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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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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若天亮前你到不了山顶来见她,我可就要点天灯了,可怜一个娇弱的人儿要受尽皮肉之苦才能死去……”

“荀真,这声音是荀真的。”宇文淳激动起来,“他娘的王八蛋,居然真的拿荀真做饵,还要点天灯?”一直给人文质彬彬感觉的他突然大爆粗口,可见这七皇子的内心是极其的愤怒。

孙大通侧目看了一下,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七皇子,既是欣慰又有些担忧,再转头看向自家太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太子殿下的表情像是要噬血一般,那狠厉的表情一如来自地狱的使者。

点天灯?这种残酷的刑罚居然用到荀真的身上,宇文泓从未觉得如此愤怒过,为了杀他,居然连一个弱女子还要奉上,真是卑鄙小人。

“你若敢伤她,孤饶不过你。”宇文泓现在越是冷静就越是想要挥刀杀人,那大喊的声音也同样回荡在山林中,带着一股愤慨,一股强势的气息。

“七弟,你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宇文泓冷声道。

“四哥在说什么笑话?关心荀真的人可不只有四哥一人。”宇文淳冷哼道。

“那好,七弟,就当四哥欠你一个人情。”

“要欠也轮不到四哥你欠。”

即使兄弟之间有再多的分歧,也比不上此刻对山坡上荀真的担忧,他们对视一眼,摒弃前嫌,为了心中的那个她,携手合作。

夜,更深沉了,山林中有打杀声响起。

在十里坡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的晋王与三皇子都紧紧地盯着那最高山坡处的一举一动。

“三弟,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不能再像上回那样功亏一篑。”晋王道。

“二哥放心,这次我们花了这么多心思布局,哪会擒不到大鱼?”三皇子信心十足,这次更不会有人捉到他的把柄,这个碍眼的太子终于可以消失了。

两人正说话之际,有人抬着一个木箱子过来,打开给三皇子一看,三皇子点点头,挥手示意那人抬下去。

“何必多此一举?”晋王连看也懒得一看。

“没办法,兄弟是信守承诺的人。”三皇子摊开双手,脸上笑了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天亮还要上早朝,正好可在参太子一本。”

晋王也阴狠地笑了笑,等着明日再来看太子的尸首,经过上次的教训,袭杀太子之事也要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密林之中敌人层出不穷,宇文泓的身上与长剑之上早已是血迹斑斑,通往山顶之路越来越多人阻扰,而且林中的箭矢不停地在飞,他身边的护卫正在急速地倒下。

“四哥,这样我们根本就到达不了山顶。”宇文淳奋力砍杀了一名偷袭者,抹了一把被他溅上的鲜血,看来要想个办法才行。

宇文泓也粗喘一口气,转眼看到孙大通正将身上的一只箭拔去,“殿下,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很难将他们驱逐。”

宇文泓看了看周围的情景,长此下去,他们的消耗不及那群人,正思索间,突然一把弯刀向他急速飞来,他险险避开,可还是被割伤了手臂,这人是那天夜里的刺客?

怪不得,这些人偷袭的技巧极其高明,原来是一群杀手,宇文泓微眯了眯眼,然后朝孙大通道:“发信号,不能再让他们在密森中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一条长鞭变幻莫测地向他而来。

“四哥。”宇文淳惊呼。

宇文泓早就感觉到这长鞭使来,弯腰避开,回手一抓,与对方比起臂力,才一会儿,对方就闷哼一声,很快那剑又朝他攻来。

天上突然燃起了信号弹。

接着让对方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山坡底下居然燃起了大火,浓烟在风的助长下朝山顶飘来。

宇文泓忙从袖子中将那放了避烟药物的布巾绑上,己方所有人在他的示意下也做了如下的准备。

一场浓烟将隐藏在暗中的敌人都暴露出来,咳嗽声此起彼伏,宇文泓这边的人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不惧浓烟,动作比对方快,局面又掉转了过来。

宇文氏兄弟却没有欣喜的心情,之所以有浓烟是因为已经放火烧山了,这是兵行险着,他们还清楚地记得荀真是要被他们点天灯的,火势若烧上来,最不利的就是山顶上的荀真。

宇文泓已经战得混身是血了,感觉到热浪的逼近,这一面山坡看来已经没有退路了,眼看山顶将至,而此时天色将亮,荀真身上的紫色衣装很是明显。

真儿,再等等,我就到了,他在心底狂喊。

长风与雨晰没想到两次要杀太子都要受到阻止,此次布下的天罗地网也被对方放的一场火破坏掉,时间变得紧迫起来。

宇文泓冲到山顶,看着那浓烟中的长风,他的情况要比他好得多,即使这样这人仍不可小觑,朝宇文淳使了个眼色,由他来拖住长风,而他去救荀真。

宇文淳点点头,往那十字木架而去,雨晰却领着楼里的精英在此堵截,吸入浓烟的他们虽然战斗力略减,可是对付宇文淳这几个人还是不在话下,以命相搏的杀手又岂会比不过一个在皇宫长大的皇子?

宇文泓心里焦急起来,那一边的山火极大,若是烧到荀真身上,那真的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了,可此时的长风却挡在他面前寸步不让。

两人缠斗了好久,竟只是打成平手,即使在身体状况上宇文泓占了优势,长风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响,明显吸入了不少浓烟。

火烧在山上是噼哩啪啦的声音,这声音让所有人的神经都不由紧绷。

“混蛋,你把山给烧了,只怕你自己也逃不掉……咳……”长风边猛咳边道。

宇文泓架住他攻来的长剑,“你们目的是要杀孤,孤若是不幸被你们杀死了,何不拉上几个垫尸的。”

时间流逝而去,火舌已经离那十字架不远了。

长风突然畅快一笑,“太子殿下,只怕这场火礼是留你与你的女人一起享受吧。”

他的长剑突然一收,吹了声口哨,那边厢的雨晰也会意地一笑收手,就允许他们用计,他们也会因势制宜。

她几个跳落飞到长风的身上,然后一群惯于杀人的杀手退走的速度比谁都快,往另一边火势不猛的方向退去。

宇文氏兄弟管不了这群人离去,纷纷冲上去要抢救荀真,火舌已经将十字架下的草堆烧了起来。

“荀真——”宇文淳不顾大火冲上去要斩开绑着荀真手的绳子。

宇文泓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冲上去要将荀真抱下来,此时才发现她的身上布满了一圈又一圈的鞭炮,直将头也缠上,若是这些鞭炮点燃,那么他们几人都没一幸免。

正在那么想之际,果然,火苗即将烧到鞭炮的引子上——宇文淳更见焦急,握剑的手更是颤抖起来。

“殿下,危险——”孙大通不敢靠近,忙大喊。

“噼啪”声大响起来,那鞭炮已经被点燃了,一众的人都闻到血肉被鞭炮炸开来的声音。

完了,孙大通等侍卫都跪了下来,太子殿下与七皇子都命丧在此,他们就算逃得出火海,回去也难向皇上皇后交差,还不如在此被大火烧死算了。

紫色的布帛只在风中一飘,就落入火舌当中,一切快速得很。

孙大通甚至泪流满面,太子一直都小心地保存性命,谁料到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死在这荒山之中?荀真这一生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居然有两个男人奋不顾身地去救她……

红颜果然是祸水……

“你在哭什么?孤还没有死呢?”宇文泓的声音突然响起。

孙大通瞠大泪眼看着在另一边的火势不猛的地方,宇文泓正搀扶着似受伤昏迷过去的宇文淳,眼里渐渐有了光芒,眼泪一擦,“殿下,您还活着——”

“还不快过来帮忙,在那儿傻站干什么?”宇文泓喝道,这七弟真重,若不是看在他帮忙前来救荀真的份上,而且兄弟俩在一路厮杀中他的光明磊落,他才不会管他死活。

孙大通这才赶紧起身上前帮忙扶着宇文淳,“七殿下怎么了?”

“他因躲避不及被鞭炮伤着了,别说那么多,赶紧撤。”宇文泓道,带头就往另一边火势不猛处撤去。

孙大通将宇文淳背在背上,紧跟其后,不敢开口问关于荀真的事情,就怕殿下突然犯了情痴那就糟了。

宇文泓看着火势渐渐地成包围形势,要安全逃走看来不容易了,难怪那群杀手在追杀他到一定程度上就退走了,如长风所言,这场火于他是双面刃。

“殿下,已经无路可退了,怎么办?”其中一名侍卫道。

宇文泓也知道,此时天已经大亮了,而他们也没有后路可退了,莫非他要亡他?几次扑火想要杀出一条生路,可是那火却是越烧越旺,眼看生路渐渐没了。

他不甘心,还有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去做……

就在一群人都渐渐心生绝望之时,突然,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天降甘霖……”宇文泓的头迅速被大雨打湿,抬头看着苍天,突然大笑出声,“老天果然不亡我——”

声音在山林中回荡。

站在远处看着大火因被雨水冲刷而迅速扑灭的长风,抬头看看天,不由得苦笑出声,“老天居然这样帮他的忙,雨晰,我们又要白辛苦一场了。”

“怎么会?他们就算没被烧死也会被那鞭炮炸死,那鞭炮的份量可是十足。”雨晰不解地道。

“就是啊,长风护法何必长他人志气……”

身边的人都出言反对。

长风却是勒紧马缰绳转身离去,“不信可以拭目以待,那个太子不是傻瓜。”

早朝太子居然没来,遍寻东宫也不见人影,皇帝宇文泰震怒了,而晋王与三皇子却又参了一本,指责太子连早朝也没来,实为玩忽职守云云。

宇文泰的表情很难看,身为太子居然无视宫规,连个去向也未明,早朝更是不见人影,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将来如何称帝?

晋王偷瞄到父皇的神色阴沉,心中就是一爽,现在就等父皇派人去寻太子回来,正好可以带回太子的死讯,感觉到父皇座下的那张龙椅正在向他招手,心头难免一热。

“命羽林军统领即刻带人去将太子寻回……”宇文泓震怒地下旨,这个儿子这次实在不像话。

“皇上,皇上,太子殿下与七皇子殿下回宫了。”外面有太监跌跌撞撞地进来禀报,“不过两位殿下都受了伤。”

晋王与三皇子对视一眼,他居然没有死?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瞬间握紧拳头。

宇文泓换了身衣物带着伤势亲自登上金銮殿,一众朝臣看到他都吃了一惊,太子的脸上也挂了彩,可见遇到极危险的事情。

“太子,你怎么弄成这样?成何体统?”宇文泰怒喝。

宇文泓瞟了一眼晋王与三皇子,心底冷哼一声,上前给皇帝行了一礼,扯到了伤口处,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回父皇,儿臣昨夜得到情报,胡国探子潜入我国境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儿臣才会漏夜出宫前去缉拿。”

一众朝臣都议论纷纷,两国不正在议和吗?胡国怎么会这样做?

“太子殿下,您说是缉拿奸细,可现在人呢?”柳晋安出列冷冷地道。

“可惜让其逃了,不过他逃亡的路线孤却是略知一二,正要请示父皇,由儿臣亲自去追缉。”宇文泓道。

“有胡国的奸细一事只是太子一面之词,如何让人尽信?”柳晋安道。

“柳相莫急,孤可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宇文泓轻笑道,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这封信就是从那奸细身上弄来的,只是最后要抓他之际让他给逃了,此事还有七弟可以做证,昨夜他与孤一道出宫,只是受伤较重,所以才没能亲自前来向父皇禀报。”将信交给太监递上去给父皇。

宇文泰满脸的震惊,展开那封信,脸上震怒下来,这分明就是华国有人与胡国勾结。“可恶,皇儿,此次属大功一件,与胡国和谈一事就此了了,他们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小人。”

“皇上……”柳相想要说些什么,最张却是吞回肚子里,帝王这神色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父皇,儿臣请缨亲自去追缉这名奸细。”宇文泓趁机道。

“准奏。”

东宫里,孙大通顾不上养伤,而是亲自命人打包行李,一看到宇文泓下朝回来,忙瘸着腿上前问安,“殿下,七殿下已经送回他的寝宫了,太医也赶过去瞧了。荀掌制她已经去了,您就节哀吧……”小心斟酌着还是安慰了一句。

宇文泓却是不悦地瞟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荀真还没死,你若咒她,孤可饶不得你,传令下去,发散人手暗中搜寻。”

他想到在鞭炮要响起那一刻,他刚好摸到那个女子的手,只一下,依他对荀真身体肌肤的了解,就可以判断得出那人不是他的小女人,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拉着宇文淳撤退。

眼眸微沉,看了眼窗外的春天,荀真,一定要等着他。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险遇贵人

荀真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梦里的情境一想身体还发怵。

梦中的她与庄姨被人打晕,再醒来的时候就是置身山顶,被人用药物熏醒,眼睁睁地看着庄姨晕晕沉沉地被人架起来绑到粗木架子上,而旁边围观的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人都冷眼旁观,其中一人却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这人的脸形有几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迷糊的头脑在他们提到太子这两个字时迅速地清醒过来,听着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布局引太子前来,如何如何在密林里刺杀他,她这才明了她之所以被绑就是成为那个引太子上勾的鱼铒。

那个时候的她内心有几分恐慌,看着那因为春天而枝敏叶茂的密林,不,她不希望他来救她……

天色渐暗,有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开始大声说话,然后又掐着她的下巴要她配合,她不从,被那人一脚踹到地上,然后狠命地虐待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庄姨,使劲卑劣的手段,她闭上眼睛不愿看,可那个猥琐男却又像要再踢打她逼她就犯。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太子是她的爱人,庄姨也待她不薄,尤其是这段时日她更是待她忠心耿耿,一时间那心像被撕成两瓣,她的目光含泪地看向庄姨,庄姨向她摇了摇头,然后忍受着酷刑。

就在猥琐男的脚就要踢上她之际,那个目光深沉的男子手中的弯刀一飞,将猥琐男的脚削下一截。

“长风,你找死啊?不过是王爷请回来的人,居然敢这样对我?”猬琐男骂道。

人群中惟一一个长发拽地的女人长鞭子一挥,冷声道:“你若再不闭嘴,我就将你的头拧下来。”

猥琐男被吓到了,眼睛发狠,但却不敢再乱说话。

她这才想起他是谁?那个要杀宇文泓的刺客,他的目光也看向她,大踏步向她而来,一手按在她的背后,在她耳边道:“你听过点天灯吧?那可是有多种方式,听说还有在人的脑上挖个洞,将灯油满上,然后点火烧着,人却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去,若你不想那个女人以这种方式死去,那就开口说几句话,我也不想为难你。”

荀真恐惧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的相貌仍然看不清,但那双眼睛如万年寒潭一般冰寒彻骨,而那个长发拽的的女子慢慢地抽回长鞭,目光让她的背心生寒。

“不说是吗?去,把那个女人的头上挖个洞出来……”

她朝庄姨看去,只见到她的脸色苍白起来,而对方的人真的是拿着铁锤与铁丁想要凿起来,“不——”那一刻她妥协了,“不要,我说,不要,不要这样对她……”

她最终还是没有按他们说的台词喊出来,而是自作主张地喊出让他不要上来的话,听到他在远处回的话,泪水沿着脸庞划下,她们也不可能这逃得出这魔掌,那也好,如果他死了,她就陪他一道吧……“放心,你不会死在这儿的,我还有话要问你。”那个叫长风的男人在她耳边道,放下在她背心处的手。

她很诧异,居然不杀她,怎么可能?现在的她不是一个饵吗?回头看向那个叫长风的男子时,他的手刀已经架起,瞬间劈向她的脖颈处。

“求求你……不要让……庄姨死去……”她记得最后说了这一句话,看到那个叫长风的男子皱紧的浓眉,意识再度进入混沌之中。

梦仍是那般深寒刺骨,庄姨的脸越来越远,好像幼时听着她严厉地教导一样,迷迷忽忽的,去年直到今年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只是她做的一个很美好的梦6“唔……”她轻哼出声,“泓……庄姨……”耳朵里有着嗡嗡声传来,而身体被人翻来翻去。

“您仔细看看,那皮肤多水灵,长相虽不顶美,可是那滑溜的皮肤男人看了怎么会不心动?说好了的价钱,您怎么就反悔了?梅姑,这个价,不能再少了,若不是她不能在帝京出手,我是万万不会带到这里来开价。”男子似比了个手势。

“哼,再好的货色也得是处子,这个小娘子年纪也就十五六之间,可惜已非完壁。”一把尖利的妇人声音道,显然是那个叫梅姑的人。

“什么?您老没看错吧?”

“我这做这一行多久了,经过我手的姑娘少说也有百人,是不是处子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小娘子已经跟过男人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这个价?这个价,不二话。”那个叫梅姑的女人傲慢道。

半晌,那个男人狠狠心道:“好。本以为会赚上一笔钱才会揽下这差事,哪里知道是白忙活一场……梅姑,我跟你说,这个小娘子你可得看紧了,那个真正卖她的主人发话了,每日都要给她安排客人,还有一条,就是不许赎身,若是让我家主子知道你让她赎身了,那你这妓院也就开不下去了……”

“得了得了,我还能不让她接客?好歹也要赚回本来,你以为妓子从良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梅姑的手又在她的脸上掐了掐,不满的声音里略带些喜意。

荀真假意昏睡听了个大概,这里是妓院,没想到他们不杀她,却用了比杀更狠毒的招数,主子,什么主子会想到将她卖到妓院?联想到前因后果,安幸公主头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是这个可恶的公主将她扔到妓院里的吗?

没想到这个安幸公主的心肠恶毒到这个程度,原本以为她不过是有些任性刁蛮,以及做事不顾大局,私心重,现在才知道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有人爱。再想到生死不知的宇文泓,还有山顶上的庄翠娥,只怕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眼一酸,泪水从那紧闭的眼里流出来。

有人给她擦了擦泪水,“哭什么哭?我梅姑又不是什么恶毒之人?小娘子,你主子虽说将你卖到我这儿来,可我也不是亏待姑娘的主,你虽不能挂牌卖初夜,但往后吃上饱饭也不是问题……”

这声音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荀真觉得甚是扰人,睁开眼来,入目的是一张微胖的圆脸,嘴下有颗微红的肉痣,一身的红衣甚是张扬,浑圆的胸脯似要从半开的衣襟内出来,头上是那种夸张的髻,插着一支价值昂贵的金钗,另一只手还举着烟管,与印象中倚红楼的老鸨相差甚远。

梅姑也觉得这个姑娘很奇怪,若非刚刚听到她的呓语声,还以为她是哑巴,对于自己被卖到青楼,她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打量了她一眼之后就头一转向里,不再看她。

“小娘子,别想跟你梅姑玩花样,老老实实呆着才有肉吃。”梅姑轻声威胁道,“你这种手段我见多了,虽说我这里做的是皮肉生意,可是天天都有男人疼你,不强过你在大户人家里当通房小娘子……”凑近她耳边道:“梅姑我知道你尝过男人的滋味,女人家呀一旦跨过了那条门槛就回不了头,侍候一个与侍候几个没什么区别?好好想想,明儿我就安排你接客,看在你是初次的份上,定给你找个俊帅郎君。”

荀真不搭理,只是悄悄打量着这屋子里的环境,这个屋子不大,而那个叫梅姑的老鸨摇着硕大的屁股边抽烟边推门出去,朝门外的两个大男人道:“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跑了,还有你们可不许监守自盗……”

“梅姑,我们哪敢?”其中一个尖嘴猴腮地笑道。

梅姑朝他吹了一口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刚刚就听到了我说的话,里头的那个不是处子,以为玩玩我不会知道?若敢乱动,我剁了你的手……”半是妖娆半是认真地道。

尖嘴猴腮讨好地笑了笑。

门一关,荀真听不真切外头的声音,不知自己被运到哪里卖了?因为她没有剧烈的反抗,所以手脚没有被绑,这给了她一定的自由,起身动了动僵硬的筋骨,不行,她不能在这儿任人糟蹋。

想到可能惨死的庄翠娥,她的心里就有一股无法发泄出来的怒火,绝不能让害死庄姨的人就这样逍遥地活着,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活着才有希望。

宇文泓的面容闪过,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虽然担心的要命,可她相信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死去,那个总是笑得坏坏,但又胸有丘壑的男人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睁着泪眼她给自己鼓起逃出这里的信心。

屋子连扇窗也没有,出去的惟一途径只有那道门,她看了看那扇门,心里悄然计量着。

而在东宫里的宇文泓因为领有圣旨,这次才能轻装出帝京。

正准备出发的他却看到高文轩气急败坏地进来,“殿下,您怎么行事如此鲁莽?那封信我们是费了多少功夫才得到的?这样做是打草惊蛇,只怕对方有了防范,我们要再弄到更有用的证据都不行了。”想到早朝时听到太子举报的那个证据,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原来敌在暗他们在明的的优势现在全泡汤了。

“孤若不这样说,何来的名目出帝京?”宇文泓撇了一眼他道,“荀真现在下落不明,孤情愿丧失一点优势也不愿就这样待在宫里等她的消息。”

高文轩这才知道荀真不见了,原本责备的脸色突然一变,“她怎么了?殿下,您快说?”

宇文泓也没有瞒他,把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高文轩差点瘫坐到地板上,耳里听着太子朝属下吩咐,尤其是要监视住晋王与三皇子府邸的动静,希望从这条藤里能牵出瓜来,不然在茫茫人海里要找到荀真何其难?

“殿下,臣也随您一道去。”高文轩握紧拳头道,他坐不住,一日没见到荀真安好,如何放得下心?

宇文泓却按住他的肩膀,“你与安幸的婚事不日就要举行了,这个节骨眼里还是不要让父皇再对你起恶心,况且抗旨是要砍头的。”

“臣现在哪有心思与她成亲?”高文轩驳道。

宇文泓的目光一冷,“荀真的失踪,安幸有嫌疑,若你真想帮忙寻回荀真,就要想办法从安幸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高文轩闻言,目光生寒,安幸那个女人还搀和进这些个事里头?若是属实,他饶不过她,朝宇文泓点点头,他转身离去,这就准备去套安幸公主的话。

“殿下,您这不是误导高大人吗?”孙大通皱眉道,“公主跟荀掌制有何深仇大恨?要这样设法来害她?现在只怕人已经被晋王他们藏了起来,荀掌制不知是否……”

“孙大通,闭上你那张臭嘴,他们不让荀真绑在那儿死必然还有后着,不会让她轻易死去,还会想法子再折磨她,或者设法再让孤上勾。”宇文泓表情冷静地道,“安幸,哼,这个妮子是越发的不安份了,她若没有掺一脚,晋王他们如何在时常有人走动的内宫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去?安幸越是没有动静,她就越有充分的嫌疑。”叹了一口气,“她成亲在即,平安殿里的皇族命妇就越多,孤此时不能大声嚷嚷荀真失踪的事情,不然真想就这样冲进去找安幸对质。”

婚期就在这一两日,只怕这皇妹是早就算好了,越想心头火就越盛,若荀真没事尚好,若是遇到不测,他日一定叫这皇妹好看。

孙大通顿时张大口,心头沉重,没想到殿下与荀真招来的敌手会这么多。

宇文泓交代了一些事后,骑上马离开东宫之时,正好看到许悠一身紫衣地倚在宫门口,眼里有着一抹炽热与紧张,遂冷着脸道:“你放心,荀真没死。”

许悠听到这话,紧绷的脸色这才松驰下来,看着那伟岸的身影骑着马就这样消失在眼帘,不过一日见不到她的人影,她的心都难安。

某妓院里,荀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天黑,不过依他们送饭来的次数看,应该天色已经暗了,妓院的夜晚都是热闹非常的,摸了摸在身下藏着的匕首,好在没人搜她的身,所以这件武器才没被人搜走。

不禁要感谢宇文泓,自从上次险些被柳德妃的人刺杀成功,他就亲自教她如何在身下的腿部暗藏一把匕首备不时之需,那个时候她与他还没有那亲密的关系,被他掀起裙摆撩起亵裤来教,她一度还以为他想要吃她豆腐,当时没少说些嘲笑的话,却被他趁机吻了又吻……现在想来既甜蜜又辛酸,真的好想他,眼睛似又要流,她仰高头强忍住泪水,只是没想到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

送饭时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老是用眼睛瞟她,心里一阵恶心,不过在敲了敲门,外头的男人看她的时候,她倚门一笑,朝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眨了眨眼,“那个,我不知道尿桶放在哪儿?你们可不可以进来帮帮忙……”

门外的两个男人相觑一眼,尤其是尖嘴猴腮的男人更是眼前一亮,搓了搓手,没想到这个长得虽不美艳,但却十分耐看的女人如此风骚,想到梅姑说过她不是处子的话,看来是想男人了,朝对面的男人眨了眨眼,示意他先上的话,伙伴也笑了笑止住脚。

“小娘子,哥哥这就来帮你,你等着……”尖嘴猴腮的男人笑得万分猥琐的走进门去,不忘顺手将门掩上,立刻猴急地扑向荀真。

荀真的手在背后握紧那把匕首,忍下反胃,装作惊叫一声往后一退,外面的人听闻也只是以为尖嘴猴腮操之过急,嘴角一笑不甚在意。

荀真在屋子里假意闪躲了躲,一面笑着似逗这男人玩,一面算准时间,大概一刻钟后,算准了他扑来的角度,眼神一狠,抬脚往他的胯下踢去。

尖嘴猴腮的男人原本以为荀真与他耍花枪,所以才会耐下性子陪她玩,哪里想到她会突然变脸狠踢他的命根子,痛得脸抽筋骂道:“臭……女人,老子……饶不了你……”

荀真却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他的腹中,然后一手掩住他的口朝胸口处再补插一刀,抽出匕首来时,鲜血汩汩的流出,身子挺了挺,两眼一翻,竟死去。

那些鲜血看得她恶心起来,忍下胃液的翻滚,刻意在门边娇声不满道:“哎呀,你怎么这么不中用,三两下就不行了……”

门外正偷听里头动静的男人一听不禁嗤笑出声,没想到尖嘴猴腮人瘦那儿也不中用,才不过一刻钟就一泄如洪了,可怜的美人儿竟吃不饱,正想搓手唤那个男人出来,让自己进去慰劳慰劳美人。

突然门一开,里头的姑娘正朝他笑了开来,那笑容竟让他看痴了,这样的女子真少见,现在看来,平素见惯的美人也不敌她此刻勾魂。

荀真一手拉着他的衣襟将他扯进门来,一脚将门关上,吐气如兰地凑近他道:“他不中用,你会不会也不中用?”

“美人儿放心,我这枪管用,不信你看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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