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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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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有能力的干吏,手腕高明。解元所说的两边拉车子,很有可能要开始。”

“不错,说得好。”郑朗高兴地说。

能让此子认识到两边拉车子对国家不利,就不枉自己对他的一番载培。

“但有什么办法解决?”司马光再次迷茫。

解决?

郑朗苦笑起来,解决,换大罗神仙来也解决不了,还好,慢慢地在将你们两个更猛的人解决,道:“不要想得那么多,也不要想着谁对的,我就替谁说话,首先替自己制订一个做人的标准,治国的标准,也就是我所说的个人之道,才能始终如一。否则朝秦暮楚,更为人不齿。”

“解元,我知道了,学习思考观摩积累。”

“中也。”

“郑施主,老衲这个佛门净地,让你弄成什么样子?”大和尚不满地说。

“大师,非也非也,这是治国救民,没有一个安宁祥和的国家,你又怎能有一个安定的修行净地?”

“俗了俗了。”大和尚听不下去,将棋子一抹,不下了,说完走了出去。

两小显然对他这种出世无为的态度很不满意,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郑朗看到了,说:“你们莫要摇头,大师这种无为与出世的态度未必全要不得,全部象他们,国家休矣。但少了他们对世人思想的净化,人们会更利欲薰心。不但他们,比如朝堂上的这些言官们,没有他们的监督,朝堂风气必然世况愈下。但多了,就不好了。或者吕相公,前王相公,他们许多做法不可取之,可也要看到他们做的实事。这就是度啊。”

两小再次沉思。

王安石说:“我知道了,本来是好事,然而陛下手腕偏软,让两方面都失去了控制,所以事情演变成这种样子。”

“咦。”郑朗惊奇地一声。

走了几步,以前还真没有想过,说得似乎同样也有道理唉!

所以说一个人不能产生主观色彩,从前世就有好感,这一世更有好感,因此凡出了问题,都不会往小皇帝身上想。但小皇帝又做错了吗?没有错,千古一代仁君,肯定不错。还这样想呢!

这样一想,事情更复杂。

拍了拍脑袋说道:“我们先一道学习吧,不能想这么多,否则马上我省试都会分心。”

“喏。”

“你们也好好学习,昨天我与陛下在皇宫中谈到了你们,陛下似乎对你们不恶。”

两小大喜,深伏下来,说道:“谢过解元。”

多好的小老师啊,教自己学问,政治,做人,还为自己铺路,这时,两小感到全身都被幸福包围了。

“去吧。”

“喏。”

江杏儿与四儿将棋子拾好,落进棋坛里,杏儿抚了抚胸脯,说道:“还好,还好,奴好怕你又要出事。”

“事不过三,不会有第四次啦。”眼睛却盯着了江杏儿挺起的小胸脯,杏儿脸红了起来,说道:“郑郎,真想,奴与四儿今天晚上陪你暖床吧。”

“呃。”郑朗噎了一口口水,最后还是忍住,说道:“明年吧,省试即将来,莫要分了心思。”

……

此次速度很快,废后,贬言官,迅速结束。各级大佬们纷纷表态了,与郑朗一样,以宋绶为首的多数人都表示了反对,可反对的声音不大。这是存在客观原因的。第一郭氏做过有些过火,不管是有意或是无意的,你不但抽了皇帝一个大耳巴子,还给颈子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记号,当你是谁啊?宋真宗活着的时候,到了晚年,刘娥还恭恭敬敬的。况且是你。

因此这些大佬从内心深处,也感到郭氏继续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不大适合。

其次仅是废一皇后,后宫之中又没有什么女子有武则天的才干,若有,倒是泼辣的郭氏继续发展下去,很有可能胆大包天,成为武则天。有你们这些言官说得那么严重吗?

这才是所有大佬缄默的真正原因。

但还是有人不服,段少连即使被处罚了,依然不甘心,上书道:“陛下亲政以来,进用直臣,开辟言路,天下无不欢欣。一旦以谏官、御史伏阁,遽行黜责,中外皆以为非陛下意。盖执政大臣,假天威以出道辅、仲淹,而断来者之说也。窃睹戒谕:‘自今有章,宜如故事密上,毋得群诣殿门请对。’且伏阁上疏,岂非故事,今遽绝之,则国家复有大事,谁敢旅进而言者。昔唐城王仲舒伏阁雪陆贽,崔元亮叩殿陛理宋申锡,前史以为美事。今陛下未忍废黜皇后,而两府列状议降为妃,谏官、御史,安敢缄默。陛下深惟道辅等所言为阿党乎?为忠亮乎?”

书上不报,不服气,再上书:“高明粹清,凝德无累者,天之道也……若然,则君天下修化本者,莫不自内而刑外也。况闻入道降妃之议,出自臣下。且后妃有罪,黜出告宗庙,废则为庶人,安有不示之于天下,不告之于祖宗,而阴行臣下之议乎?且皇后以小过降为妃,则臣下之妇有小过者,亦当降为妾矣。……愿速降明诏,复中宫位号,以安民心……臣窃恐奸邪之人,引汉武幽陈皇后故事,以谄惑陛下。且汉武骄奢淫纵之主,固不足踵其行事。而为人臣者,思致君如尧、舜,岂致君如汉武哉!今皇后置于别馆,必恐惧修省,陛下仁恕之德,施于天下,而独不加于中宫乎?愿诏复中宫位号,杜绝非间,待之如初。天地以正,阴阳以和,人神共欢,岂不美哉。陛下苟为邪臣所蔽,不加省察,臣恐高宗王后之枉,必见于他日,宫闱不正之乱,未测于将来,惟圣神虑焉。”

还是不服气,就算皇后有罪吧,你至少按照规矩来,示于天下,告之祖宗,可你是怎么废的,稀里糊涂的就废了。皇后有小过降为妃,那么臣下有妻是不是有小过降为妾呢?这天下还不乱了套?陛下,不要上奸臣的当,将皇后召回来吧。

这两篇奏折写得很精彩的。

小皇帝递到吕夷简手中,看了看,辨似乎辨不赢,索性不辨,先除开封府判断,改尚书刑部员外郎,将你言臣之职先拿掉,想了想,还是不好,于是又出为两浙转运副使。得,又到浙江去了。

但有没有平息下来?

可这一再的出放,终于惹怒了另一个未来的大牛,富弼。其实这个人性格很温和的,也是君子党,但属于春秋的太阳,光芒度与其他人相比,要柔和得多。

此时他还很年青,吕夷简一再打击,皇帝一再执迷不悟,让他怒了,不顾自己是将作监丞,非言官的身份上书。

这份上书可严重多了。

“皇后自居中宫,不闻有过;陛下忽然废斥,物议腾涌。自太祖、太宗、真宗三后未尝有此。陛下为人子孙,不能守祖考之训,而遂有废后之事。治家尚不以道,奈天下何!”

你小皇帝废这个皇后简直莫明其妙。就算你说得对,也是你的错,治一个小家都治不好,怎么治理天下?或者言外之意,你这个小皇帝也别做皇帝了,乖乖让贤吧!

“今匹庶之家或出妻,亦须告父母,父母许,然后敢出之。陛下贵为天子,且庄献、庄懿山陵始毕,坟土未干,便废黜后氏,不告宗庙,是不敬父母也。”

就是一个百姓家出妻,还要告诉父母,如今两位太后山陵之土未干呢,你便废后,也不告一个宗庙,是不敬父母!

不孝子!

色鬼!

“昔庄献临朝,陛下受制,事体太弱,而庄献不敢行武后故事者,皆赖一二忠臣救护之,使庄献不得纵其欲,陛下可以保其位,实忠臣之力也。今陛下始获暂安,遂忘旧日忠臣,罗织其罪而遣逐之。”

陛下你就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小人!

陛下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今仲淹闻过遂谏,上副谕之意,而反及于祸,是陛下诱而陷之,不知自今后何以使臣!谏臣不谏,大非朝廷之福也。”(这一段原文很长,节之,续资治通鉴为君子讳,删得一塌糊涂,只有在续资治通鉴长编里才能看到真正原文的风采)

你小皇帝认为不对,可以派使臣宣讲,哪里做错了,闹了一闹,找吕夷简去,吕夷简又说明天有答复,所以你是诱而陷之。与吕夷简一样,你也是一个奸人!

此时富弼是干什么的?那个将作监丞,是文雅的说法,也就是负责土木工程,祠祀省牲牌、镇石、炷香的工部小吏,可以想像一下,这样的言论上去后,会有什么结果?

整个朝堂会爆炸了!

奏折递了上去,小富同志准备在家等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橄榄枝

小富在家里面一等没有消息,二等没有消息,我准备以死直谏,乍没有钦差上门要我的命呢?

事实吕夷简与小皇帝被这封奏折也气坏了,可最后吕夷简没有追究。他要的目的仅是废掉郭皇后,去掉仕途上的最大绊脚石。郭氏如愿以偿被废去,打发到了长宁宫冷藏起来,再闹下去,没有多大意思。

北宋养士大夫的政策,使这群士大夫皆不要命。处理一批,又来一批,何时是了?并且时机也不对,若夹在范仲淹与孔道辅闹事的时候,那么小富会倒大霉。不是针对小富,值得吗?但会用这篇奏折大做文章,用在范仲淹与孔道辅等人身上。

并且扪心自问,无论是什么理由,手续走得不对,所以小皇帝与吕夷简感到有些心虚。

于是这篇奏折就消失在庞大的存档当中。

倒是郑朗让吕夷简注意起来,仅说了一句,三劝皇后才能行废黜之举。小皇帝听不出来,吕夷简却从这句话听出许多意味,是郑家子对自己同样不满,可为什么不挑明了说?难道他知道孔范等人必然失败?

也没生气,郑朗这份沉稳让他很欣赏。

做大事就要这种沉稳劲,象孔道辅他们,让他们做一做宰相,试试看,国家准得乱。

看了看外面一把翻飞的积雪,赵祯喃喃地说道:“瑞雪兆丰年哪。”

“是啊,陛下,纷争结束,是要做做正事的时候。”吕夷简道。

“好,就依卿言,不过在这之前,朕想改一下年号,原来天圣年号,似有二人圣者之意,后改明道,朕也觉得有日月并举之象,是不是因此而引起了旱灾与蝗灾?”

吕夷简没好作声。小皇帝的话他不是很赞成,可今年的旱蝗灾,让大家折腾苦了,内库多年攒下来的积储基本在数月之间,被用之一空。改一改年号,说不定会带来喜庆。

“吕卿,改景祐吧。”

瑞雪兆丰年,好兆头,所以改了这个年号。

“就依陛下之意。”

改年号,毛毛雨,没有那一个大臣反对的。

改过了年号,小皇帝开始拼命了,以身作则,勤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连刘娥也不及,赵匡义勉强可以比一比,若真比,只有后来清朝的雍正才能比他此时的勤奋。每天上朝办公,只要有奏章,全部亲自批阅,最后连吕夷简都看不下去,劝道:“若小事都要让陛下过目,恐非陛下会伤身。”

劝之不听。

但事情有没有结束?早着呢,更大的风波,小皇帝更悲催的时候,是在明年……

如果在废皇后上,言臣还能说出一份道理,但在明年,简直是在胡搅乱缠,所以郑朗对这群言官一直不抱有好感,这种感情都延带到了郑朗对欧阳修与包拯等人的看法上。

……

杏儿用手捞着小雪花,说道:“郑郎,明年年色一定会好。”

“嗯……”郑朗应了一声,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明年会发生很多事,小皇帝又累又对自己苛薄,差一点累死吝死,明年黄河……可问题的关健自己怎么去说?

对小皇帝说,明年的京东段黄河改道,会淹死许多百姓,然后许多言臣往你身上乱泼污水,胡说八道程度可以诛灭九族?

或者说我会夜观天象,扯么!

真的不能想,一想这些事,连学习都没有办法静下心。继续埋头苦读,连小皇帝那样说了,此次省试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唉,无形带上了一个包袱。

正在这时候,外面小沙弥进来禀报:“郑施主,外面有一个妇人找你。”

“妇人?”

“大约四十几岁,近五十岁左右。”

郑朗古怪的迎了出去,不认识,问:“请问大娘是……”

“我是司马三郎的母亲。”

“原来是聂大娘,请进请进。”郑朗热情的招呼道。

聂氏挥了一下手,身后两个家仆抬来大批的布帛,她又对小沙弥说道:“这是我给你们寺庙的香火。”

“阿弥陀佛,谢过女施主。”小沙弥高兴的说道。他可不是知日大和尚,香客给了香火越多,他们小日子会越好过。

聂氏又对郑朗说道:“小郎可是郑解元?”

“是。”

“谢过郑解元。”儿子在郑州闹的事大,也传到了凤翔府,司马池一听跳起脚来,可他本人又不好去郑州。于是让妻子代他前来郑州教训这个儿子,再看一看,若不行将儿子带回去。

聂氏到了郑州,没有到郑家,就听到儿子让郑朗带到京城,于是又追到开封。但这是一个很讲道理的妇人,司马光启蒙教育正是这个妇人教导的。实际上司马光很小的时候,并不象现在表现那么聪明,因为是小三子,贪玩,不安心读书,即便读了也记不住。正是此妇,耐心教导,慢慢将他天赋开发出来。

来到京城后,因为传到了凤翔府,太遥远,事情变了性质,于是没有立即过来,做了一番调查,才知道事情的真实经过,并且也看到了郑家子在里面付出的苦心。

可以说郑家子不但在教儿子学问,教他做人,治国,对于后面的,聂氏很无语,咱儿子才多大一点?但想一想王家那个更悲催的三郎,什么话也不说了。还有郑家子为儿子铺的道路。聂氏说完深施一个大礼。

“聂大娘,切不可。”郑朗虚扶一把,将她带到禅房,又将司马光喊来。

司马光看到母亲,高兴的扑过来,喊道:“娘娘。”

毕竟还小,离家好几个月,同样思念亲人。

“跪下。”

“喏。”

“自己将后衣掀起来。”

“喏。”

聂氏从行李里抽出一根荆条,劈里啪啦往司马光后背上抽下去。

郑朗急得抓耳挠腮,看看她抽了好几十下,说道:“聂大娘,能不能听我说一言?”

“解元请说。”

“上次他们激怒范讽,也是因为我之故,若抽……”至少给我一份面子吧,又说道:“我平时也教他们尊师重道,只是范讽对我产生了误会,始终纠缠不清,所以他们才看不下去的。”

郑朗劝,聂氏不好再往下抽,饶了司马光一马,王安石看了心中戚戚,他家中同样家教很严,不知道父母亲会不会派人到京城来抽他。

抽仅是敲打一下,随后又给司马光带了大量行李,谈了一会儿,问清楚情况后,这才回去。

聂氏前面一走,后面知日就过来了,对郑朗说道:“郑施主,老衲要去一趟五台山。”

“此时去五台山?”

“不去怎么办,这里让你弄得俗气冲天,我没有办法呆下去。”

“大师想外出云游,何必用我做借口。”

“老衲还与你打诳戒?随你说了。”大和尚不想争辨。

“别急,大师,妾与四儿妹妹替你缝了一件僧袍,正好抢工抢出来,顺便带上。”是江杏儿与四儿买的厚麻布,合伙做的。本来江杏儿准备用兽皮做,更暖和,想一想多半这个古怪的大和尚不同意,于是作罢。

“老衲不能收。”

“大师收下吧,严格说郑郎也是你的学徒,当收之。”

知日忸忸怩怩半天,才勉强的将僧袍收下来。但走出禅房时,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郑朗也在笑,大和尚,你这样子,就不要谈什么了啦!

没有想到大和尚前面一走,后面访客就找上了门。原来有知日挡着,若不是司马光母亲是妇人,让小沙弥不解外,其他人一律让那扇寺门拒之门外。

现在没有挡箭牌,访客就来了。

小沙弥机灵,主动说:“小施主,这里是佛门净地,闲人莫入,若要烧香还愿,请到前院去。”

然而来客一报名头,小沙弥不敢作声,乖乖地将此人带了进来。敲了敲门,说道:“郑解元,吕郎君求见。”

郑朗将门打开,眉头皱了一下,司马光母亲不远千里,从凤翔府赶来,不得不接见,其他的人,郑朗一个也不想前来打扰。看了看,一个少年人,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脸忠厚之气,但不认识。

“你是……”

“见过郑解元,我是吕公著,受家父之命,前来打扰了,恕罪则个。”眉头同样皱了皱,对郑朗很有好感的,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喜欢闭门苦读,前来打扰,多有不便,可厉害的父亲命令,他岂敢不听。

“吕公著?你可是吕相公家的三郎君?”

“咦,郑解元也知道我?”

我不知道你才见鬼呢。对吕夷简郑朗未必很反感,但肯定是没有好感。可对这个吕公著印象蛮好,王益会教子,吕夷简也会教子,四个儿子皆是人中龙凤,吕公著却是其中的佼佼者。

同样,也是将来一个纠缠不清的重要人物。

然而他来是何用意哉?郑朗不相信了,堂堂的一个吕夷简会产生将儿子放给自己做学生的地步,就是自己敢受,别人也会痛骂吕夷简的。狐疑的问:“吕相公让你前来是……?”

“家父说郑解元,与王家三郎、司马三郎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所以让我偶尔前来拜访,受教学习。”

不是做学生,而是做好朋友!

郑朗心中产生更大的疑惑,前来受教学习是假的,隐隐是吕夷简为儿子将来送来的橄榄枝,这个吕公著很聪明也很好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与自己三人同行。仅是为了儿子,肯定不是吕夷简自己,他那么生猛,怎么需要自己帮助。可就是儿子,自己值得吕夷简这么做吗?

况且橄榄枝送来了,难题又来了,这个难题不亚于孔道辅他们出的难题。郑朗在此刻,悲愤欲绝。老子仅是一个举子,仅想安心学习,不想开天才托儿所!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仙子

郑朗只猜中了一部分。

他在寺院前对言臣说过的那番话,在京城广为人知,许多大佬听后,皆认为他有大臣体。也就是吕夷简说的沉稳,还有忠心,考虑事情眼光长远,有责任感与谦虚感。

隐形的看不到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并且这些大佬中,多有品行端正之辈,郑朗不进入仕途便罢,一旦进入仕途,这些大佬多方提携,再加上小皇帝对此子的感情。啧啧……好大一块唐僧肉。

某种意义上,值得吕夷简折节攀交。

吕夷简与君子党交恶,然而郑朗不是君子么?不相信,让范讽再去进谏,试问几个人赞成范讽之言,说郑朗是一个伪君子,奸人,小人?或者通过郑朗稍稍改善一下与君子们的关系。

是很猛,可整天的让君子党们指着脊骨骂,滋味也不大好受。

郑朗是唐僧肉,可不好大啃,背后有小皇帝,他本人虽性格温和,但是不喜交往,不喜游学,怎么去啃。然而大和尚一走,吕夷简就行动了,想要啃,首先你家中有天才儿童么?你们没有,我有!

许多方面的考虑,又挂着求学的名声,于是让儿子来到这里。

又一小三子!

郑朗想了半天,头很痛。他头痛不痛,以吕夷简那样生猛的人,会考虑吗?

若同意,君子党们会认为他害怕吕夷简,看到吕夷简生猛,自己倒戈变节。若不同意,自己还真害怕这个猛人哥,一旦吕夷简将自己打上敌人的标签,眼下自己……

想了半天,就想到了一条化解的办法,说道:“请进来坐。”

“叼忧则个。”吕公著又是一脸歉意,两个小三子眼中很茫然、痴呆,这个忠厚的少年,是吕夷简儿子么?

进了屋,吕公著自觉的坐在下首。

“杏儿,给吕三郎沏茶。”

“喏。”江杏儿一边烧茶,一边好奇的看着吕公著,师徒三人偶尔也议论一些国事,江杏儿每天听来听去,也非昔日阿蒙,若不是考虑细节因素,就是一般的县令,未必有她的政治眼光。

三人言谈中,多次说了吕夷简的权操之术。杏儿心中也在纳闷,怎么吕夷简有了这个忠厚的儿子?

呷了一口茶,吕公著又说道:“谢过江小娘子。”

“不用谢,吕小郎君,你太客气啦。”江杏儿欢喜的说。因为她从吕公著身上看到了郑朗许多影子。

郑朗对此少年心中也更欢喜了。

吕公著又问道:“儒学中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臣是排在第一位?”

“是,若没有一个安宁的国家,何来一个安宁的小家。如五代替更之时,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何来父子夫妻之纲。因此以君臣之纲为首。”

“那么《大学》里又何来说,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这句话是说修德必须先从小我修起,先修小我,后修大我,先修学问,后然正心修身,再治家治国平天下。

“吕郎君,看儒家经义不能从中摘出一篇,上下文要一起看的。此句前面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何谓大学?治国安邦也。所以与祥训诂、明句读的小学学问,称它为大学,大学讲治国安邦,小学讲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

“是。”

“又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治国安邦非乃小事,自己没有学问,没有品德,如何去治国安邦。关于这一点,我也多次与王三郎与司马三郎说过,现在我们年幼,是学习阶段,思考阶段,观察阶段,积累阶段。等到明确心中道义所在,国家弊端所在,治策所在,才能真正进入政治。物格后至意诚心正修身家齐治国平天下,所以这一切全部是为了后面服务,包括家齐,使家庭不成为自己累赘,治国平天下才会更安心。因此,这里先言而轻,后言而重。”

“受教,我还有一点不解。”

“请问。”

“此次废后之事,多有青年官员上书,比如富弼……”

“他们皆非乃大道,大道者,心正意明后才治国安邦也,但不失之小道。佛家禅宗有云渐悟与顿悟,顿悟太过艰难,往往刻意追求,失之执迷,误入魔所。因此多数人明为顿悟,实为渐悟。富弼等人之举正是此意,一边替主君谋,一边完善自我。至少在道义上,他们没有失去。”

就算他们做错,做得偏激,在这件事上,也比你父亲要好。

“再比如夫子的《中庸》,说天命谓之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人性即天命也,无有善恶,因此自我完善而不放纵本性,改善自我谓教也。但到了孟子手中谓人性曰善,到了荀子手中曰人性为恶。谁又敢否认孟荀二人在儒学上的作为?”

“是。”

“对前人的学说,我们不用去膜拜,一切都当成好的,他们也有他们的片面观,也不能一味打倒他们,他们也有他们的长处。用于吏治上,恰如范仲淹、孔道辅与富弼之举。”这是说给另外两个小三听的。

“那么《诗》又为何说,即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夫子又说,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夫子这一句出自何处,乃《泰伯篇》。这一篇讲的是什么?乃夫子乃其学生对尧舜等古代贤王的评价。从尧舜到夫子时经过多少年代,并且当时夫子所处的时期正是从春秋向战国迈入的关健时期,道义已失,诸国时灭时兴,因此,夫子不喜欢学生做无谓的牺牲。不仅说了这一句,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还是出自《泰伯篇》,曾子有病,把他的学生召倒身边,说,看看我的脚,看看我的手,诗经上说,小心啊,象站在深渊旁,象站在薄冰上,从今以后,我知道我的身体不能再受到损伤了,弟子们。

“《孝经》里又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不仅是要自爱,也是不让父母担心。你受伤了,仅认为是痛疼,可父母怎么样想?让他们担心,是不是很孝顺?包括我两次入狱,虽言臣说,你也见荣光。我并不这样想,让家人担心,总是不对的。这才是夫子说这句话的真正用意,不去做无谓的牺牲。可一旦为了大道呢?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什么叫死而后己?所以夫子又在《卫灵公篇》里说,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史鱼真是忠直之臣啊,不管国家清明或者黑暗,都象箭一样向前冲。蘧伯玉真是一个君子啊,国家清明时出来做官,黑暗时果断退缩自保其身。

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做官态度,孔子皆表示了赞扬。

“夫子又说,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仁人志士,不因为贪生怕死而损害仁德,却勇于献身成就仁德。也就是杀身成仁的来历。

“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对待。因此今人多褒许远张巡,而耻冯道也。气节而,没有这种精神,以后蛮番入侵,谁去抵抗?气节都没有了,何谈道义。”

三个人全有争议,许远张巡雎阳之战,死死的坚守住了雎阳,使安史之乱的祸害没有糜烂到江淮。很严重的,本来河东河北乃是唐朝人口最集中的地方,然安史之乱后,大河南北,一片萧条,直到宋朝立国很长时间,才渐渐恢复了生机。

当时雎阳城久困之下,没有的吃,只好吃树皮、草树、衣服,最后吃……人。

争议的正是这一点。

黄巢一个一个城市的吃人,方腊将几十万名妇女关在山窟里淫乐,人家是打倒皇帝,所以叫造反有理。张巡与许远替唐王朝卖命,因此争议就有了。

但不吃人,只有冲出雎阳城送死,没有人敢说他们贪生怕死,可这一冲,江淮更多的百姓,有可能是几百万,一千多万百姓,会怎么办?全部遭殃。

不管怎么说,想一想,是残忍了一些。

那么再说冯道,五代第一传奇人物,他一生事唐、晋、汉、周与契丹五朝,十帝,唐庄宗、明宗、闵帝、末帝,晋高祖、出帝,汉高祖、隐帝,周太祖、世宗,辽太宗耶律德光。并且这四个朝代非是正统更替,那怕就象宋代北周那样,弄一个皇袍做一下遮羞布也好啊。没有,全是阴谋与武力强行夺取的政权。

因此后人说他寡廉鲜耻。

特别是契丹人,那可是正宗的异族人。

就是这一次契丹人,使他一生带来了一些亮点。石敬塘向耶律德光称儿子,可到石敬塘儿子石重贵称帝时不乐意了,这小子不但不称儿子,反而将契丹在后晋行商的商人全部抓起来砍头,又说生擒德光者,擢节度使。只能说这小子太傻,当年人家李渊李世民父子还乖乖地做了突厥人的好长时间臣子,最后才报仇雪恨的。你现在这样做……然后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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