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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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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荀兰几度落泪,魏纶拥着她不停地安慰,说什么等年节过了即再带她来看望荀真,这才让她勉强止住泪水。

魏纶将熟睡的儿子抱到车里一角,然后轻吻着荀兰的脸,深情地道:阿兰,我想你,这段日子没有你睡在我身边,我没有一夜能安眠,各地的掌拒因为年底要总结,每天都有算不完的帐,我营着这么多人的饭碗,连来多看你一眼也是奢侈。你……也别只顾着那丫头,我也需要你。”最后却是满含深意地看着她。

荀兰原本对他就这样大剌剌地上门接她回家是颇有几分微词的,现在听到他这样一番剖心肠的话,愧对丈夫的心理冒出了头,伸手揽紧他的脖子,“对不起,为了真儿,我忽视了你那么久,可是相信我,你的思念有多深我的思念就有多深……”

“阿兰……”魏纶轻推开她,低头寻着她朱红的嘴唇,动情地吻着她,一偿这么久的思念之情,她也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慢慢地倒向了迎枕内,一时间行走在杳无人迹的白茫茫官道上的马车里春色无边。

与那边厢久边重逢的夫妻敦伦不同,荀真这边却是紧张万分。

她没有召他们进来内室,毕竟有些礼要守,摩挲手中的茶碗道:“我自出宫休养至今,都有赖于你们的保护,荀真在此谢过。”

“总管事大人言重了,吾等都是奉吾皇之命前来保护大人,绝不敢有所怠慢。”这一小队侍卫的头头道,荀真也没有亏待他们,天气冷了也会着人送来热汤,这一举动虽小,但却温暖着他们的心。

“那好,这说明荀真是绝对能信得过大家。”荀真感性地道,“张大哥是我的老熟人了,你是他的部下,别的话我也不多说,最近有些事情要变动一下,皇上的调令虽没法下,但是出宫前皇上就给过密旨我,若在关键时刻即可以随意调动你们的防护,阿玉,将这密旨拿出去给大家看看?”

燕玉闻言即跪着接过荀真手中的密旨。随即才起身挑帘子出去,给那些个壮健的侍卫一一过目。

荀真会有这举动,也就是在告诉那群侍卫在关键时刻她是有着生杀大权的,而且她的举动是得到了宇文泓授权的,半晌后,道:“我不是信不过各位,只是在告诉大家在关键时刻我会负责,不会让大家因此受到皇上的责罚……”

“总管事大人宅心仁厚,吾等都明白,大人有何吩咐请直言?吾等莫敢不从。”那侍卫头头道。

“吾等莫敢不从。”一群侍卫也拱手道。

荀真少有血性地喊了一声“好”,然后道:“荀真是将身家性命都托给了各位……”这才将最终计划的目的道出。

天黑时分,皇宫里的柳心眉亲自站在那能看到城门处的隐蔽之地,在这儿等了有些时辰,每当宇文泓遣人去看荀真时,她都会等在这儿,荀真那人多狡猾,若是有一丝丝变故,她也能早做安排撇清这关系。

果然,看到那简陋马车里的小太监给了她一个暗号,表示一切都没有问题,这才举手做了个手势转身离去。

贵绮宫里,柳心眉之母孙氏一看到女儿回来即迎上来,责道:“这雪下得大,你干嘛还亲自去?遣人去看着不就行了?你哥已经没有了,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还怎么活?”最后免不得又大哭起来。

柳心眉看着这老了不少的母亲,心里也跟着难过,五哥那一走,母亲的精气神似乎也跟着走了,扶着母亲坐下,“娘,逝者已矣,别再想那么多,不是还有三哥与小弟嘛,你这样,五哥九泉之下看到会伤心的。”看到孙氏的情绪稳定了不少,这才解释道,“这事关乎我的命运,所以我要全程监控,不容出一丝的差错,娘,我们柳家自先皇逝后萎缩已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今圣上要桶我们柳家这个马蜂窝也是要掂量掂量的。”声音恨恨的。

孙氏皱眉忧心道:“提起这些个事我就心惊胆颤,不知道你们都热乎什么?心眉啊,我总忧心着,如果柳家实在保不住了,你千万记得明哲保身,娘也只想看到你安然无恙地活着。”儿子那惨不忍睹的死状让她夜夜都睡不好,凶手又不知是何人,就怕流家走到了尽头。

“娘,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祖母、你、其他的柳家女眷哪个不是名门出身?难道连那些个名门高官之家也会不顾自家女儿?还有我们外放的柳家子嗣,没有一个是吃素的,上回的靖难之役,爷爷并没有出尽全力,不然你以为那明阳真人就能如此嚣张?再说,只要除去荀真这拦路虎,我的日子只有更好。”柳心眉眉毛轻挑微昂着头道。

孙氏听后,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为忧心,只是看女儿这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内心轻叹,劝是劝不来了,遂狠心道:“让你爷爷赶紧动手,莫拖下去了,上回你的传信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你爷爷还是不想与皇帝撕破脸皮,非要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弄死她。眉儿,为了你的幸福,娘也走可以狠心置他人于死地,我这就回去与你爹一道说服你爷爷,尽快弄死荀真,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柳心眉没想到母亲会说这一番话出来,母亲虽然时常爱摆架子,但是没有一次如此杀伐果断,遂感动地道:“娘?”

孙氏轻抚她的脸,“眉儿,娘只是想与你分担,如果你能早早地诞下皇嗣该多好啊,为娘的哪个不望孩子好的?”

柳心眉伏在母亲的怀里哭了一会儿,这才抹去泪水,帮母亲系好氅衣的带子,“天黑了,娘回程不要太赶,你们也要小心伺候夫人,绝不能有疏忽,仔细本宫剥了你们的皮……”已是朝赶马车的人厉声吩咐了。

华龙宫灯火道明,宇文泓一直在等给荀真送信的小太监回来,实在着急这小女人这次有没有只言片语带给他?没他在绅边真的那么惬意?竟是乐不思蜀了?遂烦躁地将朱砂笔扔到一旁,起身在殿里踱着步。

好一会儿,看到孙大通进来,他欣喜地忙转身,哪里知道却是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是黄珊,遂不悦地道:“这么晚了,你到联的寝宫来有何事?”

黄珊本来想表现一番的,哪里知道却碰了这帝王的钉子?遂悻悻地行了一礼,“臣女不知为何扰了皇上的兴致……”

“既然不知为何那就出去吧,朕忙得很,你别在这儿添乱,你是宸妃邀请进宫的,不用在朕这儿侍候,去她的寝宫寻她打发时间。”宇文泓不耐烦地挥手道。

黄珊有些受伤地看着他,他的态度为何一时风一时雨,她捉模不透也吃不消,现在受到他的驱逐,不好再说什么,哽咽地道:“臣女告退。”

忍泪起身退出去,一转身即捂着口流泪跑出这帝王寝宫,难怪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果然就是这样。

宇文泓却丝毫没有理会这黄珊的心情,比起这个,荀真要重要得多,“孙大通,还没回来吗?”

“应该快了,许是天黑雪大阻碍了。”孙大通在外面回廊恭敬道,正要着人去催,看到那几个小太监缩着身子冒着严寒酷雪急匆匆而来,遂眼一瞪道:“都准备要吃板子吗?让主子好等,回头办不好差事,小心你们的皮。”

“公公饶命,我们一路上都在赶,只是雪大阻了道路,不好走,还有几个侍卫大哥受了伤呢,公公……”那小太监讨好地笑道。

“得了,都给我住口,皇上还等着你们回话呢。”孙大通急忙领着那个小太监进去,着另外两人等在原地。

宇文泓正要发作,在看到孙大通领着人进来的身影时,这才放下那焦虑的神情,严肃地道:“都将信送达了?她有什么话要说”

小太监跪在地上磕头行了礼之后,“回皇上的话,总管事大人收到信后即放在一边,没有什么话要说?而且奴才正待要问,总管事大人即心烦地要遣奴才出去,还说……还说……”状似为难地说不下去。

“说什么了?”宇文泓不禁阴着脸道,“她说了什么?你给朕一五一十说出来?”

小太监这才道:“总管事大人说,说皇上有了新欢就不要她,还说皇上已经有两月没去看她了,哪里还有将她放在心上?还说皇上忘恩负义,不是……东西……的话……”本来在宇文泓一瞪下一股恼地将在车里想了半天的话挤出来,但最后看到帝王的神色从所未有的难看,骂皇帝的话都是小声地缩着脑袋道出。

宇文泓轻敲着桌面,那阴沉的脸色一瞬间却是收了起来,莫测高深地看了一眼小太监,“你说的是真的?没有一丝瞒骗朕?她没有信让你带回来吗?”

小太监看到帝王的面容,糟了,这回猜不出他的心思,本以为经过前几回的谎言,现在慢慢地加深挑拨离间的话会让皇上相信,可看皇帝这样子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心里惴惴不安,不敢改口,一口咬定道:“小的发誓所说没有半句虚言,给个天做胆小的也不敢瞒骗皇上。”暗瞟了眼帝王的神色,“总管事大人说没有写信,因为不知听信了何人的谗言,她一直都报怨着……”

宇文泓起身背着手踱到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那副畏缩的样子,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一脚踢向他的肚子,冷笑道:“你以为朕是那么好糊弄的吗?想错你的心,你这样一番错处连篇的话,朕又岂会采信?”

小太监因为皇帝这一踢,肚子钝痛起来,跌倒在地。一脸惊恐地看着皇帝,不敢呼出痛声来,急忙又爬起好,“皇上,奴才没有说谎,一切都是真的,请皇上相信奴才所言……”

宇文泓一听,气上心头来,又狠踢了他几脚,“谎话连篇。”

小太监的嘴角流下一串血液来,皇帝那一连续的动作让他反应不过来,只能恐惧地在一旁爬起跪好,这回不知如何是好?

孙大通在一旁听着这谎言,早已是巨怒于心,本以为这群乌龟王八羔子都学乖了,哪里知道还背着他干这种不入流的勾当?他听着都不对劲,更何况与荀真有亲密关系的皇帝?

宇文泓眯眼看着这不停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冷哼道:“自她十五岁跟朕开始,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埋怨过一句话,头几次你找的借口还像模像样,可这次你如何能骗得过朕?她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清楚。”最后却是狠狠地宣告,“在朕的面前玩这种伎俩,你还不够班。”

顺境或逆境她都陪他走过来了,一直都是那样坚定无悔地跟着他,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岂会感受不到她的心意?她的性子刚柔并济,如果他真的对不起她,她掉头就会走,不会说这些自掉身份的话。

宇文泓朝孙大通道:“将今天去看望荀真的人都给朕宣来。”

没一会儿,包括受了伤的侍卫,随行的另两名太监都一一进到殿里来,一看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顿时就知道出事了。

另两名小太监忙跪下来,“皇上饶命,奴才们都是受了他的指使……”忙指向那小太监。

侍卫也恭敬地行了礼,看到皇帝面容严肃,其中一个侍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表情为难道:“皇上,这是荀总管事交代要交给孙公公的信,臣还没来得及……”

“孙大通,呈上来。”宇文泓道。

孙大通这才急忙接过信递给宇文泓,宇文泓打开一看,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只有寥寥几个字,明显写得匆忙:恐防有诈,宦之言不可信,转皇上,君心似磐石,妾亦如蒲苇……。

心中顿时一阵疼痛,他的眼睛微微一湿,这短短几句话,诉尽了她的衷肠,将信郑重地折好,朝孙大通道:“将那几个混账东西关起来看好,备马,朕今夜要出宫。”

深夜,雪越下越大,而京郊的一幢宅子外却有一群蒙着脸手持明晃晃长剑之人在打着手势,瞬间跳进宅子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久别重逢

夜,异常的安静。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在这只有星子的夜晚下,就着这微微的亮光轻手轻脚地从屋顶跳进宅子里,疑似领头的人轻轻地又做了几个手势,顿时人群分做三股往这只有五进的宅子里搜查起来。

屋子里的安静让黑衣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看来应该是睡着了,正好是血洗这宅子的好时机。

悄然打开一道门,黑衣人鱼贯而入,里面没由一丝声响,只有香鼎里散发着安眠的香气,在这冬夜里悄悄地浮动,更添几丝主人家的贵气。

长剑迅速地往那似拱起来的被子砍去,顿时如砍在棉花上的感觉传来,那个动手的黑衣人即知不好,忙收回剑,将棉被掀起,顿时棉絮满天飞,哪里还有人影?

“不好,空城计,快点,通知所有人赶紧撤。”那人执起剑带着脸色大变的手下离去,但才走两步,突然,房门被人瞬间关上。

一小撮人都面面相觑,看来是中计了,纷纷握紧手中的长剑朝那道门砍去,就在这时,窗户边有人将一块燃得正旺的木头丢进来,很快,这窗户就关上了。

刚开始他们都没认得这块木头是什么?甚至因此而愣了愣,看来不是好东西,众人对视一眼,还是第一时间逃走为宜,所以集中人力攻向那道房门,厚重的房门顿时就有好几道欲破裂的痕迹。

烟气在屋子里很快弥漫开来,一小撮正以为可以逃的黑衣人却是头部开始晕眩起来,视线越来越模糊,还是那疑似头头的人咳了咳,看到有功力浅的手下倒了下去,“这烟有问题……”

很快,他也要用剑支撑着身体,这毒素发作得异常快,看来被人瓮中捉鳖了,若被捉只怕生不如死,勉力执剑刺向倒地的同伴,只来得及刺了一两人,随后就脚一软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而宁静的院子里却是刀光剑影,雪夜里兵器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但那少量的黑衣人又岂会是数倍于己的皇宫侍卫的对手?他们的心里都愤恨不已,这群人真奸诈,他们的大部人都困在屋子里出不来,所以才会形成敌众我寡的局面。

在远离大宅子一大段距离的一家不起眼的农户,此时却有人站在院子里眺望着大宅的方向,而她的身后却点着一盏小灯,在黑夜里散发出温暖动人的光芒,天空的雪势缓了缓,只有细雪在飘。

没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只见那人的头发有些蓬松,打着呵欠,风情万种的伸了个懒腰,“真儿,你怎么还不去睡?在这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不过看样子他们真如你所说的在今夜就来了,看来柳家对你可是恨之入骨,连刺杀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将身上的厚衣拉紧,“不过你这计划安排得非常周密,他们一定不会猜得着?连我也没想到那几株枯了的树木燃起来会有如斯厉害的效果?”

这人赫然就是方瑾,而站在院子里的人自然就是荀真。

只见她回头道:“那叫夹竹桃,因花儿开得漂亮,史书上载是在前朝初建国时南方小国进献的,后来广泛种植,但它却是一株毒物,就算的枯了的树木也能释放出毒气。原本没想到用这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只是恰好看到那几株枯了夹竹桃,瑾儿,该说是运气。”

她想到今天一整天都绷得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按她的掐死,等孙大通收到信再禀告宇文泓,那也必须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她实在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自从猜到那个知道她下落的人是柳家之后,小命捏在别人的手里,等宇文泓前来的这段时日里,靠着数量并不多的皇城侍卫来保命,再留在那宅子里显然不是好做法。

因而才会在白天邀一些农家女子登门,借此让方瑾等人化妆成农家女子混在里面逃出大宅,不能让暗中监视的人起疑心,在大黑时,才基本搬完,留下一座空宅子在那儿,而侍卫们却是状似松懈,实则暗中备战,只要他们一进屋子,就将之前已经点燃的夹竹桃的枯枝扔进去,这样有些人想逃也逃不掉了。

“我只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真儿,这次还是有赖于你的机智,不然我们只怕也难逃敌手。”方瑾搓着手笑道。

荀真紧皱的眉头却没有因此而舒展,抬头看了看冬夜的星空,“瑾儿,只怕我们不能放松,只怕他们一次不中还会再度派人来,只可恨皇上这回是天高皇帝远了,我们只能靠自己。”

方瑾闻言,收起笑,,上前轻拍了拍荀真的肩膀,“真儿,你听过一句话没,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你已经逃过了今晚这一劫,肯定会没事的。”

荀真闻言笑了笑,正在此时,门被人敲开,那侍卫头领小声道:“总管事大人,己经解决了。”

荀真与方瑾对视一眼,很快,一转身另一将外衣穿好也跟在后面,奔向小院于里的门,“咿呀”一声门打开了。

而正朝这村庄而来的宇文泓却是忧心忡忡,带着张三久这禁卫军统领在夜里赶紧调来的人手,快速地出了京城。

风雪夜里,道路不好走,而宇文泓却没有顾及这些,仍然催马狂奔,当知道那小太监说谎之后,他就心神不宁,再一看那封信,哪里还坐得住?真儿的休养地被人知晓了,哪里还会不趁机派人暗中取她的性命?

这一刻,他恨为什么不是肋下生双翼,就怕去迟了,最终落得一个天人永隔的局面,早知这样,他宁愿他们一辈子也没有孩子,只要她平安就好。

风雪夜里急匆匆的马蹄声不知扰了多少人的梦乡?

临近四更的时候,他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宅子前,不待马儿停稳,急忙跳下马,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雪花,在星子的照耀下闪着动人的光芒。

用手中的马鞭将那门抽开,在他的奋力一击之下,那道关得被不掩实的大门顿时门户大开,一口寒风顿时吹袭过来,这非但没有令他威到寒冷,只觉得因为策马狂奔的热气因此而消。

而外头的张三久却是令人将这宅子重重包围起来。

外头的动静惊动了里头正命侍卫收拾残局的荀真,只见她眉头一皱,难道她猜错了,对方这么快就派来了第二拨人手?可这不合常理啊。

“总管事大人?看来有人进来了?”那侍卫头头执好手中的剑提醒道,然后面色一沉道:“这群人真可恶,毒计层出不穷,事后还想着放火烧屋子制造火烛,伪造天灾。”想到厨房里被人洒了大量的灯油,心头的火就高窜几丈。

“嗯,是我估量不足,本以为他们要再攻击也会在三两天后,确定这一批人全军覆灭之后才有可能会再派人来,哪里知道却不是这样?”荀真咬着下唇,一脸的焦急,她过于焦急了,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大好形势很可能会就此断送。

“真儿,现在不是懊恼自责的时候,还是赶紧让大家集合起来迎敌才是道理。“方瑾道。

荀真点点头,“让大家赶紧集合起来,先别管这些个俘虏,还是解决敌人要紧。”

“总管事大人还是先撤吧?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吾等没法向皇上交代。方姑娘,你赶紧护着总管事大人离去。”那侍卫头头道。

荀真也没有辩争,不会武功的她除了是拖累之外,不可能帮到他们一丁点忙,郑重地道:“大家要小心,荀真也不想看到大家送命,切记我的话,如果战不胜,那就逃,我现在隐在农户中,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的踪迹。”

侍卫头头点点头,点了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护送荀真与方瑾离去,看到她的背影匆匆沿着回廊离去,这才握紧手中的剑迎了上去。

宇文泓看到这宅子异赏的安静,顿时就心知不妙,心中焦虑非常,不知真儿现在是安然还是已经遇险?

“皇上小心,恐防有诈。”身后之人小声提醒道。

宇丈泓轻“嗯”一声,着急归着急,莽撞行事例来不是他的作风,不然非但救不了真儿,还要因此受损。

突然,黑夜里有人影闪动。

竟是朝宇文泓攻来,那剑影极快,护着宇文泓的人也立刻就行动起来,双方的剑一碰撞,顿时擦出火花来,各自住后一跃。

宇文泓微眯着眼睛看着这群人再度攻来的动作,还认出他是首领。所以招招都向他而来,意图擒贼先擒王,“让开,朕来。”

心中的怒火正无处可发,这一群胆敢来袭杀真儿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在侍卫领命地退下后,他舞着剑花迎向了那几个人的长剑,招招狠辣,丝毫没落下风。

“你是皇上?”那个带头攻击他的人惊道。

“哼,凭你也配提及朕?这是朕的女人的住处,你们敢深夜出现在这儿,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传令下去,这里的人一个都不留。”宇文泓冷声喝道,手中的长剑却在对方一顿之下,刺进对方的手臂中。

那几个领头攻击宇文泓的人却是“咣啷”一声丢开剑,“扑通”一声跪倒在于地,哭喊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等总算等到了皇上亲临……”这声音不会错,虽在黑夜里看不清人影,但是上回面圣时还记忆犹新,就是这把声音。

而另外一部分正要攻上来的人一听到这话,顿时都放下兵器,跪倒在地。

原本正执着剑要砍向那人头颈的宇文泓一听到这哭喊声,及时收住步子,竟然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大喝一声,“点火。”

立时,火把迅速点燃。

宇文泓这才看向那一群跪在地上的侍卫们,正是他派去保护荀真的人,迅速地道,“真儿呢?朕着你们护卫着她,那她现在在哪?”

“臣等不知皇上驾临,才会那么大胆地向皇上攻击,请皇上恕罪。回皇上的话,荀总管事一切安好,今夜有人来袭,她第一时间乔装打扮躲到农户中去。之前还在,只是听到院子里有响声,臣怕那群贼子会再度回来,所以赶紧让人送着总管事大人离开……”那个手臂流血的侍卫头头赶紧指了个方向道,连包扎也顾不上。

宇文泓一听到荀真刚刚离开的话,顿时就顾不上这一样人,随即迈开步子朝那个方向而去,“着人给他包扎,尔等立下的功,朕随后自有封赏。”

此刻,见小女人才是最要紧的。

而此时的荀真同样没能认出己方之人,正骑着马在夜里狂奔,好在快走一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完成包围圈的宅子,心头一紧,能在这深夜里派人前来,她能想到只有柳晋安。

方瑾的声音在风声里听来有点怪,“真儿,别看,我们快点回去。天就快亮了,他们不敢在天子脚下屠庄的,至少还有这点顾虑。”

“嗯。”荀真轻点头,狠挥了一鞭子马屁股加快速度,瑾儿所言不错,只是可惜那一群忠诚的侍卫们可能这回真的要送命

宇文泓追到后门,却没看到人影,只来得及看到张三久刚带人过来包围住,逆道:“看到真儿设有?”

“皇上,荀总管事没在这儿啊……”张三久忙下马道。

该死,他们居然阴差阳错了,宇文泓不禁咒骂着,一把夺过张三久的马,跨坐上去,朝那个方向狂夺而去,只有亲眼者到她安好才能放心。

“皇上……”张三久喊了一声,不敢怠慢,亲自夺过部下的吗,带着人跟在宇文泓的身后。

风雪夜里,除了风声,就是那马蹄声最响,很多人家都听到了,瑟瑟发抖地窝在被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黑炭想爬起来去看一看,好像是那权贵家的夫人那方向出了事,只是被母亲拉回被窝,“你想去送命啊?外头那么多马蹄响声,老实在被窝里猫着,听到没有?”

而此时的荀真却没有想得那么多,只有一门心思逃命,听到身后越离越近的马蹄声,心里也跟着发急,可能要被人追上来了。

一旁的几个护卫道:“总管事大人赶紧走,我们在后面拦着,定为大人争取时间。”

“你们?”荀真的眼睛发红了,这个时候要他们送命,她的心里如被刀切一般地难受,但是也惟有狠心离去。泣音道“拜在大家了,荀真对不起你们。”

几人重重地点头,停下马,转身,抓起大刀准备迎向身后的追兵。

宇文泓好不容易才追上来,看到前方的拦路石,嘴角一勾,今夜真是处处摆乌龙,不过这一群人倒是对他之前的命令执行得很彻底,回头自然有赏,所以一靠近他们,即喊道:“朕在此,你们都可以迟下了,张三久,你跟他们详说。”

趁着那几人怔楞,他策马狂奔追前方的荀真而去。

张三久忙勒住马缰绳,“吁”了几声,朝后方的人摆手示意他们跟上去,亲自拍了拍那几名仍没有回过神来的部下,“这回你们干得不错,皇上事后定会重重有赏……”

荀真催马狂奔了好一会儿,但后方的马蹄声却没有停过,越来越接近,心中的焦虑也越来超甚,朝方瑾道:“瑾儿,你往那一边去,别跟我一道,免得受牵连了。”

“说什么傻话?我是那种丢下朋友独自一人逃生的人吗?真儿,你这话我不爱听,在这关键时刻我丢下你,那还的人吗?”方瑾似着恼地道,“能活就一道活,活不了到了黄泉也能有个伴。”

荀真的眼里湿润了,若不是时机不对,一定给方瑾一个拥抱,什么叫朋友?这就是朋友。

宇文泓看到荀真在前方的身影,此时接近她了,他的心情澎湃起来,那想要唤住她的声音却是卡在喉咙里,单手拍向马背,身子借此一跃,算好距离地飞到荀真的马背后。

方瑾看到有人影掠过,本能地“啊——”了一声,回神后,那高大的男人已经走坐到荀真的马背上,惊叫“真——”想要上前帮助荀真。

谁知却有人一把拉住她的马,在夜色里只感觉到一股威压向她而来,她怒目圆瞪,“你们……”

“你是荀总管事的人吧……”

方瑾一听就愕然,心思也颇精明的她立马就猜出,“你们是宫里的人?”这回再看向载着真儿与那高大黑影的马匹跑远了,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眼睛瞟向那个拉着她马头的人道:“那可是皇上?”

那人点点头,方瑾这才垂下双肩,收起身上的刺,很快,眼里有泪地笑了笑,看了看天空,天色快亮了。

荀真却是竖起全身的毛,当柳腰被人从后面扣住的时候,她低头狠狠地咬上身后之人的手臂,而且另一个握着马鞭的手却向后挥去,身子挣扎起来,即使摔死于地,也不能被人污辱了去。

谁知手中的马鞭被人一把扯住,只听到一声闷哼声,随即是男人的低语声,“怎么?不认得我了?一见面,又是咬又是挥鞭子的,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荀真顿时松开那已经尝到腥味的嘴,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她没想过他会来?犹如千百次午夜梦回时,他的身影慢慢地映入她的眼睛,此时,天泛鱼肚白,些微的亮光出现在天边的一角。

而他带着笑意的脸容看来是那么的真切,她却是咬着唇定定地看着他,两人默然无语,此时无声胜有声,突然,荀真伸出双臂圈住宇文泓的脖子,伏在他的怀里痛哭,“你终于来了,这一夜我有多担心受怕,你可知道?还这样耍我,你觉得好玩吗?坏人……”张开口咬上他的肩膀。

宇文泓收紧环着她的铁臂,“真儿,难为你了?我不是耍着你玩,而是……”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就像那失而复得的珍宝,越是靠近就越是怕碰碎了。

荀真听着他诉说,半晌后,方才止住哭声,由着他粗粝的手指刮去眼角的泪水,“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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