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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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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凯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着,听起来心情非常好,“当然有事,否则这时我怎会来打拢你。哦,我刚才接到崔道安的电话了,他说谢谢你帮他处置了秀振,他现在人已在公海,说去快乐一阵,避避风头,将来还会回来。” 

      “这个混蛋!”李敬寒骂了一声,冷笑道:“你能肯定他真得已经离开这里。” 
      任凯马上回答:“我当然不能,这只是他说的。他的手机讯号截不到,是反跟踪的高级玩意。” 
      “那我也可以认为他还在本地。”李敬寒冷笑。 
      “崔道安不是一个人,他有一帮不要命的家伙和他一起玩,他可以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拍拍屁股走人,李兄你不能啊。”任凯似乎很关心地说,但语气又轻松地仿佛有意让李敬寒听出他隔岸观火的悠然心情。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找这一帮人的钱也是秀振给的。”李敬寒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他的电话也同样是有反监听系统支持的,他相信作凯同样也不会差在这个方面。 

      “嗯。”任凯似乎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你伤得秀振很厉害,是不是?” 
      李敬寒“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任凯道:“他和一个退职的条子交情很好。还记得周信吗?三年前死得那个,他是在周信死后不久退职的。具体是谁我还不清楚,哦,差点忘了说了,这个消息来源也是崔道安,他刚才和我说的。” 

      “哦。崔道安这么好心,你也是这么好心,真要谢谢你们。”李敬寒语带讥嘲地说:“怕我命丧在退职的条子手中吗?哼!” 
      他挂下电话,扫了眼屋中的众人,道:“任凯枪战那一天人在哪里?还有他的一班手下,马上查,一个小时后我要得到答案!” 
      他对任凯和崔道安一向是同样谨慎防备的,甚至防任凯更甚于崔道安。但自从枪战暴发以来,他直觉地把所有的事都对准了崔道安,尤其是后来李华华把那几张照片给他之后,怒火之下反而忽略了这个始终在一旁的虎视眈眈任凯。 


      “老大,张叔找到了。”手下抓着电话报道:“但受了重伤,正在送医院。” 
      李敬寒点了点头,看来是等不到崔道安的消息了。他真是有九条命的猫。但他心里仍觉得也很确定崔道安人依然在这里,没有离开。再点上一支烟,李敬寒抽了两口觉得嘴里发苦,闷闷地把烟点头熄灭。 

      “豹安,去医院看看张叔,让他安心养伤,我明儿去看他。”他站来,需要去休息一会,身心都很疲倦。 

      冲了个热水澡,李敬寒把自己丢在了在床上,太累了太倦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中依稀有人贴着自己,四肢交叠着温柔相拥而眠,可以听到仿若呓语的呢喃和细长的呼吸,搂在腰肢上的手会有些无意间的小动作挑动起自己的坏心。他低笑着翻身,想把情人揽得更加密实,头也埋进对方的颈间。脸儿落在枕间,李敬寒骤然从梦中惊醒,身侧空荡荡的,手臂压在一个大大的抱枕上。大大地喘了口气,李敬寒扶着受伤的一臂欠身坐了起来,幽幽的眸子盯在空了半边的床上。 

      “秀振……”他低语了一声,又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可是再也睡不着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近凌晨二点,枕边的电话铃声将他彻底唤醒。 
      “老大,张叔要马上做手术,他说他有话要和你说。”代豹安在电话里压着嗓子急急地说。 
      “他的手术危险吗?”李敬寒一个激凌,如果不是觉察到自己伤重到一定程度,张叔是不会在手术前还想着要和自己说话的,“把电话接过去。” 
      “摔断的胁骨伤了内脏,很危险。”代豹安说着电话里面传来杂声,李敬寒知道他把电话放在张叔的唇边。 
      “张叔。”李敬寒只说了这两个字,让他确定听电话的是自己。 
      “老大,我……我告诉你……”张叔喘息着声音断断续志,弱不可闻,“秀振……七年前失踪,是……是你……大哥……把他卖给了条子。我……我……不敢告诉……你……你……咳咳……”张叔的艰辛地咳着,好象气都接不上来。 

      “老大,张叔咳血了,要马上送手术室。” 代豹安接过电话说:“老大你不要担心,医生说危险是危险,但机会还是有百分之五十。” 
      李敬寒放下电话,大热的天里,只觉凉意直透指尖。 

      人在江湖飘 31 

      在房里踱了几圈步子,“哗”地拉开门,门口坐着的苏厉几乎是跳起来,对他道:“老大你醒了,你要的任凯那天的资料,查出一会儿了,但不敢打拢你。” 
      李敬寒道:“他在哪里?” 
      苏厉道:“他在帅荣蒋总的家里,和他同去的还有超叔及几个同荷的重要骨干。” 
      “什么时候去的,在那儿待了一天?” 
      “是上午十点多去的,他陪蒋总吃过午饭,还一起去钓鱼,下午四点钟左右离开的。”苏厉道。 
      如果从这个上面来推算,任凯和他的心腹至少是没有时间在事发现场附近的出现的。不过,这也很难说明什么,对方全部都蒙着脸,李敬寒听到他们喊话里着本地话。那么一定有本地的帮派参予,而这里面同荷的可能性最大。 

      “还有,老大。”苏厉看着他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说!这时候没空理你婆婆妈妈的。”李敬寒不耐烦地道。 
      “振哥……,哦,秀振他刚刚又醒过来了,他说想见你。”苏厉被他盯得有点气馁,咽了口口水,勉强说下去道:“请你过去一趟,只和你说一句话。” 
      “我现在没时间见他。你和他说,要他不要死了。等我忙完这些事,有空了会慢慢处理他。”他把冰凉的指尖握入掌心,冷冷地道:“备车,我现在要去看望 
      看望李华华。” 

      李华华在睡梦中惊醒,张眼望处,只见李敬寒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坐在他床前数尺外的椅子上抽着烟。 
      “李……李敬寒,是你?你怎么进来的?”李华华叫了声,打开了床头的灯,看看李敬寒没有动静,这才平静了点,掀了被子想爬起来。 
      “你最好不要动。”李敬寒盯着他,眼中的冷芒让李华华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 
      “呵呵……敬寒,这么晚你……有事吗?”李华华坐在床上,觉得身子在发抖,“你……你不会为照片的事来找我算帐吧?我早就想给你,只是他当时在你身边,我不敢。后来你们一离开我家就出事,我就更吓得要命,怕你找我订烦,犹豫了两天才把照片给你。” 

      李敬寒冷笑一声,大步走到他身边坐下,一把抓着他的睡衣道:“只是怕我来找你麻烦,不是怕我来杀了你?” 
      “你……你……李敬寒……你这是在恐吓我!”李华华哆嗦着说。 
      李敬寒不屑地一笑:“李华华,这时候,请不要和我背台词。你信不信,明天的早报上会有这样一条暴炸性新闻,著名导演李某某裸身呈尸自家卧房,身中过百刀,血流满室,据熟悉他的界内人士分析李有以下N种被杀可能。” 

      李华华只觉一瞬间血液凝结起来,两眼呆滞,嘴唇抖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李敬寒在他脸上拍了两掌,道:“好了,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也不想为难你,你老实和我说,那天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我……我什么也没干。”李华华呆呆地道。 
      “让我来提醒你,李华华,你这房间里有两扇外出的门,一扇是平常进出的,一扇在浴室左侧拐过去的你心爱的小吧台里。你那天要是在浴室里醒了,为何不从小吧厅里逃出去,或是向外面你的手下求救。”李敬寒冷笑。 

      “我……我……当时吓蒙了,以为……以为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李华华终于憋出一句话。 
      “所以,你就只剩下胆量和闲情去拍那些照片。”李敬寒对他喷出一口烟,烟头在他眼前一明一暗的闪烁着,让他脸色愈发没有血色。 
      “说吧,我近期的肝火很旺,耐心少得很。”李敬寒道。 
      “你,你不要杀我,我……我告诉你,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不听话,崔道安会杀我,莎米每天贴身跟着我,我求助无门,他要我打电话给你和秀振,要你们来看我,我就知道要出事,可我不敢不打。后来我是真得被他们打昏了,真得不骗你。我知道你们们路上遇袭,既害怕你来找我算帐,又害怕他们来杀人灭口,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是崔道安过了两天忽然给我的,说如果你找我算帐,这些照片可以救我一命,我不敢说见过他,只好说……说是我自己拍的。”他眼巴巴地张望着李敬寒:“你信我了,我只知道这些。” 

      李敬寒“哼”了一声道:“就这些,我还想看看有没有别的照片呢?崔道安人呢?他还有找过你吗?” 
      “没有,都没有。”李华华连连摆手摇头。 
      李敬寒道:“我也希望如此。”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对李华华笑道:“这么晚打拢你,多有得罪。” 
      李华华此刻哪敢多说一句话。得罪不得罪,只要李敬寒离开就行了。 
      目送李敬寒离开这个房子,李华华扑向床头的电话,扫下一串号码,颤抖着声音说:“李敬寒刚才来找我了,他真得来找我了。” 
      “你是怎么说的?”电话里的声音很稳定。 
      “按你事先约好的,他恐吓我说要杀了我。我要离开这里,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李华华咬着牙说。 
      “好吧,随便你。”电话那边先挂下了。 

      “老大,查到了,李华华打出的电话是给帅荣的蒋董。”李敬寒在车内重复听着李华华和那个人的对话,点了点头。刚才在李华华家,他的手下已把李华华的电话截了。 

      “下面演的,该是杀人灭口,栽赃嫁祸了。”李敬寒笑道:“明早的新闻会不会是李华华血泊横尸,李敬寒当夜有访?呵呵,帮我接任凯,说我要约他明早饮茶。” 

      秀振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阵清醒一阵迷糊,残余在体内的最后一丝麻药的效力也渐渐消散,肉体上无止无尽的剧痛开始吞筮他的意识,医生带着怜惜的眼神看着他,打算再给他注谢止痛剂。 

      “不要……”秀振保持着脑间的一线清醒,如果不痛了他可能就会睡过去了,他现在希望的是见到李敬寒,和他说一句话。 
      “你这样体力消耗太大,对身体不好,会受不了的。”医生劝说着。 
      “不要……我不要睡……呃”秀振呻吟着,汗水浸湿了额发,迷湿了他的眼睛,眼前原本就不真切的东西更模糊了起来,“痛……痛……敬寒……” 
      他声音渐弱,医生再俯身看他,发现他已又痛晕了过去。叹了一口气,在他输液瓶中加了支镇痛剂。 

      与此同时,黎明前的沉沉暗色中,几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李华华的别墅。 
      人在江湖飘 32 
      横白纵绿的亚麻桌布上插着几枝挂着露水的紫茉莉,李敬寒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刚刚出来报纸,因为得知李华华死亡的消息太晚,报纸只赶得及出了个号外。 
      “名导李华华暴毙家中,怀疑酒伴毒品过量。”在文章的大标题外,加有副标题说在他的卧室里发现有数种毒品,他的体内的毒品含量说明他长期吸毒,然后是推论此次可能是烈酒和毒品一起服用,造成猝死。 

      “烈酒、毒品,名导,真是煽情之作。”随意翻了翻,李敬寒把报纸扔在一旁,对着正踏进房门的任凯道:“你迟到了十分钟。”眼神中却是肯定的问话,你遇到麻烦了。 

      “是你干的。”任凯把外衣扔在椅靠上,铁青着脸坐下来。 
      “任兄,话不能乱说,先喝杯茶消消火。”李敬寒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道:“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明人不说暗话,你开出道来。”任凯道。 
      他刚才出门不足三里,就发现车子的刹车坏了,要不司机侥幸找个了灌木丛撞过去,现在不死怕也躺在医院里了。 
      “好,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李敬寒冷笑:“那天你在不在场?” 
      “什么?在哪里?说清楚点,李兄。”任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李敬寒眉梢一拧,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李兄,有的话是不需要说明白的。”任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半晌唇边露出浅笑:“就象我一直想问秀振的出身,到底是同荷还是青晋?我忍了这么多年,也没有问,也不知道该问谁?呵呵,我现在也只是打个比方,不是在问,李兄用不着回答。” 

      “这样说来,你也不知道崔道安是在哪里了?”李敬寒道。 
      任凯看着他,把身子摊向椅靠,道:“不知道。” 
      “或许——现在——你是真不知道了。”李敬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眼。 
      任凯和他对视了片刻,道:“李兄找我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李敬寒道:“哦,你不提我倒真忘了原来的目的。”他指了指扔在一边的报纸,笑道:“蒋董知道我约你?看看这个标题,和我开始想得不一样呢?” 
      任凯保持微笑道:“我对报纸什么的一向不感兴趣。” 
      “我也是,替我问候他,就说我近日一直惦记着他。”李敬寒说完,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一些要紧事,失陪了。” 
      任凯被他凉在一边,面色越来越难看,超叔走了进来,看看他的表情,问道:“他说了什么?” 
      任凯忧心忡忡地道:“他怕是知道了,他不是来和我谈事情,只是来看看我的脸色,以肯定他自己的推测。” 
      超叔低着头道:“他如果报复,我们根本还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崔道安又不知跑哪儿去了,这黑锅我们变成是我们背了。” 
      任凯道:“李敬寒的为人,报复是寻常事,他要是没有动静,我会更睡不着觉。和我干爹打个招呼,和他说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外出。” 
      超叔点头道:“蒋董他今儿没出门,他家里的保镖已不少了,再加反而不知底细。” 
      任凯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找到崔道安这个混蛋。”他抬起眼眸望向窗外。 
      这天的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下,蒋董在自家的花园里修修剪剪忙得头上冒汗,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满心舒畅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嘣”地一声闷响中杯底散出一股轻烟,蒋董抱着脑袋两目呆滞口吐白法沫倒在了地上。几分钟后家中的仆佣发现他昏迷在地,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李敬寒在房内坐着,护士帮他换了药。临出去时轻声对他道:“他痛了一夜,白天睡了一小会,醒了一直在发高烧,折腾了一下午,刚刚打了针,现在安静些了。” 
      李敬寒“嗯”了一声,问道:“他醒着的吗?” 
      他看了眼护士担心的眼神,起身道:“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他的。” 
      “是……不要刺激他。”护士赶在他身后叮咛着。 

      秀振无力的闭着眼睛,高烧让他全身的肌肉还有骨头都痛,嘴里尽是苦味,连侧一下头动动手指都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然后他发现下肢反而没有开始那么痛了,只是麻麻木木的,大概是腿坏掉了吧。秀振想着,想伸手去摸一摸,但好辛苦,他喘息着,神志不是很清醒,想着想着会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有时他觉得自己睡了好久,至少有几个小时,可努力看看墙上的钟,往往才几分钟。过得好慢啊,直到天色将黑,李敬寒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敬寒……”他恍惚地低喃,他觉得自己在呼唤他,但事实上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你醒着吧,醒着就睁开眼睛。”忽然有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传入耳间。秀振睁开眼来,看着眼前冷冰冰的眉眼。 
      “敬寒……”他嘴唇因高烧而干裂,发出声音几若呻吟。 
      “秀振,我来是替任凯传一句话的,崔道安已经离开了这里,至于去哪里现在恐怕没有人知道。”李敬寒不紧不慢地看着他的眼说。 
      “敬寒……”秀振努力把眼神聚在他身上,李敬寒在说什么他已没有精力去听去思考,他只想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敬寒……我没有……没有……背叛你……没有……” 

      他的声音太微弱,李敬寒要很认真才能听到,说完这一句话,秀振整个人全线放松,倦得马上又要睡去。 
      李敬寒伸手将他额上的乱发捋到一边,眼神复杂地盯着他道:“秀振,我也好希望你没有,……”他轻轻摇了摇头,象是怕他听不清似的,一字一顿地说:“你想想,想得远一点,比如说五年前,就是我要你找的龙基事件的那一年,你想想……” 

      李敬寒说完再仔细看了眼呆呆的秀振,随即走了出去,边走边交待苏厉道:“看看张叔手术情况如何,什么时候醒来,我有话要问他。在我见张叔前,不要再和我提秀振的事,我也不要见他。” 

      苏厉疑惑得点着头,以他多年的江湖经验,知道秀振一定做了什么让李敬寒无法容忍的事,可到底是什么?他也难窥其间。 



      人在江湖飘 33 
      秀振靠在垫高的枕上,幽幽的眸子盯着窗外,植物绿得滴翠,碧空如洗,连一丝云朵都不见。 
      这已经离他受伤二十多天,外伤已渐渐愈合,可还是不能下床走动,秀振怀疑有弹片仍未取出,只是没有人来过问他的伤痛,这七八天,连那个医生也是少有露面。 
      秀振保持了沉默。 
      五年前的事情,秀振唇角是一丝苦涩的笑意。 
      他终于知道了。 
      他可以不再午夜梦回,为未知的将来而惴惴不安。 

      一阵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中,渐行渐近,李敬寒出在门口,他对旁边的人交待了几句什么,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秀振微微抬起脸,安静地看着他。 
      “张叔今天出院,我去接他。”李敬寒在他床边坐下来道。 
      “他还好吧。”秀振淡淡地接了一句。 
      “很好,他的体格好,医生原以为他快要死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康复了。”李敬寒望着他。 
      “敬寒……”秀振垂下眼睫,“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张叔知道多少?”李敬寒道:“为什么?!告诉我。”他的声音不大,但眼神绝然。 
      秀振靠回枕间,脸儿微微侧向窗外的绿意,缓缓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天,一直就等着告诉你。可你还是选择先听别人的话。” 
      李敬寒道:“秀振,这不是重点,你回答我的话。” 
      “那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秀振没有看他,心里的痛又在奇怪的泛滥,“你已判了我的罪,我承认不承认有什么重要。敬寒,你还是太仁慈太心软,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供词来求得心安。” 

      “你杀了我爹和我大哥,秀振,是你干的!”李敬寒半个身子压迫性的倾过去,拧过他的脸,道:“秀振,看着我,回答我!” 
      秀振盯着他,毫不退却的直视,平静地道:“是的,是我做的。” 
      “因为我大哥出卖过你,把你卖给了条子,你恨他。”李敬寒道,这个问题他已在心里盘算了不知多少遍,这时问出来已不见怒气,镇定地连他自己都觉诧异。 
      “敬寒,你不会不知道——”秀振忽然温柔地一笑,象是在回味着什么好玩的事:“你大哥把我卖给了条子是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因为周信一直想要我乖乖地跪在他的膝头下,他在崔道安那得不了手,不过你大哥达成了他的愿望。”他自嘲地笑着:“你大哥没想到我会活着再回青晋的,他和周信的默契是最后杀了我。” 

      从张叔的只言片语和任凯给他看的照片,李敬寒已推估出事情的大概,可亲耳听着从秀振的口中说出,仍是让他在下意识中手掌下滑到他的脖子并收紧了力道。 
      秀振一手按在了他的手上,眼神冷冷地盯着他,哑着嗓子道:“你不敢听了么?” 
      “你既然没死,就不该再回青晋来。”李敬寒冷冷地道,手却松了下来,瞪着他道:“我那时对你多好,我们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还是不能软下心来,你还是不能停得了手。” 

      “敬寒,我回来的目的本就是报仇。”秀振淡淡道,那时的他,在他生命浅浅的二十个年头里,他还从未受过那样的屈辱,还有那样痛彻心肺的背叛。他忠诚效力的组织在他成功和危难中抛弃了他,出卖了他。 

      这种痛苦让他迅速地脱变,但还来不及成熟,忍辱不是为了偷生,而是为了报复。“我恨你大哥,为了杀他,我不惜一切。”说这话的一瞬,他的眉间仍是扬起深深恨意。 

      “不惜一切?包括不惜一切取悦周信,甚至和他一起策划毁了青晋。”李敬寒猛然揪起他的衣襟,“啪”地一声响,一个耳光劈面重重扇了下去。 
      秀振脑间“嗡”得做响,抬手抚着李敬寒重击的地方,脸颊象火烧一样滚烫起来。记忆中,这还是李敬寒第一次打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这一掌比那些射穿他身体的子弹更让他觉得痛。 

      “是的,只要能毁了青晋,杀了你大哥,叫我做什么都可以。”秀振一字字道:“更何况那时的你……你和你大哥在我心中是一样的,他是把我送给周信侮辱,你则是亲身上阵。” 

      “混蛋,我那时不知发了什么疯,竟会那样迷恋你?你杀了我爹还有我大哥,秀振,你真是好胆色,你还有胆量留在我的身边和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哼哼,我越想就越佩服你,也觉得你真是可怕。”李敬寒再给了他一巴掌,把他的头狠狠摔在枕上。 

      秀振倒伏在枕间,半响才缓过劲来回眸对视道:“敬寒,我不后悔当时的决定,就是时光倒流,我也一样会那样做。” 

      人在江湖飘 34 
      李敬寒瞪着他,眼中毫不掩饰地现出狞狰之色,手捏成了拳头握得发颤,秀振双手撑在身下,艰辛地抬起半个身子,喘息着道:“敬寒,痛快点,要打要杀就动手吧。” 

      李敬寒怒目相视,一语不发,忽然一拳击在他胸口,再一把扯起他甩了正反两个响亮的耳光,秀振嘴角沁着血迹,在他手腕力道牵扯下才没摔到床下,眼前一阵发黑,耳中钟撞鼓击乱鸣不止。整个身子象是飘浮在空气中,四处没有着力点,“杀了我。”他喃喃叫了一声,倾倒在李敬寒的身上,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 

      李敬寒肩膀一摔,把他从床上扔在地上,秀振在地板上翻了个滚,低低呻吟着,两腿痛得差点让他哀声惨呼,李敬寒站在他的跟前,冷冷地道:“该怎么惩罚你,我晓得,这点就用不着你来教我。我真是个大傻瓜,这么多年来,我爹和大哥的在天之灵一定痛恨死了我了;你则是在得意地笑,对吧?笑我是个白痴,痴痴地把杀父杀兄的仇人当成枕边人,每天里还说着滚热的情话。” 

      “来人,”他大步走出门,淡淡地吩咐道:“把他扔回床上,拿绳子来把他手脚绑好,嗯——他的腿好象是没用了,就不用绑了。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和他说话。记住,不许说一句话。” 

      “李敬寒,你这混蛋,是汉子你给我个痛快。”两个人进去架起秀振,把他麻利地按在床上。 
      “把他的嘴也堵起来。”李敬寒只是冷笑一声,头也没有回向前走去。 

      门口站着的张叔,二十多天医院住得胖了有五六斤,下巴叠了双层,他惶急地看了眼里面的秀振,赶上李敬寒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 是他干的。”李敬寒徙然愤叫一声,回头瞪着张叔,两眼象喷火龙一般闪着凶光,张叔吓得一哆嗦,向后猛退了四五步,张大嘴巴望着他。 
      “是他干的,和我想得一样。”李敬寒低下声来,伸手拍了拍张叔的肩头,道:“是他杀了我爹还有大哥,我虽然都已肯定,但听他亲口承认,还是说不出得难受,不,不是难受,是痛苦,张叔,我一定会成为道中笑话,”他摇着头,苦笑道:“最可笑的是,我每年还和他一块给我父兄扫墓上香,在他们的坟前发誓要找出真相,抓到凶手,他们在坟中不知恨不得把我也拖下去吧,张叔……我要怎么惩办他?!” 

      张叔“咳”了一声,等他说完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老大,你是说是秀振杀了你爹和大哥,是真的?”他转到李敬寒的前面,抖着肥肥的嘴唇说:“这……这……可当天出事时他没在他们身边啊,老大,当时你俩在城郊登山,他们是在泰国出的车祸啊。” 

      “是他和周信一块干的。”李敬寒一拳锤到墙上,压着嗓子吼骂道:“他一边把我骗得团团转,成天要我陪他乱跑,一边仍和周信那条子混在一起,和周信天天计划着怎样毁了青晋,怎样一劳永逸不但要杀我大哥,还要连我爹一起杀了。他们精心策划了所谓的车祸。” 

      “老大……你真得这么肯定。”张叔看着他,不知该怎样劝说他。 
      “应该还不止他们两个人干的。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李敬寒咬了咬牙。 

      李敬寒取出个牛皮纸袋,倒出数张照片,有秀振和崔道安的,秀振和周信的,李敬寒拈起几张指着右下角的日期道:“你看,这张是我爹他们出事前两天的照片,你看看他坐在周信的膝头的样子,那天早上他还是在我的床上醒来的。这张是车祸的当天,周信在泰国的照片,这里离出事地点只有五公里,我已找人专门去查过。不过最精彩的还是这段影像——真是精彩绝伦——不过我不打算给你看,我当时看完,只觉人掉在冰洞里,真恨不得即时就宰了他。” 

      张叔胡乱翻着照片,脸上越来越不可置信,只是一叠声的问道:“老大,你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他疑惑地道:“不会……不会又是任凯给的?” 
      他叹了口气,道:“张叔,我不会冤枉他的。正因为是任凯给的,我已慎重又慎重,对这些东西的真伪,查了又查,验了又验。”他寒着脸笑道:“张叔,你不提任凯,我倒快忘了,这些日子他也忽然失踪了,你有时间帮我找找他,我现在好奇的是,他是如何得到这些照片的,他手下有这般人材,让我眼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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