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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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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契丹皇帝叙什么师生情啊,若叙,让契丹将幽云十六州交出来。

郑朗在楚州,若去楚州有近千里的路,皆是宋朝核心地区,虽是契丹使者,也不能瞎跑瞎跑的。非是庆历初与西夏战争时,那时宋朝君臣都害怕两面受敌,对契丹人只好委屈求全。

王棠也未强求,道:“我来的时候听闻贵国为治河,修了一条大运河。”

赵祯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主要是用来调节黄河水流量的。”

还有灌溉通航作用,这两个作用不可小视,一条运河会使许多地区成为鱼米之乡,况且皆是宋朝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一旦通航,对经济产生极大的促动。不要说别的,就是一年调往河北驻扎兵士所需的粮草物资,就会节约庞大的经费。郑朗未说,十几年后,北宋河北大旱,仅靠国家仓粮不行的,若有这条运河,那么郑侠想画流民图,都没有办法画出来。

仅是这两个作用,还不能让朝廷支持修新运河。除非朝廷同意将京都迁到齐州(济南)或者青州。

最主要作用是为了治黄河。

王棠又说道:“陛下,臣听闻新运河要修到沧州?”

“是有此事。”

“陛下,庆历年间,我们两国签订盟约,不得于边境各州修建任何堡寨或者其他工事,包括开挖塘泊河流,沧州已经临近幽州,贵国这样做,又是这么大的运河,已违反了当初的盟约。”

“王卿,这是不得己之举,富卿,你将治河地图拿出来给四位使者观看。”赵祯道。

没有办法。

理论上河北与开封还有楚州,开封海拨最高,其次楚州,最后是沧州,这是指平均海拨,从河流海拨来看,楚州与开封河平面高度相差不大,若再通过陡门调节,就可以实现淮水倒灌入黄河的策略。一部分促进汴水冬季通航能力,一部分就是冲刷黄河泥沙。治河主体一是通航灌溉,二是减少涝灾。种种调节措施,不仅针对河沙,也针对灌溉功能。旱季利用陡门,使北方河水充盈。涝季迅速泄水。无论海拨或者河面高度,沧州最低,又离出海口近,因此成了治河最重要的一环。

契丹担心也要选在沧州,因为离入海口近,能迅速泄水。若往西边退缩可以,契丹不好反对的,但退到西边去,就会成了郑朗所说的,离入海口远,再加上太行山诸水而来,河北还是会出事情。并且河水有了滞留时间,泥沙沉淀,北方诸湖泊会逐一消失,失去军事功能。

但契丹担心也合乎情理,一条大运河直接进入前线,对契丹没有帮助作用,除非契丹能练出一支水军,提高造船技术,可能吗?宋朝就能迅速利用这条运河,将各种武器粮草运到最前线,向契丹发起进攻。

事实宋朝对幽云十六州也一直念念不忘。

无论富弼怎么解释,几个使者就是不相信。

其实在自己国家内搞水利,管契丹什么事?

怎么办呢,软了,就得看人家脸色。不但契丹是老大哥,就是后世阿三与小越,还对中国水利抗议呢。然后反复地解释,何必解释!连这样的国家也要解释,血性与勇气去了哪里?

但契丹不是阿三与小越,真闹翻了,宋朝也会头痛的。

宴会不欢而散。

赵祯写了一封诏书,派人用特脚递送向楚州,大道,来回仅是四五天时间。

郑朗此时也在头痛。

开始时劳力不多,官吏不欲多事,急迫之下,郑朗下了一条命令,施工所经过的各州各县,三等以下户,必须要达到八成户主家中至少有一丁来工地。

不来也要强迫来。

没有工程的邻近各州各县,必须有五成百姓来到工地劳动。一度使劳力达到一百四十万人。

也不能说是劳民。

待遇还是可以的,朝廷每人每月给其相当于三缗钱的钱帛或者粮食。郑朗坐镇,贪污情况少,还有,但不敢明贪,变着法子贪一点,不敢贪多,能有九成进入百姓口袋。

伙食自己准备的,但是当成工钱发下去一些粮食与盐或者菜蔬,自带一些简单的铁锹扁担箩筐,复杂的器械,或者昂贵工具,皆是朝廷承担,同时工棚等物资,也是朝廷承担。每隔五天还无偿提供一斤猪肉,恶劣天气休息,若没有恶劣天气,半月有两天假期。其实省一省,一个月下来,能节约近两缗钱。至少对于五等以下户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补偿收入。

不过这中间夹杂着一些四等户,或者家中有事的,或者为主户与商贾雇佣的。

一道强行令,造成一部分人产生怨言,占的比例不多,可人数太多了,那怕占百分之一的比例,也有一万多人产生不满。

春节到了,大家一起放假。

郑朗产生犹豫,春耕到来,一边施工,一边民夫要放回去,不能耽搁春耕生产,但工程不会停,那完全是自愿了。若家中情况不好,或者劳力充足的,让他们自愿留下,不但三月春耕,夏天也不会停。只是劳力少了,对工程进度产生不了多大的作用。要么就是当地的厢兵与其他兵士,还能抽出一部分劳力。

元宵节与二月份必须抓住的。

要么减少怨言,只对五等以下户做限制,四等户听其自由而来。但劳力必会不足。要么不顾怨言,再次强征。

正在与程师孟说话:“秋后,不能再这样下去,得从更远的州县运援百姓。”

这个更远,就是象舒州,或者池州这些地区百姓也要运援过来,由官府组织,来到淮南路。

程师孟道:“但春天来不及了。”

几个月下来,程师孟头发都快愁白了,说岭南难治,蛮人凶悍,实际与这几路相比,岭南不知好到哪里。吵了一个冬天,还没有吵清楚,可能秋后还得继续吵下去。

郑朗沉思不定。

就在这时,中使将诏书迅速送到。

郑朗听后,脸色很平静,早就有了准备,只是未说罢了。说道:“我写一封信回去,即可将契丹打发走。”

运河必须要修到沧州的,若是幽云十六州拿下来,还要重新修到幽州,幽州未必非要将它做为首都,但必须要将它作为北方重镇,有这个重镇存在,才能巩固前线与后方京畿的安全。

信很快带到京城。

一个很简单的方法,用钱将契丹砸死。

宋朝与西夏停止榷场,又停止向西夏岁赐。将这个钱花在契丹人身上,不是给,也不能给,前面一给,后面胃口养大了,就收不起来。是榷,相对而言,宋朝如今北方牲畜缺少不及南方严重,但大牲畜仍然缺少一点。

向契丹提供一笔大单,放出风声,说宋朝想从契丹购买两百万缗牛驴骆,不买马。这些年买了许多马,整个北方马匹数量几乎达到五十万以上,有的主户家中能拥有好几匹马,既能耕种,又能拉车出行,十分威风。不是人人家中能买起马的,但已经到处能看到真正的马车,而非原来的牛车。

然而买来的马,几乎没有几匹良马,无论西夏,或者契丹,都没有将真正良马向宋朝销售。即便西夏从阻卜倒腾,良马也截留下来,换成本国的劣马。

包括吐蕃,也没有提供多少良马。

有好马,大多数乃是从西北战争中得到的,还有少数乃是走私过来的。全部养在西北缘边数州。不多,仅十万匹多一点,郑朗也多次进奏,不能放在京城养,京城牧监没有关闭,也有马,马不大好,权当给京城骑兵练骑术的。

为了这些马,宋朝吃了很多亏,不过用来耕地拉车子,问题不大。

至少有了马,有的少年小的时候就能学着骑一骑,会骑马的人多了起来。

这个目标也达到了。

若再花重价买马仅是用来耕地与拉车子,得不偿失。

因此不提马,仅买牛、驴子与骡子,骆驼之类的大牲畜,价格也更公道一点。契丹售马也可以,必须搭配一些好马过来。

正好契丹比史上战争时间更长,百姓过得比较苦,经济也产生一些矛盾。这笔大单放出,会让许多契丹权贵低下高贵的脑袋。但不是一年购买,分成四五年时间,那怕运河修到沧州,这笔交易都不能停。

看着这笔大单,契丹也不会罗嗦了,到时候运河修好,生米煮成熟饭,难道还能强求宋朝将运河毁去不成?

王安石说道:“郑公,这个主意好。”

“也不算好主意,关健国家不强大,不然不要说大运河,就是跃马幽州,契丹又能怎的?”

“我感觉如今我朝够强大了。”

“仍不行,富不代表着强,强大不仅要国家富裕,百姓安居乐业,还有一支足以自保的军事力量,自强进取的精神,后两条我朝皆缺乏了。那怕就是火炮等武器真正大批生产,缺少了进取自强精神,国家都不能算是强大。而这是我最担心的,就害怕自我朝矫枉过正后,形成的内敛精神成为华夏主流,那才是贻害了国人。”

“为何?”司马光问。

“外侮啊,你想一想,我朝几代人君皆不能算是昏主,这个很难得的,一般立国近百年,罕遇昏主,史上也从未有过,可是外侮不断。若是再遇到一个昏主,会是如何。必被外侮瓜分矣。不仅是北方各个强大的游牧民族,这个世界很大,特别是西方各国。一旦生产力发展起来,那才会是我华夏真正的危害。国家内敛,重内斗,对外又缺少自强精神,百姓又勤劳,必会产生大量财富,引起外敌贪婪,会是如何的局面?”

“贻害子孙。”程师孟冷不丁地插道。

“正是,然而也积重难返了。”郑朗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君实,介甫,朝廷欲授你们龙图阁直学士,你们就受了,不过要多辞上几次。”

修治有功,冬末时赵祯也想重用二人,让司马光以直秘阁、判度支句院,王安石以度支判官、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这是将大用的征兆。

然而治河还真需要司马光与王安石。

运河人事复杂,仅是何郯与胡宿、向传式三人是不够的。这两个学生,一个是偏执狂,一个是怮相公,生生将宋朝撕成两半,随后再撕,但做起事,何郯三个人加到一块,也不及王安石一个人。

缺少王安石与司马光,郑朗主持这次治河,会更悲催。

因此没有放。

朝廷于是做补偿,授予二人龙图阁直学士的馆职。

“为了国家,我无所谓。”王安石答道。

“你们也渐渐到了不惑之年,不能再耽搁,不过适度地做一些推让。”

“为何?”大苏凑过来说。

不大明白,刘敞的进奏使许多人打开一扇窗户,朝廷授命,士大夫要一推再推后才肯赴任。但郑朗真的没有过。要么不受,无论下十道诏书,或者二十道诏书,不受就是不受。想受了,也不推,马上就接诏,甚至主动要权。似乎差不多,然性质截然不同。诸士大夫推让只是好名正言顺的受,而非不受。

刘敞考虑到三位首相的面子,没有说得太白,说完了,也就没有再说。

事实郑朗对这种作伪的风气,十分反感。

现在让王安石与司马光虚伪地推让,苏东坡不解了。

“要么不做官,要么就不能清高,宦海里浮沉,不是让官员一起来适应你,谁也没有那个本事,得让你来适应整个官场。”郑朗说完,叹了一口气。高风亮节,谁不想啊,但那能办好事么?

这一句说得十分灰暗腹黑,不过郑朗的四个学生与程师孟皆在沉思。

“郑公,我知道了,锁骨菩萨。”苏辙道。

大苏狠狠地向小苏瞪了一眼。

锁骨菩萨出自唐人的笔记小说,说延州太平寨有一个妇人,皮肤白,长得颇有姿色,芳龄二十四五岁,孤行城市。若有年少子与之交往,狎昵荐枕,没有一个回绝。数年后死去,州人莫不悲惜,多好的一个黑木耳啊,一文钱不要,解决许多男同胞的生理难题。因此出了钱,替其埋葬。忽有胡僧西来,见墓跪拜,敬礼焚香。大家不解,说此一纵女子,人尽可夫,以其无家人,故葬于此。大和尚为何敬邪?僧说,非各位施主所知,此乃大圣,锁骨菩萨,施慈悲欢喜,点化世人。众人不信,启墓验之,视其遍身之骨,钩结如锁状,果如僧言。州人感到惊奇,为设大斋,起一塔于城。

郑朗看着大苏,感到好笑,难道这些笔记小说,你不看吗?

不过郑朗说的意思与这个传说差不多。

想影响官场,必先适应官场,树立名声后,才能影响官场。

信到了中书后,庞籍有经验,在驿馆为四个使者设宴,宴间就含糊地将此事讲出。

四个使者不敢做主,只能说道,回去后禀报,再给宋朝一个答案。

但是四个使者的反对,让一些大臣感到担心。就算宋朝不怕契丹入侵,因为治河,朝廷钱帛会十分紧张,这时候若因为一条运河与契丹再度交战,值不值?

又不敢反对治河,正好一个流星坠向西南方向,坠到哪里去了,以现在的条件,怕是很难能找到相关陨石的。但这个流星很大,天文官占星曰天狗。范师道就上书道:“汉晋天文志,天狗所下,为破军杀将,伏尸流血。甘氏图,天狗坠,大贼起。今朝廷非无为之时也,而备御盗贼,未见其至。虽有将帅,不老则愚,士卒虽多,劲勇者少。夷狄可保也,如州郡何?州郡可保也,如盗贼何?小人思乱,伺隙乃作,必有包藏险心,乘间而动者。宜择将帅,训练卒伍,诏天下防其未然。”

不知道他所说的大贼是指内贼,还是契丹。

王陶又上书道:“去年日食,今年星坠,皆在正旦。天狗主兵,宜豫防之。请诏中外举智武才勇之士,以备将帅。今武举取格太轻,宜仿唐制设科,优待以官,无若招士伍然。”

于是欧阳修上了一篇长奏,一说河北,河北将士松怠,以及其他种种,反正很不好哪。说了河北六七条时弊,有的说得对,有的说得不对。又说到修河一事,治河虽好,可下面过于兴师动众,急于求功。不能这样做,那怕慢一点,缓一两年,也不能苛剥百姓,也能使国家财政得到缓解。

反正治河与他没关系了,并且越慢越好啊,无论两府或者三司,压力都能得到缓解。

这些奏折,郑朗并没有太重视。

他就不相信,面对宋朝这份大单,以现在契丹困窘的财政,各个权贵不心动。只要上钩,争议就停息了。

相反的,他关注着另一件大事皆没有注意的事。

唐介上奏,反映河北缘边州军,多差兵士采萑,也就是一种芦苇,春天与夏初才成长时,十分鲜嫩,能做最上等的牲畜饲料。诸将让兵士将这些萑蒲采下来买钱,让兵士每天纳钱,名为地利钱,以入公使钱,但有没有入,估计只有将校自己儿心中有数,但朝廷没有这个规矩。唐介让朝廷下诏禁止,从之。

没那么简单的,但大家一起疏忽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办不到的

事情的表相是将校苛剥兵士,替自己敛财,导致军纪败坏。却不是真相。

真相乃是一句话,京城物价昂贵,居大不易。

宋朝为了拱卫京师,将禁军家属也搬到京城,外地有禁军,但多是京城的禁兵派向各地轮驻。他们家属仍然在京城,能保证他们对朝廷忠心,不敢背叛朝廷。

若在城外还好一点,若家属就在城中,家中又没有其他的收入,一家子会过得很苦,不仅是兵士,连职位低的小校们,也未必能过上温饱生活。况且还有上面官员层层克扣呢。

迫于生活压力,许多兵士在军营里做生意,或者因贫困所致,让自己妻子进入军营充当军妓。

能理解,但不能让军队成为这样的军队。

郑朗写了一个奏折,将这个原因阐述,京城还得必须保留大批兵士的家属,不然士大夫也不放心。但要做一些调控,比如此时仍然很空旷的京西路,有足够的开耕空间,生活成本也低,离京城又不远,京西路例如汝州等地区仍然属于京畿要地。可以充塞一些家中生活贫困的五等户,本身身体素质好,勇敢,会一些武艺的厢兵乡兵保西进入禁兵,将他们家属安排在京西路各州。

但不是增兵。

主动裁去一些不愿意当兵的兵士,特别是家中负担重,有其他出路,家属就在京城的兵士或者低层将校。使兵士保持活力与士气。

还不是解决的办法。

有,也不需要学习唐朝,就地征兵,以形成藩镇割据之害,但没有必要非得将家属搬到京城里居住,散于各地乡村,没有那么高的生活成本,以宋朝的禁兵待遇,各个丑陋现象就会严重下降了。可这条解决方法能通过吗?必然不能。因此提出一条折中策略。

不过也没有通过,无他,治河用的钱帛太多,就算承认它是对的,也不敢执行。

但郑朗的上书,却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其实还有一例,戚继光用兵就是全用农村兵,朴实能吃苦,敢战,也不需要那么高的生活待遇。性质差不多。

再者,后来宋朝最强的西军,非是禁军强,而是里面有一些强悍的蕃兵与乡兵,导致整个西军战斗力成了宋朝第一战斗力的军种。

契丹很快就有了回话。

其实耶律洪基对宋朝不恶,问候郑朗也确实是有些想念,但让宋朝君臣一起想歪了。耶律洪基那个脑袋瓜子,那有本事想出复杂无比的念头?

并且契丹权贵们也倒向宋朝。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

有子女在日本,或者有利益在日本,会不会同意夺回钓鱼岛?

大量裸官家属全在美国,财产也在美国,利益在美国,会不会同意国家在钓鱼岛发起强硬的态度,导致战争?

但他们没有想到一件事,越怕事就越会找上门,软过了头,反而会逼得不得不战,他们同样也没有好下场。一样的道理,宋朝或者契丹没有裸官的生存空间,却有一样东西,利益。

和平很久,无论公开榷场互市,或者私下的走私,在契丹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链,交易量越大,利益链越庞大。庆历初还有一些大臣支持向宋朝发起战争,时至今天,这种声音几乎没有市场存在了。

这个情况对契丹很危险的,一旦宋朝真正变好,看到契丹越来越软,反而有可能再度发起收复幽云十六州一战。当然,有一个前提,宋朝得能变得越来越好。

契丹自君王到大臣皆不想与宋朝交战,又不愿意看到运河修到沧州,于是让使者责问。现在得到巨大的好处,有了台阶下,因此自己儿将注意力转移。

不过宋朝给人的应象是钱多人傻,尽管耶律洪基对宋朝不恶,机会上门,他也不想放过。

在这个前提下,派出使者前来宋朝谈判,狮子大开口,大肆的敲诈勒索。最后双方搭成协议,时间没有让郑朗失望,可协议的内容却让郑朗失望万分。所有牲畜几乎高出市价的一倍有余。

叹了一口气,默认了。

这时候,他也不想与契丹生出什么事。

不过另一件事引起轰动。

郑朗的那个试验。

因为医疗条件的落后,许多病看不好,不但南方蛮人信巫术,中原百姓也信各种古怪的法门。比如符箓符水,跳大神,还有这个丹丸,以及烧香拜各路神仙,当然,因为中原文明先进,一半走向正轨,用针炙与中药治病,未必会全部管用,但肯定比前者的效果要好。

其中磕丹丸子的人家还真有不少。

正月末,十个犯人全部放了出来。

没有一个死亡,这些人犯了死刑,多是演义中程咬金那种货色,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身体素质特强,不过大剂量食用半年丹丸后,全部铅中毒,或者水银中毒,或者其他有色金属中毒。

郑朗在京城的家人,便将一封用火漆封死半年前郑朗就写好的奏折递向中书。

说明原因,开始炼外丹术是用药材,因其形体圆转流动,易于挥发,有一定良性作用,比如后世的良药仁丹、人丹,不能一棍子将它全部打死。但后来走上岐路,加入金石或者水银炼治。

这些物质金属元素有贡、碳、锡、铅、铜、金、银等。氧化物有三仙丹,黄丹,铅丹,砒霜,石英,紫石英,磁石,石灰等。硫化物有丹砂,雄黄,雌黄,礜石,还有各式各样的氯化物,硝酸盐,碳酸盐,硼酸盐,硫酸盐,高岭土混质石质,硅酸盐,以及合金鍮石(铜锌合金)、白金(白铜,铜镍合金)、白镴(铅锡合金)、各种金属的汞齐,醋酒等。

其中部分物质是可以当药物使用的,但有很多物质,听其名字就知道会有多恐惧。

因此会让人产生各种金属中毒,例如水银中毒,头痛、疲乏、健忘和精神异常,口周围和肢端麻木、感觉障碍、语言障碍、步态不稳、视野缩小、听力障碍,以及肌肉萎缩、肌痉挛,赵祯吃了半年小丸子后,不想说话,就是水银中毒的症状。

铅中毒表面为头晕全身无力、肌肉关节酸痛、不能进食、便秘或腹泻、肝脏肿大、肝区压痛、黄疽、血压升高,或者麻痹,剧烈头痛、抽搐、谵妄、惊厥、木僵甚至昏迷。

铜中毒表现为口中有金属味,流涎、恶心、呕吐、上腹痛、腹泻,大量出汗,口渴,乏力,肌肉疼痛、头痛、头晕、咽喉干、咳嗽、胸痛、呼吸困难,有时恶心、食欲不振。

将各种金属中毒反应写出来。

又写了几种常见丹丸的化学反应方程式,不用是英文写的,而是用中文名词一一标注,注明它们会反应成什么物质。

最后才说,这些反应皆是前期症状,若继续服用,最终会影响生命。

反正含有金石与虎狼之药,或者水银的丹丸一概不能食用,轻者会影响人的健康,重者必导致人死亡。

口说无凭,但有试验者。

因为皇上要吃小丸子,几个中书大佬不敢怠慢,将十名犯人提过来,亲自观看。没有一个死的,可皆中了很深的金属毒,奄奄一息,将他们病情反应与郑朗标注的各种金属中毒反应对照,一一中的,有的中了一种金属的毒,有的中了好几种金属的毒。

说好了的,不死就可以释放,不过皆成了病痨子,释放出去,也不危害不了百姓。

但这是犯人,一个个身体强壮有力,若是皇上那个小身板服用,会产生什么情况?一个个打了寒战,不仅皇上,自己家人似乎也曾食用过。

立即进宫,将情况禀明。

赵祯听了讶然,让人将十名犯人带上来,有的病重,连路都走不动了。没有一个是活蹦乱跳的。赵祯侧然,给了一些赏赐,让他们回家。病成这样子,估计想活也活不了多久,让他们回家与家人团聚几月吧。

然后下诏,禁止任何道宫使用金石之类的物质炼丹,用它们炼丹可以,但不能给老百姓当药物来吃。

看到诏书,郑朗露出欣慰地一笑。

道家罢,佛家罢,或者基督教也好,本义都是教人去恶向善。郑朗不是很排斥,相对于佛门的侵田占地,道家为恶要小得多,唯独这个小丸子,让他无法忍受。

花了五千缗钱,能将人们这个错误认识纠正过来,十分值得。

五月眨眼到了,黄梅天,淮南雨季到来,工程不得不停下。郑朗不顾察看各个工程即将迎来第一波冲击,而去了滑州。

去年冬天不是很冷,可今年雨势很大。

因为雨天多,导致黄河河水涨,一些地区出现泛滥成灾的局面。

这个不是关健,关健的是第六埽,六塔河非是史上的六塔河,河道地形也非是史上河道地形,但大规模却在。有可能会在第六埽出事,有可能不会。若万一出事,不会影响在修建的水利,这些工程全部在济水南边,冲击不到。但也会淹死很多人,事后朝廷救灾,必然又要花上一笔钱帛。

听到黄河水涨的消息,郑朗亲自从楚州返回滑州,察看当地的地形,决定选择一处地势低洼,盐碱量大的地方,先行修堤,然后将黄河堀开,引水注入,让它起一个储水湖泊作用。

不过这一带原先引过一次水,略略有些收成,因为要蓄水,还要求蓄水量大,包括一些良田也会淹没。尽管郑朗说朝廷会拿出钱帛赔偿其损失,当地百姓不同意。

这个赔偿不管用的,若是瘠地那些庄稼好赔偿,还有良田,还有房屋,就算郑朗亲自主持赔偿,必然有些百姓得不偿失。朝廷要掘堤泄水,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们这里?

眼看水位线越来越高,郑朗有些焦急了,命官员强制性的将百姓往高处转移,准备泄洪。

百姓不愿意,滑州离京城远,很快京城听到消息,有可能是滑州官员秘密向上面汇报,赵祯让韩琦与韩绛亲自过来查问。

韩琦看了看,来到河堤上找到郑朗,说道:“行知,过于草率了。”

“非是草率,稚圭,你来看这个水位,我已问过一些官吏,皇祐元年大水,与此时水位线仅相差不足两尺。也许两尺对于河堤承受能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天还在继续落雨,水位线仍然在暴涨。一旦再度出事,不仅影响财政,还会淹死许多人。”至少这一放水泄洪,会给黄河解压,百姓是事前安排转移的,不会出人命。

“你能断定黄河必然会出大事?”

“稚圭,如何断定?非得等出事后才能断定?”

“行知,这一掘堤,七万多亩良地,加上淤田,一些洼地,近两千顷耕地,三千余户人家的房屋财产,桑麻果树,一夕之间便化为乌旦。”

“但比最终河堤自己崩开要好。不但黄河工程没有修好,即便修好,若在汛期大的时候,也要学会利用一些贫瘠低洼之处,强行放洪泄水。”

然而二人始终谁也说服不了谁。

听闻韩琦替他们说话,许多百姓纷纷赶来,往郑朗与韩琦面前一伏,说道:“郑相公,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好官,可我们也不想放弃家园,请放过我们吧。”

郑朗最怕的就是这个。

听到事情有转机,更多的百姓一起跑来在河堤上跪下去。

韩绛低声说道:“郑公,不妥啊。”

还用韩绛说,郑朗自己也怂了。不要说汹涌的民意自己不敢强行掘堤,职权上若韩琦一直不同意,自己同样不能违反命令。面对着一声声乞嚎声,郑朗一言不发,带着侍卫上船,离开滑州。

回到淮南,立即下去察看。后人给他带来许多启发,但不能照搬,淮河流域下游还没有因为黄河入淮,肢离破碎,海州(连云港)与如皋境内也有入海的汊流,但水量不大,主要还是沿楚州向东,由涟水境内入海,至于后来的滨海、盐城、射城、大丰大半还在海平面下面,没有浮出大海。

这也给治淮带来便利。

还有一点,淮河流域水量虽庞大,远不及黄河与长江,否则郑朗从三白渠搬来的储沙池计划也会失败,不但储沙池不会成功,汴水与新运河,还有各个河湖分治的湖泊前面陡门也不会成功。

能否成功,要一一过去察看,看纳水量,以及陡门质量,还有水进入湖泊后的含沙量。

但很快大家视线不是被郑朗来去匆匆吸引,是为西北方向发生的事吸引。

……

没藏讹庞与李谅祚争权进入白热化。元昊在世时,西夏有诺移赏都三大将,开始时皆是支技没藏讹庞。没藏讹庞为了利用他们的力量,又给他们更多的权利。

宁令哥出逃,西夏谣传纷纷,没藏讹庞更加需要倚靠三大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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