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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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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又画了一幅仙子图,杨贵妃成了仙子,成了真人。

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画好写好,交到延子手中。

延子千恩万谢的离开。

郑朗又对王直吩咐道:“你悄悄去来记客栈,对刘大海他们吩咐,让他们先回去,不要再查了,以免惊动。回太平州等我音讯。”

“喏。”

范纯祐叹息一声:“何故如此?还有王法吗?”

郑朗一笑,说道:“为什么如此,你父亲就在江东,为什么不写信去问一问?”

休说自己,换范仲淹过来,也头痛,恐怕大半不愿意碰这个霉头。

奶奶的,韩绛与吕公弼这两小子是不是在意在坑自己?

第二天继续开会。

献给倭奴国各方势力近四十万贯的物资,要分摊的,朝廷拿出二十万贯,其余的私人分摊。但朝廷不仅是这二十万贯物资,去年冬天又订购了二十万贯的船舶,前后达到四十万贯。

一时半会不能交付,有的船坞速度慢,制造一艘大船要两年时间,快也要大半年。并且每艘船造价十分昂贵,虔州上浮船坞最高峰时一年造船三百艘,费用四十万贯,这是官坞,不能作准,贪墨太厉害了,但海船要求更高,私坞造一艘面阔三米八,身长十五点五米,可容五十人,排水量仅四五十吨的标准钓槽船,需花费四百贯。

一艘排水量达到五六百吨的船舶,造价达到五千贯,大型上千吨排水量的船舶,造价超过一万贯。郑朗花了四十万贯,也不过订制了六十五艘。但不怕贵,一定要好。

如今杭州官场的清廉,更保证了船只的质量,至少不会吃回扣,宋朝也有回扣的。

这些用最新技术,最好木料装备的船只,更能保障以后海上航行的安全性。是根本所在,因此新船下水后,会将眼下的船只全部替换。

还有火药、武器,不能按照五五开摊派,眼下朝廷占了五十份,其他各户只占十五份,用费也必须按照这个比例摊派下去,保证绝对性的公平。

以及人手,先前朝廷会派驻两千五百士兵,银矿那边是一千五百人,金矿那边是一千人,还有一千五百名私人武装,半兵半工。不算虐待,毕竟付了高薪的。若做得好,一年付两百贯,就是在京城,也能过上舒服的生活。

主要还是从当地获取劳力。

因此另外准备了近十万贯货物,包括供给。

接着又宣布另一件事,再派人查询五处铜矿,不仅是宿务岛,有的更远,比如棉兰老岛Tampakan铜矿,藏精铜有一千多万吨,还有几百吨黄金。是理论上的储藏量,以现在的本事,能开采出来十分之一就很不错了。还不是最远,比如格拉斯贝格铜矿,同样是特大型铜矿,但在伊里安岛。

肯定有,但找多少天才能找到,没有人能知道,越往深处去,人烟稀少,雨林密集,气候恶劣。这些地方又有大量的土著人,还有食人族,纠纷战斗是难免的。

而且郑朗有一个最大的遗憾,这几座大铜矿皆是含铜量很低的斑岩矿,最高不足百分之一,低的只有百分之零点四五,以现在提炼技术,会糟蹋更多。

最好的,还要往里面去,估计眼下不成,太远,别将几十艘船绕来绕去,绕得连家都回不来。

就是有了指南针,有了他这张详细的海图,郑朗对远处伊里安岛依然很担心。太远了。弄不好自己都无从解释,地学,学什屁,这些地方听都没有听说过,自己怎么就知道的?

吕宋岛上没有动,上面住的原住民太多,虽有数矿,也知道具体位置,但不易动,且多分散,动之不划来。用一些物资,与他们交换,当作未来的供给点。

不要问多少,只要能找到,随便糟蹋,三四百万吨铜是能得到的,有可能还外得几十万两黄金。

提前抛出来,不是因为仝明所说,是赵祯逼的。

郑朗也急啊,马上就要开战了,国库里有多少钱,他很清楚。这一急,会多死多少找矿的人,不管了。

他不管,其他人更不管。

这一消息立即炸了营。

能算出来的,按铸钱算,三四百万吨铜也能铸十亿贯钱,但要扣去大量成本的,可这个数字也让所有人眼睛绿了起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开始登记注册,那些代表要注册的,以后不可能动辄将所有人聚集起来商议,有事找代表。

散会。

富弼抚胸道:“这一下朝廷危机化解。”

“错也,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些铜矿品质也不高,想要开采提炼出来,有的最少得花三百年,甚至五百年。”慢慢采吧。走了几步,又说道:“仝明说我到排阵的时候,索性走队也开始吧。”

“何谓走队?”

“拨一些款子,用最快速度修三十艘海船,不用大,两千料即可,这些船也不是用来装载货物的,也不载客,专门装载士兵,用于海战。”

“海战?”

“有近忧,也有远忧,不但近忧有可能在海上作战,后面也有可能在海上发生一些纠纷,夷人不懂孔孟之道,对他们更要恩威并用,以威为主,以恩为辅。象倭奴国,正是唐朝将他们打怕了,才对我们中国必恭必敬。走队吧。”

走队就走队吧,反正这支海上的水军迟早要建立的,不然海上的运输无法保障,以前是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将来一半财富是朝廷的,不能不管。

郑朗又说道:“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们是官府,代表着朝廷,对方难缠,终是见不得光的。他们是被动应付,我们却可以从容地将这曲十面埋伏弹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失信

四月底,郑朗才从乡下转了出来。

要感谢富弼,有他在坐镇,替郑朗处理无数事务,郑朗才能安心转了数月,不会分心。

“这份功劳,也有你一半。”郑朗老实地说道。

“如何感谢我?”富弼看了看郑朗,郑朗做的事不是轻松活,不象在太平州,到处有河有湖,坐坐小船,就可以察看,在杭州多处是山,想优雅也不可能。不但如此,连他的几个小妾,与学生也没有带上。

于是郑朗身上衣服沾满泥巴,脚上的一双大草鞋沾满了黄泥,就象一个农民从山里跑出来的。

难得啊,得好好看一看。

郑朗道:“错,你知道良吏是如何炼成的吗?”

“如何炼成?”

“要有天赋,没有天赋,勤也可以补拙,毕竟会吃力。”

富弼点头。

“要读圣,学圣,先读做人之道,这是前提,人做不好,更不要谈做事。”

富弼还是点头,正心修身嘛,只有正心修身,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

“圣还要我们格物致知,学问越多,越有作用。这叫求学。然后再科举,前几年科举时,我一直很后悔,快了。若晚上四年科举,更有把握,不必需要种种机缘才能连中三元。最后进入官场,这时还不能称为良吏,要懂得如何理事,很多事不是说公平就会是一个清官。公平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对大户公平了,下户不会公平。对士林公平了,将士农民商人不会公平。因此,要学会如何取舍牵让。”

富弼还是点头,说郑氏中庸有些深奥,这也是中庸,比较好理解的一种中庸之道。

“我们不是圣人,不可能未学未行未历,就全部知道,得有一个勘磨的过程。我现在将一半事务分给你,也是一种磨练,你说是你感谢我,还是我感谢你?”

别谁感谢谁。

都是为国家效力,杭州正是在他们治理下,渐渐政通人和。

但郑朗虽开玩笑,内心多少有些感谢富弼,有的时候也听从富弼的建议,比如张贴他那篇论子,富弼反对,用了倭人还在杭州的借口。实际富弼不想添更大的乱子,郑朗听从了。

然后将王昭明送出了海,四千名武装人员,将会半工半兵,驻扎在两矿上。杨九斤和王直又带了一百几十人与货物,去了高丽。这一行的作用还没有人重视。

接着又有数艘船载着武器货物药物,往南驶去。

到吕宋群岛的航道比较陌生,但有之,多是泉州港的福建海商去之,因此先到泉州港,聘请人手,再徐徐南下。这一行人手也很多,一千多士兵,以及一百多个矿工。

还有一千余人,留在杭州驻扎下来,进行一些训练。士兵多从北方来,水性与船性皆不是很好,练的正是这两点。

让人将下余的四百万贯钱绢,送到京城。是杭州,让郑朗敛出这笔财富,十分不易,然而放在整个国家来说,又不算什么。一旦开战,更不算什么。有比没有好,不过所有人眼睛都雪亮的。

这是第一笔财富,若会有大量金银铜调回国内,仅那剩下的契股,又能为国家凑出大笔经费,还有监上的收入。五六倍肯定有了,具体多少,无人敢断言。

好处也有,包括郑朗上了数篇言语激烈的书奏,几乎所有大臣捏着鼻子不敢吭声。骂吧,让你骂几句,谁让你快变成宋朝的小财神。

一系列事务安排下去,郑朗拿着地契下乡。

太平州他是在圈田,这一行是退田。

浙东地区开发得早,首先是湖,它起着最重要的蓄水作用,可豪强们借用湖边的菱淤塞造田,或者直接围湖造田。比如越州的鉴湖,在蒋堂的治理下,还湖为田,但郑朗知道,早晚还保不住,几十年后八千家再度盗湖为田,使一个可以与石臼湖媲美的鉴湖几乎成为历史遗迹,两百平方公里的鉴湖仅剩下三十平公里。

有的湖泊直接消失。

仅是两浙一带,稍大一点的湖泊都遭到伤害,阆州南池、会稽夏盖湖、萧山落星湖、余姚汝仇湖,杭州也有之。不一定所有的湖泊侵田全部退还湖泽,要一一丈量,通过换地的形式,将这些田变成公田,再雇劳力,再度掘深,掘开围陂之堤,将湖水放进来。恢复它的蓄水机制。

这个湖便包括西湖。

它是治理两浙水利最重要的措施,多是山区地形为主,蓄水机制犹为重要,因为这些围田存在,六七月天热,下游之家望水兴叹,秋潦一到,没有湖泊蓄水,下游之家千家万户漂尽一空。

掘了湖,实际耕地面积减少,产量却会增加。

更不会有越州大水事件发生,蒋堂也是因为这次大水,咬着牙齿退鉴湖围田的。

不但湖,还有沟渠池塘,上游的小河,全数被豪强侵占,这些地一一要退还。

整个春天郑朗主要就是在忙着此事。

有的容易执行下去,有的要等到秋后。

还有一件事,沤春天的嫩竹子,请了一些造纸的名匠,甚至从越州请来一些造竹纸的名匠,用天工开物里面的方法制作新竹纸。但不是记住里面方法,就能造出新式竹纸,里面记载太简单了,中间还有许多更复杂的详细过程没有记载下来。所以请了许多工匠,尝试不同的方法研究新竹纸,有些早,仅竹子便要沤上一百天。

但有一样东西,郑朗看了看,默立半天,没有动。

秋后还要修路。

航海是外治,这些措施是内治。

郑朗又问道:“可有动静?”

“什么?”

“法海啊。”

富弼苦笑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郑朗也默然,他一直没有动,看看这些大和尚们是不是真的慈悲为怀。

将宋朝兼并的田地划分为十成,大户豪强富商占到其中的七成,那么剩下的三成,到了寺观成主角。

“要不派人与他们沟通一下,兑换吧。”富弼道。

“好,试一试,先将这些地分下去。”郑朗一挥手,身后的一名小吏拿出来一叠账册,还有地契,递到富弼手中。依然要等秋后,但先行分配交接,将它们分给贫困的佃农。

“朝廷还有一些邸报。”

“拿过来给我看一看。”

富弼拿出一些邸报,有的消息没有作用,不过郑朗看到一份邸报上写着柔远寨蕃巡检珪威,招誘白豹寨都指挥使裴永昌以族内附,诏补永昌三班借职,本族巡检,忽然笑起来:“大鱼放过,以蜉蝣惜之,朝廷英明。”

“亡羊补牢,未失之晚。”

“迟了,如今李元昊已经让西夏上下一心,使这些小手段,只会让人笑话。朝廷越无能,李元昊胆会越大。”

往下翻去,郑朗那封论书因为富弼阻挠,没有泄露出去,可是到了朝廷。

赵祯也无言。

为了党项,郑朗献计有五策,不是群臣反对,包括自己在内,都犹豫不决,仅给了折家提供一些武器,与物资支持,其他的几乎什么也没有做。郑朗心中愤懑,也是必然。

他是为国家愤懑,非是为了他自己,这个国家是自己的国家,还能说什么呢?

羞愧的将大臣召集进皇宫,将这份论书拿出来。

看后一大半人欲言欲止,不高兴会有的,这一骂,几乎上到皇帝,下到他们这些大佬全部骂了进去。可能说什么呢?盛度与张观只有哑然。

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既然打,那就打吧。

不但默许边境招降,又赐鄜延、环庆、泾原、秦凤、麟府路缘边军士缗钱,以优待边境将士。

信心还是有的,小小蛋丸之地,不及宋朝一路面积,小丑可即诛灭。

偏偏一人不知趣,吴育上书道,元昊虽名籓臣,尺赋斗租不入县官,宜度外置之,示以不足责。且彼已僭舆服,夸示奠豪,势必不能自削。宜授国初江南故事,稍易其名,可以顺抚。

又言,圣人统御之策,夷夏不同,虽有远方君长,向化实服,终待以外臣之礼,羁縻勿绝而已。或一有背叛,亦来则备御,去则勿追。盖异俗殊方,声教迥隔,不足责也。今元昊若止是钞掠边非典,当置之不问,若已见叛状,必须先行文告,以诘其由,不可同中国叛臣,即加攻讨。大凡兵家之势,征讨者贵在神速,守御者利在持重。况羌戎之性,惟是剽急,历而伪遁,多误王师。武夫气锐,轻进贪功,或陷诱诈之机。今明烽候,坚壁清野,以锉剽急之锋,而徐观其势,此庙堂之远算也。

简单的解释,元昊虽是宋朝的臣子,别信以为真,生气动怒他做了皇帝还是皇帝。不如让他做,以江南李煜故事相待。至于他过来打,我们坚壁清野,然后守城。他走了我们也不追,早晚还会投降我们。

也不是多高明的策略,十分消积,但也是清醒的策略。

宋朝有士,无将。

士很勇敢,马上就可以看到是多勇敢,以这样的士,就是女真战士也不过如此。但少了将,也不是少将,将不能作主,是傀儡,失去作用。纵然是杨业,在范雍手上用,也会用成马谡。

在这种大背景下,只能使用这种消积的办法应付。

郑朗也不赞成,同样是慢性自杀,可不改变这种文人统帅的大环境,郑朗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翻出来,也翻不出来一个好办法。

就是这种稍稍理智的进谏,被张士逊当成了失心风。

不知道他哪来的胆量,如果西夏那么好对付,原先为什么那么害怕?

又往下翻看,其他的不看,专看边境上的情报,到三月末,赵元昊为书乃锦袍,银带,投于鄜延境上,以遗李士彬,用约以叛,斥候得之,诸将皆疑李士彬,副都部署夏元亨独曰,此行间而,李士彬与羌世仇,若有私约,通赠遗,岂会使众知邪。召李士彬兴饮,厚抚之,李士彬感泣,不数日,击贼取首级羊马自效。

郑朗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写一封信吧。”

拿出一张纸写道,吴育未失心风,乃张士逊失之也。前贼未大,畏之如虎,贼始已大,畏之如鼠,臣不知何由。元昊居西北之隅,地虽狭,民亦稀,而贼闲民战士,自东至西,元昊可于两三旬聚集甲贲五十万之数,轻敌者必败,且贼亦不能轻乎也。

而朝廷送嵬名于边境,由贼矢集族尸,诸族之心失之彼者不复,亡羊亦迟。李士彬忠于朝廷勿疑,而属下十万族丁,人心未必一也。吾作元昊,诈以伪附,遣诸族民间候散放于金明寨也,策反数日,士彬丁必杀士彬拥元昊反也。金明归于元昊之手,复增甲贲数万。朝廷不可不防也。元昊若举,附降之民,遣于内地,边境之所,国家咽喉,切莫掉以轻心!

郑朗骂张士逊是失心疯,富弼没有当作一回事,他自己骂皇帝都象骂一个小孩子似的,不就是一个宰相吗。

不能说身在宋朝没有好处,有,最大的好处便是言者无罪。

若是身在赵祯,这一好处更多,不胡说八道,越进谏,赵祯反而越会重用你。

郑朗入下了笔,遥望北方,离开京城时间很长了,快有五年时光,友谊渐渐变得有些淡,可有时候回想一下,还能想到宫中那一抹文弱的身影。

其实这段时间他说话有些激烈,是痛恨,不一定是痛恨赵祯,而是宋朝这种体制。

即便说得激烈,但对这个瘦弱的皇帝,郑朗没有办法痛恨起来。

富弼没有将他痛骂张士逊放在心上,更不知道郑朗这种感情,这封信的价值,打趣道:“郑知府,不是不过问边事吗?”

“为了国家,失一回信吧。”郑朗叹了一口气道。

接着又往下看,以保顺军节度使、邈川大首领唃厮啰前妻李氏为尼,赐紫衣,妻太原郡君乔氏为永嘉郡夫人,子瞎氊为团练使,磨氊角为顺州团练使,赐紫衣金带器币及茶,给月绢。以求调和他们的父子关系,用吐蕃做朝廷的侧应。

郑朗放下邸报。

能不能成功,消息没有传回来,但他知道此行必败。不是当初,当初若有人听自己的话,什么都来得及。如今调和,做什么措施也来不及了。吐蕃已经失去朋友的价值。

富弼又说道:“朝廷又有一道圣旨,调张夏与叶清臣回去。”

“嗯。”郑朗淡淡道。

自己给了几十万贯钱支援,张夏修堤速度很快的,三月底全部竣工,事实没有他那个鱼鳞塘,张夏也竣了工。

叶清臣也多有政绩,特别是太湖豪强据上游,水不得泄,民又不敢诉,于是强行疏盘龙汇、沪渎港入于海,民赖其利。正好张夏累倒下去,生了病,朝廷得到消息,让两人一道回京。

应当来说,去年一年是两浙路最好的辰光,多名大吏皆树有政绩。

这一疏一拆,甚至为两浙路许多地方打下几十年的水利底子。

两个转运使走了,朝廷又派了两个新的转运使,江钧与张从革。看到这两个名字,郑朗忽然大笑起来,道:“富兄,我们要替司马池背黑锅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琴瑟

“背什么黑锅?”富弼茫然地答道。如今司马池在河中府,与杭州有什么关系?

真实原因,郑朗不会说出来的。他还有一份成就感,怕的是自己能猜测出来历史走向,只要自己猜不出来,才能证明自己翅膀扇得才够大。

自己不是一个坏人,历史在改变,改得自己猜测不出来,说明宋朝会变得更良性。

但郑朗不急,自己才二十二岁,即便到了朝堂,也没有资历。

慢慢来吧。

至于这两人,如果也象历史上那样,在杭州会很悲催,那么多虎狼在此,群小要速避啊。

正要离开,富弼又说道:“还有一个人也来到杭州。”

“谁?”

“石介。”

“石介就石介,难道我会刻意为难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知府,能不能帮他一下。”

“你意欲我何为,我只是一个儒生,非是圣人,当初之事,仅是就事论事,此次推荐他也不是对他报复,是他这种性格,担任此职最为合适,还是就事论事。若让我逾越制度,跨权去帮他,成了什么?”

“郑知府……”

“你与他们走得近,不是好事,石守道操守是有,但他生活在梦想中,一个生活在梦想中的君子……”郑朗摇头。

“他也是想国家好。”

“想国家好啊……”

“郑知府,不能否认。”

“他在江淮做得如何?”

“难,很难。”

“就不知道他这时有没有清醒。”

富弼不能回答。

“富兄相求,我再助他一臂之力,做事也如军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放在明处,仅是几百个大亭户,真正要处置的不会超过三百亭户,他们又不在一处,力量更弱。”

“不错。”

“为什么他在江淮很难?”

“不仅是大亭户。”

“这就是做实事的困难,如大亭户,表面看是大亭户,岂止是大亭户,在他们后面,有相关包庇的官员,他们瞒了盐地,多余的盐又销往何处,私盐!有私盐就会牵连更多的官吏、大户与船夫,巨大的利益将会绞成一张密集的蛛网。江准盐场仅是全国盐场一部分,还有登密二州的京东盐、滨沧二州的河北盐、长清场的建盐、广南盐、川峡的井盐、河东的解盐,浙盐与淮盐仅是其中的一部分。石介却做的不好。”

重点是私盐,两浙最严重的地区乃是温州。

温州有永嘉、天富与双穗等特大盐场,产盐量很高,但因为临近海边,朝廷管制不力,私盐现象更重,几乎所有官盐都卖不出去,非是收不到,收亭户也将盐交给官府,可卖不动。

当地几乎都在用私盐,从盐场上转一转十文钱的成本也不足,可到了市场上即便销上十五文钱也有近半的利润。为什么老百姓要买朝廷二十几文钱一斤的官盐。

这是两浙,虔州的私盐更严重,就差学方腊公开造反起义,到了虔州的官吏仅能唯唯诺诺,以免在自己任上不出事。若没私盐,就没有这张网,石介此次也不会如此艰难。

“故难。”

“错也,也不难,其一,看一看全国兼并的地区,夔州等不必说。”

富弼点头,夔州等地区是宋朝最落后的地区,如今还是农奴制,朝廷也无能为力,甚至夔州西南有许多地区是宋朝的国中之国,它位于宋朝国内,可宋朝无法管辖,不能向哪里派出一兵一卒,对此朝廷采用了妥协的办法,任这些山区百姓自生自灭。否则一管,要派兵派将派官吏,也甭想指望这些落后贫困的山区给朝廷带来任何收益,还有镇压,打仗会花很多钱的,这些地区比李继迁当时在南河套的地形更复杂,打败他们容易,彻底击败难,朝廷大队人马来了,进入山区,大队人马走了,武装力量又出来了。可想他们自生自灭也不行,经常侵扰附近州县百姓。

郑朗没有过问,有人会去管,并且管得很成功。继续说道:“同样是山区,看一看王小波、李顺谋反的地区,如今兼并现象如何?因为豪强都让他们杀光了。”

富弼倒吸了一口冷气。

“富兄,你不要害怕,我不是王小波,仅是举一个例子。天下非是豪强的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所有百姓的天下,豪强仅是其中的一部分。虽然平民力量最弱,但他们人数最多,不是弱,是没有凝聚,一旦凝聚,力量不可想像。比如亭户,主要还是中小亭户。石介在江淮做了什么?将查没的盐田交给朝廷。我很不懂,为什么交给朝廷?难道它荒废了吗?为什么不交给中小亭户?”

“是啊,这是一个好办法。”富弼道。

想让大亭户妥协,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他们妥协,后面的人也不会让他们妥协。换谁,都不能深查下去,会乱的。石介也没有这个本事深查下去,查到最后,有可能连命都送掉了。但可以从内部瓦解。

“朝廷的收益,一是两税,二是商税,三是酒,四是盐。其他的税务还有,但占的比例很少,一亩盐地收益与一亩耕地收益相比,是耕地的多少倍?这等于是国家的根本所在,虽然牵连很广,但陛下会很重视,士大夫同样重视,只要石介掌控好这个度,朝廷会是他最大的支持。还有什么力量比朝廷力量更强大的?有,是天下所有的百姓,他们才是最贵的群体,是载朝廷这艘舟的水,但绝不是这几百家大亭户。”

说了这些,郑朗没有再说。

即便石介是一个只知道说呆话,梦话的书呆子,富弼不是。

可给了富弼的面子,道:“至于两浙的大亭户如何,过几天我给他一份名单,是苏、秀、杭、越、明五州的,至于台、温二州恕我无能为力。”

说着起身告辞。

回到家中换好衣服,又去看望了张夏,老张还是不错的,一个做实事的人。

张夏与叶清臣正在府上交谈,看到郑朗到来,让他坐下。吩咐下人沏茶,张夏遗憾地说道:“郑知府,你来得晚,若早一年,钱塘江堤会修得更好。”

郑朗摇了摇头,道:“不用,张转运使修的堤足矣。”

“终是不美。”张夏道。他精通水利,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许多江堤是凑合修成的,可因为经费,只能如此。

“张转运使,我说的有原因,虽然我献了鱼鳞塘,它不是为现在,是为了后来。”郑朗将钱塘江地形变迁说出:“以后钱塘江会更恶劣,眼下有张转使这道堤足矣,我也不敢将所有钱帛一起纳到钱塘江堤上,西北有事啊。”

但说出这句后,郑朗想到了一件事,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看到的听到的,有许多不好的地方。

然而始终没有义愤填膺,因为这世界就没有绝对公平的存在,相比于其他朝代,特别是在这个落后生产力的古代,宋朝做得最好了。

不是多灾多难,象北宋继续发展下去,有可能提前数百年时间迎接资本主义的到来。

就是这个最重内治的国度,多灾多难。有契丹、党项与女真之逼,外部因素不去管它,西汉有匈奴,东汉有羌人,唐朝有突厥、吐蕃、契丹,富啊,不咬你咬谁?国家越富,政府越软弱,就会越危险。仅说内部,最好的时机,还是王安石熙宁变法之时。

王安石变法错误百出,可确实改了宋朝许多弊端,却因为小冰河到来,数场大旱,成了熙宁变法的催命符,直接导致党争。南宋不提了,自从赵构将岳飞从河南强行召回,这个朝代也就成了史上最耻辱的朝代。

还有明朝,崇祯并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么差,袁崇焕更没有那么伟大,崇祯应当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可是陕西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的大旱,成就了清朝。

有人说是天命。

会不会有?

想到天命,又想到元蒙两次伐倭,汉人工匠不真心造船是一方面,可是遇到什么样的大风,才使得全军覆没?这是不是天命所在?

并且有更多的例子,比如元昊,这人其实真没有什么本事,就是运气好,遇到几十年没有打过仗的宋朝,还是文人势力强大的时候,遇到唃厮啰父子翻目成仇,遇到一场怪风,不然早让宋朝,或者吐蕃、契丹杀死十次八次。

会不会真有这个天命?

他不由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外面的天很蓝,飘浮着几朵白云,有风吹动,吹来了阵阵热浪,到四月末,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但除了这股热风,老天是不会回答他的。

张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叹息一声道:“若是元昊不反,该多好啊。”

“是啊。”郑朗也叹息一声。李元昊不反,宋朝弊端很多,然而主贤臣明,至少理论上接近这个词语,这群文臣领兵作战没有能力,外交更是窝囊废,治理国家还是可以的,贪污现象也能说是史上最少的朝代,那么赵祯朝几十年的休生养息,会给后人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底子?

元昊一反,什么成为空谈了,就是不打仗,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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