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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丹砂 by小周123-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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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九眸光灼灼,却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懒散,注视着脱下了长衫,烛光如豆,映着他修长的身体,肌肤几近蜜色,花九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接着脱。” 

卫明楼一向只在女人面前脱衣服,反而是男人让他觉得难为情,他手攥着长裤,有些哀怨的看向花九:“还要脱啊?” 

“不脱怎么办事?”花九面不改色,口齿极清晰,一字一句,珠玉似的蹦出来,却把卫明楼激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好了,小九,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是真心喜欢挽月,只不过我这脾气,你也知道的,就我算我肯娶她,她也不会嫁我。“ 

“在床上说这些,不觉得煞风景?“花九长剑一挥,卫明楼只觉得下体一凉,裤子已碎成了布片,蝴蝶似的铺了一床。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捂。花九拿长剑拍了拍他的屁股:“来,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倒底有多厉害?” 

卫明楼只觉得那剑既凉且硬,往身上一触,就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花九一失手,他这一辈子的幸福就全化成泡影了。 

花九剑尖缓缓下移,卫明楼骇极惊叫:“你不要乱来啊‘‘‘‘‘‘‘‘‘‘”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看呢?”花九微侧了头,仿佛十分困惑。 

卫明楼却知道这人根本是来找碴的,蜷起了身子死不松手。花九也不逼他,淡淡说道:“你知道么?世人都说江湖险恶,其实不是,只不过是刀剑不长眼,我虽然从三岁就开始习武,可至今仍不敢说,剑法有多么高明,它要和你过不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卫明楼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就是了。” 

“你不要太小气,快把绝世神功拿出来。” 

“我一个人怎么做,要不然你来陪我。” 

“好啊。”花九间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他本眉眼浓重,如诗如画,这一笑更是说不出的清艳,然而看在卫明楼眼里,却只觉得恐怖“你想干什么?” 

“把腿张开。”花九压低了声音,剑也低下去,按在他手背上。他只得乖乖的挪开了手,随着他剑锋张开两腿,花九忽然长剑一扬,卫明楼惨叫,两手捂住脸,不敢去看那血肉模糊的惨状。 

许久之后,没见有什么动静,也不觉得疼,他慢慢的张开了眼睛,一看之下几乎昏过去:“这‘‘‘‘‘‘‘‘‘这是‘‘‘‘‘‘‘‘” 

“给你竖个榜样。” 

卫明楼呆呆的看着从两腿间穿过,钉在床上的利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要硬的像它一样。”花九弹了弹剑柄,利刃振动,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卫明楼全身都冒起了冷汗:“不玩了好不好?” 

“为什么?”花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向你讨教。” 

卫明楼瞄见他苍白而冷漠的脸上,那一种讥诮的神色,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好认命的握住自己的性器,上下套弄了一会儿,但那柄长剑在两腿间散发出异样夺目的光彩,他即便是头猪,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兴趣。 

花轻声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卫明楼一连说了几个不用,唯恐他又想出什么花样来折腾自己,一边使劲安抚着自己的小宝贝,一边闭上眼睛努力去想,美人‘‘‘‘‘‘‘‘‘美人‘‘‘‘‘‘眼前晃来晃去,却只有花九恶毒的脸容。他左扭右转,翻来复去的想摆脱那张脸,累得大汗淋漓,终于见那宝贝稍稍抬起了头。他大喜过望,忙叫花九:“你看你看,硬起来了‘‘‘‘‘‘‘‘‘” 

花九脸色有些古怪:“知道了。” 

卫明楼猛然想起这也不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忙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花九也并不与他计较,十分平淡的说道:“你看你这副丑态,不知姐姐看到了,她会怎么想?” 

“她不可能看到的。”卫明楼呵呵一笑“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对不对?” 

“你也算个男人?”花九冷哼,微俯了身子逼视他“其实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帮你约了姐姐,就在今天午夜,我用你的名字写成字条放在她的梳妆匣里,所以她马上就要来了‘‘‘‘‘‘” 

“你也不用这么过分吧‘‘‘‘‘‘‘‘‘‘”卫明楼挣扎着想起身,但那柄长剑巍然直立,他也不敢乱动,好容易小心翼翼的仰起了身子,却听房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隙,那缝隙颤微微的,仿佛还带着那么点羞涩的意味,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回过了头。 

屋子里静的出奇,说不出的诡异在四下里蔓延,许久之后,突然有女子的声音直冲云霄:“啊‘‘‘‘‘‘‘‘‘‘‘‘‘‘‘‘” 





船依然在江面上漂浮着,天已经亮了,但亮的不彻底,灰蒙蒙的,似乎有点要下雨的意思。小丫头拿了件袍子给花九披上:“江面上风大,当心着凉。” 

花九凝视着自己的手,心情难得的愉悦:“里面怎么样?” 

“小姐哭的狠呢,说卫少爷没良心,连九少爷都不放过。”小丫头一脸木然的说道“卫少爷在地上跪了快三个时辰了,可小姐这回了铁了心了,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他。” 

花九淡淡道:“这就对了。” 

“可是小姐好像很可怜。” 

“现在可怜,也总比日后不清不楚的纠缠来的好!” 

小丫头也不再说什么,拢了手在一旁站着。花九听屋里哭的哭,闹的闹,滚成了一团,心里就更加快活了:“告诉厨子,晌午的饭要吃酒。” 

“没有。”小丫头静静的说。 

“怎么会没有?” 

“小姐说,九少爷一吃酒就要发疯,所以把带上船来的酒都偷偷倒进江里了。” 

花九怔了一会儿:“这也能制住人,不会到岸上去买?” 

“小姐不让我给你钱。” 

花九猛抬了眼瞪向她,她也丝毫不为之所动:“是小姐吩咐的。” 

“好!你们好!”花九哼一声,转身进了屋。 

他面壁坐了一会儿,打定了主义要到岸上去买酒,其实他也不是如何的喜欢喝酒,况且花挽月说的也是实理,他酒品不好,喝醉了就要打人,不过有卫明楼在场,也不怕找不到人打,哪怕花挽月拦着,气气那无耻下流的东西也是好的。 

花九正寻思着,却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他指尖微动,长剑就要脱鞘而出,那人却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小九,你的心也太狠了,听你姐姐这样哭,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花九用剑柄顶开他:“躲我远点。” 

“你去劝劝她,只说是你与我开玩笑的。”卫明楼握住了他的手“只要你去说,她一定会信‘‘‘‘‘‘‘‘‘‘‘‘” 

花九盯住他的手:“没听到我说什么?” 

“我就不信你真的忍心‘‘‘‘‘‘‘‘”卫明楼话音未落,便风迎面而至,吓得他啊的一声缩成一团,花九以剑尖指住他:“她现在哭,哭一次也就够了,安安心心嫁了人,省得她要一辈子惦记着你!” 

“话怎么能这么说,人这一辈子,要没有一两个惦记着的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有,她也不该惦记你!” 

“我又怎么啦!”卫明楼回手指指自己“我这么帅,要到哪里去找?” 

花九冷笑:“无耻!败类!” 

“我知道,你不过是看我不顺眼”卫明楼懒洋洋的拖长了声音“反正挽月已经误会了,倒不如把生米做成熟饭‘‘‘‘‘‘‘‘‘” 

他忽然微微一笑,略弯的桃花眼里流光闪烁,花九原本正紧盯着他,只觉得心头一跳,直想把眼睛挪开,却又管不住自己,看了还想看。 

卫明楼避开他的长剑,攥了他的手,柔声说道:“这样一个美人儿,拿刀动剑的多煞风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好?” 

花九下意识的反问:“什么最好?”那声音却全不像自己的,软绵绵没有一丝力道,花九听在耳朵里,恍恍惚惚,仿佛眼前这个人什么都好,他说什么都是至理,手指被他抚摩着,连耳根都燥热起来,他微微哆嗦着,长剑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卫明楼笑了:“这才乖‘‘‘‘‘‘‘”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他,花九喘息着,仿佛得了不可救药的绝症,回手想推开他,却又全不听从自己的意思。卫明楼笑着轻舔他的耳垂:“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最好的‘‘‘‘‘‘‘‘” 

花九深吸了口气,勉强撑着一丝神智:“你给我放手‘‘‘‘‘‘‘‘‘‘不然我杀了你!” 

卫明楼笑起来:“不知道多少人跟我说过这话呢,到现在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他手伸进他衣襟里,狠狠拧了一把,花九不但不觉得痛,反而越发的欲焰高涨。卫明楼便缓缓的向下摸去,用指尖轻弹了两下:“你看看,大家不都是一路货色‘‘‘‘‘‘‘‘‘‘” 

花九猛一哆嗦,几乎跳了起来。卫明楼在他膝窝间轻轻一顶,他便依着墙坐下来,衣襟半敞着,露出精瘦的胸膛,他自幼习武,身体犹如长枪一般笔直,胸前两点被卫明楼拧的赤红,神色一片恍然,却又被诱惑着,露出一种不自知的淫秽。卫明楼心里微微一动,倒真有了几分兴致,拧过他的脸在嘴上轻咂了一下,又觉得不过瘾,把舌头也探了进去,花九哪禁得起这样的手段,身子一颤,却被他不轻不重的按住了下体:“别,射了就不好玩了。” 

花九连耳朵都飞起了一层赤红,眼看着卫明楼解开他的长裤,一点点的褪了下来。 



花九长这麽大,没在人前脱过衣服,直觉得用手去挡,卫明楼却笑嘻嘻的攥著他的手,缓缓移到他偾张的性器上,花九脑子里轰然一声响,仿佛有无数个榔头不停的敲打著额头,仅存的一丝神智也终於烟消云散,忍不住一手揽住了他的肩头。卫明楼却笑了:“你还嫩著呢,傻小孩儿,教你玩点儿更好玩的‘‘‘‘‘‘” 

他跨入他修长的两腿间,顶得他向後微微一仰,抓著他的手蘸了些白浊的液体,向他身後探去,花九昏昏沈沈的,只听见仿佛有人尖叫了一声:“卫明楼,你这畜生!” 

他略微惊悸了一下,压在身上的那个人一跃而起,脑子里就渐渐明白过来,就像是一场春秋大梦,梦里的事却又记得清清楚楚,他如何的摆弄,自己如何的乖觉,那记忆如同不堪入目的春宫画,一幕一幕的逼上脑海。他扶著墙慢慢站起了身,只觉得头晕目眩,似乎是卧病许久的弱质女子,他咬紧了牙前,勉强俯下身去,提上了裤子。 

卫明楼正和花挽月闹得不可开胶,一个往外冲,一个拼命拉住了她,只说是误会,求她不要往心里去。 

花挽月气得满脸都是眼泪:“你‘‘‘‘‘‘‘‘‘‘‘‘我本来想是我误会了,我心眼小,想找小九问个明白,可是你们‘‘‘‘‘‘‘‘‘你也太过份了!” 

“挽月,真的不是那麽回事,你听我说‘‘‘‘‘‘‘‘‘‘‘‘‘”卫明楼拦不住她,追著她到了甲板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我对你的的确确是一番真心,我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刚才在干什麽?”花挽月歇斯底里“一次也就算了,为什麽次次都让我碰到?你跟女人胡来我不管,怎麽连男人你都下手,你到底是不是人哪!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算甘心!” 

“挽月,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我心疼‘‘‘‘‘‘‘‘‘” 

“你疼个屁!” 

卫明楼正想开口辩解,却一眼瞥见花九手提了长剑,一步步的逼近过来。他脸色苍白,被日光一照,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也没有什麽特别的表情,卫明楼却觉得难以抑制的恐怖,急忙把花挽月身子一转,面对了花九:“他‘‘‘‘‘‘‘‘他‘‘‘‘‘‘‘‘‘你看,他是要杀我的,我们两个可什麽都没有啊‘‘‘‘‘‘‘‘‘‘” 

花挽月回过头去狠狠白了他一眼,抬脚要走,他去拦腰抱住了她:“他真的会杀我啊‘‘‘‘‘‘‘‘” 

一句话没说完,长剑擦著花挽月肩头一掠而过,他忙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一剑,花挽月张开了双手:“小九‘‘‘‘‘‘‘‘‘你‘‘‘‘‘‘‘‘‘‘‘你不要这样‘‘‘‘‘‘‘‘” 

“对对对。”卫明楼探出半张脸“有什麽话都好说。” 

花九冷冷的看著这两个人:“你护著他?” 

“我‘‘‘‘‘‘‘‘‘‘” 

花九一剑顶住了她咽喉:“你明知道他修习离魂眼这样邪门的功夫,单只这一条就够人杀他一千次,你竟然还要护著他!” 

“我要护著他。”花挽月凄然道“你可以用剑从我的喉咙里穿过去,只要我活著,就不许你动他!” 

“你给我让开!” 

“你尽管杀了我!” 

“也好!”花九扬眉厉喝“我就成全了你们!” 

花挽月只觉得眼前剑花一爆,炫亮如焰火,纷纷扰扰,缠缠绵绵,那一种狂燥的心思,细雨过境般的被安抚了,不自觉的随著他剑锋一转,卫明楼惨叫一声:“救命啊‘‘‘‘‘‘‘‘‘” 

那剑光到了他面前就是夺命的毒蛇,他退无可退,眼看长剑就要穿喉而过,拼了命的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滔滔江水中。 

花挽月这才回过神:“明楼…” 

跃上栏杆就要随他跳下去,花九一把摁住了她,她在他手下挣扎尖叫,花九也毫不动容,许久她才精疲力尽的哭出声来:“你让我死!让我死!” 

花九冷冷道:“要不是为了这麽一个人,我也不会拦著你去死。” 



卫明楼被花九一剑逼入了江中,江流湍急,他水性也不过平平,情急之下灌了许多水,浮水的人却最怕乱了手脚,他越是心慌,越觉得水岸茫茫,根本看不见一线生机。追著大船游了一程,那船却越发的远去了,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淹死的,生平唯一的志向,说起来也并不惊人,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死也要死在美人的床上! 

他这样一想,又打起了精神奋力前游,渐渐的也没了力气,往四下里一望,除了水还是水,哪有美人的一丝踪影,心里顿时就涌起了一阵悲凉难道真的就死在了这里? 

他恍恍惚惚的,听到江面上笛声飘摇,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人之将死,那幻影重重叠叠,只看一艘扁叶小舟破浪而来,船头上站了一个年轻男子,身长玉立,手中长笛一横,向卫明楼笑了:“这位兄台好兴致啊。” 

卫明楼听他说话温软如玉,也说不出是什麽地方的口音,猛然想起这是真的人了,并不是幻觉,急忙伸出手去求救:“救‘‘‘‘‘‘‘‘‘救命啊‘‘‘‘‘‘‘‘‘‘我是被人踢下船来的‘‘‘‘‘‘‘‘‘” 

“咦?”那人抬头看了看青天白日,一朵朵的浮云有如飘絮“只以为这样明丽的山水,兄台是个极清雅的人呢‘‘‘‘‘‘‘‘‘‘‘‘” 

卫明楼却是连哭的心都有了:“大侠‘‘‘‘‘‘‘‘‘好人‘‘‘‘‘‘‘‘‘你救救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什麽报答。”那人伸出手,将卫明拽上船来,卫明楼爬在船舷上咳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去看那人,见他一袭杏黄色的长衫,被江风吹得飘然欲飞,而眉宇间自有一种清华高贵的气度,令人一见望俗,不自觉的就生出了自惭形愧的心思。 



卫明楼的为人,却向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自惭形愧,十分坦然的站起身,拱了拱手:“救命之恩杀身难报,在下卫明楼,敢问恩公大名?” 

那男子微微一笑:“这也就不必了,只是兄台到底是从哪里被人逼入河中的?这前后也没有个人家,倒真是件古怪的事情。” 

卫明楼叹了口气:“话说来就长了,恩公这里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我是快饿死了。” 

“也好,边吃边说。”男子从舱底取出一只十分精巧的竹篮,掀开来一看,竟然是世面上难得一见的桂花斋的小点心,卫明楼平日青楼里厮混,也只偶尔吃过这种东西,不觉惊叹一声:“咦,这可真是因祸得口福了。” 

那男子只笑不言语,撩起长衫坐在船板上,他举止温雅,显然是出身于大户人家的子弟,身上的衣饰看来并不惹眼,却件件都透着精巧。卫明楼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人物,却没有一个能与他比肩的。这人话也不多,一又凤眼清澈明亮。偶尔向人望过去,就让人心头如饮甘泉,说不出的酣畅爽快。卫 
      明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与他细细的说明白了,他略一凝神,淡若微尘的笑了笑:“卫兄还真是个风流种子。” 

卫明楼正了脸色:“恩公这话就不对了,我喜欢哪个女人,那也是真心实意,挖肝掏肺的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去想别人,她要是离我而去了,我也会一辈子记着她。” 

那男子却说道:“可惜女人要的,不是一时的坛欢,而是长长久久的厮守,你这样和处处留情,说是不伤人心,又怎么可能不伤,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卫明楼顿时泄了气:“恩公教训的是。只不过我天生这么个脾气,改是改不了的了。” 

那男子忽然抬了眼帘:“你还想不想与那花家的小姐重逢?” 

“想,怎么不想?只是我那小舅子太厉害,惹不起呀。“ 

那男子笑得眼中波纹荡漾:“这个简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小船顺流而下,将近傍晚的时候,行到泊洲渡口。卫明楼一眼搭见花家的船就停在岸边,他也实在怕了花九,那个人狠心又记仇,自己做了不少过份的事,他不弄死自己十次八次是绝不解恨的。那男子却挽了他的手,微笑着说:“有我在,你不用怕。“ 

卫明楼不知怎么就信他,其实他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也有几分贵公子的清华之气,怎么看都不像逞凶斗狠的武林高手,偏偏一句话说出来,掷地有声,莫名奇妙的就让人信服。 

小船停在了花家的船下,那男子仰了脸,向船上的家人说道:“烦劳你们通报一声,鄙姓兰,你家公子也该认得我,我偶尔路过,前来拜望一下。” 

卫明楼拽了拽他衣袖:“怎么?你和花九是旧识?” 

“不曾见过面,彼此闻名而已,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手指。” 

卫明楼满肚子孤疑,也不好说企么,在他身后扒头探脑,没一会儿就见花九几步赶了出来,往船一看,脸上的神色异常古怪,就像被人狠揍了几巴掌。卫明楼暗暗得意,心想这回可看见能制住你的了,让你还跟我凶! 

那男子抱拳一揖:“失礼失礼,在下兰亭玉,唐突叨扰,让花兄见笑了。” 

花九一手扶住了栏杆,许久才说:“兰兄太客气了,既然来了,就请上船一絮。” 

命人放下了踏板,兰亭玉走在前面,卫明楼紧跟着他,下意识的躲花九远远的,偏偏花九也像不认识他,一脸淡漠的神色,卫明楼心想,不知道这姓兰的倒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能把花也震住。这还真是古怪。 

进屋里落了座,花九命人奉上茶水,兰亭玉也不说话,含笑轻呷着。屋子里静得出奇,卫明楼这样迟钝的人,也觉得不太寻常,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轻咳了一声:“那个‘‘‘‘‘‘‘” 

花九厉喝:“你闭嘴!” 

卫明楼被噎得一楞:“你‘‘‘‘‘‘‘” 

花九起身向兰亭玉一揖:“家姐有辱花家门风,还请兰兄先让我收拾了这个败类,再与家姐到北天廊府上请罪!” 

卫明楼脑子里轰然一声响,总算是纳过闷来了,纵身就想往外跑,花九却一把揪住了他,正拔剑欲上,兰亭玉微笑着拦住了他:“你不要急,这件事我们再商量,就算你杀了他,又能补救些什么呢?” 

“是是是。”卫明楼连声道“杀了我也没有用!” 

花九一手狠揪着他,却也不松手,卫明楼被衣领勒得连声咳嗽,脸涨得通红,不禁低声哀求:“你‘‘‘‘‘‘‘‘把手松一松‘‘‘‘‘‘‘‘‘要出人命啦‘‘‘‘‘‘‘‘‘” 

花九劈头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卫明楼也不敢再闹,可怜兮兮的由他揪着,拿眼去瞄兰亭玉,却见他一脸的平和,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也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义。 

兰亭玉看他一眼,柔声说道:“我叫你上船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事情传到了北天廊都府,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不如在这里就地解决了。” 

花九道:“要怎么解决,我只听兰兄一句话!” 

“不急不急,花九你也消消气,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花九缓缓的松开了手。卫明楼又想往外跑,他揪住他身后的衣领,将他双手一拧,他杀猪似的大叫起来,花九从一旁扯了段绳子将他绑起来。 

兰亭玉微叹:“花九你这又是何苦呢。” 

“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已要了他的命!” 

兰亭玉看看看卫明楼:“也只得委屈你一晚上上了。” 

卫明楼本来想叫住他,你说你不会让花九动我一根手指的,但转念一想,人家还不是为了哄你上船才这么说,可潜意识里,却总觉得兰亭玉不会骗人,不会耍什么心眼,他也只是没办法应付花九而已。要不是花九,他如今仍和挽月快快乐乐做着夫妻呢,偏他就这么多事,卫明楼摇了摇头,觉得花九这个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九转丹砂 七 





 

他混混噩噩的,也不知道时辰,天已经黑得透了,肚子里饿的咕咕直叫,他站起来走了两圈,用身子去撞门,那门板纹丝不动,又喊 



了几声,也没有人理会,终於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地板上。 

花九也看不出兰亭玉倒底是什麽意思,这在江湖中,可算得上是天大的丑闻了,可兰亭玉仿佛并不如何的恼怒,只淡淡的说:“天这 



麽晚了,只先去睡,有什麽事明天再说。” 

花九怕花挽月得了消息,私自放走卫明楼,派了两个人到房门外守著。可这一夜惴惴不安,惊醒了许多次,卫明楼是绝对不能留的了 



,如果兰亭玉能就此松口,也就算皆大欢喜,若要再为难花挽月,岂不是就得撕破脸?然而一旦激起了事端来,花家和北天廊都府交 



手,哪一方都得不了好处。他紧蹙著眉头,强行按捺著,才没有冲出门去一剑结果了那个罪魁祸首。 



转过天来卫明楼却是被人揍醒的,他嘟囔了一声,都不用看,就知道出手的人一定是花九。 

“你倒睡得踏实!” 

卫明楼苦笑:“你是越来越不讲理了,就算今天想要我的脑袋,也没道理不让我睡觉吧?” 

花九劈头扇了他一记耳光:“没心没肺的东西,偏我姐姐就看上个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卫明楼不以为然,却被花九一把揪起了衣襟,连拖带拽,他高声惨号著,被一脚踢进了客房里,在地上 



爬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著站起了身,花九自他身後猛踢一脚:“跪著!” 

他只好又跪下去,见兰亭玉端坐在上位,一又眼睛依然平和恬淡,旁边就是花挽月,脸上一片木然,没有一丝表情。花九负手而立, 



冷冷道:“要怎麽办,兰兄尽管说吧。” 

兰亭玉笑了笑:“花兄弟你不要动怒,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关系到卫公子,花小姐,以及花兰两家的声誉。能心平气和,商量个全 



宜的法子,那当然是最好的。” 

他声音即软且柔,却有一种镇定的态度,如同春风拂面,莫名的就让人踏实了许多。 

他给卫明楼松开绳索,让几个人都落了坐:“说起来我与花小姐,也不过就是顶著个夫妻的名份,而名份这个东西,说在就在,若不 



在了呢,那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一桌人唯唯喏喏的听著,只怕他话风一转,就给扣顶十恶不赦的帽子,他却只是闲谈似的娓娓说道:“这粥做的真好,大家先吃些东 



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是不是?” 

这话深得卫明楼的心思,人人都沈著一张脸,他也不敢伸手,听兰亭玉这一开口,才连声说道:“没错没错,要杀要剐都得先吃饱了 



再说。” 

花挽月狠狠剜他一眼,别过了脸去不方语,兰亭玉向她微笑:“花小姐其实是女中豪杰,我很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很敬佩你,你也不 



要心思太重了‘‘‘‘‘‘‘‘” 

花挽月听他语气柔婉,全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不禁轻叹了口气:“兰公子,我对不起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全由得 



你‘‘‘‘‘‘‘‘‘‘” 

“话不是这麽说。”兰亭玉道“我们两个没有见过面,你不喜欢我,那也在情理之中,至於你和卫公子,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也已成 



夫妻之实,倒不如‘‘‘‘‘‘‘‘” 

卫明楼一口糕饼咽不下,被堵得猛然抬起了头:“这‘‘‘‘‘‘‘‘‘‘” 

花挽月瞪著他,眼光里的怨毒仿佛随进都会扑出来,他咧开嘴笑了笑:“这个‘‘‘‘‘‘‘‘”却终於还是挣扎著把话吞了回去。 

花挽月看他的神色,顿时心冷如灰:“他不愿娶,我也不愿嫁‘‘‘‘‘‘” 

“留著这种东西做什麽!”花九揪起他衣领就往外拖,他抓著他的手,高声叫道:“哎哎哎,你有话好好说啊,动手动脚的,成什麽 



体统‘‘‘‘‘‘‘‘” 

“你也懂得什麽叫体统?”花九抬了脚狠命踹他,他蜷著身子满地打滚儿,被逼到角落处,躲无可躲,大叫一声:“我‘‘‘‘‘‘‘‘我可 



还手了‘‘‘‘‘‘‘‘” 

他伸手推了花九一下,没想到竟然得手,见他退了两步,心里又惊又喜,看著自己的手,又推了他一下,他竟摇摇晃晃的向後退去, 



猛的摔倒在对面的墙板上。卫明楼吓了一跳:“我‘‘‘‘‘‘‘‘我可没用多大劲儿啊‘‘‘‘‘‘‘‘‘‘” 

眼盯著自己的手,却只觉得一阵眩晕,扑通一声也倒在了地上。再看兰亭玉,十分温柔的将花挽月放在长桌上,花挽月惊叫:“你想 



干什麽?” 

兰亭玉依然是一脸高贵的神情,轻声说道:“我是你夫婿,想做什麽,那不都是在情理之中?” 

花九厉喝:“你敢!” 

兰亭玉笑了:“我寻了你们这麽些日子,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想送你们一包七步断肠散,事到临头,却又改了主义,你想不想 



知道是为什麽?” 

花九冷声道:“就算家姐有对不住你地方,你也不必下此狠手‘‘‘‘‘‘‘‘” 

“笨死了。”兰亭玉轻叹“你想想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打你们,之前我并不知道花小姐和卫公子的事情,为什麽要这麽大费周折? 



再说我北天廊都府兵丁数万,我为什麽会一个家人也不带,独自有江面上漂流?” 

他把几个人问得哑口无言,才笑了一笑说:“这当然是因为,我心里有我的主意,必顶要背著人做,任谁也不能看到,其实呢 



‘‘‘‘‘‘‘‘” 

他低下头来看了看花挽月:“花小姐还真是漂亮,要不是因为我只喜欢男人,还真有点动心了呢‘‘‘‘‘‘‘” 

“你‘‘‘‘‘‘‘‘‘”花挽月那样泼辣的一个人,竟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打算让你们死个痛痛快快,大家谁也不要挡著谁的快活,可是我却突然把断肠散换了麻骨散,你们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兰亭玉 



微笑“当然我也知道,你们不会懂得施恩图报这种事,不过也没关系,我虽然不喜欢你” 

他拍了拍花挽月,笑著转向了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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