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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_by_不二周娟(猫zj)-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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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 ”君烨大笑,“因释其耒而守株,冀复得兔。兔不可得,而身为宋国笑。”
果然太子扒拉扒拉兔子,觉得有趣,开始蹲在树根旁边“释其耒而守株”。
诺森回过头,黑眼睛冰的像两颗玻璃珠子。酷似两极。他屈起指节,含在唇间,吹出一声尖利的口哨来。太子立刻抬起头,箭一般的飞速狂奔,直接从窗户跳入,伏在诺森脚边低低的叫。
“喏,归来。”君烨微笑着,加上注解。
诺森一双长眉皱的更紧,“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
他是会汉语,懂中文,但是不代表他也懂古汉语,文言文!诺森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就烦躁,在实验室里积蓄了一周的火发不出来,偏偏君烨又跑到这里撩虎须,自然气愤非常。
“好。”君烨微笑着点点头,颇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墨绿色的眼睛里浮上春水般的暖意。“那……Te amo,这个短句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懂西班牙语。”
诺森惊骇了一下,却立刻扭开了头,抿着嘴角。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外面碧蓝色有着丝丝浮云的天空,尽力掩饰的冠冕堂皇。“是‘没事吧’的意思。”
君烨低头,藏起自己抑制不住的笑容。把桌上的东西拂到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还喃喃的说着,“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以后见了拉瓦尔就可以和他用西班牙语打招呼了……Te amo,我发音对吗?”
诺森看着窗外,牙齿咬上了薄薄的嘴唇,原本抚摸着太子皮毛的手握成了拳。
君烨愉快的笑着,打开一个网页。“温内图,来看看这个。”
诺森显然很高兴他能主动转移话题。但是当他看到网页上的内容,顿时脸色更阴沉了——这已经不是暴风雨前的天空,这是台风前的天空。破坏力同样强劲,持续时间却过于可畏。
一个简单的网页——一个中国人自己的引擎搜索下属的社区。总会有人在上面提出问题,分门别类,然后许多人就去回答。而那个名字叫做“君之火”的人提出的问题并不难。只有一句话。“Te amo是哪国语言?意思是什么?”
下面的回答可以用打来计算。无一例外的指向了正确答案,并且纷纷猜想这是否是爱人情话。这就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古老国度里,充满激情的网民。蚂蚁吞象,团结是战胜一切的伟大的力量。
诺森脸色铁青的掠过回答。其中一个叫做“夜景”的网民说,“如果这不是他的母语。那么鄙视他。如果这是他的母语,那么爱上他。”
不知是为了打字方便还是可怕的直觉,全部是意指男性的“他”。君烨笑得欢快,在虚拟国度里,他也是个平凡人。
诺森却不这么想。甩开太子柔顺的皮毛,起身走向门口,明显的心意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片黑暗,头痛的不行。他居然就这么什么看不见的向前走,只想快速离开。他实在太自信,而又骄傲过了头,只恨不能人人爱他——即使他不稀罕,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了心,那个人却毫不在意。
强强对决,无处不是战争。爱情亦是如此。
君烨低着头笑,他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头发长了不少,刘海柔软,衬得轮廓柔和精致了不少。
他抿着嘴笑,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凭什么放你走?
诺森的指尖已经摸到了门把手。忽然迅疾的人影带着风声来到了身后,他疾步向前冲,可是面前却是紧闭的门,避无可避,诺森快速的吹了声尖利的口哨,豹猞猁如同弹簧般的窜起来扑上了君烨,凶恶的猛兽露出尖利的牙齿。
“啊!”诺森失声痛叫,头皮一阵剧痛,头发被揪住了。他顺着君烨的力道向后折腰,被揪的踉跄了一步,“太子!快上!”他大叫,一只手伸到后腰去摸枪却摸了个空,君烨比他更快,手腕灵活的先他一步,诺森喜欢大口径的枪支,别在后腰的眼镜蛇王在衬衣下很容易分辨出来。
君烨提膝踹到诺森小腿上。诺森疼的向前跌倒,双手还握着头发缓解疼痛,长发被君烨抓在手里,犹如提线木偶般的挣脱不开。豹猞猁扑过来,君烨闪身躲过,用脚尖挑起地上的垫子,垫子下落的时候正好挡在了豹猞猁面前,小猛兽张牙舞爪,落地的时候被君烨一把抓住了脆弱的劲皮,顺着大开的窗户扔了出去。
诺森咬了咬牙,从手腕翻出一把小匕首,画了个半圆直指君烨双眼。君烨向后仰头躲过,却看见锋利的匕首带着蓝光划向了诺森自己的长发。他不得不松开诺森的头发,诺森疼的头皮发麻,刚要踢起一脚,没想到却被君烨握住了手腕。他忍着疼,扭身回肘击打君烨肋骨,却被君烨闪过。君烨居然还得意一笑,抓着他的手腕向后反折,另一只手来按他的肩膀,这分明是擒拿的姿势。诺森慌忙躲过,要是被抓住了,再想逃那就是妄想。但是又是一阵头晕,他只躲过了上面,君烨踢起一脚挑上他的脚踝,诺森只觉得天旋地转,只来得及低低的尖叫一声,就被按在了地上。头剧烈的疼,眼前缺氧般的黑暗,血液仿佛要从太阳穴里冲出来一般难受。
被按在地上,脸几乎贴着地毯,诺森紧紧的咬住牙。他没有想过君烨这只野兽一旦放弃了伪装竟是这样可怕,速度、力量、反射神经,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无缺。
君烨依然微微的笑,墨绿色的眸子里一点一点浮上了得意。
诺森的衬衣在打斗中扣子被撕掉了,露出一点象牙白的的肩膀。他最近一直泡在实验室里,皮肤不是夏天晒得小麦色,却同样美的的迷人。黑的发蓝的长发散落了一地,而那双倔强矜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漆黑的深处有星子一般愤怒的火。
等到真正得手,君烨自己心里也有一些惊讶。帝王的反应似乎有些慢,拳脚也不如以往观察的有力。但是这种疑惑很快的就被得意湮没了。看着这个向来张扬强势的男人,被压折在自己身下,被压制的动也不能动,只能微微的喘息,带着愤怒,和一点点迷茫的恐惧。无疑的,对于君烨而言,是一种难言的心灵享受。
男人的天性是征服——这种神奇无比的驱动力刻在DNA的深处,往往让人欲罢不能。
君烨捡起诺森掉落的眼镜蛇王。大口径手枪很重,握着手里沉甸甸的,却带来一种安心的刺激感。诺森察觉到他的动作,身体紧绷了下,却又几乎是立刻强迫自己放松。
君烨抿了抿嘴,慢慢的弯下腰,诺森的长腿被他用膝盖顶住,技巧性极强,稍微一动就是刺骨的疼痛。
察觉到冰冷的枪口抵上了后脑,诺森猛然闭上了眼睛。他经历生死之间无数次,却从来没有会如此恐惧,被自己的枪顶住要害,这已经不仅仅是危险了,更痛苦的是他强大的自信在崩溃。
“别害怕……”君烨低哑的嗓音在耳边想起,耳廓被温暖滑湿的东西舔了一下,男性纯净爽朗的气息喷在颈边,诺森惊的几乎要跳起来,却又被重新压制下去。他睁大眼,惊疑不定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君烨。
君烨的枪口慢慢的下滑,滑过端正完美的肩胛,笔直的脊梁,柔韧的腰线,却又危险的继续向下深入禁地。亚麻的厚度完全挡不住冰冷枪口的触感,枪口所到之处诺森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他绷得越紧,崩溃的就越快。
“别怕……温内图。”君烨把灼热的吻落在他的裸露的肩膀上,“我向来信奉有仇必报。上次的帐还没有算清……让我上一次。”
“绝不!”诺森几乎喊出来声来。
君烨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来。“这样啊……”他把危险的眼镜蛇王甩到一边。顺了顺帝王散落的长发,让那张轮廓清晰深刻的脸露出来。
“既然你不愿意……”君烨放开了诺森,在后者的惊异中却把整个身体覆上去,他轻轻的亲上那瘦的尖削的下巴,“那我就继续放债好了。记住,这可是高利贷……总有一天你要还不起!”
如果南美黑帮LURE CAPITAL的老大温内图 诺森可以活到写回忆录的年龄的话,他不一定会把这个秋日的下午列为自己一生最为难忘的时刻,但是必定会清楚回忆。
这就好比一个人,被穷凶极恶的仇人逼到死角,穷途末路生死之间,“啪”的一声枪响了,闭眼等死,却发现射出来的是颗巧克力。
君烨对他打开身体。他总是带着一种无所谓的笑容,仿佛可有可无……他把灵魂留在了另一个人心里,那么这里的君烨,无论如何对待,都好。
诺森没有丝毫怜惜的,只是匆匆做了前戏,便莽撞的冲进去。君烨扬起头,发出了破碎的呻吟,然后把一双长腿缠上了他的腰。
抱歉……对于你,我能想到的安慰只有这个……
爱娜医生看了看温度计上的数字,写下药方,递给一边的护士。
公爵抱臂站在一边,忍俊不禁。君烨则在另外一边站得笔直,面无表情。
“你们两个到底干了什么?被上的没事上人的倒晕倒了?为了做爱居然把太子从窗户里扔出来。”
君烨低头。雪白的病床上帝王微微皱着长眉还昏睡着,睫毛很长,密密的形成一抹黛青色的影子。
如果知道帝王四天没睡觉自然就不会采取这么激烈的安慰方法了。怪不得拳脚力量不足,反应也不够快——果然有原因。
说起来真是冤枉……
他自己也不明白,安逸的日子过了太久,心似乎也松动了。多久未联系文鄢?如今许久,第一意识似乎都是眼前入睡之人。
他流亡了许久,似乎灵魂渐渐归位。人海茫茫,却发现这个人最符合他灵魂波长。
而至今唯一能入眼的不过就是帝王,上了他麻烦无比,被他上却顺理成章。君烨没有想到自己做了一次爱,居然做到帝王晕倒的地步。
真是冤枉……叹气……
爱娜医生站在一边不敢插嘴,直到二人短暂沉默才开口,“阁下并无大碍,只是缺乏睡眠,又没有好好吃饭,营养不良加上疲劳过度,只要睡饱就没事了。”
公爵点了点头,看看帝王盖得整齐的被子,悠哉游哉的晃到了外间。爱娜医生整理好器具,低着头也悄悄的离开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君烨帝王两个。
君烨是第一次来帝王的卧房。这是一个大套间,外面是起居室和书房,连着卧室。和爱心诺尔山庄一贯的奢华哥特风格不同,帝王的房间都是装饰的很简单,乳白色的家具,淡绿的沙发,简单的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真真正正的符合主人冷漠克制的个性。
帝王还睡着,身上搭了一条薄毯,长发铺满了枕头,侧着身子,微微皱着眉,露出一副不耐烦又懊恼的样子,呼吸却是极平稳,乌黑浓密的睫毛映在黑眼圈上,显得愈发的憔悴。
沙发的茶几上摊着几张白纸,上面凌乱的画着些分子式。都是信手一描,堪比密码。君烨坐在大沙发里,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有点困了。
做 爱也是体力活。
他窝在沙发里,尽量找个舒适的姿势,慢慢的也睡着了。
君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天繁星了。他一动,身上盖的薄毯便顺势滑落。
卧室里空无一人,床边的桌子上凌乱的散着些资料纸片,枕头上散落着几根长发,帝王已经不知去向。君烨站起来,这一觉睡了好久,虽然腰酸背痛,却睡得无比深沉。
他走进浴室整理仪容,镜子里映出男人精致深邃的五官。眉眼间的冷静依然,然而墨绿色的眼睛却带了盈盈的暖意。刘海遮住了半边的眉毛,五官隐约的透出些凛冽的媚意来。
君烨对着自己笑了笑,镜子里那个沉静的男人只是机械的勾勾嘴角,毫无温度。
他走进楼下客厅,公爵坐在客厅一边通过网络处理事物。过了会儿才回头,抬抬眼皮全当打了招呼。“体力透支了吧?”
“诺森去了哪里?”君烨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慢慢的喝着。自从他扎根LURE CAPITAL以来便不再称呼帝王为阁下,有人时称诺森无人时叫温内图。在他看来,帝王不过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却不知道,两个人这么时时缠斗,却也有了点耳鬓厮磨的意思。
公爵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慢慢说,“他出去处理事物了。告诉你也无妨,有个大人物过来了,又算得是诺森的好朋友,他身为地主,自然要招待一下。”
公爵低头看看腕上手表,“大约也要到了,埃辛诺尔山庄虽然不欢迎外人,但这位贵客要是停留,却也拒绝不得。”
君烨皱了皱眉,是哪个大人物能让帝王如此屈尊降贵的亲自迎接?怕也是道上鼎鼎有名的枭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直升机的声音。公爵站起来,摊开手,“这位人物分量太重,恐怕我都要亲自迎接。”说完笑眯眯的走到门口,三分随性三分慵懒。君烨也顺势跟过去。
他到门口的时候帝王刚从直升机上下来。螺旋桨还没有停止运转,他的长发被狂风带起,在背后像飞扬的旗帜。帝王穿了件白色风衣,袖口领口都镶嵌着柔软的狐毛作为装饰,襟口下摆全装饰着同样的滚边,被狂风一吹,随着风势飞扬起来。他脸色平静,依旧的矜傲冷漠不近人情,子夜般的黑眼睛里面波澜不见,轻盈的从直升机上跳下,全身只有黑白二色,人却美的近乎魔幻,一点尘世人间的感觉也无。
他看到了君烨,露出个不可见的笑容,冰冷的眼睛里浅浅的带上一点温暖一点笑,顿时灿若春花,整个人就生动起来。
“我周游世界,见过俊男美女无数……然而最让人震撼的——还是他。”公爵低低的说,语气带上了一点叹息。回头看君烨的目光,却又隐藏着羡慕。
君烨也微微的笑了笑,颇有点那么骄傲的意思来。注意力转向帝王后面那个人。
个子很高,身材修长匀称,橘金色的头发,带着一副琥珀色风镜看不清眉眼,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但就是这样还是凸显出一份尊贵霸道来。气势强烈的压过帝王,一个霸道凶悍,一个冷漠矜傲,站在一起立时便分高下。
“LAN,好朋友。”他大步走来。一边摘下了风镜。眼睛是优雅的琥珀色,举止文雅有力,笑容也柔和得体,但君烨这等生死之间的亡命之徒,却清晰的感觉到浓重的杀戮血腥,从这个男人的骨子里透出来。
君烨震动一下,几乎失声喊出了那个名字!
“蛇牙”!剧毒的MILOS KING WERSEN……剧毒的蛇牙!
果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简凡曾经在他手上吃过很大亏,事后后怕不已。这个剧毒而残忍的男子也曾经钉穿了苏修的一只手,让他至今在阴雨的天气里都疼痛难忍。
蛇牙……就是身处金字塔顶端的猎食者,终极BOSS一般的存在。
“我还奇怪为什么LAN和诺森一直都没有出来玩。”MILOS微笑着开口,嗓音柔和,“诺森这个冰块也就罢了,可是居然连一向都不安分的LAN都如此,可就奇怪了。”
公爵耸耸肩。帝王只是低头抚平自己风衣的下摆。MILOS大笑,“原来是埃辛诺尔山庄藏了这么个尤物。”他回头把手搭上帝王的肩膀,“把他借给我玩几天如何?诺森我保证,他回来的时候身上不会缺少任何零件。”
君烨向后退了一步,对面蛇牙饱含着残忍和血腥的眼睛让他受不了,他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意味,如同一条真正的眼镜蛇,满身剧毒,随时准备弹起,来上致命的一口。
帝王飞快的打开他的手,子夜般的眼睛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川,万年寒冰食古不化。“我拒绝!”他微微扬着头,长眉微微的皱着,显得焦躁而不耐烦,“他是同伴,不是任何人的玩具!”
君烨垂下了眼睛,嘴唇翘起了一个宜人的弧度。被重视的感觉……也还不错。
蛇牙明显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看着公爵,后者却暧昧不清的笑,并不予以任何解释。他只好迷惑的嘟囔了一句,“我从来都不知道冰山居然有情感……”
原本径直走向大厅的帝王听到了,冷笑了一下,继续向前。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一如往日矜傲自制,藐视天下。
“欢迎回来。”
君烨轻轻的说。
帝王诺森,LANKESTER公爵,蛇牙MILOS。这三个男人中无论哪一个,都能让国际刑警头疼半天。而此时此刻,这三个犯罪巨头聚集在一起,过了三个小时才从客厅出来。互相寒暄几句,拉瓦尔引领MILOS上了直升机离开。
诺森裹着纯白的风衣,脸色也几乎和风衣一样白,眼睛下一片黑晕,乍一看上去颇有时下流行的烟熏妆视觉系的韵味,长发如瀑,整个人显得单薄纤细。君烨却是看的皱了皱眉。
人人都说他叱咤风云只手遮天,可是谁又能想到这风光下的辛苦劳顿?明明累得昏迷,却还得强撑着处理事物,不肯露出一点弱势来——帝王从来不肯心软,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己。
他站在大厅门口,旁边是一丛郁郁葱葱的东方罂粟,艳丽得刺眼的花朵在风中招摇。诺森微微眯着眼,看着硕大的直升机飞入碧蓝的天穹,慢慢消失成天边的一个黑点。嘴唇边浮现出一丝飘渺的微笑。
蛇牙啊蛇牙,你还真是给我找麻烦!
他收回目光,看了看君烨。漆黑的瞳仁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疲倦,然而还夹杂着明显的兴奋,“睡得好不好?”
君烨回他一个懒洋洋的笑容,“一觉无梦。”
诺森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大厅。
“那好……准备你的行李。我们去旅行。”
诺森走进客厅。他低低的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几乎受不了,这些日子,的确是过于勉强了。而蛇牙的要求他没有完全做到,药物还不完美,虽然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但是相对的,控制力和控制时间却少了很多。蛇牙虽然没有说什么照样付了钱,诺森却始终觉得焦躁不安。
他坐进宽大的椅子中,合上了眼。休息了一会儿,才掏出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一张折叠的请柬,黑底金字烫花,分别以英语法语德语汉语阿拉伯语写了同样的文字。“大拍卖会”寄来的邀请。这是个半地下的拍卖会,白天拍卖各种合法物品,而在夜晚则是相反,只要你出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没人知道组织者是谁,也没人知道将要有如何的惊喜——但这无疑的是一个盛事,来的不仅仅是各国政要,豪商巨贾,甚至黑道教父级的人物都会到场不少。
请柬简单的写上了时间地点,那是阿拉伯半岛的一个地点。诺森不熟悉那里,但是这趟却必须去。他看着手里的请帖,微微笑了下。
“总算有点好消息了。”公爵踱步进来,翻着一本拍卖目录,以他的身份当然收到了同样的请柬。“大马士革产的错金钢刀,中国唐朝的秘色瓷,莫奈的名画——居然有莎士比亚的手稿。拍卖会主人还真是有能耐,这种东西都搞的到。不过,”公爵笑了笑,指着其中某一页上的照片,“诺森……先预祝你心愿得偿。”
诺森垂下眼睛,他手中的目录同样翻到那一页,几张清晰照片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展示着同一样拍卖品——一枚黄金质地的骷髅型手镯。旁边还有注释:疑似安第斯黄金国遗物,出土自瓜塔维塔湖。
瓜塔维塔湖帝王自然是熟悉的,位于安第斯山脉,在其左侧仍然可以看到安东尼奥 德 赛普洱维达在16世纪80年代为寻宝而挖掘的排水沟渠。瓜塔维塔湖传说是木伊斯卡的五个圣湖之一,传说每个圣湖都是一个神灵的安居之地,他们要求国民向其进献宝石和黄金。传说在遥远的埃尔多拉亦是上,部落里的人们痛饮狂欢,而全身赤 裸的酋长则在身上涂抹松脂,然后洒满金粉,黄金国国王便以这样的姿态向圣湖投入大量的宝石和黄金。
诺森看着那璀璨的黄金骷髅手链,微微冷笑。怪不得拍卖会今天专程寄来目录,原来为的是这个。
他一拳砸在茶几上,杯子和果盘一齐剧烈震动。公爵吓了一跳,惊慌的看着他,随即苦笑。
他认得那手链,和君烨戴在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个模具,经过同一个人的雕琢,却根本不是他妈的什么黄金国遗物!
那是诺森的父亲——前任的帝王亲手浇注的模板,亲手雕琢的花纹,亲手戴在爱子手腕上的一对黄金骷髅。
诺森此时狠狠的咬着牙,盯着照片中熠熠生辉的黄金骷髅,骷髅眼中镶着一点血滴似的红宝石,绝对不错!这就是遗失的那一只!他记不清大约是在哪里弄丢的了……但是那是重要的遗物,曾经寻访许久,现在却出现了。
低下了头,诺森把额前一缕长发撩到脑后,发丝的缝隙间子夜般的眼睛平静骄傲。“我……势在必得。”
飞机穿越日界线的时候,夜幕悄然降临。舷窗外的天幕犹如黑丝绒一般,偶尔点缀着夺目的星子。
帝王坐在舒适的头等舱,旁边的空姐掂着脚尖轻轻走过,一边在心里猜测这位来势不小的美男子到底何方神圣。舱门两边站着人高马大的保镖,都是一身暗色制服,神情肃穆。
虽然是包机,可是工作人员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人服务——高挑的空姐再次望了望,感慨造物主的偏心。
诺森现在并不关心其它的——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液晶屏上,金发的吸血鬼爬在血泊里痛苦的哀叫。
诺森摘下耳机。低头去看身边的君烨。
君烨早已睡熟,蜷缩在宽大的沙发中,身上盖着一条厚毛毯。他睡觉的时候总是很安静,手脚乖乖的动也不动,和张开眼睛时的野兽派自由作风完全判若两人。
诺森对着自己笑了笑,回头去看他的电影。原本英俊的吸血鬼已经面目全非,躲藏在帷幔后面孤独的弹琴,承受着背叛和寂寞的痛苦。
他已经寂寞了许久,却不得不承受伤害。
拍卖会选址在阿拉伯半岛举行,人均年超过23000美元的富饶国家——虽然产业结构有些单一,只靠石油工业为生。但无可否认,这几乎是人间天堂。
跨越了赤道,他们又经历了一个春天。这是很奇妙了……一年度过两个春天。虽然在这个富裕的国家只有海水和沙子,沙漠连着大海,没有雨只有风,感受不到任何春天的气息。
帝王一行人已经下了飞机。这次他带的人不多,仅仅有君烨和两个处理事物的随从。拉瓦尔留在埃辛诺尔山庄主持日常事物。公爵也是轻装简从,带了一个助理两个美女保镖。
帝王扎着高高的马尾,带着一副太阳镜,一袭Dior Homme银灰色风衣,本身又修长高挑,气质尊贵出众,君烨站在他旁边,头发有点长了,微微垂到脖颈上,低垂着眼睛微微带着笑,两人站在一起,背后熙熙攘攘的旅客行人顿时消音失色,变作一片混沌背景。
“天……我以为我在巴黎时装周,如果我能跟他说话该多好……”两三个穿着名品套装的年轻女子站在一边,低低讨论。
诺森带着耳塞,君烨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带着一点坏笑搂住了诺森的腰,对着那几个正目瞪口呆的女子宣言,“小姐们,很抱歉……他是我的。”
诺森看他一眼,露出点疑惑的神情来,倒也没拒绝,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搂着。丝毫不估计在这个保守的阿拉伯国家是多么仇恨同性恋。
公爵在后面笑得难以自拔。
在首都休息了一天,然后乘主办方直升机辗转来到会场。大约是在沙漠边缘的小镇上,一边沙漠一边碧海,头顶上是蓝天。相当奇异的风景。
这片土地似乎都被什么拍卖会主人买下,四周不是沙漠便是大海,十足十的一个孤岛。私人土地,安全无比。用来举办这个拍卖会,简直无比适合。四处都看见带枪的保镖,搂着美女俊男的权贵。
“简直是黑道头目大聚会。”君烨四处看,眼光不时停留在保镖腰间的枪支上,“原来你们也联络感情。”
他和帝王坐在大厅一角,帝王背挺得笔直,却是神色冷淡的看着膝头的笔记本电脑。“混黑道和做生意差不多,都需要人脉。据我所知,每年都有很多生意是在这里做成——毕竟能让世界黑道头子济济一堂的机会不多。”
入夜,拍卖会主人举行晚宴,照例是衣香鬓影,寒暄近况,联络感情。
帝王无聊的举着酒杯,他很少在这种场合出现,自然也不报自己的真名,只说明是欧洲某世袭伯爵,四处溜溜,跟着公爵到处走。
恍惚间看到人群中熟悉的人,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这小孩,不知道危险地带闲人莫入吗?倒真是个麻烦。
他看到了文鄢,站在那边灿烂的笑,和红门的昭少相谈甚欢,身边一个大人也没有。在这么一片黑漆漆的老头子中间格外显眼——当然,这是诺森视角。他眼里除了君烨似乎没人不是“黑漆漆”。
他皱眉,文家大人都干嘛去了?完全无视文医生其实早已成年而且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其实文鄢出现在这里完全正常,他不过是受人之托来拍件东西。诺森从口袋掏出便条纸和钢笔,写张便条。举手叫来侍应生,吩咐着给另外一边的君烨送去。自忖,我怎么越来越爱管闲事?而且还主动让情人和情敌见面?
真是个好人!
不一会就看到君烨急匆匆的穿过人群找到文鄢,寒暄两句一把拉了出去。诺森暗自咬牙,君烨,君烨你要是干了什么我可绝对不饶你!越想越觉得无趣,索性放下酒杯,跟着一并出去。
君烨和文鄢就在宴会厅外面的花园里站着,君烨背对着门,倒是文鄢先看见了诺森,脸色变了变,显然诺森余威尚存,把这小孩吓的不轻。
诺森对着他点点头,没什么兴趣。君烨看他来了,匆匆说了句,“自己小心。”就让文鄢进去了。
文鄢家教甚好,还知道和诺森打个招呼才离开,动作却比出来时快了不止一倍。披着白色礼服跟小兔子似的,看的诺森都有了笑意。
“温内图,多谢。”君烨走过来,握了握他手。“他是跟着哥哥来的,看上了几件古董,不会有危险的。”
“我又不关心他。”诺森轻声回答。压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情敌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能入的眼,入的心的也唯有君烨一人罢了。
君烨捏了捏他手,一只手搭上他后脑,柔软的长发碰到手背留下水一般的触感。慢慢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送上一个浓的化不开的吻。
后者愣了一下,立刻反守为攻,一时间,唇齿相依,舌尖纠缠,天地万物一片泯灭,寂静无声。
当这个吻开始有变质趋势的时候,他们分开了。诺森皱皱眉,扭头看着打断这美妙时刻的罪魁祸首。
一个阿拉伯装束的年轻男子搂着蜜色皮肤的绝色美女站在大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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