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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朔-凝脂寒+篇外(虐心+经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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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自己都会从那个噩梦中醒来,然后在无尽的黑暗中兀自地瑟缩发抖。 

  梦中落不去的残阳,斩不断的纠缠,曾经最美好的回忆竟已成了噩梦。 

  我努力地抓住身边一切可以依附的东西,却还是不够。 

  是的,不够。 

  无法停止恐惧,无法停止厌恶。我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却只是在那人面前如跳梁小丑。 

  ——我究竟算什么? 

   

  我是个罪人。就算用天山纯净的雪水也洗不去我身上的污岁;就算烧成灰烬也除不去我的罪恶。 

  可是究竟把我变成这样的人到底是谁? 

  是那个用权利锁住我的九五之尊,还是那个我爱既不能爱,恨也无法恨的男人? 

  ——我不知道。 

   

   

  第一章 

  北国的冬天特别地冷,大雪有时会下上十来天都不停息。这时所有的道路都会被封锁,商店停止买卖,集市也被取消,人们更是一步也出不得屋子。 

   

  我搓揉着冰冷的双手,不住地呵着热气,房里生了火盆,却还是冷得厉害。 

  这鬼天气还要出来办差,若不是非要插手,我也懒得管。 

  把身上的夹袄裹紧了,就着火盆的光线,我盯着手中刚拆封的信笺。 

  冷笑着把它丢进火中。直到它灰飞烟灭,我方起身走出房间。 

  一股冷风惯入领口,我缩了缩脖子。身边已有人看到我,忙上前行了礼, 

  “宁大人有何吩咐?” 

  “还有多远到边境?” 

  “回大人,由这儿向西再过五十里就到镇关大营了,估算着走半天的路即可。”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往北番也不急于这一时,正好顺道在大营落个脚,也剩下了一番工夫。 

  于是我吩咐了他们连夜起程,尽快到达边关。 

   

  到了镇关大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我叫人通报了一声,便向将军的主营帐走去。 

  营帐内有一个取暖用的火盆,一张虎皮将桌,高靠背的椅子,正上方是边疆的地形图,四散着还有各种兵器。 

  我愣在那里没有说话,看着一群人围着桌子嘀咕不停,不好插嘴,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正在想着,主将似乎终于发现了我,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啊,宁大人来了,真是抱歉,有失远迎。” 

  我冷冷一笑, 

  “王爷有事请便,不用在意我。” 

  说完,大摇大摆地踏入帐中。 

  刚刚一同议事的将领们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只怕他们也早有耳闻,宁酒词在朝野上下的飞扬跋扈,声名狼藉。 

  我坐在主帐的副手,极其随意。看见他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又是一笑, 

  “诸位继续!” 

  将领们垂下了头,纷纷告退。 

  一时间帐内只得我与主帅二人相互凝视,空气沉重。 

  “宁大人好清闲啊,办皇差的顺道儿,也不忘来探望本王,真是惶恐。” 

  他说得强硬至极,一点惶恐的样子也懒得假装。 

  我笑容不改。消息倒传得挺快,怕是你连我舌战群雄的惊举也是了如指掌了。 

  “王爷真是对我厌恶彻底了。” 

  “不敢。” 

  他说得不卑不吭,双目如炬。 

  看了看帐外确定没有人接近,我才转到桌前把预先准备好的信递到七王爷的手中。 

  他接过信后不解地看着我,我勾唇一笑, 

  “这是皇上给王爷的密旨。” 

  他也不犹豫,快速地拆过信看遍。 

  我在一旁暗自冷笑,真的信笺早已被我调换,你手中的不过是我事先拟好的一份。 

  北番国素来野心勃勃,尤是这几年更加肆无忌惮,大有挥师南下,吞并中原的野心。 

  朝中对此分为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 

  如今我作为皇上钦派的使臣前往北番,只怕他也料定了这丈打不起来了。就是不知我会签什么卖国条约。 

   

  他看完后脸色沉了下去, 

  “皇兄当真这么说?” 

  我点点头,“一切都已写明,皇上命我亲自交予王爷手中。” 

  偷瞄一眼那封被他攥皱了的信,淡淡地一笑。 

  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在这信上做的手脚竟是要你攻打北番吧。 

  皇上派我去的目的的确简单,要我议和。虽然这也是我的希望,只是有人更想边境暴乱,而且还要拉你下台。 

  所以七王爷,你也就别怨我狠毒。 

  “皇兄终于作决定了。” 

  他闭上双目,然后又睁开,定定地看着我, 

  “宁大人此行,只为当一回信差?” 

  我知道他心有余悸,对我断不会轻易取信。 

  只可惜,凭你再聪明,也不会料定我心所想。 

  “不瞒王爷,臣不过是做个幌子,为王爷争取发兵的时间和契机。” 

  我说得恭敬有佳,一时间他也忘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多年的心腹大患,竟真信了。 

  七王爷拍案笑道,“皇兄果然深谋远虑。” 

  言罢斜睨向我,“只是……宁大人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他冷冷地牵起嘴角,笑得嗜血。 

  我也笑,你当然想我死, 

  “王爷大可放心,臣自有脱身之法。” 

   

  是夜军营之内大摆酒宴,款待亲兵。我与七王爷把酒谈笑,好不快活。 

  “此番有劳宁大人,小王在此谢过。” 

  他举杯敬酒,一副诚心诚意的面孔。 

  我笑得妩媚,“王爷过奖,这本是臣分内的事。” 

  酒过三寻,人已醉意朦胧。烛光晃动,更显气氛暧昧不明。 

  他看着我,醉眼熏胧, 

  “不愧为当朝第一宠臣,难怪皇兄如此宠爱与你。宁酒词,怕是连本王也愿意用万里江山来博美人一笑。” 

  耳边小语犹在,好象又回到了七年前一样。 

  杯觥翻倒,酒污侵衣。 

  我看着帐外月光清冷,闭上双眼。 

  “王爷,你醉了。” 

   

  第二天清早,我叫随行的侍卫打点好一切,便与七王爷道别。 

  “还请王爷记得,七日后攻打北番大都。” 

  “自然,本王定不会叫皇上失望。” 

  那人自信一笑,仿佛已是班师回朝。 

  我也笑了,转身上车, 

  “那……酒词就等着王爷的好消息了。” 

  车队离开大营,继续向西。 

  我挑帘回首望了逐渐远去的镇关大营,心里冷笑。 

  是的,你最好别叫我失望,七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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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北番大都不远,便有前来迎接的官员在那里侯着。 

  我原以为会受他们怠慢,倒不想北番这类蛮夷也晓得些礼数。 

  为首的是个大胡子的老头,见我下车,先是一怔, 

  “尊驾可是宁大人?” 

  我好笑,难道我长得更像是土匪不成? 

  “在下便是我皇派来的使臣。” 

  我揖手做礼。那人端详了我一会儿,开口大赞,极为恭敬, 

  “大人如此年轻便官拜宰相,想必是才华横溢,饱学诗书。” 

  “过奖,宁酒词不过幸得我皇赏识而已。” 

  我若说是因为床上功夫才华横溢,你会不会把我哄出去? 

  不过离约定的时日还剩下四天,我已没多少心思跟这群番薯瞎耗,还是尽快拿到议和书,回去交差。 

  不过这北番的大都建的真不是个地方,离边关这么近,不是摆明了叫人家来打你吗? 

   

  我被带到宫中,与他们的大王相见。 

  我怀疑北番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王也是高大威猛、虎背熊腰,满脸的大胡子,看了直叫恶心,实在倒我胃口。 

  我向他一一道明我们开出的优厚条件,决不信他不会动心。可那王似乎有意与我拖延,听了半天也只是摇头晃脑,毫不予以任何意见。 

  即不说和,也不说战。 

  呆了数日,眼看离大军攻城之日近了,我也耐心全无。直奔他来讨个说法。 

  那王笑得不阴不阳,绕了一圈才说到正题。 

  “使臣莫急,这停战协议,我当然是早已拟好。” 

  拟好了你不早交出来?我心下火大,却也只得强自压下。 

  “还有劳使臣转交与中原的皇帝。” 

  他将议和书递给我,我接下来,笑道, 

  “多谢大王。” 

  “不急。” 

  手突然被他拉住,那厢笑得不阴不阳。 

  我看着那双炽热的眼睛,心里已经明了。 

  天下果真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听闻使臣深得中原皇帝的宠幸,不知本王可否有幸见识一下?” 

  说完已伸手揽上我的腰,被他拉进怀里。 

  强忍住作呕的冲动,我抬手环住他的颈项,堆起满心的笑意,任由他抱起我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我咬牙闭上了眼睛。这张停战书的代价可真是大啊。 

  一夜的缠绵到清晨才算结束。见他睡着了,我悄悄地穿戴整齐。 

  离开皇宫,早已有手下接应。乘着几匹快马,沿着人迹稀少的大漠,起程回京。 

   

  赶至长京皇城的时候,已经不知是第几日了。 

  守门的侍卫见了我,自觉地打开城门不予阻拦。 

  弃马跑道凝脂宫的时候,早有一个太监闻风侯在那里。 

  见了我,连忙上前, 

  “宁大人……这是……” 

  “泉公公,麻烦快些禀报皇上,我有要事求见。” 

  我气喘吁吁地说完,来不急叫他找人伺候,潜了他快速禀报。 

  不过一会儿,衣衫不整的九五之尊便急忙出来。 

  我看了在心里冷笑。我在边关茶点丧命,你倒是依旧风流快活。 

  他见我如此狼狈,心疼地一把抱住, 

  “爱卿,这是怎么一会事?” 

  我依在来人温暖的怀抱,呼吸紊乱, 

  “皇上……大事……不好!七王爷他不顾圣旨起兵与北番征战。……臣本已与番王协议好了停战书,可是因为七王爷,对方大为恼怒。臣九死一生才得逃回来见到皇上。” 

  “岂有此理!他竟如此嚣张,连朕的旨意也敢违抗!” 

  皇上说得咬牙切齿,我听在心里窃喜不已。看来这么多心思没有白费。 

  我如释重负,随即便眼前一黑,昏倒在来人身上。 

   

  次日高烧,迷迷糊糊间听见皇上急切的说话声,众人穿梭的脚步。 

  我沉沉地睡去,竟做了好久不曾梦到过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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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马西风间,烟波江上,西下残阳,幕天的飞絮绵延千年。 

  我发疯似地奔跑,哭不出来,喊不出来,世界的一切已成空白,只有斜阳胜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跌倒在湖边,不停地喘吸着,眼前只有平静如镜的湖面。 

  恒显!恒显!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会改,如果你讨厌我,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施主,切末轻生。” 

  猛然回头,一个衣衫破烂的老道映入眼中。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道长言重了,人生苦短,我何苦贸然寻死。” 

  他叹了口气,道, 

  “施主既然早已感悟,又何必执迷于红尘辛苦,不如早早地归去。” 

  我疑惑地盯着他,他也在看着我,喃喃自语, 

  “红颜祸水啊。” 

  我笑,祸水? 

  我是这天下的罪人,万恶因我而生。那么请问道长,谁又是我命中的定数,叫我如此痛不欲生? 

  他说,施主,你既已决定此生的罪过,就该清楚这是一段孽缘。 

  他说,施主,你注定了是这天下王道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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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醒了?!做噩梦了吗?” 

  入眼,是一张冷削英俊的脸孔。 

  我轻笑,我的噩梦不就是你吗? 

  他仔细地为我擦拭身上的冷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我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种会出现在我身上,并不奇怪的痕迹。 

  只是在证明着这个身体归谁所有,而你,却碰不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看到他皱眉的样子,想尽各种方式去刺激他。 

  我知道他想逃避,他恨不得把过去忘得干干净净,可是我总是毫不留情地一一去揭开。 

  多年前的那场噩梦,如同一根刺,伸伸地扎入他的心中。 

  就算你把它拔出来了,我还是会去撕裂。 

   

  “恒显,我梦到了风月湖。” 

  我看着他微变的脸色,扬起淡淡的笑意,伸手去拂平他紧皱的眉, 

  “那个老道说,我命该如此。” 

  他握住我的手,唇角轻扬,眸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 

  “酒词,我们已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俯身贴着我的额头,喃喃地低语, 

  “忘了吧。” 

  忘了?不会,我不会忘记,也不会叫你忘记。 

  “恒显,你可会为了我而做一件令你后悔的事?” 

  他微微一笑,那样幽深。 

  那是从前不曾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 

  你不会回答,我知道,你只会逃避。你太狡猾。 

  我为了你可以抛弃一切——你说想要权利,我立刻宽衣解带躺在那个人的龙塌上;你面前的阻碍,就算用尽卑鄙低劣的手段,我也会一一把他们铲除。 

  可是你呢?你可会为了我而做一件事? 

  “酒词,你太贪心。” 

   

   

  第二章 

  告病在家修养了一段时间,我成天闲来无事,一人坐在池边赏鱼,也无心上朝。 

  朝中之事,有我没我,都是一样。何苦烦心过问,反正自有人甘愿为你打点好一切,不须劳累我一点精力。 

  侍女悄悄地走近,生怕搅了我的清静。 

  “大人,司马大人来了。” 

  他来了?我有些惊讶。 

  已经多久不见其人了?离上次相见,也已是半月过去了。 

  你现在来又是做什么? 

  我看着池中挣食的锦鲤,把饲饵全部丢了进去。 

  “你告诉他,说我大病初愈,暂不能见客,请他回吧。” 

  乖巧的侍女应了声,轻声退下。 

  我又坐了片刻,方起身整敛衣袍,打算回房。 

   

  清风拂过,划得寂静无痕。 

  我抬眼看去,呆在那里。 

  一人站在树影之下,与我相视而笑。 

  仅是十步之遥,恍惚间,我却觉得那距离,已是相隔了千年。 

  “这么不想见我?” 

  他笑着走来,坐在我原先的位置上,悠哉地欣赏起池光映影,鱼跃翻金。 

  “来都来了,还说什么!” 

  我也坐下,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你不想听听西北的战况?” 

  他回头看我,唇边挂着戏谑的笑。 

  “输了?” 

  “赢了。” 

  我睁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七王爷打胜了?” 

  “没错。”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而且还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皇上怎么说?” 

  打胜了,是该褒奖一顿,安抚军心。 

  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 

  呵!真是失策,这回可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搞不好,他会用我的人头来祭奠战死的士兵。 

  “你就这么害怕?” 

  他看着我,总是轻易地就把我看穿。 

  怕!当然怕!我害怕的又岂止是这些。 

  我怕那满朝文武一个个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目光,怕那千秋万代之后,世人如何评说这个千古罪人宁酒词。 

  恒显,逼我们走上这一步的,究竟是他,还是你自己? 

   

  “你不用怕,他已经威胁不了你了。” 

  苏恒显冷冷地一笑,像要处决犯人的刽子手,表情狠毒。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这什么意思?” 

  “他已被皇上下旨圈禁俯中,没有那个人的圣旨,他是一步也出不来。” 

  圈禁?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恒显。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立了莫大功勋的臣子反被皇上降了罪,可谓千古第一人了。 

  “不过你放心,他到不至于被杀。毕竟再大过错,他也是那人唯一的弟弟。” 

  他说着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我知道他一定是又想到了不愉快的事。 

  “他是当真昏了吗?” 

  我苦笑着想起那个人。那个温柔而又不失王者风范的气质,决绝到不容反抗。 

  你不是自比先皇,立志要成为明君圣主吗? 

  还是,你真的如他们所说,被宁酒词这个妖魅迷惑,做了一个只懂得美色荒淫,误了国政的无道昏君了? 

   

  “他是昏了,为你,有几人能够清醒始终?” 

  苏恒显定定地看着我,眼光中,似乎是要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卑贱肮脏。 

  我笑的恭谦, 

  “苏大人过奖了,酒词也不是百战百胜,起码对于你,我是输得一败涂地。” 

  相互撕扯,相互伤害。用涂了“过去”这种最甜美的毒药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在对方心上一刀一刀地割开,痛得死去活来却不让你轻松解脱。 

  恒显,为什么时至今日,我们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证明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他泻了气,不再与我争吵。只要一牵扯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他都会主动投降。 

  因为这是他欠我的,他是这样说的。 

  可是恒显,你欠我的,又岂止是那个从前。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对于七王爷圈禁之事,朝野上下也是恼得沸沸扬扬的。 

  有百官联名上书,却是一点也无能力改变圣意的丝毫。于是他们纷纷奔至司马俯,请求苏恒显在圣上面前为七王爷求情。 

  我笑那几个有眼无珠的废物,妄废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之书,竟然真假不分,善恶不辨。 

  你们找上他,岂不是想七王爷死得更快些吗? 

   

  回朝之后,除了每日去凝脂宫报道外,我倒真是没有其他的工作需要处理。 

  宁酒词不过是挂了名牌的宰相,手中既无实权,也无实力。 

  说穿了,不过是一个男宠而已,谁又希望你能辅佐朝政了。 

   

  出了司徒俯已是辰时左右,反正也是误了早朝,干脆不去。 

  我招呼何柱,他恭敬地哈着腰入了车。 

  “大人有何吩咐?” 

  “去七王俯。” 

  何柱听了一愣,道是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我。 

  我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愠怒,催促道, 

  “你没听见吗?我说去七王府!” 

  “是!小的这就去叫他们改路。” 

  何柱忙应了声,又哈着腰又退了出去。 

  我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大人,到了。” 

  何柱压低了声音向我汇报。我点了点头,由他搀扶着下车。 

  王府的大门如今显得异常地冷清,也没了踏门而来的官员。 

  门前的石阶却还每天都扫得干干净净的,不落一点灰尘,这点到很像它的主人。 

  何柱叩了几下门,里面很快就有一个苍老的脸探出头来。 

  “劳烦通禀王爷,司徒宁大人求见。” 

  那老者二话没说,就要关门。何柱急忙拦下, 

  “劳驾……” 

  “不见!”那老人道,“王爷说了,皇命在身,谁也不见。” 

  “就说宁大人求见。” 

  “都说了不见,除非有圣旨。” 

  我走上前去,按住何柱的不耐。 

  “请老先生向王爷禀报一声,我想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我。”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道, 

  “那好吧,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大门再次关上,何柱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大门再次打开,已是换了一个年轻的侍者, 

  “王爷说了,请大人至轩雅阁相见。” 

   

  叫何柱等在外面,我一人随了那侍者进入俯中。 

  轩耶阁里,一人已久候多时。 

  他肃清了所有的人,房间内,只剩我与他,就如同当日在中军帐内一样相视无言,沉默对峙。 

  我看去他,仍是那般傲视群雄的姿态,丝毫没变。 

  看来,你过得倒不是挺坏。 

  良久,他慢慢舒了口气,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预谋好的。” 

  我轻笑,没有否认。 

  是我故意捏造圣旨,是我有意要扣你一个兴兵作乱的罪名。不惜任何代价叫你信以为真,然后再偷龙转凤将假的诏书销毁。 

  我如此处心积虑,不过是要你一个哑口无言。 

   

  “你为何要这么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话锋一转,他已是满眼的愤怒。 

  “不为什么,王爷与我素来不和,又对我是欲除之而后快。酒词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只好先发制人。” 

  他听后一脸的厌恶,却是有怀疑之色, 

  “宁酒词,你果真是这种人?” 

  “我就是这种人,贪慕虚荣,利欲熏心的卑鄙小人。” 

  七王爷沉吟看着我,突然摇了摇头, 

  “不,你不是。” 

  我觉得好笑,“那王爷以为我应该是什么人?” 

  手腕上突然一紧,已被他上前抓住,拉进身前逼我对视他眼中的愤怒, 

  “宁酒词,你做的这一切,可是为了他吗?” 

   

  为了……他? 

  我呆呆地看着这人,仿佛又看到当年的他一样,相似的面孔。 

  有风从背后掠过,吹散了头发,遮住了我的视线。 

  为了他……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 

  呵呵…… 

  是啊,我如此地作践自己,如此地伤害自己,都只为他一人而已。 

  恒显,天下人都知道宁酒词的一片真心,你却拿他当作草芥,不值一文。 

   

  “是!我是为了他,那又如何?” 

  我回视七王爷的眼眸,那里面却有一丝我难以琢磨的复杂光彩。 

  手腕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加重,我并没有甩开,任由他抓着。 

  “为什么?……皇兄如此待你,你竟然……” 

  我呼吸一滞,艰难地别过视线。 

  你皇兄,是啊,你皇兄。 

  他对我仁至义尽,宠着我,放任我,对我言听计从,百般讨好。 

  可是这些,他所做的这些,根本弥补不了他犯下的错,弥补不了我失去的一切。 

   

  “你说啊!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问为什么。 

  我也是,你也是,你的皇兄也是。我们不过是世俗中的庸人,有谁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施主,这是命。 

  我笑了起来,这是命,根本没有问这么多为什么的必要。 

   

  “……为了七年前的那一场噩梦。” 

  他懵在了那里,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 

  缓缓地,像过了几千年一样漫长。 

  “你究竟要到何时才肯忘记……” 

  忘记? 

  我笑了。 

  你忘记了吗?你的皇兄呢?他忘记了吗? 

  即使我们彼此心照不宣从不提起,即使再过了多少个七年。 

  我们,谁也不会,忘记。 

   

  离开七王府,我没有去宫里,直接回了俯中。 

   

   

  第三章 

  维系在你我之间的,这微妙的关系仅靠一根极细的线。 

  可是如果有一天它断掉了,它断掉了,那么,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可谓我朝之福,百姓幸甚。四海升平,国太民安……”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伸脚“不小心”地踢翻了殿前的香炉。 

  铜炉落地,响声清脆绕梁。 

  殿内刹时寂静无声,那原本口若悬河的老头看向我,满脸的愤怒,气得手脚发抖。 

  “庙堂之上,你……你……” 

  我轻笑,不以为然。 

  “爱卿所为何事?” 

  殿上高坐的人柔声问道,凭谁也听得出他断不会要责罚与我。 

  “臣是听到老先生所言,激动非常。故手舞足蹈,有些失态。还望皇上见量。” 

  我说得殷切诚恳,听在那老头耳里更是恼怒。 

  他涨红了一张脸,抖着手指向我, 

  “司徒大人!在皇上面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简直藐视朝堂,该当……该当……” 

  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廷尉,乞求获得帮助。不想那廷尉胆小得厉害,瑟缩了脖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我冷笑着看向那还算识时务的俊杰, 

  “廷尉大人,你说我该当何罪?” 

  廷尉已是吓得冷汗淋漓,哆嗦着站出来跪了。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微臣……我、我朝律历没有详细记载,待臣回去查阅。” 

  “废物!” 

  老头大怒地哼了出来,一甩衣袖,就差啐上一口。已是给足了脸面。 

  “程大人,圣驾面前,请注意。” 

  苏恒显站了出来,不冷不热地说道。 

  那老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吓得惨白了脸色,忙跪地叩首, 

  “臣有罪,望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 

  坐上的人摆了摆手,不予追究。 

  “诸位卿家都退下吧。……宁爱卿,你留一下。” 

  众人叩礼,纷纷退出殿来。 

  那位程大人经过我身侧时不忘狠狠地瞪来两眼。我还以微笑,看他气愤地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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