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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腐 上 by:舜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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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因为那女人能下蛋你就要娶她?”梨白怒声喝道。 
 
 
 
“是又怎样?你倒是下个蛋来看看!”冬阳气极,一甩衣袖出门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梨白紧紧咬住嘴唇,面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半晌他将手中的扇子一把摔在地上,又跳上去用力踩了几脚,口中怒声嚷嚷着:“会生孩子很了不起么?本公子才不屑这么做!” 
 
 
 
御书房,雕花几案上的红瓷盒里,心字形龙涎香被文火焙烤着,青翠的烟雾袅袅升起,带着蔷薇花露的香气。 
 
 
 
景德帝见临渊有些迷惑地望着那香雾缭绕之处,便解释道:“有个故人很喜欢这种香气,今日突然想起了他,就叫人点上了。” 
 
 
 
临渊“哦”了一声,其实他觉得奇怪是因为这香气似乎与梨白身上的香气有些类似。 
 
 
 
“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有何吩咐?” 
 
 
 
“朕想问你一些有关君连城的事,你不可隐瞒。” 
 
 
 
“……儿臣不敢。” 
 
 
 
“你与君连城是如何认识的?” 
 
 
 
“……前年冬天儿臣去海颜郡赈灾,在那里曾见过他一面,关于他的真正身份却是最近几日才知道的。” 
 
 
 
景德帝点点头,沉默了一阵后又接着道:“……这几日朕一直在想,既然他不是君留醉的儿子,却为何与君留醉相貌肖似?——难道他是海颜皇族中别人的后裔?可是朕当年明明将整个海颜皇族杀得连一个都不剩。” 
 
 
 
临渊闻言抬起头来,试探着问:“敢问父皇,您如何知晓君连城一定不是君留醉的儿子?” 
 
 
 
景德帝犹豫了一阵,叹息着道:“君留醉幼年时曾受过重伤,后来身体虽然康复,却再也无法娶妻生子。” 
 
 
 
临渊有些惊讶,这时突然想到一个很大的疑点,“据说君留醉当年杀害母后的动机是……是因为垂涎母后的美色……” 
 
 
 
“其实那不过是街头巷尾的传闻,朕也懒得去澄清。”景德帝蹙了蹙眉,又叹了口气道:“这几日朕将当年案发的情形细细想了数遍,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蹊跷。今夜叫你来,便是希望你能彻查此事。” 
 
 
 
“不知可否请父皇将当年案发的情形叙述一遍?” 
 
 
 
景德帝闭上眼睛,摸着额头想了片刻,面上渐露疲惫之色,“再过几日就是你娘的忌辰,一晃已经二十年了。” 
 
 
 
“那时朕还是太子,就住在你如今的府上。记得那夜是你满月,府中来了许多客人,待客人散尽已是深夜。朕酒喝多了,有些头痛,回到房里时看见君留醉正坐在桌边等我。我正要问他因何深夜来访,这时你的奶娘抱着你急急进来,说你突然得了急病,可是你母后却不知了去向。朕忙派人去请太医,又让君留醉先回他住处,说好次日再去找他。” 
 
 
 
“太医过来后喂你吃了些药,你这才安静下来,很快睡熟了。朕觉得很疲惫,正准备上床歇息,突然有侍卫进来禀告,说是发现你母后被人杀死在后山白塔里。” 
 
 
 
说到这里景德帝握紧拳头,神情颇为激动,半晌没有说话。临渊耐心等他情绪平复,又听他继续道:“朕匆忙赶到塔顶,看见你娘的头颅在血泊中,身体被分成无数碎块。据那后山巡逻的侍卫说,之前曾看见你母后与君留醉先后进去过,后来隐约听见你母亲喊了几句‘下流无耻’之类的话,随即看见君留醉匆匆出塔下了山去。那侍卫觉得有些不对,悄悄进塔探视,结果在塔顶看见你母亲的头颅与尸体残块,惊惶之下便下山来禀告了朕。” 
 
 
 
“朕急忙派人去君留醉的住处去寻他,看门人说他不久前背着包袱骑马匆匆离开了,又有丫鬟说君留醉早在前一日便已收拾好了行李,似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几经波折,朕终于找到了他。他矢口否认杀过你娘,朕便质问他若非心虚为何要连夜离开京城。他说他早就打算离开,那夜来府里正是向朕辞行的,又说那夜他刚走出我的房间,便有人带信给他,说是塔顶有人等候。他到塔顶时正看见你母后抱着你站在窗户边,哼着儿歌哄你安眠。你母后一见他进来便出言辱骂,他不想与你母后起争执,立即转身下塔出了王府,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他根本一无所知。” 
 
 
 
“……朕当然不信他,要知夜里你一直在我身边,他又怎么可能在塔顶看见你呢?朕一怒之下在白塔前挑断了他脚筋,他却趁着朕不注意的时候跳进了悬崖……就在君连城跳崖处附近。”景德帝痛苦地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续道:“那日朕看见紫桥,这才觉得或许君留醉并未撒谎,他在塔顶看见的孩子可能不是你,而是紫桥。可是若他不是凶手,那你母后究竟又是谁杀的呢?” 
 
 
 
(二十九) 
 
 
 
临渊沉吟了一阵,问:“父皇昔年既然相信是君留醉杀害了母后,那父皇定是认为君留醉有杀人的动机了。” 
 
 
 
景德帝神情一呆,站起身走到点着龙涎香的高脚几案边,“……其实朕适才提到的那个故人正是君留醉,他喜欢收藏熏香,而此种正是他的最爱。” 
 
 
 
他侧头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眼中露出一丝柔情,“……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年四月初八是先皇立朕为太子——也是朕与雨盈的大婚之日……朕与雨盈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娶她是朕一直的心愿。皇位美人唾手可得,朕自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楚临渊心里一颤,雨盈是他母亲的闺名,这二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从景德帝口中听到。 
 
 
 
又听皇帝接着道:“……那夜吉时将到之际,朕身着礼服走进宴会大厅,举目望去,满目珠光宝气,环佩叮当,世间繁华莫过如此……不经意间看见角落里有一袭青衣,朕很纳罕在这样隆重的场合会有人衣着如此朴素,忍不住朝那人多看了一眼。那人似乎察觉,远远朝我颔首淡笑,明若春花……我……那一瞬我突然有些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那一身华丽的衣裳竟是那么媚俗……” 
 
 
 
景德帝渐渐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中,连“朕”也忘了说。楚临渊见他目光闪过异彩,心里忽然一动,隐隐明白了什么。 
 
 
 
“那人便是君留醉了。当时海颜是南楚的属国,他是海颜王送到南楚的人质,那日黄昏时分才刚抵达京城。君留醉相貌出众,文采风流,一手狂草更是世无匹敌,一时成为南楚王孙公子争相结交的对象,就连我也不能免俗,只要一得空就跑去找他。他对人向来一视同仁,不论贵贱,起初对我与对他人并无甚么不同。后来有一日我对他说:‘你的狂草虽然写得好,可是楷书却比不上翰林院的李同。’他大概听多了阿谀奉承,听了我的真心话反而感到高兴,求我将他引荐给李同,这样我们才渐渐熟悉起来。”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虽为人低调谦和,却还是惹来不少恶意中伤,朝中流言蜚语四起,盛传我与他之间有染。后来流言传到海颜王耳中,海颜王便将他接回了海颜,为了平息谣言,又替他选了一个未婚妻。想不到君留醉却私自逃出了海颜王宫,从此不知去向。” 
 
 
 
“次年元宵节我去城里赏灯,在灯会上看见他和两个年轻男子走在一起。我惊喜交集,冲上前去拉住他,他却装作不认得我,与那两个男子匆匆离开了。那夜恰好你母后回了娘家,说是她那在外修道多年的表弟突然来了京城。夜里我独自一人辗转难眠,闻到梅花香气,便出了房门,信步上了梅花山。” 
 
 
 
“到了山顶,远远看见塔边溶溶月色下一个青衣人悄然而立。看清那人正是君留醉,我大喜过望,忙冲了过去。他看见我似乎也吃了一惊,踌躇了一下朝我笑了笑,我便知道他肯承认认得我了,心里真是好生欢喜。我问他说:‘怎么先前装作不认得我?’他笑着道:‘师兄弟们在场不太方便,现在不是承认了么?’又说:‘你是太子,一举一动都会受人关注,我是逃婚在外的人,可不想连累你。’我听了哈哈大笑,说:‘或许我喜欢被你连累也说不定。’他闻言面色一红,随即正色道:‘太子休要再说这种话,真是折煞留醉了。’” 
 
 
 
说到这里,皇帝古铜色的肤色上泛起淡淡的红潮,眼中光芒闪动,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我们一直谈到东方吐白,却还是觉得言犹未尽,于是临别前又相约次日晚上再见。以后数日我们夜夜在后山见面,饮酒下棋好不畅快。君留醉性情温和而恬淡,不论我白日在朝中遇到多么烦心的事,只要夜里看见他便会将一切抛到九霄云外,那时我常想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他眼中露出一丝向往之意,唇角溢出淡淡的笑容,这让楚临渊怔忡了片刻,记忆中从未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然而好景不长,有一夜我们正在山顶饮酒,你母后突然出现。她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冲上去给了君留醉一个耳光,又说了一通极难听的话羞辱他。君留醉羞愤之下匆匆离去,他走后我忍不住打了你母后一个耳光——那是我第一次对你母后动粗,在那之前我对她连重话都不曾舍得说一句,或许他们两人就是因为此事结下了梁子。” 
 
 
 
说到这里景德帝突然沉默下来,楚临渊忍不住问:“父皇认为这就是君留醉杀害母后的动机么?” 
 
 
 
“……君留醉对你母后是否心存怨恨朕并不知晓,然而你母后对君留醉的憎恨却是明明白白的。你母后个性极强,凡事追求完美,不能容忍半点背叛——还好这点你不象她。她心中不平,从此刻意冷落朕,无论朕怎么解释她都不肯相信朕与君留醉之间其实清白。后来朕一气之下娶了你母后最要好的一个表妹做为侧妃,也就是如今的陈皇后。” 
 
 
 
“……那夜之后君留醉可有继续来找父皇?” 
 
 
 
景德帝摇头,怅然道:“当然没有,等到朕再一次遇见他已是两年之后的事了。两年后的一夜朕策马沿着楚江江堤奔跑,无意间看见江上有艘乌篷船飘过,那舟子一身青衣,头戴斗笠,看身形很是熟悉。我心里突然一动,便朝那舟子呼喊,说想搭他的船过江,他却沉声拒绝了。我越发相信是他,情急之下跳下江,朝他奋力游去。他急忙加快了船速,我怎么都追不上,最后便装作手脚抽筋,沉入水中。” 
 
 
 
“他见状急忙朝我沉没之处划来,待小船靠近,我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一把将他拽入水中。他惊惶之下喝了几口水,我忍不住得意地大笑了起来,这时突然被他紧紧抱住——原来他根本就不会水。” 
 
 
 
“当时已是深秋,江水很冷,待我将他抱进船篷里时他已冻得手脚冰凉。我伸手想把他湿透的衣衫脱下,他却死死按住我的手不让我脱,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想让我看见他身体的残疾。因为一直穿着湿衣,夜里他发了寒热,烧得迷迷糊糊的,昏迷间他一直紧紧抓住我的手,好似生怕我会离开一般,还不时地叫我的名字,其实在那之前他一直称呼我为‘太子’,从没有直呼过我的名字。” 
 
 
 
“看着他脆弱无助的表情,我突然有种想把他留在身边一辈子,不让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看见他的冲动。一旦邪念产生,便再也挥之不去,况且我素来恣意妄为,从没有克制自己欲望的习惯,后来的事也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一切虽是意料之中,听到这里时楚临渊还是吃了一惊,朝皇帝望去,见他神色复杂,似喜似悲,心里一时五味交杂。 
 
 
 
皇帝察觉到楚临渊望着自己,于是道:“渊儿,你可是觉得父皇当年是在趁人之危?可是朕不后悔,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朕还是会那么做,朕此生唯一后悔的事是做了皇帝。如果朕不是皇帝,或许就能和留醉在一起了。渊儿,那日你选紫桥不选皇位,父皇虽觉遗憾,其实心里也很欢喜,做了皇帝,你或许可以得到天下一切,却决计不会幸福。那日其实你早看出父皇只是试探你对么?你选紫桥不是怕朕杀他,而是怕紫桥伤了心……衣衫破了可以补好,可是心伤了却再也无法补。留醉后来若非伤心欲绝,也不会跳下悬崖。” 
 
 
 
楚临渊听见“跳下悬崖”四个字时心里一阵疼痛,暗想着连城跳崖时不知又是怎样的心情。想到这里他急忙甩了甩头——这已成了他的一个新习惯,那就是只要一想到连城就立即强迫自己转移思绪。 
 
 
 
这时又听见皇帝续道:“第二日清晨他清醒了过来,明白了夜里发生的事情。他抱着膝盖望着江水一味的沉默着,不论我说什么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船靠岸时他跳下船就要离开,情急之下我点了他的穴道,将不能动弹的他带回了京城,安置在京城郊外一个偏僻的别院里。因为怕他逃走,又找了两个武林高手看守着他。我常常去看他,他却从不与我说话,也不肯让我再亲近他的身体,这样一晃便是一年多,对他我几乎要绝望了。” 
 
 
 
“有一天他终于开了口,对我说他很累,再也不会逃走了,让我将看守他的人撤离。我为了讨好他便照着做了,其实暗地里还是派人跟踪他。后来见他果然没有逃跑的意图,偶尔出门也只是随便走走,不到天黑就会自己回来,而且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我这才放下心,将暗地里监视他的人全撤了。”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阵子,冬阳与你相继出了世,我怕他不开心,从不主动在他面前说你们的事,反倒是他似乎很感兴趣,不时向我打听。我知道他其实是寂寞,便对他说如果他喜欢,就让你以后也叫他爹,他听了之后苦笑了一声,道:‘我这样的人哪里配呢?再说就算你同意太子妃也不肯啊。当日我与你尚无瓜葛时她都打了我一耳光,骂我不要脸,如今若是知道真相,定是要剥了我的皮才会甘休——好在我也不怕这些。’他说这话时神情有些古怪,有些象是那种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的人……这话说了没多久,便到了你满月那夜,以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楚临渊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难道是母后发现了君留醉与父皇的关系,所以那夜才将他引入白塔?” 
 
 
 
“……当年朕也想过这种可能性,后来或许是争执间君留醉失手杀死了你母后,”犹豫了一下又道:“……又或许是他想着与其迟早被你母后害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可是……”他叹了口气,缓缓将手臂支在桌子上,伸手抚住了额头。 
 
 
 
临渊见他面上迷惘、痛楚、悔恨等情绪交杂在了一处,心里突觉得有些难过。两个相爱的人与幸福失之交臂,往往只是因为互相之间缺乏理解与信任。或许只要多一点点的理解,多一点点的信任,便够两个相爱的人相守一世的了。 
 
 
 
良久后楚临渊问皇帝,“敢问父皇下昭封吴飞为海颜王是否只是权宜之计?” 
 
 
 
“不,朕确有此心。”他顿了一顿,“其实当年朕挑了他脚筋,是为了让他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半步,谁料到他竟会跳下深渊?朕盛怒之下灭了海颜,又杀了所有的海颜皇族,然而这不但没有让朕觉得快活,反而令朕更加思念他。朕一直感觉他还活着,之所以虐待海颜人,也是为了逼他出来……可是如今他已不在人世,再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况且当年他或许真是被冤枉的,将海颜还给海颜人,也是希望他能瞑目。” 
 
 
 
临渊见景德帝表情沉痛,心里也颇有些伤感,这些年见他虽纵情声色,却终日眉头深锁,心里一直不解,直到此刻方知他是为了这段往事。只是如今斯人已逝,再做什么努力也不过是寻求一个安慰罢了。 
 
 
 
这时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侍卫匆忙进来禀告——原来那火璃蝶已经破蛹。 
 
 
 
 
(三十) 
 
 
 
景德帝与楚临渊匆忙赶到丹房,见冬阳梨白正守着地上那个黑亮的丝袋,袋口依然紧紧扎着,中央处有个小小的隆起,似乎里面有什么活物正在挣扎蠕动。 
 
 
 
看见二人进来,冬阳梨白忙起身行礼。梨白道:“启禀陛下,打开袋子火璃蝶立即就会飞出。根据陛下的梦境,只要跟着火璃蝶就能找到那个火璃洞,得到天书。陛下要即刻放出火璃蝶么?” 
 
 
 
景德帝颔首,“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梨白打开盖子,一阵耀眼的红光从袋口溢出,闪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随即一只赤红色的蝴蝶翩然飞舞在红光里,上下盘旋着。翅膀红宝石一般的透明,隐约可见美丽的脉络,景德帝十分惊讶,那蝴蝶虽与梦中那只大体相似,却又比梦中不知美丽耀眼了多少倍。 
 
 
 
蝴蝶轻扇彩翼,悠然飞出丹房,众人忙跟了出去,好在它飞得极其缓慢,并不难跟上。跟着蝴蝶走了一阵,到了皇宫后花园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 
 
 
 
角落里一大丛花绽放着,凑巧的是那花瓣均呈蝴蝶状,颜色也是红艳艳的,粗看起来竟有些象在花丛中飞舞的那只火璃蝶。夜色里鲜花芬芳的香气弥漫在四周暖湿的空气里,带着梦境般的飘忽迷茫。 
 
 
 
景德帝惊讶地问:“怎么朕从未见过此花?” 
 
 
 
众人也都说没有见过,侍卫叫来后花园众园丁,他们说是最近野生出来的,因为看着好看,味道也好闻,所以就没有拔除。 
 
 
 
景德帝喝退了他们,这时看见那火璃蝶突然跌落到花丛里不见了。冬阳临渊急忙上前,最后在花丛中发现了一个直径约一尺的洞穴。 
 
 
 
拔除了洞穴附近的花,却还是没有看见那只火璃蝶。景德帝思索了片刻,朝侍卫们道:“把洞挖开看看。” 
 
 
 
小心翼翼挖开洞口,挖了约十尺深,土里露出了一只红色的盒子,看不出什么材料做成,盒盖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火璃蝶。 
 
 
 
景德帝见这盒子与自己在梦中见到的那只一模一样,不由大喜。一个侍卫小心翼翼打开盒子,盒子里现出一本有着红色封面的册子。上面印着几个篆文,依稀是:救国天书,皇帝亲阅。 
 
 
 
景德帝拿起天书,翻开第一页,上面果然写着他在梦中见到的那些字:“甲卯之年,南楚灭亡;欲避此劫,天书解难。天书何在,火璃洞藏;火璃之蝶,当世无双。” 
 
 
 
又翻到下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小字,景德帝从随从手中拿过灯笼,就着昏暗的灯笼光凝神阅读了起来。 
 
 
 
景德帝一页页读完,面色越来越阴翳惨败,读完最后一页他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吓得所有人惊呼了一声,“陛下保重龙体。” 
 
 
 
临渊冬阳忙上前,却被景德帝喝止,“你们都先回去,今夜谁也不许来打扰朕!”说完转身疾步离去,脚步有些踉跄,几个侍卫忙跟了上去,保护他的安全。 
 
 
 
其余人站在哪里面面相觑了一阵,冬阳皱皱眉,回头朝梨白道:“回府。” 
 
 
 
梨白冷冷别过目光不理他,两人之前吵了一架,尚未和解。冬阳见梨白当着楚临渊等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心里便有些愠怒,“哼”了一声甩袖而去。楚天鸣等人见没有热闹看,便也走了,最后只剩下梨白与临渊站在那里。 
 
 
 
临渊正要离开,突然听见梨白惊讶地“咦”了一声。 
 
 
 
临渊回头望去,见梨白正盯着他自己的右手心看着。他心念一动,走上前去,看见梨白的手心里躺着一个红色发光体,似是一枚眼泪形状的红宝石。 
 
 
 
“这是什么?”临渊脱口问道。 
 
 
 
梨白蹙眉思索了一阵,“这可能是火璃蝶蛹的灵气积聚在一滴血上化成的。楚江……君连城的心除了炼出了火璃蝶,还有这个。” 
 
 
 
“……你能把这个给我么?” 
 
 
 
梨白犹豫起来,瞥了他一眼后问:“你真的不是楚江么?” 
 
 
 
楚临渊沉默了一下方回答道:“不是。”想了想又道:“君连城也不是。” 
 
 
 
梨白面露困惑之色,盯着楚临渊半晌不语。楚临渊只得又问了一声,“你能把这个给我么?” 
 
 
 
梨白醒悟,坚决地摇头:“这个我不能给你……” 
 
 
 
楚临渊怔忡了一下,“……这样么?”默立了一阵便转身去了。 
 
 
 
四周渐渐沉寂下来,间歇有夜虫的唧唧鸣叫。梨白呆呆站在那里,一阵风吹来,他觉得有些寒冷,便本能地伸手抱住了胳膊。想到天书已经取到,冬阳不日便会被立为太子,自己似乎再无留在这里的必要。心中突觉又酸又涩,眼泪便簌簌落了下来。 
 
 
 
这时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背后,伸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同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傻孩子,这么大了还哭,不害臊么?” 
 
 
 
梨白身躯一颤,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反身扑入那人怀抱。那人叹了口气,“楚冬阳即将继位,你的使命已经完成,还是随为师回岛上罢。这世间险恶,根本不是适合你的地方,你与楚冬阳缘分已尽,再纠缠下去,必有大劫。” 
 
 
 
梨白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那人。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剑眉朗目,俊逸不群,正是梨白的师父,浮香教教主木无心。 
 
 
 
在木无心的温言安慰下梨白情绪渐渐平复,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退后一步跪了下来,“师父恕罪,那冰琉珠其实是徒儿偷走的,不关梅青的事。” 
 
 
 
木无心温和一笑,“梅青已向为师解释清楚了,你为了完成使命不得以如此,师父不会怪你。如今使命已了,你还是将那镇教之宝冰琉珠还给为师罢,为师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梨白垂首将布袋解下,恭敬递给了木无心,不经意间看见自己手心攒着的那枚眼泪状红色宝石,心里又是一痛, “师父,徒儿为了完成大殿下的心愿,害死了一个无辜之人……” 
 
 
 
“为师已经听说了此事,还好为师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了惨剧发生,你回岛后便会知晓一切。”见梨白满面困惑之色,突然一掌朝他劈来,梨白躲闪不及,一阵淡香钻入鼻翼之后便晕厥了过去。 
 
 
 
木无心横抱起梨白,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好好休息罢。” 
 
 
 
楚临渊回到府中时已是三更天,他推门进了卧室,见里面黑暗一片,不由有些纳闷:紫桥最怕黑暗,又怎会熄灭蜡烛睡觉?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点燃蜡烛,一望之下手脚立即冰凉,甚至连血液也凝固住了。 
 
 
 
烛光下紫桥紧闭双目,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从未见过日光的白皙肌肤上印着深深浅浅的红痕,腿间一片狼藉。 
 
 
 
“紫桥……”临渊颤声扑到床边,脑中嗡嗡作响。听见他的呼唤,紫桥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本清澈透亮的眼中已是空洞一片。他身躯一震,忙朝床里缩了进去,惊声道:“不,不……”涣散的目光中满满的惊惶恐惧。 
 
 
 
临渊急忙安抚:“紫桥,是临渊啊!别怕……别怕……有我陪你……”边说边缓缓朝他移过去,试图抱住他。 
 
 
 
“不!”紫桥突然大喊了一声,双臂护住胸前,“别过来!别过来……好脏……别过来……”他大喊大叫着,语声嘶哑,激动之下又晕厥了过去。 
 
 
 
临渊紧紧搂住昏厥的紫桥,苦涩地道:“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同时听见管家在门外喊道:“启禀殿下,山顶的白塔失火了!” 
 
 
 
楚临渊一愣,忙朝管家喊道:“还不快带人去救火!” 
 
 
 
管家闻言忙答应着去了,后山设有禁令,有了楚临渊的吩咐他才敢带人入山灭火。 
 
 
 
楚临渊头脑又昏又涨,这三日来他也曾试着进塔,可是那塔门外似乎设了一道气墙,根本无法穿过,虽觉蹊跷,但想着紫桥已经脱困,便也不太计较了。但此刻想到不久前自己才答应景德帝要彻查当年疑案,若是这案发地被焚毁,真不知一切又该从何查起? 
 
 
 
只是刻下他已无力去想这些,眼下安慰紫桥才是最重要的。替昏迷的紫桥清洗干净身体,又把床上的褥子全换了。这时听见门外管家来报,说是那白塔似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笼罩住了,他们泼出去救火的水全部都反弹回来,才大半个时辰,白塔已经化为了灰烬。 
 
 
 
楚临渊沉默了片刻,又问管家晚上是否有可疑之人来过王府,管家回答说并无一人来过。楚临渊喝退了管家,颓然坐在了床边,望着床上昏迷的紫桥,他心如刀绞,才不过短短的三日,自己却似乎已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31 
南海浮香岛上,金色阳光普照海面,风中带着蔷薇香甜温暖的气息。海上一只只仙鹤飞来飞去,四周宁静的如同天地混沌之初。 
 
 
 
一个青衣少年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出神,白皙俊秀的面上一派淡定,绿色的眸子澄澈若水,竟是跳下悬崖的君连城。 
 
 
 
浮香教主木无极与梨白站在不远处的芦苇丛边闲谈着,梨白望着连城的背影忧心地道:“师父,他没了心,全靠心口处那颗冰琉珠在支撑,真能活得下来么?” 
 
 
 
“若他能心止如水,再活上十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这也是为师让他每日独处静思的原因。” 
 
 
 
“可是只要是人就总有喜怒哀乐,又怎么可能心止如水?”木无极的话显然没有能让梨白放下心来,“他只要稍有情绪,冰琉珠就会融化,这样日积月累,待冰琉珠融化尽了他就没命了。所以……我……我想……”他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吞吞吐吐。 
 
 
 
“你想做甚么?”木无极见他憋红了脸,忍不住追问。 
 
 
 
“师父,本教不是有移魂换体大法么?所以徒儿想……” 
 
 
 
“真是胡闹!”木无极有些哭笑不得,“先不说此法邪恶,教规严禁使用。就算为师让你用,你也无法成功。心魂乃是合一,如今连城他没了心,一半魂灵附在冰琉珠上,移魂换体大法根本无法将附在珠子上的魂魄转移,这样不但不能救他,反而会害了他的性命。” 
 
 
 
“哦,”梨白面露羞愧之色,“……那师父您可有更好的方法?” 
 
 
 
木无极沉吟了片刻,“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有些冒险……” 
 
 
 
“我不怕危险!”梨白急急道,他总觉得自己是伤害连城的罪魁祸首,所以一心一意想要救他。 
 
 
 
木无极摇头轻叹,“许多事不是不怕死就能做的。梨白,其实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须再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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