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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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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真被许悠严厉的表情吓着了,赶紧站起来屈膝道:“是,尚工夫人,属下以后不会再问了。”

许悠这时候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伸手扶她起来,“好了,是我的语气过于严重了,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这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今儿个你也累了,回去吧。”

荀真再次行礼告退,关上门之前看到许悠转到窗前看着那晚霞,很是落寞的样子,心中微有所动,然后才把门用力地掩上。

转了几道弯,回到自己的住处,钱芳儿正与庄翠娥两人说笑,一看到她进来,忙起身相迎,“掌制夫人回来了,我们还等着您回来用晚膳呢?今天的晚膳倒是很丰富。”

荀真抱住朝她摇尾巴的小球儿,然后坐到饭桌前,看了看,桌上摆了一道酱香牛肉,一道葱蒜爆五花肉,一道水煮鱼,一道烹鲜鸭,一道白菜炖肉,一道清炒秋瓜,比平日丰富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符合规定。”荀真眼里颇为好奇。

松儿从角落里闪出来,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掌制夫人,属下去拿饭菜的时候,她们说是答谢掌制夫人今天在陛下面前为粗使宫女们美言了,大部分的人只是挨了十板子,之前大家都误会了掌制夫人,这算是赔礼道歉。

荀真抓起筷子挟了一块秋瓜嚼了嚼,还不错,遂招手让三个人都入席,“坐下吃。”

松儿不好意思落坐,咬着牙站在一边,按等级她连与庄翠娥等人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好了,今天既然有人给我们送好吃的,大家一起吃才开心。”荀真一把拉着松儿坐下,假意没看到她脸上轻微的伤痕。

松儿心里也怕被追究,没想到荀真是如此通情达理,并没有问她今早干什么去了,这让她心里更过意不去,眼珠子掉下来,“掌制夫人,属下……”

荀真给她挟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松儿,虽然我们之间隔着等级,可是我仍希望你能真正的对我忠心,我也不会为难你。”

“掌制夫人,我耳根子软,听人挑拨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向掌制夫人汇报,私心里……还……还相信了别人的胡言乱语……”松儿哭着跪下道。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再追究,起来吧……”荀真道,吃了一口菜,看到对面的钱芳儿有些心不焉,“芳儿,你怎么了?”

钱芳儿忙道:“菜太好吃了,属下一时只顾着吃菜没留神,掌制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荀真笑了笑,“没有。”

因为这次粗使宫女的事件,荀真在皇帝面前说了求情的话,让一大群的粗使宫女对她很是感激,这样带来的好处就是让宫女冬衣缝制得以顺利进行,挑出来的那二三十名特例进尚工局暂时赶制冬衣的粗使宫女都不敢偷懒,在庄翠娥的组织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庄翠娥还笑着说:“这次真是祸兮福所倚,我原本想来的那些制她们的招现在是一个也派不上场。”

过了两天,来荀真处玩耍的方瑾一面与吕蓉磕瓜子一面道:“你们听说宫里死人了没有?”

“什么?还有死人?”吕蓉惊道。

“蓉蓉,宫里死一两个人有什么出奇的?”荀真隐隐猜到一点什么,然后抬头看着方瑾,“是哪宫的宫女死了?”

“神了,真儿,你都快成了铁口算命仙了,改明儿可以去摊摊了。听说贤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投井自尽了,现在那口井让皇后娘娘派人去封了。”方瑾煞有介事地道:“听说这宫女不安份,被人抓了个正着,后来怕传扬开来丢脸干脆一死了之,依我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荀真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哆嗦,若那天她不是刚好藏起来,被皇后娘娘抓到只怕也要遭殃。

“真儿,你怎么了?”吕蓉推了推她的身子道。

“没什么。”荀真又握紧绣花针道,然后斜瞄了一眼吕蓉,“蓉蓉,你怎么还这么闲?我让你回去多看看司珍局例年来的作品,你怎么不听?”

“我看那个干什么?反正这次掌珍的位置也轮不到我坐,我哪斗得过那个莫华依,我可不想步钟掌珍的后尘,掌级宫女离我远着呢。”吕蓉叹气道。

方瑾敲了她一记,“你呀怎么这么懒?若是换成我有这机会还不赶紧努力,整日就知道吃,叫你吃货也不为过。”

“好啊,你敢取笑我?”吕蓉站起来朝方瑾掐去,顿时两人笑闹成一团。

荀真看了直摇头,尚工夫人到现在还没有公布最新的掌珍人选,可见还在考虑她的话,低头看到那威严的四爪金龙,不期然想到宇文泓,咬了咬唇,不知他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算了,相信皇后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鱼目换珍珠,只是心里隐隐为他担忧。

一不小心,针刺进肉里,血珠子冒出。

吕蓉忙抓住她的手含了起来,一会儿后,责道:“真儿,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好在没有滴到礼服上,不然一来不吉利,二来太子殿下怪罪……”

方瑾笑倒在一旁的榻上,“太子殿下都是她家的,哪来的怪罪?”

荀真把手自吕蓉那儿收回来,捏着绣花针追着方瑾,边跑边嗔道:“别跑,让我把你的嘴缝起来,看你还乱说什么?”

“别,我好怕。”方瑾玩笑道,脚下却极轻盈,不愧是跳舞的,动作极具美态。

屋子里一时间传出女儿家笑闹的声音。

尚宫局的牢房里,钟掌珍与金司制两人都被判了死刑,包括那几名闹得最凶的粗使宫女,只等吃完了今天最后的一顿饭,就要押到宫外执行。

莫华依提着食盒进来给钟掌珍,“掌珍夫人,属下来给您送行了。”

身上多处流血,手指也是血淋淋的,很明显被夹了手指,她一看到莫华依,就拖着受伤的腿上前狠狠地瞪着她,“莫华依,你还有脸来?你就不怕头上三尺有神明?”

“莫华依,你这个该死的人。”另一边牢房里的金司制也跟着叫嚣起来,她没有证据给司徒尚宫,所以拖不了莫华依下水,再三审问,见没问出什么,就判了一个斩立决。

“神明?掌珍夫人别开玩笑了,你做过的阴损事也不少,我们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莫华依娇笑道:“我给掌珍夫人带来了你最爱吃的炙鸡,吃了正好上路,也算我的一片孝心。”

“莫华依,你会不得好死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居然连我也算进去……”钟掌珍上前欲掐莫华依的脖子,无奈双手却是怎样也举不起来。

“啧啧,掌珍夫人,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不把你扳倒,我如何坐上掌珍之位啊?倒了你与倒了荀真没差别的,反正我都是受益者。”莫华依俯在钟掌珍的耳边小声道,

钟掌珍恨不得用眼睛杀死莫华依,“莫华依,你也别笑得太早,最后你能不能坐上掌珍之位还言之尚早,尚工夫人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如愿的,绝不会。”

“都快死了,还说这些话岂不是无用功?掌珍夫人,可惜你看不到我风光的样子。”莫华依可惜地摇头,将食盒里的炙鸡腿抓起塞到钟掌珍肿起来的嘴里,看她还不敢不敢这样看她?

钟掌珍的手动弹不起,身子也不好移动,就这样让莫华依死命地把鸡腿塞到她的嘴里,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恨意。

莫华依把白饭往钟掌珍的头上叩去,然后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捧腹大笑起来,提起食盒,又一副西子捧心似地走着,瞄到另一边牢里的金司制同样的眼神,伸脚把靠着木柱子的金司制踢倒在地。

最后,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那两个悔恨至极的女人。

莫华依出了尚宫局,抹去脸上笑得流出来的泪水,回头看了一眼这监牢,姨母谢玉姿就是在这儿自尽的,决不能这么容易就饶过荀真,这次晋升的掌珍只能是她,这是她千辛万苦谋来的,绝不能拱手让给他人。

莫华依沿着回廊往前走,突然看到那站在湖边的宇文淳,只看到他身上的暗纹白衣随风轻舞,那俊美无俦的脸更是迷人,忙心喜地上前,“七殿下怎么在这儿?”

宇文淳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又怎么在这儿?”

莫华依把手中的食盒提了提,“奴婢是给掌珍夫人送吃食的,毕竟我曾是她的属下,看到她就这样死去,奴婢心里难过,特来送她最后一程。”莫华依嘤嘤地哭了出来。

秋风吹过,美人垂泪,甚是惹人怜。

宇文淳只是站在这儿看着,想来莫华依也是一片好心,遂掏出帕子递给她,“擦一擦泪吧。”

莫华依没想到宇文淳居然如此和颜悦色,颤着手接过,屈了屈膝,“奴婢谢过殿下的赏赐。”这帕子上还有他的体温,她抹泪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羞红起来,不过还是极具美态地把泪水抹去,抬起头正想把帕子还给宇文淳的时候,面前却没有人影了。

“七殿下?殿下……”莫华依忙拄前找了找,也没看到人影,心中顿时满是失望,若不是手中还握有帕子,她会以为刚刚只是一场梦。

带着失落她转身离去。

宇文淳没有心思留意莫华依,看到芶公公出来,他忙飞身上前,转了个弯,“怎么样?”

“都妥了,尚宫局里的人都没有疑问。殿下还真是好心,居然给她们送来丰盛的吃食,这回可以当个饱死鬼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宇文淳不耐地转身离去,母亲夜里都睡不好,现在更是由太医开了药方子,就当为母亲买个安心吧。

尚工局里,许悠突然宣布,五日后,掌珍之位将采用比赛技艺的方式挑选,所有的女史均参与。

莫华依的脸皱了皱,没想到许悠想了这一出,拳头紧握,不过想到自己的手艺不会输给任何人,这才定了定神。

而其他的女史都欢呼雀跃起来,各自做着准备。

这日,皇宫的宫门处,许悠带着荀真把出宫的牌子递给了侍卫,侍卫看过后没有问题,她们两人才顺利走出宫门。

荀真看到许悠的脸容上满是急色与忧意,遂道:“尚工夫人,您别担心,令尊一定能熬得过去,一定会好的。”

许悠从接到大哥传来父亲病危的通知后,心神就已不齐了,所以这才特别请求皇后娘娘准许,让她出宫回家看看父亲临终最后一面。

荀真看到许悠的步子有些不稳,遂伸手搀扶,州走出长长的拱门,就看到停在宫外的许家马车,许冠庭一看到她们俩忙下马车,“阿悠?”

“大哥,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赶紧回家。”许悠加快步伐踏上马车。

荀真紧随其后。

许冠庭上车后,吩咐车夫尽快起程。

荀真看到车里的气氛如此低沉,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心坐在一旁。

“荀真,你若现在就去找金线……”许悠皱眉看着她。

“尚工夫人还是先回许家吧,属下待会儿再出来寻找也不迟。”荀真道,她也想顺便去见见姑姑呢,出一趟宫不容易。

许悠没有作声,荀真自然也闭口不言,失去家人的滋味,她也品尝过。

临近许府的时候,她百无聊懒地挑起车窗上的纱帘子,许家的老太爷命在旦夕,多少还是令人唏嘘的,正胡思乱想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转角那儿有一辆十分熟悉的马车,好像是宇文泓的,难道他也来看许家的老爷子?遂伸长了脖子往那儿看去,她没看错,是太子的车驾。

许冠庭看她好奇地看着窗外,“荀掌制在看什么?”

荀真缩回头,不疑有他地道:“许夫人,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来看望许老太爷?”

“怎么可能?荀掌制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我爹的官不大,东宫是不可能前来探望的。”许冠庭眼里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不是啊,我刚刚还看到太子……”荀真正想说看到太子殿下的车驾。

许悠就皱紧眉头打断道:“荀真,别瞎说了。”

荀真看到许悠相当不悦,遂咬着唇不说话了,不过仍勾了勾手指悄然看向那转角处,咦?马车怎么不见了?她忙擦擦眼,那儿哪里有什么太子的马车?难道是她花眼了?

马车很快驶进许家的大门,荀真也不得不收回视线。

在荀真看不到的许家大门外的转角处,坐在马车里的宇文泓突然朝孙大通道“掉头。”

“殿下,不是说去看看许老爷子吗?温太医说他熬不过这两日了,很可能就要辞世……”

“孤说掉头就掉头,没听到吗?”宇文泓脸色阴沉地喝了一句。

孙大通不敢怠慢,忙命人掉转马车,然后朝另一个方向离去,坐在车内一隅的他悄然看向靠在大迎枕上的宇文泓,好久没看到殿下的心情这么糟了,遂大气也不敢喘。

宇文泓闭了闭眼睛,最后关头他还是没踏进许家的大门,既然她来了,那他就避开吧,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听说三哥就快要放出来了,可有此事?”

孙大通听到宇文泓冷冷地询问声,忙道:“老奴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起身给宇文泓倒了一碗茶水,恭敬地奉上,“听说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面向陛下求情的,娘娘直陈陛下的子嗣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就当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宇文泓喝了一口茶水,“改过自新的机会?母后这话真真可笑,她巴不得三哥死掉才是,不然又岂会一再阻拦他封王?孙大通,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母后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孤要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是。”孙大通应道。

宇文泓的头靠在枕上,用手捏了捏额角,突然想到那次与荀真的出行,不禁有些想念她的软玉温香,不知她在干什么?有好几天没见着她了,怪想念的。

“殿下是不是在想荀掌制?”孙大通在一旁猜道。

宇文泓瞥了一眼孙大通,“看来你的巴掌还没打够?”

孙大通忙捂住嘴,挪着身子坐远,明明就是想念还死不肯认,殿下这分明是死鸭子嘴硬。

荀真打了个喷嚏,不知是谁在念叨她?皱了皱鼻子,一进许家的大门,尚工夫人就立刻跑进内宅,而她只是坐在许家的偏堂内。

细细打量一下许家的布置,这偏堂倒也不小,几处的杌子上摆有青花瓷,而桌椅的用料都不太张扬,座下的垫子也半旧不新的,她喝了一口茶水。

好一会儿,许冠庭才踱进来道:“荀掌制,我已经安排了马车,不如你先坐着马车到魏家商行去选购金线吧,对了,阿悠已经吩咐了,她不能陪你去,让你明儿再回来也不迟。”

荀真知道许悠是让她私下去见见姑姑荀兰的,于是忙起身福了福,“荀真谢过许夫人。”

许冠庭这才点点头,让小厮送荀真出去,自己赶紧跑回内宅去,看来父亲真的要走了。

荀真随着小厮往前走,突然与一中年男子撞了个满怀,那个男子瞪大眼睛怒道:“是哪个发瘟的敢撞我?”

第五十章 有心算计

中年男子待看清了荀真,眼光不善地从头看到尾,家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女人?”你是谁?我可不曾在府里见过你?”

荀真倒退两步,抬眼看去,这个人的长相与许冠庭兄妹颇为相似,不过没有许冠庭温文尔雅的气质,此人给人感觉颇为粗鲁,因此皱了皱眉,不过想到这里是许家,不好给许悠添麻烦,“我是尚工夫人的手下。”

中年男子一听眉尖皱得死紧,突然朝领着荀真的小厮道:“三妹回来了?”

小厮忙低头道:“回二老爷的话,悠小姐州回府没多少……”

中年男子一听许悠回来了,连与荀真废话也没有,赶紧也朝后院奔去,看得荀真一愣一愣的,想来应该是许悠的兄长吧?她刚想举步,突然又有一名中年女子与一名少女一把推开她,在后面追着前面许悠的二哥。

荀真隐隐听到那对母女提到家产什么的?爷爷病得要死了,还有心思挂念家产?遂摇了摇头,那小厮见状,强笑道:“荀掌制是宫里的人,见惯了大人物,二老爷与二夫人都是担忧老太爷的身子。”

荀真道:“为人子女者正应这样。”看这小厮的样子,许冠庭治家还是不错的,不过那二老爷不咋样,不禁对许悠的处境有几分忧心。

魏家的生意涉及到衣、食、住、行,不过尤以衣这方面最为卓著,大到成衣小到绣线无不囊括。

荀真此时正在魏家的店铺内仔细看几种金灿灿的绣线。

一旁的掌柜却口沫横飞地道:“姑娘真的好眼光,这几种金线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论起金线的品质,我们魏家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荀直对于掌柜的口沫横飞都不甚在意,而是把手中的金线放到光亮处一一对比,半晌后,她的秀眉聚拢,这些金线的品质不太好。“掌柜的,没有了吗?若是魏家就是这种货色,那就太令人失望了了,这批金线的色泽不均,金粉的纯度也不够……”

掌柜的原本看她年轻,又能分辩得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差?现在一听她开口,方才知道遇上了行家,“姑娘好眼光。”

“既然如此,掌柜的何不把最好的货拿出来给我看看?”荀真笑道,宫里的金线品质大抵也是跟刚刚手中的一样,其实商家还是狡猾的,贡到宫里的品质一般不会是最上乘的,但也绝对不会是差,只能折中而取,若让皇帝享受到了最高品质,往后弄不出来岂不是要掉脑袋?“还是说掌柜的怕我付不出银子?”

“非也,非也,正所谓好货也需人欣赏,姑娘稍等。”掌柜的这回笑得真诚多了,亲自转身进去里面拿览

荀真在一旁等候,这时原本有些空旷的店铺进来了几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其中穿着大红绣色锦缎的却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一进来就点名让掌柜的出来迎接。

掌柜的刚把绣线端出来给荀真过目,转眼就看到那个穿大红锦缎的少妇,脸色有些悻悻地上前垂手道:“三夫人来了?”

“嗯,这几位可是我娘家的姐妹,你去把最上等的绣线拿出来给她们过过目。”秋玉蝶坐下来端起茶碗茗了一口。

掌柜的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去把上等绣线端来,这三夫人一来准要生事,然后看到三夫人的几名亲戚都一脸热忱地选绣线。

原本正在认真看金线品质的荀真,听到三夫人这几个字眼,遂转头看去,目光掠过秋玉蝶那张骄傲的脸,这就是魏纶的妻室?魏纶为人精明随和,怎么娶了个这么不够斤两的妻室?

掌柜的转头看向荀真,“姑娘觉得如何?”

荀真没想到魏家居然能出产如此高品质的金线,“不错,色泽均匀,看来是用足金粉染的吧?”

“姑娘好眼力,我们店里这种金线每年出产不多,只是供应少数的客户,若姑娘不是行家,我可不会拿出来。”掌柜的压低声音道,然后眼明手快地想到绣线包起来。

荀真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莫明其妙,难不成还怕她会抢了不成?心下微有不悦,“掌柜的包好先送至许府……”

“且慢。”秋玉蝶突然出声道。

掌柜的一听到她的声音,脸上掠过不悦,回头时却是笑得勉强,态度还是颇为恭敬地道:“三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刚刚看到这里金光一片,小老儿,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货不给我的姐妹们挑?”秋玉蝶发难道,刚刚其中一名姐妹就带刺地笑说,她舍不得把好货拿给她们看,怕她们付不出银子吗?皇商家也不尔尔的话。

荀真的眉头微皱,瞥了一眼那几名像是官宦人家的少妇,此刻她们正在张望着,“这位夫人,这批金线是我先看上的,夫人不应夺人所好。”

“笑话,我自家的铺子想要什么没有?不卖给你也成。”秋玉蝶一看到荀真说话,轻蔑地扫了一眼,这个女孩才不过及笄的年龄,居然敢独自出门选绣线,遂围着荀真转了几圈,目光嘲讽地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千金小姐,若我没看错,这是金线吧?你买得起吗?一副穷酸样,还要学人充大头。”

“就是,二姐姐,我刚刚可是看上了那金线,只是远远一观就觉得富贵十足。”之前怂恿秋玉蝶的一名穿松花色衣裙的少妇笑着走近。

“四妹妹看上的,姐姐哪有不让的,尽管挑,我让掌柜的免费送给大家。”秋玉蝶大方的道,免得这些姐妹老说她身上的铜臭味重。

掌柜的脸上变了又变,每次这三夫人一来店里就要亏损不少,这次还要拿顶级金线去做人情?回头每月结账的时候,他这里的亏损也太大了,遂道:“三夫人,这金线是这位姑娘看上的……”

“我管是谁看上的?反正我是要定了,你就得给我留着……”秋玉蝶霸道地道。

“这位夫人,你这话就不合道理了,即使你是魏家当家的夫人,也不能这般做生意,我与掌柜的已谈好了,你横插一刀是何道理?再说我又没说付不起账,夫人莫要狗眼看人低。”荀真也扬着小脸冷气直冒。

“你!臭丫头,你敢骂我是狗?”秋玉蝶一脸气愤。

“我可没指夫人,夫人应声承认是自己,那我也没有办法。”荀真这回摊手笑了笑,“夫人愿与狗为伍那是夫人的事,与人无尤。”

“你这丫头是怎么说话的?竟然骂我们都是狗,岂有此理?我家老爷任着五品大员呢,你这样是以民辱官,我这就让人报官处理。”其中一名少妇赶紧让身旁的侍女去报官府,然后满脸怒气地看着荀真。

荀真算是见识到了魏家三夫人及其娘家人的风采了,报官?她还真没怕过,全天下敢与皇家抢生意的人还真没见过,遂端起之前的茶碗悠闲地喝了一口,“夫人,我劝你还是赶紧放手,这批金线的买主是我,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此时,她的口气相当强硬。

“好大的口气,臭丫头,这里是皇商家开的店,由不得你放肆。”秋玉、蝶怒极反笑道,今天总算长风识了,“你是哪家的下人?把你家主子的名号报出来,回头定要你家主子把你卖到妓院去才算完。”

荀真眼里的怒火一闪而过,卖她到妓院?这魏家三夫人好毒的心肠。

“二姐姐,我刚刚听到她说要把金线送到许府去,京城有哪几个许府,不就是那礼部尚书府吗?”其中一名尖嘴猴腮的女子道。

“原来是许府啊?听说礼部尚书府的下人都是极有教养的,怎么说了这么个丫头……”

“就是啊,难怪说话如此不客气,黄毛丫头一个也敢与我们这些官夫人叫嚣,许家真是嚣张得可以,回头一定让我家那御史公爹参他一本才行……”

“二姐姐放心,这回姐妹们定会为你出气……”有人义愤填膺地道,不过那双眼里却满是嘲笑之意。

秋玉蝶觉得一辈子就属今天最没面子,士农工商,商家地位最低,现在一个黄毛丫头,身旁的姐妹不是说报夫君就是报公爹,总能以势压人,她嫁的那家人除了钱多有什么?还得每年孝敬给别人大把银钱这生意才能做得顺,真是越想越气人。

荀真看了看天色,没有那么多时间与这群不知所谓的官夫人计较,遂朝脸色变青的掌柜道:“掌柜的,这批金线你交给我……”

“臭丫头,我都说不会做你生意,而且你也别想走,今天非要你赔礼道歉不可。”秋玉蝶朝侍女们使个眼色,让她们拦住荀真的去路。

荀真的眉头紧皱,冷冷地道:“魏家的人就是这样做生意?”

“我魏家如何做生意不到你这个臭丫头评论。”秋玉蝶强硬道:“掌柜的,把金线包起来给我娘家的姐妹们带走。”

“魏夫人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看来魏家这皇商不当也罢。”荀真把手上的茶碗重重地放在案桌上,冷脸站起来。

掌柜的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也练就了看人的本事,荀真的年纪不大,但那气度不是小门小户培养出来的,凭那看金线的本事就可得知,而三夫人又是那样的人,他真不走运,一看到三夫人又想来打秋风,赶紧就让荀真进内去看线就好,使了个眼色让人去给三老爷通风报信。

“臭丫头,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们皇商家就你说不当就不当吗?”秋玉蝶今天就与这臭丫头较上劲了,错步上前挡住她的路,“官老爷正在来的路上,你今天是想走也走不得。”

荀真真没想到买个金线也能碰上这种蛮横的女人,突然一笑地排了排衣服一派从容地坐下来,“既然魏夫人不让走,那我就不走了,只怕到时候不知道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秋玉蝶也冷笑数声,就看到时候谁不放过谁?

没一会儿,就有官差到来,那个报官的少妇一看到官差到来,一脸得意地站起来,高傲地指着荀真,“就是这许家的家奴,居然敢侮辱我们官家身份的人,以民辱官这可是重罪,我可是有诰命在身的。”

秋玉蝶嫉妒的目光一闪而过,也站出来道:“她在我家铺子里耍横,侮辱我皇商家的名誉。”

那名官差一听是官夫人与皇商家,态度顿时恭敬起来,走近荀真上下打量,毫不起眼,遂伸手欲抓荀真,“小姑娘,走吧,别让爷动手抓你。”

荀真就坐在那儿,“我就不走了,官爷要如何?”

“以民辱官可是重罪。”另外一名官差道。

荀真微抬头看着那名官差,“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是民?”遂从袖子里把一块令牌抛给掌柜的,“掌柜的不陌生吧?”

掌柜的忙捡起来一看,是内侍省梁公公的令牌,他每年供应给宫廷尚工局的绣线都是由梁公公出面主理的,遂两眼震惊地看向荀真,失声道:“你是宫里的人?”

这小丫头心眼怎么多?由头到尾没说过是宫里的人,不然他怎么会任由三夫人把事情闹大?

秋玉蝶等几名趾高气扬的贵夫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荀真。

“你不是许家的下人?”那名报官的官夫人惊讶道。

“许家还请不起我当下人,我都说你们狗眼看人低了,你们还不信?”荀真冷声嘲讽道:“宫里每年的绣线不是你们皇商家供应的吗?这次我让梁公公让我亲自来选绣线,没想到你们皇商家居然不想做宫里的生意?那早说,我向我们尚工夫人请示,另选一家供应不难,况且这次的绣线是太子殿下及冠礼服所用,我倒可趁机向殿下‘美言’几句,魏夫人尽可以不卖货给我。

她脸上的嘲意越来越浓,况且早已说过这金线她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斜眼看向官差,“不知官爷现在还要不要抓我到衙门里问话?”

几名官差都面面相觑,荀真这身份很尴尬,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是一般的升斗小民,一样小东西只要与宫里沾边,那处理起来都相当麻烦,眼前之人虽然是宫女,不过看样子是有品阶的宫女,只要打出为皇帝办事的幌子,他们哪还敢随便处置?

几名官夫人脸色也有几分悻然,她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与皇家抢生意?这宫女打着内侍省与尚工局的旗号,她开口说要选购哪种绣线,她们哪里还敢截她的糊?

秋玉蝶的脸色是最难看的,若不是想着自己住回娘家,怕在回娘家的姐妹们失面子,这才带她们来白选魏家的货,好显得自己大方,而且在魏家是呼风唤雨的存在,若真害得魏家丢了皇商的身份,那她娘家再大的官也保不住她不被魏纶那个没良心的休弃?

掌柜的这回丝毫没再给秋玉蝶的脸面,上前朝荀真拱手道:“姑娘,都是我们家主母说错话了,我在此向姑娘赔礼,只是这金线,现在是宫里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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