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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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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低声问:“没移氏……”

郑朗有些惆怅,道:“算是我欠亏了她……若此次立功,我在陛下面前保举她的家人,当成补偿吧。”

这是明智的做法,但司马光想到那个女子对郑朗的情义,也有些怅然若失。

郑朗呆了呆,继续说正事,道:“第三,我划分了各部司职责,仍因为改制,兼领了西府半年多,对西府事务眼下还比较熟悉,并且西府有晦叔,有子华,他们不会对我掣肘。”

“旸叔也不会。”王安石插了一句,暂时他与陈升之还是共穿一条裤子的。当然,吕公著与韩绛不用说了,至于富弼因病多半不能来西府处理事务,就是来,富弼大半还会支持郑朗的,相反,郑朗自己所在的东府因为文彦博,还有赵挘嵌佬邢溃参幢厝χС种@剩液锰平樗懒耍蝗恢@试诙鍪率导屎芾选

不过随着吕公著任枢密使后,也许赵顼不认为有什么,高滔滔对赵顼说赵祯小看了她,真要没有赵念奴这个把柄在高滔滔手中抓着,师徒数人,皆名列高位,高滔滔一点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西府这边没有问题,难的就怕三司。

三司使是吴充,他是欧阳修的儿女亲家,这个亲家也没有多大关系,例欧阳修与王供辰,后面的吕嘉问与吕公弼,吕公弼暴怒之下,将吕嘉问逐出吕氏家族,王安石兄弟等。况且吴充在郑朗知杭州时,有过提携之恩,他仕途第一桶金就是在杭州挖来的,后来郑朗与吴育关系默契,也能算是好朋友,即便对欧阳修,郑朗后来做得也不薄。吴充默然主要原因还是蒋之奇与彭思永,这两人用他女儿与欧阳修扒灰的事攻击欧阳修,偏偏又有才华,下放后吏治突出,郑朗因爱才再度提携,未将两人调回京城,但做了一些调动,给予重用。就事论事嘛,这就疏忽了吴充的感情。对此吴充有些小不快,见到郑朗的面,十分冷淡。

过了很久吴充才化解开心结,赵顼也在成长,直到来年,隐隐看到吴充对郑朗那种冷淡,才说了一句,朕问过有首相之资,郑公推荐过你。意思你连这个坎都迈不过去,如何做首相。

那时吴充才感到惭愧,由此以后,对郑朗心悦诚服,亦被传为美谈,王旦如何保举寇准的,两者做法十分类似。

现在还不行,一旦大规模用兵,三司必调动物资,这就是不美的地方。

郑朗也未说,出兵天都山,再烧西夏天都行宫,必须从长计议,不到冬天是不行了。又说道:“第四,莫要小视了这三人组合,若组合得当,可抵庆历四大将巅峰时期(指老种、狄张王四人),王章二人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种谔可以弥补,最担心的就是种谔傲气太盛,这个问题也不大紧,我写一封信慎重嘱咐,种谔不敢不听。”

“这个章楶非是王韶,缺少磨勘……”王安石有些迟疑,说王韶,能理解,郑朗推荐后,王韶履历逐一查出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遍览陕西大部分地区,甚至跑到河湟吐蕃诸部招摇撞骗,端的是一个猛人。有没有军事天赋看不出来,但这个磨练有了。章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能怪王安石。

就包括郑朗对狄青印象太好了,实际王韶父子,章楶与狄青相比较,有可能狄青仅能与王韶的儿子王厚相当,比起前二人,恐怕稍稍欠缺。特别是这个章楶,那是集宋朝所有名将于一身的超级怪胎,不要说狄青,就是潘美、王全彬,那怕是杨业,都未必是其对手。郑朗将狄青与章王相比,公平地说,略有些抬高狄青,尽管狄青比后两者名气更大。

章楶不但军事上是怪胎,科考官场上同样是怪胎。爷爷章频反对刘娥,赶回老家,章楶只好做为平民来科考。这个连富弼都倒下去的科考,对于章家人来说,差一点成了走过场。章惇不用讲了,人家一考不提,再来一考,两考皆名列前茅。章楶亦是如此,他来到京城参加省试考,报了名,却传出父亲在魏州吃了官司,天大地大,孝道最大,得到魏州替父亲打官司,只好向礼部请假,俺替父亲打官司去了,大约不能来参加考试,还请诸位大人原谅。礼部诸官只能放行。

章楶去了魏州短短不到一月时间,不但打赢了官司,将父亲救了出来,还将父亲带到京城,及时赶上省试考。这么匆匆忙忙的,居然还考了一个省试考第一。京城一干知道内情的大佬瞠目结舌,这种成绩虽没有取得殿试前三,也注定前途光明一片,因此放到陈留县做了知县,与郑朗一样,连勘磨期都省了。

然后在史上一路通畅,一直顺利地做到转运使,吏部员外郎,结果有些悲催,遇到高滔滔,一脚踢到西北,高滔滔也没想到,因她这一踢,一个伟大的传奇开始。

王安石肯定不知道这些的,至少眼下章楶绝对不会放在王安石眼中。

地位悬差太大。

就象史上邵雍肆意地往王安石身上泼污,说大程与王安石谈话,训斥王雱,方与参政论国事,子弟不可预,姑退。然后王雱象一个小瘪三样乖乖退下。真是奇怪来哉,虽说宋朝比以前情况好,仍然是一个阶级层次很森严的国度,不要说大程,就是五位先生一起来,面对王氏父子,也不敢怎么样。休要说训斥了,估计前面训出口,后面王雱未必敢用打狗棒将大程打得满嘴找牙,至少一杯茶水泼上,将大程扫地出门,还指望性格张扬的王雱学乖孙子?难道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地位的原因,王安石记性好,记住了这个名字,但对章楶仍不大了解。

“介甫,放心吧。”郑朗一笑,章楶是少了官场上的磨练,但与军事有何干系,此人就是一个百年难见的军事天才,到了西北,马上就建功立业,与王韶的磨练无半点关系,虽在仕途上初露头角,但今年四十岁了,智慧已经成熟,能派上用场。又道:“此人我看好了,就象当初看好你们一样。”

“郑公,你当初对介甫有些偏心。”王安石不服气地说。少年时想不到,后来与司马光意见相左,想到郑朗收留自己的条件是将司马光请来,心中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郑朗哈哈一乐,道:“介甫,你吵架那么厉害,若不找一个伴儿,我如何能受得了?”

三人同时大笑,至少在这一刻,三人再无芥蒂。

郑朗又道:“正好,陪我一道去状元楼。”

“去哪里做什么?”王安石脸色古怪,状元楼附近乃是京城有名的红灯区,这师徒三人一生很少去妓院,故不解地问道。

“拜访一个人。”

“谁?”

“江佐余。”

“那个京畿晚报的主管?”

“就是他。”

“好。”王安石道。报纸的舆论作用越来越大,均输法是自己发起来的,也要舆论支持。

三人走在路上,郑朗又道:“介甫,君实常劝我,欲速则不达,你也要切记啊。有的不能急,最好与我商议。”

“国家如此,我怎不急吗?”

“不对,夫子说少年可惧,不怕少年穷,就怕少年不努力。国家也是如此,不怕国家困窘,就怕君臣不努力。我来京城,分为两手准备。一为短时迅速救急,乘势将一些弊端改正,二为做长期打算。实际以前就一直在努力了,比如培育良种,大肆开垦,粮食产量就会增加。民以食为天,粮食必须要解决。”

司马光额首,道:“这是我对郑公最敬重的地方。”

“仅是其一,新商税执行了,大家看到一些好处,虽纠纷也是值得的,但有没有想过,一旦工商业更发达,对国家经济会产生多大的良性督进作用?此其二。数家报纸发行,言臣机制恢复,二次保荐制度,自民间到朝堂,皆产生有效的监督机制,官场风气会不会转变?这都是隐形的,看不到的,但长远发展下去,量变产生更大的质变,必对我大宋产生很深远的影响。”郑朗不是表功,也不需要在两个学生面前表功。司马光说他做得激进,王安石抱怨他保守,说一说,三样变化皆是很长远,一是粮食,二是财政,三是官员风气。而且做得很隐蔽,能说保守或者激进?

主要各自太忙碌了,事务多,两制权利加大,司马光同时还要兼管着修通志,王安石是郑朗在中书重的臂膀,平时缺少交流。碰面次数多,但相聚在一起交流时间却很少。因此每次交流,郑朗皆耐心地做他们工作,又道:“介甫,君实,你们知道的,因为有那件事,所以短时朝廷敢用我。终有是一个限度,功劳越大,陛下不忌惮,群臣也会说话,我早迟要退去相职。那么政务交给谁?实际在我心中最理想的模式,就是你们二人团结起来配合,互补长短,即便吕夷简在世,也未必及你们二人联手之功。可你们常常争执,让我如何放得下这颗心?”

王安石与司马光对视一眼,无言。

郑朗也不急,至少这几年内自己不会下去,慢慢来,只要他们二人明白自己良苦用心就行了。还有那个恶梦,党争,多半也不会发生,有争,但不能称为党争。

过了一会,王安石问道:“那么第二个安排呢?”

郑朗答道:“第二个安排乃是一些思想指导,庆历四年战争,涌现许多表现突出的兵士,许多兵士因上了年龄,退出行伍,我打算请一些老兵,将他们散到各个团指挥里,传授一些实战经验,以及自己的体得。”

“这个好。”王安石道。庆历战争已过去二十多年,要么南方有些战争,西北也有,可是规模很小,如今军中多以新兵居多,老兵很少了,上了战场未必靠勇力,还有经验,其重要性不亚于勇力。

“介甫,还有呢,虽这些兵士退出行伍,国家安置倒也妥善,他们对朝廷比较忠心,顺便让他们鼓励兵士保家卫国,明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士气也会提高上来。有了士气,有了改制所带来的强化训练,有了一些前辈的经验,军队战斗力必会提高。”郑朗道。军队改制出台了许多措施,不仅是针对裁兵的,主要还是重组,以及选拨制度,团指挥使要来西府考核,指挥使也要考核,就连军国的十将也要考核,每年由各自的指挥使监督,各小队兵士比拼弓马箭术格斗术,最勇猛者方可担任十将。逼迫大多数兵士为了上位,强化自己训练。

王安石与司马光额首。

这个争议不是很大,但两人有些疏忽其中政治教育的意义。

来到江佐余家中。

乃是一名举子,省试考中,可两次殿试考皆未中,后来成立京畿晚报,因其文章写得好,又有些组织能力,让晚报的几十家主人找了出来,领手晚报的主编工作。

郑朗来,与他做一次交流,不能确定,通过交流确定一下。那就是采访制度,允许十几家报纸的编辑向各个官员采访。似乎有些难度,等级社会,这些编辑地位低,朝廷给了他们刊登士子稿子的权利,但面对面时,对官员有没有畏惧感,不得而知。若畏惧感不重,郑朗就拟一道诏书,向天下颁发。实际等于是加大报纸的舆论监督权。也就是说,如江佐余面对自己,不但敢交流,也要敢于发问,对自己回答不满意的地方,还要敢于诘问。

郑朗将来意一说,司马光与王安石有点儿当机,诚惶诚恐的江佐余更是直接傻眼,大半天道:“郑公,郑公,我,我那敢哪。”

“你先试一试,就从我与介甫、君实开始。”郑朗安慰道。

江佐余依然在发呆。

“喝口茶,冷静一下。”郑朗再次安慰。

江佐余大着胆子说道:“那小的能否问郑公关于西夏残害刘沟堡,以及那个均输法的事?”

京城消息灵通,刘沟堡残变也传到江佐余耳朵里。

“行啊。”当然,郑朗不可能全部讲真话的,有的半遮半掩做了回答,这也让江佐余喜出望外了。

几天后,报纸将这次问答刊登,引起轰动。但朝中有些大臣反对,认为这样破坏了制度。郑朗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诸位担心什么?”

还是有反对声音。

连曾公亮都产生怀疑:“行知,你著儒学,讲名份尊卑,若是推广开来,是否失去了尊卑体制?”

曾公亮说得很委婉,看似是小事一桩,性质与阿云案类似,关健是背后的东西,不是怕自己见不得光,而是担心失去士大夫高高在上的身份与地位。

郑朗答道:“明仲,何为父母官,乃是百姓之父母也,若子女的遇到不解地方,难道不能向父母提问吗?”

“还是不同的。”曾公亮道。有时候官员与百姓交谈,也可以提问,但那是赏赐,我爱民了,与百姓进行了一两回平易近人的交谈!现在正式让报纸的编辑向官员提问,终有些不同之处。

有争议,就得妥让,连赵顼也产生了兴趣,加入进来。作为人主,可不会管士大夫是否高高在上,当初赵匡胤兄弟无限的放大士大夫的地位,如今已隐隐形成一些危害,更多监督只是好事,争执到最后,同意了郑朗提议,但一家报纸只得有五位采稿人员,不然每一个人都来问,大臣们也不要做事了。而且其采稿人员必须有举子以上的功名,以免沾污了士大夫的身份。同时士大夫有权拒绝采稿,也有权不回答采稿人员刁难问题。发稿后,更不得对采访的官员进行攻击。等等,作了一系列的限制。

不过就是如此,在宋朝出现类似的记者制度,已经破了天荒。

就在大家为这件新奇事物争议不休时,王章种三人的调动不知不觉地完成。

章楶来到京城中书报到,让郑朗喊了过去,密语良久。

当然,章楶提前一点风声也没得到。听到郑朗完整的计划后,目瞪口呆。郑朗道:“质夫,你怕了吗?”

“没有,还有王知军与种将军。”

“就是,也未必会执行,若执行,我会刻意抹杀你与王知军的功劳,将功劳归于种谔身上。”

章楶再次目瞪口呆。

郑朗看着他的表情,微微一笑,心里道,暂时不能给你们太多太多的军功,不然你们一辈子就钉在武臣的耻辱柱上啦。未解释,但下面一句话章楶就听明白了,郑朗又说道:“质夫,去了怀德军后,替我代一封口信给王韶,让他这段时间除了备战,处理州务外,还要抽出一些空暇,多读书,你也是。若功成,我会替你们保荐,让你们回京参加制科试,然后将你们调入馆阁担任一年半载的馆阁职位。”

章楶还听不明白,那就不是后来的妖人了。深施了一个大礼,说道:“郑公,我岂敢负郑公重望。”

“去吧。”

“喏。”

郑朗目送着章楶离开,然后看着天上的云朵,夏天到来,秋实还远么?这个黑夜太漫长了,整整快六年时光,终于快到了天色拂晓时刻。

第八百四十七章 圣人

怀德军不是三驾马车,而是四驾马车。作为泾原路长官渭州知州蔡挺也是不错的,并且蔡挺与富弼、郑朗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最少不会在后方掣肘前方三将。

种谔有些苦逼。

郑朗说他的缺点,略有些冷血,杀气重了,私心也重,还有就是傲气。实际傲气才是前两者的主要原因,宋朝缺将,王韶与章楶未出世之前,种谔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因此很骄傲。

郑朗写信给他说,一定要听从王韶的意见,若两人意见相左时,以王韶为准,不得误掉大事。还有,一定要以章楶做参谋。种谔茫然了,王韶听说了一些,也不过就是在陕西游历几年,游历几年就能成为名将?好象不科学啊。

种谔先去的怀德军交接,王韶也就来了,种谔找到王韶,郑公说你很有本事,但有没有本事,得拿出一些东西让我瞧瞧。两人进行交谈,实际就是在比拼军事修养,战术谋略,未必马上就让种谔拜伏,毕竟在郑朗带动载培下,种谔也算是成名已久了。可最少在嘴皮子上一番交战后,种谔出了军衙后,更加茫然了。

随着一系列的布署训练,种谔越来越茫然,难道溜达溜达就能溜出来一位名将?

更不科学啊。

更不科学的还在后面。

章楶来了,名将炼成分为两种,一种是霍去病式的名将,别问磨勘学习,人家一不知兵书战策,二没有磨勘,三没有系统的学习,就是天性的名将。同样的有西方人膜拜的亚历山大,舆为西方第一人。郑朗很怀疑,热兵器时代不提了,冷兵器时代,即便是亚历山大,放在中国古代史上,最少有十人以上能对他完虐。但不妨碍亚历山大乃是一位天生的名将。

还有一种就是成长型的名将,有的快,例如王韶,实战并不多,但有一个磨勘过程,这才是郑朗关注,却没有惊动王韶的原因。以及岳飞等人,他们必须有一个成长过程,方可成为名将,可成长起来速度很快。还有一种名将,乃是成长起来很慢的名将,例如鼎鼎大名的徐茂公李绩,在隋唐演义中不是特别起眼的,甚至不如刘黑闼、单雄信,无数次战役下来后,最后成长为几乎与李靖齐名的超级名将。

后者未必不好,若关羽受天资限制,是名将,成长到最后,水淹曹军达到巅峰,但却不能成为超级名将。还有一种就是成长无极限,例如李绩与徐茂公,他们需要一个成长过程,可成长后不比前者逊色。

王韶是成长快的名将型,还有天生的名将天赋,章楶、虞允文就是这类人物,与他们本身的文人身份毫无关系。但这种天生的也是一种理论上的天生,霍去病当真没有受到汉朝武功以及卫青影响?章楶几十年从政经验当真没影响?因此现在章楶仍有可能达不到史上的高度,故郑朗将他作为三驾马车中的最后一驾。

章楶来了,种谔不服气。

郑朗载培他是懂的,俺到这一步,郑公载培了多长时间?你们什么也不懂的文生,虽祖宗规矩让我不得不听你们的指挥,但你们凭什么也懂军事?

对章楶王韶也好奇,两人心领神会,皆是那种桀骜不驯,眼光绝顶的人物,携手与章楶交谈。

王韶用兵看似果敢,实际乃是正兵之道,凭借高妙的嗅觉赢得一次次胜利,章楶不同,喜欢用诡兵,梁氏三十万大军折了一大半,不是章楶杀死的,而是他们自己儿钻到镇戎军后,无粮无衣自己儿冻死的。那才叫无所不用其极,坑蒙拐骗,借刀杀人,放火下毒,什么样是阴的,就来什么样。

仅听了一会儿,剽悍的种谔额头上在滴汗,王韶打冷摆子。然后对视一眼,这是读圣的省元公吗?

但走出来后,三人相视一眼,然后大笑。

对军事皆善长,不是嘴巴功夫,就认同其军事,比如赵奢与儿子赵括谈兵法,赵奢没有谈赢,但不代表着赵奢不清楚儿子的本领,相反的断定赵王若用赵括,必贻害赵国。

一番交谈,与嘴巴功夫无关,三人都对对方开始认同。

然后种谔写了一封信给郑朗,心悦诚服,郑公,你真有眼光,替俺找来了两怪胎。

渭州四驾马车,最终能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现在不知。朝廷正在为一件事辨论,梁氏。不过朝廷天天在辨论,天天在争吵,梁氏的事,只是其中的一件。

六月梁氏改蕃礼,设蕃官。

李谅祚虽疯狂,但不是一无是处,看到国家贫困,于是改用汉礼,制订汉仪汉官,学习宋朝的管理模式,一度起到一起作用,之所以西夏在饱尽催残,继续穷兵黜武,还能支撑下来,与李谅祚这些微调不无关系。梁氏如今却将它们一一推翻。

推翻的不仅是汉礼,还不清楚吗?作为一个汉户女子,居然否认汉家的一切,难道还能对宋朝保持友好?

朝廷争辨的也不是这个,而是绥州。

梁氏重用蕃礼,其心意很明了,那么会不会对宋朝不利,要不要将绥州交还?一部分人认为既如此了,索性将绥州编置,断绝岁赐与榷场互市。还有一部分人认为国家经济紧张,得一绥州有何益,不如再多赐一些钱帛给西夏,去年零碎的一些战争就用掉一百多万钱帛,还不计秦州西北二堡费用,有一百多万缗钱帛,往梁氏头上一砸,保证梁氏会乖乖听话。

很古怪的说法,但真在一些士大夫中有市场。

“今年仅改一蕃礼,出兵刘沟堡,我们就要给一百万缗安抚,若是契丹出兵,我们是不是要给五百万年,明年又怎么办?我们宋朝当真是更弱者?”郑朗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

这句话很有名气,非是民间传出去的,而是报纸传出去的。

十三家报纸,总体而言,皆在或多或少的赢利,赢利多少,就看发行量多少。因为有一排版成本,并且是相当高的排版成本,尽管铜活字与竹纸开始推广,发行量越大,排版成本越下降。第二个更重要,广告。才开始大家还不是太清楚,郑朗淡淡说了,也尝试着去做了。外地人来京城,不用多,搜集几期报纸,通过上面的广告,就知道京城有什么吃的喝的玩的乐的用的,不用问人,按图索骥就行了。一个登过广告的,与一个没有登广告的生意悬差有多少?不用郑朗说,两三年后一个个自己醒悟,迫于无奈,京城酒楼的大哥大樊楼最后不得己,一年也要拿出三四千缗钱用于广告费。仅京城没有比较,后来出现西湖晚报,渐渐就有了比较,发行量越大,效果越好。即便现在变成十三家报纸,那一家所在州城不是宋朝的顶级大城市?广告费用多少,就看发行量大小。

一切皆是自发的,最后一个个不得不迎合读者。例如出钱请文人编写一些小说,或者写一些八卦。还有政治的动向。

宋朝愤青多。

愤青这一词多有贬义,代表着激进无知盲目。

实际皆不知道这一词的背后,若是国家强大而又自信,有那么多愤青?

就包括下层的士子,未上位前,皆多是愤青,而这些人往往是主要购买者。

郑朗说了一句,弱者往往靠欺负更弱者来证明自己。没自信啊,所以迫切地需要证明,强大的又不敢碰,只好欺负更弱小者。文彦博反驳,我们宋朝岂是更弱小者?

郑朗借题发挥说了一些,但以和为贵,不想内部严重争吵,并没有反击。国家的强弱与国家疆域有何关系?软弱了,说不定连南洋一些小国照样来欺凌。强大了,那怕是诸候国齐国照样敢出兵北方,替燕国击灭戎狄。

他不说,不代表着宋朝没人想明白,契丹是大哥大,西夏呢,而且宋朝与西夏交战,有胜有败,总体胜多负少,为什么这么怕西夏呢。不错,宋朝不是更弱者,可是朝中有人却自甘堕落,以更弱小者自居,这才使西夏屡屡侵犯宋朝。

报纸为了赚钱,迎合这些读者,皆刊登了这句话,然后请一些落魄文人撰写文章讨论,制造噱头,增加发行量。于是广为流传。

仅是一句,所有人一个个哑口无言,就是文彦博也不想被千夫所指,那一个不爱惜名声?

郑朗又说道:“我们非是更弱者,仍因为苟和,故西夏将我们看成更弱者。说梁氏想对我朝野心勃勃,那是过了的,西夏有能力将我朝吞灭下去吗?”

赵顼额首。

西夏经常来侵犯,让人不可忍受,但说危害宋朝整个安全,那是不可能的。相反,宋朝若抱有鱼死网破的心理,倒是可以灭掉西夏。

“之所以时常来侵犯,有几个原因,第一将我朝当作更弱小者欺凌,向诸族立威,连宋朝都敢进攻,你们就安心忠于王室吧。第二强行凝聚内部,西夏贫困,故许多部族对我朝有向往之心,晦叔,西府有没有那一年未接到西夏部族投奔的消息?”

吕公著摇头。

这些年不管那一年,都有一些西夏部族要求投奔宋朝,请求宋朝收容,但让朝廷拒绝了。

“时常侵犯,迫我朝不敢收留这些部族。看上去他们比我们更强大,我朝又多有苟和权贵,不敢收留。西夏这些部族无路可去,只能死心塌地跟随王室一抹黑走到底。三是练兵,消磨我朝将士的锐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必须养兵,以备外患,然养了兵不敢用,兵士久不战,缺少实战经验,必成弱军。若一个国家养了三十年兵,居然不敢一战,这个国家会出大事了。但又不能过份地穷兵黜武,故养兵三年多,才能有一战。西夏过了,过于穷兵黜武,不然经常性地用兵我朝,将士会增加更多之实战经验,我朝将士因为不敢战,士气下落。短时间无碍,时间一长,就会成颠倒之势。”

“战争用费极广。”文彦博道。

“文公,君不记得南唐如何消亡的!”郑朗喝道。

南唐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北宋,经济文化发达到了极点,面积虽不及北周,但人口却比北周更多。就因为执行过份软弱的军事政策,最终被北宋消灭。

赵顼也不悦了,低声说道:“文公,为何不听郑公将话说完?”

文彦博叹息一声:“陛下,我只担心国家。”

“君只会害国家!”郑朗又喝了一声。

两个资历最深的大佬公开发生冲突,眼光对视,电闪雷鸣,其他人一个个不敢说话。郑朗再度为相,很少发怒,有疑问皆耐心解说,这也是改革以来,虽有反对者,支持者同样诸多的原因之一。王安石那种连老天都不放在眼中的做派,导致最后孤家寡人,郑朗铭记于心。为什么要争要吵呢,最终目标还是做事吗。只要将事做好,又不争不吵,岂不是更好。还要看,若三次改革顺利执行,国家变好了,再及时的用一些措施减少争执,在郑朗带动下,温和派最终化为主流,党争可能性进一步下降。若做不到,郑朗最终会落得两面不讨好的下场。但是郑朗一旦发怒,许多人还是很忌惮的。毕竟论资历,论名声,论政绩,如今朝堂上,几乎无人能及郑朗。

郑朗对视了一会,以大局为重,率先软了下来,说道:“宽夫,仁宗时,对元昊不可谓不薄,最终是什么下场?若不是连番数次大捷,西夏国内困窘,元昊会不会与我朝议和?和平不是打出来的,但绝对不是苟且与买安买回来的。故夫子曰以直报怨,即便是战,是道义之战,而非是穷兵黜武之战,也因此,夫子说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有御有射,何谓御,难道是投壶?何谓御,难道是骑马逛于山水?”

有的大臣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埋头偷乐。

“夫子也不傻,当真全部靠讲道理,就能讲出一个天下大同?只是因为鲁国弱小,天下战乱,故夫子对兵家反感,很少谈及兵道罢了。再说,都堂这次集中所有重臣商议梁氏改蕃礼,大家在争议中,我也没有提议马上出兵,或者中断岁赐,宽夫兄,你何必激动?”

“行知,请想想庆历战争后果,要慎重。”文彦博道。

我不是软,庆历几年打下来是什么后果,你要知道!

“我岂能不知道,若不知道,我为何兵进升龙城后,迅速撤出交趾?难道我不想替仁宗开疆拓土?但张弛有道,何必至于一个改蕃礼,我朝就需要草木皆兵吗?就是当初南唐也不会胆小到这种地步,君说我朝非是更弱者,君的想法,却让我以为我朝比更弱小者还要弱小。”郑朗没有深说了,转向大家道:“我说了西夏屡屡侵犯的原因,还有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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