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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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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真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想要避开他的舌,可她越是退缩,他就越是得寸进尺,在外人看来两人吻得热情,可是这两人知道他们是什么状况。

两人的热吻让这周围的热度瞬间上升,这样的太子殿下是孙大通没有见过的,脸色通红的背过身去瞪着那些偷瞧的侍卫们,顿时除了高文轩傻傻地站在那儿睁大眼睛观望之外,所有人自动回避。

高文轩觉得自己一生当中若是能拥有荀真那么就是最大的圆满,始终无法忘怀儿时的那个小小未婚妻,一直在寻找着她的身影只为了可以再续前缘,无论前面有怎样的难关,他都会想办法克服,当这些遇到了荀真身边出现了他无法替代无法打败的男人时,又显得多么可笑。

此时此刻看着她热情地与另一个男人拥吻,他的眼里从不置信到渐渐地变成灰色,心碎成一片片无法弥补……

难怪真儿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原来她已找到身份更高的人,不忍再看这刺痛他心的一幕,如灌铅般的脚慢慢地抬起转身,如行尸走肉般地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与女人……

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欣喜若狂而另一个却是震惊不已。

“柳表姐,原来那荀真居然与太子哥哥有一腿,她真不要脸,勾引了太子哥哥,还要去迷惑高侍郎,真是恬不知耻。”

安幸公主掩不住脸上的喜色,当她得知高文轩卷入与宫女私通的嫌疑传闻后,早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娘派去守住她的宫女,打听到高文轩被太子召到这湖畔,追过来却见到她极为满意的一幕。

只是一旁的柳心眉却无心去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两个吻得忘我的人,手中紧紧地抓住身边开得灿烂的蔷薇花,任由那尖尖的刺刺进掌心中。

安幸公主也不在乎她回不回答,看到高文轩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痛了,忙撇下柳心眉,提着裙摆去追高文轩。

“柳小姐,你的手?”一旁的宫女低声惊呼,这位宰相的孙女儿的手上早已是布满鲜血,她不疼的吗?

柳心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被蔷薇花上的刺刺伤了,咬着唇狠狠地瞥向荀真,手上用狠劲把那朵花得灿烂的蔷薇花摘了下来,眼看东宫的侍卫就要发现她了,一转身,“我们走。”

低着头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们看到地面上被蹂碎的花瓣与滴着的血滴,心里忍不住惊悚了一下,温柔可人,脾气好得不得了的柳小姐也有这一面,下回她再进宫,她再也不争着去服侍她了。

宇文泓没想到荀真的双唇是如此的柔软,不自觉地沉浸在这个吻里面,而她身上的处子幽香渐渐充盈在他的鼻间,竟挑逗出他原始的本能,这让他微皱眉,不太喜欢这种状况,这让他的思绪从这个吻里抽离,眼角余光看到高文轩已经离去,准备推开荀真,却看到她通红的脸庞与出神的双眼,戏谑道:“怎么?舍不得放开孤吗?”

荀真早已注意到高文轩的离去,难过与心痛让她的动作停顿在那里,直到耳边响起了淳厚的男性嗓音,脸色一瞬间涨成猪肝色,既是羞的也是恼的,感觉到自己被他碰过的唇火辣辣的,顾不得上下尊卑,一把推开他,举起手来想要甩给这登徒子一巴掌。“你这样太过份了。”

那只举起来的手却在半空中被宇文泓的大掌抓个正着,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眸,微眯的眼睛里盛满了风暴,“凭你也配甩孤的耳光?”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荀真的手。

荀真收势不及险险跌落在地上,宇文泓下意识拉了她一把,一个旋转她又回到了他的怀里,怔了一下后恶意道:“你是故意这样做挑起孤的注意力吗?”这种把戏他见了不少。

荀真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下,挣开他并不紧密的怀抱,一脸愤恨地看着他,用手背使劲擦着自己的朱唇,薄薄的一层皮硬是被她擦破了,无论怎么擦,都觉得自己脏。

这个举动无疑惹怒了宇文泓,她居然嫌他脏?紧握的拳上指关节凸出,看到刚刚诱惑着他的红唇此时染上了血迹,愤怒之下,踏前一步拉下她自虐的手,“你给孤记住了,孤会碰你是你的荣幸。别说是亲你一下,若孤要召你侍寝,你也不能推拒。”

“殿下,我只是一名宫女,不是外头低三下四的妓子,若不是为了文轩哥哥,我也不会配合你演这样一场戏。”荀真不顾自己的手被他捏得生疼,起伏不定的胸证明着她现在气得要命,此刻也顾不上使用敬语。

宇文泓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所以从来没有人会当面驳他面子,即使是那几个想跟他一争高下的兄弟也不敢这样与他说话,她不过是罪官的女儿,是不起眼的宫女,居然还敢跟他这样说话?这让他既觉得新鲜又觉得被冒犯了。

他怒极反笑,“在孤的眼里,你与妓子也差不多,只不过差别在她们要侍候的是低下的男人,而能光明正大要你侍寝的只能是宫里的主子。”

从没入宫廷的那天开始,荀真从没有一刻感受到这种切身的侮辱,看着宇文泓那挂在嘴角令人讨厌的笑容,她就忍不住讥讽他,“是吗?那荀真谢过太子殿下解惑,原来还能这样,哪天荀真找七皇子试一试?看看能不能……”

“你敢?”宇文泓突然愠怒地看着她,她厌恶他居然打算找七弟自荐枕席,这深深地伤害到他男性的自尊,这个女人的嘴果然不讨人喜欢,他刚刚只是不小心被她迷惑了,女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荀真的勇气就像那夏日的雷雨,来得快又走得快,一刻钟前鼓起的勇气在他那如雷鸣闪电般的表情下烟消云散了,恐惧感渐渐地涌了上来,这样的太子与她入宫第一天所见的一样,轻轻想要挣脱他的手,低着头道:“奴婢只是卑微的宫女,七殿下是天人之姿,不是奴婢这等平凡之姿的人可以掂污的。”

宇文泓原本的怒气在这一刻又消散了,看着她一面示弱地表示恭敬,一面又话中带刺地挑衅他,突然来了几分兴趣,但仍板着脸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这平凡之姿给孤侍寝就够资格了?嗯?”

荀真真想甩自己一巴掌,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样性格恶劣的人,居然还说这些话来惹怒她,带着不甘屈膝,“奴婢更没有资格。”说要我侍寝的人是你,现在我自认没资格,所以,你也别来招惹我。

宇文泓定定地看着她微垂的头颅,她这样顺着他的话同样让他不高兴,松开她的手,看到那上面有一圈黑紫,活该,没有心思再与她绕圈子,背着双手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往后别再与高文轩来往,于他于你……”

“奴婢知道,以奴婢现在的身份早已不配高大人,殿下请放心。”荀真打断他的话。

“你……”宇文泓回头眯着眼睛看她,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若她不是荀将军的女儿,他管她去死,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他不高兴,冷冰冰道:“记住就好。”

荀真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尽量让自己保持一贯的表情,“是,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她的声音同样也很冷。

“你回去吧。”宇文泓挥手赶她走。

“那奴婢不打扰殿下欣赏湖景了,就此告退。”荀真躬身倒退着离开,谨守礼仪让人无可挑剔。

孙大通看着她出了拱门,然后转身快速离开,摇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荀真是这种倔性子的人呢?唉,殿下的手法是过激了,可这何尝不是最有效的办法?赶紧转身小跑着上前侍候,“殿下,要摆架回东宫吗?严大人与高御史只怕还等着呢。”

宇文泓的眸子又是那种千年不变的冰冷神情,“回去吧,这儿呆着也没意思。”

坐在轿辇上的他却是微微侧身看了看荀真离去的那道拱门,幽深的眼底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快速离去的荀真仍用手背拼命擦着嘴唇,一直忍着的泪珠儿此时早已挂满腮边,委屈、侮辱……等等各种情绪充斥心间,惟一值得庆幸的是文轩哥哥这回终于可以死心了。

此时的高文轩却仍是两眼茫然的不辩方向,一旁的宫女太监见着了都自动给他让道,一直恪守礼仪规范的高大人今儿个是怎么了?可是一看到后面跟着的安幸公主,众人忙低头不敢再揣测。

安幸公主摆手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把宫人们都轰走,快速上前一把扯住高文轩的衣袖,“高侍郎,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这样吗?”

第二十四章 升任掌制

高文轩茫然地回头看着这气喘吁吁的女人,她是谁啊?看着她的嘴唇嚅动了半晌,方才记起她是那个刁蛮公主,眸子瞬间转寒,“放手。”

“本宫不放,高文轩,是个男人的,你就该松手,她能被太子哥哥看上那就是她的造化。”安幸公主倔强地看着他。

“我叫你放手。”高文轩现在最听不得是这样的话,她的话句句诛心,怒气上升,哪里还顾得上她是什么公主?大力扯出自己的衣袖。

没想到他会突然施力的安幸公主顿时跌倒在地,杏眼圆睁地看着前方的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往前走。

“高文轩,你欺人太甚……”安幸公主看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忍不住流泪骂道,他凭什么这样欺负她,凭什么?她是公主,是龙女,所有人不都得奉承她吗?

“公主?”宫女上前欲扶她。

“放开。”安幸公主娇喝一声甩开宫女的搀扶,任泪水打湿了衣襟。

踏进尚工局的大门,荀真停下自虐的手,只是那朱唇此时已经被擦出了血丝,看来有几分骇眼,更别提那还有些红肿的眼睛。

荀真小跑进吕蓉的房间,看到她身上的伤势,大吃一惊,“蓉蓉,她们真的对你动了私刑?”

吕蓉呲了呲牙,硬挤出一抹笑容来,“还好,只是被打了一顿,这伤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都怪我出那馊主意,差点连累你……”仍是那大大咧咧的样子,可看到荀真脸上同样的狼狈,一脸着急,“真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荀真怎好说被那混账太子强吻的事情,这事无论如何要烂在肚子里,闪烁其词地道:“没事,只是回来的路上撞到了脏东西,我嫌脏自个儿弄的,蓉蓉,都怪我,如果我来得及通知你……”

“你我是什么关系?我们可是好姐妹,再说这事因我而起,你不知我心里有多内疚?”吕蓉打断了荀真的话,看到荀真似乎还要说什么,眼角看到钱芳儿端着药碗进来,忙大喊:“芳儿,药煎好了?”

荀真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伸手抱住吕蓉,“蓉蓉,谢谢你。”

“婆婆妈妈的,”吕蓉假意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嘴一咧呼痛道:“哎呀,真儿,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荀真忙松手,紧张地查看,“还痛吗?……”

钱芳儿笑着把药吹凉,“荀真,别被她骗了。”

“好啊,拿我来寻开心……”荀真板着脸,接过钱芳儿手中的药碗轻尝了一口为她试药,不管怎么说,吕蓉也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刚好入口,这回终于轮到我给你喂药了……”

六局因为皇后此次下大力气整顿,一时间人人自危,尤其是以往高调的人都会把尾巴夹起来,惟恐成为众矢之敌,可惜的是尚级宫女们心中都有杆秤。

谢司制的心情是最为灰暗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怎么都想不通?她是冯贵妃的亲信,七皇子把她扳下来有何益处?坐在尚宫局里的监房内,她的手狠狠抓着身下的稻草,咬牙切齿地诅咒着。

“谢玉姿。”突然有个披着斗蓬的人悄然在牢房外叫着她的名字。

“谁?”谢司制跳了起来,又是想要欺负她取乐的宫女吗?

“我。”那个披着斗蓬的女人从袖子里把一块牌子亮了亮,然后又收了回来。

谢司制心中升起希望,上前两眼盯着来人,“你是冯贵妃的人?娘娘是不是要救我出去?”不过她的心里仍存疑,这个人连脸都不露出来,舔了舔嘴唇,不禁威胁道:“若娘娘不救我,我就把什么都爆出来,皇后娘娘会对我的话感兴趣的……”

披着斗蓬的女人压低声音道:“那是当然,你放心好了,娘娘怎么会舍得放弃你呢,你靠过来,我把娘娘吩咐让你脱罪的推脱之词与你细说……”

谢司制不疑有他,上前靠近准备听个清楚,谁知牢房外的那个人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白绫缠绕着谢司制的脖颈上隔着木柱子瞬间收紧。

谢司制此时眼睛都瞪大了,两手抓住脖颈上的白绫,两脚蹬着地,拼命挣扎,冯贵妃要杀她灭口,可她越挣扎,那白绫就卷得越紧,她的手慢慢地死命抠着那人的手臂,把那人白葱般的手臂都抠出一条条血痕来……

吃过晚膳,荀真被许悠唤去。

许悠看着她脸上的还残留的些许狼狈,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恼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与荀真交好的人今天都问了一遍她同样的话,现在许悠又这么问,只好又一遍地说着谎话,然后笑道:“尚工大人找属下有什么事?”

“我只是想问问太子与你说什么了?”许悠松开手,随意道,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想到什么,狐疑地看了荀真的嘴唇半晌,“荀真,是不是太子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

荀真的神色紧张起来,忙摆手,“没,没的事,他只是叫我过去吩咐给他做个荷包而已,我这个小小宫女哪入得太子的法眼。”说这话时,她暗暗撇了撇嘴。

许悠也只是随意猜测而已,“那孩子似乎没这嗜好……”低喃了一句,看到荀真的目光有异,掩饰自己的失态,咳了咳,“那你绣好后拿给我过过目。”

荀真只是瞎掰的,看到许悠认真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是,属下知道了。”心下早已是把宇文泓诅咒了不下百遍,巴不得他喝水都被水呛死。

而远在东宫殿中的宇文泓此时却是被茶水呛了呛喉,脸红地咳个不停,惊得一旁的孙大通忙给他拍背,“殿下,这是怎么了?快,去把太医请来。”

宇文泓忙摆手,“……不……用……咳……”

严翰与高御史两人都急得站起来,“殿下……”

宇文泓接过孙大通递上来的清水喝了两口,这才缓过劲来,脸上的红色渐渐退了下去,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诅咒他?突然荀真的脸浮现在脑海里,脸色顿时沉了沉,“没大碍,不用着急,天都黑了,孙大通,送太傅与高御史出宫吧。”

高御史看到太子恢复正常,严肃的老脸上少有地笑了笑,“那臣就先告退了,臣还没谢过殿下帮了臣那个不肖子呢,臣九代单传才得这么个儿子,殿下的大恩臣必定铭记于心,任凭殿下差遣。”经过几次的接触,站在太子这阵营里看来不会出错。

宇文泓谦和地上前扶起高御史,笑道:“高御史,孤那不过是举手之劳,高侍郎青年才俊,父皇与孤都十分欣赏呢。”轻轻地拍了拍这老臣的手,这些年,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是必不可少的,父皇春秋鼎盛,淑妃又要再添皇子,这皇位一日没坐下也是不可挂以轻心的。

高御史的老脸上满是感激之情,儿子的荒唐之事他这为人父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他就是一头栽到荀家那丫头身上,现在更是差点惹下大祸,抬头细看,温情款款的太子果然是可造之材。

严翰欣慰地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把一个曾经调皮玩劣的皇子培养成今天成熟稳重的样子确不容易,好在太子一直都很争气。

此时的荀真瞪大眼睛看着许悠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求证,“尚工大人,升我为掌制?”

“没错,就是你,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得过了这段时日再公布。”许悠肯定地道。

“那温姐姐呢?”荀真着急地拉着许悠的手,可不能害了温姐姐。

许悠看着她那一脸的急切不是装的,脸上的笑意更浓,“怎么?这么担心你的温姐姐啊?放心好了,我对她另有安排,这次要整顿的人很多,不适合留下的人我自是不会让她留下。”此时,她脸上的笑容一收,狠辣之色尽显。

突然外头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一名女史装扮的宫女进来道:“尚工大人,司徒尚宫刚刚派人来通信,说是谢司制在狱中上吊自尽了。”

“什么?”许悠与荀真两人都大喊起来。

等许悠与荀真两人赶到尚工局的时候,只看到侍卫用草席把谢司制的尸体抬了出去,而司徒尚宫却站在牢房正中看着手中的纸张。

许悠忙问,“她怎么会好端端地就上吊自尽了?你们严刑逼供了?”

“我还没怎么审她呢?娘娘这次本想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来的,哪曾想她居然上吊了?这是她留下的认罪状。”司徒尚宫把纸张递给许悠,“你拿回去与她昔日的笔迹做个对比,看看是不是她的亲笔所书?”

“这是她的字。”许悠与谢司制共事多年,又岂会认不出她的笔迹?“她一个人把罪全揽了?仵作验过尸了?”

司徒尚宫轻点点头。“验过了,死状符合她的死法。她认的都是些小罪状,譬如这次你身边荀掌制的事情。”补充了一句,似有不甘。

随后赶来的几名尚级宫女都大吃一惊,好多年没出过悬梁自尽的事情来。

“这谢司制竟然已经伏罪了,司徒尚宫,许尚工,我看她的事就到此为止吧。”王颖尚仪沉着道。

李梅儿尚食也赞同道:“人死了就别再追究了。”

其他几名尚级宫女也纷纷点头。

荀真却是浑身打冷颤,谢司制有那么伟大的情操自己全揽了下来?想到她昔日的为人,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可现在人也抬出去扔了,又是宫女,还有谁有这心思深究,果然,就连许尚工都点头同意。

一出了尚宫局的大门,荀真忍不住开口,“尚工大人,谢司制的死仍有疑问,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

许悠看了她一眼,望了望蓝天,“你也知道宫里是不能停死尸的,谢玉姿不管是自尽还是他杀,重要的是她已经认罪死了,我们没有这权利追究到底,若她还活着,那还好说。”

荀真身上的冷意更甚,宫女的命果然连草芥也不如,草木兴蓑尚有文人骚客去缅怀。

翌日,涉案的莫华依、于如艺等人都被释放了,惟有那鲁采萍因造谣被勾去舌根贬去当那粗使宫女。

第二十五章 挑选女史

深夜,荀真起来上茅厕的时候,经过一丛花簇,空气中传来一股糊味,像是在烧什么东西的味道,循着这味道她慢慢地寻去,看到深夜有人居然在祭祀,往火盆里扔纸钱,宫中最为忌诲这种事,就着火花,那人的轮廓脸容清晰无比的呈现在眼前。

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莫华依回头看向荀真的方向,两人的目光隔空对望,一个沉默如许一个微含挑衅。

莫华依不疾不徐地把用水把盆中的火星冲灭,然后把铜盆里的水洒向宫里的内河中,仍是那般细步轻移地走向荀真,“这事你抓不住把柄去告状,荀真,姨母的事我会牢记在心中。”

“那是你与谢司制两人咎由自取的,与人无尤,况且我也没打算将今晚见到的事情禀告尚工大人。”荀真不意与她争执转身离去,一来此事没有证据,二来她也试过亲人离世时的感受。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了?”莫华依冷笑一声。

荀真回头看向她,“我没有做过什么让你感激的事情,所以无须你感激。”

莫华依抱着铜盘站在那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含着愤恨的光芒,想到那天在尚宫局的监牢里,那个披着神秘斗蓬的人交给她的纸张,姨母留给她最后的信中温情款款,表示要一人担罪定不会牵涉到她身上,只是要她出去后务必要给她报仇,若不是认得姨母的字迹她会以为是那人故意在耍她。

“姨母,穷华依一生也会让害死你的人到黄泉去给你做伴。”

冯贵妃在夜里总是难以安眠,多少的往事都在揪心,起身念了半天的经书方才觉得心定了不少,突然密室的门被人“咿呀”推开,有人悄然进来。

“娘娘。”

冯贵妃回头看着那人把斗蓬脱下,“事情都办妥了吗?”

“娘娘放心,现在谢玉姿已经死了,皇后不会抓到把柄的,况且尚工局应留的火种我也留下了,只是现在不宜再多有动作。”

冯贵妃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满脸的感激不像是装的,“难为你还这么帮我?”

“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奴婢都是铭记在心,只是素日里不好与娘娘过多接触,要瞒过司徒慧与许悠这两个皇后的耳目不容易,若是我被发现了,只怕这次的整顿连我也要赔进去。”

“连你也不知道她们与皇后之间的因缘?”冯贵妃试过去拉拢这两人,最后都无果,要成为一个人的死忠派不容易。

那人摇了摇头,“我曾经在话里话外试探过,可惜她们都精得很,不过我已隐隐查到与当年她们反目的事情有关,至于是什么不好说,娘娘放心,若是有利于娘娘的事情,奴婢会第一时间前来禀报。只是经此事,皇后在后宫的势力更稳固了,娘娘还是暂避锋芒吧。”

冯贵妃对于她的关心自是笑着点了点头,“本宫晓得。”看着那人披上斗蓬离去,她又跪回菩萨的面前念经文,为了她母仪天下的梦,双手染满鲜血那又如何?

在贵绮宫一角的宇文淳看着披着斗蓬的人融入夜色中匆匆离去了,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母亲的寝室,脚步一转悄然离开了,手轻轻地按着头部,最终还是不行吗?

快步而行的荀真对那身后的愤恨眼光不是没有感觉的,穿过回廊,方才推开门进去,看到吕蓉的呼息绵长似乎睡得很好,这才放心,推了推趴睡在一旁的钱芳儿,“芳儿,我在此看着就好,你回去睡吧。”

“这好吗?尚工大人嘱我在此守着。”

“没事,我担着。”

钱芳儿这才起身离去。

荀真却是了无睡意,给自己倒了碗冷茶,披着衣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漆黑夜色,想到自己的亲母与亲姑姑二人,不知道她们现今如何了?一别七载,真想再见她们一面。

这一场整顿并未耽搁多少时日,各局的高级宫女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轮替,人员也去了三分之一,在刑罚后都贬去当粗使宫女。

尚工局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今日是荀真初任掌制的日子,换上了那身掌制的服饰,站在铜镜前看了看,总觉得有几分别扭,坐下来拿起木梳正要梳理那头长发,突然有人抓去她的木梳,回头一看是吕蓉,“蓉蓉,你这是干什么?”

吕蓉笑着给她梳理长发,打趣道:“真儿,你现在可是掌制了,我还不赶紧来巴结你?”

“掌制又如何?难道就不是你的姐妹了?”

吕蓉给她编了个发髻,然后把簪子别上,插上一朵紫色的绢花,“你若不是我的好姐妹,我还不来呢,成了,我们真儿真漂亮。”双手按在荀真的肩膀上,两人看着铜镜里如花似玉的青春容颜,“真儿,待会儿选我为你的女史,怎么样?”

“蓉蓉,那不委屈你了?”荀真回头抓着她的手道。

“你是我姐妹难道会虐待我吗?况且这是身为掌制的权利,我准备到你这儿来偷懒的,往后有你罩着我正好名正言顺地偷懒。”吕蓉笑道。

掌级宫女手下可有两名女史贴身侍候着,荀真原本就想着把吕蓉要来,只是怕她心有芥蒂,所以此事又不好提,搁在心里有些时日了,现在吕蓉提出来正合她意,“蓉蓉,你真的愿意?”

“当然。”

只是愿望是好的,可等到挑选女史的时候,吕蓉却被同样初次升迁的钟掌珍先开口要去了,荀真讨要的速度慢了她半拍。

钟掌珍有张鹅蛋脸,两道眉却有些粗,这使她的脸少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粗犷,对于荀真这个由皇后钦点为掌制,在私心里多有不屑,她当了六年女史才等到这次机会,可荀真倒好,当了女史没几天就升任掌制,脸色沉了沉,道:“荀掌制这是什么意思?这吕女史我已经先开口要了,难道你以为你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就可以横行霸道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与蓉蓉相熟,钟掌珍何不另挑别人呢?”荀真解释道。

钟掌珍就是故意挑吕蓉为难荀真的,凭什么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冷哼一声,“谁先开口的自然就归谁,尚工大人,是这样没错吧?”

吕蓉咬了咬自己略厚的嘴唇,悄然拉着荀真的衣袖摇了摇头,看来她成了别人打击荀真的工具了。

荀真突生怒气,现在也算看出了这钟掌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她有意见冲着她好了,何必拿蓉蓉来说事?回头也看向许悠,“尚工大人……”

许悠早就料到荀真要就坐稳掌制的位置并不容易,抬手阻止了她的话,沉着声音道:“荀掌制,钟掌珍确实比你开口早,吕蓉就归到她那儿,你另选他人吧。”

荀真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许悠,难道她看不出来钟掌制是有意捣乱的吗?

吕蓉却是赶紧上前行礼,“属下遵旨。”

“荀掌制都听明白了?”钟掌珍格格一笑无比欢庆,“尚工大人英明,至于另一名女史,那就莫女史好了。”

同样是让人震惊的话,吕蓉傻眼地看着莫华依悄然出列行礼应“是”,她居然要与讨人厌的莫华依共事?

失去了谢司制这个姨母的庇护,莫华依低调了不少,这段日子更是多做事少说话,因此人缘倒比以往更好了些,上前抓住吕蓉的手,“吕女史,看来往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吕蓉撇了撇嘴,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觉得自己的前途无比暗淡。

荀真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为吕蓉将来的处境担忧,咬着唇竟不再吭声,而其他的女史们既有人期待地看着她又有人眼含妒忌,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资历都比荀真老,最后爬上去的却是连毛也没长齐的十五岁女孩,这让与钟掌制同年纪的那批宫女们心里都愤恨不已。

“荀掌制。”许悠轻唤一声。

荀真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许悠,没了蓉蓉,那就挑与她交好的人,“那属下就选钱女史,还有……”

突然门口有人抱着包袱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庄翠娥这么快就回来了?

“尚工大人,属下回来述职了。”庄翠娥庄重地行礼道。

“因为尚工局现在正缺人手,所以你的刑罚到此结束吧,这是对你的格外开恩,往后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了。”许悠道。

庄翠娥点头应“是”,看了眼荀真身上的衣物,没想到她居然晋升得如此之快?看到她的目光看向她,恭贺地笑了笑。

荀真很意外会在这场合看到庄翠娥回来,礼貌地回了她一个笑容,正要再提另一个女史的名额之时,突然看到许悠的眼帘微微扇了扇,眼光竟是看向庄翠娥的,瞬间又转移到她身上,一瞬间,她竟读懂了许悠的心思,心中盘算了数回,虽然她与庄翠娥私交不错,可是私交归私交,上回庄翠娥要她顶罪的事她也没忘。

庄翠娥认为这场合与她无关,躬身道:“尚工大人,属下刚回来,不如先去把行礼放下再来述职,您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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