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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伴君心 by叶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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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你赶两天的路一定累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翦儿会心疼的。」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将碗筷塞到自己手中,这位杜夫人的气势也是一等一的强悍,一点也不输给火翎熉前辈,让他只能乖乖听话、乖乖用餐。
「你……很爱翦儿吧!」骆红绡一双眼溜来转去,在白若谦与水翦翦两人身上转了好几次後,冒出了这句话来。
唉,难得有个让粗线条小儿子动心的对象,没想到竟然早就已经名花有主,而且对方还是个优秀到连自己都会动心的俊小子,让她想诱哄翦儿变心都做不到。
「嗯!」轻应一声,没有太多的解释和言语来辅助,却能让骆红绡和杜翱晨感受到他的真心!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两人自然能从白若谦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感受到他的情意。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麽做?万毒门不会放过你的!」杜翱晨知道白若谦一定明白这个事实,将翦儿留在杜家堡、留在他身边,无疑是让翦儿身陷危险啊!
「我跟水儿已经做下承诺、不会再离开彼此!我会保护水儿,以我的生命!」已经没有食欲的看著眼前的饭菜,白若谦的嗓音低低、有一种让人心碎的深情!没有看别人,他的视线只是集中在眼前虚幻的一点。
「用你的生命?」
「是的!用我的生命和一切,保护他!」不再让他受委屈、不再让他孤独寂寞,这是他以後生活的唯一目标。
「呜呜呜……」
耳边传来的哭泣声让白若谦一愣,回神定眼一看,骆红绡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一双犹带泪光的美眸兀自闪闪发亮的看著他,眼底充满支持的光彩,抓住白若谦的右手,「就是要这样才对!年轻人,翦儿就交给你了,你要遵守你的诺言用生命来保护他知道吗?」
「杜…杜夫人,你……」
「娘,你别这样!如果把人吓跑了,我看你拿什麽赔给翦儿!」实在很受不了他这个娘亲率直过头的个性,杜翱晨拍额无奈地说著,小欢儿赶紧拿手绢帮骆红消拭泪。
白若谦只能苦笑以对,回头看向依旧沉睡的纤细人儿,他是由衷感谢著杜家一家人,深深地、由衷地感谢他们照顾他心爱的人。
接到白若谦传送出来的消息,阮小小提了两天的心中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看著飞离的雪白信鸽,她露出几天来第一个笑容。
「阮大姐,白公子赶上了吗?」一旁陪伴阮小小渡过这两天的妙龄少女见她面露喜色,桃红色衣服的绯樱这才敢开口问道,而翠绿衣衫的翠荷则是请人准备膳食,要给一整天都没有进食的大姐用饭。
「嗯,千钧一发!不过,幸好安全没事。」转头看著陪著自己两日夜的少女,阮小小脸色有些苍白,毕竟提心吊胆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人,脸色通常不会好到哪里去!藉由绯樱的搀扶走回自己的舱房,随後翠荷也将准备好的饭菜送了进来。
「大姐,白公子赶上你也该放心了!快来用膳,好好休息一下,你已经有好些天没有阖过眼。」
「绯樱、翠荷,谢谢你们,可是我……」阮小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翠荷强势地打断。
「阮大姐,你想让我请全部的姑娘一起进来盯著你吃饭吗?」要知道,这几天虽然其他姑娘们不说、继续云聆舫的表演,但私底下每个姑娘都很担心大姐的。
「翠荷,这麽凶的话可是找不到好夫家的喔!你要多学学绯樱的温柔才行。」
「大姐,有什麽事情也要等你先吃饱睡足、休息过才说,云聆舫还需要你的带领啊!」温柔的绯樱也插嘴哄著阮小小,摆明跟翠荷同个鼻子出气!她们的坚持让阮小小不得不退让──开玩笑,万一全舫的姑娘真的来盯她,她可真得是求救无门。
「绯樱、翠荷,这两天真的辛苦你们了!又要陪我等消息,又要负责打理云聆舫的一切事情。」用过饭後,阮小小看著收拾的两个俏姑娘浅笑说著:「你们在云聆舫也有六年,这几年你们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呢?如果有的话要告诉大姐,大姐帮你们做主……」
「大姐,当初要不是你出面买下我跟绯樱,我们两个早就被爹爹卖到妓院去受苦了!那时候我跟绯樱就决定,要一辈子陪在大姐身边、守护著大姐和云聆舫。」走到床边坐下,翠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看著阮小小,说出的话虽然有些孩子气却清楚透露她的坚持。
「傻孩子,女孩家大了终究要嫁人的啊!大姐我还有双亲血仇未报,你们不应该跟著我在流浪受苦的,而且女人家的青春有限,不可能永远做这种抛头露面的表演生活啊。」
「我跟翠荷才不觉得这样是受苦呢!大姐,其实云聆舫中的姑娘们都是你从各个地方救出来的女孩,若不是你,我们早被送入火坑,那会有今日这般的生活呢?你不但让我们三餐温饱、居有定所,更教导我们琴棋书画、诗词舞蹈,让我们有一技之长也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大姐其实就如同我们的母亲一样啊!」
绯樱也走过来附和说道:「在云聆舫这麽久,世面也见得多,男人不都是那一副模样?像白公子这样的深情又痴情的人是少之又少,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嫁人好,要是嫁给像爹爹那种人不是更糟糕!」
「你们见得人不多,又怎麽知道不能遇上像白大哥那样的男人呢?要哪天你们两个丫头遇上命中注定的人,肯定连包袱都不拿就跟人走了。」
「才不会呢,我偏要待在大姐身边一辈子,大姐不是常夸赞我有经商的头脑吗?我要是年纪过了不能再表演的话,就到大姐的布绸庄当掌柜的,一定能将布绸庄的规模做得更大。」翠荷撒娇地挽住阮小小的手,一番话语让阮小小失笑出声。
阮小小将这几年云聆舫演出所赚得的收入转投资,开设了一间布绸庄、一间餐馆还有一间客栈,这些产业都交由被自己救出来的姑娘们打理。一方面是让那些不适合留在云聆舫的姑娘仍能有去处,一方面也是为这些姑娘们将来做打算。
「那我就到餐馆去帮忙,反正我的手艺很好,不会像翠荷作出让人食不下咽的菜肴。」
「绯樱,你说我做出的东西让人食不下咽?」
「本来就是啊!你忘记当初为什麽会选择学习经商,就是因为你曾经让舫里的姑娘闹了一天的肚子……」司空见惯的斗嘴场面再度开战,两个丫头片子吵得不可开交,让阮小小哭笑不得。
「好了!你们不是要我好好休息吗?吵成这样要我怎麽休息?」
适时阻止两个丫头的战争,阮小小想起了一些该交代的事情:「还有,白大哥要我先去跟他兄长会合後再去杜家堡,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云聆舫就教给你们两个管理!如果,一个月後我还是没有回来的话,绯樱你就代替我成为云聆舫的舫主、好好照顾其他的姑娘,懂吗?」
「大姐,你为什麽要说这种话?不……翠荷要跟你一起去!」
「傻丫头,我是说如果!」
揉著翠荷乌黑的发丝,阮小小看著绯樱:「这一次如果我能找到我的亲人、手刃仇家的话,我就要回到舅舅身边侍奉他老人家!我已经出来好几年,一直没回去探望他,将事情都处理好後我想回老人家身边尽一个晚辈的本分。」
「大姐……我们会守著云聆舫等你回来的!」
「傻丫头,守著云聆舫倒不如找个可靠的如意郎君嫁了,这样才能让我更放心啊!你们都大了,我信任你们的眼光,我可不希望舫内的姑娘们都学你们做东家老女喔!」云聆舫的姑娘们都是阮小小从各地救出来的可怜女孩,每一个都像她的妹妹一般,她心疼也希望这些姑娘们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如果大姐再找不到如意郎君的话也会成为东家老女的一员啊!不过说到这,白公子不是要大姐先去跟他兄长会合吗?看白公子这般的模样,我想白大公子一定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搞不好……」
古灵精怪的翠荷乌溜眼睛一转,看看阮小小掩嘴浅笑著,淘气的模样让阮小小只想抓她起来好好打一顿。
「好了,翠荷,让大姐好好休息,晚点大姐还要赶路呢!大姐,岸上的姑娘已经将追月带来,等你休息够了就可以出发。」
拉起翠荷,绯樱半推半拉将人推出舱房:「放心,我跟翠荷会把云聆舫和其他地方的事情打理妥当的。」
「好吧!那就拜托你们了。」
杭州白府,白若澄握著手中的短签伫立在庭院中沉思,脸上凝重的神情让经过的白若君好奇地上前探问:「大哥,怎麽了?怎麽站在这里发呆呢?」
「我接到你二哥传来的消息!」
「二哥找到水儿啦?在哪里找到的?给我看看……」
「在杜家堡,看来师父他们也帮著若谦作弊。」也不怕被火翎熉前辈拿刀追杀,看来师父跟幽前辈已经豁出去。
「杜家堡?那不就是……」
「所以我说师父也帮著你二哥作弊啊!不过,在若谦赶到杜家堡的时候碰上万毒门罂粟堂,罂粟堂主还抓了水儿当人质威胁杜家堡的人,结果被若谦挑断双手筋脉、废了武功,还把人监禁在杜家堡中。怪怪,你二哥的脾气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坏啦?」
「大哥,如果换作是你的话,我想你可能会直接将罂粟大卸六块後再碎尸万段!人家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罂粟还抓水儿当人质,二哥废了她的武功我还觉得太便宜她了。」鼓起腮帮子,比两位兄长多了一丝柔意稚气的俊雅脸庞写满忿忿不平。
罂粟这女人善妒又狠毒,神算叶仲师叔的妹妹就是被她毁去容貌还毒哑嗓子,难怪叶仲师叔对万毒门恨之入骨,如果让叶仲师叔知道这件事情,他肯定会高兴到翻过去。
「傻小子,你忘记罂粟後面还有个万毒门撑腰啊!尤其毒魔和火蝠、邪蛛已经出了乌邪原,若是万毒门六堂倾巢而出包围杜家堡,你认为以目前杜家堡的情况,双方胜算有多少?」给了白若君一记暴栗子,白若澄发现不让小弟出去外面跑跳是正确的决定。
「好痛!大哥,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你大哥,长兄如父不是吗?」
看著疼得泪眼汪汪的白若君,白若澄无奈轻探一口气:「你二哥要我去杜家堡跟他会合,一同对抗毒魔!出发後他叫我先转到凤阳镇去找一名叫水綄莲的姑娘。」
「水綄莲姑娘?她是谁啊?」
「谁知道,反正听你二哥的就对了!还有,我这趟去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回来,爹亲和芳姨就要你照顾了。」
「大哥,我可不可以陪你一块去?」从来没有见识过大场面的白若君要求。
「不行!你乖乖给我待在家里,我会请总管教你客栈方面的帐本帐册,听到没有?」
「………」闷闷轻晃一下头,白若君一脸不满的表情让白若澄怀疑这个弟弟是不是反抗期到了。
各怀心思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亲爱的爹亲白家老爷已经伫立在回廊转角处很久,只是一直都没有出声,直到两人离开庭院为止。
「老爷,您在想什麽想得这麽入神?」一旁的白夫人看著面带诡异笑容的丈夫,奇怪地问道。
「芳如啊,你也算是看这三个孩子长大的,你认为若君会乖乖待在家里吗?」白老爷抚著自己的胡须,看著爱妻反问。
虽然何芳如是他续弦的妻子,但也将这三个孩子视如己出,看著、照顾著他们长大,个性温和体贴的她反而比已逝的发妻更受到孩子们的敬爱、亲近。
「老爷,您是说……」十年夫妻,何芳如怎麽会不了解丈夫的心思呢?掩嘴笑笑不去点破,她向来不干涉孩子们的想法,只是在身後默默支持他们而已。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好的,老爷!」鹣鲽情深两造相扶持的身形缓缓步出大门,没有惊扰到任何人!这份安静祥和,一直维持到白若澄离家的半个时辰後才被总管的叫喊给打破。
「快来人啊,三少爷不见了!一定是偷偷跟著大少爷出去,快禀报老爷啊──」
第十七章
与火云门的人联系过後杜翱星才知道,原来火翎熉给他的玉环穗子竟是号令火云门分支的信物,因此杜家堡人员安置的事情在火云门分部的人员配合下很快就处理妥当。
杜翱星看著前方的梅院,脚步始终不知该往何处踏去,向西走是回自己房间,可是脑海中那股想见翦翦的念头一直挥之不去;向东走是去梅院,但是打扰人家久别重逢的爱侣是不道德的行为,会被天打雷劈的!
就这样,左右为难的杜翱星就蹲在庭院的小径上无奈继续思考。
「咦,翱星你蹲在这里做什麽?」扶著身体大致康复的燕华走出西院,杜翱晨一眼就看到蹲在小径上的弟弟,虽然部分杜家堡的仆庸暂时撤离到别院去,不用担心翱星此时的样子会被别人看到,但一个堂堂少主蹲在路上怎麽说都很不雅观。
「啊……大哥,燕华你的情况如何?」抬头望著亲腻搀扶燕华的兄长,杜翱星傻笑一下并没有回答问题地顾左右而言他。
「除了四肢还有点使不上力气外,已经没有大碍!」
看著怀中浅笑以对的燕华,杜翱晨的满足表露无遗:「燕华想要去看翦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呢?」
「我……打扰别人是不道德的!」吱吱唔唔抛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杜翱星搔头傻笑虚应。
他的话,让燕华噗哧笑出声来!原来,看似神经线奇粗无比的翱星少爷也会怕打扰到翦儿啊!
「翱星少爷,你不想见翦儿吗?」
「我…这个………」该怎麽说,事实上他想,而且是想疯了!
「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大哥,你…我………」
「是翱星吗?」温和悦耳的嗓音倏然响起,打乱了杜翱星本来就很混乱的脑袋思绪线路,转头一看,站在梅院正前方面对自己的,不就正是他想见却又不敢去见的人儿吗?
单手与白若谦交握,水翦翦恬静笑靥中多了一丝的幸福,脱去轻愁的脸庞有如世上最美的景色,美得让杜翱星移不开视线。
燕华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身影就像是上天特地订造一般的契合,温柔和顺的翦儿配上深情专一的白若谦,天造地设的一对!虽然这麽说有些对不起翱星少爷,但是她还是觉得翦儿需要一个更细心、体贴的人来守护──对纤细敏感的翦儿来说,翱星少爷还是太过粗枝大叶。
「早…早啊,翦翦!今天天气真好……」
果然,她不该对翱星少爷有太多期望的。
「早安,翱星!」
经过两天的充足休息,水翦翦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也或许是因为心爱的人在身旁,所以他才能真正安心修养!扬起白净的小脸,在白若谦的带领下,他来到三人面前站定:「翱星,你的声音有点怪怪,著凉了吗?」
「啊…没有,我没事,身体好得很啊!哈哈……」
笨蛋!
杜翱晨看完弟弟的表现後只有这个评语!看看冷静沉稳、俊美儒雅的白若谦,回头看虽然也是帅气俊挺,但这时却是一脸傻笑兼搔头的弟弟,先别说白若谦和翦翦十几年的感情基础,光看到眼前的比较,就算对不起翱星他也觉得他这个弟弟真的跟人家没得比。
「水儿,你不是说要看看燕姑娘的情况吗?」白若谦适时地打断尴尬的场面,转移水翦翦的疑问,拯救不知如何是好的杜翱星。杜翱星以感激的眼神看向温雅的白衣男子,而对方则是以同样的微笑回应。
「嗯!燕华姐,你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先回梅院再把脉吧!燕华的身体才刚复原,别吹风受寒了。」
「对了,在下有点事情想跟二少爷单独谈谈,不知道二少爷有时间吗?」
白若谦突来的邀约,让杜翱星一阵错愕,盯视眼前笑容可掬的俊美男人片刻後,呐呐的嗓音低低缓缓的随著点头的动作一起传出:「可以!」
「那我先送燕华和翦儿回梅院去,等你们谈完後再来梅院吧!」
目送三人走向梅院的背影,直到殿後的杜翱晨也进入梅院之内两人才收回目光,白若谦双手做揖对杜翱星行了一个礼,这个莫名的举动令杜翱星大为吃惊,赶忙阻止他。
「白少爷你……」
「这少爷两个字挺碍眼的,不介意我们就直接以名字相称!很谢谢你照顾水儿,翱星!真的很感谢你。」
「这…这只是小事一桩,翦翦他是我的师兄,我这个作师弟的照顾帮助他是应该的啊!更何况,翦翦他还救了我未来的嫂子,白少……嗯,白大哥也在危急之时解救了杜家堡免於屈服罂粟的威胁,我才要跟你说声谢呢。」
「翱星,你喜欢水儿,不是吗?」
「我……」哑口无言,怎麽连认识他不到三天的白若谦都看得出来呢?
「我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我…我没有让翦翦知道,我不会跟你抢翦翦……」
「不要紧张!水儿他早就发现这件事情了,他托我把这个送给你,希望能给你带来幸福,同时他也要我对你说声抱歉。」
对杜翱星过度的反应,白若谦并没有太在意,从怀里拿出一枚精致的玉结环递给杜翱星。
杜翱星接过细看,认出这个结环的金银两纹绳线是水翦翦之前托他去买的绳线,那这个就是翦翦一直在编织的东西罗!
「你说,翦翦他……早就知道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傻傻的重覆著。
「水儿他虽然目不能视,但很多事情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不过,就算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可以从你的眼神看出来,因为你看水儿的眼神都很温柔。」
其实白若谦说得很含蓄,正确说来没有发现杜翱星异状的,大概只有他自己本人而已。
顿时,场面陷入尴尬!虽说白若谦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和举动出现,但是不管怎麽说,杜翱星心底还是有著一股罪恶感──夺人之爱可是没有成功的罪恶感。
「水儿,他是个很敏感也很死心眼的人,就是因为这样他会去在乎周遭亲人朋友的心情,可是,这样的性情也让他常常受到伤害。他为了爱我,却又不愿意伤害我的母亲,导致他自己内心痛苦、挣扎;为了让失明的我重新振作,他不惜牺牲双眼来医治我,但又因为怕我自责痛苦而选择离开。」想起那小小人儿为自己所受的苦,白若谦心疼更气自己无能保护他。
「可以理解,翦翦就是这样的人!」
「对於你的情,他也是一样!虽然发现了,但是他无法回应,并不是他故意忽视或什麽,只是因为他说他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所以才选择安於现状,不愿意点破。他告诉我,他很想对你说声抱歉。」
「我不觉得翦翦有什麽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只希望他能幸福!」勇敢迎向白若谦,在那张毫无遮掩的俊脸上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珍惜水翦翦的感情。
「可是,他这两天一直很难过,因为你都避著他、不肯见他!」一脸凝重的神情,但事实上白若谦的心底已经为了杜翱星呆愣的表情笑翻。
「啊?!」他……是不是被耍啦?☆油炸☆冰激凌☆整理☆
虽说凤阳镇的规模远比不上杭州和洛阳这两个大城镇,但熙熙攘攘的人潮往来不绝,一点也不逊於两个城镇的热闹!白若澄来到约定的高升客栈下马,将爱驹交给店小二安置,自己则进入客栈稍作休息并等待另一人的到来。
真不知道那位『水綄莲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会让若谦特别提到她?
不过,水这个姓氏……
招来跑堂的小二点了壶龙井香茗,白若澄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客栈外传来一阵骚动,打乱了他的思绪。
「呦,这位公子长得可真俊啊!几乎比凤来阁的当红花魁更美上好几倍……这位小哥,你真的是个男的吗?」
流气的粗鄙语调夹杂不怀好意的笑声,让靠近门口位置的白若澄蹙起浓眉,不悦地起身大步走出客栈,映入眼中的是几名样貌低俗的男子包围住一名白衣青年,其中还不乏一些动手动脚的逾矩行为,此时白若澄的脑海中竟浮现出纤细的翦儿被这样调戏的画面!。
「贤弟,你来啦!为兄等了好久。」一句招呼声传来,接著的是一股强悍的力道将原本动手动脚的人给震开、狼狈地趴在地上。
白若澄冷冷地瞪了一眼围住白衣青年的几人,将青年护在身後,嗓音中有著无与伦比的摄人气势:「不知几位有何贵事?若无要事,我二人还要赶路,恕不奉陪!」
「这……没事没事!嘿嘿……」找碴的几人原本是见这美貌青年单身可欺,没想到竟然会突然杀出一个气势凌人的程咬金出来,光看到刚刚那一手就知道眼前的男子绝不是好惹的角色,一群人摸摸鼻子急忙扶起被摔在地上的同伴溜之大吉。
「这位公子没事吧……咦?」见人跑远了,白若澄这才回身查看白衣青年的情况。
谁知这一回头,映入眼中的面孔让他一句话未能说完,剩下的字都哽在喉头中。
这、这张脸……
「这位公子,有什麽问题吗?……」白衣青年发现他的不对,开口想询问,但吐出的音色竟然是属於女性的柔细声调。
「水儿?」
「您是若谦大哥的兄长,白若澄白公子吧?!您好,在下就是水綄莲!」看来不用再多问了,阮小小,也就是水綄莲轻声自我介绍,她现在可是作男儿身打扮。
「你…你是綄莲姑娘?为何……」猛然将所有疑问吞下腹中,白若澄大致猜出了原因:毕竟一个姑娘家在外行走也不方便,更何况还是跟一名陌生男子一同赶路,也真难为她了!
收起惊愕的表情,白若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别叫我白公子,你既然叫若谦为兄长,那也不妨唤我一声大哥吧!」
不知为何,白若澄脸上的笑容竟然让阮小小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失神地看著眼前俊美的笑脸片刻,一声小小的、带著羞涩音色的嗓音才缓缓传入白若澄耳中。
「若澄大哥……」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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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之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 出自李白·三五五言 ──
好一句还如当初不相识,如果当时他知道这般的思念会如此牵绊著他、直到十四年後的今天依然如旧,他会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呢?
「门主,您失神了!」火蝠的嗓音响起。这是下属平淡的提醒并无别的意图,只是直接点明他的情况。
「火蝠,杜家堡的情况如何?」
「严加戒备,但无见到隐面尊者等人出现!不过,之前罂粟下在燕华身上的鬼心毒已经解除,可见堡内应该有名解毒高手存在。」将所有的消息巨细靡遗地告知主子,火蝠注视背对自己、昂望著寒梅落花纷飞的藏青身形,平静地报告。
「解毒高手?是圣华陀那个老不死的吗?」那个武功非绝顶,却老让万毒门伤透脑筋的棘手老家伙。
「不!应该是圣华陀的弟子,据说圣华陀曾经有一徒,医术高超与其师不相上下,但是在数年前就消声匿迹。或许,就是这个人医治好玉面少主的双眼的,因为就此人失踪的时间推算,正好是玉面少主双眼失明的时候。」想起银蝎提起过的小道消息,向来鲜少情绪波动的火蝠也不禁起了一丝好奇:
好奇这个能解开门主所下之毒的人,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会一会这个人。」象徵薄情的唇瓣勾起残酷的笑容,毒魔的眼底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
能医治得了玉面少主代表此人能力非凡,幽幻轩一行已经有圣华陀那个老不死的家伙从中阻挠,不能再让这个人成为对方的助力。
「门主,需要随行吗?」一直沉默不语的邪蛛总算开了口,虽然知道主子的能力,但是对方曾让自己吃亏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尤其现在又多了个玉面少主。
「不用!也许,这一趟能让我带回罂粟也不一定……」
是的,带回罂粟的首级。
万毒门对於失败者向来绝不留情,尤其是武功尽废、因为个人私情而导致任务失败的人,即使是六堂堂主之一也一样。当年罂粟擅自毁去叶雪柔的容貌时就已经让门主不满,更别提今日又因相同的忌妒招致被擒的下场。
「有打听到隐面尊者一行人的消息吗?」
「没有!就连火月刀夫妻也突然离开刀剑盟,失去线索。」
「继续派人追查,务必要找出他们的行踪。」
失踪?这些人,到底在玩什麽花样?
「是!」邪蛛领命退下,迈步离开封情楼。
火蝠看向隐没在门後的高大身影好一会,转回视线时不经意瞥见那尘封已久的棋局,思考片刻,带著试探意味的声音幽幽响起:「门主,您还未能解开这盘棋吗?」
就他所知,这盘棋已经摆在这十馀年了,但却从来没有移动过任何棋子的迹象。
「火蝠,好奇心不该出现在你身上。」是不想、也是不能!解不解开这盘棋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即使解开,他所爱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他的身边。
「门主脸上更不该有後悔的表情出现才是。」没有看到主子的脸,追随毒魔既久的他还是知道此时主子会有的表情:
後悔、万分的後悔不已!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表情,因为这代表他又想起那两个人。
「火蝠,你太多话了!」藏青衣袍一甩,炽热的旋风从火蝠脸颊卷过,原本伫立在梅树下的身形依然消失无踪,徒留下带有深沉怒意的馀音在空气中回盪。
火蝠伸手拭去脸颊上热辣浓稠的液体,鲜红的色泽在白皙无血色的手背上更加显眼、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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