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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雪断相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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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握着他的手勾一下小指。
他像痴了一般,喃喃道:“梦红豆,你的笛是相思教的吧?”
“对。”背过身子,闭眼欲寐。
“你……的言行举止,也是刻意模仿么?”
“对。”成了习惯就是甩不掉了。
“你……”似乎还想说什么,背后的男人真的是冷亦寒?怕是个假的吧。
“抱歉,我不是相思。”嘟哝着,睡过去。
※※※z※※y※※z※※z※※※
没有料到竟然会那么疼痛,如同刀口剐在肠子上,如同辣椒水烫熟了肚子。死死咬住被角,不想发出动响。手指紧紧抓着床缛,迫切想要在床上打滚。可是不成──他会醒。
“你……”还是惊醒了他。都说有武功的人浅眠,果然不假,这样小的动静都会让他发觉。一双手想要摇摇,表示无碍,可好似连伸手的力气都缺失了,他突然伸来手,想抚上我的肚子,被我一偏身闪过去。
“噗!!”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痛哼一声。
“这究竟……”应该没有见过我疼的哼哼吧?唉,这绞着肠子的毒药还真是厉害。
“似乎是堡主的东西留的时间久了,好想拉肚子……”惨白着面孔,脸上尽是虚汗。
“……”能看见一丝嘲弄的讽色。
“可是腿软,堡主能扶我去茅厕么?”
“……”切切实实的讽色,溢了出来。

“这一回你可满意?”夜鸮呆滞的脸面怎会有什么反应,就像个傻子。缓缓解开畜生脚上的东西细看,又在胁迫了么。这么痛苦的滋味想让他也尝?会是如此简单的?
恍惚间摇着头,将布帛放在烛焰上燃尽。
“……”风声一起,那鸟远去。只剩下我在那里踌躇,若是不下手毒杀冷亦寒,天心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下手毒杀似乎又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好了么?”茅厕外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有些欣喜。竟然能让大堡主候在茅厕外,梦红豆的命换得值!捏着蜡烛挪出去,毒发的痛楚过去,也恢复了常态。
“深感荣幸。”调笑一声,往寝室去。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两人相谈甚欢也不该在茅厕边上吧?
“我答应你下山,却不是想让你妄想给赫连碎尘什么机会。”背后冷冷刺来的话让我止了坦然的步子,“梦红豆,不论你哪句真哪句假,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不错,我一直在说假话,救你也是计划……连着喜欢你也是假的。”脖间被狠狠卡住,用力用力,直到张开口喘息,“呵呵,可是相思的坟冢真的只有我知道,因为……我却是他曾经的贴身小厮。”
谎言、真理,自己也糊涂,我的话是真是假?我的存在是真是假?掐死我好了,这样就不用背负着痛苦,这样就能摆脱尘世的淹煎。
“雪……”低吟一声,那人蓦地瞪大双眸;放开我,离去。

倒在原地急促的喘着,双目呆滞。
其实我还是怕死。当那冰凉的指尖狠狠抠进皮肉总觉得呼吸紧窒,那张嗜血的面孔变得如此狰狞陌生。印象中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俨然不在,究竟为什么屡次对着我这个小人痛下不了杀手?难道真的对我有了一点点不同?
我呸!该死的红豆脑子,已经不要你主子了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记得冷亦寒的点点滴滴,只记得与这个赫连碎雪的纠缠,放弃了某人的可笑暗杀,放弃了相思临终的嘱托,只是追随着这个冷漠男人的身影,追随他的不屑眼光。
临危之际,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只有公子会柔柔地唤出这个名字,每一次都是在犯了错之后让其顶罪,每一回都是娇憨酥骨地让他为其开脱。庄主不敢责罚皇子,庄主亦不知烧了柴房的那个人是公子,也不知道偷了相思雀煮了的也是公子。
再如何出尘风采,少年毕竟是少年,公子也有好动的一面,他也爱胡闹,喜欢调侃,正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冷相思,让身出宫闱的赫连碎雪动了心。
像公子那般喊了“雪”,救了梦红豆的贱命一条,运气。

无人理睬,冻了一宿。
“阿嚏!”揉揉鼻子,双手抱臂狠搓了几下。短短一夜,便是由养尊处优的少爷打回原型。啐!就是下人的歹命!
摸摸腰间那个名为毒药的凸物不由叹息:这人武功高强不说,又是观察入微,碎尘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么重大的使命都能交托。也不知道那个假相思其后落得什么凄惨下场,只希望我不会死得比他难看。
醉相思啊,不知是巧合还是怎地,连你的名儿都带着相思,听着刺耳。害了我腹中绞痛坐卧不安不说,竟然又要用作害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把你放到那厮的吃食里去,估计是没戏了──因为,我不想他死。
“执迷不悟!”传来的声响却是耳熟,扭头探去,原来是换了一身骑装的堡主大人。精神矍铄的风貌,依稀也能窥见眉尖的褶皱。
贫贫一笑:“堡主早!”
“莲都的集市繁盛,那里该有你想要的东西。”转身便走,似乎多望我一目便会染上什么怪疾。回到原点了,被厌恶至此……白忙活了。
跟着迈进的步子很快到了大门。仿佛从未见过这个朱漆大门的魄力,站在门槛边停滞了好久。想当初跨入第一步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是功成名就地打道回府?还是死无全尸命丧孤堡?记不得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有个貌似叫冷傲天的男子总是用奇异的眼神盯着自己,莫名地追随自己。同眼下的自己追随这人的窘态无异。
“啧!”见我笑得猥琐,正经过分大人拉过仆人递过的马缰,狠狠道:“做什么?!还不上马?”
“哦。”急急奔过去,装作熟捻扯过缰绳,硬着头皮应承着。
“嗤──”一个响鼻,面前的长脸畜生发了话。奶奶的!愤然抹着面孔的湿热,瞪着这个第一次见面便不善的家伙。明明与我一般低下的身份却不正眼瞧我,该死的畜生!
“……”莫不是眼花就是幻象,好似看见主子眼中闪过笑意。
尝试了三次,终于还是泄气。高头大马毕竟不适合我这样的矮子,还是不要故作风雅了,索性扭头傻笑:“堡主,小人实在不中用,就让我随您步行……唉!”
惊呼一声,只是面颊两边生风。一阵天旋地转下,被人揪着领子提上马背,死死按在马鞍上,身后贴来一个燥热的身躯,不禁一抖。
“量你在我眼前也耍不出什么手段。”
“……”没有作声,可是,您能告诉我,搁着我屁股的硬物究竟是什么?吞咽了口水,臊红了老脸,沉沉低下头。只当自己不是活物,全然是幻觉。过了这遭,这个人就与你没有任何交错。不需胡思乱想,更没有必要长吁短叹,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你该庆幸能解脱才对。怎么笑不出来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面上的笑已经不是从心里涌出的,只是为了敷衍而生成的假相,不知什么时候起,梦红豆彻底变成了行尸走肉。
我是梦红豆?梦红豆又是谁?
突然脑中一片茫白,几乎是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歪歪软倒下去,被身后的人扶住。
“又在搞什么鬼?”背后沉沉一问,胸腔被激得振颤。那个人俨然失了耐心让我研磨,相思,我难道真就取代不了你?
“我是下人,何曾骑过彪悍大马?……”何况相思也不会骑,碎尘自然不要我学什么骑马。后半句话硬生生吞回肚子,用余光睨着背后隐约的身影。
仆役闲杂等识趣退下,心中难免一些疑虑:这人出去不用随行?堂而皇之地摇去大街也不避讳?
“驾!”耳边炸雷,堵住我胡乱的思绪。
风袭面,沙侵肤,一身颇为像样的合身锦袍好似要急于脱离我的肉身,向着逆风的方向狂舞。一路上光顾着抓着马鬃,压着衣襟,竟忘了看沿岸的风光。虽是呼吸不畅还夹杂着灰尘,毕竟是堡外的天地,充溢着自由清新的气息。

莲都原是离这里不远,快马加鞭竟然不消片刻便看到熙攘的人流。
“是人!”不禁脱口而出。身后蓦地传来闷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呔!竟像是没见过活人的,右手曲了曲,只想往脸上扇个巴掌。
“好些日子未有离堡了。”也不知道他说自己还是说谁。
“……”你尽可以带那些娈童美人出门郊游,你的腿可没有人拴着。心里暗自骂着,脸上还是平静,还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正在倾听。
那人睨过一眼,又不作声。
唉,像我们如此诡异的出游也是少见的。两个铮铮男儿,也说不清是什么关系──主仆?仇敌?总不会是好友。牵着马,他迈一步,我跟上三步;他迈两步,我要小跑两步,这这这……这也叫出游?!我看像是比脚力。
“两位,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迎上前,谄媚的笑脸可与我媲美。一眼相中了我二人中玉树临风的那位,凑上去问话。
“住店,两间上房。”那人冷漠如昔,正是这样冷俊的颜面让在侧女子们微红了粉面羞赧窥视。这些莲都的女子却是有些姿色,让我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想在落魄颠沛时,总是为了要饭奔忙;在恩善居时,更是出不了门。莲都,竟然是如此繁华热闹的地方。
对了,突然发觉那人在准备住宿啊!只是买个笛子……何必这么烦杂。

一路走得不顺畅,绝多的女子都偷偷看着我身边这位仁兄,而他装作无视,直挺挺往闹市行去。离他约摸三五步差距,站在一头止了步子观望:如果这时我消失无踪,他可会返身找我?罢了,在他心思不定时再火上浇油又是我这身皮肉受苦。搔搔头,继续跟上前。
“呃……”愈发频繁的作痛也是梦魇。肠子就像在腹中纠结盘旋的蛇,肆意蠕动作恶。只是一瞬间冷汗就从汗孔处涌了出来。步子再也跟不上去,看那个翩然的身形渐渐淡出眼帘,不由摇晃一下头。跌跌撞撞扶着路侧一堵墙,喘息着,三两个过路人闪身而过,就似我得了什么恶疾绝对会让他们受累。
十个指头狠狠扣住墙,身子慢慢滑落,蹲在地上几乎呻吟。轻轻哼了几声,支撑身子的两腿开始发虚,不停地战栗。终于知道什么时无能为力,本是身上的东西,真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隐约看到周围有人聚集,七嘴八舌聒噪不已。双目一黑,索性栽倒在地。

第十七章

从前有那么一条狗,普通的狗。日日为主人看守门户,任劳任怨。这个主子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少年,总以折磨此狗为乐。可是狗依旧是忠狗,任凭浑身伤痛总是会回到屋门口守着。终有一日,少年出手重了,那狗被打得折了腿。
呜咽不已的畜生流着满口涎水,拖着流血不止的腿还是不紧不慢地爬去了屋外。那一夜,众人再没有听见犬吠。第二日,有人发现这狗死在了门外,默默地死在守护一生的门外。
只是我的狗,只有我能折辱它!少年喃喃着将它的尸身埋在后山的树丛下,呆坐了一日。直到斜阳映照伴着冷风萧瑟时才回过神来。
“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好喜欢它,好喜欢。”少年终于开始抽噎。
“喜欢就能肆意么?”身边还有一人,哀哀地叹着。z
少年低低的抽泣声一直绵延不绝,回旋在耳际不去。突然发觉,我与这条狗又有什么区别?
蓦地惊醒,这才发觉做了好长一个梦。难道是我童年时的记忆?模糊间又别样真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连自己也糊涂了。梦中的少年是谁?是我?
“嘶!”一阵头痛欲裂,捧着头咋舌。y
“什么时候中了毒?”那人的声线总是如此平和,连暴怒都觉得是格外施舍。冷亦寒,你我不是陌路,就不能多点人情?
“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否?”嬉皮笑脸打着哈哈,装作毫无所知的天真样子。
“赫连碎尘?”拧着眉猜测,好似完全未有听见我的提问。
“唉,只待你收拾了那厮,我也解脱。”装作扼腕,凝神望了望近在咫尺的脸孔。有些气恼的样子,是我打扰了你难得的好兴致,现在屈尊大驾来照顾我这病歪歪的人。
“他便是利用这点让你来刺探我?”b
“算是吧。”其实,他是用恩善居几十口人的性命要挟,如今连着逐出去的天心也被关押,若不是为了他们我为什么还要留在慕月堡──只为了伺机下手。
“他有解药?”g
“不错。”只是你取不到,因为……难。
“……”见他兀自思忖,心头一缩。连忙伸手上去,抓住他的袖口。
“堡主,还不陪我转上一兜?您不想早日寻得相思公子下落么?”俏生生一笑,也该有几分颜色,就是那张脸估计是蜡黄丑陋。唉,我这个花容月貌也是发挥不了十成十的功力,每一回反而被他鄙弃。
“相思。”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是动容,“你这样的情状还能行路?”
“啊!走上些许路还不是困难,我只要你还我笛子。”
他怔了,狐疑地望了过来。是否觉得可笑又可悲,梦红豆一向大言不惭,最后的最后竟然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转眼午后,草草食了些不入味的餐点,那人提着剑兀自前行。我追出客栈,跟上去。却是猛地回头:“你伤未愈,现在这里歇着。”
“呃……”莫名而来的温柔倒是让人措手不及,退后两步呆愣着。
“我去弄来你要的东西!”不等我反应,在周遭惊啧声中孤傲的男人径自轻功消逝。翩然的身姿看得痴愣,冷冷一阵人风刮在脸上。喃喃自语道:冬天过了,春天还会远么?

“噗!”买个笛子会要这么久?懊恼的踢开脚边的碎石,想着自己如何不中用。到了莲都竟然昏死街头。忽而心里有些想去看看恩善居,即便那里成了空楼。
脚刚迈出一步,这诺大后院听得动响。树影摇曳,气氛诡异。
“王爷。”满心不甘,卑恭欠身。是奴,亦是狗。
“还未下手?”慢条斯理的口气透着宿杀,这个人已经被冷亦寒击溃过一次,若此次失利,他的江山梦不保。
“王爷,冷亦寒已身入江湖,该是不会与你争夺天下。”他喜欢孑然一身,他喜欢随性自由,他……不屑于名利权势。
“啧啧啧,看不出你也会动情。竟是我看错了你们这些风月之人,哪一个都醉死在冷亦寒温柔乡中,哼!这倒是本王估错了!”
“王爷,我……”平时牙尖嘴利竟然能会因他一个“醉”而哽在喉中。巧舌干涩,只知道吞咽口水,没有辩驳。
见他大手一挥,一把噌亮的利匕跃然面前。
“午夜待你消息,若是有变,恩善居一干人等一个不留!”
“为什么?!”睁着双目,死死盯着笑厣拂面的艰险嘴脸,“为什么仅是我?!”换作是谁刺杀不好,让我这等没有武功的以卵击石?!
“因为你让他疏于防范……”心一缩。
“因为他让他有些动容……”心抽紧。
“因为……你是最适合的人。”凑上前来轻轻呢喃,热气飘散在耳际,却是让人浑身发怵。禁不住破口叫骂:“赫连碎尘,你卑鄙!”
“好说,你也非泛泛之辈。”悻悻摇头叹息,话中透着话。
“王爷的栽培。”嘴角一扯,拉出一分奸邪虚伪的笑意。
那人侧目瞥来,流露出与另外一人几乎是一样的眼色。不归是一父所出呵!那种目空一切的横肆,那种世人在下的睥睨,着实耀眼而刺目。

“终是没有和他一同去街市闲游。”有些不甘地抽出匕首,对着天空看。锋利而光亮的利器,可以轻意结束一个人的性命。只是对象是他就有些伤神。
我喜欢的人,蔑视我的人,捉摸不透的人……要我如何下手?我该如何下手?怕是刀未出,身先死。
“你说是不是?”一个人对着身边的树嘀嘀咕咕,吓得那路过的杂役急急奔走。
胸口闷得厉害,抽痛几下后也不见好。这副破烂身子骨是越来越不中用,呃,那人怎地去了这么半日,我可要出去闲逛了。对了!方才不正是要出外的时候被赫连给拦下了么。怎么忘了!一拍脑壳,拖着尚有虚软的腿死活扭去了外头。
“站住!”下意识身子僵直,真的就停在原处不动弹了。这该死的反应什么时候竟成了恶俗的习惯?!既是出了慕月堡,我还算他手下的奴役不成?
“啊……嘿嘿,有些发闷出去走走。”看到那人狠厉面色不由一抖,搔搔头皮,“我不会再昏倒的,堡主不用担忧。”
“你若是逃脱,我如何寻得相思的墓冢?”
啊,原是我误会了。他没有担心我,只是想着还能用我来引路,时刻不忘惦念着那个不存在的人。啐,丢人现眼了不是!
悻悻笑着:“哦哦,我这唧唧歪歪腔调该是跑不远,堡主多虑了。”不由地拢拢袖口,那个沈甸甸的暗器默默睡在其中。
“你要的东西。”一手戳过来什么眼熟的物事,仔细一瞅,却是寻常不身的竹笛。
“啊,哦。”讷讷接过去,右手缓缓摸索着这新笛。
“尚……不尽你意?”看我丝毫没有平日的喜形于色,他面上两道浓眉狠狠揪在一起,好似我又触怒了什么。
“岂敢……堡主,红豆是下人,知足。”人不能太贪心,我怎么能奢望和你并肩在一条街上徜徉,怎么能奢求你能将我视如己出。我只是希望你多在意一丝一毫也罢,切切!十足的娘们儿心思,难道是被压着的缘故?若是贱命够长,希望留个机会压压人,抖擞一下我梦红豆的男子雄风,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捏了捏拳,抬眼一瞟,骇人!他竟莫名其妙看得人发毛。天哪!为什么会留心于他啊!每每为了猜他心思都要揪落头上一片杂毛,长此以往,年岁不大,头发日渐稀少。
“哈哈哈,堡主,眼见天色不早,不如早些用膳,我给您吹吹笛子助兴如何?”
“适才问了莲都最好的医者,无人知晓你中什么毒。梦红豆,你究竟隐瞒了多少?”步步逼近也不顾虑这是客栈门口,如此暧昧亲昵也不怕瞩目?眼看着他拧紧的眉头愈发接近,甚至能看清眼中的波光粼粼。谁来告诉我,怎么觉着他目中饱含的是一种叫关心的东西?一定是幻觉,一定是的。

耸耸肩膀一脸无害的纯真相,讪讪道:“无碍无碍,歹人长命得很!”
“梦红豆,真不知道相思救下你是对还是错。”愤愤唾弃道。
“纵使我有万般不是,还是有人喜欢我的存在。不是么?天心,扬羽……还有你曾经的总管,都不觉得我是个累赘啊!”不甘地努嘴,顶了回去。
看着他举起手,不由缩了脖子倒退几步,生怕他暴戾的根性迸发,一掌劈了我。手缝中偷窥过去,呃?人那?原是已经迈步进了栈房。
自讨没趣,啐!

拖腮看着他慢慢抿着佳酿,姿态优雅从容。烛影摇曳下不真切的面容似乎越发俊朗起来。若不是有一阵没一阵的腹痛,还真以为自己在做梦。竟然会与堡主这样的大人物同处一室啊!该是多么荣幸之至──呔,其实是我死赖着不想走而已。
反正是个流氓,不如痞到底,梦红豆可不求什么洁身自爱的美名。
“你究竟在作弄什么鬼把戏?!”瞪了一时三刻的样子,再好的兴致也由于耐心枯干而消失。冷亦寒终于放下酒杯质问起来。
“啊!对啊!您送我了笛子,我也该回报点什么才好。”几乎是自言自语,喉中咕哝。
“……”他只是睨着,斜坐在桌几一侧明明只有咫尺,始终觉得与我有天渊之遥。
嘟嘟囔囔站直了身子,往门外走:“要浪费您开的两间上房了,随我去莲都远郊吧。”
“什么?”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堡主显然有些怒气,这深冬虽过可还是冻人,何况黑夜寥寥的,只有做贼才有好兴致出游。他一定恼得很。
“大人,鬼把戏也有剧终的时候。”淡然一笑,仿佛隔绝两人所有过往。心中一个声音低唤,该了结的终要完了,“快马加鞭一个时辰,我带你去见相思……的归宿。”
不愧是武林高手,只是片刻痴愣立刻回醒。消失在面前的翩然如同一晃而逝的飞云,永远攀不到,捉不住。我算什么?我只是凡世一颗可有可无的微尘。
※※※z※※y※※z※※z※※※
莲都外郡百步碎,怪石嶙峋寒风瑟骨。穿得再厚还是掩不住凉意,四肢百骸透出的战栗让腹中作祟得更厉害。背后是他的胸膛,可是没有温度。
“喂!你可莫要这个时候睡了!”声如洪锺着实搅了我的梦,恶梦。
“啊……”装模作样打个呵欠,放眼看看四周,“哦,似乎就是这处了,原来这么慑人的恐怖!”
“你!”一把扭住我的脖子,厉色吼道,“梦红豆!你又耍什么花招?!”
“不敢不敢!咳咳!”嬉皮笑脸扒拉着他掐着我的手,指望能多呼吸一口。
“!”却是带着惊恐的眼色放了手,让我也好生诧异。唇边痒痒的,有些异样。指尖抹了一把,残月下竟然是一片黑色的粘稠。奶奶的,老子可是没有喝墨来着,这是什么鬼玩意儿?!看堡主大人这种样子,就像我已经濒死……嘿嘿,醉相思,你玩笑开大了。
“哟,早知道就不偷尝小二的芝麻糊了,怎地吐出来让您吓着!唉唉……”摇头晃脑挣扎着下马,失神间那个人也没有拦住。
“梦红豆!”他突然下马,扳过俺那细瘦小肩膀儿,低吼道,“你……”
“我?!”退却两步闪开了钳制,猛地胸中狠狠勒紧,几乎透不过气来。惨白着那张脸皮苦笑道,“乱葬岗呀,这里是个安息的好去处。”
往上,是一望无垠的墨空天穹;往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峡谷,这么安逸无扰的地方就是我替相思选的好去处。看他眼神闪烁了两下,透着怀疑不绝的神色。
腰间,还有那颗没有来得及奉上的醉相思,袖管,也躺着蓄势待发的匕首,月上柳梢头,若有夜鸮低号便是我要动手的瞬间。眼见时间不早,再让老子来煽情两把算了!
周遭都是没有碑文的坟冢,尽是那些没有人陪的孤魂,今夜又两个大活人作陪可是难得。唇边撩起笑意,腰间熟捻抽出他赠与的礼物──虽说是心不甘情不愿,好歹也是他给我买的,是赫连碎雪买给红豆的。袖口来回地擦了好多下总是觉得还不干净。
“呜……”凄厉的低音起,冷亦寒也有些窘然,不知其意。想我这样在荒山野岭三更半夜胡乱煽情的也是少见吧?嘿嘿,惊世骇俗的人哪,只是指望你能记住。
山野的寒是彻骨,冽风撕扯着皮囊,几乎像刀刃一样能削到骨头。指尖打起了寒战,抬眼看看冷亦寒,稳如泰山傲立风中。衣襟狂舞,发丝缭乱,再一次再一次……目不转睛地视线胶着,这一次,没有什么古怪附身。是的,只是我想从心底好好记住这个人而已。
曲儿低婉凄楚,几乎被寒风的嚣叫声盖了过去。终了,才发觉,孔洞处也满是溢出的黑污。
“唰!”几乎是无措地跌入他的怀中,这个人又在施以吝啬的怜悯。
“冷亦寒,我想问你。”笑吟吟地咧开嘴,“我比相思差在哪里?”
“故人已逝,无谓长短。”
“你在逃避。”冲他这一句。明显地,肩上手臂一僵,松脱。我踉跄着晃荡至一边,保持五尺之遥。
低头看看污浊了的笛子,用袖口再擦了一擦。抬头:“除了伤,这是你第一次赠与我的珍贵东西,真是要好好收藏。啧啧,莫不是您贵人多忘事?这是什么迷茫表情?”
见他一脸不解,只有开始絮絮叨叨。说话间还不忘将衣服解开作证:“喏喏,胸口的掌印,刀痕,鞭伤,喏喏,牙齿一个掉了……还有……那个地方……估计你也不想看……其实我也怕受冻,不能在这里……呃?”
身子被死死抱住,就像身处在冰窟的暖炉旁。激荡的心跳,鼓噪的悸动,从人身上的体温源源不断流淌。狐裘子的毛领刺得我的脸痒痒,忍不住仰起面,看看这个捉摸不定之人的尊容。皇子,堡主,你的身份与我无关,小的只知道,自己的心卖给了你。很早以前,踏入慕月堡第一次遇见你……亦或许更早……你的身影已经刻在我的脑海中。
“为什么?”他的唇只是在离我不到一寸的地方喃喃,迷离的眼中还有一丝深邃的不懂。
“为什么?”竟也想被催眠似的重复了他的话,呆呆看着这个俊美不羁却让我痛心彻骨的人。
轻轻舔了被风吹得干燥的唇瓣,小心翼翼印了上去。既是一个亲吻,又是一个誓约。我答应相思的,我不会忘记。

“赫连碎雪,好兴致!在这荒郊野岭也有这等风花雪月的雅趣。”不是说让那鸟叫声通知我动手?竟然会是他自己出现?!碎尘,你终还是不放弃。
“过奖,王爷!”微微抱个拳,竟好似早就猜到一般镇静自若。反倒是被搂在身前的我有些呆滞。
这一回,看见碎尘脸上有些迟疑的神色。其一挥手,就看见一群戎装兵士拿着铮铮铁器一下子围了过来。
气氛颇为紧张。我扭头看着背后人的面色──未有变化。轻轻说道:“不是我。”
“哼!事已至此,是或不是俨然不重要。梦红豆,你这个下人还真是得力。”
“……”身子一直,被那人轻轻推开。就好似刚才的旖旎原是幻像。他不相信我!果真,一直到现在,从未相信过我。
“呵呵呵,如今情势也是不利啊!冷堡主!”狰狞邪笑间,一干箭士包围,齐刷刷弩弓。我与冷亦寒,站在圈中,下一瞬间便是万箭穿心。
“多谢关心!只是……冷某还未有完成大业,这一回有些不自量力的人主动上前挑衅也是出乎意料。”笑声从唇中溢出,白白的热气也在嘴边蒸腾。
“口出狂言!本王这一回要把上次的帐讨会来!”咬牙切齿一吼,“听令!”
“是!”箭在弦上,勇者豪情震天。从未见过这阵势的某人呆了。 

第十八章

“唰唰唰!!”紧闭双目做缩头乌龟状。该是成个蜂窝而亡么?终究是个难看的死状。
侯了半晌,也没有身体的苦痛,怎么回事?睁眼凝望周围──一片狼藉。地上却是满地尸骸,那群骁勇的箭士已经失了生气,尽数倒地。
“这……”诧异地张大嘴巴,望着两个对峙无语的男子。一个挺身直立,双腿却有些颤动。曾经的眼高于顶,曾经的不可一世。赫连碎尘,你的气数尽了么?
另一个还是那样傲然侧目,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该在眼下臣服,他就是一切的主宰。有血有肉也有灵魂的你,心在说什么?
“风兄,别来无恙?”冷唇微蠕,吐出敬语。
猛然发觉那群包围圈已经易主。如今手握长弓的尽是一干素衣简装的侠士,随着某个人物的走来缓缓挪出一块空处。
长发不羁,眼神凌厉却不似某人的骇人,带着看透沧桑的平和,信步走来。青色长衫被山风吹得扑腾作响。周遭一片呼喊“盟主!”
“咯!!”一个激灵。风解忧,当今武林盟主,曾经是冷亦寒的座上宾,我亦是在某个月黑风高夜晚“瞻仰”过他一面。这个人怎么会此时出现?
“冷兄,风某琐务缠身,来得迟了,见谅。”同样抱拳,两人相视而笑。
又是一出新剧,有主角,有配角,也有跑龙套。暗自对号入座,嘴上慢慢浮着笑意:又成了小丑。转眼看一眼脸色乍变的王爷,险些忘记还有一个他。
“冷亦寒!你勾结武林匪类,屡次与朝廷作对,还说与权势无争?”狞笑一声的赫连碎尘似乎有些急躁,运了掌力疾步过来。
“哼!”鼻中不屑一嗤,与风解忧一个眼色交流,轻轻点足跃前。掌风对峙间仿佛能看得见强大的气流盘旋。
哦哦哦!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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