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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雪断相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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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仰面看看三丈高的墙头,心里算计要多长的梯子才得够到。又低头看眼下稚气未脱的脸,他是谁?仆从甲的孩子么?倒是没有听闻尘王爷说过冷亦寒还有儿子,可看他华衣锦服,镏金锻带,腰间那价值不菲的玉佩也不像我这等下人的孩儿。

管他怎地,只是这个孩子究竟怎么进得天心小筑?

他擦擦脸上的尘土,和着汗成了花猫:“你是不是在想我如何进来?”
呃?看这情势,也是个聪明机灵的小鬼。显然不该是正门进入的,不由了然地笑开。点点头,算是回答。
“哥哥,你就是天心公子?”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一个劲地瞅,可见这面相还是有人欣赏。不禁有些飘飘然,“不对啊,听说天心公子与那美人很像,你怎么看着不像呢?”
“美人?冷相思么?”啐!像他作甚?翻了翻白眼,想着自己被那王爷似乎称赞过像天心,而天心又像冷相思,这中间转了个弯,估计就越发偏差了。幸好没有长得太像,不然到这里岂不是就是我受苦?天心啊,莫要怪我无情,红豆只是想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罢了。

“想你也是知道他的名字了。”若没有看错,少年眼中烁著名为“蔑视”的东西,一闪而逝。
“呃……谁人不知相思公子啊,这里的公子不都是因为他才有幸得到堡主宠幸?”
“他从来只知道找寻那个死人。”
“他?死人?”越发糊涂。我才十八啊,已经衰老至此了么?连个孩子的呓语都猜不透在说些什么。
“嘿嘿嘿,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似乎有意回避着适才的失言,少年吐吐舌头,傲然地昂着脑袋。不过是个垂髫小儿,怎地这么霸气?真想赏去两个爆栗。
“害怕什么,你有何惧?!”有些不甘,顶着他的话。
“我爹他……可是堡主!”花糊的面颊在日头下泛着青光,他却不可一世地仰面斜睨着我,有些可笑。说笑罢了,这个孩子最多十岁,冷亦寒只二十有二,再如何行为不检也不可能十二三岁就做了人父吧?!习武之人十二三岁正是突飞猛进地转折,那个时候怎会去养个儿子?

“噗!”笑得放肆,直到他的气得振颤,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你若不信!我,我可以带你去爹的房里。”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小男儿的自尊被我狠狠作贱一番。我却心下暗喜,难道这是天意?说不定,这是接近慕月堡主人的契机。
“信信!”似模似样拍拍他的肩膀,调笑着,“若你说自己是堡主我也信的。”

“什么?!”他的脸像个烂熟的柿子,红彤彤的。
“哎呀!少侠,你若是真有能耐,能从大门走出去给我看看么?”
“呃?”他是一愣,讷讷垂头,声量也低了些许,“不能。”
“这就是了。”笑得讥诮。
“可是爹是不许我接近你们这些公子的!我却是爹爹孩子啊!真的可以带你去爹的住处!”
“哦?是么?”见我倾心,他也有些得意。
“哥哥真想去?那个……没有公子可以进去的,万一被知道我可是会挨板子。”
“啧,终究是个纸老虎。”我打个呵欠,懒懒地呢咕着。看他脸色又是被打击了。再接再厉道,“除非你你带我去那里,不然,我可要禀报总管说你擅自闯将公子的别院了。”
毕竟是个孩子,经不得激将,眼中立刻慌乱起来。嘿嘿,看你如何回应,不带我去定是要被总管启禀,也是罚;带我去暗访一但被发现,还是罚。
看他凝视我半天,终是咬牙切齿道:“偷偷的,应该不会有事,跟我来!”
上天真是眷顾我,若真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我定可以通过这个孩子打探到什么。想到这个月的解药就要换到手,又可以多活一个月,唇角也微微上扬了。

“狗洞?!”这倒是出乎意料了。正视这个杂草掩映下毫不起眼洞──约摸两尺见方的样子,一时也哭笑不得。
少年反而皱皱鼻头,很是得意:“我正是随了这个洞进出无阻哦!”
顿生戏谑之意,调侃着:“你不是自诩慕月堡少爷?怎么还要爬狗洞?难道侍卫连你少爷的帐都不买么?”
又是红了面,连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怎,怎么可能……他们,他们只是受命不准我接近‘公子’们。”

头算是伸进了一半,嗯,看来出去是没有问题。我趴在地上,回头笑道:“开口闭口公子公子,你可知道这些个公子是做什么的?”
身体也开始慢慢挪出小洞,亏得身形偏瘦,万一被卡住了,竟是好笑的事了。背后哼哼唧唧了半天,也不是听得很清明,待等他爬过来,更是满头满脸尘土。
“……我早知道他是夜夜找他们寻欢的。”说得轻声,我听到了。
“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寻欢!”刚想伸手为他抹去脸上的灰迹,他猛地一个闪躲。哟,看不出来还是练家子!闪身迅速,落地无声。这个冷亦寒倒是会栽培了。
猫着腰往那守卫处瞟去,还在走动着,只是与这里相距甚远了。

扭头再见少年,吓了一跳──他怎么这么奇怪,一张脸似乎快滴出血来。
“喂,你在做什么?”
“我……我知道……都是……都是压着他们……寻……”小嘴有些微颤,一时间我愣着了。原是打着哈哈的笑脸也绷的紧。我是十几岁入的恩善居,见到那些惊世骇俗的缠绵也是一时不能接受……现在算是麻木了。这个孩子,不过九、十岁大概,天天看着这些污浊不堪的景象入睡的么?也太不知廉耻了吧?他会照顾孩子么?
亏我刚才还暗赞了几句,现在对那人的评价却一下子坠入谷底。

“你爹……寻那些公子的时候,你都在身边?”不禁有些可怜他。拉过冰冰的小手,这次,他没有逃开。
“呃,我都是……在他失神的时候偷偷窥视的……”啊?原来是你不学好!幸亏得冷亦寒没有让人观瞻情事的嗜好,否则天心不是太惨?
不由拧眉,想到这里还真是怪异得很。不做事的人──譬如我们这些杂鱼,倒是层层守卫,不能自由行动;而“做事”的人──譬如那个隐身一般的堡主,竟然能被人偷窥不自知,连个守卫也没有吗?还是对自己的武功自信得过分?

“那你爹不派守卫?你都能随意跟从。”
“有!但是,爹爹说,与公子们交心的时候,不喜有人干扰。”
原来如此,交心啊?什么虚伪的理由!只是与少年聊了只言片语,脑中已经罗列了一串那未见之人的禀性──自大,孤傲,怪异。及时汇报给天心,终会有用的。

紧贴着冷壁踮着脚尖挪动,几乎看到了希望。终于离开了方正的院墙,视野倏地开阔。心儿也开始蹦得欢快,被我紧紧压制着胸口。
刚要低头偷笑。

“扬羽!逃避习武,拉着个杂役想往哪里走?!”一声宏亮如醍醐灌顶,从头凉到脚。完了,陌生的男声!上天,你为什么又要摒弃我? 

“爹?”小子的脸蓦地变青,扭头直盯着地上的人影不敢抬头。刚才的气傲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去了天外。我竟有些幸灾乐祸。
“……”低调,低调。提醒自己莫要像那时一般不忌,这个人是这里的主子。
“这位哥哥,就是最新来的公子吧?”装作镇定声音依旧颤抖,心中暗想,他定是为人严肃不苟言笑的。
“公子?”似乎有视线直剌剌戳在身上,下意识别过身子,大气不出。那人却是鼻下一嗤,“此人身着粗衣,该是个下人!什么公子!不说擅自胡闯,你却是眼拙至此!平日我不曾教诲你识人么?”
一句话让少年哑口无言,他看我一眼。我怏怏转身,妄图能够暂时躲过。

“哪一厢的?竟敢堂而皇之在大院走动!”透着薄怒,听罢竟有些寒战横生。这里距天心小筑是最近,哪怕傻子也该知道我是哪里出来的奴才了。
讷讷点着头,心里翻腾。惊雷吼声让耳朵“嗡嗡”喧闹,这个人不会是面目可憎至极的吧?也不对,听闻说似乎长相十分俊朗,只是为人乖张罢了。

“小人该死!出来乍到实在是……”
刚想活络一下引以为傲的巧舌,嘴唇微微开合,连着脑袋也有些上扬。看到他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是有些惊愕的。怎么来形容这样的容姿呢?额廓饱满,双目如炬,两方黑眉斜飞入鬓。鼻子高挺,菱唇单薄,看来是寡性的,偏偏是个作弄性情的人。青丝垂直未扎有些狂放不羁的味道。一身淡青色锦缎却显出家资不菲。
好一个阔少,好一个商侠。顿时更觉得自己身浅卑微,心下有些撼动,头却是昂得高了。

“自己掌嘴!”犀利的视线仿佛能洞穿我的身体,毫不留情扎遍我全身。脸色冰冷,仿佛居高临下看着什么不堪的污秽,甚至皱了眉。
“爹!是我要带他出来的!”这一时候似乎只有孩子还算仗义。菩萨开眼。
“……”那人面孔更沈。
“小的自己愿意受罚。”伸出手左右开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幸好皮厚,只是有些许疼痛。
“抬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眼。
我照做,脸上有些酸胀,希望能够快些消肿,我的花容月貌啊!

“哪个厢房的?”心头一激越,大喜不已。
“天心小筑。”如果苦肉计能唤起你对天心的注意也是值了。
愣愣看着他眯起眼盯着我的面孔,眼中闪着波动,恶寒顿生。我可不是陪床的料,堡主,您的鉴赏力该不会这时出了问题吧?

“爹爹,已经惩戒过他,就不要……”孩子有些担心我的安危,终是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独裁的暴君?唉,我在心中为他叫屈。
“闭嘴!”对着少年呵责后,嘴边似有一丝轻笑,“好一个奴才,已经让扬羽为你开恩了。”口气不善,我听出了当爹的有些吃味,头皮阵阵发麻。

看着唤作扬羽的少年有些不甘,瘪瘪嘴,一脸对他的惧怕神情,一时萌生了个让我后悔一世的举动──正义凛然站出来,鼓着打红的猪脸道:“堡主大人,少爷只是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何苦要阻拦他呢?”
“哦?”他似有些诧异,黑亮的眼眸闪着莫名的光芒,那少年也是不可置信地呆呆看着我的义举。其实当跨出步子的时候就有后悔,可是偏偏嘴快的毛病是一辈子的恶习了,未等脑袋多虑就冲口而出了自己的想法。
“呃……”知道自己的越矩似乎引来了某人的不快,只得讪笑着搔头。
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也移开了焦距,盯着空中虚幻说道:“你……叫什么?”
“红豆,梦红豆。”不假思索,老实相告。

缓缓迈了几步,那个人影压迫而来,唇边扬着可以称为残虐的笑,在我还未惊呼出声时,一把扼住我的喉咙:“这名字又是个别有用心么?不管出自何种目的,却有些意思。”
睁大眼眸,呼吸不畅,看他眼中清冷,觉得自己会被他直接掐死。喉间愈发紧窒,险些透不过气来,眼睛还是瞪着:“咳咳,咳咳……我……入妓院……咳!咳!就是这个名字了……”

面前的眉眼倏地一抬:“竟是个男娼!”一甩手,我的身体轻盈地飞跃了几尺,安安稳稳落在地上。带着骨与石板相碰撞的声音,带着麻衣被树丫划破的声音,带着……我的痛呼。一人围城,称王称霸了。如此的待人手段,天心,他怕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哥哥,你,你没事吧?”扬羽倒是惊讶后便飞奔过来,刚伸手想要扶我,纤细的臂腕却被人一提。
“不许接近他们,我不会说第二次了!”孩子一惊,放开了手。
覆在地上满脸冷汗的我好容易扭转身子,支身坐在地上,对那高高在上的威严有些厌恶:“不知是谁,天天不是临幸着我们这些不堪呢……”
嘴巴又快了一步,真想再赏自己一个嘴巴。思绪未停,胸口真的一闷!结结实实的一脚。好一个江湖中人,连见面礼都是不一般。
“这一掌只让你记得,谁才是慕月堡的主人。”话音未落,眼前竟是乌黑,昏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是天心在一旁候着。
“天心?咳咳……”胸口剧痛,只是咳嗽距觉得胸廓的骨头都要挪了位置。说话颇为吃力,只得慢慢吐息。唉,竟是下人拖了主子的后腿。
“别说话,好好歇着。”眸中滑动着湿痕,“你到底怎地?被人抬回来的时候竟然是吐着血的,吓死我了!”
“我只是闲逛,被他们教训了。”傻笑一阵搪塞着。眼下搞成这付挫样,告诉真相也只会平添他的困扰了。冷亦寒,人如其名。连个家奴都如此对待!若不是被我说中怎会恼羞成怒!第一会合我也未输嘛!想及至此,不由嘴边勾起笑。
“你可不要吓我!该不是被打傻了吧?”他关怀备至,伸手摸头,又左右端详,见我一脸轻松的颠颠地乐,才嗔道,“豆儿,你这人我该是拿你怎么办?!”
美人回身,坐在床沿,我恶念一生,扑将上去:“香一个,香一个就会不痛了!”
眼见猪嘴快要得逞,他竟然这时闪身,推了一把:“要死了!竟然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笑!”却见我抚着胸口歪歪地瘫软了,面色一沈,“那么了?弄痛了?对不起……”

“不行!这怎么可以!”见他略有委屈,更是厚颜无耻道,“我要天心补偿!”
“什么补偿?”他俏生生的脸有些微红,一定是想着龌龊了吧?哼哼,看着看着却觉得更想欺侮他了。
“吹个曲子给我听,好么?”搂住暖暖香香的身子,色鬼似的嗅着,好安心啊!
“什么曲啊?公子?”难得我成了伤患,让主子开恩。眼见他拿出腰间翡色碧玉笛,对着我微笑。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时间若可以停滞该有多好。

终是被身上的钝痛给拉回眼下,轻咳几声:“就……就长夜相思吧。”
天心侧目,翦水双瞳怔怔盯着我,似有些不懂。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这曲子太难,我总是吹不好,换个其它的吧!”
“那么,我吹给你听好么?”看他眼帘垂下,我竟然有想要伸手触摸的冲动。好密的睫羽,就在自己面前。梦天心,你我相遇是幸还是不幸呢?

第四章

“做死!胸口有伤还要现什么?!”纤指屈成勾,直往脑上砸来。
“啊哟哟,是被你打出的外伤!”喘息有些吃痛,头上又传来爆栗后遗,我还真是命苦。
“胡说什么,你这人一日到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神神叨叨。你说我这个主子还能放心?”他愤愤难安的样子好似我给他增了无尽烦恼。

沉默不语间抽出了腰间的破落玩意儿,和他的碧玉是无法比的。轻叹一记道:“你说,我们的这么卑微的人,会有出头的那一日么?”
他是真的怔住,盯着我也不发一语。苦笑:“什么才算是出头呢?”
“嗯……自由,安逸……还有……真情这种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背脊有些发凉。

“难得听你说上一段人话。莫要这么凄楚,总有一日,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只要你能忍受眼前疾苦。”他拍拍我的肩,好似看开。
“人话?我平日就说鸟语么?”皱皱鼻子,将冰凉的竹物放在唇边,看到他眼中不可置信的表情。
倏地被拉住手:“豆儿,你可是有伤!运气不得!”
“啊呀!无非是脸成了猪头,胸口有了点伤,不妨事的!”轻捶两记胸口,表示我身体的无比强健,还是扭捏着,“好久没有露这么一手,也该忘记得差不多。今天难得好兴致,又不用做事,就让我吹吹罢!”
“随你!”似乎有些赌气般,拧了我的脸,“只要记得你当初说的,不要求死,活下去。”

唉,至于么?不过是抒发一下窒闷的少男心境,不过是有些感慨需要缅怀,又不能出去斗殴,更不能自残。吹个笛子也能搞出这么多循循善诱。

“……”虽说憋着莫名的闷气,天心还是耐着性子坐着倾听。一切是那么看似恬静,如果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任务,不是为了活命,即使让我接客也是甘愿的。
“喂!”挥手示意他可以回魂了。那人却是愣着,仿佛我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不过也差不离就是了。那时的尘王爷也赞我有些天分,只是不好学上进。愣是将凄婉哀愁的调子搞得欢快轻松。
刚想低头闷笑,却见窗栏边一个身影闪过,警觉之余,将手中的竹笛塞在呆愣的天心手中。他差异地看我癫狂发作,开口似要说些什么,仍是止住了,他也听到了声响。

“谁?!”蓦地回身。
“……”是……那个人。心里竟然有些恐慌,也是笑话。不就是被他惩戒了一回,竟然屈服在那种手段之下。
“堡主。”咧着嘴爬下床,跪地不起,该是卑恭得有礼吧?天心却直挺挺站着,看着门前那个从未出现过的人。

冷亦寒,眼中带着些许狂傲还有一丝隐秘的火苗,这样流转于天心的头面,至足尖。看到他手中紧握的笛子,似有些顿神。天心这才回了六魄,连忙欠身行礼。
“那曲是谁吹奏?”只是冷冷念道。不屑看到我的谦卑,却对天心的容貌有些兴趣,时不时打量着。
“天心不知堡主大驾……”这时倒像个傻子,将手中的证物往身后藏了藏。祖爷爷!人家早就看见,你还藏个什么!
“谁吹奏?”依旧是那一句,只是更急切。

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的东西,可以解释为惊喜么?我赶紧用手捣了天心的腰眼,让这个搞不明状况的痴人快些做点反应。
他讷讷地,还是压不出个屁来!让人好一阵焦躁,不能浪费这么一个机会!急忙开口:“堡主,我家公子天心,适才为我吹奏解闷来的。”
天心回头瞪了我一眼,木已成舟,只得干笑着应承下来。

“你是天心?”依旧低沈的嗓音,没有波澜。我心中暗嘲,既是来了天心小筑,还要多此一问,你又不是傻的。微微抬头,看见那人不逊的眼神,又缩了回来。唉,胸口还在闷痛,要不要当他的面哼哼两句?
“是。”天心欠身,“向堡主问安……”

人,是有个三六九等的差异。同样是娼,天心就是出尘。即使被恩客宠幸不计其数,那气质依旧脱俗清雅,眉眼间的羞涩虽然是练出的老道,依旧让人一阵心酥;而我却是那种绝对不入流的东西。即使是洁净其身,却败在一脸玩世不恭,嘴巴也歹毒……让老鸨好些日子厌弃。终是皮相还过得去,勉强还算有些潜力。
此时的冷亦寒,正像过去所有的恩客那般,赏识天心,唾弃着角落的杂碎。习惯就是这么一个好东西,让我愈发对周遭失了感觉。麻木了,就好了。奇怪的是,那个尘王爷却是对我有些希冀,也是个怪诞。

猛然回神,发现周遭翻天覆地。那两人已经胶着在一起。不,确切的说法,该是那个放荡男子一把抱住天心往侧屋行去。
猪都能猜到的意图,我依旧有些不敢接受。目瞪口呆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依稀传来美人的娇嗔。这个状况也发展得过于诡异了吧?!他也不吃个茶,听个曲,青天白日就办事了么?看着刹那间清冷下来的屋舍,心中升起些寒意。
“啐!都不带关门!”踢上门,抱怨得愤慨。他们没准能够听见,因为两间屋子至隔一个小过厅;亦或是……听不见?办正事么,还在乎身边?

僵硬地爬上铺子,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仰面望着残破的天顶,有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这样一来,就可以接近那个人,让天心吹吹枕边风了。他已经成功了一半,我也该随时走动走动,办些正经的事了。
兀自翻个身,一阵胸痛。一点机要都没有打探到,先是挂了彩,以后这日子怎么熬?早知道也该找个武馆练上些拳脚,总是这样等着挨宰也不是办法。相比之下,美人计好很多啊!有点羡慕天心呢……

门已经合了。或急或缓,忽高忽低的呻吟竟然从细细的缝隙中流淌开来,伴随着竹榻的“吱呀”惨烈,还有一人的粗喘。这样的情境却是没有料到的,这里的墙壁果真好料,竟然能传音啊!

“还让不让人活!”让人意淫似乎比亲见还要可怕,急忙蒙上被头。过不了多久,还是憋不住露出了头,大口大口喘着。啊哟,胸前还在痛,该是哭笑不得的窘境。貌似低估了那个人的实力,比一般的恩客顽强太多。大战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是能听到天心断断续续的抽泣。所求无度,精力旺盛……嗯,再记下一笔。

一个盹都过去了,再也没有什么动响。还是去善后了事,应该只有我这个仆从才能做了吧。
“唉。”才出的门,险些撞上墙。墙?!往后一退,抽痛一阵,心有些拔凉,面孔该是狰狞扭曲的。果然看到他神轻气爽外加满眼鄙夷。

“会有人送药过来,好好善后。”声音暗哑的很,转过身子径自去了。看他颀长的身姿依旧步履轻盈,心下佩服不已。依旧做个鬼脸,呸了一口。送药啊,唉,红豆也受伤了啊!
切切,下人么,毕竟是当牲口使唤的,何况是个牙尖嘴利一无是处的下人呢。自我解嘲着,缓步摇进了天心的寝室。 

“天,天心?”头皮发麻。即使是恩客也未曾看见这付惨烈。纤瘦的身子颓败地歪道在床上,锦缛凌乱。看得到一条白皙的腿斜斜挂在被外,腿间尽是不堪,褥子也是污秽。
“豆,豆儿。”竟是气若游丝,脸色煞白。
“这个禽兽!”忙不迭准备打水,却被他唤了一声,“做什么?”
“豆儿,他竟是声声只唤着相思的名字。”天心苦苦的笑着,面朝天顶,有些无奈,“总是个替代品,什么时候才能抛去这样的身份?”
“喂喂,你可不会是……”脑中警铃大作,提着盆就走到身边。这个天心该不是疯了,一次交易也就锺情了?
见我目瞪口呆,他也噗哧一笑,似乎拉扯了伤口,有些龇牙咧嘴的表情,“逗你呢!平日尽是你在耍我,我也该回报你啊,笨豆!”
“呼!寻我开心不要紧。”背过身,一步步迈向门外,“唯有感情,我们这样的人是玩不起的。”
背后有片刻静默,换来浓重的鼻音:“知道。”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表情在呢喃,只是有些担心。天心,这只是我们的游戏,我俩虽受人摆布,毕竟还充当着猎手,你可不要失足成了猛禽的腹食。

“你的皮肤还真是滑。说不定堡主以后就会爱不释手。”一边擦拭一边还在调笑。虽然胸口依旧刺痛,我也不能放任他一人在这里啊。
“胡说什么呢!”他的勾魂眼一瞪,我立刻做出中招的动作,往榻边歪倒。
“唉!我好奇一件事啊!”朝他挤眉弄眼道,神色也该是猥琐。
“什么?”看我这付招厌的痞子样,他也是哭笑不得,只转头看着我。
“你们……鏖战了几个回合?”竟然让我这个金锺罩加身,百经锤炼的相公馆的厚脸皮也受不了煎熬,果真是有些能耐。现下一室狼藉还要我来拾掇。

“死东西!这个没正经的!”发疯似的将靠枕丢来,飞身闪躲,避开了。
“啊呀呀!我可是听得一字不漏还有什么好避讳的!”还脸红给谁看?唉,娼啊,怎么还会面皮薄么。
他嗫嚅半天,终于口齿不清地憋出了内情:“没……没有多少回。”
“武林豪杰!嗯!”这时由衷的赞叹听起来也是那么可笑,冷亦寒该是喷嚏不绝了。
“你!”这回是爆栗铺天盖地袭来,满头包啊!闪躲不及,轮番中招。两人却似没有烦恼调笑了一阵子,竟像回到了恩善居的自由生活。直到,某个一面之缘的冷脸摆在面前,屋中开始静谧得悚人。

我歪着头,也不知道面皮有没有扯动,哼着:“总管大人,以后可不可以先叩个门啊?”
“敲了,无人应。”面无表情。
他爹娘真是白白生养了这么一个好皮相,英俊的脸却是绷直。难道这个堡里的男人都一个模子压着出来的?还不如就带个面具好了,也是一样的。看他这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不就是堡主大人的真传吗?唉,以后就唤他面具男罢了,反正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总管大人。”在我愣神的时候,天心倒是扶着我的手,挪下身子行礼。
“呃,做什么要为他一个总管行礼?他不是说我们和他一样是个下人么?”拨开天心的发,在他耳边嘀咕着。脸还是心虚地朝他看着,果真遭来一记冷眼。
“砰!”一大包劳什子东西砸在桌上。
“有外敷,也有内用。一个男宠么……”
“多谢总管费心,劳──烦──您──了──”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看天心不语,只躬身行礼,轻轻道谢。

根本就无视我们的样子,大步流星转身便走。也不知道我的脑子是否进了渣子,头脑一热竟然追了上去。急急喝了一声,真的让他止住了。
“天心小筑的主子是他……还是你?”一个旋身,转过头就这样开口了一个莫名的问题。
“呃……”一时也搞不懂他的用意,不敢随意回答。
“你这个贱奴竟会那么惹是生非。”一束犀利刺来,浑身一冷,“自有本分这种东西,要事逾越过了,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竟然能听得出几层涵义,脖子有些发凉。几乎是劣根作祟,又辩驳:“只希望我家公子不会得势,不然,第一个……第一个就收拾你!”
“是么?”冷嗤一声,阴阳怪气的,“我等着。”
人却是飞着离开的,直让一个人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是在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还只是纯粹让我闭上聒噪的嘴?幸亏我们是不会武功的,不然一眼便会被识破用意了。只是没有武功,我们的路愈发艰辛起来。
冷亦寒怎会那么好接近?啐!这个总管就不是省油的灯了。呃……他叫什么?对啊,这个面具男的名字我还不记得。
※※※z※※y※※z※※z※※※
自到这个世上,梦红豆就不太会服软。
“真是什么主子养什么样的狗!”骂骂咧咧回到天心房里,为他分药,上药,服侍着休息。端着倒空的水盆,兀自在院里发呆。一地野草,还算是生机摇曳得起劲。待会儿还要去熬药,补补那美人娇弱的身子。
就这样迂回往复每一个日夜?真是无趣得很。
“哥哥!”一声轻唤。墙头不知什么时候爬着一个小子。呀!我在思忖的时候竟是对周围毫无觉察的,总有一天会吃亏。眼见天色不早,他怎会来找我玩?冷……扬羽?对,他爹是这么叫他。
“快回去!不然再被你爹踢啊踹的,我可是活不成了。”仰着面,与墙头那个人交流。
“呃,哥哥你没事吧?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骑在墙头,说话有些气急,看得出他是好不容易爬上来。
“下来。”招手表示欢迎。
看见他吐吐舌头,拿起围墙外一节竹梯,极其费力地甩进院落,靠在墙边缓缓爬下来。不愧是练过武,手上的劲头倒是不小。啊!这个小兔崽子又是狗洞,还有扶梯,说不定还有什么坏墨水没有倒尽。真是不赖,和我小时候一个德行。
“唉,你爹只顾疼我家公子了。我这胸口的淤血还没有散尽,却无人关心。”说得委屈,苦水只往这个小孩子身上倒,知音难寻果真命苦!
他扑闪两下眼睛像是听懂又像是糊涂:“那么严重?”
“痛死我了,一个喷嚏就感觉骨头挪了位。”想挤出几滴泪,眼见天色快晚他也是看不见了,免了罢。
“那让我去偷些好药材如何?”
“偷?你堂堂一个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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