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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之二 魏紫by 童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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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传奇之二)》by 童茵
作者: 轻轻一跃 发表时间: 2005/10/07 18:45 点击:31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传奇】之二魏紫 by 童茵
主角:李士衡VS魏紫
故事简介:
怀抱鸿志,赴京赶考的李士衡于大雨中避入那深幽庭院,
重重华艳牡丹如梦似幻,客居的魏紫,犹似牡丹高雅难攀。
然即便相知相交,满怀抱负的他亦不能懂那超然物外的冷然,
直到,那答案随着分离而揭露。
庄生晓梦迷蝴蝶……
梦似的逢遇、梦似的情境,
入世与超俗──
这相遇,当为恒久,抑仅是如梦一般?
第一章
携觞邀客绕朱阑,肠断残春送牡丹。
风雨数来留不得,离披将谢忍重看。
氛氲兰麝香初减,零落云霞色渐干。
借问少年能几许,不许推酒厌杯盘。
--《晚春送牡丹》李建勋
风沙沸沸,一头顶方巾,身袭白衫灰袍的李士衡仰头看向炙热如焰的天际,原是暮春三月,此时的阳光怎地毒辣的吓人?
初入城门,突地一阵大风吹来,扑得人满身尘沙,兜得一头灰。
他撇撇嘴,吐出口里的沙士,有些嫌恶地皱着眉,望向熙往人来的街市,繁华似锦,热闹非凡,贩子走是的吆喝声、街头卖艺的锣鼓响……个个精采的叫卖、绝活皆是令他啧啧称奇。
想他乃一介乡野书生,自苏州至洛阳,少说亦有千里之遥,若不是为了参加都城的试举,势必走不上这一遭。
李士衡睁大眼,像个野人村夫,好奇地朝四处浚巡,背着竹架书册走走停停,自城东到城西,不甚远的路程,却费了两个时辰。
见天色已晚,他拿出布囊秤了怦,这袋中的盘缠算算也不过才十两钱。
不如往外寻去,反正就他一个穷书生,一副落魄样,没钱没财的,还怕什么大盗强匪,随意找个寺院庙宇落脚便好,这等银两还是留待真有急需再使吧!
如此一想,便打消了打尖留宿的念头,他抿抿唇,想是买上两颗馒头充充饥,这才同店家小二讨买个吃食,不料一间之下,竟少不得要五文钱。
正踌躇间,小二已拿出用油纸包裹好的馒头,待在一旁用种莫名的目光瞧着他。
眼见没法,李士衡只有再多掏出两文钱放在摊开的大掌,牵起嘴角,一把抓起油包拥在胸前,毫不停留,拔起腿便急急地走了。
越走越急,他满头大汗地加紧脚步,俄后,竟不顾一切拔腿狂奔,跑了不知有多远,只觉胸口闷燥难过,一口气哽塞其中,咽不落喉,吐也吐不得。
脸色通红,汗水涔涔,他大力喘着气,双肩一颤一颤的,顿觉自个儿窝囊极了!
方才一双双疑猜鄙视目光教人难受,穷又如何?英雄不怕出身低,君王起于草莽间,好歹他也是个举人,虽称不上功名,可比起那些座落其间的锦衣学子,他腹中的才墨不见得少,到时戴着高红帽顶光耀门楣的神气,也不见得少了他。
似愤似怨,正恨骂不绝,低头胡走,竟不知觉来到一处荒郊处,他恍一怔,抬眼细看,四周没屋没人的,就一条羊肠小径直通而去,前方到头又是条东西岔口。
可叹的是,日落西山,无灯无火,他仅能靠着未落尽的余晖勉强识物,加上一早光想赶路进城,粒米未进,如今却又没个安身之所,饥肠碌碌不说,全身像是泄了气似的,手软脚软,满眼昏花,竟是一步都走不得了。
没法,无奈下,李士衡睁大眼,频把周遭给打量个透,背起沉重的书架,举步维艰往前蹒跚迈进。
岂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只怪时运不济,一阵大风陡然迎面扑来,强劲的风儿宛如利刃刮的他面庞发疼,俄后轰隆一声巨响,不过半刻,竟哗啦啦的下起滂泊大雨来。
“哎呀!”他惊呼一声,连忙抬袖避雨。
豆大的雨撒在脸上、身上,有如针扎般刺疼。李士衡拱起背脊,手拢肩绳,顾不得发软的腿膀,大步奔走,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破庙也好、草棚也罢,只望先暂且寻个避雨之所。
不知走了多久,更不明白来到何方,等到李士衡惊觉,人已站在一处破屋前。
“叨扰了……有人么?”他拿手敲了敲残破的门板,朝屋内轻喊,竖耳倾听,只闻萧萧风声吹过,好半晌,仍无任何人迹动静。
他再问了次,依不见半点声响,便移步走进,轻悄的将屋内给巡了一回。
怪异的是,此屋外面残破不堪,显是间荒废的屋子,内里桌、椅器具,就连厨灶的锅碗瓢盆却是样样俱全,虽旧了些,可看似强稳坚固,想来都是好的。
如此一见,他更是越发疑惑了,若说是没人居住,不该是这般整齐才是,若然有人,瞧了半天,他却没见着一衣一物。歪着头,闲步走逛,猛抬头,荒凉的院落前竟开了簇簇茂盛的牡丹花。
只见园中,朵朵嫣红嫩绿,美不胜收,迎风摇曳宛如盈弱不堪,滴滴雨打瓣叶。
然,举凡丛丛花海,尤以一处娇艳非常,层层瓣儿,细瞧来,似有千数之多,最为奇特的是,其心蕊红艳如雷,向外淡去,渐成肉红,微风拂来,竟异紫纷呈,和其余牡丹比肩而论,含幽送媚,无情亦动人。
想着、瞧着,李士衡竟不知不觉的痴了,心神全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了过去。走上前,几乎是情不自禁,他抬手覆于红紫斑大的牡丹,唯恐无情风雨折煞其娇。
蓦地,一道略显低沉又特为清脆的嗓音自后方传出,温和日暖,如水拂面。
“甭忙,就是这么遮去,也不中用。”
闻声,李士衡唬了一跳,忙回首过去,便见身袭紫衫衣袍的人儿,手执紫竹伞,睁起一双亮如晨星的眸子,眉唇含笑,款款地朝他走来。
天阴的厉害,雨更是浙浙沥沥的下个不停,渐黄渐黑,魏紫默然无声地经过他旁,觑眼仔细打量了回,即把目光投回他覆手遮雨的紫牡丹上,淡笑道:“风雨残至,乃天之道、地之理,君何以多情遮挡?”
听得此话,李士衡不觉红了脸,一时间答不上话来,仅瞅向掌下的牡丹,却迟迟不肯收回那遮风避雨的手,仍伫立原地,任由大雨淋身。
瞧他这般,魏紫微睨了眼,淡淡眉峰似春拢地蹙起,心想他倒是个爱花、惜花的痴儿,拿自个儿的身,甘愿浸雨护花。
他装作不见的打阖了伞,似是说与他人,又似自语呢喃:“袅袅如风扶嫩柳,瞧这绿叶、瓣儿宽遭风雨摧残至此,可悲、可叹哪!”话语方落,他便弯身拾起落于土上的残花,将其堆成一处,自腰间的锦囊掏出一粒籽儿,就埋在残花底下。
李士衡不解,只管睁大眼,侧首觑看,这才瞧清来人的模样,心底不由大惊,真真是位翩翩佳公子。
仅见他身袭一件淡紫圆领袍衫,肤如白雪、肌似凝脂,两道柳眉似蹙非蹙,桃花样的脸蛋镶着一双杏眼儿,宜嗔又宜笑,顶上不以幞头系,反是随盘髻,任那头如瀑青丝流浪垂落,脚踏皂底麻鞋,横栏上不显眼处绣上朵朵暗紫牡丹,随风摇摆,波波花浪,和跟前牡丹一并瞧看,当真误为花中仙。
虽是宜男宜女像,可眼前的“花中仙”,偏是位铁铮铮的男儿郎。
没来由的,他竟感到有些失落,如此难画难描的美人儿怎料是个男儿身。
恍一怔,忽觉香气袭人,他努鼻袖闻,抬眼一看,不知何时已雨过天晴,受雨过后的牡丹个个散出浓郁馨香,充塞整座后院。
一时间,黄蜂、蝶儿飞来,盘旋不去,全围在花儿瓣上,显得特为喧腾热闹。
李士衡从未见过这般的“狂蜂浪蝶”,倒觉新奇,弯身低拾,竟学起他方才拾花堆埋的动作。
抿唇一笑,魏紫把袖一拂,天际霎时撒下片片落花,有红、有黄、有紫,宛如一道七彩,天雨过后,留下的是幽淡余香。
张嘴开合,李士衡很是诧异地揪着掌心里的片片花瓣,神情显出满满的疑惑,微侧首,想开口,可酌磨了半天,连串的话仍闷在喉中,吐出,仿佛火烧的烫口。
知晓他想问什么,魏紫仅浅笑了下,拿起紫竹伞,带着尽湿的衣衫,一拧身,旋及隐身入屋,始终无话。
留恋于娓娓隐没的身影,直过片刻,李士衡宛如南柯一梦醒,收回目光,睁睁的望着手里的花瓣,香气不去。
把拳一握,脸面发烫,他有些讪讪的,不觉抚上自个儿的胸口。
噗通……噗通……
一颗心震荡的厉害,那儿,似乎有些不同了。
==.== ==.== ==.==
夜凉如水,李士衡打叠好衣装包袱,收起桌案铺满的书册,把脖一伸,秀长凤目觑探内院。
见无人,他不由低声叹息,摇摇头,唇边温蔼的微笑透出几许失落。
扛起沉重的书架子,撩袍跨步,尚未通过门槛,心念神思的身影倏地立在眼前,手捧烛火,正一脸诧异地瞅着他。
“夜深了,公子赶路?”魏紫举起烛火来,向他脸上照一照,大包小包的,什么东西都揽在自个儿身上,再往内一探,瞧他带走的全是自己的东西,就是一草一花,半点儿不拾。
“嗯……嗯,对不住,我原以为这儿是个无主屋,这才闯了进来想暂歇几日,不知公子在此,真是叨扰了。”活像做坏事被人逮个正着的孩子,李士衡面露赧色地搔搔头,方才后院一面,猜道应是此屋的主人,可自个儿竟没招呼声就进来了,说什么,这礼上皆是过不去。
“说得上什么叨扰?”他轻笑着,径自入内把各处的烛火都给点亮,顿时灯火通明。他昂首环视一周,随将目光投在那张憨直的脸上,眨眼笑道:“公子说的不错,这儿的确是间无主屋。”
真是无主么?……李士衡有些迷惘、有些疑裁,偏头再把屋内的桌案、床铺全都打量了遍,简陋的陈设、器具看的出年久失修,可却又少了那么一点萧条之感。
似是看穿他,魏紫把眉一挑,笑凝结,清清冷冷:“就是有主,亦当如何?”
“若然有主,应当不可久留,此乃他人之处,岂可鸠占鹊巢?!”
他说的振振有词,面上十足认真,清朗的眉目纯朴、刚正,他不禁噗哧一声,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这人倒有趣。”他极微小声地说着,冷凝的面容再次展露笑颜,抬眼与李士衡的眼神一触,莞尔道:“真要细论,举凡天地万物,其主为己,岂是他人能‘当家作主’的?”他刻意留句话尾,以笑作结。
迅速打了记回马枪,李士衡这一下,倒真被他问住,哑口无言了。
诸子百家、经史策论,他皆细细回想了遍,没一会儿,旋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释然一笑,他深深作了个长揖。“小弟受教了。”
魏紫“瞎”的一声,连忙跟著作揖,打趣道:“嗳嗳,快别这样,真是折煞我了。难准小弟合该我才是,怎么就被公子你给抢白去了。”
四目交接,两人相视一笑。
开了话头,彼此也就熟稔起来,便用最为世俗的方式,开始交换身份、家世……族繁不及备载等等。认识,全由这儿起先。
他,姓李名士衡,字勋,苏州人氏,今年二十有三,家居清贫,父母早逝,无兄无弟,姊妹远嫁,家中仅单剩他一人,无功无名,更无家室--连串的话,叨叨絮絮,这是他的坦诚,亦是魏紫对他的认识。
他,姓魏,单名紫,无字,洛阳人氏--仅仅如此,这是魏紫只愿吐露的,其余,他仅以笑付之。
“魏紫……”李士衡细细咀嚼,轻唤了声,再见他一身紫袍长衫,此名确实恰如其份。真心诚意,他有些腼腆地道:“真是个好名。”
“是么?”魏紫闻言只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然而他清楚的知道,“魏紫”这名,仅是人们擅取而来,无论喜欢与否,姓和名只是个方便叫唤的标记,但如现刻,他倒乐于接受。由他唤来,确实好听。
一时,寂静无声,两人就此对视,魏紫始终嗤着淡笑,温和如煦,仿是个无欲无求的淡泊之人。
那厢处之泰然,相较下,李士衡倒显得无措。他坐立难安,眼神浮动,有些不敢对视,尤其瞥见那抹似娇似媚却又清幽的微笑,他慌了,更痴了。
深吸一口长气,他鼓起勇气,启口唤:“魏兄……”突地一杯香气扑鼻热腾腾的茶递在他的眼前,只瞧魏紫仍是一贯的笑,说道:“夜冷,喝杯热茶去寒。我这儿也没什么好茶,就请李兄将就一下。”
“嗯……多谢。”胡里胡涂地接过茶碗,李士衡呆望杯内浮沉的朵朵嫩叶,细啜一口,双眼登时晶亮起来。
清香不涩,同甘生津,这分明是上好的茶,其中还带点淡淡的香气,似是花香,可要说是什么茶,他一时半刻也想不上来,只道味儿特别,不似一般茶种。
“好茶!不知这茶名为何?”
“有茶无名。”淡然一笑。
“不知……魏兄哪得来的?”
“天赐。”魏紫朝上指了指,补充道:“这是我捡拾园中残花落叶,混杂而成,一梗一叶,皆为大地所赐,亦是‘无主’。”
怔愣了下,李士衡即会意过来,遂伏桌朗声大笑,口里频喊:“妙哉、妙哉!”
岂知那木桌一时支持不住,他又不曾留心提防,“碰”的一声巨响,落了个空,人就这样硬生生扑倒地面,胸口直直碰撞,猛遭重击,疼得他龇心裂肺,痛不堪言。
唉呀!这下倒真是乐极生悲了。
魏紫见状,赶忙上前搀扶挣扎爬起的李士衡,不想一双细长纤白的藕臂竟能扶起一大个人,带笑的面容霎时敛了下来,换上一脸担忧。
“怎不仔细留心些,摔疼了没有?”话里有着责骂,但不减的是,深切的关心。
这番关切的实心话听入李士衡的耳里,身体的疼似乎也消了大半。
小心异异地移个位置,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小啜一口,扑鼻的清香,不意让他忘却了疼痛。
“真谢你了,我还想,才正正经经的和你话长,就出了这么大的糗,怕你心里笑话我呢!”
“什么笑话?原来你心里想的我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是不是,魏兄你千万则误会,我原是想,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就连说个话、喝个水都能成这副模样,难得碰上像你这样的知心人,只怕仅说上了几句话,你日后便不肯理睬我了。”
“怎么说?”眉头紧皱,这下,倒换成魏紫不解他语里的意思了。
“说实在的,除了四书五经有法外,其它的,我倒真都没能。”垂下眉睫,他轻叹一声,微微苦笑道:“这世道,我见多了,像我这样的无用之人,是个麻烦。”
“像李兄这样有什么不好?要我说,总比那些花面逢迎、假仁假意的要强,你又苦妄自菲薄?”数百年来,他阅人无数,尤其是常来到此居处的过路学子,不是心比天高、刚复自用,就是嘴里花巧之人,人心百态,他见过的可不比他少。
闻言一听,心底确是舒坦几分。奇异的是。什么话自他口中说来,如一道暖流,总能抚平心里的荆刺。
明明,他俩才初相识啊!而他吐出的宽慰,竟比从自个儿肺腑掏出的还肯切。
思及此,李士衡越发感慨,心想自己是何等有幸,穷途潦倒之际,还能碰上这样一个体己人,要是女子,必是位知心的解语花。
小觑那张如花儿般娇艳的脸蛋儿,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动心了。
“李兄怎么净瞅着我瞧?”以为是沾上了东西,魏紫拿手摸摸自个儿的脸庞,含笑正经的问道。
“啊--”猛然回神,李士衡是又羞又愧,一番心底话怎好拿出来说,只有拣些没紧要的,有些不知所云地道:“我、我是瞧你发上沾了几片瓣儿,像簪了朵花似的,倒也好看。只魏兄是为男子,我却说这样的话,一般人听了,肯定以为我将个男儿郎认作女娇娥,非生顿气不可--我口浑嘴拙,一些话没细想也就出口了,望魏兄多多海涵……”说到后,他已是满脸飞红,话声越显细微。
“我明白,李兄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人,吐出的话,必是实心的。”魏紫自然知晓话有隐瞒,可无伤大雅,也知那意思真要道出口,除是登徒浪子,像他这般尚富羞耻之人,是太过为难了。故他亦不以为意,仍拿手替他斟满杯尽的茶。
热烟袅袅,芳香四溢,处在殷勤的招呼相待,反倒是李士衡心有不安。
讪讪地,他沉吟了下,伸手接过,眼神飘乎不定,有些心虚。
其实,真正的话,更难以启口。他咬咬牙,喟叹一声,轻言道:“魏兄你实把我想得太好了,真话,我实是羞愧难言,这才拿些没紧要的充数于你……但是怎样的话,我也望你甭问了,否则我只怕要羞愤至死才使得。”
倒底是个老实人呵,也就如此,他才愿现身一会。魏紫摇头失笑,抬眼瞧他,缓缓地道:“那里这般严重,你不愿说,我不问就是了,也省得你寻死觅活的。”
“唉,是我失言了,就是你要捏着我的错儿,我也无话。”他把手拢进袖中,惭愧汗下,头垂得甚低,迟迟疑疑,一句话也说不全。
“这就是了,李兄又何必频拉拔着这错处,就此云淡风轻,不也好。”
一席话,说得李士衡更加垂首,无声无语,只管捧着斟满的热茶,一滴未沾。
“怎么?”微瞥眼,见他如此,魏紫刻意冷言冷语:“我不恼,你倒恼了?!”
“啊?不--”饶是误会,李士衡匆忙抬头,回避的双眸因而碰上炯炯目光。
“唬你的,瞧你认真。”魏紫嗔怪地睨了眼,媚眼如丝,在勾得他的注目后,反是正经言笑:“凡事放宽心,眼界自然开,老战战兢兢着,惟害无益。”
唉,这也是他的错处了。李士衡暗叹了口气,把忧愁写在眉宇间。
望定他忽显惆怅的面容,似苦似涩,魏紫略一思索,越性不开口,仅是睁着一双含娇带媚的水眸,把他的喜怒哀乐,紧紧纠结。
窗外枝叶,影影绰绰……
顷俄,眼波流转,目光最终投落渐燃渐尽的火红蜡烛。
什么都不提,魏紫勾起足以倾城的笑,同先前一般的温煦,缓缓地,柔声道:
“夜已深沉,李兄合该歇息了。”
闻者愕然,抬眼的同时,那抹如娇花般屡弱不堪一握的身影,已飘渺无踪。
何时离去,似风一般消散,无声无息,他全然不知。
留下的,仅是满室余香……和,遍地拾不全的花瓣。
终至,一宿无话。
第二章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劳为周与……手捧书卷,喃喃,李士衡仰首瞧看窗外翩翩飞舞于花心上的彩蝶,嘴里不停咀嚼着这两句话,念来似乎特为别有深意。
得了韵味,略一沉思,他遂罢下手中的书卷,抬起袖摆,取来一只白毫当场挥洒,斑斑墨迹,行文如流水,一笔一画即刻成句。
然而渲染的末途,仅有独蝶飞舞,孤寂却也凄美。
“这蝶儿真美,只可惜了无红花绿叶。”冷不防地,背后传来一道不低不亢的嗓音,十分舒服悦耳。
依然执着毫笔,李士衡赶忙回身,只见魏紫已不知何时来到身旁,淡然却浓郁不去的幽香环伺其间,他带着旧有的笑容,目光飘向窗外的纷蝶繁花,喃语自问:“究是蝶恋花,抑是花留蝶?”
他的话,清脆单纯,隐隐的,掺杂几丝妩媚。
听得一愣,李士衡瞧着那仿是缥纱迷蒙的侧脸,高雅清俊,一身的紫衫衣袍更称得他宛如那株特为显眼遗世而独立的紫牡丹。
恍然间,他竟错了眼。牡丹似他,他似牡丹。
可花和人,怎同一般?
心底打个突,如同满地落花,他,当真是魂魄不全。
不敢言语,这等的话儿,他问不出口,只怕是笑话!
撇去满脑的胡想,李士衡将心思投放于适才的话上。
百般思索,终得一句,他笑了。
“究是蝶恋花、花留蝶,紧要硬?亦如庄周梦蝶,也未可分清哪!”
眼底清澈,一片澄然,无底的深沉,魏紫看得见那实心的真。
闻言,他也笑了。轻轻一晒,黑溜的眸,闪出意会明白。
“李兄说的是。另就孤蝶,恐怕是独寂,花儿好、蝶儿好,始终相伴,李兄何不多添上一笔?”
“有形之物,难描难画。”将窗外美景尽纳眼底,他调回目光,只把笔管搁。“现下群蝶蜂涌,繁花摇曳,形于前,我这毫末,是怎么也挥不下,就怕亵渎了生成的美。画里的形身,是无神魂的。”
“既是‘分不清’,已无芥蒂,李兄又何需介怀?”轻声一笑,魏紫径自抬袖研墨,水砚厮磨,没一会儿,染得一片黑晕。
一声一句,无心的话,竟激得李士衡面红耳赤,那身太过悠然高超的气度、姿态,显得刺眼难挡。
甚至,令他难堪。
握紧拳,他硬咬牙,不肯好好瞧上一眼,胸口的郁气无处发,只有全神灌注毫笔上,大力挥洒。
什么芥蒂、介怀,他要,他便给!
带着赌气,李士衡添上一株盛开繁茂的紫牡丹,含笑迎风。
满腔激愤一发,似有所感,他瞥眼回望了立在身后的魏紫,原该罢手的笔锋,倒生起一股劲力,潇潇洒洒的多添了两字。
凑近一看,瞧似随意的笔画,竟把紫牡丹勾勒的如此神似,道是栩栩如生亦不足已。魏紫不由勾起唇角,眼底有着激赏,浅淡笑道:“有形有神,李兄才气溢发,适才的话未免显得过谦了。”恍见斑大的花儿旁,落了个刚健有力的墨迹,他只当是画,自不明白此为何物,方伸指比了比,不解地问道:“我瞧窗外的牡丹下,可没见着这东西?敢问李兄这画的是什么?”
“非画,是字。”有些惊异他目不识丁,李士衡难掩愕然地瞪大眼,没来由地,心底竟微微感到欣喜,可仅一瞬,随即暗斥自个儿这般无谓的想法。
识不识字,有何重要?若然有了见地,那他又与之前的那些贩夫走卒有何分别?不过也是假清高,最为可厌的。
瞧他眼带迷惑,仿是满腔疑问无处发似地频瞅着落上的“魏紫”两字看去,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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