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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晚成(27-end)-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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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回事。哥哥,那我去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哦。”
“会的……。”我给他一个令他安心的笑,小隽便闪身离开了。
晨曦洒进起居室中,我回神望着在晨光中已经低声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两兄弟,觉得有些奇怪——斋夜和笑面虎向来观点较为接近,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疑问的看着龙翔,龙翔耸耸肩:我已经被警告过不能张扬了。
我翻个白眼:好好的包扎去……,可恶的家伙。
哥,你好过分哦……。对二哥那么好,对我却这样。眉毛一挤,又开始自怨自艾……:我知道我是离开了一年多没错……,我知道我是不听你的话卷入这次争斗。但是,你刚刚明明也听见二哥说的了吧。我想要的就是参加这次争斗啊,而不是躲在哥哥们身后。
唉……。也许是我自以为是了。不过……,之后你还是要回牛津去完成你的学业。
哥,你很没情调耶。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个问题好不好……我们——龙翔猛的将注意力放在笑面虎的伤口上,似乎在躲避即将到来的小风暴——
斋夜突然腾的站起来,紧锁着眉头,向来冷淡的眼眸中也充满了愤怒与难以置信。他和笑面虎两人不相让的相互瞪了许久,转身看我一眼便走了出去。笑面虎随之也恢复了往常,笑眯眯的看着我和龙飞。
龙翔被这有些诡异的气氛闹得微微有些不自在,包扎完后便准备开溜,我唤住他,指指已经靠着我睡着的龙飞。他忙赶过来,将龙飞横抱出去。临了,还很体贴的替我们关上了房门。我随即站起来,走向笑面虎。
“和斋夜吵架了吗?”哥哥一旦与心爱的弟弟吵起来,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难受。我很了解。
“算不上呢。”笑眯眯的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瞧。
“你再瞧下去我都不知手脚怎么放了。……。你们能安全的回来真是太好了。”后面我的声音是压低了说的,抬高了声音倒是说不出来这般感性的话了。
沉默了一阵,我知道笑面虎可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对我说,而且我也约莫猜到他要谈的事情和斋夜有关……,自然,和那似笑非笑的槐木也是大有关联,否则不会挑槐木的起居室谈话。
笑面虎移开了似乎也在笑着的目光。
“我们能回来还是你想得周到。要不是苍衣和麻衣及时赶到,恐怕我们早就成了那些忍者的刀下魂了。”
“我原先也没想到他们那么巧的就在瀑布附近救了你们……。早时只是想让他们早一点赶到这里参加会战的。”
“呵呵,龙腾……。我们还得了甲贺流主事的帮忙,也看见雾和齐藤了。”像是不经意提起,却未免转圜太快。笑面虎很急切的想对我说什么吗?
于是我不动声色的笑笑:“主事大人还好吗?雾和齐藤都恢复了吗?”想起之前在甲贺流待过一阵,想起日里和津川,还有主事大人,冷冰冰的齐藤和雾……。好久不见了。事情过后,如果我没事的话,一定要去甲贺流拜访他们的。
“还好。他们说为了维持平衡,要是伊贺流主事也加入战斗,他们自然得过来。不过,幸好事情有了转机,所以他们又离开了。”
我想想,带些肯定的问道:“是不是主事大人对你说最好可以放弃这段仇恨?所以笑面虎你在说服斋夜,斋夜却拒绝了?”
“不全然是。主事说,要我们好好想想这样做值不值得。过去的人已经过去了,关键在未来的人如何生活。龙腾,你已经将涪儿、洚儿带在身边了,他们对槐木的情感难道你不明白吗?如果你一定要杀了槐木。他们会作何感想?难道你没有想过?!还有水上呢!若你要杀槐木是必定要和他决生死的!你想他死吗!!”笑面虎有些激动起来,“而且,真的毁灭了槐木才算是毁灭了槐木家族吗?!你们不可能没想到的——事实上你们的复仇全都是在他默许的情况下进行的,他在帮助你们做一个华丽的复仇计划,帮助你们实现……。又有什么理由说他是槐木家族的最后代表?!”
“笑面虎。你想说什么?事实上,你到底要说什么?”被他说得像一切全是错误,我也保持不了冷静了,大声的质问道,“难道你觉得我们自始至终都错了?你觉得他没有伤害过我们大家?!”
“我要说:我们不能杀他!甚至说!我们应该放过他!也许是我的私心作祟!总之,我不希望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兄长死掉!”
“笑面虎!他将你当成过是弟弟吗!当成过吗!你这样为他辩护!”何时笑面虎的心变得那么软的?他怎么会——怀疑我们复仇的正确性!!
“不是辩护。而是龙腾你根本没看到你自己真正的心思。你就真的那么想杀了他吗?还仅仅是因为他曾给你的屈辱?而斋夜……,他真的能杀了他吗?你们不会后悔?”
我瞠大眼,不解的望着笑面虎苦笑的模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不是真的想杀他了?”
“事实上,你是不愿伤害真心关心你的人吧。槐木……,就算他开始不是真心关心你。后来不是吗?你背叛他与龙飞交换,他已经气得几乎想将你们抓回来了。可是为了你的身体在甲贺流能得到治疗,他没有将你抓回来,也没有特别为难龙飞。你知道为什么他要与龙飞定下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赌注吗?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不是因为想得到你们!!”
我无语,被震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是的,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犹豫吧,所以才会在最后一次单独面对他的时候,一而再的询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但我知道原因后又能怎样?我能放过他吗?我会放过他吗?甲贺流主事大人早就规劝我了,我没有答应。现在笑面虎又来劝我,我会答应吗?我能答应吗?!
见我矛盾之极,笑面虎静静的望着我复杂的脸色,笑着,笑着,突然又说:“其实,斋夜的恨,也不是那么深的。他只是在妒忌罢了。如果他能想起以前,大概现在是恨也恨不起来了。”
对了,槐木曾经托我带话给斋夜说幼时的约定可以实现了……。他们……,在斋夜失忆之前必定是很熟的。甚至,我想到,熟到槐木将斋夜当做自己唯一在乎的人的地步。
见我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面虎悠悠苦笑着,叹气:“龙腾,我不会逼你。我只是不想你们以后再后悔。杀了槐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家族。这个家族,怎么会生出他这样的人物?那不是太讽刺了吗?……。唉。你也不要忙着做决定,无论最后你所做的决定是什么,我不会再多说一句。不过,我要求你们今后绝对不能后悔。”
说完,他站起来,步伐微微有些不稳的迈向壁炉,我上前要扶住他,他却笑着摇摇头,手看似随意的在壁橱的某颗石头上按按,我随即惊讶的看着壁炉后,一扇门缓缓的打开了——正对着门挂着一幅画像。是一个笑得无比灿烂的孩子,眉眼都似曾相识。
那是,斋夜。
小时侯的,我所不知道的斋夜。失忆之前的斋夜。
“自从我看到他的画,我再也提不起任何要杀他的话语了。”笑面虎低声苦笑的声音在我身边响着,“龙腾,请你看看好吗?请你仔细的看看,然后再决定如何与他——我的哥哥,斋夜的哥哥,真正决战吧。”
我咬着唇,眼角余光扫到他的神情,不忍心违仵他的请求。因此,我慢慢的迈着步子,走进那间并不大的夹层密室。密室中挂满了画,触目看去,全是十分鲜艳的色彩,描绘着他心目中最重要的……。
斋夜。小时侯的斋夜。长大的斋夜,愤怒的斋夜,微笑的斋夜。还有我——,虚弱的我,强硬反抗他的我,还有……,还有数十幅蝴蝶的画像,十分美丽动人的蝴蝶,自蛹中挣扎着出来,张开艳丽无比的双翅,振动着……。
如此充满感情的笔锋画出的作品,我看着看着,内心澎湃不已,不等对上笑面虎问讯的目光便匆匆忙忙的奔了出去。
在走廊的这边看见斋夜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初生的太阳,我跑过去,与他并肩站着,企图平复心中乍然而起,却再也不能当作不知、不见的浪涛。
杀是不杀。又是靠我自己判断么?
杀?……。不杀……。其实,我早就没有决断了……。
侧头看着斋夜的脸——斋夜,那我就将决定权交付给你了。你想杀,还是不杀呢?
52
“再下些。”
我盯着与我惊人相似的沉睡中的脸,以自己也不曾听过的无比冷静音调冷然说道。
站在床头的小隽有些为难的望望床上早已陷入睡梦中不醒人事的龙飞,顺从的将手中白瓷瓶里的药粉再倒出来些。
药粉如轻烟半遮半掩着龙飞的脸。他的脸有些苍白,显得有些柔弱。尤其是在深蓝色被子的映衬下。只是,我很清楚这种错误的印象会带给人怎样的疏忽。
脸色不变,我开口又说道:“再下些。”
小隽停住了,低声道:“哥哥,够了。迷倒一头象都够了。”
是,五份剂量恐怕两头象也得倒下。可——“对龙飞还不够。”龙飞的意志力非常人可比的,要是他倔起来,怕是十头大象也拉不回来。最后一战绝对不能让他参与,我却又没半点把握说服清醒时的他,因此左思右想,横竖也只有使这下流手段令他好好睡上一天再说了。
小隽叹气,便又倒了些。他才将瓷瓶收起来,我张口还想要他再下些。出人意料的,龙翔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再下二哥怕是醒不过来了!哥!你放过他吧。”
我和小隽这两个刚做恶事被受害者抓住的恶人浑身一僵,几秒后才放松下来。幸好不是最难搞定的那个,我一面自我安慰一面悲哀的想着他们怎么都那么厉害呢。才下了三剂重药,瞧瞧我这小弟弟,三分钟不到就醒了,真不知这是迷药还是催醒药。还是我顾虑得对,若不是对龙飞下了六剂,我恐怕走不出南别墅的大门。我慢慢转回头,龙翔就坐在床上,清明的眸子倒映着我,一脸不满。
“龙翔,小心照顾笑面虎的伤。”说得很明白吧。
“哥,我要照顾你。”掀开被子下床,稳稳当当的朝我走来。我禁不住怀疑甲贺流制药的功力已经下降如斯——能药倒两头犀牛剂量的迷药此刻却应付不来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我好好的,没病没痛。身为医生应当以病人为优先。”料理了一个又冒出一个,简直是存心不让我赴约了。还是斋夜好,笑面虎都不阻止他也不强迫他带自己去,十足好兄长样。是了,是了,那边是哥哥,这边是弟弟,两者不同,不可相提并论的。只有弟弟才有要求的权利。
“老虎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且我也没说我是医生。我学医不是要救在我哥危险时的其他任何人。”少有的严肃,在龙翔脸上竟也是该死的搭调,我不否认一瞬间有种自豪感浮上心头,可目前最重要的好象是弄昏他,而不是替这样的弟弟骄傲——呃,虽说替这样自私没有半点仁慈心的弟弟骄傲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想你不需要我重复再说两遍——我没事。”小隽,既然你已经到他后头了,还不快小心揍晕他?后果我来承担就是。
好吧。有点无奈。
“小隽你少在我后面准备偷袭我啊,要么我今后不会放过你这小子的。”火眼金睛发觉我们使眼色图谋不轨,马上发出警告。然而,相对而言小隽还是比较怕我的威胁,于是乎下一秒,龙翔难以置信的瞪着大眼“砰”的倒在地上。我蹲下来,抱起他,轻轻将他放在床上。
小隽带些幽怨的声音冷不防在身后响起了:“哥哥,你不会连我和梵也不带去吧。我可不依的。”
本来是想不带任何人去,可要真这么说的话,怕是两个小孩也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吧。我暗想想,微微一笑:“怎么能不带你们去?记得要将我水上师傅打败请回来喝茶。”也许因为我将选择权交给斋夜水上师傅会有异议,会恨我们,会恨自己。但我无法做出决定,相信他也是明白的吧。活着,让关心我的人们活着,水上师傅是一定不能死的,至于槐木,实在不在我的范围之内了。
不用看也知道小孩绝对是笑靥如花了,我一面暗自盘算到时候怎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带着水上师傅先走,一面朝楼下而去。不过才两个阶梯,突然感觉到一阵气愤难当的情绪波动直向我袭来,不是龙飞却是谁?!惊异之下,忙叫小隽赶紧带我到西别墅与斋夜会合。小隽悄声以口型说活该,别无选择的带起我飞掠过草地乱石而去。
中午斋夜去查看瀑布乱石附近的密道时,不意外的发现那密道里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和我商量后,我们决定走西别墅的密道,那条道或许现今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开了吧。
当小隽将我带到西别墅大天井内时,斋夜与笑面虎也在那里等了一阵了。两兄弟今早起的争执依然未曾消弭,如壁垒分明般分站在那几盆仙人掌两旁,话也不曾说过一句,活象两个斗气的小孩子。
然而他们斗气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赶紧跑,逃开龙飞才是正事。
糟糟糟!两分钟他居然就醒了……,我改天是不是要特地跑去嘲笑嘲笑齐藤制药的功夫?!气喘吁吁的伸手小心的避开仙人掌刺,摸索着里面隐藏的开关。“哥!!”低吼声让我的手顿了顿,然而为了小命着想,我没有回头面对龙飞的怒火,也没空想小梵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这么快把龙飞带过来……。
“哥!手出来!这仙人掌有巨毒,别乱碰!斋夜嗜!你就这样看着我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而不阻止吗?!”
唉,龙飞好象已经气得昏头了,但愿心情不佳的斋夜别和他互瞪起来才好。心思无法集中,我的手只有僵在半路上,眼睛也不敢随意乱瞄。这也是我第一次试图打开这个密道,怎么没人体谅我的辛苦呢?唉……。
“哥!让我来!”龙飞只能心急如焚的吼着,不敢上前来打扰,生怕我一个惊吓就白白断送了小命。斋夜倒是很沉着,任龙飞怎么说他也冷冰冰的站在我身旁不发一语。我停了一会,又开始向里探。
有了……。突出的冰凉硬物。应该不是畸变的仙人掌刺才是。手指小心向上抬抬,地底石头移动的声音令我不由得松口气,小心将手缩回来。才站起,斋夜便示威一般将我揽进怀里,冷冷的看着龙飞怒睁着眼的模样。
“哥……。”龙飞努力使自己恢复冷静,然而生性较喜怒哀乐外显的他,根本不能克制自己的火气,“我一定要去!”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
“不行。”我当然是铁了心不让人跟才费心思求得小隽用迷药迷昏他们的。现在怎么能前功尽弃?密道就在我们身后,而且是即开即合,现在与龙飞耗不得。斋夜斜眼看到密道张大最大了,拖着我便要跳进去。
“哥!!为什么!!我可以保护自己的!!”龙飞伸手要抓住我们,不料一直没动作的笑面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示意我们赶紧走。斋夜也没有迟疑的搂着我跳下去。就在密道闭合那时,我突然听见龙飞大喊:“我爱你啊!!哥!!”这句话中的情感,如此的充沛——
我终于可以确认,这其中的意蕴并非我对龙飞的感情那么简单的。唉……,我的弟弟如此的需要自己的哥哥是坏是好呢?依在斋夜怀中,我不期然的想起那似笑非笑的脸。亲情、友情、爱情有时候真的很难分辨,很难说出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区别。所以,就不要区别它们好了。两人的关系越是复杂便越是难分开,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不过——我是很介意槐木与斋夜分不清楚就是。自我解嘲的笑笑,想想这一天来过得还真是闲散。每个没有权力却得到维护的人都过得那么舒服么?早知道我就不必为了这件事伤自己的脑细胞了,趁早丢给斋夜不省事多了么?
闲人啊,就是这样养成的。
这场雪还没化呢。夜幕降临,我一面弯腰对着神社里冰凉的墙壁敲敲打打,一面分神看着屋外雪反射的银光。原以为这神社里再也没什么机关,槐木不可能跑得更远,哪知道搜了两个钟头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小梵、小隽赶忙在树林中找,我和斋夜则试图看出神社里是否别有洞天。今天就是最后了,我不愿再拖,想必斋夜也是倦了。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分出胜负所以来!
这个——
骷髅,不,干尸,十分完好的干尸。不小心不知按到什么机关,祭坛后边的墙突然便翻过来,墙上合着人身打造的水晶棺材令我讶异。看来这个人就是日里的祖先……百多年前甲贺流的主事了。在他诅咒过槐木家族后,难道那个男人没有恨得将他鞭尸或是挫骨扬灰?可见我低估了这家男人的忍受力。
干尸的模样虽然不能辨认,他的服饰却证明了我的观点。我仔仔细细在棺材周围找了一番,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熟悉的气息从后面接近:“腾,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我将棺材再转回墙后去,回头拉着斋夜朝外走。斋夜对那干尸兴趣也不大,再说一整天和笑面虎吵架,心情也并不好,因此不言语任我将他拉到外头,找到小梵小隽,一齐进入他刚发现的新密道。
为了早些走过密道,小梵小隽在没征求我们意见的前提下擅自带着我们开跑,不多时,我们便经由一个树林小地洞中出来,还没等看清周围,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槐花香味。忍术!白色前端夹杂些浅蓝色为缀的槐花花瓣从天而降,自然的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舞飘扬如雪花。我几近沉迷的望着那些花朵,却也聪明的顺着斋夜避在一旁。小梵小隽已是备战的凝重神情,我们再离得远些,以免他们注意力分散反而擒不住水上师傅了。
虽然小梵是曾经说过自己超一流,不过他们也明白,水上的功力已经不能用超一流来形容得了了。两个少年毕竟不是自小就学忍术的成人的对手,经验与判断力尚不够成熟。……。还是不要再打击他们了,两个对付一个的话应当是没问题。
退到忍术未曾波及的范围,我和斋夜都向着离树林不远、回廊纵深却看似小教堂的别墅看去。树林或许曾经是槐树林,如今叶都落光了,徒留着秃枝,凭空令人觉得事物无常。而那教堂似的别墅,在这片肃杀中,竟也落得孤独了,它的主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槐木,孤身一人在里边等待,解决了他,今后……。
“斋夜。杀槐木或是不杀的事,我想得你去判断了。”
“……。他跟你说了。”没有特别的反应,可笑面虎说的话,我是无法怀疑的。
“是。你不相信,可我却信了。而且……,你知道我有时候很心软的。”的确,看到那些画之后我就心软了,是不是被奶奶养大所以缺少男子汉气概所致呢?心软得就似个慈善家。
斋夜的脸仍然没有表情,只是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眼中不可置否的全是温和:“我现在,很想杀他。”平平常常的说也好,平平常常的心情杀人没那么多负担。
枯槐树林正好为他送葬。我想着,笑笑:“你想怎样都好。即使改变了主意也无所谓。”
“不会。”有点斗气的嫌疑,但斋夜历来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不像我。
讨论完毕,我将一直在担心的打斗一事放入整条感觉神经中,皱眉看着槐花和樱花飞舞。在看来我们还是被围在忍术范围内了,才看不见人,只看见花。白色——雪樱,红色——赤樱。怎么会有雪樱、赤樱?!难道主事大人不止将平常甲贺流惯用的招式教给小隽小梵?雪樱和赤樱,交替的艳丽令我不自觉的想起日里来。
小隽和小梵占了上风。小隽作势要冲向别墅,水上深知一人抵挡不住他们,虚晃不久便消失了。我们五人便分别小心翼翼的去找他。树林不大,一有动静其他人都会赶来,危险应该是不存在的。
“水上师傅。请你出来好吗?出来啊。我真的不愿和你起冲突。我不要!”重重的踩着枯树枝不是为了让其他人难找到他,是为了方便自己被他注意。
“你是伊贺流的忍者,现在应该听宗主的话不是吗?你有保护宗主的义务……。”目光四处巡睃,怎么没见到他呢?,“你不愿意见我吗?!”
担心的到处找着,虽然知道他没有受伤,我却有种不详的预感。我的计划,怕是实现——雪的反光中,倒映着血的颜色。我顿住,只敢缓缓的向上看……,看。水上轻飘飘的像随时会断线的纸鸢般,站在前方望着我。他银灰色的衣服上像泼了重彩一般,身前全是红。他的眼,却依旧是忧郁而——带着解脱之色。我呆愣住,突然反射性抓住自己生疼的胸口:原以为两三天之内我怎么可能还会痛苦一回,可是!这会……,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流下来。
静谧。不敢过去,我只有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迷朦的望着他猛掉泪。
“……。你不杀他,他杀他,性质还是一样。我都无法阻止。”血从嘴角慢慢流下来,染着他脚底的雪,仿佛嫌那红雪还不够红一般,“我——只有一个主人,背叛过他……,不能有第二次。”
是说隐瞒我和龙飞交换的事情吗?是我!又是我害了人!!“斋夜不见得会杀他的!你为什么要自杀!!”我大喊着,不自觉的上前几步,怕他跌倒。
冷淡的眼里渐渐竟浮起笑容,胸口的血却是流个不停,脸如薄纸样透明:“他的记忆要不恢复,一定下得了手。而我,……不……不能替主子作半点反抗。”
“什么主子主子!!你为自己活着不行吗?你的命非要为别人活!”我不理解,我不理解……,我只是,不想关心自己、自己关心的人离开而已,这样也错了?!无论我将抉择权给谁我都避免不了这个结果吗?!
“不懂。……。也没必要懂了。”微微勾起些笑容,他沾满鲜血的手抬起来,握住胸前的刀——一柄白色刀身的匕首,此刻血却不停的从上滴落下来。猛地拔出来,血溅在我脸上,温热的血。
我哭出声来,上前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是我太自私了!是不是!!”因为自私所以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想法,自以为是的定着对他们好的标准。事实上却总是在伤害他们!对龙飞也是!龙翔也是!斋夜也是!笑面虎也是!
他已经没气力应和了,将手里的刀塞在我手中,再紧紧攥着我的手,而后松开——呼吸渐弱,弱……,首次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我再次呆住,木然的看着斋夜、小梵小隽倒抽着冷气奔过来,木然看着斋夜吩咐小梵小隽将水上的遗体送回去,再木然的看着斋夜担心的抱起我,朝别墅飞去。我好累。突然觉得好累。真的好累。或许,斋夜也累了吧,眼中竟有些萧索。待到他推开别墅大门,将我放在最靠外的椅子上,我才回神,打量着这酷似礼拜堂的大厅。除了神像,有祭坛、一排一排的长椅、五彩玻璃,摆设简直是一模一样。是谁要忏悔吗?是才怪。
祭坛前那安心挂着似笑非笑的人,不知情的人一见或许以为他和善,实际上可以换句话说,他若是和善世界上就没有恶人了。但,我现在面对着他也并没有恨之入骨的感觉。或许以前也不曾有,只是自己强迫自己得来的罢了。现在连厌恶也没有,是我太累了吧。我想。
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们,驱动轮椅接近了我们几米便在斋夜冷漠的视线中停下动作:“水上死了。”
“为什么不叫他回伊贺流?”我知道这样问是绝对自私且无知的说法,水上此时是不可能会离开槐木的,况且槐木也没那么好心。
“解脱了不好吗?咳咳……。”似笑非笑的目光在我和斋夜脸上来来去去,最终定在我手里的白色匕首上,“那是——水上的爱物。”
我低头看看这白色刀身,才过了这阵子,居然就没了血迹,果真是好刀……刀。眼怎么又酸涩起来了?
“咳咳。咳咳……。是他奉命杀了自己搭档后,搭档赠他的纪念品。”似笑非笑,毫无危险意识的说道。
老早,水上就摆脱不了奴才忠心的命运了。他每天所受的耳提面命就是要对主人忠诚不贰,习惯、漠视……,已经改变不了了。背叛没能使他的心情好受,所以,他,是真的解脱了吧。
大约十多分钟后,我接受了水上临死前快乐的目光,暂时停止对自己的愤恨与无奈,轻轻瞥了瞥身边斋夜阴沉的脸和对面依旧像不知死到临头的似笑非笑的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决雌雄?”我平板的问道,斋夜或许对这种拿病人开刀的做法并不认同,他知道的。
似笑非笑的自怀中取出一张宣纸材料的残破纸片来,伸手递向我们。斋夜没有迟疑的便走过去,接过来,皱眉,拿给我瞧。
又是用这么多种语言写成的拼凑品。我看看,这上边无非是教堂别墅的建构图,以及必要时可以使出的同归于尽的手段——房子就是在炸药上建起来的。“嗯。什么时候你也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了?”同归于尽,设置定时炸弹似乎不是槐木的作风。
“咳咳,小腾难道认为我不是下三流的人吗?错了呢。五分钟。”人是会变的,似笑非笑十年来的转变证实了这一点。他居然落魄到要三人一起死掉的结局,这是我们料想不到的。原以为依他的骄傲宁可光明正大的自杀也不会被别人杀,更遑论暗算别人与自己一块儿死了。
我淡淡的看着斋夜拔刀,没有阻止,也没有火上添油:“是。是不入流的人。”
似笑非笑的看着刀落下,连眨眼也觉得多余似的。斋夜凌厉的气势却不因他的表现而有任何疑虑,刀闪得像电一样快。
“呜!!”刀已经到脖子上了,颈背甚至已经渗出一道血流。斋夜的刀却突然落在地上,本人抱着头倒在槐木轮椅前头。糟了!“斋夜!”我慌忙赶到他身边,紧搂住他,喃喃安慰他的痛苦。
是不是潜意识里抗拒杀了他才如此痛苦?作为九岁之前的你根本是下不了手的啊!笑面虎料得不错!“斋夜!斋夜!你不要逼自己!杀不杀他无所谓!不要逼自己!!不要啊!!”逼得太紧不仅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还可能带来负面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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