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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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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瞅了王夫人一眼,轻声道:“赵姨娘抓着奶奶不肯松手。”王夫人听了这句,却道:“大家子嫡出小姐出身,倒和个。”余下半句又不说了,只道:“赵姨娘也做了两年姨娘的人,我也不曾亏了她吃亏了她穿,怎么还馋得跟没见过一样?伤了脾胃不说,要是伤了孩子可怎么好!”说了,便叫周瑞家的去请郎中。

郎中来时,赵姨娘又腹泄过两三回了,脸儿白得跟纸一样。郎中诊视了之后,倒是没说了什么,只说是吃了不该吃的,若是常人倒也没有大碍,只是病人是个有身子的,如今泄多了,怕是伤了胎气,以后要好好保养胎胞,不然怕保不住孩子。说了就开下药方来,平儿接了,转手给了王熙凤。

王熙凤从前嫁来贾府以前倒真是虽有学名,却是不认字的,自替王夫人当家以后,也慢慢识了不少字,药方还是看得的,就看过了,又问了些如何照应病人的事项,吩咐了瑞香丁香两个仔细伺候。待得王熙凤这里看过药方,自有下人去抓药,那郎中领了赏,也做辞而去。

虽有郎中开的药方子,到底这一回赵姨娘也狠动了胎气,便依着郎中吩咐,只是静卧休养,倒把个贾政抛在了一边。王夫人又说自己年岁大了,赵姨娘又有身子不方便伺候,就把周瑞的一个远房侄女叫做如云的,给了贾政做姨娘,因她姓周,都叫她周姨娘。王夫人这样周到仔细,阖府上下就没有不说王夫人贤惠的。

赵姨娘如今身上不便,王夫人又说宝玉缠她,只推贾政往周姨娘房里去,贾政是个无可无不可的,,周姨娘虽没有赵姨娘那般美貌,也颇看得过去,性子更是温顺老实,贾政倒也满意,只是赵姨娘心中泛酸,背地里不免有些言语传在了贾母,王夫人等处。王夫人倒是没说什么,贾母就道:“我以前看着她好,自己家的家生子,长得还俊,知根知底的,比外头买的强。不想正经太太还没说什么,她倒这样争锋吃醋,可知是个贱骨头!”贾母这话一出,王夫人自然是奉承婆母的意思,待着赵姨娘就比从前冷淡,贾府上下哪个不是生了两只势利眼,一颗玲珑心,看着赵姨娘失了两层要紧主子的欢心,不免就看不上赵姨娘,暗地里作践嘲笑,这些都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王熙凤就是改变态度也不能改变荣宁二府的倾倒,但是,她可以想法保全自己。

☆、夫与妇

只说王熙凤从赵姨娘这里出来回自己房,才到门前,就见裕儿迎了出来,笑道:“奶奶。二爷回来了,一进屋见奶奶不在,就问奶奶怎么了,又问奶奶去哪里了,我回说,奶奶一醒就去给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去请安了,二爷才安心。”王熙凤耳中听着裕儿说话,不由自主就放慢了脚步。

贾琏在外头办事回来,倒是先来瞧王熙凤,进得房来见床榻上无人,自然要问,听得是去给老太太,大太太,太太请安了,也就放了心,只叫顺儿过来服侍他脱了外头大衣裳,又脱了鞋,半靠在床榻上,一双桃花眼儿觑着顺儿走去倒茶,口中笑道:“你们奶奶偏心,来去只带着平儿。”

顺儿倒了瓜片来,搁在贾琏手边,笑道:“要是我们也去了,二爷回来谁伺候呢?”贾琏看着顺儿指上染着蔻丹,称得她一只玉手格外秀美,就说:“你指甲上颜色好看,你们奶奶倒是不辖制你们涂这些。”顺儿正要答话,就听得丰儿一声咳嗽,忙道:“我们奶奶她一心只在伺候老太太,两个太太,还有二爷上,哪里会管这些事。”说了竖起黑漆描金托盘退在了一边儿。贾琏还要再说,就听得外头裕儿叫奶奶,知道是凤姐回来了,也就抛开了顺儿,自己趿了鞋迎到房门前,一手打起帘子,面上就带了笑,口中道:“奶奶回来了?”

王熙凤一脚踏进房门,劈面儿就瞅见了贾琏,身上只穿着件半旧的蓝底云纹直身,腰间只松松系丝绦,格外衬得面如傅粉,眼带桃花,正笑吟吟瞅着自己。这样殷勤的情形可是多久没见着了,王熙凤眼不由抬了抬手去抹发鬓,才道:“不知道二爷回来了,未曾远迎,二爷可别见怪。”说了,半抬起头对着贾琏一笑。

平儿等人过来服侍着王熙凤,换上摘去珠翠,拆了百合髻,松松挽了个懒梳妆,脱了外头的洋红缕金大袖云缎长袄,换上绿地粉花交领短袄,下系素裙,贾琏就靠在床上赏鉴,只觉得凤姐这一病起来,人瘦了些,反倒显得体态风流潇洒,这一笑,柳眉带俏,凤眼含娇,比之从前只觉更美貌些,心中喜欢,拉了凤姐的手,带了她回榻边,夫妇俩分上下坐了。贾琏这才道:“我听你的丫头子们说,你一起来就给老太太,大太太,太太请安去了,不愧是大家子出身的,果然是又恭谨又周到。”

王熙凤正想着自己从前凡事争强好胜,处处要辖制贾琏,反倒过犹不及。贾琏后来放在心上的尤二姐同平儿,哪一个不是奉承着他的?如今重生,既然已是他的妻室,若是不想再重蹈覆辙,倒是要从长计较才好,所谓,柔能克刚。所以听得贾琏说话,也就叹息一声,向着贾琏道:“二爷。我刚才去给太太请安,不想二老爷房里的赵姨娘身上不好,偏珠大嫂子也有了,不能劳碌,太太要照应宝兄弟分不开身,便叫我走一趟。二爷,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只会嘴上说罢了,也没经过什么事儿,到了赵姨娘那里,看她脸都白了,不免就没了主意,只好再讨太太示下。别的也没什么,我只愧不能为太太分忧。二爷要是见了太太,千万替我分说分说,只说我年轻,没经过事,胆子又小,还求太太日后多教导我。”说了就轻轻叹息一回,又拿着眼睛飞快觑了贾琏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贾琏看着王熙凤这般情态,倒是觉得她可怜可爱,不免心软,就道:“太太是你姑母,自然疼你的,哪里会计较这个。”王熙凤心中暗晒:王夫人这人素来面慈心恶,说是疼我,不过是我肯替她出力罢了,待宝玉娶了宝钗之后,哪里理过我死活。什么姑母侄女,都是哄人的。这样想着,却是把眉头略略皱了:“话虽是这样,太太头一回叫我办事,我却不能让她安心,终究有愧。”贾琏听了,也就立起身来,走在王熙凤身边,揽了她的肩膀,细声安慰几句,也就到了用饭的时候,厨房里已把两人的份例菜送了来,平儿带着丰儿,顺儿,裕儿几个布了菜,就请贾琏王熙凤两个用饭。

王熙凤走到桌前,看有酒,就笑说:“二爷,我病才好,怕是禁不住酒力。郑姑娘,傅姑娘不拘哪一个都是服侍你的老人了,我想着,你就挪一挪尊步往她们屋里去,让她们陪你喝些罢。”从前贾琏要去郑雪娥同傅绿云那里,打了多少饥荒都不中用,贾琏虽爱王熙凤美貌,到底心中不足。今儿见王熙凤推着他走乍喜还疑,过来拉着王熙凤,往她额头一探,倒是没做烧。王熙凤见贾琏这样,笑啐道:“好没正经。莫非你还真当我那等嫉妒不容人的?从前我是初来乍到,不知道她们两个根底,怕她们狐媚魇道的,闹出笑话来,不是我们这等人家的体统,如今看着她们也稳重懂规矩,我自然不能拦你往她们那里去。我虽不识几个字,女子须有不妒之德这还是知道的。便是不知道,瞅着大太太,太太那样贤良的榜样在,我只看着也能懂事了。”

贾琏听了王熙凤这话,反倒不忍去了,笑说:“奶奶也太小瞧我了。我岂是那等娘子才病好就往小老婆房里去的轻狂人。”就命撤下酒去,就同王熙凤两个吃饭。王熙凤因睡了许久才起的身,不敢吃荤,怕伤脾胃,只略动了几筷素菜,又喝了半碗鸡皮虾丸汤也就罢了,只看着贾琏用完。丫鬟们捧上茶来,又捧过漱盂来,伺候贾琏王熙凤夫妇俩漱了口,又盥了手,,复又捧上茶来,夫妇俩这才相对喝茶。

贾琏就说日里奔波劳累,王熙凤便问贾政差贾琏出去什么事。贾琏便哼了一声道:“府里庄上的庄头来了,说是庄上闹灾,涝了不少地。庄头怕年底不好交差,来打商量了,说是要减租子。老爷素来不耐烦理这些事,珠大哥又是个不通庶务的,便叫我去走一趟。说不得,我只好走这一遭。”

王熙凤想了想,便道:“这庄稼上的事,我也不明白,只是我们的田同大老爷的田庄离着不远,若是我们这里受了灾,怕是那里也不好。我们这里还罢了,自收自用的。大老爷是族长,族里没入息的叔伯们可是靠着大老爷那里的田租呢。”贾琏冷笑道:“我只当你是个聪明人,不想到底是个女人,不免见识浅短。我只和你说,那些庄户人统共就没有老实的,外头看着憨厚,一肚子奸狡,受一点子雨,在他们嘴里就成了大涝;十来天不下雨,就能说成大旱。不这样,怎么哄我们不理事的老爷,从中取利呢?大老爷虽一心向道,珍大哥却精明,那些庄户人怕哄不了他。”

依着王熙凤臊烈刚强的性子,听见贾琏这般轻慢的口吻,哪里能忍下这口气,“放屁”两字险些脱口而出,手中杯子已然搁在桌上,正要发作,便是在这时,忽然瞧见平儿走了过来,忍一忍气,只问:“做什么?”平儿道:“回奶奶的话,二爷身边的旺儿来回话,说是珍大爷跟前的赖升过府来找他。赖升说珍大爷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儿还是错了什么事儿,叫那府里的大老爷打了一顿,又罚了在院子里跪着,都半日了还不叫起,珍大爷的意思是,请我们二爷过去分说分说,赖升还在二门外等着二爷答复。”

贾琏听了,便道:“这大老爷的脾性也真是,珍大哥多大的人了,蓉儿都要娶妻了,还是说打就打,说罚就罚,一丝儿也不顾惜珍大哥的体面。”王熙凤看着贾琏起身,意思是要过去,就过来领着平儿丰儿等服侍贾琏换衣裳,又道:“我给二爷讨个情面,我如今才醒,熬不得夜,怕是不能等二爷回来伺候了。请二爷往郑氏房里歇一夜吧。”贾琏正穿交领直裰,听得王熙凤这句,就笑说:“你这是铁了心要赶我了,还说得这样可怜,罢了,罢了,横竖我走这一遭,一时半刻也不得回来,你身子才好,要是扰得你不能休息,倒是我的不是了。”说完就向平儿等道:“好好伺候你们奶奶,奶奶晚间要茶要水的,都机灵些。”

王熙凤就笑说:“二爷这话说的我好愧,倒像是我不会□丫头。快去吧。”说了又当着贾琏的面,叫了裕儿进来,吩咐道:“你去郑姑娘那里同她说,叫她晚些睡,二爷晚上要去她那里歇息。再同她说,明儿早上不用上我房里立规矩了。”

贾琏正要出门,听了王熙凤这句,复又站下,道:“她们不过是我房里人,伺候你是应当的,如何就不叫她过来?我知道你贤良,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规矩上可不能错。”王熙凤心上冷哼,你即知道规矩,怎么就能瞒得家里一丝不漏,偷娶同自家姐夫有首尾的尤二姐?口中却故意道:“你往那府里去,回来必晚,她还要打发你睡,伺候你早起,我便让她歇一歇又怎样。我不容她们近你身,你思想我嫉妒,我如今宽待她一回,你又来同我说规矩,好不罗嗦。”贾琏见王熙凤佯怒带嗔的模样,较之平素格外娇俏,就有些心痒,只是赶着要出门,只得咬着牙,脸上笑着,拿手点了点王熙凤,就抬脚出去了。

王熙凤看着贾琏出去,脸上的笑也敛了,只说累,平儿等人忙打了热水来服侍着王熙凤梳洗了,扶她上床睡下,扯过锦被来盖了,又解开金钩放下罗帐,剪了剪烛芯,这才退了出去,反手就把门掩了。王熙凤卧在床上,闭着眼,心中百千个念头飞转,把从前的事细细想了回,只觉着恍如一梦罢了。又道:“我竟以为王贾史薛四家联络为亲,,同气连枝可使荣华永继,有万年不坏的基业,却忘了盛宴必散的道理。一旦大树倾倒,又往何处安身立命。”王熙凤一想到亲身经历的炒家下狱之祸,不由心寒,只是埋怨老天作弄,要叫她再经历一回盛极而衰。转而又想:“也未必,只说今儿赵姨娘这事,便是我从前没经过的,可见世事是没有定数的,若是我处处谨慎,及早盘算,许还有个抽身退步之所。”想在这里,只觉着神思恍惚,也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各位亲要是看过我的《画堂深处》,告诉我下,一样是正房奶奶,王熙凤和金大奶奶的区别大不大?PS,求包养,求抚爱。

☆、贾元春

却说贾琏到郑雪娥房中之时已然是二更天,待得用过夜宵,便安置了。因是娶了王熙凤来后的头一回,算是小别重逢,不免格外缠绵些,待得叙罢枕上恩情已然是过了三更,贾琏倒是翻身就睡了,郑雪娥却把双眼睁得大大的,只不敢闭上。虽王熙凤遣了裕儿来说,让郑雪娥明儿不必去请安,到底从前的威势在,郑雪娥怕王熙凤是故意划圈套给她钻,明儿挑她错处,哪里敢当真,好容易熬到天亮,轻轻唤醒了贾琏,伺候他梳洗了,服侍着用过早饭,自己一口也没敢吃,就赶着到王熙凤房前来,已然迟了一步,傅绿云已然站在王熙凤的房前。

傅绿云知道昨夜贾琏是歇在郑雪娥那里的,一眼瞅见她急匆匆赶来,虽然装束齐整,双眼却微微泛红,颊上也带些□,不由就醋意翻倒,虽在王熙凤的丫鬟都在跟前不敢太放肆,到底忍不住,微微笑道:“姐姐这一脸□,更是动人了。”郑雪娥脸上更红了些,不敢辩驳,只道:“奶奶起了没有?”这话才出了口,就见傅绿云把鼻子一哼:“姐姐这话可是不中听。莫不是说,奶奶不容人,只晾我们干等着?可是枉费奶奶疼你一场。”郑雪娥脸上涨得红了,分辨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如何就胡乱攀扯人。”傅绿云看着郑雪娥脸红耳涨的模样,脸上真不真,假不假的一笑,只是装个没听着,郑雪娥底下的话便说不着,气得咬牙。

外头正闹,里头王熙凤也起来了,值夜的平儿过来开了门打发小丫鬟去厨房里打水,一眼瞅见郑雪娥同傅绿云都在门前立了,便道:“两位姑娘来了,奶奶起了。”说了就把身子一侧,让出路来。郑雪娥同傅绿云俩都想在王熙凤跟前卖好儿,都往里抢,这便撞在了一处,一个说:“姐姐,你踩了我的裙子。”一个道:“姐姐,你蹭了我的花。”

凤姐听在耳中,只觉得呱噪,便把眉头一皱,只不开口,拿着篦子在梳妆台上轻轻一敲,在镜子里瞅了身边的平儿一眼。平儿起先一怔,转眼也就明白了,只得放下手上的梳子,走到门前道:“两位姑娘说得好热闹!奶奶身子可还没好全呢,怎么当得起你们这么罗嗦。奶奶不和你们计较,是奶奶尊贵,你们可别打错了主意!”郑雪娥同傅绿云两个听着平儿的抢白,又想起平日王熙凤的严厉,都缩了嘴不敢再说,两个都捱了进房,只是抢着奉承王熙凤。

王熙凤思量了一整夜,又听着了郑雪娥和傅绿云在门前的说话,也就拿定了主意。横竖贾琏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再禁不住的,越是管束着越是爱个新鲜,从前闹出多少事来。即这样,倒不如知而不禁,留着郑氏傅氏这两个,由着她们俩自己闹去。所以见着这两个,脸上也微微有些笑容,在镜子里看了郑雪娥一眼道:“我原吩咐过,叫你今儿不用来了,难为你殷勤小心。”

傅绿云听了这句,酸气就往上撞,当着郑雪娥的面儿就道:“奶奶可是不该夸她,我们都是二爷的房里人,原就该服侍二爷奶奶的,奶奶不叫我们来,是奶奶温和怜下,我们做房里人的也该知道自己的本份,哪里就能欺着奶奶温和,故意拖延呢,今儿迟一刻,明儿就能不来了。”说着话就斜了郑雪娥一眼。

郑雪娥叫傅绿云说得脸上发红,又看王熙凤不说话,只怕她听了进去,道:“想是我今儿来的比傅姐姐晚了,傅姐姐教训我呢。只是奶奶还未曾说话,傅姐姐就这样,若不是我知道姐姐心实,不是故意没规矩,真是要错以为姐姐连奶奶也不放在眼里了。”又觉得自己说得狠了,怕王熙凤生了芥蒂,正看王熙凤身上穿着松竹梅花岁寒三友湖绿缎子长袄,便向王熙凤笑说:“奶奶到底是大家小姐,这衣裳真是大方雅致,。”她这一夸王熙凤,傅绿云便不甘落后,也过来奉承,倒是把平儿,顺儿等丫鬟挤在了后头。

王熙凤瞧她们说得热闹,脸上就笑了起来,主意越发拿捏的稳了,自己从前果然是不懂事儿,这么两个热闹有趣的人,生生赶了出去,少了乐子不说,还落个嫉妒的名声。这两个人留在房里,一来能在老太太,和两个太太跟前能博个贤惠的名儿;二来在贾琏跟前,也能有个以退为进的脚步。顶要紧的是,郑氏傅氏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日后若是再有什么二姐三妹的,便是我不说,她们也不能忍气吞声。

想在这里,王熙凤脸上格外和气,夸了傅绿云几句必然又赞郑雪娥一声,只不肯让她们之中的一个独自得了意去。待用了早饭,打发了郑雪娥同傅绿云回房,自己过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又帮着邢夫人料理了些家事,这才过来奉承王夫人,才进得王夫人房,便见王夫人脸上神气颇有些晦暗难明,辨不出喜怒,心上也就警惕起来,打醒了精神过来笑道:“给太太请安。”

王夫人听见王熙凤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叹息一声道:“你来了。给老太太,你太太请过安没有?”

王熙凤听得王夫人问话,脸上便是一笑,上前半步道:“太太也太小瞧我了。我便是不懂事,素日里太太的教诲我也看在眼里,哪能做出这样没规矩的事来呢。我是先去给老太太,大太太请了安才过来的。”王夫人听了,抬眼看了王熙凤一眼,叹道:“这便好,我只忧心你心实,只念着我是你姑母,倒把大太太搁一边,如今看来,你果然是个懂事的,我也就放心了。”口中虽夸着王熙凤,脸上只是没什么笑模样。王熙凤就道:“太太若是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也要替太太分忧,便是我不能,把事儿说开了,太太心上也能松快些。”

王夫人听了这话,眼眶不由得微微一红:“儿啦,昨儿你二老爷回来,说是朝廷要选秀女,你大妹妹也在应选秀女里头,旨意不几日就下。我知道这是天大的体面容光,只是这一去,若是叫上头撩了牌子,哎,你年轻不晓事,不知道就有一等轻薄人听见了这样,鄙薄轻视的。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叫我这心上怎么能过得去。”说了就脸带忧色。王熙凤是知道大姑娘元春这回是选上了,起先不得宠,倒是十来年后别有恩宠,得以加封贤德妃的。只是这话不能同王夫人讲,所以,想了一回才道:“太太,我年纪轻,也没有什么见识。可是我们大姑娘的人品,谁不赞呢?且我们家的家世,除了王亲宗室,能比得上的也少,自然不能撩了牌子。”

王夫人听了王熙凤的开解,倒是落了几滴泪,向着王熙凤道:“说起来,昨儿她老爷回来,叫她去问话,把这消息给她透了,那丫头倒是宠辱不惊的,一点子异样也没有,实实的叫人心疼。”王熙凤便笑道:“我们家的女孩子,不是我当着太太的面奉承,能比得上的又有几个呢?”王夫人一边拭泪,一边啐道:“好没见识的话,亏得在我眼前,出了这个门可不许胡说了,仔细人听了笑话你。”口中虽这样说,脸上却露出笑影来。

王熙凤便道:“太太,大姑娘如今在哪里呢?我想起瞧瞧她,等大姑娘进了宫,要再见可就难了。”说着就叹息了一声,也拿帕子遮了着眼睛。王夫人心上本就忧心女儿入选之后,母女见面艰难,叫王熙凤这话一说,不由得勾动愁肠,又落下泪来,埋怨道:“我才好些,你又来说这样的话。”王熙凤忙笑道:“都是我的不是,我只想着大妹妹,却忘了太太了,该骂该骂。”脸上的笑容却深了些。

王夫人哪里知道王熙凤是知道她不舍元春,才说了她听,故意叫她堵心的,只当她到底年轻,说话难免不过心,也就丢了开去,又说:“你大妹妹带着宝玉认字呢。我这个女儿比儿子都强,处处贴心,只恨就要分离。”说了就叹息一声,又说:“老祖宗那里,倒是要先透些风声才好,也免得到了旨意下那日,老人家一下受不住。你瞅着老祖宗喜欢的时候,慢慢同她分说分说。”王熙凤满口答应,转身出来,就往贾元春的房里去了。

贾府自为钟鸣鼎食之家,便不肯流俗,上几代所生的女儿的名字,也从兄弟而来,不用“春”,“红”,“香”,“玉”等艳字。只到了这一辈,因元春是荣宁二府的女儿中排长,又是正月初一生的,便起名元春,而后所出的女儿,不论嫡庶,也都从了‘春’字。元春小着贾珠两岁,如今也有一十五岁了,生得瓜子脸面,两道细弯弯柳眉,目若春水,口若含朱,腰细身长,甚是秀美,正抱了宝玉在窗前的书桌边,捉了他写字。

王熙凤打量了元春几眼才笑道:“大妹妹好啊。”元春一抬头见是王熙凤,她二人即是姑嫂又是嫡亲表姐妹,自然该比人亲厚才是常情,所以脸上也就一笑:“凤姐姐怎么过来了?快请进来。”说着话,就把宝玉交给站在一边的丫鬟抱琴手上,自己绕过书桌走在门边,伸了手去接王熙凤。王熙凤过来,同元春两人就在门前把手一拉,元春笑道:“凤姐姐身子可好全了?我原打算去瞧姐姐的,是太太说,姐姐身子虚,怕人闹,所以才没过去,凤姐姐可别计较我失礼才好。”王熙凤听着贾元春这一番虚情话儿,只当听不懂,笑道:“哪里敢。大妹妹这一去,怕是前程似锦,我这个嫂子,不识得几个字,又不会说话,也没多少见识,平日里有什么言差语错的,大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元春听了王熙凤这句,脸上的笑就凝住了:“是太太告诉了凤姐姐?这算什么喜事,我们这样的人家,我要是叫撂了牌子,便是丢了两府的脸面。我若是入了选,也不过是多了个‘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罢了。”转念又想到自己这凤姐姐人虽聪明却是不识字的,自己同说这些不过是对牛弹琴,顿时心灰,也就转了口风,只拉着王熙凤说了些闲话。

王熙凤因知道贾元春是贾母最疼爱的孙女,日后又是有前程的,不敢得罪,只是忖度着分寸答话,并不敢张扬。元春虽觉王熙凤没有往日的气势,倒是温和许多,她是熟读四书的,不免也觉得女子温顺贞静为要,倒是乐见,也就同王熙凤多说了回话,一旁的宝玉却不安分,只拿着笔在纸上挥洒,将墨汁溅了一桌子。元春正要责怪,忽而想到,待得选秀旨意一下,怕是不得见了,也就把话缩了,将宝玉从书桌上抱了下来,用帕子擦了他的脸同手,叹息道:“凤姐姐,旁的也没什么。只是我要真去了,太太有年纪了,宝玉又小,大嫂子又是个不爱管事的,还烦你多照应些,我必定不忘姐姐的恩情。”

王熙凤假意拿帕拭泪,口中清清楚楚道:“大妹妹如何说这样见外的话。从二爷那里论,太太是我婶母,若是从娘家算起,太太更是我嫡亲姑母。且太太对我从来多有照拂,我也不是个没心肝的人,怎么能不记得呢?自然不会辜负了姑母待我的恩情。”

作者有话要说:红楼梦这天下第一坑吧,因为是坑的缘故,所以前后矛盾,交代不清,不合情理的地方其实挺多的,所以我是按着我的理解和一些红学家的推断去写,大家有异议尽管给我说,我们商量着尽量写逻辑上,情理上都通顺。

☆、见可卿

元春听了王熙凤的话,倒是也陪着落了几滴泪。她怀里的宝玉虽小,也懂了些许事,看着自家姐姐落泪,就直起身,拿着袖子替元春擦泪,口上还说:“姐姐莫哭,宝玉乖。”元春看着宝玉乖觉,格外伤心,倒是抱了要哭,王熙凤忙劝道:“大妹妹。你素日是个聪明人,如今这事上糊涂。宝玉还小呢,他不叫你哭是疼你,你倒做出这样来,要是唬着了他,别说老祖宗,太太那里,你心上又怎么过得去。”说了就过来在元春手上接过宝玉,回身交在抱琴手上,叫她带了出去顽,自家又劝了元春几句,只看她收了泪,陪着她重又梳妆了,这才转身出来,顺着花荫一路就走了下去。

却见黄花满地,疏篱花障一路掩映着长廊曲槛,又有一脉流水上头是座石桥,朱漆栏杆,两边垂柳依依,叫风一吹,柳枝袅袅娜娜的,轻拂着湖面,引动水中五色鲤鱼来玩耍。王熙凤站住脚,看得就入了神了。

正在发呆,忽然就听人道:“二奶奶,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王熙凤猛然一惊,抬起头来,却是王夫人跟前的碧草提着裙子急匆匆赶来,到了王熙凤跟前只说:“二奶奶,东府那边传过话来,说是蓉哥儿的亲事说定了,太太叫你过去呢。我往房里找不着你,原来二奶奶你躲在这里。”这东府里蓉儿的媳妇,可不是秦可卿么。正因着她身世不可告人,这才引出后头的祸事来,难道说这样的事,到了这世里来,还要经一回?王熙凤忙问:“你们大姑娘知道吗?”

碧草一笑道:“二奶奶糊涂了。这样的事,大姑娘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知道。太太在老太太房里等二奶奶呢。这回子怕是大太太也到了,二奶奶快些吧。”说了,自己就走在了前头,王熙凤心上跳得厉害,只能咬牙跟上。王熙凤心上惊惶,脚下却一点不敢迟疑,跟着碧草就到了贾母房前。小丫头远远瞧见她来了,已然忙不迭就打起了石青金丝绣满地卍帘子,向着里头道:“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二奶奶来了。”

王熙凤打起精神走入门内,果然见东府贾珍的继室尤氏也在。王熙凤进去先给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请了安,又过来见了尤氏。她二人是个平辈,对着行了礼。就听贾母道:“凤哥儿,瞧瞧这孩子的面貌性情怎么样?”尤氏听了,忙推着带了来的那个女孩子道:“这个是你琏二叔的娘子,你只呼婶子便了。”那女孩子就走在王熙凤跟前,口唤:“婶子。”行了个礼。

王熙凤便把那个女孩子一瞧,但见她年约十三四岁,生得腰细身长,杏靥桃腮,春山含黛,秋水含情,娇滴滴一团的俊俏,果然便是秦可卿的模样,想起从前,不由心内发酸,脸上却不敢露出痕迹来,拉着秦可卿的手向贾母笑道:“好俊的模样儿,哪家的孩子,如何唤我婶子,这可不敢当。”

王夫人道:“这是你珍大哥给蓉儿说定的媳妇,姓秦,论着辈分,可不是该叫你婶子。”王熙凤强挣着笑道:“模样儿倒真是没的挑,看着举止也是大家子小姐一样的。只是这话我也不知道当不当,蓉儿还小呢,这孩子像是大了几岁。”就听尤氏道:“我也知道蓉儿还小,只是大爷说,这样的性情,这样的人品,若是错过了,可没处再找去,所以,大爷的意思是先定下来,待得蓉儿满了十六再成亲,只是不好放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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