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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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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朗又说道:“殿下,你应当感谢他。”

“谁?”

郑朗指了指那个不显眼的少年。

“萧忽古,你过来。”

萧忽古走过来,伏下说道:“让殿下受惊,臣有罪。”

郑朗心中一机灵,未必契丹所有大臣他都知道其来历,可这人知道,是一个豫让式的忠烈大臣。自幼捷有力,补禁军。在契丹军中名一直不显,直到耶律赵三讨灭叛部,叛部中有矫健者能飞跃到骆峰之上,此人重甲而出,手没有按骆峰借力,直接穿着盔甲,跳到近两米高的骆峰顶上,来了一个金鸡独立。

也不用穿盔甲了,就是轻装而跳,又有几人不借力的跳上骆峰顶,还将身体稳住?叛众大赅,这才知名。不仅勇武,还有忠心。耶律乙辛把持契丹朝政,祸害殃民,残害皇太子皇后,此人不平,想为主除害,伏于乙辛常行的桥下,想进行刺杀。结果暴雨至,不果。又想杀乙辛于猎所,为亲友所阻,不行。再次想谋划刺杀之策,可风声传出。被捕,反而耶律洪基杀害。

他心中暗叹一声,其实无论宋朝或者契丹,有许多能人异士的。

但两国都没有用好人才,才使国家一天天堕落下去。

然后又想到一件事,难道杨王二人真的被老虎追下悬崖?

就看到耶律洪基将那把砍虎的刀递到萧忽古手中,说道:“你无罪,有功,这是杀虎之刀,我将它赐给你。”

郭逵头上冒汗,刚才情况多危险哪,居然仅赐一把破刀。

萧忽古没有什么不满,伏下说:“谢过殿下。”

经此一吓,全部没有狩猎的兴趣。将老虎抬下去,开始在营寨边扒虎皮,以及收拾其他猎物,准备来一个野餐。

一群人围着耶律洪基兴奋地谈论。

郑朗则拿着一本书,来到松林下看书。是小契丹文字(契丹文字分大小二种,不过汉字仍然是主流),来到契丹很长时间了,能说一些契丹语,即便契丹文字也能看懂一二,毕竟是从汉字基础上进行修改的。

忽然一个契丹士兵悄无声息走过来。

低着头,郑朗身边侍卫看了一眼,也没有在意。此地不仅有郑朗的九十几名侍卫,还有耶律洪基带来两百多名侍卫,谁也不敢对郑朗产生什么不利的想法。

继续往前走,步伐很慢,来到郑朗身边没有扭头,低声说道:“郑相公,我是张海。”

郑朗立即将书丢下,抬头一看,可不是张海,为什么如此打扮与诡秘?

张海说道:“郑相公,王嗣行与杨洗已经背叛,正在契丹中军你的营帐里。”

观察很久,看到郑朗远离众人,这才接近。侥幸是在此狩猎,否则连接近的机会也没有。但附近还有侍卫把守,全是郑朗从宋朝带来的侍卫,杨王已经背叛,天知道其他的侍卫有没有背叛?

郑朗脑袋在急转弯,他已想到更多,可是不能迟疑,一旦张海停下,必有自己身边侍卫过来,就会出事情。于是站起来,以更快步伐向河边走去,可掠过张海身边时低声说道:“南边那座矮山后面有一个小山洞,附近长满灌木,你想办法潜过去,我也会过去,只有我或郭将军出现,你才能现身。”

“喏。”

两人已错开。

没有一个人注意,张海折向一边,一会儿消失在密林里。郑朗看着莽苍的松林,又看着地下的老虎,对郭逵说道:“今天射虎,可真是一个好兆头啊。”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三颗星星

“这是什么好兆头?”郭逵不解,若说好兆头,也只是契丹人的好兆头。

“你来。”郑朗低声说道。

两人来到刚才郑朗坐下的地方,郑朗说道:“刚才张海来过。”

“人呢?”郭逵惊喜地问。此时契丹的种种做法,是想使郑朗完全与宋朝隔绝,能得到宋朝的消息,该是多高兴的事。

“走了,但他说王嗣行与杨洗未死,正在契丹中军契丹人为我安排的那座大营里。”

“这可不是好消息。”郭逵脸色一下阴下来。并且这两人还是他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亲信,一旦他们背叛,天知道属下有多少人被契丹收买过去。

“郭将军,是好消息,契丹人将我们隔绝,我们想让朝廷轮换侍卫,免去思乡之苦,大约不能了。自正月末进入契丹境内,到明年,会有一年多时间,不得回乡,我们又不敢将底细透露,士气必产生动摇。这件事是给我们提一个醒,若是大意,让属下听到更多的风声,又被契丹收买,那么我们真回不去。”

“如此,会有更多的人被契丹收买。”

“收买便收买吧,也不会多,大多数兵士是忠于我朝的。关健是我能不能回去,我一回去,所有人一起安全。我不能回去,所有人无论忠心与否,都休想回去。”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老天要下雨,老娘要嫁人,只好让它去。郑朗又说道:“关健是张海。”

“说老实话,若是杨王二人背叛,连张海我也不相信了。”

“不会,张海职位太低,契丹也不会指望从张海嘴中掏出我什么计划。现在需要朝廷的消息,还有带一些提示的话回去。”

似乎是好兆头,然难度不低。郑朗又想了想,重新走到河边,对耶律洪基说道:“梁王殿下,今天你杀虎,是乃吉兆,将士鼓舞高兴,你需向陛下请求送美酒过来,赐赏三军。”

耶律洪基这时候也清醒了,听出郑朗话外之音,虽老虎是他杀死的,但过程不是那样。这些将士得笼络一下,才能让他们嘴巴堵上,敬了一礼:“谢过郑相公提醒。”

耶律宗真对郑朗态度还是很暧昧,可这个小太子,这时却真的感到郑朗对他来说很重要。

运来美酒,契丹将士载歌载舞,郑朗看着手下说道:“你们今天也畅饮吧。”

契丹人好酒,宋朝将士也好酒,诸将士狐疑,郑朗说:“这是我的命令,不醉不归,难得的放松。”

诸将士欢天喜地加入契丹将士狂饮行列。郑朗看着他们,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

天色黑下来,大多数人喝醉了,只有少数人为了保护安全,没敢喝酒。可整个营地看守力度严重下降。郑朗冲身边的侍卫金得明招了招手,说道:“得明,我与郭将军出去一下,有秘事,替我看守好帐蓬,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这是他从自家里挑出来的亲卫,是开封人,家庭富裕,有妻儿老小。而且就是郑朗家的谦客,是少数可以绝对信托的人选。

“喏。”

三更将近,看了看四下守卫巡逻松下来,郑朗与郭逵二人悄无声息地潜离开营地,来到南山。郑朗带来了笔墨纸砚、印章,揣在怀中,又准备了一团蜡油。郭逵也没有问,也不需问。出了营地,抢时间,两人一路小跑来到南山。一会儿,两人来到郑朗约定的地点。

看到他们到来,张海与史达夫从边上一处隐秘的草丛钻出来,一见面伏下,急切地问:“郑相公,怎么办?”

不是自己带信见面,是契丹将郑朗几乎隔绝,怎么逃回宋朝去。

“无妨,你一路来回发生了什么事,详细地讲给我听。”

张海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就包括他听说的宋朝为出使使者产生争执的事也讲了。郑朗心中暗叹,张方平与君子党不和,未来自己不执政则己,一执政有可能会头痛。

继续往下听。

当说到杨王二人时,郭逵暴怒道:“此二人当杀。”

“仲通,勿要生气。他们摔死,你我是不会再有机会看到他们了,若能有让你杀的时机,说明契丹人对我想法抱无所谓的态度,你我皆危险矣。张海,你继续往下说。”

又说道四女与杨王二人一唱一答,郑朗嘴角露出苦笑,这四个少女个个长相美丽,性格看似很温柔,若不是时间短,自己很有可能会陷入温柔乡。不是温柔,乃是四个白骨精。

听完,开始就近找了一些水来研墨,一封信是写给曾公亮的,一封信是写给赵祯的奏折。按理说奏折必须工整,多用楷书,可这时候不管了,全部用小草书写。

伏在一个长条青石上,借着月光,将两封信写好,折叠,又滚上蜡油将它们封起来,对张海说道:“张海,第一封信给曾学士的,第二封信是奏折,即便曾学士也不准拆开。你一路回去,将这两封信放在口中,若是遇到危险,将它们嚼烂吞下去。”

“喏。”

“还有,你这次回国,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某些人不会放过你的。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除了皇上,以及我妻子外,不能对任何人说。低调做人。我在奏折里也向皇上提到你,让他注意你的安全。等我回国,再让陛下赏赐你的功绩。”

“谢过郑相公。”张海知道郑朗不是虚伪的人,也没有多客气,问:“郑相公怎么办?”

“我自有良策。”

“郑相公,小心身边还有人……”

“你不用担心,若是你能平安将信交到曾学士手中,看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晚上,于三更时分,于此用枯叶点三堆篝火做为信号。”

“喏。”

“一路小心。”

“喏。”

也不是客气的时候,过了有一个半时辰,夏季到来,北方天亮得更早,一会儿天光就要破开。两行人匆匆离开此地。

……

刘六符却在盯着桌上的信看。

“二哥,不行啊,还缺少一封奏折。”

刘家在他这一代最为兴旺,五个哥哥刘一德、刘二玄、刘三嘏、刘四端、刘五常与刘六符皆中了进士,三哥四哥又分后迎取契丹公主,成为契丹驸马,刘六符是与宋朝谈判中第一功臣,显赫一时,连耶律与萧两贵姓契丹某些大族都怯让七分。

为使郑朗收心,设了许多谋策,包括仿照字体,以刘二玄为首,契丹国内几个书法高手合力临摹郑朗书法。不是很成功,也许外行人看十分相像,但放在刘六符眼里,一眼就看出区别。

最后索性用郑朗的字一个个印拓式临摹。他们书法都是不错的,这一临摹,倒象极了七分。不过只是临摹了一封写给曾公亮的短信,我人到了懿州,一时半会回不来,曾公亮,你先回去吧。

然作为宋朝的大臣,自己请求宋朝派使交涉,最少得写一封奏折回去献给赵祯,因此远远不够。

刘二玄说道:“六弟,我们试过,若是奏折,我们恐笔力不足,字数多,临摹不易,那几个丫头又没有偷盖成官印,仅是私印,恐南朝皇帝不相信,有画蛇添足之举。其实这样也好,以此人的品德,说他立即背叛南朝,会有人相信吗?没有奏折,时间长,隔绝来往,南朝必更加怀疑。”

刘六符听后,想了想,说道:“也是。”

将信揣着面见辽兴宗。

辽兴宗看了看,道:“就依你二哥主意去做吧。”

“喏。”

“此子是良臣,刘符,你可听到伏虎山杀虎一事?”

“臣听说一些,恭贺陛下得到英明的储君。”

“六符,哪里。”辽兴宗摇头大笑,道:“我儿那有本事单独杀虎,是诸人合力才将那虎杀死,是此子灵机一动,将功劳塞于我儿一人身上。又谏我儿向朕进献虎头。忠,孝也。”

“陛下,此子性格温良,可惜他不肯诚服,否则即便岁数轻了些,也可以做梁王的太傅。”

“不急,慢慢来,才两个来月,想他投诚是不可能的,若那样,连朕也会瞧不起。”说完,对外面喝道:“请宋使谨见。”

将曾公亮带来。

辽兴宗将这封仿照的信递给曾公亮,曾公亮迅速看完。若是没有张海,曾公亮也会产生怀疑,是郑朗的字,还有郑朗的私章。可想到杨王的背叛,还有四个替郑朗收拾的美妹,想偷盖郑朗私章还是很容易。并且宋朝已经出现过数例,杭州有人仿郑朗手信,让石介放人,夏竦反过来仿石介字陷害富弼与君子党。

曾公亮不相信,可脸上无动于衷,还得等张海回来,才能了解详细情况。问道:“懿州在哪里?”

“在医巫闾山的北端。”

曾公亮皱眉道:“也算太远,陛下,能否让人将郑朗请回来,臣也好回去对皇上交待。”

“准。”辽兴宗目无表情地说。

“谢过陛下。”曾公亮退出,回到营帐,惊喜地发现张海与史达夫回来了,看了看四周,将张海拉到大帐里,在这时候,张海不是造反头子,而是曾公亮心中的大英雄。问:“张都头,可见到郑相公?”

“见到了,果然就在伏虎山。”

曾公亮很无语,看了看手中的信,很是鄙视契丹皇帝,用火舌将它烧掉。又问:“郑相公可好否?”

“还好,这是两封信。”回到宋营,张海才敢从嘴里将两个蜡团从嘴中取出来。指了指蜡团道:“这封是郑相公写给你的,那封是郑相公写给陛下的密奏,他人勿得拆卸。”

“是啊。”曾公亮感慨地说。容易吗?小心地将郑朗奏折放进锦盒,拆开郑朗写给他的信。

也未说什么,只是讲明几个道理,杨王二背叛,但必须装作不知,因为契丹人对他说过,是为老虎所逼,二人摔下悬岸死了。本来想轮换的,可如今契丹想将自己与宋朝隔绝,不必多此一举。究竟最后有多少人不背叛,只能看老天脸色。四女是否云英之躯,郑朗不知道,但从未与她们同房,这是打消契丹人的怀疑,为以后脱身做的安派。教导契丹太子是真的,但不是太傅,怎么教导,相信曾公亮会懂的。

看到这里,曾公亮皱了数天的眉头展开,露出笑容。

又让曾公亮假做一番交涉,随即回去,耽搁得久,自己有可能反会很为难,会多起出不测。具体的情况,奏折里已一一向皇上禀明。曾公亮一颗心才定下,对张海说:“张壮士,这次你立下大功。”

“属下不敢当,但属下还要做一件事?”

“何事?”

“晚上还要潜到南山,燃放三堆篝火,通报郑相公。”

“好,你要小心。”

傍晚来临,有可能双方离得远,也不算远,可对于这片山区,若没有具体目标,二十几里的山地,不亚于隔了几百里路。因此契丹人比较松懈。张海瞅了一个机会,离开大营,再次潜伏到南山。

来到南山,收拢三堆枯枝烂叶,堆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沙漏,也不大标准,只能求一个大约,时间还没有到。躲进一堆灌木丛中,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他想不明白,契丹人这么重视郑朗,郑朗用什么方法能逃回宋朝。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于是盯着天空。

与南方不同,北方夏天到来,虽热,可到了晚上,此地已经很清凉。若衣服穿得薄,还略有些清冷,更没有什么蚊子,听着阵阵轻微的松涛声,一颗心渐渐平静,他觉得很安心。领了郑朗的大恩,他是一个豪爽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两次出生入死,也算回报了一些。

渐渐三更时分到了。

张海从怀中掏出火舌,将三堆篝火点燃,迅速离开此地,来到营地不远处,看了一眼,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隐隐身后传来说话声。三堆篝火已经惊醒巡逻的契丹护卫。不是担心郑朗安全,而是担心耶律洪基安全,一队护卫飞快地来到这里,看了看四下里并无一人,认为是山里的猎户生起的篝火,没有在意,回去禀报。

郑朗与郭逵却走出来,看着南边的篝火,郑朗说道:“这一回可以放心了。”

曾公亮不是张海,是正规的使节,即便契丹知道与自己见过面,也不敢象对张海那样做。那么自己出了一事,曾公亮再出一事,两国必然交战。恐怕辽兴宗也不想发生。

只要信到了赵祯手中,无论契丹使用什么诡计挑唆,皆不会成功。然后等时机到来。至于如何脱身的,郑朗还是没有说。

其实脱身方法说出来十分简单,但不说出来,除郑朗外,任何一个人抓破脑袋也绝对不会往那个方法上想。这才是郑朗轻易答应出使契丹的原因。可没有想到这一行,发生了这么多事。

轻率了,郑朗心中自责的想到。

契丹人没有扑灭篝火,就象三个星星在遥远的月色里闪烁,离得远,郑朗与郭逵心中却感到很温暖。

但最后还是出现意外,不是辽兴宗与他手下的大臣,而是辽兴宗那个宝贝母亲惹出来的麻烦。

第五百五十二章 乱战

曾公亮又接到一封伪造的信后,没有心思呆下去,正好从幽州押来的两万两银子送到。郑朗临行前,带了大量钱帛过来,赵祯听说还要呆很长时间,又从国库里拨出两万两银子,让曾公亮带到契丹,任郑朗使用,便于将士安心,或者收来收买相关的人员,或者其他用途。未想到契丹用了隔绝手段,诏书上又未说,多半契丹人是不会将这批银子给郑朗了。

但没有关系,只要郑朗一回去,这笔帐可以慢慢清算。

寇准曾说南人不可能用,对也不对。南方人多智多变,不及北方人忠厚,比如秦桧与蔡京就是南方人。但还是郑朗那句话,人很难分清忠奸,还看人君如何用。吕夷简在赵祯手中用,虽是小人,却是忠臣。蔡京是王安石拥护者,在宋徽宗手中用,却是奸臣。所以这个多智多变,用得好便是能臣。

相比于北方大臣,北宋南方大臣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多进取。也不是南方人比北方人更进取,而是一个利益的问题。北方未形成唐朝的门阀,可形成一个个门第,是利益所得者,固求平安,保守,不变,苟和,以求利益巩固。而南方没有形成一个个利益所得集团,因此敢于改革。这便是后来北宋党争中的奇怪现象,新党多南方大臣,旧党多北方大臣。形式颠倒过来,南方人同样会做出不好的事。例如明朝倭寇盛行时,南方刻意包藏倭寇。因为明朝海禁,倭寇的走私,对南方沿海各个豪强有利。

曾公亮就是南方人,他同样是一个锐意改革家。

赵祯有赵祯的用意,知音少,弦断无人听,作为曾公亮,对赵祯很多地方不理解。契丹被西夏击败,宋朝战胜西夏,为什么宋朝还要对契丹委屈求全,让宰相来契丹受辱?

想不通,很郁闷地看着这车银子,他为了抢时间,来得早,银子来得晚,这不要紧,关健是曾公亮此时心中很憋火,很耻辱。将银子交给契丹人,等郑朗回去后,一道算账,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契丹,返向宋朝。

到了京城,将密奏呈给赵祯,等赵祯看完,曾公亮说道:“陛下,臣认为我朝太软弱了。”

这都成了什么啊。

赵祯没有动怒,轻声道:“曾卿,还有西夏呢。”

就是这几个字,让曾公亮默不作声。西夏未解决之前,想对契丹动武,根本不可能。

随后各种谣传纷至沓来。

先是射虎的故事,不讲耶律洪基被老虎吓得坐在地上站不起来,而是耶律洪基与诸侍卫一道奋战老虎,最后郑朗提议,让耶律洪基拨刀杀死老虎,以全梁王名声,又说让耶律洪基割下虎头,献给辽兴宗,又说带梁王视看民间疾苦,这是为契丹教育一个文武双全,仁孝双全的皇太子。消息传到宋境,全部哗然。

赵祯在宫中也听到了,知道是假的,可心中五味杂陈。虽是假教,终是教,本来是想让郑朗教自己儿子的,然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活大。若有儿子,在郑朗手中会教出一个什么样的皇太子?有可能才是真正的仁爱双全,文武双全的皇太子。

接着传出郑朗连续参加契丹省试考与殿试考,亲自替契丹出试题,听闻郑朗主考,契丹境内举子云集,成为契丹立国以来最大的一次科举。

紧接着传出郑朗在契丹纳了四个美丽无双的小妾,两个小妾还是出自幽州豪门刘家与马家的嫡系女子。

几乎整个宋朝都在议论。

若不是张海冒险见到郑朗,将郑朗的密奏带给赵祯,可能在这庞大的谣传之下,赵祯都会产生动摇。

但这次贾昌朝没有参与。

他消息灵通,知道曾公亮带回郑朗的密奏,毕竟郑朗是为了赵氏江山,赵家公主不受侮蔑委屈才冒险去契丹的。若做得过火,皇上不高兴,自己仕途危矣。但不代表他不出手,是在坐待最佳时机。

猜得很准确。

郑朗最希望他继续出手。赵祯是一个很怀旧的人,包括对他的老师,比如夏竦,比如贾昌朝。此人在吕范之后,成为首相,声名大震,将是自己未来一个很大的妨碍。只要贾昌朝继续出手,出手次数越多,赵祯越会厌恶,厌恶超过念旧心,贾昌朝也就结束了。

然而有人不是这样想。

吴育继续保持君子党们一些习惯,嫉恶如仇,听到这种种谣传,还是认为贾昌朝搞的鬼。在这种心理影响下,他终于爆发,在朝中与贾昌朝冲突的次数越来越多。

监察御史唐询想讨好贾昌朝,上了一奏,是进奏贤良方正、直言极谏、茂材异等科。

宋朝为了搜罗人才,除正规的科举,门荫,还给一些民间有才学,却屡考不中的才子儒生与有能力的一个机会,这便是科举三考外的贤良方正科,直言极谏科与茂材异等科。例如富弼就是通过茂才异等科进入仕途,还有胡瑗、孙复等人。

唐询进奏说这三科由汉涉唐,不常置。只在天有大灾大异,政有严重失误时,才略置一二。本朝考用旧制,真宗世建三科,陛下则建六科,让两府与少卿、监上奏后试考举奏人士。随后再次升级,让贤良与茂材二科,居然凌驾于进士科之上。近年不用保任之官,而是看其考自那一科目,特别是以贤良方正、茂材异等至美。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但实际考试过程中,仅用经史几个条例,稍稍注解而己。只能说强记博博,虚词泛说,却看不到辅国体,陈治道的论策。就是这样的用人失误,一开诏几人,现在达到三十多人。想不通的,一中此科,不用几年,一起做到显官。这是弊端。

但过去是怎么做的,用两汉故事,汉武帝时诏大臣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元封五年,诏州郡察民有茂材异等,五十四年,才一举贤良,一举茂材。直到孝昭五年,才再度举贤良,孝宣地节三年,举贤良,元康四年举茂材异等,二十五年间,二举贤良,一举茂材。所以宜如汉故事,亲策当世要务,罢秘阁之试。

若用郑朗来看,无所谓,是提用了一些有学问的儒生,未必这些儒生便是能臣。可罢可不罢的。至于富弼则是一个特例。

但这封奏折引起一系列后果。

主要唐询上此奏带着私心。

原先吴育在翰林,荐唐询为御史,会唐询未至,母丧,回家丁忧。及吴育为参知政事,听闻唐询与贾昌朝有亲戚关系,不客气的对贾昌朝说,唐询按照故例当罢御史。

按照宋朝制度,吴育并没有做错,御史是用来做什么的,专门挑大臣刺的,特别是宰相的刺。你身为宰相,亲戚做御史行得通么?贾昌朝没有办法,以唐询为庐州知州。可贾昌朝使了一个小计谋,他对张方平说道:“唐询罢御史,乃是吴育所为。”

说完便走了。

张方平哪里是贾昌朝对手,对吴育很反感,听闻后放在心中。贾昌朝又用了第二计,按照制度,官外放者朝辞,贾昌朝用了一些手段,使唐询破例许入对。张方平便进奏道:“唐询材质美茂,宜留备言职。”

那时曾公亮还没有离开京城,他平时与唐询交情不错,暗中又进了一些好话。两人举荐,赵祯恩准。

吴育有些傻眼,固争,赵祯没有同意。

由是唐询对吴育怀恨在心,而附贾昌朝。

其实这些矛盾产生真的很奇怪。

至于吗?

这一谏大有深意,因为吴育中进士科后,担任著作郎时再考举贤良方,由是益贵,任苏州通判,从此仕途青云直上,四十岁才出头便担任了参知政事。所以朝堂这滩子水太深,一般人真的无法站住脚。

吴育听闻后,大为恼怒,也上了一谏,三代以来取士之盛,莫若汉唐。汉文帝举贤良,有得晁错,此举丰年,何来灾异?武帝诏贤良,有董仲舒、公孙弘,所举又何灾异?唐宪和,举直言极谏,得元稹与白居易。为什么等灾异已成,才后下诏举之,此是后王之未造也,岂足法?陛下自复诸科数年,疏数适中。若等灾异成后才举有三不可,一则使天下贤士待灾异而进,非养廉耻。二平居不举,造形乃问,非所以惧天灾。三轻改信令,示天下无渴士之心,非广贤路。请付臣奏于两制详定。

赵祯看了吴育奏折后,认同吴育的话,也没有付两制,准奏。

唐询没有甘休,又密奏吴育弟妹久寡,吴育不让其改嫁,用此附李遵勖。李遵勖便是济公的六世祖,当朝驸马,李家也是宋朝的豪门之一。似乎有理,嫁给他人,吴育与李遵勖家的关系便断了。事实真相此时吴育弟妹三十几岁的人,又生了六个孩子,丈夫死,孩子成了累赘,怕害了孩子,加上受哥哥影响,拜入佛门,有可能生理欲望也不强烈,于是不想嫁人了。

赵祯看后,派人查了查,得知真相,哭笑不得,唐询这是做什么?乱七八糟。不过他是言官,言官可以风闻弹劾,也没有作声。

然而吴育听到再次暴跳,进谏道:“阴邪害事,应当明辨,人臣言机密,欲归德于群,或入告谋策,成国之美,此类可以刊名中外,制策天下,公共废置,可以明述,岂可阴为沮革,擅自私奏?此乃奸罔所为,非圣听昭察,若挟邪蠹国,何所不为,愿出姓名按劾,以申国法。”

弟媳妇不能嫁人,自己有什么办法?

又不能明说。所以矛头直指唐询,暗指贾昌朝。

张方平听到很不服气,唐询说了啥?比起你们当初的胡说八道,唐询这又能算什么?好歹还是俺保举的人,还是俺的手下,心中也起气来。

三方矛盾积累下来,到了八月终于发作。

知永静军向绶是前名相向敏中的儿子,家门好,出身好,在任上胡作非为,做了一些坏事,以为通判江中立想要举报自己,于是诬其罪,接着又迫使其自杀。江中立的家人听说吴育正直敢言,逃到京城向吴育告状。吴育坐绶死。

向绶家人听闻后,求贾昌朝帮忙。于是贾昌朝在朝会说:“向敏中昔日为先帝立过许多功劳,向绶为向敏中子,可以当例优判。”

吴育说道:“向绶犯下如此大罪,不杀不足以向天下人交待。”

大约吴育屡次挑衅自己的尊严,贾昌朝也火了,两人于朝会上争执起来。

此次争执远胜过王曾火拼吕夷简,郑朗打压欧阳修那两次朝争,赵祯气得一拂袖,说道:“散朝。”

散朝后赵祯将张方平喊来,冤案最终裁判者是皇上,不过皇上主审案子不可能的,最终主审机构还是监察院。赵祯问张方平如何判决,张方平对向绶的做法同样很反感。可是吴育要杀向绶,张方平便左其意,说道:“向敏中是有大功于朝廷,朝廷又有不杀士大夫典故,但此案影响极恶,可以免其一死,重判之。”

张方平的说法颇得赵祯意许。

然后贾昌朝不知道,知道张方平与吴育有怨恨,请人托张方平帮助自己,张方平气愤地说:“此言致我何为!”

老子看不惯君子党,更看不惯你的种种作为。

赵祯判决下,向绶减死,但贬窜岭南,永不录用,判得很重了。不过吴育与贾昌朝此次朝争影响极恶,赵祯屡屡示意,吴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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