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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变贵公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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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望著步杭三,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难得你这么老实,说吧,什么事?」 
「小三子想换个地方睡。」 
「换地方睡?」徐伯感到疑惑。 
「是,因为赵盂鼾声太大,吵得小三子无法人眠,小三子没睡好是不打紧,只是担心会影响隔天干活儿,所以为了皇仙楼著想,小三子才鼓起勇气来向徐伯请求。』 
「嗯……」徐伯低著头沉思。 
想那赵盂的鼾声就连睡在隔壁的自己都受不了,有时确实整晚无法入睡,隔天是精神欠佳,呵欠连连。 
小三子会这么说,表示他真的非常困扰。 
徐伯抬起头看著步杭三,笑著说:「小三子,不是徐伯不同意,只是你忘了,这客栈後头只有两间房,难不成你要跟我睡?」 
什么?跟你这糟老头睡,那我宁可整晚不合眼! 
步杭三睁大眼,差点脱口而出,他僵笑著。「不,徐伯,小三子怎敢打扰您老人家休息,如果您同意,小三子把柴房打扫打扫就可以了。」 
「柴房?那里怎么能住人?」 
徐伯可真健忘,自己上回被关了一天,也住了一天,不就是他下的命令?步杭三心里咕哝著。 
「小三子要求不多,只求图个清静罢了。」步杭三半哀求著。 
「奸吧,你如果觉得无所谓,就搬去睡吧!」拗不过步杭三的再三恳求,徐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谢谢徐伯。」 
於是,步杭三转身往柴房走去。费了好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才将柴房打扫乾净,步杭三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休息。 
唉!真是自找麻烦。 
要不是为了苗宛佾,自己何苦如此委屈的睡柴房? 
◇ ◇ 
                  ◇ 
「小三子,你为什么要睡柴房?」苗宛佾边炒菜边说。 
还不是为了你,竟然还敢问!步杭三心里咕哝著。 
「难道是为了我?」将菜盛到盘子里,苗宛佾高兴的将它端上桌,自己也拿了一副碗筷坐下。 
步杭三不禁感到欣慰,苗宛佾总算明白自己的苦心了。 
「你并不需要这样啊。」苗宛佾笑著说。 
被泼了一盆冷水,步杭三觉得有点泄气,他到底是为了谁才做这么大的牺牲啊! 
「你可以来密室和我一起睡。」 
苗宛佾想起那天步杭三如父亲般温暖的拥抱,脸颊不自觉地微微泛红,嘴角也扬起幸福的甜甜笑容。 
步杭三望著桌上菜肴,一脸愁苦。 
一连闹了三天的肚子,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奸像突然变得虚弱许多。 
就连今天早上工作时,都觉得手脚发软,有点不听使唤。这苗宛佾做的菜可真是害人不浅哪! 
步杭三一直没理会苗宛佾的自说自话。 
因为他正在做心理准备,准备要吃这盘「看起来」很好吃,「闻起来」很香的菜肴。 
但是一听到苗宛佾竞要自己和他一起睡,立刻吃惊的拾起头,却看见苗宛佾脸上洋溢著灿烂幸福的笑容。 
刹那问,他竞被震慑住了。 
此时苗宛佾的心中到底是在想谁,又是谁让他展露如此幸福的绝美容颜,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步杭三竟忘了自己正在和眼前这盘菜努力奋战著,因为他的眼中全充满著苗宛佾那勾人心魂的娇媚笑容。 
◇ 
                  ◇ 
                  ◇ 
回到柴房,步杭三躺在随意用稻草铺成、看起来勉强称作是床的地方,他缓缓地闭上眼,浮现的全是苗宛佾那巧笑倩兮的脸庞。 
这种感觉好像以前也曾有过。 
对了!是在第一次见到苗宛儿的时候,那时自己便对她一见锺情,念念不忘。 
会进皇仙楼当夥计,也是因为想要多接近她、多了解她,希望有机会能够掳得芳心。 
但是最近中午时分和苗宛儿相遇时,视线虽然仍是无法自苗宛儿身上栘开,但是眼里所见却早已不是娇美的苗宛儿,而是相同面貌的苗宛佾那愁眉深锁、令人心生爱怜的面容。 
难道苗宛儿在自己心目中已经变成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或者该说她纯粹只是苗宛佾的姐姐而已? 
步杭三仍是无法理清心里对苗宛佾的真正感觉。 
纵使厘不清,但是他仍想呐喊著苗宛佾的名字,多么希望能掳获他那颗奋力不懈、充满勇气的心。 
如果可以更进一步,他一定要…… 
步杭三突然惊觉下腹微微窜起的欲火,炽热的烈焰正迅速地燃烧,蔓延到全身。 
他倏然大惊,坐起身来,内心感到极为慌张与迷惑。 
他不明白,自己对苗宛儿一见锺情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竟会对一位少年产生遐想。 
                  · 
甚至,还想得到他的身体! 
难不成…… 

就在快要理出内心纷乱的情绪时,步杭三又突然觉得肚子绞痛难忍,他迅速的起身,直奔茅房。 
◇ ◇ 
                  ◇ 
「小三子!」徐伯叫唤著。 
「徐伯,什么事?」 
正在擦拭著桌椅的步杭三,闻徐伯叫唤,急忙转头回应著。 
「小三子,你过来。」徐伯眉头微皱,脸色难看。 
步杭三看著徐伯的表情,心想该不会赵盂和陈元捅出什么楼子又让自己背黑锅了吧? 
步杭三放下手中的抹布,忐忑不安的走到柜台前看著徐伯。 
不过,徐伯的脸色似乎和刚刚不同,此时步杭三竞觉得眼前这老人是用一种关爱的眼神看著自己。 
是错觉吗? 
见步杭三不说话,徐伯拿出二两银子放在步杭三面前。 
「徐伯,你这是?」 
步杭三大惊,难道这次赵盂和陈元捅的楼子是无法挽回的吗?否则徐伯怎会拿出银两打发自己离开? 
徐伯神色担忧,他又将银子往前推,示意步杭三收下。 
「小三子,你别多心!这银两是给你看大夫用的,你看完大夫後去找问客栈吃些滋补的食物再回来。」 
步杭三不解其意,「徐伯,我没病,为何要看大夫?而且皇仙楼本就是客栈,客栈的夥计到别家客栈吃饭,这岂不是丢了皇仙楼的颜面?」 
徐伯叹了口气,「小三子,徐伯知道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你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要懂得节制,不要每晚都……才不会弄虚了身子。」徐伯支支吾吾的,似是意有所指。 
徐伯顿了顿又说:「你也知道皇仙楼虽然是客栈,可是卖的却不是菜,如果你想要将病养好,就好奸的在外边吃些进补的食物再回来,懂吗?徐伯是看你平常做事勤快,又懂得分寸,才心疼你,给你二两银子花用。」 
这徐伯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怎么让人一点都摸不著头绪? 
步杭三满心的疑惑,难道徐伯要自己去找大夫,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闹了好几天的肚子,造成身体虚弱吗? 
「是,谢谢徐伯厚爱。」 
虽然不知道徐伯指的是什么,不过步杭三还是感激的收下银两。 
「呵呵……哈……哈哈……」 
苗宛佾听步杭三说著徐伯的事,早已笑弯腰,无法自己。 
步杭三脸色难看的紧抿著唇,恶狠狠地盯著苗宛佾。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害他变得如此,还敢笑得如此大声! 
徐伯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步杭三後来才搞清楚。 
因为自己连续闹了好几天的肚子,所以原本结实精壮的身体,变得消瘦许多,眼眶也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泛黑浮肿。 
徐伯曾经有一次半夜去柴房看看他睡得好不好,却发现他不在。 
所以误以为他足因为血气方刚,偷偷的溜去青楼嫖妓。 
而此时他一副气虚体弱的模样,便是夜夜笙歌的最好瞪明。 
这可真是百口莫辩的天大误会啊! 
可是,实话又不能对徐伯说,步杭三只好继续让自己在徐伯眼中成为一个会流连烟花之地的年轻人。 
想不到,为了苗宛佾,他连自己的清白声誉都给毁了。 
步杭三咬牙切齿的望著苗宛佾。 
不过,苗宛佾笑起来还真的非常好看,令人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步杭三没发现自己脸上紧绷的线条已经变得柔和,正呆望著苗宛佾清纯可人的笑容,还有那微张的樱唇,久久不能栘开。 
苗宛佾的粉嫩朱唇看起来真是可口,如果能够试吃…… 
步杭三已不知不觉陷入狂乱的幻想之中。 
「怎么了?」 
苗宛佾忽然止住了笑声,整个人坐到步杭三的腿上抱著他。 
「上回我失意时,你抱著我安慰,今儿个换你心情不好,让我也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吧!」苗宛佾说完又是一阵轻笑。 
但是这无心的举动,却让倏地回过神的步杭三吓得直冒冷汗:心里有种被识破企图的惊惶。 
他突然感到自己的下腹迅速的在燃烧,步杭三难以置信,他努力的想定住心,但心思却是更加的紊乱。 
难道真如徐伯所说,自己是年少血气方刚、欲求不满吗? 
否则,怎么苗宛佾的身体一碰触到自己,他的自制力就立刻把持不住了? 
原本静静坐在步杭三腿上的苗宛佾,正感受著父亲般温暖的怀抱,完全不知道此时步杭三的心里正天人交战著。 
不过,苗宛佾却觉得身下有个硬硬的东内抵著自己,坐起来不舒服。 
他微笑著缓缓地抬头,「小三子,你在裤腰下藏了什么东西?把它拿出来,这让我坐得很不舒服。」 
苗宛佾说完正好抬头看到步杭三的神情。 
只见步杭三的眼里充满了血丝,额问频频冒汗,他的手微颤著,正紧紧地扶著桌面,努力控制内心的狂乱。 
苗宛佾看著步杭三的模样,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微微地挪动身躯,眼睛仍紧盯著步杭三,只见他嘴唇紧抿,剑眉紧蹙,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这时苗宛佾似乎突然明白,步杭三裤腰下藏的是什么了! 
他的脸颊倏地刷红,樱唇微张,惊讶不已的望著步杭三。 
步杭三不敢低头看苗宛佾,生怕一看到苗宛佾的脸,他鲜红欲滴的樱唇,会让自己无法自制的想亲吻。 
苗宛佾惊慌地从步杭三身上跳起来,退离得老远,直抵到身後炉灶才停下来。 


他神色惊惶,望著步杭三下腹衣物的隆起,不敢置信地用手指著步杭三,惊讶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小……小三子,你……你……」 
结巴老半天,苗宛佾竟冲口说出:「你……你下流、无耻!」 
原本不知该如何面对苗宛佾的步杭三,听到苗宛佾如此难堪的责难:心中大骇! 
他明白自己有错在先,怪不得苗宛佾吃惊,但是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仍是令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步杭三顿时神色黯然,一句话也没解释,便快步的离开密室。 
◇ 
                  ◇ ◇ 
走出皇仙楼,步杭三情绪低落的四处游荡。 
他心思纷乱,不知道以後该如何再面对苗宛佾。 
走著走著,不知不觉间来到一栋豪华的庄院前。 
守门人见到步杭三衣衫简朴,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补丁,一看便知不是富有之人。 
他立刻大声斥暍,要将步杭三驱离。 
「走!走!这里不能随便闲晃,要乞讨到别的地方去。」守门的人挥著手,一脸嫌恶的要赶他走。 
                  ; 
只见步杭三停下脚步却不动如山,脸色也突然变得冷峻,眉心紧蹙,低沉著嗓音对著守门人大喝:「大胆!看看我是谁!」 
被步杭三莫名的斥暍,守门人心里不禁有些惧意,他小心翼翼地,仔仔细细的再打量一次步杭三。 
                  ; 
守门人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顿时心中怒气又起。 
                  ; 
「大胆乞儿,竟敢来此地撒野,我管你是谁!现在马上给我离开,否则我要报官了。」 
                  步杭三听了怒气横生,正要大声地斥暍,却突然想起自己此时…… 
「呵呵……哈哈……」 
步杭三一改怒焰,突然莫名的开始狂笑,这令守门人更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难怪你不认得我……呵呵……」 
步杭三微笑著低下头,两手在脸上摸索了一会儿後,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拿在手里。 
守门人见眼前的人从脸上撕下一层面皮,大吃一惊,然而一看见面皮下那张熟悉的脸孔,立刻惊得倒退数步。 
「少、少爷,怎么是……是你?」守门人脸色发白,全身颤抖。 
步杭三微微一笑,走上前拍了拍守门人的肩头。 
「很好,你非常尽忠职守。待会儿换班之後进来领赏。」 
原本等著被责罚的守门人大吃一惊,见少爷不但不责怪,反而要奖赏他,感到十分错愕。 
想不到少爷这么体恤下人。 
「但是……」 
步杭三又拍了拍守门人的肩,只是这次稍微施加些许力气。 
「忠职守是一件值得奖励的事,不过不管对象是谁,都要同等对待,不能因为对方看起来贫困,就用鄙夷的态度对待他。明白吗?」 
守门人感到少爷在肩上施加的力道,惊慌的直点著头。 
「是的,少爷。我明白,小的以後一定改进。」 
步杭三笑著放开手,缓缓地走进大门。 
只见大门上挂著的牌匾,写著两个字:谷府。 
◇ 
                  ◇ 
                  ◇ 
原来步杭三原名谷应场,他的家境富裕,双亲已故,因此继承了庞大的家产· 

他听说父亲在生前,曾在长陵城买下一问庄院作为避暑之用,因此以视察庄院为由,带著奶娘及几名奴仆,藉机来长陵城一游。 
回到房中的谷应场,拿著步杭三的人皮面具站在密室的墙壁前。 
摸索了一会儿,暗门随即打开。 
谷应场望著密室内的桌上摆放的奸几张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将步杭三的人皮面具整齐的和其他人皮面具放在一起。 
他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若有所思的发起呆来。 
心里所想的都是苗宛佾那张惊惶未定的脸庞。 
他一定是被自己吓坏了,谷应场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对苗宛佾有反应? 
都怪徐伯,都是他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才…… 
唉!谷应场神情低落,心想以後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忽然他瞥见铜镜里自己原本的面容,这时他才想起一件事。 
只见铜镜里映出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生的是一张斯文俊逸的脸庞,令人吃惊的是这面容长得竞和龚卿云一模一样。 
谷应场抚著自己的脸颊,疑惑一直盘旋在心中。 
世上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人吗? 
回想那天,第一次见到龚卿云时,要不是自己已经易容,他差点以为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面。 
谷应场从密室走出来,心事重重的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发呆。 
突然,一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吧!」 
                  , 
「少爷。」开门进来的是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妪。 
「奶娘,有什么事?」 
                  · 
「少爷,您终於回来了。老身是来提醒您,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老爷夫人的忌日,我们在长陵城最多只能再待十天,您可别一声不响的出去不知道回来,误了回 
府的时间。」 
「我明白。」 
「那老身告退了。」 
奶娘转身正要离开,却被谷应场唤住。 
「奶娘,等会儿。」 
「少爷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奶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少爷想问什么?」 
「几天前我在城里遇到一个人。」谷应场想起龚卿云。 
「喔!什么人呢?」 
「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谷应场缓缓地说著,眼睛却认真地观察著奶娘脸上表情的变化。 
奶娘听了大惊失色,踉呛的倒退两步。 
「奶娘,你怎么了?」谷应场紧张的站起身扶住奶娘的身躯。 
「没事,老身只是突然有点头晕。」奶娘抚著额头,冒著冷汗支吾地说。 
「那奶娘先回房休息吧,我待会儿差人去请大夫来替奶娘诊治诊治。」 
「不用了,老身只要躺一会儿就奸了。少爷,请恕老身先行告退。」 
「嗯,奶娘小心慢走。」 
看著奶娘蹒跚的背影,谷应场明白龚卿云和自己一定有某种程度的关联,否则奶娘不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 
◇ 
                  ◇ 
                  ◇ 
在庄院才待没两、二天的谷应场,实在闷得慌。 
自从那天离开皇仙楼後,他再也提不起勇气面对苗宛佾,害怕看到那双清澈的 
眼眸中所流露出的鄙夷神色。 
但是,谷应场心里却时时刻刻挂念著皇仙楼的事,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的。 
心里所想都是,不知道他们忙不忙得过来?趟盂、陈元是不是又偷懒不认真?还有苗宛佾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手艺有没有进步?会不会半夜又伤心的落泪? 
想著想著,谷应场的眉头紧皱,纷乱的心已经揪成一团。 
这天,谷应场在别苑里实在再也待不住,虽然他很想却不敢去皇仙楼,於是他易容成步杭三的模样来到「悦兴客栈」门口。 
当时曾听龚卿云说会在长陵城待一阵子,投宿的客栈便是眼前的这家,他看了招牌一眼後,便走进客栈。 
「客倌,您要吃饭还是住宿?」 
店小二一见谷应场走进来,便笑脸逢迎的问著。 
「先给我来壶茶。小二,我问你,这里可有住著一位龚卿云公子,他身旁还跟了一个带著剑的人?」 
「客倌您问的可是龚公子和殷公子?」 
「龚公子应该没错,但是另一个是不是殷公子我就不清楚。」那天自己压根儿都没和那木头说到话。 
「他们是住这儿没错!客倌您等会儿,我去通报一声。」 
谷应场拿一些碎银递给店小二,「劳烦你了。」 
一见到银两,店小二的眼睛立刻发亮,动作迅速地冲到楼上厢房叫人。 
在等待龚卿云的这段时间,谷应场悠哉地暍著另一位店小二送上来的茶。 
突然,邻桌三个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知道吗?皇仙楼已经奸几天没营业,听说苗姑娘病了。」其中一个人说。 
谷应场听了一惊,苗宛儿病了,那苗宛佾还好吗? 
「这消息不对,我听说苗姑娘失踪了。」另一个人反驳著。 
谷应场听了心里更加震惊,手上的茶杯差点掉在桌上。 
失踪?那苗宛佾呢?会不会有事? 
「你们都错了,我和皇仙楼里的夥计陈元还算有点交情,据他说,苗姑娘是离开了长陵城。」第三个人自认包打听,自信满满的说著。 
另外两个人连同在二芳偷听的谷应场都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苗宛儿离开长陵城!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身为苗宛儿弟弟的苗宛佾,再也没有理由待在长陵城,那不 
就表示自己永远见不到苗宛佾了。 
龚卿云一下楼便看到步杭三眼神呆滞著。 
「步兄……步兄……」 
唤了好几声,谷应场才回神,他对著龚卿云微微一笑後,便转向他身旁的殷无心礼貌性的点个头。 
「步兄,特地前来,有何要事?」 
谷应场站起身,对著龚卿云一揖。 
「龚兄,抱歉,小弟突然想到有事待办必须先走一步,不知龚兄何时要离开长陵城?小弟有事想要请教。」 
龚卿云想了一会儿後回答:「原本预定明天起程,若是步兄有事相商,那我多侍个几天也无妨。」 
「多谢,那小弟先告辞,恳请龚兄切勿不辞而别。」 
「当然。」 
◇ ◇ ◇ 
拜别了龚卿云,谷应场匆匆跑回家中,换上在皇仙楼时穿的粗布短衣。 
他摸了摸脸,确定步杭三的样子没有破绽後,便快步的前往皇仙楼。 
他用力的敲著门,大喊著:「徐伯!是我小三子,请开开门。」 
隔了许久,皇仙楼的门才打开。 
步杭三随即冲进去,却被徐伯叫住。 
「小三子,你几天前不是不做了,现在皇仙楼暂时停止开店,你也甭再来上工 
了。」 
步杭三心急的解释:「徐伯,对不住,我因为家里有急事,所以来不及跟您说一声便离开,是我不好,但是先别管这个了,苗姑娘人呢?皇仙楼每日高朋满座,为什么突然关门不做生意了?」 
徐伯面露忧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小三子,别问这么多了,来!这里有十两银子,是你这些日子的工钱,拿了就快快回家去吧。皇仙楼要再开业不知何年何月,你就别指望这儿了,好好的去找个可以糊口的工作吧。」 
步杭三听了大惊,徐伯如此说,难不成苗姑娘真的走了? 
那苗宛佾呢?他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 
步杭三微愣著:心想也许苗宛佾还在气自己那天的失态。 
但是即使他不生气而想要寻找自己,他也无法采出自己的行踪与住处。 
因为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步杭三这个人的存在。 
                  、 
不理会徐伯手上的银两,步杭三快步的跑到後头柴房,回头对徐伯喊著:「徐伯,我有东西漏了没拿,我去柴房找找。」 
徐伯来不及制止,便随他去。 
来到柴房,步杭三在密室门前停下来。 
他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後,便按下机关走进去。 
一进到密室,步杭三便看到苗宛佾的背影,只见他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宛佾……I步杭三嗫嚅地轻唤了声。 
苗宛佾肩膀微动了一下,看样子是被步杭三的声音给吓到了。 
苗宛佾缓缓地回过头来,只见他神色憔悴、眼睛红肿、满脸泪痕,整个人看起来足足瘦了一大圈。 
「小三子!」 
唤了声步杭三後,苗宛佾便又转回头发愣,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微微地耸动 
著。 
步杭三无法理解这些日子皇仙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仅徐伯满脸忧容,就连苗宛佾都如此。 
他快步的走到苗宛佾身旁,只见苗宛佾跟前地上放了一盘菜,前面还有被摔碎的碗以及掉落满地的筷子。 
「宛佾你……」步杭三想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苗宛佾眼眶泛泪,他将脸埋人膝盖中,无声地饮泣。 
步杭三坐在他身旁,他不明白苗宛佾是怎么了。 
「你来做什么?」 
苗宛佾没有抬头,声音虽然哽咽,语气却带著些许冷漠。 
步杭三心想,苗宛佾该不会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吧?否则他怎会对他如此冷淡?·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步杭三放柔语气说著。 
「我很好。你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 
步杭三没有想到老是将眼泪挂在脸上的苗宛佾,竟会用如此冷漠的语气赶自己走。 
他心里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正想起身离开的步杭三,突然想到如果这次和上回一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就离开的话,也许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苗宛佾了严。 
於是步杭三旋即又坐下,看著苗宛佾仍将自己的脸埋在膝中,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一个不对,也许招来的是更加怨怼的眼神。 
步杭三不停思忖著接下来该怎么打破僵局。 

◇ ◇ 
                  ◇ 
忽然,步杭三瞥见苗宛佾身前放在地上的菜肴。 

他望著那盘菜许久,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後,便将整盘菜端起来,用筷子夹了一大口放入嘴里。 
咬没两下,步杭三神情骤变,脸色发白,他捂住自己的嘴,想吐出来却又怕伤了苗宛佾的心。 
怎么苗宛佾的手艺还是没进步,依旧是这么难吃! 
他该不会是因为嘴巴吃不出味道,又没人可以试吃而伤心吧? 
艰难的将口中的食物硬是吞了下去,步杭三旋即又夹起菜,一口再一口…… 
隐隐约约感觉到肚子似乎又开始有点不舒服,步杭三脸色发白,强忍著身体的不适,继续埋首努力的吃著。 
一开始苗宛佾听到些微声响,以为步杭三要离开,他拼命忍住心中想要他留下来的欲望。 
虽然他连头也没抬,但是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些声响,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还有另一种细微的声音出现,这让苗宛佾心里觉得甚是奇怪。 
仔细地聆听,那细微的声音好似是咀嚼的声音…… 
苗宛佾突然想到,步杭三该不会……不会吧? 
他倏地抬起头,看到的便是步杭三苍白的脸色以及怪异的神情。 
只见步杭三一见到苗宛佾看著自己,硬是将口中的食物再吞下去。 
「你在做什么?」 
苗宛佾瞪大眼睛,看著步杭三手中的那盘菜只剩下一半。 
「你终於肯跟我说话了。」 
步杭三勉强撑起微笑,实际上肚子里却难受得很。 
「这盘菜是你吃掉一半的?」虽然眼前的情况显而易见,但是苗宛佾仍然无法置信。 
步杭三点点头,又从盘子里夹一口吃给苗宛份看。 
「好吃吗?」苗宛佾不抱期望的问。 
步杭三内心交战著,说难吃的话,苗宛佾肯定会受到伤害;说好吃的话,遭殃的可能会是自己,因为苗宛佾有可能会说「既然好吃,就多吃点!」。 
吃到一半,就已经快到极限了。 
「呃,还可以。」步杭三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看到步杭三眼中的飘,苗宛佾明白这菜还是不行,心里一阵酸楚,来不及将脸埋入膝盖中,眼泪已经进出。 
「我都已经说了不难吃,怎么你还哭?」步杭三懊恼著,难道自己这样说又错了吗? 
苗宛佾听著步杭三安慰的话语,不知为何莫名的怒气由心底攀升。 
他用力的将步杭三手中的菜以及筷子全部挥落到地上。 
步杭三对苗宛佾激动的举动暗暗吃惊,该不会是自己善意的谎言惹得他更加生气吧。 
只见苗宛佾止住眼泪,柳眉怒扬,站起身,忿忿的指著步杭三。 
「你不需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垂涎的只是我的美色,想到的都只是怎么样脱掉……我的衣裳而已吧!尽是一些……下流胚子!」 
愤怒的骂了一长串的话後,苗宛佾的眼眶又迅速地泛红,他哽咽的继续说:「我以为……以为小三子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上回你……你的身体摆明了你的脑子里……都在想著那档子事,根本不是真心的……想要帮我,呜……」 
步杭三听了心里惊讶万分。 
苗宛佾口中说的那些男人是谁,他曾经受到什么样难堪的遭遇吗? 
他的身体对苗宛佾有反应这件事,也著实令自己困惑许久,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要轻薄他的意思。 
想不到苗宛佾竟会因此而误解。 
本想追问,但是却感到腹部疼得厉害,步杭三脸色惨白,艰难的起身,强忍痛苦的对苗宛佾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便往密室外的茅房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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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一刻多钟,步杭三才神情轻松的回到苗宛佾的身旁。 
他心急的回到刚才的话题,「宛佾,你要相信我的为人,而且你说的那些男人是谁?我、我……」 
步杭三原本想说他会想办法让那些男人再也不敢靠近他一步,但是旋即又想到,自己有何立场为他出头,於是到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苗宛佾原本心情就不好过,在看到步杭三如此狼狈的模样後,知道是因为那盘菜的关系,让他难过的情绪更加跌到谷底。 
於是他连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不就是那些到皇仙楼吃饭的男人,不管我做的菜有多么难吃,他们都还是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情,每次看到他们的眼中流露的那种邪念,就令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步杭三听出他话里的矛盾,疑惑的问:「每天中午皇仙楼的主厨不是你姐姐苗宛儿吗?怎么这会儿你说是你做的菜,而且那些男人针对的应该也是你姐姐吧,和你有何相关?」 
苗宛佾抬起挂满泪痕的脸庞,脸上充满了震惊的表情,他下意识地用手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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