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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偕行-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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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继续劝说楚霓裳。

前几个月,夏夫人就提出让楚霓裳给夏大都督做二房的事,并且强硬表示,如果楚霓裳不同意,她就拆伙,不跟她合作了。

楚霓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确实是不在乎这些的。只要能挣银子。让她跟人做外室就行。当然,顾远东正好是她喜欢的那种男人,所以她才主动投怀送抱,只是人家不理会她罢了。

可是自从遇到齐意欣,不知为何,她有些羞愧自己以前的举动,不肯再跟男人不清不楚,所以才寻求别的助力。最后找到当年跟她贫贱时做过邻居的夏大奶奶,也就是现在假死之后,重新嫁给夏大都督做填房的夏夫人。

夏大奶奶以前也不算是完全的默默无闻。所以她的事。现在在世家大族里面基本上都知晓了。不过知道了又怎样呢?夏大都督也是三大都督之一,莫说人家还装模作样地弄了个假死避世,就算人家是真的将儿媳给占了,一般人也不敢说什么。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无人敢捋起锋芒。

看着楚霓裳沉默不语,夏夫人又劝说她:“我们老爷如今也想开了,以前守了那么久,也没有个好下场,就连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如今他可是想多纳几房妻室,多生几个孩子。好给夏家传宗接代。——诺,他今天也跟我过来了,就在不远的车里面等着呢。若是你有意,我可以让他过来,跟你见一面。”

楚霓裳猛地抬起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道:“夏夫人,你……你真的不在乎……别人跟你分享你的男人?”这样**裸地给自己的男人做媒人,楚霓裳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夏夫人掩袖而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实话告诉你,我知道我男人的心在我这里,所以我不在乎他有几个小老婆。——你就算跟着我们老爷,想来也不是想要得到他的心,是吧?”对自己很有信心。

楚霓裳尴尬地笑了笑,心道你男人又不是顾二少那样的美男子,年纪又大,都可以做你父亲的人了,也就只有你才把他当个宝。

“你要不反对,我就让他进来了。”夏夫人说着话,就站起来,“我们到东阳城来,也是有事要跟顾二少商议,不会停留很久。你若答应,我们就带你会江南辉城拜堂成亲。”

楚霓裳咬咬牙,环视一眼自己的心血,对夏夫人道:“既如此,我就见一见你们家老爷。”

夏夫人高兴地一笑,出去打开门,对着外面招一招手。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霓裳羽衣店的门口。

楚霓裳抬起头,看见一个高大威严的戎装男人走进霓裳羽衣店,一双深处的眼眸似乎能将人的神魂都吸进去。

楚霓裳一呆。想不到这夏大都督,虽然年纪大,可是生得倒是不错,而且成熟内敛,虽并不上顾二少,可是比别的男子强多了,更厉害的是,他还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大都督。

楚霓裳的表情落到夏夫人眼里,心里更是高兴。她就像一个终于得到最心爱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要跟人分享她的喜悦。别人也喜欢她的玩具,她甚至比所有人都高兴。

“我先出去等着。老爷,您跟霓裳好好聊一聊。”夏夫人得意地说着,转身出去。

夏大都督连忙紧走几步,扶着夏夫人的腰,将她送了出去,在门口轻声嘱咐她:“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你的身子重了,要好好养胎才是。”

夏夫人脸上的笑意更甜,乖顺地点点头,“知道了,老爷。”

等夏夫人离开霓裳羽衣店的门口,夏大都督才转身进来,仔细打量楚霓裳。

楚霓裳振作起来,对着夏大都督微笑,道:“夏大都督既然这样疼爱芊芊。又为何答应纳妾?”芊芊便是夏夫人的闺名。

夏大都督欣赏地看着楚霓裳,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道:“楚小姐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更难得有本事。将自己的产业经营得风声水起。”

楚霓裳被夏大都督的话说得沉了脸,苦笑着道:“夏大都督不是打趣我吧?难道芊芊没有跟您说过?我这间铺子,几乎都快倒闭了。”

“哦?这是为何?”夏大都督不动声色地问道。

楚霓裳似乎憋了太多的话在心底,看见一个成熟的有权势的男人这样关切的眼神,便忍不住将自己多日来的委屈滔滔不绝地倒了出来。

夏大都督听了半天,道:“你说来说去,就是资金问题。若是你答应芊芊的条件。立刻就不是问题。”

楚霓裳脸上一红,没想到夏大都督好似也对她有心思……

“夏大都督,我以前在芊芊那里,听说过许多关于夏大都督的事,比如说,夏大都督多年来,只有原配一个妻子,就算这个妻子长年卧病在床。也没有纳妾**,实在是男人中的楷模。可不知为何,在您儿子去世后。你就接受了芊芊呢?我既然跟芊芊是旧识,想必您也不会介意我知道此事的真相。”楚霓裳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

她是一个有野心的普通女子,而且心志并不坚定,更习惯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今天,在夏大都督走进这个店里,楚霓裳第一次见到他的真人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快要屈服了。

只要搞明白她最疑惑的一个问题,她不介意去江南大都督府上做二房。

夏大都督听了楚霓裳的问话。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我既然已经变心,就无谓死守了。而且现在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子嗣才是最重要的。楚小姐年轻貌美。又有本事,若是不想陪着我这老人过下半辈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夏大都督的年纪不算太大,楚霓裳心里一动,仔细瞧了瞧夏大都督,点头道:“夏大都督想必是有担待的男子,不至于亏待自己的女人,是吧?”

夏大都督微微一笑,“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说实话,我确实希望你能嫁给我做二房,帮我打理都督府上所有的产业。”

这个诱饵实在是太重了。

楚霓裳无法拒绝。

“既然如此,霓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霓裳渐渐媚眼如丝,偎到了夏大都督身旁。

夏大都督含笑看着她变得柔软的身段,伸手抬起她精巧的下颌,低头在她的艳唇上印上一吻,“你这么聪明,希望芊芊以后不会后悔……”

楚霓裳伸出双臂,抱住夏大都督的脖颈,加深这个吻,在他唇齿边低语:“芊芊会不会后悔,不在我,而在夏大都督。”

夏大都督听她说得透彻,倒是没有再提起夏夫人,而是抱着楚霓裳温存一会儿,就起身道:“那我走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跟我们回江南辉城府。”

楚霓裳有些失神地看着夏大都督,突然道:“我还有姨娘在这里。我要带她一起回去。”

夏大都督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随你。反正大都督府也不在乎养一个闲人。”

第二天,东阳城的霓裳羽衣店挂出“东主有喜”的招牌,宣称要暂停营业一段时间。而那些霓裳羽衣店的债主们,都得到了夏大都督府送来的银票,将欠债一一结清。

齐意欣在顾远东的书房里,听说了楚霓裳的事,叹息道:“她到底还是走出这一步了。”

顾远东笑了笑,道:“她想要的太多,自己的身份又不够高,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跟着别的男人做外室强。

“听说夏大都督府上还专门搭了红绸,摆酒请客,正式拜堂了的。是正正经经的二夫人,如今是夏扶民那老小子心坎上的人。”顾远东低声道。

齐意欣知道顾远东在江南有探子,盯着夏扶民的大都督府。他知道这些事情,不足为奇。

“夏夫人也不怕引狼入室。”齐意欣轻笑。她可是很明白自己这位同乡,有些什么手段和魄力的。凭心而论,如果齐意欣和楚霓裳换个位置,她肯定远远不如对方混得好。因为她太狷介,而且没有什么野心。

顾远东将书桌上的文件收起来,不以为意地道:“她这叫求仁得仁。不管有什么结果,都是她自找的。”看样子,已经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齐意欣也不想管夏大都督府上的妻妾争风,她和顾远东如今的注意力,都在沈大总统的新局促,裁撤都督,改设督军,政军分离的提案上面。

“这个计策倒是够狠的,有釜底抽薪之嫌。”齐意欣深思着道,问顾远东:“你怎么想?是想继续做大都督,还是顺势做督军算了?”

顾远东眉峰拧起来,摆摆手道:“其实,只要有军权在手就够了。行政和民事,我本来就没有管过。”

齐意欣知道顾远东不耐烦那些文山会海的东西,身上的军人气息更浓些,便点头道:“既如此,我们就依沈大总统一次,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我们应该提出来,同时要限制大总统的权力,比如说,总统最多只能做两届,两次之后,他就必须下台。还有,大都督既然要政军分离,大总统也一样。他手上不能拥有私兵。”

顾远东听着齐意欣的话,眉头渐渐展开,唇边一缕微笑如阳光一样破云而出,看得齐意欣目不暇接,心动神驰。

“你这个提议,上官辉见了肯定高兴。也罢,我这就叫下面的人去拟一个条程出来,让夏扶民和成士群都签字,然后在给我们政务总长送过去。”顾远东说着,拿起笔,将齐意欣刚才的提议写了下来,又让她看看有没有遗漏,补充删改之后,交给秘书处的人去润色,然后写成正式的公文,发给江南大都督和江北大都督府上。

这件事一了,顾远东的心情就轻松起来,问齐意欣:“齐赵氏那边怎样了?你已经喂她喝了一个月的乌鸡汤了吧?”

☆、第21章 抓只老鼠入米缸 (含粉红90+)

听见顾远东的问话,齐意欣笑得很得意,“快了,马上就知道结果了。再给她几天时间。”还对顾远东俏皮地眨眨眼。

齐意欣难得的小女儿情态显示着她的心情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顾远东也难得的笑了,笑得很开怀,显得他的心情也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当齐意欣离开顾远东的书房,回到内院梧桐院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早就成了一副凝固的面具。――她的脸在笑,可她的心早就在滴血。

而齐意欣一离开顾远东的书房,顾远东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他对齐意欣的了解,和齐意欣对他的了解一样深。说不出什么理由,但是他知道她心情很不好,很不高兴,而且难受到要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来隐瞒她真实的心情。――看来,齐赵氏那里的情形很不好。

顾远东坐在书房的书桌后面,映着桌上的灯光,看向对面的细棱格窗子,手里不知不觉拧断了一支羽毛笔。

“顾平!”顾远东出声叫道。

很快,顾平就从门外进来,问道:“大都督有什么吩咐?”

顾远东沉默半晌,就改了主意,挥手道:“没事,你出去吧。”顿了顿,顾远东又道:“我这几天有些事,要经常出去,你要记着多照看一下外院。内院那边有三小姐,你就不用操心了。”示意顾平将在内院的几处暗卫撤掉。

顾平虽然疑惑,可是顾远东拿出发布军令的姿态,他只能服从。

齐意欣这边回到梧桐院,先去西厢房瞧齐赵氏。

已经一个多月了。齐赵氏一天三顿喝乌鸡汤,也喝了一个多月了。

齐赵氏的失常,是从十天前开始的。

那天晚上,看守她的蒙顶在她晚上洗漱之后,忘了再给她绑上绳子。――因齐赵氏二十多天来,一直奄奄一息的样子。喝乌鸡汤像是在喝穿肠毒药,十分虚弱。蒙顶就觉得她跑不出去。就算能跑出去,也出不了西厢房的门。因为这个门一直是锁着的。

可是蒙顶出去吃饭,想去找眉尖过来替换她的当口,齐赵氏居然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外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拉坏了门锁。冲出西厢房,要往梧桐院外面奔去。

当时正好有一个小厮过来跟齐意欣回话。

齐赵氏看见是一个男人走过来,就如猛虎下山一样扑过去,将对方扑倒在地,开始强行扒对方的裤子……

那位小厮吓得差点精神失常,还是蒙顶她们飞跑过来,将齐赵氏打晕了送回西厢房关起来。

本来蒙顶她们就说过,西厢房关着一个不正常的人。现在大家都信了,确实是女疯子,而且是个见了男人就发花痴的疯子。

齐意欣立时过来查看。却见蒙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齐赵氏捆起来。

站在西厢房门口。齐意欣听见齐赵氏在里面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嘶叫,心惊胆战,根本就不敢走进去瞧一瞧。

还是蒙顶后来跟她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原来齐赵氏自从那天之后,就受不了身体里面如万蚁钻心的异常,一直求她们给她找一个男人过来。――对,就是直言了当的要一个男人。没有别的说法,什么大家闺秀的风度,世家千金的礼仪。全部抛开,心里眼里只有能让她痛快的东西。

齐意欣悚然而惊。她本来以为,生过孩子的女人,应该对这种汤药抵抗力更强些。现在想来,恰恰相反,生过孩子的女人,也就是有过男女之事的女人,对这种汤药的抵抗力其实是更弱,而不是更强。这也能说明,为什么齐意欣还没有到那种不堪的地步,更能说明齐赵氏说只要一辈子是处子,就能平安无事的说法,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也许齐赵氏并没有骗她。――齐赵氏只是很恶毒、不留后路的害了她一辈子。

齐意欣来到齐赵氏的西厢房,敲了敲门。

蒙顶从里面把门打开,让她进去。

“今天怎么样?”齐意欣淡淡地问道,自己走到内室门口瞧了一瞧。

只见齐赵氏双腕和双脚被绳子绑着的地方,已经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已经深可见骨。

“她怎么伤成这样了?”齐意欣皱了皱眉头,问蒙顶道。

蒙顶低声比划了两下,“都是她自己勒的。她想挣脱出去,我让她别费力气了,她不听,说就算是被绳子勒死,也比让她难受的好。她的身上……”说着,蒙顶将手掩在嘴边,附在齐意欣耳边说了几句话。

齐意欣面上有些红,可是从内室传出来的有些腥膻的味道,却不得不让她相信蒙顶的话。

“今儿褥子都换了……她湿的太快了……就跟……就跟失禁一样,三小姐,我担心这样下去,再熬不了几天,她就熬死了。”蒙顶忧心忡忡地道。

虽然齐赵氏做的事情,让她死一万次都是便宜她了,可是要真的在这里发生命案,还是对齐意欣有些不利的。――多少人正盯着她,寻她的错处,譬如那个如今从江北去了京城的成大小姐成丽华。

齐意欣沉吟半晌,道:“给她包扎伤口,洗干净身上。――她既然要男人,我们今天就满足她,给她男人,要多少给多少。”齐意欣的声音冰冷而绝望。

“三小姐,您要干什么?”蒙顶吓了一跳,忙追问道。

齐意欣看了她一眼,“蒙顶,你是我的人。这件事,你只能听我的,不许跟二少说一句话。”

蒙顶还想劝。

“我说了,如果你向二少透露一个字,我们的主仆情谊到此为止!”齐意欣的表情越来越严厉。

蒙顶掩了嘴,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三小姐。”

“我去让眉尖找外院的人套车,咱们出去一趟。”齐意欣吩咐完,转身就走。

蒙顶闷闷地立了半天,还是转身进去。先将齐赵氏打晕了,才给她梳洗包扎伤口,然后上药。

齐意欣来到自己的屋子,对眉尖吩咐道:“你去外院看看二少在不在。如果不在,就让人去套车,我们一会儿要出去。如果二少在,就说,我要去裴舅母住的小院子取样东西。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裴舅母跟着齐意欣的大哥齐意正和打算裴青云去了京城,帮裴青云养胎去了。那小院子就空置下来。齐意欣也不再去报社工作,就再也没有去过裴舅母在东街青城里的小院子。

顾远东见齐意欣不再往那头去,就命人撤了暗哨。

眉尖听了齐意欣的话,有心想问问为什么,可是自从齐赵氏十天前出事之后,齐意欣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说一不二。――也就是在顾远东跟前,她还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顾家的丫鬟婆子越发敬畏齐意欣。

眉尖想起西厢房的齐赵氏,心情也很不好。低头福身退下,去外院寻人。

顾平看见眉尖向人打听二少在不在书房里。有些奇怪,过去问道:“有事吗?”

眉尖笑着道:“我们三小姐想出去一趟,想看看二少在不在书房。如果在呢,三小姐就不出去了。如果不在呢,三小姐就自己去了。”说得奇奇怪怪。

顾平看见眉尖眼神闪烁,有些奇怪,点头道:“你等着。我帮你去看看。”说着,来到顾远东的书房。

“二少,眉尖来了。说话神神叨叨的。说如果您在,三小姐就不出去了。如果您不在,三小姐就要出去。”顾平一边把眉尖的话转述出来,一边“啊”地一声恍然大悟。

眉尖这是有意来跟二少报信呢。

顾远东眉头紧锁,思忖半晌,吩咐顾平道:“就说我不在。让她想干吗干吗去。”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拿了一旁挂衣架上的薄呢披风挽在臂间,还取了一顶礼帽,低低地压在头上。

顾平会意,出去对眉尖笑道:“真是巧了,二少不在府里头。三小姐想出去,就出去吧。――别忘多带几个人啊。”

眉尖笑了笑 ,对顾平福了一福,翩然离开了顾远东在外院的书房。

回到内院,眉尖看见蒙顶已经将齐赵氏负在背上,跟齐意欣一起出了梧桐院的院门,忙跟上去道:“三小姐,外头都备好了。”

齐意欣嗯了一声,示意眉尖跟她和蒙顶一起出去。

齐赵氏从头到脚裹在一个长披风里面,来往的下人见了,也只当是梧桐院有人病了,都在道旁给齐意欣一行人行礼。

齐意欣目不斜视地走出去,出了二门,又登上青绸小骡车,来到顾家大宅门口。

眉尖刚才吩咐人备的车已经等在那里,如齐意欣吩咐的那样,是一辆极普通,没有顾家标志的马车。

几个人上了车,一径往城西的小花枝巷那边去了。那里是东阳城的下等烟花地。

等这辆车走出不远,从顾家车马院的大门里,也跑出来一辆普通的马车,载着车上的人,跟在齐意欣她们车的后头一径去了。

齐意欣坐在车里面,才对蒙顶和眉尖交了底,“去小花枝巷,找个下等的娼寮,让这个女人接客,看看是不是如她所说,她的后半辈子,就要无―男―不―欢!”最后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眉尖和蒙顶打个寒战,却还是依了齐意欣的话,到了小花枝巷,将齐赵氏从车上弄下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齐赵氏的胳膊,拖着在巷子里走了一段路。

齐赵氏悠悠地醒转过来,两眼黯淡无光,被蒙顶和眉尖带进了一家暗门子。

……

齐意欣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看见蒙顶和眉尖掀了车帘上车。

“办妥了吗?”齐意欣冷冷的问道。

蒙顶点点头,“卖给了暗门子里的妈妈。妈妈见那女人生得不错,身段又好,听说还生过孩子,立刻就给她灌了芜子汤,现在已经接客去了。”

齐意欣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如冰似雪。

眉尖从袖袋里掏出齐赵氏按了手印的卖身契,道:“三小姐,那女人卖了五十两银子。”

齐意欣看也不看眉尖拿出来的东西。淡淡地道:“你收起来吧。至于那五十两银子,一会儿捐到济慈堂去。”说着,就命车夫赶车回去。

蒙顶低声问道:“三小姐,您就这样走了?难道不担心那女人从这里跑出去,败坏三小姐的名声?”

齐意欣哼了一声道:“她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你当这里妈妈们的五十两银子是好拿的?莫说齐赵氏已经没有男人不行了,就算她还是黄花闺女,落到这种地方。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蒙顶和眉尖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我们过几天再来看看?”

齐意欣点点头,“过几天再过来看看她过得怎样。”

齐意欣一行人的马车离开小花枝巷,折回顾家去了。

顾远东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往刚才蒙顶和眉尖拐进去的那家娼寮走过去。

来到娼寮里面,在门口伺候的大茶壶看见一个戴着墨镜和礼帽的男人走进来,忙陪笑着上前招呼,“客官,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水做的。客官要不要试一试?”说得很是直白。

顾远东冷冷地问道:“刚才送过来的那个女人,在哪里?”

大茶壶“咦”了一声。警惕地问道:“客官,上门都是客,客官别让我们把您不当客。”以为顾远东是来寻仇的,又担心他是刚才那女人的亲戚。――他们这些下等娼寮里面,好一些的姑娘都是拐卖来的。刚刚收进来那个女人,妈妈说是上等货,以后会是他们的摇钱树。可不能让人弄走了……

顾远东笑了笑,道:“她是我仇人,我来看看她过得怎样。若是过得太好。我可不依的。”

大茶壶一咬牙,道:“不管是客官的什么人,那女人已经在接客了。客官若是想尝尝她的味道,可得排队。”

顾远东抬了抬下颌,让大茶壶给他指路,看在哪里接客。

大茶壶鄙夷地扫了顾远东一眼,带着他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道:“在这儿看一刻钟,收十个铜钱。”

顾远东一伸手,几块碎银子吊在地上。

大茶壶见钱眼开,笑得见牙不见眼,扑过来给顾远东打躬作揖,殷勤招呼。

顾远东不过往墙上的小镜子处瞧了一瞧,便转身离去。

过了几天,齐意欣戴了幕离,带着眉尖和蒙顶再一次过来,查看齐赵氏的状况。却见她已经成了这一带最勤奋的花娘,听说第一天她接客的时候,创造了夜御十男的纪录,一跃成为小花枝巷最红的当家花旦。

齐意欣坐在车里,让蒙顶进去仔细瞧一瞧。

没过多久,蒙顶就面红耳赤地出来,对齐意欣道:“三小姐,我们这算是抓只老鼠进米缸了。――那女人在里面简直是如鱼得水……”

齐意欣听了蒙顶的话,怔了半天,自己不顾蒙顶和眉尖的阻拦,挣扎着下车,带着蒙顶来到那暗门子里面。

忍受着里面廉价脂粉的呛人香味,齐意欣看见以前雍容华贵,东阳城里人人赞叹的齐家大夫人,已经变得和最下等的妓女一样,而且比最淫荡的妓女还要饥渴。

这,就是那种汤药的威力吗?

齐意欣用手捂着鼻子,逃一样离开这间屋子,在街口的树荫底下大吐特吐起来。

顾远东远远地坐在后面一辆车里,看着这一切,目光越发森然。

等齐意欣一行人的马车走了之后,顾远东对顾平吩咐道:“你去找两个人,让这个堂子里的人都迁走,不许在东阳城做生意。――也不许去别处,就往南走,在军用码头那里做生意就行。”在那里做生意,就跟做军妓一样。

顾平挠挠头,道:“那女人变成这样,就算是人家认出来她,她自己都不会认的。二少担心什么?”

的确,齐赵氏如今这个样子,就算齐大老爷过来,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齐赵氏。

顾远东却淡淡地道:“知道她在这里,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开枪毙了她。――那样也太便宜她了。”

顾平同情地看了顾远东一眼,低声道:“知道了。二少放心,这事让我去办。”

顾远东点头。顾平办事,他向来是放心的。

没过多久,顾平就回到车上,对顾远东道:“二少,都办妥了。这个堂子的妈妈和大茶壶下午就搬走。我们的人会一直盯着他们。”

对于这间暗门子来说,并不是出名的秦楼楚馆,所以在哪里做生意都是做,更何况顾平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自然是兴高采烈地搬家。

顾远东轻叹一声,闭眼往后靠在大车的板壁上,神情肃穆冰冷。

顾平跟着顾远东南征北战,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再难的处境都闯过来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顾远东这样痛苦为难的样子。

“二少,我不知道您跟三小姐是怎么了。可是就像您以前经常说的,两个人之间要坦诚。有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互相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顾平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几天,顾远东什么正事都做不了,又不敢出现在齐意欣面前,只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第22章 无言谁会凭栏意 (含粉红120+)

顾平的话,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顾远东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闭目靠在马车的板壁上,一路颠簸着回到顾家。

“要不要去内院跟三小姐说说话?”顾平看着顾远东这幅平静到极点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慌乱,连腿都有些颤抖起来。

顾远东淡淡看顾平一眼,居然还微笑了一下,“你再抖下去,以后就别跟人说你是我的副将,实在是给我丢人。”

顾平听见顾远东还能调侃他,心情立时好转起来,笑嘻嘻地给顾远东端茶送水,又去传晚饭进来,陪顾远东一起吃晚饭。

“今天天气不错,去拿瓶酒来。”顾远东轻描淡写地吩咐道。

呃?顾平疑惑地看看书房外面黑黄的天幕,阴沉的厉害,像是马上要下雨似的。——这也叫天气不错?

事实上,外面的天空里很快就响起一声炸雷。轰隆一声,如霹雳一样炸响在东阳城的天空之上。

今年的倒春寒才刚刚结束,旱了这么久,这才是春天的第一场雷雨。

磅礴的大雨瓢泼而下,雨丝粗大密集,如网一样将世间万物层层网住。

顾远东拿起顾平送来的青梅酒,一盅一盅的喝起来。

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

顾远东拎起酒瓶倒了倒,发现一滴酒都倒不出来了,才皱着眉头对顾平道:“再拿一瓶酒过来。”

顾平没有作声。

顾远东偏头一看,见顾平已经如同一团烂泥一样,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这样就醉了?——别让我知道你小子是装醉!”顾远东笑骂一声,从桌边站起来。

头有些晕,他甩甩头,眼睛更是亮的如星星一样。

有些人醉了,会哭会闹,会耍酒疯。比如齐大老爷。有些人只会闷声不吭地睡着,比如顾平。还有少数人,越醉越清醒,甚至比平日里还要清醒、敏锐。比如顾远东。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着,雨势没有减缓的劲头。

顾远东站在书房外面的回廊上,看着漫天雨势,终于又从兜里抽出一支烟。

回廊下火光一闪,顾远东点燃了烟,深吸一口,向着廊外的大雨。缓缓吐了出去。

一个成形的烟圈飘向回廊外的大雨,被大雨打的支离破碎。

一道蛇形闪电划破长空,照亮黑黢黢的小院。又是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

齐意欣比顾远东先一步回到梧桐院。她在小花枝巷的街口吐过之后,就很不舒服,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刻命人给她炊来热水。她随便洗了洗,就上床睡了。

这几天来。她实在疲乏到极点。

今天的所见所闻,似乎是她最恐惧的事实得到验证,头顶上的第二只靴子终于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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