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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锁狂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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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却犹如晴天落下的响雷。

『吭当』一声,燕不凡手中的茶杯猛然跌落。是她?

龙姑娘。

喃喃地,舌尖抵在牙上,轻轻地念着那人。

她叫龙莫愁,是与鬼府齐名的神宫的少宫主。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她了,只是,却是在去年才瞧见第一眼。

瞧见的时候,就丢了一个才懂情思的心。

俊朗,豪迈,大声笑着,大口喝酒的少女,是那么的特别,特别得让人禁不住倾心。

如果说,是在一年前,这两个人告诉他这件事,他兴许会高兴得跳起来。只是,此刻,听到这件婚事,他的心里却只有满腔的恨意。

眼眸微有些朦胧,那是对父兄的失望,静静地看着偎在兄长怀中的绝媚人儿,燕不凡的心,拧紧了。与他对视的那双媚眼,有着戏谄,有着玩味,却没有一丝应有的歉疚。心,终究是受伤了。他早就应该明白,早就应该知道的啊……不该奢望他们会歉疚。

说得好可笑,曾经看到自己偷偷地望着她,知道自己喜欢她。

是啊,他是喜欢她,喜欢龙莫愁。可是,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为人着想的话语,却不应该从他那个大哥的嘴里面说出来。

可笑啊可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为人着想过?而今,却说是为了他!

眼前一片朦陇,静静地注视着在黑衣少年怀中笑得甜媚的绝美男子,恨啊,好恨啊!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喜欢那个英气而明朗的少女,却为什么,还要故意将他们牵扯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爹爹啊,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他亲手毁了这个儿子,他对一切知道得清清楚楚,却为什么还要残忍地毁掉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响往?

即然无法在一起了,那么就这样偷偷地在心里想着吧。想着,自己也曾经为一个美丽的少女心动,心悸。那将会是一个非常美,非常美的回忆。

她,将会是他心中最美的梦!

满身的污秽,已无法配上那个美丽的少女了,为什么,为什么,连做梦的机会也不留给他?娶了她,他又该怎么样与她亲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狂烈的恨!几乎撕裂所有的心神,只是,却依旧不敢惊动娘亲,无尽的恨意,只能无声地发泄。恨啊,恨啊,为什么生在鬼府?为什么有那样一个狠心绝情的爹爹?为什么有那样一个只看得到爹爹的大哥?你们不是无情的人吗?为什么,可以那么甜蜜,那么的幸福?你们的幸福,是用多少人的痛苦换来的啊!

一个是父,一个是子。

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清晰地记得,为了在一起,那两个人是如何地伤害着亲人,几位娘亲,承受着非人的侮辱,而他们这些骨肉血亲,更是被他们视为陌路人。

不曾有过亲情滋润的他们,更渴望着亲情,总是怯怯地看着那个绝美的人,可是,每一次,换来的总是无尽的无奈。

爹爹,为什么只有大哥在你的眼里是不同的?为什么?仅因为他有一身武功吗?曾经拚命地想要去习武,可是,府里的武师摸着他的筋骨,说他天生不是练武的材料。所以,只能看着大哥羡慕。

大哥,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爹爹?大哥曾是他心中最完美的人,每一次靠近,换来的却是冷漠,以为大哥天生如此,可是,在瞧见大哥望着爹爹的眼神时,知道他想错了。大哥的眼神像是一团火,可以烧毁一切的火。那个时候明白,大哥的眼里,只看得到爹。

恨啊!

爹终于和大哥走了,兴许只是离开几天,也许是一辈子。亲眼看着他们亲昵地偎在一起,甜蜜得让人无法介入。不可以,你们不可以那么幸福,你们,也应该尝尝那种痛苦的滋味,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啊!你们也应该承受违背伦理道德所带来的痛苦啊!

发疯似地扯着床榻上的锦被,任那撕裂的棉絮飞舞在脸颊上,身体上,为什么不能让他保有心中最后的一个梦?他喜欢那个英气而明朗的少女啊!

龙……龙莫愁……

因为喜欢,所以觉得身子已经污秽了,再也配不上她了。

「不凡?」迟疑的语音,低沉而醇厚,是陌生的语音。

僵硬着身体,燕不凡回眸看着那洞开窗前浑身水滴的高大男子。真是可笑啊,身体早已熟知对方的每一寸肌肤,可是,今日却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男人真实的声音。他甚至连这个男人是谁,他都不知道啊。怔怔地看着那俊美的面容,恨意猛然涌现,是他,是他,是他毁了自己,是他毁了自己!

那一个月夜,如果不是这个陌生的男人,他依旧是那个羞涩腼腆的燕不凡,依旧是那个单纯偷偷爱慕着那名英气少女的少年,那个自己,今天应该会笑着去娶那个英气的少女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痛,撕裂心扉的痛!

一阵风似地冲向那个高大的男人,强自压抑的恨,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泛滥成灾,撕咬着俊美男人的胸膛,哭泣的声音,带着崩溃的痛苦,拧痛了高大男人的心。

「不凡?怎么了?」精致的少年,在男人的心里,有时温润而秀美,有时腼腆而羞涩,有时妩媚而狂野,却从来不曾是这样痛苦而悲伤……怎么了?

「都是你,都是你……」泪眼朦胧地看着高大男人,都是这个男人,那样凶狠而猛烈地撕动着他的身体,而最最不应该的是,他却深深地迷醉在那样的撕裂之中,享受着那不应该属于他的体温,贪恋着那不属于他的温暖。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温暖,所以才会在这温暖中迷失了,才会让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抱着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沉沦。

皱起英气的眉,承受着胸膛前传来的痛楚,男人紧紧地揽住那纤瘦而疯狂颤动着的身子,发生什么事情了?从来不会见过少年流露着如此深深的绝望与悲伤,这样的少年,让他心疼。

正担心着,怀中的少年猛地抬起被泪水湿透的精致脸庞,乌黑的眼瞳里流动一抹怪异神采,雪白的牙,紧紧地咬着艳红的嘴唇,然后,少年猛地伸首,将那一双艳红的嘴唇,紧紧地贴上了他的唇。

「抱紧我……抱紧我……别放开我……别放开我……」燕不凡疯狂地吻着那俊美的五官,这个男人,他应该恨的,可是,此刻,他要这个男人像以往无数个黑夜一样,深深地进入他的身体,点燃那热烈而又疯狂的火焰,这一刻,他需要有人抱紧他,让他更清晰的记住,是谁毁灭了他!

爹爹,那一个月圆之夜,您用春药毁了不凡,不凡一辈子都会记住,都会记住!

虽然不明白那精致少年的异常,可是那绝美的身体,一直都很轻易地就能点燃男人的欲望,更何况少年如此的积极,更是将那欲望燃到了极致。

湿冷的衣裳很快就被抛在地上,肌肤与肌肤相亲,唇与舌缠绵地交缠,疯狂的两个人,倒在微冷的衣裳里,狰狞的灵蛇,疯狂地闯进那羞涩的花径时,雪白的身体痉挛着,艳红的小嘴,狠狠地咬在男人浑厚的肩膀上,将疯狂而又痛苦的呻吟,狠狠地压抑在喉咙里。

鲜血从小嘴里慢慢地溢出,轻轻地滑落在少年雪白的肌肤上,艳红衬得那细嫩的肌肤更加雪白。男人低头,吮着少年肌肤上的鲜红,血腥的味道,更加刺激了男人,低吼了一声,就着结合的姿势,坐了起来,将少年翻转跨在膝盖上,双手有力地扶着少年细瘦的腰肢,狠狠地抬起,又狠狠地压落。

少年呻吟了一声,嘶哑的语音透着柔媚的春情,被自己的声音惊动的少年,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悲楚,慢慢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柔软的身子却配合着男人的举动而摇晃起来。

肉体撞击的声音,伴随着淫靡的水声,在小楼的夜里,点燃了无尽的春情。

小楼外的雨,下得益发浓密起来,悲凉的秋,也随着着秋雨,悄然地浸入了江南的天空里。

 

艳红的绸缎,挂满了宏伟的府第,精致的少年,呆坐在回廊的尽头,看着满院绽开的菊黄,乌黑的眼瞳里透露着漠然,将那满眼的喜气,隔绝在身体之外。

「二哥?」清脆的童音,从菊黄之中困惑地响了起来,将少年游离的心魂扯了回来。

燕不凡静静地看着从菊花丛中跑出的红衣女娃儿,精致的容颜上泛起一抹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与适才那个空洞漠然的人,仿佛是两个人一般。手,拍拭着女娃儿身上沾染着的艳黄花瓣:「不离,怎么不玩了?」

女娃儿獗着红艳的唇,粉嘟嘟的小脸上透着不满:「不离想问二哥要不要花儿,可是叫了好些声了,二哥也不理不离。」

燕不凡轻笑着,伸手轻拍着自己的脸颊,柔声道:「不离,是二哥不好。二哥罚自己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女娃儿轻轻地拉住了燕不凡的手,乌黑的眼瞳里微微地泛起了晶莹的泪光:「不要,二哥不要打自己,不离知道二哥待不离最好了。可是,娘说二哥很快就要离开家了……不离再也看不到二哥了吗?」

燕不凡怔仲地看着那女娃儿,一时之间,竟无从回答。

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是北武林未来的统帅,是不可能嫁到鬼府来的,所以,只能他入赘神宫。反正,他在鬼府,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冷然的笑,无法在女娃儿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将满腔的恨,深埋进心底。

抱着小女娃儿,转身之际,燕不凡精致的面容猛地僵硬住了,映入眼中的那个愿长身影……是?

清亮的眼瞳,合着笑意打量着在满天菊黄中站立着的精致少年,几个月的时间,在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竟然是那么的明显,曾在鬼府外的酒家中看到少年,美丽出尘,温润如玉。那时的他,已然与不久前那个满面羞涩神情的孩子有着明显的不同了。

而此时看去,与那个时候又有些出入,清雅依稀,只是眉宇之间,竟有着一种看透人生一般的绝然。

燕不凡啊燕不凡,你还真是让人感兴趣呢!



被那双清亮的眼眸瞧得万分的不自在,燕不凡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回廊里,竟静得出奇。

被燕不凡抱在怀中的女娃儿好奇地看着那一身嫩黄衣裙的少女,俊秀面庞上明朗的笑颜,一止刻掳获了小女娃儿的心,甜甜的童音,打破了回廊里的一片沉静:「二哥,这个大姐姐是谁呀,好漂亮哦……」

女娃儿直接而真心的赞美,让燕不凡精致的面容涨起了薄薄的红晕,一抹甜甜的滋味,自心头慢慢地溢开,仿佛,妹妹的赞美,是在称赞自己一般。

眼眸羞涩地垂落,眸光落在白皙手掌边缘的淡淡咬痕上,那个痕迹是在极致的欢爱中,自己为了忍住声响而咬下的。心,陡地冻成了冰。

自己有什么资格为妹妹的赞美感到喜悦?眼前的少女,早已不是他所能触及的了。

这一刻,他有一种想逃的欲望。

不想瞧见眼前的人,那一身的明朗,只会让他身上的污秽更加地明显提醒着他,自己早已不再纯净了,好痛苦!

只是这样的面对而已,他已经快崩溃了,想到以后,他们还要成为夫妻,度过长长久久的岁月,他就无法呼吸了。

怎么办?

明明就在眼前,那么近,近得只有几步的距离,可是,为什么却觉得这几步的距离,那么地远?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吗?

察觉到了燕不凡的不自在,欣长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过来,修长的手,自燕不凡的手上将那红衣女娃儿抱在怀中,清亮而略为低沉的声音,好听地飘落:「小妹妹,大姐姐是你未来的二嫂哦……来,叫一声二嫂……」

圆骨碌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俊美脸庞上的温柔笑容,小女娃儿单纯的心思弄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漂亮大姐姐怎么会是未来的二嫂?只是,那温柔的笑,让小女娃儿顺从地叫了一声:「二嫂。」

燕不凡精致的脸庞猛地涨得通红,恨恨地自那笑得贼开心的明朗少女怀中抢过红衣女娃,清润的眼眸睁得圆溜溜地瞪着那俊丽容颜:「你,你,你……」

没见过这么不知羞的女儿家,还没有成亲呢,就往夫家跑,还扯着未来夫君的妹妹叫自个儿嫂子。可是,却无法否认,心底里的那份痛楚,竟随着妹妹的这声二嫂而减淡了不少,二嫂?这是妹妹对自个儿未来相伴一生的人的承认呢。

龙莫愁望着那圆睁着眼的少年,看着红晕一层一层地染上那雪白的肌肤,衬映着那远处怒放的菊花,瞧起来,竟不比那片的菊黄逊色,原来,真的有所谓的人比花娇呢!这词,用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竟是这般地恰当,情不自禁地扯住了那抱着红衣女娃儿想要侧身而过的白衣少年,红艳艳的嘴唇,轻柔地贴上了那粉嫩的面颊,柔软而又润泽的肌肤,触上嘴唇的时候,禁不住,惹得龙莫愁心头一荡……真个的是肤若凝脂呀……南方颜色娇,连这南方的少年,也似水一般的凝润柔滑呀……

柔软的嘴唇贴在脸颊上,热烫的温度,灼得燕不凡的心激荡起来,原本就热辣的脸,此刻更是如着了火一般,这、这、这、这可怎生是好?

偏偏此时,被抱在怀中的女娃儿,甜嫩嫩的童音突兀地响起:「呀,二嫂亲亲二哥,羞羞……」

慌慌地捂了女娃儿小小的嘴,燕不凡仿佛落荒似地逃离了那一身嫩黄的明艳少女身侧,心,好慌啊,怎么办?

怎么办?

抑制不住那自心底狂涌上来的喜悦,早就知道莫愁是个不同一般的女子,此刻感受着那嘴唇的温度,心里,更加喜欢上这个明朗直爽的少女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样的喜欢啊……

笑望着那素白的身影消失在满目的喜色中,修长的指,轻柔地抚上自己的嘴唇,明亮的眼眸,忽地有些暗淡了。

怎么办呢?

从来不会开口要过任何东西的你,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你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他。

他的存在,对于你来说,是很特别的,特别到,想要拥有。好奇怪呢,你竟然能与他相遇,怎么也想象不到呢。你的存在,原本应该是无形的啊!

是哪一块地方出了错,竟然让你遇上了他?



第四章



十月初九。

桂子飘香的季节里,鬼府办了一场喜宴。

虽然少主燕独舞至今未有音讯,而如今的鬼府掌权燕不归也不在府内,但是,这场喜宴,还是办得热热闹闹的。

南武林的各门派,纷纷派人前来送礼,官绅乡民也有前来,而北武林也有不少人来贺。流水宴摆了一桌又一桌,偌大的鬼府,打从初六起,就热闹的不象话。

西院的小楼,是这场喜宴的中心。

更是热闹。

喜庆的锣鼓敲得震天响。

与普通的喜宴不同,出来招待的不是新郎,而是修身玉立的俊丽新娘。而宾客们要看的,正是这位以「狂龙」名动天下的新娘,自然是不会在意有什么不同了。

龙莫愁身着艳红喜服,穿梭在桌子之间,酒一杯一杯的下肚,那张俊丽的容颜只是染了些微的晕红,却始终不曾见一丝醉色,不由得让人暗自咋舌,这才是真正的海量。

不过,从清晨喝到傍晚,再好的酒量,也会醉,千杯不醉的龙莫愁最终还是醉了,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酒席。宾客们笑闹着,看着那修长的身影离去,然后,又是一波的欢笑,在喜宴中荡开。

坐在床榻上,听着窗下荡开的笑闹声,燕不凡抬眼看着床侧的铜镜,那是丫鬟们替他更衣时搬进来的,着好衣裳,却不曾搬走,抬眼望去,正好将他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换下平日里穿惯了的素白颜色,铜镜里俊俏少年一身红衣如火,如玉的面庞,染着淡淡的晕红,使得那秀美的面容不再苍白无力。精致的眉眼明显地上扬着,使得整个人瞧起来都显著喜气。

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他可以这么高兴吗?

分明知道不应该高兴,可是,为什么嘴角却总是抑不住地上扬?

想要笑,想要笑,满满的幸福,使得他的笑容怎么也制不住,这一刻,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怨,什么恨,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那一个英气的少女。

天,他就要与那个英气少女成亲了,明知道不可以,可是还是想要在一起。

他想要那个英气的少女。想要!

那个总是大声笑着,大口喝着酒,大剌剌,敢与大哥平起平坐的少女,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恋上了。眸光扫了一眼小楼,这儿,是他从一出生就住着的地方,这里,有许多的回忆,有娘亲温柔地唱着摇篮曲哄他入睡,有爹爹冰冷的漠视,有大哥威严的凝视,有弟妹们快乐的嬉戏,还有……

与那个陌生不知来历的男人,无数次的交欢缠绵。

喉头禁不住有些干涩,燕不凡眨了眨眼睛,不想让那一幕幕疯狂的回忆染上心头。那个男人,许久不曾来了……兴许是知道了他的婚期将至,所以,成全了他吧?

毕竟,他与那个陌生的男人,也只是一场错误的相遇而已。

那一夜,他全然地信赖着爹爹,明知道爹爹是个无情而任性的人,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会把春药递给自己的孩子,让不经人事的他饱受着欲望的折磨。犹如火一样的灼烧着的痛楚,让他的神智陷入了昏沉。

无尽的黑暗中,忽然而来的男人解除了那种痛楚,却带来了另一种撕裂的痛苦,痛中带着快乐。温暖的身体,互相交缠,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度让他着了魔。

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与那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品味那种极致的痛,极致的快乐。

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其它什么与那个英气少女相较起来,都不重要。因为,那是自己最初的眷恋呢!

既然穿上了这身的艳红,不就决定了想要忘记了吗?那一切,就当是场梦好了……

喜悦的眸光,再一次打量着铜镜,眸光睨到了一抹深幽的黑。受惊似地抬起眼眸,看着站在窗前的高大男人。

深秋的夕阳,轻柔地从窗口照射进来,将那抹高大身影拢在一片黑暗中,瞧不见那高大男人的俊美五官,也瞧不见男人的神情,可是,燕不凡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凝。

迟疑地想要后退,可是,手掌下面的柔软床褥提醒他,他无路可退。

「不凡,你在怕我吗?」低沉醇厚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而听在燕不凡的耳中,却感觉像是一阵寒冰,冷得他从心底里发寒。

从来不曾在白日里见过男人,与黑夜里的狂野热烈完全不同的冰寒,让燕不凡深深地打了个冷颤。这个男人是真切地存在着的,不是梦,不是梦。

男人慢慢地靠近了那脸色陡然发白的少年,温热的气息,轻柔地吐在了少年白皙的颈项上,惹得少年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

柔软的舌,熟练地舔着少年圆润的耳垂,修长的手,轻柔却又十分有力地将那个颤动着的纤瘦身子,狠狠地揉进了怀里。男人低沈的笑声落在少年低垂的脑袋上方:「不要怕我,不凡……不要怕我,我是那么喜欢你啊……」

被那熟悉的胸膛搂抱着,感受着男人下方坚硬的突起,燕不凡忽然口干舌燥起来,迷乱地抬眸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颔,男人的下颔总是光洁无比,看不到府里护院们那长满胡子的青黑,却一点也不减男人沈稳的男儿气概,有些时候,总是会禁不住地想,像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吧?

飘游的思绪,在男人丰润的唇渐渐地贴近的时候,顿然凝固,窗外的锣鼓声,喧哗的人声,一瞬间,全成了空白的静寂,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急速的心跳。

当唇与唇紧贴在一起,舌与舌交缠着的时候,连呼吸与心跳也听不到了。手指,颤动着!因为激情而颤动。疯狂地扯动着男人的腰带,撕碎了男人身上的衣服,让男人健硕的肌肤裸露出来。也任凭男人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秋日里有些凉的风,吹在肌肤上,让燕不凡打了一个寒颤,却立时被那贴上来的温热暖和。

一切都是那么的急切,急切得让燕不凡感到害怕。那撕着男人衣裳的手,真的是他的手吗?是的,是他的!

轻咬着唇,唇瓣上传来的锐痛让他倒抽了一口气,会痛,也不是在做梦。

忽地惨然一笑,燕不凡忽地明了,自己的身子在这几日里有多么寂寞。寂寞地在期待男人的到来……狂野的揉动,急切地进入,着魔似地律动,让他情不自禁地高叫出声。身体犹如着了火,心里却像是一块冰,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清楚他的身体是多么的贪恋着这个男人。

闭了闭眼,燕不凡疯狂地摆动着身体,嘶哑的呻吟、抽泣,从口中尽情的宣泄。窗外,一阵炮仗砰砰地响起,提醒着他,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轻轻地笑了,燕不凡的身体扭动得更厉害了,只有在喧闹的喜庆时候,不用在意会惊动楼下睡着的娘亲,可以尽情的呻吟、尽情的哭泣、尽情的愉悦……将心里的恨、心里的不甘、心里的怨,统统发泄出来……

一切,早就不一样了!

「啊,是,是那里……快,快一点,再快一点……呜呜……哈……再快些,再快些……」

嘶哑的声音,带着情欲的魔魅,挑动着男人的心跳,男人修长的指,轻柔地支起少年精致的容颜,柔情吻着那为他而迷乱的少年:「不凡,叫我狂……你记住了,我是狂,狂就是我……叫我……」

狂?

红艳的舌,承受着男人钢牙的咬噬,引起一阵酥麻,体内,感受着那灼热肉块急速的跳动,眼波流动着妩媚的风情,思绪微凝,确实是很狂野,真是名副其实啊!

「狂、狂、狂、狂……」呢喃的声音,随着红艳的唇滑落在男人突起的喉结上,结实的胸膛上,一点点,一声声,「嗯啊……」

身体里,那块硕大的灼热在他的呢喃声中,变得更加粗大起来,含着灼大的甬道,有着被撑裂一样的烧痛,高亢的叫声,禁不住逸出了红艳的嘴。猛然,男人停下了动作,修长厚实的手掌深深地按住了那红艳的嘴唇。

沉迷在欢愉中的不凡、因为那突然停止的律动,不满地缩紧了身体,满意地听见男人粗嘎起来的呼吸,可是却得不到男人的响应。有些烦恼,有些困惑地看着男人深暗的眼眸,燕不凡不满着男人突来的停顿,伸了柔软的舌,挑逗似地在男人的掌心划着圈圈,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属于男人的那一部分,颤动了一下,可是,仅只是一瞬间。

懊恼男人不肯再动的停顿,熟悉了欢爱的身体自觉地动了起来,既然男人不主动,那么由他来主动,圆翘的双臀,慢慢地放松,吐出那块灼热,再稍稍地抬起,然后,急速地回落,让那块灼热急速地穿进身体,被捂住的嘴唇里,飘逸出闷哼,妩媚的眼眸流动出了迷乱的光彩,好、好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的进入,仿佛要把男人的那块吞吃进腹一样。

好热啊!

轻柔的脚步声,轻轻地在紧闭的房门前落定,然后是柔和的叩门声:「凡儿,准备也了吗?吉时快到了,宾客们都等着你这个新郎倌去敬酒呢……」

闭了闭眼,妩媚的眼波睨着那俊美的男人,身体,却没有停顿,有些急促的声音,有着强自压抑的颤动:「娘……我、我还没有弄好呢,再、再过一会,好不好……」

柔软的声音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呢……客人都在等着呢……凡儿……」

男人深幽的眼眸,猛地闪动起一抹火焰,松开了捂住红艳嘴唇的手,身体伴随着那纤瘦的身子,挺起,跌落。两具身体,紧密地相连,仿佛生来就是这般地契合。

不凡低呼了一声,门外的柔软声音,有些疑惑地响起:「凡儿,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的衣带乱了,我忙着整理呢……」颤抖话尾,因为男人突然的大抽大入而嘎然停止,少年精致的面容布满了艳丽的红,圆润的眼眸因为激情而盈满了晶莹的水光,妩媚中又楚楚可怜,眼波微睨,似嗔怪,又是享受……端的是风情万千。

「要娘帮你吗?新人的喜服是有些复杂呢……」门外的声音,柔软而带着些许的感慨,兴许是感慨孩子怎么一转眼就长大成人,娶妻了呢!

「不,不要了……娘,我就好了……」手指狠狠地抓着男人宽阔的肩膀,身体摇摆得更厉害了,凤眸流转,闪动的是妖异的光泽。

「那……好吧,你一会要记得下来哦……」轻轻地叮咛着,柔软的足音,悄然离去。

好烫,好烫!

「啊……」满满地承载住那喷涌的热流,小巧的玉茎也喷出了乳白的液体,沾染了两人紧密交缠的身体,眼前猛地一暗,不凡轻轻地笑了,又来了,神智又被极致的快乐压去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他正经历着极致的快乐,而今,他懂了,这种快乐如此的美妙,他已经无法丢弃了。失去神智前,他轻轻地喃道:「不要离开我……狂……」

轻柔地将怀中昏睡的少年抱起,放在柔软的床杨上。猛然入耳的呢喃,让男人僵硬了俊美的面容。深幽的眼眸注视着少年昏睡着的精致容颜,神色有些复杂,良久,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不凡,你也喜欢我呢……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只是,你千万别后悔,叫我不要离开你呢!」

低柔地笑着,混进了锣鼓声中,悄无声息。那男人,纵身往窗外一跃,如来时失得无影无踪。

小楼里,只有欢爱后的痕迹弥漫在微寒的秋风中,良久,才渐渐散去。

许久之后,一身艳红的修身少女,轻盈地自洞开窗外跳了进来,然后,在凌乱的床榻前站定。温柔地伸出手,俊丽的少女轻柔地抚着那沾染了情爱滋味的雪白身子,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声,俯身拾起衣裳,为那纤瘦的身子穿好,然后,整理起一室的凌乱。慢慢地将所有的东西都各归其位。

然后,少女在窗前的软榻上坐定,清澄的眼眸安静地看着那在床上沉睡的人儿,眼眸里,跃动的火,奇特而诡异。

约莫瞧了一炷香的功夫,少女忽地轻轻地拍了拍手,窗外,就跃进了两个黑衣女子,跪在少女的身前:「少宫主有何吩咐?」

「你们有看出什么名堂吗?」轻柔的语音里有着威严。

少女摇了摇头:「属下们混在贺客中进了鬼府,然后一路走来,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龙莫愁低了眸子,望着少女:「什么奇怪的地方?」

少女轻声道:「属下觉得这里的防守,让人奇怪的松懈。只要离开这里,遍布的暗桩,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你。贺客们只要稍走错一步,就会有人出来不动声色地将人带回原地。而这里……属下察看了很久,没有看到任何的暗桩。」

清朗的眸子里显出了一抹困惑的神情,然后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少女退下。

小楼里,龙莫愁轻轻地挑弄着挂在窗前的钤铛,脸上显出一抹困惑来。

看起来,他们早就知道你的行踪了,只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出手,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像在保护你一般……真是有趣呢!

正在笑着,轻柔的足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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