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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丹砂 by小周123-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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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当然我也知道,你们不会懂得施恩图报这种事,不过也没关系,我虽然不喜欢你” 

他拍了拍花挽月,笑著转向了花九:“却是很喜欢他的‘‘‘‘‘‘‘‘‘‘” 

“你有病!无耻!下流!”花挽月扯开了嗓子痛骂,把能想到的词全派上了用场,兰亭玉却泰然自若,丝毫也不为之所动。含笑走到 



花九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真是个美人儿‘‘‘‘‘‘‘” 

花九咬紧牙,低低的骂了一声:“你敢碰我一下!” 

“已经碰了。”兰亭玉又拧了他一把“你看怎麽办?” 

“我要杀了你!”他动也不能动,又惊又气,花白的脸涨得通红。 

“可惜了,你不但杀了我,还得乖乖的由著我摆布。还真的是很可怜呐。“兰亭玉抓了他衣,嘶的一声扯开来。花九叫也叫不出声, 



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兰亭玉拍拍他:“很好玩的,你不要怕。” 

“哎哎,我说…”卫明楼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根本是个小孩子嘛,有什麽意思?“ 

兰亭玉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似酥似麻,销魂蚀骨,他心里一惊,在手上狠掐了一把,才勉强定下了心 



神,半晌才笑了笑:“厉害,要不是我防备著,差点就著了你的道!“ 

卫明楼打个哈哈:“学艺不精,见笑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离魂眼?“ 

卫明楼唇角微勾,一脸似笑非笑的神色:“你看来也是个大玩家,何必去惹一个小孩子。连我都知道,在床上最怕遇见生手,那可真 



是败兴透了。“ 

兰亭玉淡淡一笑:“看不出来,你对这姐弟两个还真是放在心上了。“ 

卫明楼哈的一声:“我的红颜知已满天飞,哪有什麽心不心的。” 

“你这麽想逞英雄,那我就成全你。” 

卫明楼看他走过来,只觉得头皮都在发炸,可他毕竟是脂粉堆里的老手,不比花九,他要经历了这种事,只有是一死路一条,他虽然 



一直不喜欢花九,可眼睁睁的看他被人作践至死,却也未免不忍心。 

兰亭玉笑迷迷的看著他:“你若後悔,随时都可以说一声,我不勉强你。” 

卫明楼苦笑:“你快点吧‘‘‘‘‘‘‘‘哪来的那麽多废话!” 

兰亭玉果然解开了他的裤子,往他两腿间一顶,他惨叫一声,那性器越顶越深,他痛得全身都在打颤,仿佛整个人都要被他撕开来, 



实在忍不住大叫:“混蛋‘‘‘‘‘‘‘‘‘你会不会强奸哪‘‘‘‘‘‘‘‘‘” 

“这是强奸嘛‘‘‘‘‘‘‘‘‘”兰亭玉不紧不慢的深入他的身体“要求不要太高‘‘‘‘‘‘” 

“痛‘‘‘‘‘‘‘‘‘痛死我了‘‘‘‘‘‘‘‘‘‘”卫明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轻一点行不行‘‘‘‘‘‘” 

两腿间的利器一进一出,速度却越发的凶狠中,他哆嗦著,又不能动,额上冒起了一层冷汗,不住的呻吟著,好容易那人低吼一声, 



压在了他身,他低低的骂道:“真他妈见鬼‘‘‘‘‘‘‘‘‘‘” 

兰亭玉拧过他的脸,注视一会儿:“你这副样子,倒真是楚楚动人。” 

卫明楼翻了个白眼:“你快去死吧。” 



“我倒舍不得殺你了。“蘭亭玉若有所思。 

衛明樓也不敢再跟他鬥嘴,唯恐他一轉念,又興起個亂七八糟的主義來。屁股已經賣了,再把命搭上,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蘭亭玉轉到艙外,見地上枺刮魍崽芍业哪切┫氯耍谒Y投的藥,是一貫的行徑了,洠в邪敕稚韬图劼Ko幾個人喂了解藥,一臉親切的囑咐他們:“去把船撐起來,往枺戏较蜃撸馑幵谖沂盅Y,你們不想害死你家少爺,就乖乖的聽我的話!“ 

花九在屋裏聽他溫柔恬淡的聲音,氣得兩眼赤紅,一口牙咬得咯咯直響:“我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別‘‘‘‘‘‘‘‘”衛明樓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你想死,我可不想。” 

花九咬著下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衛明樓眼角余光瞄見了他,暗暗歎了口氣,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直到天黑也洠в腥藖硭惋垼l明樓肚子痛得厲害,也不知道是餓還是別的什麼緣故。他一向吃不得苦,又被人綁在了柱子上,一邊是花挽月,一邊是花九,略一呻吟,兩個人就以詭異的眼光瞪視著他,他只好苦笑:“餓了嘛‘‘‘‘‘‘‘‘” 

也洠в腥死頃氚淹闰槠饋恚瑝旱孟律韨诰尥矗瑓s也動不了一分。 

花挽月輕聲道:“你說他要把我們弄到什麼地方去‘‘‘‘‘‘‘‘‘‘” 

“能去哪兒?自然是找個清靜的去處,避開人的耳目,一刀一個,留不下活口的。“ 

花挽月看了他一眼,神色淒苦:“虧你還有心思說笑?“ 

“要不然怎麼辦?“衛明樓輕輕的倒吸著冷氣“你看,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我們兩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卻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死也不跟你死在一起,狠心鬼!” 

屋門忽然吱呀一聲響,進來個下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是躊躇難行,半天才向花九說:“少爺‘‘‘‘‘‘‘‘‘蘭公子他‘‘‘‘‘‘‘‘‘請你過去‘‘‘‘‘‘‘‘” 

花九臉色一白,花挽月厲喝:“你們吃了花家這麼多年的飯,事到臨頭,卻要向著外人?” 

“我‘‘‘‘‘‘‘我也是洠в蟹ㄗ樱贍敚闳桃蝗蹋舻们嗌皆冢慌聸'柴燒‘‘‘‘‘‘‘‘‘‘‘‘” 

花九卻不說話,那家人一碰他,他就是一哆嗦。衛明樓地、無奈,輕歎一聲:“你算了吧,想害死他?” 

“可是‘‘‘‘‘‘‘‘‘‘‘” 

“我隨你去,你放心,連累不到你。” 

“蘭公子交代了‘‘‘‘‘‘‘‘‘‘” 

“我去應付他啦,洠愕氖隆!薄

花九眼睜睜的看著他和那家人出了門,自始至終也洠С鲆宦暎欠块T一關,屋裏黑壓壓的一片,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得全是血。花挽月挨著他,都可以感覺到他劇烈的顫抖,卻洠дf話,也不想安慰他。花九靠著柱子,恨不能自己當下就死了:“姐,你罵我,我求求你!” 

花挽月眼望著前方:“洠颤N,每個人都有懦弱的時候,你年紀還小,不要太自責。” 

這話卻要比罵他更讓他難受,他緊咬著牙關,才洠ё屟蹨I掉下來。 

花挽月扭過頭,看他近在咫尺的臉容,屋子裏光線暗,只模模糊糊看見個輪廓,他只有十七歲,真的不能太苛求他,而衛明樓,那個混蛋,花挽月想起他心裏就一陣絞痛,也說不清是是愛是恨是憐是無可奈何,百般滋味,穿腸破肚,要死還是自己死,全都死了,也倒幹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被放在鍋上油煎火烤一般的,又急又痛,卻又說不出口,偶爾互望一眼,定定的看著彼此,相對無言,卻又別開了臉。那房門終於被推開了一條縫隙月光照進來,映著衛明樓的臉,慘白的如同剛才地下挖出來的屍首。那人把他綁回原處,他吱吱呀呀的呻吟,也洠в腥死硭侨艘蛔撸庆o得掉下一根針來都能聽得明白,他坐了一會兒,向花九探過了頭:“哎‘‘‘‘‘‘‘‘‘‘” 

花九幾乎不敢看隊,卻還是別過了臉來與他對視,他微微一笑:“再靠近點兒。” 

花九不自覺得更近了些,忽然嘴唇一片溫熱,他大吃一驚,竟洠в卸汩W,只覺得遍身的寒意一掃而盡,唯有那一點熱度,明明白白,清晰的讓人心驚。 

衛明樓錯開身,神色間有些疲倦:“我騙那姓蘭的小子,說我武功不行,又中了麻骨散,肯定挨不住他折騰,藥一直含著,可能化了些,你別嫌髒‘‘‘‘‘‘‘‘‘‘” 

花九呆呆的聽著,仿佛是做了一場夢,短的不可思意,忽然就醒過來。 

“你武功最高,我把寶都壓你身上了,你記著,到後面把小船放下來,千萬不要跟那個姓蘭打架,躲著他,我不想死,挽月也不想,你身上有兩個人的命。” 

花九第一次聽他正正經經的說話,卻是把性命交托在他手上,他喉頭一哽,微垂了一頭:“我知道,你放心” 

衛明樓笑了笑:“上了岸你不要打我,洠Хㄗ拥氖拢铱刹皇窍胝寄惚阋恕!薄

花九仿佛想說什麼,卻洠в虚_口,約摸有半柱香的功夫,氣流百轉,彙放丹田,漸漸的生出了力道,他將好壞繩子一扯,站起身來,拾起了自己的長劍,推開門向外走去。 

他劍術和輕功都是天底下屈指可數的,悄無聲息的到了船尾,解開繩索,將備用的小船放下來,天已經極晚了,那船上的舵手猛然望見他,吃了一驚,剛想叫一聲少爺,花九指風一彈,封住了他的穴道。這些人吃一口飯,認一個娘,完全不可信,他聽了衛明樓的話,處處小心,船落入水中,他回頭去接他們,剛一轉身,卻見蘭亭玉信步走上了甲板,衛明樓雖然口口聲聲囑咐他不要惹事,逃命要緊,但一想到日後說不定再也見不到這個人,報不了這一劍之仇,他就恨得難以自制,長劍一摚В做愕闹北扑骈T! 

蘭亭玉見一團劍光從天而降,嚇得掉頭就跑,他武功雖不差,比起花九卻是一天一地,不過靠些歪門邪道來胡弄人,那劍風淩厲之極,轉瞬就到了眼前,他實在躲無可躲,忽然從懷裏掏出個拳頭大的黑色彈丸,向花九擲過去! 

“霹靂彈!”花九久在江南,知道江南雷家專攻火藥,霹靂彈的威力絕不能小窺,縱身一躍,那彈藥落在了船上,轟然一聲巨響,整個船被炸得四分五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9 

卫明楼和花挽月一早听得舱外的打斗声,知道是花九沈不住气,和人动起了手,都暗暗的著急。卫明楼忍不住抱怨:“你看看他‘‘‘‘‘‘‘‘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也不牢靠‘‘‘‘‘‘‘” 

花挽冷哼:“你是英雄的很吗?不是不怕死吗?倒拿出来个样子给人看看?” 

卫明楼忙陪了笑脸:“我不是怨他,你别生气,天底下没比我更怕死的了,你看看你,皱著个眉头,都不好看了,等咱们上了岸,我买珍珠粉给你。” 

平日里花挽月早被他这几句话哄得眉开眼笑,这时却紧盯著他,上下看他几眼:“卫明楼,兰亭玉我是嫁不得了,你给我句痛快话,合则合,不合我也不缠著你。” 

卫明楼一怔,仰面打了个哈哈:“等咱们脱了身,有什麽话不好说,现在‘‘‘‘‘‘‘”他话音未落,整条船轰然一声,花挽月尖叫,他大惊失色,向四下里张望,见那柱子斜拍下来,人仿佛被架上了楼顶,直达高处,他也忍不住大叫,两个人都脱不了身,拼命的挣扎著,然而药力未退,没什麽力道:“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卫明楼几乎哭出来:“挽月,我不想死啊‘‘‘‘‘‘‘‘” 

花挽月心里正惊恐欲绝,听他一声带著哭音的叫喊。忽然就冷静下来,在烟火中幽幽的望向他:“不是你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卫明楼哭丧著一张脸:“一起死了有什麽好,当然是活著快活‘‘‘‘‘‘‘‘‘” 

花挽月微微冷笑,歪过了头:“这样死了,倒也干净了。” 

卫明楼见她不再挣扎,用尽全身力气踢了她两下:“挽月,挽月,你别这样,我娶你,我喜欢你,只要你活著,什麽都好‘‘‘‘‘‘‘‘” 

那船舱被气浪激得直飞天空,爆出一团花火,又如流星般的被抛入了滚滚江水中。 

碧浪如洗,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两年之後,江南的某个小镇上,一匹白马飞驰而来,马背上直立一人,腰杆挺的犹如标枪般笔直,两手勒住缰绳,背後插著一面白色大旗,偶尔迎风一展,鲜红的一个大字令人眼前一亮。街上众人纷纷退让,那快马一路畅行无阻,奔到花府门前翻身下马,几步小跑到了书房门外,单膝跪倒在地:“大当家,八百里加急快信,事关人命,请大家过目。” 

书房里那被唤做大当家的人,却负了双手仰面著墙壁上的字画,送信的汉子听人说起过花门如今的这位当家,言词间也十分含糊,只说武功是好的,怎麽样好,好到什麽程度,却也没有人能说出个门道来,又听说这位当家年轻很轻,只有十九岁,为人心狠手毒,出了名的刻薄,但从不与人应酬,极少出门,偶尔惊鸿一现,就令江湖中人胆寒不已。那汉子跪等了许久,也没见什麽动静,不由得微微抬眉眼偷偷去看这传说中的人物。 

入眼却是一双手,指甲修的十分整齐,手指修长,略有些苍白,那实在不像一双剑客的人,反而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攥在手里,略一用力,就会连骨头都折断了。那汉子略有些罕纳,花家一向以剑术闻名於天下,就算是下面分家的下人,也都会几手功夫,而这个人的手,却似读了许多年书,连重物也不曾碰过一次。他看那人的背影,在男子中算是高挑的,却瘦,长衫衬得人有几分仙气,他心里正暗自揣度著,那人略侧了半面脸,苍白的脸容,眉长及鬓,一双眼睛黑得有如夜色,眼帘微抬,就将人望得心里一阵狂跳。他声音与其说是清淡,倒不如说是冷,什麽都不在意,全不放在心上:“盖了朱砂水印?” 

那汉子猛然回过神:“是,回大当家,信从苑北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两重朱砂水印了。” 

那大当家略一点头:“知道了,你下去令赏吧。” 

那汉子磕了个头,一面偷看他的脸,只觉得这位当家给人的印象极为古怪,似荏弱,又透著一种霸气,却要细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位当家拿著信,牛皮纸朱砂印,坠的信沈甸甸的,他却不拆,在掌心里掂了两下,缓缓踱步到院後,白色的布幔低垂著,隐隐有一种香灰的冷气。他也不进去,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里面有人轻唤了一声:“小九?” 

那人淡淡道:“那小子又惹祸了。” 

里面明显是个女子,声音清脆:“你不想理他了?” 

“实在是倦了。” 

那女子道:“那也随你。” 

那人沈吟著:“不然‘‘‘‘‘‘‘‘我废了他的武功,捉回来给你做个伴。” 

那女子似乎笑了笑:“我如今是在修行,心里向著佛,要个男人做什麽?” 

那人沈!了许久:“你‘‘‘‘‘‘‘‘‘真能忘得了他?” 

“忘不了也得忘!” 

“倒不如‘‘‘‘‘‘‘” 

女子轻声打断他:“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麽用!” 

那人没再说什麽,听得屋里木榆声响,忽然有些茫然。想起前人一句诗,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禁微拧起了眉头。他转身想走,屋里的女子却叫住了他:“小九。” 

“嗯?” 

“那个人生来皮贱,该用强的时候,要下的去手,实在不行,索性就杀了他!” 

那人微微一震,转瞬就明白了女子话有所指,轻哼了一声:“是要杀他,这种人留在世上‘‘‘‘‘‘‘‘‘” 

他欲言又止,屋里的木榆敲的紧了,声声催人,似要把他那半句话逼出来,他却终於是什麽都没有说。 



花家的当家出门远行是一件大事,花九却不想惊动太多人,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带了小丫头,在清晨时候悄悄离开了花家,天色不早,雾气一团团的铺在半空中,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小丫头话也不多,两个人到河边乘了船,一直赶到长州府。 

花九接任大家当以来,出过五次远门,有三次是为了那个混蛋,这是第四次,也应该是最後一次了。 

花九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指,他有一个习惯,只要下定了决心去做一件事,他就会去看自己的手,天下之大,没有人敢小看他的手,连他自己,也深知那其中所蕴涵的力量。 

他想杀一个人,就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长州府距离花家所在的小镇,路并不算远,花九却并不著急,如果他赶到之前,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会杀了所有人替他报仇,如果没死,那就只由自己亲手了结了他。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花九这样思忖著,心情就稍微愉快了一点,到第十天上,他们终於赶到了长州府地界。 





10 



朱砂信上所标注的长洲宫家,在江湖中也颇有些名气,遥遥望过去,偌大的一片宅院,人影攒动,花九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只等清静了些,才缓步走过去,他名气虽大,却素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认得他,那家丁上下打量他几眼:“哪里来的小官,跑到我们宫家来充大爷?” 

花九的容貌是冷极而艳,神情傲慢中透着倦怠,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睛里完全容不得人:“把宫保天叫出来见我。” 

“咽?你好大的口气,竟敢直呼我家老爷的名讳。”那家丁嘿嘿笑了几声“是不是哪个玩了你没给钱,心里不痛快,跑到这儿来撒野了?” 

花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却没有言语。见府中走出一群人,后面跟着个略胖的老头儿,衣饰华贵,边走边作揖:“是是是,到那天各位可一定要来‘‘‘‘‘‘‘” 

花九开口叫他:“宫大侠?” 

那老头微微一怔,看花九年纪轻轻,相貌又生得如此之美,只以为是哪个贵客带来的伴当,笑了一笑说:“这位小哥儿有什么事?” 

“我是花小残。” 

宫保天脑子里转了几个弯,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渐渐涨得通红:“难不成‘‘‘‘‘‘‘是花当家到了‘‘‘‘‘‘‘你看我这‘‘‘‘‘‘‘‘这是‘‘‘‘‘‘‘‘‘” 

他语无伦次,半天才到自己的舌头:“花大当家,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府里什么也没准备,这可让我怎么办好啊?” 

那家丁早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在了花九面前:“花大当家饶命‘‘‘‘‘‘‘‘大家当饶命‘‘‘‘‘‘‘‘” 

宫保天一时也摸不着头绪:“这是怎么了?” 

花小残淡淡道:“你这家人,很是讨厌。” 

“是是是。”宫保天急忙应声“花大当家说的是,我这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欠管教,来人哪,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众家丁哄然应声,将那人拖了下去。宫保天又转过头来向花九笑道:“大当家既然来了,那就进屋里坐坐,让我这寒舍也沾些贵气,哎呀,你看看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花九随他进了院:“听说你这里要杀一个人。” 

“花大当家也得了消息?”宫保天微挑了眉峰“哎,那淫贼,实是江湖一大害,若不杀他,不解老儿我心头之恨!” 

“淫贼?”花九轻声问“他淫你女儿?“ 

“啊‘‘‘‘‘‘‘‘‘‘“宫保天一楞,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哼了一声说“那不孝女‘‘‘‘‘‘‘” 

“既然是淫,又哪来的不孝之说?” 

“这‘‘‘‘‘‘‘‘”宫保天张口结舌,听他话风,暗暗心惊“花大当家你这是‘‘‘‘‘‘‘‘‘‘” 

“我来看你们杀人。”花九语气淡而无味“不知要杀成个什么样子?” 

宫保天又无以应对了,江湖中都传闻这位花大当家性情乖舛,看来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了。假笑着道:“花大当家说笑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能杀成个什么样子?” 

“杀人当然有杀人的讲究。”花九微转了头,深不见底的黑眼睛直视着宫保天,宫保天微打了个寒战,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还请花大当家指教。“ 

“这要看人的体质。经不经得起你这样杀。”花九与宫保天踱步到大院内,抬手一指了一间阁楼“那里就是关人的地方对不对?” 

“咦?”宫保天有些纳闷:“大当家可真是料事如神哪,难怪人说大当家神机妙算,有似天人‘‘‘‘‘” 

花九打断他:“在你门前站了那么久,不觉有什么能听不到?据说你三姨太叫如花,前几天刚把一个怀孕的小丫头掐死了‘‘‘‘‘‘‘” 

宫保天几乎跳起来:“原来竟是她干的!怪不得‘‘‘‘‘‘‘” 

见花九径直向那阁楼走去,他忙跟到他身后:“大当家还听到了些什么?” 

花九却不再理会,走到那阁楼前,一手推开门,见偌大的一个厅堂里,屋子正中悬了一个人,双手吊在房梁上,裸着上身,满是青红交错的痕迹。 

宫保天跟上来,气喘吁吁的道:“就是这淫贼,实在是无耻之极,我恨不能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千刀万剐‘‘‘‘‘‘‘‘‘” 

“那样杀起来没意思。”花九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被破布堵住了嘴,唔唔乱扭着,花九注视着他“宫大侠不是一直想要儿子么?“ 

“对对对。”宫保天急忙点头“这是老儿生平的憾事,小女‘‘‘‘‘‘哎,也不要提了‘‘‘‘‘‘” 

“市面上流传着一张方子,宫大侠要不要试一试。” 

宫保天本来纳闷他怎么会在这里说起这种事,但又一向极关心,也不再多想,连声追问:“花大当家请讲。“ 

“寻那房事极强的男子的阳物,每天切一钱,和了山药,厚朴,炖成浓汤,临睡前服下去‘‘‘‘‘‘‘‘” 

那男子扭的手上的链子哗啦啦作响,倒让宫保天回过味来:“花大当家是说‘‘‘‘‘‘‘‘” 

“这么好的一个活药引。平日里也找不到这样风骚的,白白浪费了,那不是太可惜,倒不如活剐‘‘‘‘‘‘‘” 

宫保天眼前一亮:“说的是说的是,花大当家果然见识非凡。” 

那男子扭脖子瞪眼歪屁股,直恨不能从房上跳下来,花九注视他许久:“其实若能再放一味臀肉作补,效果就会更好了。” 

那男子打了个寒战,露出些畏惧的神色,终于不再挣扎了。 

宫保天却喜出望外:“花大当家真是老儿的救命恩人,要能得了儿子,我举家上下供奉大当家的名讳,绝不吝惜香火,大当家,今天老儿我做东,请您尝尝我窖藏多年的桂花饮,一定要不醉不休啊!” 

花九略一点头:“谢了,我不喝酒,吃顿便饭就好。” 

“那怎么使得。”宫保天亲亲热热的挽了他的手,相携而去。 

那男子望着铁门碰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屋子里又黑,吓得不住的四下里张望,似乎想洞一头扎进去。他怎么不知道花九的脾气,这两年来碍着当初的面子,救了他一次 
      又一次,耐心也该消磨的差不多了,那个人对他盾不顺眼的人,可一向是半点情面都不留,杀人哪切西瓜没什么两样,又想他也许不过是吓吓自己,要杀一早就动手了,哪会说这么多的废话。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惊一会儿喜,眼盯着门,既怕它开又怕它不开,渐渐的院子里的鼓乐声静下来了,没了什么动静,他一颗心也终于平静了些,想到花九,又想起花挽月,这一些熟识的人,还有兰亭玉,最后停留在脑海中的,竟然是花九生的越发标志了,要是个小姑娘该有多好。 

忽然间那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月光照进来,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道水影,又仿佛是个人,站在那里,许久也没有动静。 



那男子明知道是花九,却仍觉得心惊,那月光是惨白的,隐约照见他的脸,越发有一种出奇不意的冷艳。男子微微哆嗦着,看他步入了厅堂,光影被抛在身后,他习惯性的负了双手,仰面望着他:“别来无恙?” 

男子扭动两下,嘿嘿直笑,恙与不恙,还用得着问么? 

花九看了他一会儿,他屏息凝神,一动也不敢动,忽然花九手中剑光一闪,一直就到他面前,他瞪大了眼睛,吓得几乎死过去,却觉得手上一轻,哗啦啦一阵乱响,人就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花九收剑在手,也不再理他,转身便走。 

那男子撑了下身子,腿脚仿佛还中用,踉踉跄跄的跟上去,一把就抱住了花九的腿:“小九,你真是好人。”他鼻子一酸,几乎要哭出来,这些日子受尽了苦楚,小九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可对他总还算是好的。 

花九低下头去看他,他裸着上身,身上污秽斑斑,自己又一向只穿白衣,不禁微拧了眉头:“放手。” 

卫明楼讪讪的松开手,慢慢站起身来,最近小九又长了个子,与他差不多平齐了,越发的觉得在花九面前要矮了半截:“你长高了啊‘‘‘‘‘‘‘‘‘” 

花九根本不理会,卫明楼跟在他身后完全是没话搭话:“那个‘‘‘‘‘‘‘小九,我知道你心里气我,其实我也是被冤枉的‘‘‘‘‘他们家的小姐死缠着我不放‘‘‘‘‘‘‘‘‘” 

花九忽然回头看他一眼,目光冷厉,吓得他急忙闭上嘴。 

这两年花九的心思他是越来越摸不透了,或许是什么丑事都让小九看在眼里的缘故,卫明楼总觉得十分怕他,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实在不想动那颗朱砂水印。 

将近三更的天,院子里静的出奇,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墙下,花九纵身一跃便上了高墙,卫明楼被折腾了这些天,走路腿脚都发软,爬墙就更不可能,他蹦了两下,眼见外面的世界近在咫尺,他就是够不着,不禁又急又气,双手抱拳作了几个揖:“好小九,你帮人帮到底,我知道你不忍心丢下我不管的。” 

花九一直望着墙外,听他说话,才缓缓回过了头。 

他衣白如雪,脸容仿佛是透明的,那波墨般的浓眉,不知怎的就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感觉。 

卫明楼暗暗想,这样一个人,惊才绝艳,年少得志,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却见他向他伸出了手,一样洁白的手指,在月光下显得份外晶莹。卫明楼心里一阵激动,跳起半个身子去抓他的手,然而那手忽然就消失了,像变戏法一样的,从他眼前一掠而过,他只觉得掌心里一空,扑通一声又趴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极狠,而且更糟糕的是,宫家的护院都已被惊动,迅速向后院包抄过来,他几步爬起身,见花九仍然悠闲的站在墙头上,真想大哭一场:“哎,你也太过份了吧,耍人也不是这么耍的。” 

花九冷漠而俊俏的脸容冰封般的纹丝不动,卫明楼想到他如今是只能靠他了,只好又低下头来作揖告饶:“好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以后再不给你惹麻烦了还不行么?” 

眼见那些人越逼越近,他真是有些急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小九,我求你了,我要被他们捉回去,一定是死路一条,你总不忍心看着我死是不是‘‘‘‘‘‘‘‘” 

“为什么不忍心?”花九淡淡的问。 

卫明楼一怔,脑子里乱轰轰的,脱口而出:“你是好人嘛,小九‘‘‘‘‘‘‘‘‘”他眼泪都快流出来,花九忽然以脚勾住了墙面,探了半个身子下来,一手揪起他衣领,呼的一下就拎到了墙上,卫明楼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揪着翻墙跃树,时不时的撞到硬物上,他也全不在乎,卫明楼一路哀嚎,进了一家客栈,被一手丢进屋里,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全身的骨头也没几块是完全的了。 

花九随后进了屋,见他鼻青脸肿一副惨状,有些厌恶的蹙了眉头:“怎么弄成这副鬼样?” 

卫明楼眼眶一红:“你还好意思问‘‘‘‘‘‘‘” 

花踢了他一脚:“起来,去洗个澡。” 

卫明楼这回是真的要哭出来了:“哪还洗得动,你以为我是石头做的?” 

“那你就滚出去。”花九打开了门。 

“你有没有人性啊?”卫明楼撑起了身子狂吼。 

“我不会跟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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