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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雪断相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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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徜徉在花海中。
西方天际的赤霞仿佛与脚下的红色连成一线。最喜欢的红花,娇艳刺目却蕴着剧毒。这一片赤色的屏障让无忧谷环绕在静谧无扰之下。偶有不速之客也会被花粉侵袭,中毒匪浅。一年四季中,唯有冬日无花,待到冬天我们便会藏匿至山洞避寒了。
与世无争的生活,持续了多久?安逸悠然的幸福,享受了多长?
任时间流淌,不自知。在这深山谷下,什么都不忌什么都不忧,果然是无忧之谷。嘴角浮出笑意,迎着夕阳前行。虽是落日,光焰依旧眩目。眼睛眯紧,从罅隙中看这个世界,一片火红……脑中浮出了一些涟漪,慢慢蕴开,引出深深浅浅的细波。
好困呵……
谁?在火中挣扎低呼?是谁?流着眼泪一遍遍呼喊着:“少爷!少爷!”──是我?
“豆儿?!”一声惊呼从远处飘渺而来。
一个激灵爬起身,怎么又睡着了?师父还在等着!无奈甩甩昏昏沉沉的脑袋,随手拉拔了两朵花,往怀中一塞,返身赶回去。
茅屋前一个孱弱的身姿立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偷懒?”
我瘪瘪嘴,争辩道:“要不是师父让我背什么药经,我怎会累得不行?”
“噗!”一个爆栗准确落在脑壳,痛得跳脚。斜睨一眼面色苍白的男子,恨恨道:“师父就会体罚我!看那人今日还不来缠你!”
面前的苍白浮上阴霾,倏地由晴变了阴。默不作声半许,终拂袖进屋,不理我了。隐约听到他微微的咳嗽,这才意识到又触了他的忌讳。
“咳咳咳,咳咳……”激烈的振动让脸色也涨成暗红,我赶紧进屋,拍着他的背,怯声问道:“师父……没事吧?”
“……”转过身子不再理我,一把年纪了,还使什么性子。
“师父,是我的错!我嘴巴坏!让我嘴巴烂掉算了!”抓起那花往嘴里塞去。
“你个蠢东西!你早已不畏这红花的毒了,还装什么?好好的浪费了我的花!”喘息着,将我手中的娇艳夺去。
“嘿嘿……”安心看到他面上的笑,自己也傻笑起来。师父原是不太愿意多笑的,但是他笑起来特别好看。虽说五官只是清秀,配上他雪白的发和比一般人浅色的眼眸,着实有一些妖媚的韵味。第一次看到他还以为是哪里的妖精,至今记得自己当时呆滞的模样,实在好笑。他的笑总是让人有种舒心惬意的畅快,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再一次看到,想要守在他身边,天天看他笑意盎然的样子。
“做什么?”又是一指戳向脑瓜,我一顿。
“我要变笨了。”撅着嘴巴不甘地翻白眼。
“你原本就笨,只是偶而有些小聪明……”一语道破我二十年的人生,搔搔头又是傻笑。
就这样和乐融融岂不是最好?
没有痛苦,没有折磨。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被人不屑的微尘。看着他熟捻拿起花瓣慢慢捣捻着,我陷入沈思。师父,又是受了何种伤害呢?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答。和我一样。果然是惺惺相吸吧。
遥望窗口,太阳快要落山,那个人,今日有些晚。
“沧怡。”憔悴的声音。门口不知何时翩然而至的白色身影。
“做什么?!”师父却是在对我说话。顾沧怡,很优雅的名字。比我的大名好听太多。
“啊?!我出门。”剑拔弩张的冷战可谓让人汗颜,我可不想被你的怒火烧溶掉。摸着脖子,有些发凉。
“你要是开门,就不是我的徒弟!”厉色吼着。门外的那个人也听该听得到。
“呃,师父,他也是辛苦了一年,就让他进屋坐坐吧。”笑得牵强,冷汗直冒。师父的面色更加难看。
索性一捶桌子,怒吼:“辛苦?他辛苦?你究竟向着谁?”
“呃……我当然是向着师父,可是他好像挺可怜。”瞟去同情一瞥,门外的人坚强哦!还没有吱声。我一边回答着快要暴怒的师父,一边在背后搞着小动作。
“唰!”成了!
“梦红豆!你反了!!”眼见即将扑将上来的娇躯,我受不起!回身一拉门,眼见他朝着门外惊愕的人倒去。被那人紧紧拥住!
“徒儿是有一句说一句的老实人啊!”假惺惺扼腕叹息,“确实我的命是这位花公子所救,我不能恩将仇报。”
“你!”一边瞪我,一边还在那人怀中挣扎。
“沧怡,终于让我触到你了。”翩翩美公子啊!为什么单恋这块脾气硬臭的石头呢?唉,我也算天香国色,何况对我又救命之恩,我也可以以身相许的啊!
“放开!”师父铁青着脸,浑身哆嗦。
扭头只看见两人推推搡搡纠缠不休,却只有师父一人在做无用功。不是徒儿胳膊肘往外拐,那个人武功太强,师父你还是从了吧,不然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越走越急,最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茅屋。
回身再看,已经进了屋吗?胳膊终究是扭不过大腿的,注定被人压就不要再作无谓抵抗。我垂头感叹。前半生的经验让我这个脑袋瓜尽是些龌龊下流的糟粕,嘿嘿,下意识地将他们也想得下作了。或许只是促膝谈心罢了。
谁知道呢,不去打扰便是了。花残月,魔尊啊!竟然对着他如此卑躬屈膝,师父果然不是一般俗物。
拔起一棵青黄的狗尾草,将草茎放在口中含着,索然无味。
“砰!”直挺挺倒在花海中,天色已经暗了。
好软呼,又有些芳草香,带着落日的余温,让我不由浑身绵软。
“不可以睡,不可以睡!”捏着脸皮,产生痛意,山中的初秋可是生寒,万一睡死了得了伤寒怎么办?
滚着身子再压倒一片花,身子覆在土地上,眼睛望着不远处的茅屋。他们在做什么?冷战还是吵闹?师父是愈发脾气急躁了,随着那人出现频繁更是发作厉害,难不成是中年人的通病?呸呸,二十七算是中年?那我岂不是也近了。
这花再让我压着估计明日会有人暴怒才是真的。看着一片压扁的残花,我苦笑:“天为被,地为床?那两人不会让我今天就躺在你们身上过夜吧?”
唉……师父也不是一个人呵,那个人对他如此执着。哪像我孤寂寥寥,独活在世。没有人垂怜。不由摸向身后,抽出腰间竹笛,高高低低呜咽其声。
做什么假凄凉!终是扔了物事,仰面倒着,闭合眼睛。不看不听不做,眼不见心不烦,就这样睡去吧……
※※※※※※※※※※※※※※※※※※※※※※※※※※※※※※※
豆豆是新儿子~来,问候一下。
怯生生看一眼:后妈,我怕~
某人:怕什么?
豆:她们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扒光一样~
某人:(淫笑一声)不用怕,JM们都是温柔的好人~
豆:你耍我啊?老子妓院混的,别以为不知道什么叫腐女!
某人:啊?(被无影脚踩扁~)
“豆儿啊,作什么要投身到娼馆来呢?”丽人儿轻轻捻玩自己面颊边的一缕青丝,百无聊赖的样子问着。
“嗯……为什么呢?”我也故作沈思,搜尽腹中可怜巴巴的几滴文墨也想不出文邹邹的道理来,“因为这里的恩客给的钱多啊!”
“说得轻巧!倒是要被人欺负得落泪才能挣上这么几个银锭子。”
“我做仆役,不用接客!”脱口而出。
“所以赚得少嘛!你说你哪来什么恩客?”天心嘟着嘴巴,“啊呀,若不是见你一肚子坏水整人怕吓跑了客人,怎么会不让你接客?总是要卖的,不如今日就陪着我,先学着。”
“公子你在开玩笑?陪客不就是吃喝玩乐脱光一睡?还需要学?”自己在想这上下左右尽是好榜样了,莫不是还要学什么更高超的技巧?
“哎呀!就当陪着我么!”一手拖过我抹桌子的爪子,就往别处去。
……
这一年梦天心十九,我──梦红豆十八。到这相公馆也是两年多。说实在话,生活颇为滋润,除了打扫搬运跑腿,尽是琐事。不过,似乎逃脱不了美人须卖的命运。那鸨子也是好几次提醒我了。终是会在这“恩善居”被个男人压么?唉……
未料到天心的一举却是扭转了自己命数。自带到那恩客面前,我的人生轨迹就开始紊乱了。
“嗯,长得真是与天心极像的。”斜在软榻上品着珍馐,一手还在天心身上游走的人,正是这个朝廷最有实权的男人──王爷赫连碎尘。人称尘王爷。
只是略微瞟过,就坑下头,大气不敢出。这个死天心,什么时候傍上了这么腰粗的主儿?!我竟然也不知晓。
“抬头吧。”
时常听到街头巷尾议论,这个王爷重兵在握。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特别是那双锐利的眼。如鹰般刺目的视线直扫过我的脸,像被利刃切过皮肤的感觉。实在吓人!
“叫什么?”看他们亲昵的样子似乎是时常来往?兴许真是天心的常客。大手搂着天心的细腰,轻轻啃咬着脖间白瓷一般的光滑肌肤。眼睛却盯着自作主张开始为他捶腿的我。
“回王爷,他是我手下仆从,极为顽劣……叫……”气息急喘不稳,该是被撩拨得血液沸腾。
“让他自己说!”纵情之时还能保持威仪,却是控制得当。我暗自佩服。天心红透了粉面,缄默不语。
“回王爷,小人叫红豆。”恩善居所有人都姓梦,统姓。
“嗯,也是有些意思。”这不是废话,叫阿猫阿狗不也是有个意思。不自觉歪了歪嘴。却被他一个凌厉捕获了这个不敬动作。下意识吐舌头。
“会些什么特长?”妈呀!还好没有让我括耳光!听说他很凶悍!
“回王爷,小人会吹笛。”虽说是孤儿流落至此,但隐约还记得小时候家中也是书香门第。因此还识几个大字,这个就不算什么特长了吧?
“王爷,他的字还算漂亮。”天心你插什么口。
这拧眉严肃的男人真的是来消遣的?总觉得一室紧窒,丝毫没有轻松愉悦的氛围。只见他听完又开始拖腮思虑,似有什么伟大的计策在酝酿。
“让他明日与你一同来见我。”依旧盯着我的脸。我自认为长得天香国色,可是还没有到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吧?何况时常里外奔波,肤色暗哑粗糙得很。不由自主摸着自己的脸,也就是一张人皮而已。
“是!”天心虽有些诧异,很快恢复。站起身子欠了身。我成了不知情的笨蛋,站在一侧发怔,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
“呃!”吟哦一声,耳边生风。却见男子下了塌,霸气十足横抱起了天心,往一侧香幔走去。我的观摩结束了么?搔搔头,识趣地告退。顺势瞥到两个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的木讷守卫。王爷的兵,果然也是不同凡响。
轻轻吐出一口气,背后已经被汗沁湿。未料到自己也有亲见皇族的一日,恩善居真是有些背景。难道传言是真的?这个娼馆真的就是王爷所开……唉!又开始胡猜。我晃着脑袋,关上厢门。隐约还能听到一些动响,竟是两人的情趣之事。头皮一麻,加快了脚步走远了去。
我与天心究竟算什么?兄弟,朋友,亦或是知己?恐怕都有。初见时,正在街上行乞,看见他的脸也是惊讶得合不上嘴。都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三个人和你长得相似,难道这就是缘分?他与我竟是长得七八分像了。就这样抱住此人的腿脚,死缠烂打扭住他,终是绕得心软,被带回到这里。
“咦?我?”迟疑着。
“不是昨日说得好好的么。王爷的话你也敢忤逆?”天心装出一脸凶悍却没有威慑力。
“啊!我可没有那个活胆!”实在不知道与权贵们该有什么交集。我只是仆役,又不像你一样是个艳名远播的倌人。
“放心吧!王爷自是不会亏待我们。”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更加疑惑了──难道他好这见不得光的怪癖?让两个长得相似的人一同服侍他?光是想象就有些畏惧,也不是没有这种特殊癖好的客人,可是真的被自己遇上还是吓得不轻。
这个王爷得罪不起。独揽朝中大权,据说还费劲心思招兵买马铲除宫中其余势力。当年的太子政变,他亦是借机接连扳倒了好几个皇子,多少皇族被屠。更有甚者传言,这个假意围剿太子势力的王爷根本就是阴谋的策划者,是他派人怂恿的太子。这些个无稽之谈也好,市井八卦也罢,反正让我听得冷汗涔涔。
都是天心的建议害惨了我。
“来,进来参见。”天心很是懂规矩。
“小人红豆,见过王爷。”只顾硬着头皮跪拜,始终低垂着头。
“抬头。”不温不火的低沈声线,似乎心情还是不错。我抬起头,眼神也大咧咧放肆起来看着他。毕竟也是妓院的嘛,放浪轻佻是职业习惯……自己解嘲。
他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微微眯起眼睛:“知道为何独选你与天心?”
“红豆愚钝。”若我说出你有怪癖我的脑袋还能保住么?
“这里有一副字,你临抄下来。”
“呃?”奇怪了!难道王爷的怪癖却是让小倌在暗室里练字?喉中不解地咕哝着。
“豆儿快些动作。”天心还在催促,似乎很着急。我不解地望向他,又看着那个王爷。他只是面色微微含笑,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
“临摹小楷?”看着隽秀的字迹,不难想到这个写字的人一定是爱好舞文弄墨风雅儒士。好漂亮的字体。
“不错。写来。”颔首道。
只得点头遵命。
第二章
怎么看着临摹这种东西都有些蠢。貌似是个识字的主儿应该都会临上一些大家的字吧?只是不知道手上这个诗词,是哪位大家的。胡乱涂着,唯唯诺诺交了差事。
却见他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字上开了花一般。他脑子应该没问题吧,怎么看这几个勉强算得上书法的挥毫只是方正,却和那上面小楷的气韵相差太多。
“却是会写字……”原来只是看我会不会写,根本不在乎我的水平。有些别扭地翻个白眼,在他身后。却被天心狠狠掐了一把手臂上的肉。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友情这玩意儿究竟能卖几个钱啊。
王爷终于抬头,舒出一口气:“这样更是容易学,你还会吹笛?”
“是。”弯腰应承着,心中更为错愕。难道他是在选拔才艺卓绝的小倌侍奉?可是我这个不入流的货色也能甄选未免太奇怪。何况……宫中一向只有才女选秀却未听过“才男”一说。脑中兀自想得偏离了,手却自甘堕落拿起一侧准备好的竹笛,开始气运丹田。
“……”不就是咿咿呜呜的乐器么,信手拈来。
“不错。”他难得奢侈投来一注赞许的眼色,一边的天心也笑得开怀,只是那两个木头侍卫依旧面无表情。我还是丈二和尚的呆滞样子。
尘王爷终是示意天心,他挪出莲步,媚眼如丝。眼中有些笑意,神色却拘谨。这是算什么表情,我不认识的……天心。
“豆儿可知做这些事的用意?”
糊涂,摇头如波浪鼓。
“你可曾看那临抄小楷的落款?”
瞪大双眼再烂纸上搜寻着蛛丝马迹,蓦地发现“相思”二字。
“相思?”那是什么玩意儿?一种零嘴儿的名字?
“正是冷相思。”天心颔首。
“慕月堡堡主所寻之人。”脸上浮出冷笑,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个王爷很可怕。
“寻?”
“他已经匿迹好多年……”
虽然对他们所说的名目更加糊涂,还是对此次的事由有些眉目。
“慕月堡近年来再江湖上也地位飞升,若是像魔教一般龟养生息也就罢了,但他偏是与朝廷作对。着实是个大患。”拧紧了眉头。
我也是听过盘踞一方的慕月堡的名号。堡主性格乖张,却好似和武林盟主风解忧是挚友,因而鲜少有道上人横加得罪。而他真正的实力,无从得知,是个谜一样却流言不断的男子。
“冷亦寒?”一下子脱口而出这个些许陌生的名字,却被两人惊愕地盯着。
“正是他。”尘王爷对我的博学却又怀疑,一脸不可置信,眉头微挑。
天心上前道:“倌人们闲来无事家长里短,四处散播的江湖事也是从恩客哪里熟知不少。”
“嗯,嗯。”我点头表示此言属实。这个冷亦寒却是近些年来名声大躁的人。明明是个武功高强的堡主,却是不屑于过问江湖事。只是经营者手下各色商务。
“此人手下一干侠士之流自诩义杰,打劫官银巧夺官粮,实在不像武林正士所为。”似乎有些义愤,尘王爷一脸肃穆。我却心中疑惑得紧,这些个事不是有官府查办,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个慕月堡做的事竟有这么下作,我也是诧异。管他的,尽听一个人说么?
“更甚者,窝藏反贼……此后患不除朝廷难以心安。”
反贼……与宫廷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维系,不懂……也不想去懂。
“豆儿。”天心笑着轻拍我的肩膀,依旧热络,“我俩便是被王爷相中侧探慕月堡的人了。”
“我和……你?”有些措手不及的现状。这该是一个伟大的王爷应该行使的伟大的计划么?实在有些草率,更加匪夷所思,“我只是一介娼馆仆从,怎么能胜任此等重责?”
赫连碎尘倒是了然,只从侍卫手上抽出一轴画卷。
“这是?”侧目望着天心,他却是笑得诡秘莫变。该死的,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寻我这个杂役的开心啊?!
“呃?”张开卷轴那时,我脸上的些许嗔怒全部化作惊愕。画上的人十分眼熟,却是不相识,对的!从不相识的。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却是五官端正,绝非出尘。那股灵蕴却有些脱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童。
“这个就是冷相思。”咦?这个人便是流言四起之人产生流言的源头么?嗯,这可不得了,要仔仔细细端详。
王爷见我上下左右看得认真,鼻中一嗤:“冷亦寒频频找寻长相一致的男子供其纵欲,实则慰藉他的相思之苦。”
“……”浑身鸡皮疙瘩立正。原来,那个传言不是假的。原来,传言的真相是因为这番缘由。原来,这个王爷竟然想……
“现在这个相思公子却是失踪多时,活着也该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天心说着,连带瞟着我微微颤抖的身躯。哎呀,总有些猥琐的预感,这次招惹了大麻烦。啐!做什么跟着天心过来,磕磕瓜子睡睡觉,哪怕是扫地抹桌子也比这个……都要享受啊!
“天心长得有些像他,你也是有些像天心,虽然没有他如此出尘,也算得上六七分味道。”那人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们只需窃取一切堡中机要,及时与朝中联络便是。”
好的不灵坏的灵验,这是老话。天生我才竟然还有担任情报工作的重任,真是受宠若惊。自嘲之余头脑却是清醒:“王爷,这个冷亦寒也非善类,怎么挥随便让两个陌生人进入自己的领地?”
占地称王的慕月堡主人也不会这么疏于防范吧?
“哼!他只会防商,官,还有武林人士……男娼……怕是不设防。何况,只要是与冷相思三分像的人,都会被他所幸。”
一阵心惊肉跳,这么一个男子,总有一日死在红鸾帐下。
“豆儿?!”天心唤我回神,我却是打量着那付画卷──怎么看都不像啊!猪鼻子插了蒜这辈子还是成不了象,我这个平日不拘小节又奸佞油滑的腔调怎么可能像这个飘飘若仙的少年……不是玩笑么。
“你只需辅佐天心好好研习冷相思丰姿,我也会派专人辅佐将一些窃机的手段教得熟捻。”他微微笑着,竟有些好看。我一定是眼花了。
兀自翻着眼珠,想道:朝廷无望了,竟然能倚靠两个男倌做事,难道大内高手就没有长得像相思的?
“噗!”天心却是一个爆栗,“莫要分神,我们也是没有背景的人值得王爷托付。”
你还真是知心,斜睨一眼,开口道:“王爷,小人若是不答应呢?”
原本只是试探,却被那一脸黑煞给吓到:“要知道,本王不是在要求!而是,命令!
话音一落,两个木头终于动了。对着我拉出寒铁大刀,噌亮噌亮,脖子一片冰凉。
不知那个老狐狸在想什么。明明是将天心送入慕月堡的。我这个仆人也跟着学那虚伪一套作甚?什么知书达理,什么丰韵灵动。
当我问天心为什么连我一块儿受苦时,他却是仔细打量我道:“王爷的决定,我们只得遵从。”真不知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是否脱了轨,只是有些怪异。
“恩善居,是与赫连碎尘有关的吧?”抬眼看着刺目的阳光,开春了了啊。
他一惊,嘴角微微挑上:“你竟是滑头,看出来了么?恩善居中的倌人,都是他的耳目。有人是用来作人情,有人用来当摆设,有人则是用来供他差遣。”
“我们算什么?”其实心里明白,天心是他的差遣,我则是一个摆设。
他只是淡淡笑着,不语。
果然春来了,归燕只顾埋头在檐下搭筑爱巢。自由,多么自由。
我与天心登上了车,只是为了去执行一个莫名的命令,只是为了去刺探一个莫名的男人。更是为了保全自己卑微的命──那王爷怕我们反叛,喂了一味名为“醉相思”的药,每月发作,肝肠寸断……宛如相思之痛。每个月只能用得到的情报去换解药,简直是卑劣。
“咯吱,咯吱……”轮轴滚着,颠簸在出城的破路。
“豆儿在想什么?”天心猛地搂住我的肩。
“唔,在想究竟是不是选错了妓院,怎么会摊上这等晦气。”一些攀爬,窥探的隐蔽作法竟是不折磨人,可是让天心练就好。我却被天心拖着陪练,什么书画什么吹奏……这都不是难事。惟一的痛苦,是让我从原本多动灵活转成沈闷柔弱,倒比登天还难。说是要隐埋个性,不惹人注意,可是一个人十八年的劣根是说罢就能变的么?
“命运使然呵,谁让你当初缠着我要饭来着。”他坏笑。
“若是抱了其它人的腿,一定是什么大府中的家奴了吧?”胡乱臆想。
“去!要不是你长得像我如此,你以为干爹会让你在恩善居落脚?好没良心!”芊芊素手狠狠捏着我的脸皮。
“你怕么?”抬头,发现俨然山坳越来越近,繁华远去,有些落寞。
“怕什么?失败?”凤眼一抬,顾盼神飞,“最多……一死。”
“不许死!不准!谁都不许死!”捂住那张开合不止的乌鸦嘴。
“冷亦寒也不知是如何的一个人,平日恨极官僚,但有地方小吏供上娈童仍旧照单全收。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让人难以捉摸?”缓缓念叨着,眼中有些光芒。我摇摇头,无论是谁,与我无关。
“反正我只是个随行,一切都要靠你的美人计了。”调侃般用手指划过他细致的脸。心中也是浮想联翩,这么一个江湖的话柄人物,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无论是谁,只要像冷相思都可以受宠?不由一身鸡皮疙瘩。
“唉。这有着特殊癖好的客人也不是未曾见过,只是这次的来头……喂,豆儿!不要睡啊!快到了!豆儿?!”
实在是眼皮打架,依稀听得见天心的声音越飘越远,愈发不清楚了。头一歪,同周公相会去了。
“恩善居的天心公子?”冷家的管家也是冷脸相迎,但见他年岁尚轻,并不像一般的大户都是老爷子做总管。此人脚步轻健,竟似练武的人。那赫连碎尘却说不假,果然此地卧虎藏龙。
“正是。”天心行礼,递上了某个举荐官吏的请柬,算是正式入了堂。我唯唯诺诺跟在身后,仔细瞅着这个豪华气派的正厅。正座的墙面上一弯银色白月透着害,示意“慕月”之名?我也不懂的。
“厢房已经准备好,请公子随我来。”那人眉目俊朗,只是眼角一扫,就让我有些生畏。不过是个总管么,逞什么威风!看来这里的人心高孤傲不假。
“且慢!”天心眉线轻颦,好似不满,“请问,冷堡主呢?”
那管家只是抬眉道:“堡主出门未归,请随我来。”
冷冰冰的,好似掷地有声的冰块。我在背后挥舞拳头,却被天心拉住,使了一个“不要放肆”的眼神。正当龇牙咧嘴暗骂无声的时候,前面的人好像背上生了眼,回过头来一瞥。被逮个正着,只得讪笑两声搪塞过去,心里一紧。
“公子新来,怕是不懂规矩。”慢腾腾步着,绕了多少路,他却开了口,“这里是堡主的地盘,但凡堡主的娈童不忌前身,入了堡就是供堡主消遣的玩物……与我们这些下人也是一样的。”
“什么?!”几乎是火冒三丈地吼。撇开去什么“娈童”“消遣”的难听字眼,这个人竟然这么大口气对着远道而来的人说话,未免太过无礼。万一哪一天我家天心得了势看你这个人再胡说八道。
那人好似看透我心事,嘴角一扯:“若是得宠我还会屈尊服侍,若是想在这个地方撒野,我看还是免了罢。”
他的眼睛微眯,只是上下打量着我俩,满眼不屑。怎么?男娼怎么了?不是照样有人将我们捧在手上当宝?!若不是天心强拉住我的手,我早就冲上前去……泼夫骂街了。唉,他有武功底子,我打架是没有胜算的,自己明白。
“真不知这些官场上的硕鼠都是什么眼光,要讨好竟是选些不入流的货色。近些日子送来的,资质是越来越差了。”
我与天心面面相觑,都气愤得语塞。寄人篱下且低头啊,我忍忍忍。
有时候,人的乌鸦嘴会特别灵验。
前两日才说会不会入了冷宫,眼见“天心小筑”的两人也待了五日,竟连冷亦寒的影子也没有见过。天心成日地呼着“失算失算”,我却是偷着乐。
乐得逍遥啊!反正一日三餐有人供给,我只需打扫院落洗洗刷刷的。如此不愁吃穿安稳惬意的生活去哪儿寻得?
听说这个堡中“后宫”庞大,个公子都独居一间,互不往来。因此这匹种马究竟有几个相好我也是无从得知,心里却好奇的紧,世上究竟有多少人能长得相冷相思?亦或是他根本就是以此为幌子,只是为了搜尽天下俊秀少年供其亵玩。
稍整衣衫,装作万分儒雅晃至院墙,却被两个似孔武有力的强壮家丁阻拦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软禁?”守卫这么严密作甚,我们又不是囚犯!
“若非有主人命令,吾等不可让公子们随意走动,慕月堡甚大恐是不便!”
原来是“宽进严出”。怪不得入堡易,这出堡想是难上加难了。冷亦寒害真是有心,尽享美人福。
“啐!”什么烂理由!气急踢开脚边的碎石,按耐怒气,依旧装作柔弱:“大哥,我是天心公子小仆,前些日车马颠簸旅途劳顿,能不能去取些药材进补?总不能积劳成疾服侍不了堡主吧?”
抬眉一笑,极尽谄媚,两人却像无视,不苟言笑回绝道:“公子有疾,吾等回去请示总管,堡中医师可唤来症治。”说完又开始在院门口踱将起来。
“木头!烂木头不可雕!”依稀有这样的名句,借来先骂着。恼怒过后只是走远,在另一侧院墙下一屁股坐下,手上抛着石子。
“你就是……新来的哥哥么?”一张之气未脱的笑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陡然一惊,险些失声叫喊,却被小手捂住了嘴。
第三章
“我可是偷跑出来的,你不许作声!”听罢,我立即点头如捣蒜,快放手啊!
终于将两孔与外界接触,自由呼吸着。哪个没轻没重的娃娃,下手狠毒,险些透不过气了!回过头,却见一个少年眼睛扑闪着,直直瞅着我该是青灰的脸。
“你是?”仰面看看三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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