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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晚成(27-end)-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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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笔画,山势、地形……。地图。他在看日里画给我的地图!
混蛋!要是我不回来!他就要自己攻去槐木家主屋了吗?我怒火一下子涨了起来,伸手便要将地图抢过来。谁知手才伸出去,他便一手飞快的将地图折好塞进抽屉里,另一手风般搂住我的腰肢,接着轻轻一带,我们两人便摔进附近的大躺椅中。
我反应不及,本想惊他一惊,威胁他将所有事说清楚,谁知道他早就发觉了我的气息。真是错算了他(你其实是巴不得吧……。哇呀,谋杀亲妈!!)。哼,睁开眼想骂他,冷不防对上他带着笑的墨黑眸子,顿时气焰一消,说不出半点责备的话来。
斋夜小心的搂住我,温柔的盯着我看,像看几世都看不够般。接着,他慢慢的俯身下来,我还瞪着他,却放弃了任何抵抗。他的呼吸拂着我的发,他的气味充溢着我的肺部,唇片压上我的唇,承转压吮,暖流如陈酒,丝丝滴滴渗进我早一刻还盛满怒气的脑里。
唉……。我索性闭上眼,回应着他。
一吻便是良久,直到我察觉不对,该问的、不该问的都还没影呢,匆忙的将他推开,怒气冲天的睃着他的无表情的脸:“你究竟在想什么?!”
斋夜似乎还不理解我怒从何来,侧侧头,疑问的眼神。
分离了这么点时间就一点默契都没有了吗!!“龙飞!龙飞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那时侯留下我一个人就跑了!哼!你以为我是什么!竹姬吗!弱不禁风!”越想越觉得龙飞孤零零的一人被关在崖中实在教我伤心,他受的委屈这么多!当初我为什么要想那么烂的计中计?还以为龙飞能歇息一阵,结果却让他陷入更加危难的境地!在他被囚禁在崖中的日子里我都干了些什么!几乎没什么进展!这么想来想去,心疼得无以复加,要是被囚的是我就好了,是我,龙飞就可以不必受那么多苦了,“龙飞……,你明知道我有多担心他……。”
斋夜低低的呢喃一句,将我搂得更紧了,温柔的吻落在我酸涩的眼边,拂过我耳边的低语淡淡的——“这是龙飞的意思。”
“龙飞的意思?他为什么——。”
又在我唇上舔咬了一番,这才兴犹未尽的凝视着我:你回来之前,哥来过了。你,已经知道龙飞被关的事情了吧。那你应该也看到了他正在研制草药。
我知道。我也知道槐木毒伤就是龙飞做的。但,为什么?槐木怎么会如此大意?!他根本不会信任任何人的!谁能下得了毒去害他?何况是身陷囹圄的龙飞?!
他和槐木两人定了个赌约。若是槐木最终被毒死了,龙飞便可获得自由;要是槐木还活着,龙飞便得死。
我惊骇的瞠目:死!?龙飞他居然……!!
点头:你知道真正的赌注是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唯一可确定的是和我有关是不是?龙飞这傻孩子最会做傻事了。傻瓜,傻瓜龙飞。为什么要拿你的命来赌?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以为我会高兴吗?泪水没有忍住,从双颊滑落下来。
是你的幸福。龙飞说要是他赢了,槐木不得不放手,谁也不能找我们的麻烦了。这样,腾你便能得到幸福。
可是……。
嘘,别哭。他说你的幸福中必定要有他的,所以你就放心的让他去做吧。若是早早的告诉你,你肯定会担心。所以,他才特地请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瞒着你。
龙飞……。纯真的笑脸,迷茫中好象也猜到他那时风华正茂的傲然模样:“哼,我哥的幸福怎么少得了我!”确实,我的幸福中怎么可以缺少人呢?我怎么可以再失去所有的爱我的、我爱的人们?
斋夜拿自己的和服袖子帮我擦了眼泪,继而又面无表情的舔吻着我的唇,半晌,他以少有的闷闷音调,埋在我颈项边问:“你是不是在槐木那里听了什么。是不是怀疑我了?”
我刚想斥责他有所隐瞒反过来还说我,想想却多有不妥,只有很委屈的问着:“……。斋夜。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在我认识你之前,在你和槐木定下毁灭槐木家族的约定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槐木他却一清二楚!”终究还是好奇,还是很想知道。也许爱上一个人就固执的想知道他的全部,仅仅作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怎么会心甘呢?
解开我稍稍凌乱的和服,斋夜没有立刻作答,只是将许久未发泄的情意统统撒出来,吻得热烈而柔情。我也反手抱住他,解下他的和服衣带,抚触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每抚过一个深得令我心疼的伤痕,我便吻上去,吻得专注而温和。
算了。即使我不知道也好,那也许是斋夜不愿意多想的事情,我又何必血淋淋的挖出他的旧伤?
他是很爱我的,爱到刻进血肉里,我也是很爱他的,爱到侵入骨髓中,这就够了。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不管。不管。统统不管!
躺椅随着我们过大的动作而一摇一摇,我们粗重的喘息声在偌大的书房中清晰可闻。只有斋夜,只要斋夜就好了。我的身体,始终只需要他一个人的爱抚,而我,也只是想爱抚他一个人。溶入彼此,糅合彼此!
恍惚中,窗外的阳光也慢慢的暗下来。过后,我窝在斋夜的怀里昏昏沉沉。因顾及到我的身体,斋夜仍然不会太放纵自己,倒是我自认为身子骨强多了,不免又恶虎扑羊将他吃抹了个干净,这才累得手指也不想动半下了。两人挤在躺椅中,亲密无间的依靠着对方,就像自恒古到如今都没有分开过。
“睡着了吗?”才眯眯眼半醒半睡了半个小时左右,耳边斋夜充满怜惜的声音便传了来。我糊里糊涂的便连连摇摇头,强打起精神听他好不容易要主动说什么话。
他亲昵的咬着我的耳朵:“我不记得小时侯是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槐木曾经在我的童年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因为九岁那年,曾经遇上了一场车祸。九死一生,醒来时,忘了个干净。谁也不认识,谁看来都不像好人。”
车祸?!淡淡的语气却将我脑中的睡虫驱个无影无踪。我紧张的抓住腰间搂我的一双手,向上移到我脸旁,吻了又吻。
身后是低低的笑:“没事。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那时侯开始沉默寡言的。虽然我哥老说我之前是多可爱、多开朗的孩子,我也记不起了。不过一年,母亲死了,我们兄弟俩无依无靠,被人欺负都是哥帮我挡的……。虽然如此,这样冷漠的性格却是改不了了。”
“怎么会没事呢?一个九岁的孩子要面对完全是陌生的环境,怎么不会怕了?再说你们家勾心斗角的兄弟、妻妾那么多,两个十岁、十一岁的孩子怎么能自保得了?斋夜。所以说你会变得冷酷,是环境造就的啊。”一边叹气一边埋怨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起好奇心,一面回头吻住他。
“你也不要太维护我了,斋夜。我也是磨练出来的……。”
“我知道。可,还是忍不住。”
……。
躺椅又摇晃起来了,载着我们两人在欲海中沉浮。天好象全黑了,今天晚上,没有月光——
醒过来,正对着天花板上的昏黄灯光看。斋夜在自家待久了,果然不习惯白炽灯,换了很普通的钨丝灯呢。唉,我也很想念那无忧无虑的一个月的时光。举起有些酸痛的手,撑着坐起来,忙忙的看钟。晚上十点,我只是小睡了一会。斋夜呢?房间里没有斋夜的气息,大概是去书房了。最近事情多得肯定让他三头六臂都理不顺了,放纵了一个下午真是不该。唔,也应该算是我的错吧。
懒洋洋的穿好和服,赤脚便走出去,来到空无一人的书房门口,细细聆听。斋夜不久前说的话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说什么还是忍不住要维护我,这会肯定又是躲在这里说些不能让我听的话。哼,看我不全听了,好好算计算计。
“时间要到了吧。”这是……,龙翔!!那时候不是叫他到牛津去读书吗?真是不听话!我这做哥哥的就那么没威信!?
“这里就交给你。”斋夜冷冷的。
“放心。我已经在回来时顺便拜访了在德国度假的亚当斯和费曼哥,他们全告诉我情况了。我想只要一声令下,桥本集团不倒都不行了。”
原来他也是刚刚从英国赶回的。这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不休息休息能行吗?我忍住想进去抓龙翔睡觉的念头,继续听着。
“斋夜哥忧心的模样可是很不象你了呦!安啦,这绝对是准确内幕消息!日本政府迫于压力改变经济政策,积极得令人难以置信。但不过为了争取国外资金和选民罢了。再说考特集团与罗伦企业都答应一夜之间抽离所有资金,安啦!”这倒真像我这乐天的小弟说的话,只是事情真有那么顺利就好了。
“小梵刚刚不是说已经将在政府中与槐木家族牵扯不清的人都送上西天了吗?政府中断然是没有什么可以帮槐木的了。那老婆子提供的名单虽然还有掩藏遮盖,可我们把有关联的人都给找出来了。”是小隽的声音,“这样,政治脉络断了,东山再起也难了。”办事好成熟的小家伙!我惊叹着,想我十六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干什么有的没的呢。
“八大家族小梵休息过后就会去搞定。斋夜哥,要他们死吗?”不几秒,小隽便又问。我听得心惊,刚才小隽的语气,他们兄弟竟是杀人无数了,早已麻木。他们还没满十六岁,怎么会……。是我将他们拉进来的啊!心境好复杂!
“不必。腾会和他一起去看看。”斋夜马上低声道。
这个才交给我吗?八大家族现在是四面楚歌,很容易就可以对付,派这么容易的事情给我们做,真是很过分呢。我心里暗暗不服,可还是按捺住性子,仔细听着。
“大哥回来了?!我真是赶得巧!斋夜哥我——,好啦,不打扰哥休息就是了嘛。真是的,看你脖子上的痕迹都不知道要掩盖一下……,我不说,不说好吧……。”
死龙翔,老是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脸一热,咬牙想着怎么之后怎么对付他。哼。我可不是谦谦君子,是有仇必报的诶。(果然承认了真本性了吧……,小翔!妈偶一定会帮你的!)
“之后我们在飞禅山脉槐木家主屋会合。”里面又传来斋夜的声音,应该是瞪得龙翔不得不退让才开口吧。
“可是,斋夜哥,只有我、银衣、浅衣陪你去赴黑手党的约能成吗?那可是黑手党亚洲区、欧洲区的总教父。这次要是言语不对打起来,怕我们都占不了什么便宜。”小隽有些担心的开口,“要是小梵也一起去,我们还能及时带你离开。可……,要是我一个人的话,速度肯定会慢了不少……。”
“不碍事。”斋夜否决了小隽的担忧,我心中一震,接下来的事情全不想听了。低头想想,蹑手蹑脚的退开,攥紧手心便向着一楼小梵的卧室走去。说什么不碍事,怎么会?斋夜行事手段向来强硬,而黑手党也不是好说的角。在这时候与黑手党有约岂不是要毁了这次计划?!
黑手党素来心狠手辣,道上鼎鼎有名的。一言不和便要你的命是常事。再说了,就是这回躲得过,他们势力遍布全球,难保也插进复仇的事情里来。到时候可不是说复仇要怎样怎样了,而要说逃命该如何如何了……。
急匆匆的朝楼下跑,也顾不得撞没撞到人——呀!真被撞倒在地了。抬头看来人,不是银衣是谁?
“龙腾少爷……。”银衣伸手要将我拉起来,我反扯住他的银色和服,差点没将他的和服撕下一大片来,紧张的问:“你知道斋夜与黑手党在哪里会面是不是?”
银衣面带难色,将我拉起来:“是。但银衣不能说。少爷吩咐不能给我们几个之外的人知道半分。”
“你真不告诉我!!”斋夜这混蛋!肯定是为了防着我呢!可恶!可恶!,“就是事关斋夜的性命你也不告诉我?!”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大叫着。
银衣一怔,竟拿不定主意,不知该怎样是好了。
结果我还是凭借着凌冽的气势和咄咄逼人的话语逼得银衣不得不说出地址。然后我便闯到小梵的房里,把刚睡着的小梵拎起来,大吼着要交给他一项十万分艰巨的任务。
小梵可怜兮兮的揉着惺忪睡眼,臣服在我的淫威之下。
我便凑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一番。于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我和小梵马上离开了别墅,对浅衣宣称我们要赶去八大家族驻地,其实却是到京都郊外斋夜与黑手党相约之地谈判去了。
我,决意要保护斋夜和所有其他爱我的、我爱的人,所以,不后悔!
50
站在静寂的山脚下向上望,这层层叠叠、巍峨壮美的山林总无法抑制的令人打心底生出敬仰来。尤其在这无月的夜中,那森森的树林,星星点点、在漆黑巨幕中点缀的灯火,隐隐约约的迷雾,看上去别有一番神圣肃然、不可侵犯的意味,更是不负了圣地之名。
我心叹着——好一个鹿儿岛啊。
鹿儿岛在日本国内可谓是赫赫有名,与伊势神宫、高野山、旭川神社、九州火山庙一同被列为神秘圣地(是偶杜撰的……),每日来朝圣的人以千百计。八大家族为了要替主人抵抗伊势神宫帮忙下的诅咒,而且不至于离主人驻地太远,就将他们的居地建在鹿儿岛山庙不远处,日日布施为槐木家族祈福。
算来这八大家族真是对槐木家族忠心耿耿了,他们也没料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吧。被敬爱的主人下了诛杀令,谁都难以接受的。
白天热闹的鹿儿岛,晚上清净许多,似乎现在在山脚下的就我们两个呢。斜瞅瞅正站着努力与睡神搏斗的小梵,夜晚的山风吹得他脑后几缕特意留长的发丝飘飞起来。我嘴角勾起笑容,想起学汉语的时候记得有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但,现在生杀大权已经不是掌握在我手中,端看他们自己的态度了。
头一点一点,很有韵律的扣着,眼皮难为的上下打架,似乎是上眼皮胜利了:“哥哥,你在看什么啊……。今天八大家族聚会,苍衣和麻衣大哥已经围住了紫上家的大别墅,一个也逃不掉了。我们是不是得赶紧上去会合?”被我磨得精神不济,说话也没有平常生机勃勃的热量了。好可怜的小孩呢,要是不让他休息休息恐怕今晚是凶多吉少。我总算又见识到自己恼人的性格带来的危害,只是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起伏——
我温和的拉起他的手,冰凉的手,一句有些挑衅嫌疑的话出口:“你还有气力吗?”慢慢的揉着他的手,给他增加温度。
“当然有!”小孩子受不得激将,一双本已无神采的眸刹间睁开,亮如星火。小梵冲动的伸手将我背起来,两跃三跃便开始上山。夜晚的树林如漆黑的布景般向后连绵的撤退,风迎面而来,如手顺过我们的头发。
我想着刚才在京都附近做了交易就马不停蹄的赶到鹿儿岛,现在又让他做如此重的体力劳动,实在是暴君——“小梵,到了之后你尽管睡觉去。哥哥会摆平那堆顽固份子再叫醒你。”
“那怎么行啊。我就是来保护哥哥的啊。”不满的小声咕咙着,硬是要死撑。
“你这死脑筋!在这里还要你浪费体力做什么?到槐木家主屋的时候才要靠你和小隽呢。”空出一只手敲敲他的脑袋,我心情大好的低笑。
小梵实在累得够呛,也没有多少精力逞强,乖乖的闭上嘴。
紫上家别墅一楼大厅里亮堂堂的,借着射出窗外的灯光,我细眯着眼睛,看到别墅四周步下的人墙——还真够多的啊,对付手下堂口早已毁坏的八大家族有必要这么慎重行事吗?“小梵,上二楼。”
“二楼可能有人啦!太危险。”很勉强的挤出话来。
“傻瓜,不想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觉吗?现在八大家族聚在一块儿讨论逃命还来不及,二楼怎么可能会有人把守啊。啧,你的智力开始衰退了,小老头。”
小老头将我放在二楼一个房间的阳台上,靠着墙就开始打盹。我失笑,牵着他的手来到房里,替他铺好被子,看他沾枕便睡的模样禁不住心疼:好小子,真担心就这样把你给累垮了呢,那就拖延一点时间让你睡足一些好了。弯腰低头摸摸他的头发,这自称超一流的忍者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有人?回头看时,却是苍衣麻衣站在我身后。
“两位大哥,好久不见。”我笑得灿烂。他们两个素来也是淡然的性子,都轻回了个笑容便罢了。“龙腾少爷要什么时候开始呢?”苍衣随后问道。
“我先下去同他们讲理,要是实在说不通的话再杀一儆百。”虽然说并不想杀人,八大家族的倔强却也是我领教过的。不做得厉害一些,恐怕他们还不服呢。
“是,龙腾少爷。”没有讶异以前那个傻傻的少年为何变得如此思虑周到,两人仍是淡淡的答应着。
“你们……。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我认为你们现在最好赶去保护你们主子。”笑面虎和龙飞都不能出事。可在槐木家主屋里他们都是孤家寡人没人帮忙,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如果龙飞赌赢了的话,那些忍者可能会放过他们吗?又或者……。不,龙飞他不会输的!伊贺流主事怎么可能在一两天之内就解了槐木所中的毒?现在要想的就是该怎样接应他们——瀑布!
“现在就去。从水路率着一帮弟兄逆上,攻个措手不及。”
“是。”
似乎有些不放心,麻衣马上又轻声道:“龙腾少爷千万要小心。我们外头有几百名弟兄——。”
“我只要一百个,几百就太多了,我没办法率着他们迅速到达槐木家附近。而且有小梵在,你们别担心。”虽然这“超一流忍者”在睡觉可是雷打不醒,不过要真醒来后当真是不能小觑的呢。我噙着笑好让他们放心,“但,现在你们得派几个人在这卧室里守一会儿。”
“是。”两人想想,无奈之下认同我的话,行礼后便退下了。
见他们走远了,我便关上门到走廊里。紫上家的整幢楼中间都是打通的,站在二楼走廊处的我微微低头便可以看到一楼大厅中聚集的一群人。老弱妇孺,黄口小儿。嗯,是都到齐了。挑上这个日子,斋夜必定叫人做了万全的调查。紫上家号称监视家族,调查、反调查功夫肯定是我们比不上的,如今落在我们手里,真是不小心啊……。
堂而皇之自二楼缓缓的下去,客厅里的人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可当一个白衣女人使劲抱紧她的孩子大叫了一声后,几百道视线全都集在我身上。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老人、女人和稍大一些的孩子脸上都是恐惧的神情,活像见了鬼一样。
我有那么可怕吗?我长得像杀人魔王吗?这是成了恶人再世屠杀无辜平民了?我有些无奈的想着:纳粹不会对那些可怜的犹太人笑得像我这样诚挚吧。皱皱眉,往八个看起来比较面熟的年轻男子站着的方向看过去,示意请他们控制控制局面。男人们低声的安抚令老人、女人、孩子都安静了些。于是我笑容可掬的步下了楼梯,站在楼梯口处,环视着众人。
“啧啧,拖家带口的聚会啊?”以自认最无害的笑脸询问着八大家族中我最有印象的紫上家族长。他铁青着脸不发一语,我也只有自找没趣的耸耸肩,找张靠着墙的沙发坐下来,“大家不要拘谨,就当我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就是,继续吧。”
可惜的是,我坐到太阳升起了,也没人敢说一句话。阳光洒进厅中,不少人脸上都露出疲惫来。我笑笑,脑里冒出一个念头:“我饿了,哪位好心告诉我,厨房在哪里?”既然客人得不到主人款待,只有自力更生了。
一个老人怯怯的指向楼梯后边,我笑着致谢,走进去找了些菜,做了十几个简单的三明治,再冲了几杯牛奶,放在餐盆中端出来。
安静的大厅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咀嚼食物的声音,我颇有几分过不去,再说做这么多东西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吃完的(本来就不是预备自己一人吃的)——“谁饿了拿去吃吧,不要客气,不在意我手艺不好就行。”灵敏的捕捉到几个孩子眼中闪着饿了饿了的信息,我笑得更无辜了:“小孩子饿肚子怎么能行?来来,吃点叔叔做的东西。”(好阴险的叔叔……汗)
几个小孩在妈妈身上扭动起来,哀求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不要过去!!”紫上大叫一声,终于打破了我一直唱独角戏的尴尬,虽然所说的话是抹杀了我的劳动成果。唉,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就是我啊……,真是在打击我的自尊心呢。我笑得更加无辜了。不过幸好仍有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的小家伙。于是我便集中注意力,开始逗一个挣脱母亲怀抱的两三岁小男孩,小男孩丝毫不知道在他父母眼中我是怎样狰狞的人物,清脆的笑两声就冲我跑过来,他的母亲发出尖锐的悲鸣声。
相对大人们惨白的脸色,小家伙是惬意极了,一边坐在我怀中吃着三明治,一边喝我小心喂他的牛奶。我瞧着他可爱的脸,夸张的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叫起来:“紫上!他和你长得很像呢!!”
这样一说,紫上的脸更白了,但仍倔强的抿着唇不说话。我叹口气,为什么要逼我用不人道的法子呢?对付小孩子可不是我的专项啊,可如今,却不得不拿小孩子来威胁人了。唉,假装颇有兴味的转身从附近墙上取下一柄做装饰用的长剑,慢慢抽剑出鞘,金属相磨发出的悦耳声音令在场人士微微颤抖着。女人将自己的小孩搂得更紧,老人脸色苍白的闭上眼睛。而孩子的母亲哽咽着,惊恐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耶,不是纯属收藏品,很锋利呢。在阳光下看剑刃时,反光流淌着射在我的脸上,令我不得不眯起了眼。此刻我应该更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人了吧。心想不知自己套上哪部电视剧的情节,居然还很有效。人哪,都是欺软怕硬的。
“这剑真是不错呢。看起来满锋利。”无视所有人警戒惧怕的眼神,轻笑,“紫上家族祖先真是有眼光。不过……,换个角度说,挑主子就没眼光了。”
“桥本龙飞,你可是奉主母的命令来杀我们的?!要是这样,你就赶紧!如果这事给主子知道,你们一定逃不了了!!”紫上定定神,冷冷的开口说道,眸子中不见一分惧意。
“啧啧。主子无所不知。你以为他不知道我们要杀了你们吗?他啊,早在主屋等着我们过去杀他呢。”我一副怜悯的表情,剑仍在手中闪着寒光。
“是么?”
“我有必要骗你们?真是的,难道你们还能不知道主子的能力?”
又是一阵沉默。
我手中的孩子已经吃完了东西,滴溜溜的眼眸转着,回头便用力亲我的脸颊,我呵呵笑着,另一只手却举起剑来,自小孩看不到的角度贴住他的脖子,“紫上,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说呢?你以为我真的很想手里沾满血吗?”
“不要!你杀了我就好,不要动我的孩子!!”母亲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起来,她急着要跑向我,却被自己的丈夫紧紧的抱住了。见她的泪水,我突然想起我的妈妈,如何的流泪,如何的受尽委屈,只是为了保护我,如此想来,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唉。为什么我们不能拿出个折中的法子呢?”小心的将剑稍微偏离了小家伙的颈子,我亲亲小家伙的脸,消了心中的苦涩,笑着提出我原本就有的想法,“主子根本就不需要你们八大家族,你们又何必为他卖命?你们祖上一辈人为槐木家族牺牲得够了吧。犯不着今天又将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赔上啊。主母要杀你们,主子丝毫不想管你们的事。你们各自的势力已经被我们清除得一干二净,你们说,你们还剩下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脱离如今的身份,你就放我们走?”
“是。我可不想杀这么可爱的孩子啊。”啵……。再亲亲。这娃娃当真好可爱啊,一点都不怕生。
八大家族的人又齐聚一起,讨论着。倒是孩子的妈妈,立刻走到我身边,紧张的望着她的宝贝孩子将口水糊在我脸上一次又一次。我对她笑笑,放开小家伙。谁知小家伙还是缠住我不放。他的妈妈也随之露出歉意的笑容。
直到下午,他们吵吵嚷嚷的才终于告了一个段落,此时的我正在餐桌上和老弱妇孺、黄口小儿以及屋里屋外守着的黑道份子们吃得兴高采烈,顺便向女人们说明白他们应当在哪里定居最好,女人们见我说得头头是道,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她们的丈夫见我们相谈甚欢的场面,纷纷耐不住了,结束商谈便走过来。
“桥本龙飞,你为什么要放过我们。我们曾经千方百计要杀了你……。”紫上想想,凝重的问道。
我叹气,亲亲怀里小家伙的脸:为什么还是不信我呢?我可是真的不想他们死掉啊。死的人太多了呢。“我凌晨上山的时候没看见月亮,想着今天真是个杀人的好日子。”所有人脸都变得透明,“但是今天也是个逃跑的好日子呢。”
众人脸色缓和下来,带些责怪的目光凌虐着我无辜的脸。
实在装不了无辜,我扑哧笑了:“呵呵,其实即使你们执意要留在槐木身边,我们最后也不会痛下杀手的。不过,这样值不值得呢?”
“我们谢过你了。这就走。”
“等等!!”
他们怔怔,似乎怕我反悔一般皱起眉头。
“饭还没吃吧。”我白了他们一眼,说道。楼上小梵的声音也传过来:“你们吃得好舒服!我呢?有没有留给我!!”“小老头!快下来!!”哄笑声中,我不经意间看见,八个年轻男子也露出难得一见的笑脸。
夜幕降临,八大家族的人已经全离开了,我将所有苍衣和麻衣留下的人都召集起来,放火烧了别墅后,翩然离开了鹿儿岛。此时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直接赶往槐木家主屋。而现在却没有人告诉我龙翔方面做得怎么样,也没人告诉我,我和黑手党首领的谈判是否有效?斋夜,他有没有全身而退呢?
飞禅山脉槐树林中。
拿着一份报纸,我很轻易的便找到几乎占了六个版面的桥本集团一夕之间化为飞烟的消息。不愧是日本最有名的读买新闻,头天夜里才发生的事情,一大清早便可以得到这么明确清楚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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