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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wer-暗示(suggestion)-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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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做什么……」
  那指头又细又长,触戚异常冰冷。一点也不符合即将发生在秦野身上的事。
  秦野咽下一口津液,背脊嫌恶地沁出冷汗。
  不会吧,开玩笑的吧?尽管脑中盘旋着一堆词汇,但秦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本想突然移开臀部,藉此逃离男人的掌控。不幸的是,男人远比外表强硬的手臂竟分秒不差地将它抓个正着。
  然后,穿着高级西装的他,开始进行着与那身打扮相悖的粗鲁举动。
  「我、……我是、男人耶……?」
  不管秦野再怎么娃娃脸,看起来再怎么不像三十多岁,即使被同事取笑长得「很可爱」,也绝对不曾被误认成女性。更何况上半身的衣物已经被强行褪去,更没有看走眼的道理。
  「我的眼睛没瞎。」
  不出所料,真芝一边冷静地回答,一边拉松自己的领带。
  「既然如此……呜呃!」
  闪着光泽的干净衬衫被揉成一团塞入秦野嘴巴,他惊愕地张大眼睛。真芝随意翻转秦野的身体,让他变成趴伏的姿势。
  (开什么玩笑——!)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被侵犯!三十二年岁月中未曾经历过的恐惧,让秦野浑身立起疙瘩。尽管遇过不少波折,秦野的世界向来只有异性恋存在,他和所谓的男同志根本搭不上边。而现在、居然……
  陌生的男人正打算从后方强暴他。
  「呜呜呜——」
  挣扎、扭打,所有可能做到的抵抗秦野都试过了,无奈身体一直被牢牢地压制在下,根本动弹不得。这就是弱肉强食。尽管明白这道理,秦野仍要怀疑「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要对自已做这种事呢?虽然已是初春时节,但房间不开暖气照旧会冷死人,赤裸的膝盖在水泥地板上不停摩擦,感觉真的又冰又痛。然而现在已不是在意那个的时候,
  先前消失的醉意又回来了,呕叶感和头痛不断交互侵袭着秦野的脑袋。
  中途,男人粗糙的掌心覆住了荒谬的部位。
  「……老实一点,」
  冷冰冰的手指抓住秦野的大腿腿根,让他的恐慌到达最高点。他再也使不出力气,膝盖喀答喀答地猛打哆嗦,几近崩落。
  「反抗的话,吃亏的可是你、」
  温柔的嗓音说着威胁字句——妤像有某种软滑物质被涂进身体内部。
  秦野张着眼睛,泪珠就这么落了下来,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我、不行了——)于是,除了闭上眼睛默默忍受接下来的跊躏,秦野再也别无他法。
  隔天早上,秦野在床上醒了过来。
  全身关节都在嘎嘎作响,秦野张开了眼睛。接着,传遍全身的痛楚让他想起疼痛的原因,可能的话,他真不想醒过来。秦野重重叹了一口气。
  「……好痛。」
  真庆幸今天休假。秦野工作的托儿所并未实施周休二日,基本上,周日那是轮休的。因为昨晚要开同学会,预料很可能会喝醉的他,早已先见之明地请休假。
  (好好的一个假日,居然拿来调养被强暴过的身体。)秦野自虐地笑了笑,艰难地缓慢撑起身体。
  尽管明白昨晚的事情并非恶梦一场,但陡然看到上半身的状况,秦野还是惊讶到哑口无言。
  (可恶?……)冷冰冰的身子正在打颤,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恐惧。或许两者都有吧。
  倘若是全裸那倒也罢了。下肢不着一褛,上半身却偏偏挂着一件被撕裂的衬衫,腰际附近明显还沾着血迹。
  秦野一边发抖一边拉合衣襟,鼻尖嗅到一股酸味。特有的味道引起他的回忆,胃部突然一阵翻腾。
  「……你醒啦?」
  脸色铁青的秦野就这样僵直不动,仿佛连空气也为之凝结。
  「你怎么……」
  秦野呆愣地喃喃道,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自己。
  他万万没料到真芝会一直待到早上。男人坐在床沿,睑上挂着浅笑,慢慢接近茫然失措的秦野。
  身体反射性地节节后退,这动作拉扯到腰部,害秦野啊地发出呻吟。接着,男人居然将手搁在他裸露的肩上。
  那之后的发展,老实说秦野记得并不是很清楚。
  依稀知道有某种硬块执拗地翻搅内部。当然,秦野的男性部分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然而,恐惧和痛楚还是让他失去了意识。
  因此,当温暖的掌心触上肩膀的那一刻,秦野还是陷入了恐慌。
  那单纯是对于痛楚和暴力的恐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体甚至僵硬到不允许他出力拨开真芝的手,就连奋力骂出来的怒吼,一出口便沦为虚弱的蚊鸣。
  「是你邀我来的耶。」
  「啊……!?」秦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要带我回家喝两杯。」
  「——!」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秦野冷冷拿开搁在肩膀上的手,然后从正面睨视男人。
  「……你给我出去!」
  「为什么?」
  「为……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做贼的还敢喊抓贼啊,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胃也痛到几乎没有感觉,秦野好久没认真生气了。
  过于愤怒的他甚至无法完整说完问句,仅能从纤细的喉问发出呼吸般的声响。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这哀愤的问题,真芝并没有回答。
  真芝既不道歉也不替自己找藉口,秦野无从得知那张强硬的侧脸在想些什么,还有,怒吼只会让他的头痛更加严重罢了。
  平日的他还不到滴酒不沾的地步,但昨晚真的是喝多了。真不该在昔日同窗面前逞强,要不然也不会连灌那么多自己根本不喜欢的日本酒了。
  记忆到路上相逢后便嘎然中断,后面的发展仿佛被人从中剪断,秦野—点也想不起来。虽然真芝说是自己邀请他回家的。不过秦野根本记不得当时的情况。
  唯一记得的,是真芝苦涩的呼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幸生……!)承受暴力的人明明是自己,然而他却不停地以哀伤的声音重复呼唤着这名字。
  秦野隐约记得,自己和那个新郎同名。
  他忽地抬头,目不转睛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因为我也叫幸生吗?」
  紧接着又丢出另一个问题。
  「甩掉你的人不是新娘,而是那个叫『幸生』的人吧?」
  真芝没有回答。不过瞬问低垂的眼睑,早已给了肯定的答案。
  秦野只觉得头晕目眩。开什么玩笑,这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两人只是凑巧同名罢了。
  「如果只是……迁怒……也不用、这么过分吧……?」
  「……说的也是。」
  「你、你居然还有脸……」
  真芝的声音平板,脸上不见一丝反省。秦野的火气直线上涌,但随即瘫落肩膀,抗议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停止。
  真芝嘴角含笑,以挑衅的语气询问深深吐气的秦野:「为什么不继续骂?说我是强暴啊?」
  「说了也只是浪费唇舌。」
  身心俱疲的秦野,觉得自已好像一口气老了许多。
  「原来你还有强暴男人的自觉……」
  这比突袭还要恶劣。秦野宁愿被抢也不要遇到这种事,他再度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好累好累,无处排遣的怒火刺激着他的胃壁。
  秦野并不清楚同性恋的世界,不过被恋人抛弃的痛苦应该无分男女吧。对方何以如此自暴自弃,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只因为名字相同便随便将怒气发泄到不相关的人身上……)这已经大大超出常理了。
  难道他是最近听到的反社会人格患者?这种人天生不会受到良心苛责,精神方面似乎极端异常。秦野注视着真芝的脸,心里想着他看起来明明很正常啊。
  至少,当他呼唤着恋人、那个与秦野同名的男人时,声音痛得彷佛能撕裂人心。
  (……现在不是同情对方的时候吧……)混乱过去之后,秦野开始恢复冷静,他很快便得到结论。不管怎么说,真芝的举动都已超越正常人的范畴。
  对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说再多都没有用,早早结束这场闹剧才是上策。
  「……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随便邀请陌生人回家的确有欠妥当,我真的没料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
  秦野的语气显得平静而疲累。真芝瞪大了眼睛。
  「你不生气了?」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无动于衷。明知徒劳无功,我又何必太过认真。」
  此时,秦野的背脊突然剧烈地颤抖。
  (怎么那么冷……)虽然自己正裹在棉被里头,但是春寒原本便不容小觎,更何况他身上只披了件破衬衫。然而,背脊上的那股强烈寒意已非气氛或心情可以解释,秦野蒙胧想着自己可能已经发烧了。
  真想换件像样的衣服,可是真芝就在眼前,他当然不可能那么做。
  一想到要在这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两只手臂便失去了气力。
  「总之你快走吧,我也会忘了这件事。」
  严格说来,要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并不可能,但根据以往的经验,秦野绝对有办法将它强行尘封在记忆深处。
  他不是女性,就算被强暴也不会发生怀孕之类的后遗症。何况他原本就是和同性爱绝缘的人种,相对来说,精神方面的承受度也比较强。
  时光无法倒流,已经发生的事无法重新来过。再怎么自怨自叹都于事无补,秦野只能往前看,想着今后该如何度过。
  「我很不舒服,想睡觉了。如果你还有起码的良心,就请你离开吧。」
  就当作被疯狗晈了一口吧。世上疯子多的足,他也不是没有过被痛殴到呕吐的经验。
  所以这次也一样。秦野勉强自己接受这个藉口,将棉被拉到头上。
  「……秦野。」
  「已经够了吧!你也该满意了吧!我已经陪你睡过了。你走……马上走!!」
  真芝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床板发出吱嘎一声。原来是真芝把膝盖跨在床上。
  「……你想做什么?」
  秦野从棉被中探出眼睛,不悦地瞪着对方。真芝无所谓地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
  「你说自己在托儿所上班。」
  真芝彷佛没看见秦野的愤怒,冷不防丢下这一句。
  「一个人很寂寞吧?我一说自己失恋了,你马上就说要安慰我。」
  那口吻听似轻松,感觉却异常冰冷。
  于是秦野明白了。男人之所以逗留到现在,绝不是为了道歉。
  (这个人……是不是哪里有病啊……?)无法看穿真芝心意的秦野,觉得愈来愈不安。尽管脑中只有片段的记忆,不过他知道自己受到相当残暴的对待。
  要是现在再来一次,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死。
  「……你、……你已经得到充分的安慰了吧?」
  秦野以虚张声势的声音无力说道。
  噗,真芝陡然迸出笑声。
  秦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没想到我会那么猛吧?」
  「你、你、你……」
  不知羞耻的男人窥视般地瞅着秦野的脸。
  「你没什么经验吧,那里好紧喔。我觉得非常满意。」
  男人继续不知羞耻地往下说:「你一定很痛吧?」
  「废、废话!因、因为我根本没和男人睡过!」
  秦野再度钻进被窝,亟欲逃离那张步步逼近的笑脸。但是床上的空间有限,一下子就抵到床头了。大手探进了被窝之中。
  「说的也是,好可怜喔。」
  「……住手、不、慢着!啊、饶了我吧……!」
  赤裸的腿冷不防碰到真芝的手。想必大手的主人已经发现秦野的身子在瞬间立起寒毛,但他还是一脸无所谓地继续往下抚摸。
  即使想抵抗,身体也虚弱地使不出气力。别说挣扎了,对正在发烧的秦野而言,就连移动一公分也是困难至极的任务。
  「呜……」
  大手带着明显的意图,如入无人之境般地蠢动着。无计可施的秦野只剩下求饶一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人的构造就是如此,不管再怎么嫌恶还是会产生反应。何况现在是早晨,快感说来就来,根本不是意志所能控制的。
  「呜、嗯……」
  一切都不是出于秦野的本意。基于生理上的欲求,秦野的分身愈来愈高昂,然而他的心情却变得愈来愈颓丧。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前天才被男人无情地强暴,隔天早上又要被迫面对晨间勃起。
  「啊——…」
  秦野试着将排泄感压抑到最低,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紊乱的呼吸。他闭上眼睛,不想面对这种会让他自我嫌恶的画面,可是用手帮他爱抚的男人,却在他耳边提出骇人无比的提议。
  「……和我交往吧。」
  「什、……么?啊!?」
  瞬间,秦野的细腰晃了一下,接着喷射出黏凋的液体。酥酥麻麻的快感让他暂时遗忘了痛苦和愤怒带来的不适。
  「——……」
  真芝再度对大大喘气的秦野说:「虽然昨晚只有痛楚,不过我会让你习惯的。」
  「……为什么我非得习惯这种事不可?我……你……」
  真芝将沾在手指上的体液,涂抹在秦野的腿根一带。
  「——保父的工作不轻松吧?」
  别有所指的言词,害秦野脸上的血气顿失。
  「虽然不是学校的老师,但责任同样很重,家长也很重视老师的品行。」
  「……你敢…!」
  这算是威胁吗?秦野错愕地看着脸上带笑的男人。
  那表情令人觉得恐怖——不知何故,秦野的胸口竟兴起一阵莫名的骚动。
  接着,那手爬到被白液弄湿的后庭,秦野痛得倒吸一口气。
  「啊啊……」
  「我帮你擦药吧。再这样下去,苦的人是你。」
  男人的声音隐隐透着些许歉意,不过秦野可不会领情。
  说起来,如果不是这男人,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
  「别碰我……我自己会做……!」
  秦野以来自地底般的声音说道,然而真芝却要他「别勉强」。
  「你躺在床上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可能一个人站起来的。」
  懊悔归懊悔,秦野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同意男人的论点。他想起了男人呼唤恋人时的声音。
  这个人真悲哀,秦野心想。
  他还没原谅男人对自己做的事,但男人眼中的那份空虚却让人看了心痛。秦野怎么样也无法克制自己对他的同情。
  「拨开那里把血迹洗干净,然后消毒擦药……你做得到吗?」
  不可能。光是想像部位的伤口,秦野就觉得自己快吐了。奸像连贫血症状也一并发生的他,死心地闭上眼睛。
  真芝的手指真的只是确认伤口,并没有进一步的逾矩行动。看来他距离撒旦还有一段距离,秦野梢梢放心了。
  「……随便你。」
  秦野悄声说道,放松了紧绷无比的身子。
  他将棉被拉至肩头,努力不让自己产生反应,试着将那双开始清理自己下半身的手想成是医生的。
  反正男人总会冷静下来,等他腻了自然会放过自己。
  秦野对男同志的审美观一无所知,不过美丑基准应该是男女通用的吧。既然如此,撇开个性不论,这个名叫真芝的男人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秦野长得并不丑,但比起真芝还是差了一大截。像他那样的大帅哥,怎么想都不可能对年过三十的自己产生多大的兴趣。
  时间会冲淡一切。人活着就是得面对许多不愉快的事。想起过去的种种之后,秦野渐渐产生求生意志。
  突然间,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将他拉回现实。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口问道:「……你叫真芝吧?」
  「有事吗?」
  手指在内部涂抹伤药之际,秦野的身体部维持着一定的僵硬度。好不容易,坚硬的指节终于退出。
  「今年几岁?」
  「二十七……昨天我就说过了。」
  听真芝的语气,仿佛那种事根本一点也不重要。秦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询问真芝的年纪。这男人虽然蛮横不讲理,可是面对外表看起来未必比自己年长的秦野,却一直使用着敬语。
  秦野赫然忆起发生在自己二十七岁时,那件令人痛彻心扉的往事。
  「我不记得了……这么说来,你比我小五岁。」
  「你昨天也说过同样的话。」
  秦野一边装出不在乎的模样,一边在心中取笑着这个奇妙的偶然。
  (已经过了五年哪……)
  「……秦野?」
  可能是退烧药开始生效,秦野的意识愈来愈模糊。总觉得眼皮非常沉重,就连真芝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在梦中。
  悄悄呼唤自己的声音异常温柔。秦野一边想着这声音真好听,一边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始于初春的这段关系,出乎秦野预期地延续至夏季尾声,却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真芝说的交往,指的果然是做爱。
  从第二次开始,他便一改粗暴的态度,对秦野十分温柔。
  秦野的常识和安稳的生活,在一夜之间被真芝彻底颠覆,在身体渐渐适应之前,秦野对他只有害怕恐惧的感觉。
  尽管如此,自从尝过女性无法给予的激烈性爱,久违的人类体温确实带来了一种类似安心感的愉悦。这是不争的事实。
  最近,秦野已经习惯男人定时来访。
  虽然惊讶于自己那种逆来顺受的态度,但既然逃避不了,索性也就不逃了。
  身体比精神还要抢先习惯,也是他接受真芝的原因之一。
  经过真芝的逐次开发,秦野的身体彻底变成真芝的「女人」。如同他大言不惭「会让你感到很舒服」的宣告,真芝的性爱技巧颇为高超。
  每周二、三次的情交,对年纪和工作份量沉重的秦野而言,实在不轻松。
  回顾秦野过去的女性关系,便能知道他对性爱相当淡薄。特别是最近五年,甚至没有接触过人体的温热。但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只是苦笑着想,自己大概是油尽灯枯了吧。
  真芝给予的快感如此强烈,秦野甚至怀疑自己原本就是那圈子潜在的一员。
  放纵恣意的深深贯穿总会让秦野失去思考能力,仿佛连脑浆都被真芝侵犯了。
  知道光用后面自己就能达到高潮时,秦野受到不小的打击。可是自从知道男人那里也是性感带之后,他就放弃一一去计较了。
  不管再怎么烦恼、钻牛角尖,真芝都不会放弃拥抱自己。再说,自己确实从中得到激烈的快感,也是不争的事实。
  情交结束,真芝随口和秦野交换了几句对话后,便转头背向他。
  不久,秦野听到关门声,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绷着神经追随真芝的一举一动。
  精神和肉体部疲劳至极的他,点燃新的香烟,暂时让肺部浸淫在轻微的酩酊感中。
  「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秦野对着自己低语,用指尖抓了抓湿透的乱发。在独居的空间中,那说话声听来格外响亮,一点也不像发自自己口中,秦野瞬间愣了一下。
  情交后的余韵和空虚占领了秦野的身子,害他根本没半点力气处理善后。
  秦野只和真芝一个男人睡过,因此无法做出正确判断。但是看样子,男同志间的情交似乎会给被动那方带来很大的负担。每每完事之后,他都有二、三个小时无法动弹。
  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赫然想到自己和真芝间的关系若是出于爱情,或许便不会感到如此空虚了吧。
  愈是沉溺于交易般的情爱欢愉,内心就变得愈渴望爱情。
  尽管深吻到嘴唇发紫,两人却从未凝视过彼此的眼睛。真芝露骨的嫌弃态度,看久了也会让人觉得疲倦。
  哪怕只是肉体间的交缠,习惯后多少都会产生一些情感。秦野的个性本就敦厚,向来不喜欢张牙舞爪的关系,像这种连指尖都为之凝结的气氛,真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倘若真芝能和当初一样粗暴对待,事情或许会简单许多。
  「只是,他为什么要……」
  那双手在秦野全身施下细腻的爱抚。
  如果拥抱只是为了平复怒气,为什么要如此小心翼翼,将自己当成易碎品般地对待呢?末了,秦野对这段关系也开始觉得迷惑。
  自从发现隐藏在真芝冷淡背影中的,是无法对人提起的寂寥后,秦野再也无法去恨这个男人。
  其实真芝是个重感情的人。
  冷淡的态度和平板的表情,这阵子已经转变成极尽所能的虚张声势。在秦野眼中,真芝摆酷到底的态度就像一道戒律——他不允许自己习惯秦野的存在。
  僵硬的肩部线条、尖锐傲慢的态度和言语,同样也对真芝本身造成伤害。
  说是自虐也不为过。
  从仅有的简短对话便能窥知,真芝的自尊还真不是普通的高。或许因为头衔和职业之故,真芝多少有点骄傲,但身为知名企业的第一线营业员,那也是理所当然。
  根据秦野的推测,若照真芝原本的个性,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做出如此卑下的行动。
  冰冷和残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然而真芝却张冠李戴,硬逼自己做个无情的人,不习惯的行动不但疲惫了他的精神,同时也将他逼到无路可退的窘境。
  (他一定很累吧……)发现自己正置身事外地揣测着彼此的情感,秦野的嘴角不禁浮现自嘲般的笑容。
  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他本来应该憎恨或生气才对,但这种感情只出现在最初那天晚上。
  尽管遭受不合理的暴力对待,秦野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地冷静。因为以眼还眼的作法只会让自己更加疲惫罢了。
  伪善也好、假君子也罢,他只想过安定的生活。所以,早早便放弃了报复。
  既然结束的决定权不在自己身上,除了接受现状外别无他法。况且就算再怎么不愿承认,彼此身体的属性确实好到惊人。
  第一,这具肉体可说是真芝打造出来的。从反应方式到喘息声音,无一不是那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索性将真芝当成一种性伴侣,事情也不会搞到这么复杂。
  秦野之所以没能这么做,在于真芝总像在顽固坚持着什么的态度。
  不愠不火的相处气氛,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糟。
  如果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那个高傲的男人大概会气急败坏地怒吼「别将人看扁了」 吧。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认真的,只怕会惹得他更加不快。
  因为,有谁会去同情强暴自己的男人,还设身处地为对方找藉口?尽管如此——「温柔还是比暴力好多了……」
  纵使这段关系始自最差劲的强暴。
  彷佛欲消除无处排遗的孤独般,男人拥抱了自己无数次。男人大概没发现吧,他需索得愈多,显露出来的寂寞就愈强。秦野如今已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开始同情真芝了。
  香烟已经燃到滤嘴,秦野将烟捻熄在烟灰缸,以近乎听不到的音量细喃道:「结生子大概会生气吧……」
  好久没将这个疼入心肝的女性名字说出口了。
  这女人说要成为自己的家人,还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送给自己,接着,便从秦野的生命完全消失。每回忆起这个美丽的女人,胸口总是一阵痛楚。
  虽然已将纠缠着自己的回忆彻底斩断,不过残留在心中的那张侧脸,却不曾随着时间而褪色。结生子也好真芝也罢,秦野就是对有着寂寞双眼的人毫无招架能力。
  仿佛只要填补对方的空虚,自己也能获得拯救。
  「可是……」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自己也非常寂寞。藉由安慰别人,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
  哪怕这是段扭曲的关系。
  「我讨厌一个人……」
  孤枕难眠的夜晚实在太难太难捱了。
  秦野试着想像那个让真芝激动到几近失常的恋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魅力。
  瞬间,真芝就像一根隐形的刺,确实而缓慢地嵌入秦野心中。
  然而,直到这根刺以别于同情的形象现身前,秦野都不愿去承认,自己似乎一口气陷了进去。而那深度远远超乎想像。
  秦野无言地阖上眼睛。
  真芝语气粗鲁地挂上内线电话,深深呼了一口气。
  「那个……这是、你的茶。」
  今年刚进公司的女性社员,胆战心惊地送上茶水。
  真芝心不在焉的道谢,喝了一口茶,却只尝到涩味。
  恐怕是将滚烫的热水直接浇在茶叶上的吧,既没茶香也没茶味。真芝一边啜饮色泽混浊的液体一边皱起眉头,此时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
  「干嘛那么凶啊,荏田都快被你吓死了。」
  井川幸生的嗓音听起来柔柔的,而且非常清晰。举凡听过他说话的人,无不称赞他有着一副天籁美声。
  不过对目前的真芝而言,听起来却比用手指头刮玻璃还要刺耳。
  「找我有事吗,井川课长?」
  尽管用今年才刚升格的职街讽刺对方,但是井川一点也不介意。
  「——看你的表情,莫非货期又出问题啦?」
  真芝一脸怃然地注视着那张含笑的侧脸。
  他吞了一口难喝的茶,勉强将冲到喉咙的咒骂咽回去。因为独脚戏般的言词,说再多都只是浪费唇舌。
  「没事的话请不要来烦我。我还有工作要做。」
  真芝以低沉的嗓音宣告,默默叹了一口气。
  「……你的态度好冲喔。」
  井川那模特儿特有的冷艳表情,让真芝的郁闷更添几分。原本企划开发部硬塞给他的案子,就已经够让人头痛了。
  真芝在手边的电话按下预设的外线号码。
  「不好意思,我是S商社的真芝。……啊啊,前些日子谢谢您了。」
  井川以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着电话一接通,马上以明朗语调问候的真芝。
  这间办公室有严重的西晒问题,不过空调开得很大,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季节变化。无机质的气氛,非常适合眼前这个男人。
  修长的手脚配上高级衬衫,即使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井川的外表依旧无懈可击。不久前还能搅乱一池春水的姿态,现在看来单纯只是碍眼的存在。
  (——我们的单位不一样吧!?闲得没事干的话,不会去那边喝茶纳凉啊!)在严厉的视线和用下巴指挥之下,井川摇了摇头,终于在眼前消失了。
  「是的,非常抱歉。这件事可能没办法——请尽早处理,谢谢。」
  其实只要栘开视线就好,但真芝的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飘向正忙着和女社员调情的井川。为了不让自己在电话中失控,真芝白白浪费许多精力。
  (他到底有没有神经啊——)勉强结束通话、将话筒放回原处的瞬间,真芝下意识深深吐气。
  除了与生俱来的优美容姿,井川这男人还有察言观色、见风转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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