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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神箭无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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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金堤不愧是寸金堤,看着越来越近的两千蒙军,我与王坚相视一眼,然后大吼着指挥众军士做好战斗准备。

第三十六章 洛阳之战9

马蹄渐响,透过凌晨的雨雾,我已可以清楚地看到蒙骑踏过水洼时,飞溅而起的水花,还有一张张面目狰狞的面孔。

“统制大人……”望着越来越近的蒙骑,王坚焦急地对着我喊道。

我知道王坚为什么而着急,骑军对阵贵在速度。现在蒙军离宋军只有三百步左右的距离,若我军还不开始加速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一个照面就要处在被动挨打的状态。

此时我的心中正飞快地思考着,蒙军轻骑的攻势我已见过,毫无疑问他们的实力远上宋骑之上。此番更是以一千宋骑对付两千蒙骑,虽然此时跟在我身边的一千骑军大多都是原新兵营的军士,虽然他们每人马上都还挂着三、四颗的新式霹雳火球,但以这样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双倍的蒙骑硬拼,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

一千宋骑全军覆还是小事,若不能完成此行的任务——炸毁寸金堤,那也就意味着洛阳城内的骁骑军也无法安全逃脱。

想到这里,我不顾正向我狂奔而来的蒙骑,高声对身后的骁骑军喊道:“众军士听令,全军一字排开,霹雳火球,目标——前方空地。”

众军士闻言都不由一愣,他们都知道,霹雳火球是不可能对三百步外的蒙军造成伤害的,而且蒙军吃过霹雳火球的一次亏后,也不可能再一次看着冒青烟的霹雳火球还往前冲。但我身边所带的骑军大多由原新兵营组成,他们可不比其它的骁骑军军士。他们心中虽有许多的疑惑,但还是坚定不移地执行了我的命令,包括王坚在内。

一个个冒着青烟的霹雳火球划过一条条优美的抛物线从军士们的手中投了出去,然后在潮湿的泥地上懒洋洋地打了几个滚,便落定在宋军阵营的前方。在我举手示意下,骁骑军掉转马头后退了几十步。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让霹雳火球里爆出的铁蒺藜,伤着高高地骑在马上的骁骑军军士。我也考虑过是否要让骁骑军就此西撤,但我并不能肯定这千余枚霹雳火球的爆震波能够将寸金堤震开。也许我们现在只需往寸金堤上丢上一块石头,或者只需马蹄所产生的震动就能让寸金堤轰然崩塌,但也有可能寸金堤还可以在黄河水里支撑几个月,谁知道呢?不过我却很清楚地知道的一点:今天不是寸金堤决口,便是我郑言亡。就算背着十余颗霹雳火球冲到寸金堤上,我也要将其炸开,所以我很快就放弃让骁骑军就此西撤的想法。

与大多数骁骑军心中想像的一样,蒙军果然改变了攻击方向,他们在宋军抛出了霹雳火球后,很快就分成了两队,绕过霹雳火球向骁骑军的两翼杀来。

骁骑军军士们默默地看着向他们狠冲而来的蒙军,他们没有张弓搭箭,也没有抽刀举枪,不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因为我没有下令。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眼里闪着视死如归的坚定。我双眼紧盯着几十步前的霹雳火球,看着它们冒出的青烟在细雨中漫舞。时不时抬头冷冷地望了望正不断地逼进的蒙军,我没有指挥骁骑军是因为我要等,我要等着霹雳火球爆炸后的结果,然后再做出相应的反应。若霹雳火球能震开堤坝,那好说,骁骑军只需取弓射杀在水中的残余蒙军便可。若是震不开堤坝,那就要全军冲至堤坝,拼着同归于尽,也要用霹雳火球将堤坝炸开。

两百五十步,蒙军纷纷松开手中的缰绳,取出强弓。

两百四十步,蒙军头也不回地随手从箭壶中取出一枝箭搭在弓上。

两百三十步,蒙军猛一发力,一个个朝天斜举、蓄势待发的箭镞,在细雨中闪着寒光。

两百二十步,……

几声巨响暴起,我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座下的战马被惊得一个狠颤,然后四蹄便在原地不安地燥动着。不远处蒙军手中开得满弓的箭,也情不自禁地脱手而出。瞬时几千枝箭便像蝗虫般地飞向宋军阵营,听不到啸声,因为众人的耳朵已被接连而来的巨响充满了。两百二十步也是在蒙军射程范围之外,所以大多数的箭枝都落在宋军阵营的前面,只有少数几名军士中箭倒地。

由于霹雳火球引线的燃烧的快慢有所不同,所以爆炸声直到盏茶的时间才停止。此次千余枚霹雳火球爆炸的威力自然不是上次几十枚可比的。放眼整个战场之上,无论是蒙军还是宋军,都已没有什么阵形可言,人人都在竭立控制着座下受惊的马匹。甚至有些战马已不顾背上骑手的命令,疯狂地向前直窜而去。

良久,蒙军才依靠着他们高超的骑术,抢在宋军的前头稳定住了局势。当他们正要趁着宋军还未排好阵形前发起攻势时,另一件让他们吃惊的事又发生了。

伴随着震动,一阵沉闷的隆隆声从地底传来。即便是骑在马上,众人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大地在颤抖,于是刚刚被控制住的马匹再次惊慌起来。突然一声异响传自堤坝,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往堤坝望去。却见堤坝中央已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缝,几道浑浊的河水从裂缝中喷射而出。然后这道裂缝便像是“爬山虎”的枯藤一样,向四周迅速扩散开来。不一会儿,随着“突”的一声,一条水桶粗的水柱出现在堤坝的中下部,一块几吨重的夯土被这条水柱冲得飞出了百米开外。接着便是第二条,第三条……

终于,随着一阵轰响,寸金堤这个庞然大物瞬间便崩溃了。原先被它挡在身后的河水,像是一群挣脱了束缚的小孩一般,盲目地、欢快地越过寸金堤的残躯四处乱窜。

等的就是你了,我一边尽力控制着座下的战马,一边兴奋地想道。

第三十七章 洛阳之战10

面对着崩塌的寸金堤,蒙军的第一个想法便是逃,但仓促之下,他们所做出的反应却有所不同。大部分的蒙军都不假思索地,掉转马头往回奔去,只有少数人大吼一声,往马上狠抽一鞭朝前冲来。

往前冲的做法是明智的,因为往回跑的蒙骑就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决堤的洪水,而朝前跑却还有望能在洪水到来之前冲到堤坝的上游。只不过这部份人虽聪明,在前面等着他们的,却是千余名宋骑的弓矢。

骁骑军们轻松地解决掉冲上前来的百余名蒙军,然后将目光投往不远处被河水冲得拼死挣扎的蒙军。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当初所想的,用弓箭将水中的蒙军解决掉是一种多么幼稚的想法。因为他们现在被河水冲走的速度,也许比射出的箭还要快。蒙军的人和马在黄河水中时隐时现,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们无助、绝望的眼神,看到他们张大嘴巴惊恐地大声吼叫,但我们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因为母亲河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咆哮着,她仿佛是在对这些侵略者倾泻着几百年来所受的屈辱。但我很无奈地想到,她这种屈辱还要继续下去。因为这次的“据关守河,收复三京”的计划,已经宣告失败了,这里依然是蒙古人的天下。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她直到百余年后明朝的建立,才能重归祖国的怀抱。

良久,当我回过神时,心中立时闪过一丝惊异,为什么没人在我走神时将我叫醒呢?现在的我们还不能算是脱离险境啊。我疑惑地转过身去,惊奇地发现我身后的骁骑军军士,正排着整齐的队形,个个带着崇敬的眼神默默地看着我。这种场面,我记得曾经在蔡州之战胜利时出现过一次,不过这次他们的眼神好像更热烈了些,我将它称之为崇拜也许也不过份了。

“统制大人。”王坚上前恭恭敬敬地对我施了一个礼道:“全体军士已整装待命,请统制大人示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立时便意识到了王坚在心理上的转变。若是以前的王坚,他现在就会以商量的口气问我该怎么办。但是现在他没有,我苦笑了一声暗想着,他现在已经开始不思考了,经过了此事,王坚也许和他手下的骑军一样,将他对我的崇拜转化成了盲目的信任。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总有一天我也会有思虑不周的时侯,那时就不会有人提醒我了。而且长此以往,我的属下都会变成一个个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木头,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不答反问道:“王统领以为我们该如何走下一步呢?”

闻言王坚先是一愣,随后想了想说道:“属下以为,我们已没必要回洛阳与本部会合,毕竟洛阳周围还有一万余的蒙骑,若我们就此回去则无异于自寻死路。更何况寸金堤崩塌之后,本部要逃脱险境已非难事。”

“嗯,不错。”我点了点头道:“王统领说得很有道理,那么王统领以为我军将何去何从?”

“自然是南撤了。”王坚面带不解地望着我说道:“如今‘收复三京’的计划已不可能实现,当务之急自然是先回宋境。”

“回宋境是不错,只不过不能往南走。”我笑着说道。

“为何?”王坚虽然想当然地认为我说的一定是对的,不过还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王统领难道忘了杨谊是怎么败的吗?”

“统制大人是说……”王坚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南面有伏兵?”

“正是。”我笑着对王坚说道:“如果你是蒙军主帅,你会让全军都追击将要逃走的宋军呢?还是会安排一部份人马在南面来个两面夹击?”

“大人英明。”王坚躬身对我点头称是道。

见此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王兄何必如此见外,郑言希望王兄将来能够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而不是跟在郑言身边的一位统领,王兄可明白?”

王坚见我突然改口称他为王兄,不由得一愣,随后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深意,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点头说道:“多谢郑兄,王坚知道该怎么做了。”

“呵呵。”我浅笑几声道:“如此,就请王统领下令吧。”

“是。”王坚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对身后的骑军喊道:“众军士听令,全军上马,目标——西川。”

“是……”随着一声整齐而雄壮的回应,众骑军纷纷翻身上马,在我与王坚的带领之下,朝西川急驰而去。

北面是蒙境,南面有伏兵,东面是被水淹的洛阳,所以虽然进入西川的路要比直接南撤要多走上七、八日,但却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细雨绵绵,长路漫漫,在雨中赶路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我们一行千余人在雨中浑浑噩噩地赶了十余天的路,也分不清到底走了多少天。只知道不停地催马,换马再换马。众军士随身携带的,充作军粮的马肉早就在十日前吃光了,一路上众军士只能在驻营之时,才派出百余名军士外出打猎充饥。只是在这雨季能猎到的猎物却是不多,众军士只能半饥半饱地赶路。所幸有马匹带步,所以一路之上也并没有经历多大的折磨。

“统制大人。”王坚策马迎面而来,对我施礼说道:“前面就到西川的大安了。”

“哦,终于到了。”我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脑袋里不由想到了一桌丰盛的食物,还有一个温暖干燥的被窝。

“不过……”

“不过什么?”我望着欲言又止的王坚疑惑地问道。

“不过据骑哨回报,他们发现了少量的蒙军在附近的村庄‘打谷草’。”王坚说道。

“蒙军,难道攻川战争已经开始了?”

第三十八章 入川

呵呵,让各位等解禁的书友久等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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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军出战向来是只带几日的粮草,而进入敌境后,便派兵四处劫掠以资军用,他们将这种劫掠称之为“打谷草”。而骁骑军骑哨在附近的村庄里发现“打谷草”的蒙军,实际上也就意味着这附近有着蒙军的大队人马。当骁骑军穿过一片小树林,成片的死尸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终于确信攻川之战已经开始了。

“他们打算两面夹击蒙军。”王坚望着地上死尸的分布和宋军军士的死状,感慨地说道:“他们打得很顽强,即使处在逆境也没后退半步。”

战场上的死尸有宋军的,也有蒙军的,两军的死亡人数相若。从死尸的**程度,我推断从战事发生到现在最多只有一天。我也可以想像此战定是蒙军胜了,原因有两点,一是蒙军在敌境作战大多不埋葬遗体,这样可以在敌境传播疾病,他们有时甚至将死尸投入河、井之中污染水源。二是战场上战死的宋军军士大多没有人头的,蒙军可以用这些人头邀功。

此时离汴京之战不过月余,蒙军竟然已经开始了攻川之战,而且看起来攻川之战开始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就足以说明一个问题,蒙军是蓄谋已久的,大宋发动了“收复三京”的计划,正好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南侵的借口。

我铁青着脸,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了两个字:“愚蠢。”

王坚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跟我一样望了望四周,立时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原来这里不仅无险可守,而且地势还十分平坦,选择此处做为战场不谛于将地形的优势让给了蒙军。

“可是……”王坚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能够成功地设计夹击蒙军的将领,想必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为何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

我没有回答王坚的话,随手翻开身旁的一具死尸,抽出压在他身下的大旗,然后用手一分,一个凝结着黑色血块的“曹”字,便出现在我与王坚的面前。

“曹友闻……”我与王坚同声惊呼。

我立时便想起了史上的曹友闻正是被赵彦呐一日七道命令,由险要的仙人关调至利于蒙军骑兵冲杀的大安,才力战身死的。想不到现在却让我亲眼目睹了这个惨烈的战场,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死尸,想将曹友闻的尸首找出,但无奈到处都是身穿相同盔甲的无头尸体。

我颓然坐倒在地上,心中直泛苦水。曹友闻一死,西川便再也没有一支能与蒙军对抗的正规野战部队。从此便是赵彦呐的疯狂南撤,使得蒙军在一个月之内便尽得西川天险。现在蒙军都已打进西川了,就更别提完颜守绪所说的据西川复国的计划了。虽然蒙古人在西川待的时间不会太久,他们屠杀掠夺完后,便会像对河南一样丢下少量部队留守,大队撤出。但是自此以后,西川六十州便会有五十四州像汴京、洛阳一般空无一人,包括成都。成都……

想到了成都,我有如被针狠扎了一下一跃而起。成都是宋朝西川最大的一个城池,虽然我不知道此时成都的人口,但我却清楚地记得史上所载的在蒙军攻川之战后,宋军收复成都时,在成都城中就收埋了尸骨一百四十万具。一百四十万是个什么样的慨念,将近南京大屠杀遇难人数的五倍。不……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心中暗下决心,我绝不能让此事发生,若此事定要发生,就让成都再添上一千具尸骨。

想到这里,我大喊一声:“王坚。”

“属下在。”王坚连忙回道,不止是王坚,周围所有的骁骑军军士都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他们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朝我望来。

我并没有理会这千余双疑惑的眼睛,此时在我的心里只有成都那一百四十几万的男女老少,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无助,看到了他们的哭喊,也看到了蒙军军士那猖狂带血的狞笑。

“全军听令……”我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地对着疑惑地看着我的骁骑军军士吼道:“全体上马强行军,绕过前方的蒙军,目标——成都。”

“是……”众军士在应声的同时,便像飞行员抢入自己的飞机一般,从四面八方往拴马的地方跑去。

“统制大人。”王坚小心翼翼地对着我说道:“这些死尸……”

“放着吧!”我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无奈地叹了一声道:“一个月后若我们还有命在,再来帮他们收尸”

为了绕过正与宋军交战的蒙军也许说正在屠城或劫掠的蒙军更加适合,骁骑军不得不选择爬上了陡峭多树的森林。进入森林后,原来用来代步的马匹却反而成了累赘。这使得骁骑军的行军速度十分缓慢,两天才只走了八十余里,这还是在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的情况下的成绩。这种情况直到第三天我们确定已绕过蒙军后才有所好转,也许蒙军是受到了某只宁死不逃的宋军的阻挡,又或许是他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享受杀人掠财的快感。我们在第三天的清晨,便远远地望见了山下有许多正在逃跑的难民。

有难民就没有蒙军,所以我与王坚便毅然地带着众军士回到了路上。问过了几个难民后才知道,原来达州知府张式为了让百姓安全撤退,正带着两千余名悍不畏死的军士死守。从这些难民看我们的眼神,我们知道他们显然是将我们当作逃兵了。有些难民甚至还乞求着我们不要逃跑,乞求着我们回去将他们的知府救出。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带着骁骑军,在难民们的唾弃声与鄙视的目光下离开了他们。

后来我才打听到,张式在蒙军攻破达州之前,让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老小服毒自尽,据说张式十二岁的幼子在接过毒酒之前,还对着张式躬身拜谢。

第三十九章 成都

大宋境内有许多形状不同,大小不等的盆地,其中最具特色的就是四川盆地。四川盆地四周被群山紧紧环抱着,是一个完整的盆地,只有滚滚长江从盆地的南部横穿而过。四川盆地内部也并不是平坦的,其中广泛分布着低山和丘陵,只有盆地西部的成都平原才比较平坦和开阔。

此时的我正带领着千余名骑军驰骋在成都平原上,小雨已不知什么时侯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浓雾。近午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上,火红火红的,一点也不扎眼。我曾记得有个成语叫蜀犬吠日,它就很形象地勾勒出了一幅生动的画面,西川雾日太多,甚至多到连狗看见了太阳出来,都要感到陌生而纷纷对天狂吠,由此可见太阳对西川来说是多么的吝啬。

蒙军虽然已被我们丢在了后面,但我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这七日来,骁骑军的军士在我的命令下,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所幸骁骑军的军士大多都是奴隶出身,他们平时就没少吃过苦,所以还能勉强挺了下来。只是战马虽是两匹轮换着使用,却还是有些受不了,前后将近一个月的赶路时间,已让几匹马累死在路上,但我还是不敢让它们有休息的机会。

王坚曾是金国的奴隶兵,金国与蒙军作战的日子也不短,所以王坚对蒙军的作战方法等都十分清楚。据王坚所说,蒙人好像能在奔跑的马上睡觉的。我虽有些不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蒙军若不是能做到这样,又如何能在一个月之内尽取西川?所以我只能不顾马匹累死,以频繁换马的方式,保持着行军速度。

趁着战马的速度,小雨般的雾水连绵不绝地扑往军士们的脸庞,它们很快就凝结成水滴,然后在军士们坚毅的脸庞上滑落。实际上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军士们在盔甲下的衣服难得有干的时侯。特别是在这七天里,军士们发几刻钟的休息时间将衣服烘干,却只过了一个多时辰又浑身湿透了。这也使得大多数的军士后来在休息时间里,干脆就和着湿衣往火堆旁一躺。然后不可避免的就有些军士病倒了,虽然没有一人吭过声,但我很容易就从几位面无血色,嘴唇青紫的军士的脸上看了出来。但我没有出声询问,因为我知道询问是多余的,就算我问了,得到的也是他们否定的回答,所以我只能以鼓励的眼神默默地支持着他们。

一阵微风吹过,远处的雾水随风而动,一座庞然大物就像海市蜃楼一样,若隐若现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所有的骑军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欢呼,因为他们知道那个庞然大物显然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成都。

马啼声急响,千余名骑军马不停蹄地由宽敞的东门直闯而入。没有守城门的卫兵,也没有前来迎接的官员,只有街道旁不知发生什么事而纷纷侧目的百姓。这些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成都陷落的原因在我的脑袋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都知府丁黼原先跟赵彦呐有矛盾,赵彦呐乘蒙军攻川之时公报私仇欲除丁黼,便假说调兵守剑阁,将成都的三万守军一调而空随其逃跑,而且故意不派人通知丁黼,致使成都上至知府下至百姓全都蒙在鼓里。于是当蒙军前锋进城时百姓还在道路两边围观。等到发现是蒙古军时,成都居民奋起抵抗,以桌椅等物构筑街垒阻挡蒙军骑兵,以木棍菜刀当武器,与蒙军巷战。知府丁黼也带着仅剩的四百刀牌手与三百衙役与蒙军死战,最终被蒙军射死在成都城西南。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咬了咬牙,两眼透出一丝冷冷的杀意。一百四十几万的百姓,就成了你公报私仇的工具!赵彦呐……我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地想杀死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我从未见过面的。我暗暗发誓我若还能活着从成都出去,无论暗杀也好,明斩也行,郑言定要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小人千刀万剐。

“成都府往哪边走?”

眼前分出了几条街道,我心知骁骑军中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成都的地形,所以一翻身从奔跑着的马上跃下。就像从正在行驶的汽车上跳下一样,我在地面上快跑几步减去身体的惯性,然后一把抓住街边一位书生的衣襟,大声对着他吼道。

“好……”街边围观的百姓见到了我这干净利落的一跃,喝彩声、掌声随之而起。

但我丝毫也没有理会街旁的百姓,对他们的喝彩也没有任何自豪的感觉。现在的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丁黼面前,通知他蒙军将至,让他做好可以做得到的一切战斗准备。我赤红着双眼,紧了紧抓着那书生衣襟的左手,几乎让他那单薄的身体克服了地心引力。

“往那……那条。”那书生显然已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涨红着脸,吃力地说道:“走完这条街道,左……左拐进入顺城街,然后进入少城,再由少城路、羊市街进入皇城东……哎呀……”

那书生话还没说完,便被我一把丢到了马背上,然后我看也不看在身旁乱喊乱叫的书僮,一个翻身,上马带着骑军飞驰而去。

“这……这边。”

“这边。”

骁骑军在那位的书生的指点下,于城内的街道上一路飞驰,引来了街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他们还不知道大难将至,我摇了摇头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我便清楚地感觉到身前书生的颤抖,即使是隔着厚厚的盔甲。

“对不住了,兄台。”见此,我带着歉意对那位书生说道:“军情紧急,望兄台见谅。”

“不……不要紧。”那书生带着颤抖的声音说着,随后松了一口气,指着前面说道:“到……到了。”

第四十章 丁黼

“站住。”

我们一行人心急火燎地直奔成都府,不过很快就被立在门前的四位军士挡住了去路。那四位军士警惕地看了我们一眼,问道:“你等是何人所领的军队?到此何事?”

“我是骁骑军统制郑言。”虽然此时的我心中焦急万分,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我身后的便是骁骑军的骑军,王坚!”

王坚会意取出包裹中经过防水保护的文书,上前递给了看守的军士。

“你便是在蔡州之战逼死完颜守绪的郑言?”那四位军士闻言个个都吃惊地望着我,其中一位队将在确认文书无误后,便对我抱拳说道:“属下不知郑统制驾到,多有得罪,望统制大人见谅。”

“无妨。”我皱了皱眉头,心下自是十二分的不愿在此浪费时间,便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说道:“军情紧急,我要马上见到丁知府。”

“是。”那位队将应了一声,示意一位军士前去通报,然后对我一躬身说道:“众位兄弟远道而来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容属下安排他们前去歇息。”

“嗯。”我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暗赞了一声,这位队将实际上是不放心我带这么多人进府,找个借口将他们支开而已。不过骁骑军的军士们也确实很需要休息,接下来的恶战,他们也许又没有合眼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对王坚点了点头,王坚会意地对我一躬身,留下了十余名近卫保护我,便带着其余的军士随那位队将而去。

“知成都府丁黼参见武德大夫,丁黼不知大夫驾到,有失远迎,望大夫恕罪。”

正当我目送王坚等人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我疑惑地转头望去,却惊奇地发现一位头戴东坡巾,两鬓已有几根白发,留着山羊胡的文人正对着我遥遥下拜。

“你就是丁黼?”见此我不由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问道。

这与我想像的差得太多了,我本以为一个只凭四百刀牌手与三百衙役也敢与数万蒙军硬捍的人,必定是一个有若张飞般凶悍,若关羽般神勇的武将。没想到一见之下,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儒。到后来才知道,这丁黼不但是一个老儒,而且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词人。

“呃……”丁黼闻言,略感尴尬地说道:“下官得知武德大夫突然驾临成都,心知前方战事必有变化,心中一急,没有换上官服便前来接驾,失礼之处,还望武德大夫见谅。”

“哦,无妨。”闻言我知道丁黼误会了我的意思,却也没时间和他多作解释,便直拉着丁黼的手往里走,道:“军情紧急,丁知府请与郑言到里面去说。”

“蒙军就要兵临成都了。”刚走进府中,看看四下无人,我便迫不及待地对丁黼说道。

我明显地感觉到丁黼打了一个寒颤,但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下官的三万武卫军调往剑阁不足五日,蒙军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攻下剑阁天险,而且下官所领的武卫军也非等闲之辈。更何况,就算剑阁失守,武卫军也完全有时间知会下官,统制大人……”

“问题是武卫军根本就没去剑阁。”我打断了丁黼的话说道:“武卫军已同赵彦呐一同南逃,剑阁此时必然已失守了。”

“不可能。”闻言丁黼双眼冒火地望着我说道:“武卫军可不是郑统制口中的贪生怕死之辈……”

“若他们是在赵彦呐的命令之下南逃的呢?”我强忍着一巴掌将丁黼打醒的冲动,低沉着声音对他吼道:“你与赵彦呐有私仇不是吗?他想趁此机会除你而后快,此时你的武卫军早已不知撤到什么地方了。”

这也正是我要独自对丁黼说的原因,因为若是让其它的军士知道此事,或是将此事传了开去,则成都军民先是对赵彦呐产生无比的愤恨,然后马上就会转化成对朝廷的失望,最后就是士气急剧下降,士兵无心作战,百姓四处奔逃。可想而知如果出现了这种状况,那么最后的结果和史上的全城被屠相比也好不了哪里去。又一次,我觉得有时百姓不知道真相也许还是件好事。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望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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