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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行 第一、二部 by 胖宝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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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林林,看见没有?我爸放着正宗云南菜不吃,还就认我的面条,” 秦海清向林林挤挤眼睛,然后作势要吧菜重新放回冰箱。
秦大力赶快赔笑说,“呵呵,原来是林林做啊。那可太求之不得了,我都多少年没吃过家乡味了。”
林林脸微红,小声儿说,“其实,我也不会做。就是在家跟着我爸瞎做的,我们家在农村也没什么讲究,也不知算不算云南味呢。”
“瞧瞧,这叫客气,” 秦海清啧啧两声,“老爸,那鱼收拾好没有?新鲜吗?”
“新鲜新鲜,” 秦大力赶快挤进厨房,“我来化鱼。”
林林家没有冰箱,从来也没对付过着冷冻的东西,确实连怎么化冻都不清楚。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不明白怎么会那么冲动的大包大揽,这只不过是第一次来人家,还是不太熟的人家。留下来吃饭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想要炫耀什么似的说什么做饭?林林情不自禁的摇摇头,自己不是一个表现欲很强的人啊?看看一边跃跃欲试的秦海清,他在心底叹口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我欺。
“喂,林林,透露一下要做什么吧,还有,我能帮什么忙吗?” 秦海清忍不住打断林林的神游天外。
“啊,” 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林林收回心神,发现秦大力已经把鱼化好了,象了想,他对秦海清笑着说,“那麻烦你把几个茄子削皮吧,一会儿再把西红柿洗一下。”
秦海清谨遵将领,兢兢业业的把茄子皮都削了,却发现雪白的茄子在一点一点发锈,他大惊,“林林,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靠着厨房的墙观察学习的秦大力忍不住蹦了出来,“笨,把它泡水里。”
秦海清白了自家老爸一眼,一边接水一边说,“放点儿水把鱼化了就算完了的人,恐怕没什么资格评论别人吧?”
林林赶快出来打圆场,“秦伯伯,您先回屋吧,一会儿做好我们叫您。”
秦大力从餐桌边儿拿了把椅子,坐下,“不用,我也跟着你学学。你还没说要做什么呢?”
“啊,忘记说了,”林林不好意思地笑,“很普通,一个家常茄子,一个凉拌西红柿和一个酸笋鱼。坏了,还没有蒸饭。”
“哎呦,那可得先蒸饭,电饭锅在那边,” 秦海清指给林林看,却在下一瞬注意到林林有些为难的皱了一下眉。没容秦海清后悔,秦大力已经开始重振父威,“海清你这个主人也太不像话了吧?用电饭锅煮饭都要支使客人做。” 秦海清吐了一下舌头,抄过电饭锅,洗了米加了水,按下煮饭键,才高高兴兴回到林林旁边。
林林已经很熟练的用滚刀把茄子切了块儿,又在秦大力的帮助下找齐调料调好味汁。轮到炒锅上火,秦海清不等林林发问,主动上前讲解,“我们家这是天然气的,顺时针拧就行,” 说着点着了火把抽油烟机打开,又把家里的中铁锅放到上面。
锅热倒油,油热放菜,翻炒几下,等茄子差不多软了,林林把味汁倒入,盖上盖儿闷了一下,起锅。秦海清欢呼,“第一个,茄子。”
秦大力纠正他,“这可是云南菜,家常茄子。”
林林把锅洗了擦干再放到火上,锅热没有倒油,先用姜擦了一下锅。秦海清好奇的问,“林林,你干什么呢?” 回答他的是秦大力,“怕沾锅,看来是要煎鱼了。不过林林啊,我们家这个锅是中铁的,不沾,呵呵,下次这一步可以省掉了。” 林林红着脸“哦”一声,更加后悔自己的冒失。
林林的鱼煎的很好,秦海清盯着那条金黄的鲤鱼,然后是加水,煮开,放调料,林林再把切成丝的笋放进去,小火5分钟的样子,鱼好了,那边电饭锅也跳阀儿了。象是自言自语,秦海清一边把插销拔了,一边说,“煮饭灯灭,保温灯亮,饭好喽,本人任务完成了。”
面对桌上的深紫色的家常茄子,鲜红的凉拌西红柿和雪白的酸笋鱼,秦大力叹了口气,“海清,你看看人家。”
秦海清不服气地说,“我干吗看人家呀,我看菜不行啊?林林,” 转过头去却是讨好的语气,“你知道,我妈每周六都去医院值班,剩我和我爸两个可怜人,反正你周六都要教到12点,就当救苦救难顺便来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林林没有立刻说话,看着秦大力说,“秦伯伯,你们先别夸的,先尝尝味道怎么样再说吧。”
那两个一致动筷,秦大力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半天才回味过来,“不愧是我们云南的酸笋鱼啊,不知道比这里的酸菜鱼,尤其是海清他妈拿调料包做出来的酸菜鱼好吃多少。”
秦海清尝了一块茄子,茄子有些辣,于是他咂着嘴说“天哪,这是我知道的那种茄子吗?”
林林看着他们俩脸上真实地满足,低下头吃了一口白米饭,嗯,比食堂的香太多了,虽然不是家乡的那种长米,他的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
席间,秦大力很亲切的问林林是哪里人,家里人好不好,习惯不习惯北京。而林林也因而知道秦大力去过自己家乡,秦海清有两个姑姑一个叔叔在昆明,而他自己从来没有去过云南。接着两个人又不顾秦海清的抗议,细细回忆家乡特产的一众美味,如著名的牛干巴。不过林林只对那些勐海出产的野味比较熟悉,说到昆明大理的特色,他就接不上话了。
像我这样孤陋寡闻的,只有同一个县甚至同一个村儿出来的,才能觉得和我有共同语言吧,林林有几分黯然的想,好像自己只对从县城到村子的那条景色优美的路才算熟悉吧。接着苦笑,就像自己只会做鱼,如果有山鸡也可以,连猪肉和鸡蛋都因为吃得太少不知道该怎么做。
吃完饭,林林坚持和秦海清一起收拾了碗筷。
“走不走?” 林林想饭也吃了,得赶快去做社会调查了。
“拜托,刚吃完饭,总得消化一下吧,” 秦海清倒在自己床上呻吟着,忽然又一跃而起,“对了,自新大陆。”
“什么自新大陆?” 林林莫名其妙。
“喂,” 秦海清不满的说,“你上次说的那个好听的音乐啊?我把盘找出来了,听不完就听个开头也行。”
音乐放出来,激昂婉转动人心魄,林林靠在椅子上微闭了眼准备把自己彻底放逐,却被敲门声震醒,秦大力笑着对两个孩子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海清啊,你要的军大衣我找到了,还有两件新的呢。”
秦海清一听,怪叫了一声,“爸,您不会又动那心思了吧?您要再提穿军大衣,我妈还不得跟您拼?摆明了看不上她给您添置的这个绒那个毛这个泥那个皮的大衣呢。”
秦大力“嘿嘿”笑,“可两件呢,你一个人穿得过来吗?”
“林林,” 秦海清转身叫,“要不你拿一件?总不能我一人土啊。”
林林想开什么玩笑,自己岂不是连吃带拿了,马上说“不用了,谢谢。”
谁知道秦大力在旁边帮着秦海清说话,“林林啊,这个都是发的,不穿放那儿又占地又浪费。海清从高一开始穿,都穿烂两件了。我看他以后工作了也不会穿了,要不你就拿一件吧,这两天正好他妈要清理壁橱,省得她又念叨。” 看林林不说话,秦大力又用理解的口气说,“不过,是不时新,现在的年轻人也多半看不上,也不勉强。不过啊,这北京的冬天可不比咱们老家,风大干冷干冷的,这不好看的东西还挺管用的。”
林林本来想断然拒绝的,结果听秦大力的话倒不好说得那么坚决,只好辩解的说,“我倒不是嫌它难看……”
秦海清早就拿了一件在手里,听到这话,立刻把军大衣扔给林林,“那就试试。”
林林百般无奈穿上军大衣,还没来得及照镜子,那爷儿俩就齐齐说合适。秦海清更是阻止他脱下,自己把另一件穿了,跟秦大力打招呼,“爸,我们去做社会考察了啊,可能挺晚的,晚饭别等我了。”
林林在吃饭的时候想,秦海清那个所谓的“卖身契”不过是个玩笑,他甚至想那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借口。
而当他在寒风中不耐的往海龙电子市场里张望的时候,林林牙根儿痒痒的想自己还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把别人也想得过于善良。
两个从东升乡往中关村骑,林林好奇的问秦海清考察的重点是什么。
秦海清口哨吹到一半,听到林林的问题,忽然尴尬的一手扶把一手抓抓头,“这个啊,有什么考察什么吧,比如价格了,品种了,什么的。”
“这些跟经济板块有什么关系啊?”林林忍不住低喊了出来。
“啊,我不懂啊,” 某人笑,“反正我就是一个活地图,带着你在北京主要地方转转,你看能写出什么写什么呗。”
林林叹气,放弃交流的可能。
然后两个人来到北大门口的电子市场,秦海清停下车招呼林林往里走。林林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两层的市场里,一个接一个只摆得下一张桌子的小摊位里,无数操着各地口音的男女在迅速的讨价还价着。
秦海清在前面带路,不断地停下,跟摊主说两句林林听不懂的,再说一句林林听得懂的“我们再转转”,然后拿笔记下价钱继续前进。半个小时后,两个人走出那个市场,秦海清骂了一句,“这个地儿就是黑,咱们再去前面的海龙。”
林林不解的问,“咱们现在在考察吗?”
秦海清“嘿嘿”的笑,“是啊,下车,到了。”
一个更大的电子市场,看上去有4层。
“别愣着了,就这儿,进去吧,”秦海清冲着林林招呼,“啊,对了,是你要买电脑啊。”
“什么我要买电脑?我什么时候要买电脑了?” 林林一边跟着秦海清掀开门口的大棉门帘,一边莫名其妙的问。
“我就那么一说,到时候你装装样子,我一回头问你行不行,你就表示犹豫不决拉着我进一步说话就行。” 秦海清耐心的解释,眼睛早被一个个摊位吸引,眼光在大厅里乱窜。
林林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来是个托儿,但嘈杂的人声和拥挤的人流让他顾不得生气,只能跟着秦海清一步一步的挤。
“咱们先看关键的CPU,”秦海清转头说了一句。
“什么CPU?”林林是完全的不明白了。此时是1997年的冬天,英特尔刚刚推出新一代多媒体电脑。国内的网络还不普及,校园站点屈指可数,而文科大学如双榆树,在非计算机课不向学生开放的落满灰尘的机房里,充斥其中的仍然是曾经风光一时却迅速成为昨日黄花的286。只上过几节计算机课的林林对于计算机的认识仅仅是错误的行数远远多于程序行数这一惯例。
“中央处理器,最关键的东西。” 秦海清眨眨眼,“其实电脑就跟家具插件儿似的,就那么几个东西,插一块儿就能用。今天以后,林林,你,就是半个专家了。”
“去你的,”林林笑着瞪他,“还不是想说自己是专家?”
“我有说我……不是吗?” 秦海清嬉皮笑脸的接着去下一家,停下来问摊主,“mmx200什么价?”摊主说1200,秦海清撇撇嘴,“杀人啊,给个实价,老板。”摊主说1000,秦海清耸耸肩,“我再看看。”
接下去,秦海清又拽着林林如此这样“看”了主板,内存,硬盘,显示器,声卡,显卡,光驱软驱,以及机箱键盘鼠标。直把林林看得头昏眼花,在秦海清问显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还很多吗?”秦海清“啊”一声,回头安抚他“就完,这是最后一家。”
很快的,林林就知道了什么叫“最后一家,” 原来是第一圈儿的最后一家。他们倒着开始绕第二圈,又是一家一家的问,不过这次是实打实的出价、砍价、胶着,然后林林依计说声“算了,” 拔腿就走,最后在秦海清向林林飞奔前的一瞬间,成交。
在箱子超过两个人力所能抱的范围后,它们被无情的放到了门口的地上,秦海清拜托林林帮着看一下,说自己马上就把其他的买完回到这里和林林回合。于是林林只好搓着手呵着气跺着脚,计算秦海清那匹估计不知道有多老多慢的马的速度。
“呵呵,挺快的吧?” 终于秦海清抱着又一批箱子出现在林林面前。
林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问,“现在呢?”
秦海清刚想说话,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哎呀,林林,你怎么在这儿啊?”
林林转头一看,是于青和一个看上去有些发横的男生,“我来……” 林林本来想说“考察”,可面对这一堆箱子实在说不出口,只好含混的说,“真巧。”
见于青好奇的打量自己,秦海清赶快自我介绍,“我叫秦海清,是林林的朋友。” “朋友?” 林林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没办法,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说是我朋友就是我朋友啊?我答应了吗?不过,就算是吧。
“我叫于青,是林林的室友。” 于青介绍完自己,才想起来还有个同伴,“这是马军,我朋友。”
互相点头笑过以后,于青接着问,“谁攒电脑啊?”
林林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买主是谁,只好看着秦海清。秦海清淡淡的说,“帮朋友攒的。” 接着说了句“不好意思,今天还有事儿,以后再多聊,” 就卡住了话头,开始往自行车上一样样的放,内存之类的小箱子就塞在前面的车筐里,要么放在塑料袋里挂在车把上,显示器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放在后座上。
实在放不下了,某人打上了林林的车的主意,“天哪,林林,你这什么破车?怎么连后座儿都没有?” 片刻之后,秦海清的哀号响彻街道,“那机箱怎么办啊?”
于青和马军并没有离开,听到这话,于青想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车对林林说,“要不,你先骑我的车?我把你的破车骑回学校?”
林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辆很新的赛车,“哎呀,那么新的车我可不敢骑,坏了赔不起,” 林林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正说着,秦海清已经把捆好的显示器又放回地上,跟林林说,“咱们打个面的好了,” 招手叫过一辆徘徊在附近的面的。
好不容易把箱子和自行车以及两个大活人都装了进去,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和于青他们挥挥手。秦海清指挥司机从东升乡的西南门儿进去,转了一圈儿又回到自己家。家里没人,两个人一趟一趟把箱子扔到秦海清自己的屋子里。
终于干完了,秦海清招呼林林到卫生间洗手,边洗边说,“那个马军……”
林林正奇怪水是热的,冲着很舒服,听他忽然提这个名字,一侧头“怎么了?”
“不太好,让你同学尽可能少跟他接触,” 秦海清嘟囔了一句。
“怎么不太好了?” 林林有些怀疑的问,虽然他也觉着第一眼看上去,那个马军给人的感觉不太好,说不出为什么。
“他高中从我们学校转走的,” 秦海清洗完手,用毛巾擦干,再把毛巾递给林林,“被开除的那种。”
“噢,” 林林没太在意,也许现在人家改邪归正了,反正估计跟自己没什么交集,“今天的考察就这些?” 这才是他关心的。
卫生间的灯光很好,太好了,林林从镜子里清楚地看到秦海清的脸开始发红,“啊,我就一说,你要买电脑,让我帮忙就直说好了。” 说完,林林想起秦海清的房间,“可你不有电脑吗?”
秦海清等林林擦完手,把他拉出卫生间,“林林,咱们去开洋荤,吃麦当劳,算我请客好不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林警惕的看着秦海清,“干什么?”
秦海清低了一会儿头,突然抱住林林,“因为哥们儿我发财了啊!”
“发财?发什么财?” 林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长叹一声,秦海清转而去抱他的显示器,“这个这个和这个啊,等我花半个小时把它们装好,再把它们送到女生宿舍,银子就大大的来了。”
林林这才搞明白,原来这个人再帮人家攒机子挣钱,“多少?”
“嘿嘿,”秦海清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都是同学,还是女生,不好意思多敲,不过今天价钱砍得顺,差不多一千吧。”
林林吓了一跳,“这么多?” 又想想,“这么黑?”
秦海清委屈的说,“这哪儿叫黑啊?别人恨不得榨出1500到2000呢,比如这个芯片吧,我就用赛扬代替奔腾,他们用K5就不错了,黑的用Cryix,那可是整天死机的牌子。其他的声卡显卡我也都用的挺不错的,就是动嘴皮子的辛苦钱和打车的车钱,当然还有,” 讨好的看了一眼林林,“咱们的饭钱。”
“哼,” 林林撇撇嘴,“原来是这样的社会考察。”
秦海清急忙说,“真的是社会考察,今天咱们是第一步,找资金。你想想啊,这社会考察就得东跑西颠儿的吧,在外面花销没钱哪儿行啊?你以为咱们去了西单王府井还有食堂可以吃?”
林林看看表,又是饭点儿了,“好好,说不过你,我要回去吃食堂了,起码现在有。”
“别介,不说了一起出去吃了吗?” 秦海清不由分说地推着林林往外走,“麦当劳。”
骑在车上,林林仍然作最后的抗争,“算了,我回去吃就好。我土包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那个东西。”
秦海清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啊,我也没吃过。所以不敢跟别人一起去怕丢脸露怯。今儿你就好人做到底,看在咱们同样是少有的穿军大衣的土人的份儿上,陪我土一次?”
身上的军大衣温暖而厚实,北京冬天像刀子一样的北风在它面前都低下了头,林林的心因为这温暖而柔软起来,不由随口说了一句“好吧,” 说完才发现秦海清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笑,不由后悔自己一时糊涂。
麦当劳里多的是小姑娘或者陪着小姑娘的男孩子,两个穿着军大衣的男生一进门,就被几乎座无虚席的兴旺场景给吓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座位,秦海清把大衣脱了,让林林看着座儿,自己跑去排队,林林闻着陌生的香味,静静听着店里悠扬的音乐,一个象水晶的女生在风笛中吟唱。
过了好半天,秦海清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里面有两个大纸盒儿,两小杯咖啡和两袋儿薯条。
“我也不懂,要了两个看上去比较大的套餐,一个是整天听人讲的巨无霸,还有一个是麦香鸡,咱们都吃吃看,不过先吃薯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秦海清撕开一袋儿番茄酱递给林林,自己也拿了一包,小声儿说“就用那个薯条沾这个番茄酱。”
林林跟着他的动作把一根儿薯条塞进嘴里,不错,不过也没什么特殊的,起码没有闻起来那么香。
“怎么样?” 秦海清期待的看着林林。
林林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怎么会没来过?”
“咳,” 秦海清一下子往嘴里塞了好几条,“大男人来这种讲究这么多的地方干吗啊?我们都是几个哥们儿随便找一个小馆子,先上啤酒,然后土豆丝花生米酱牛肉,最后一人一大碗面。吃完抽烟的抽烟,没喝够的接着喝,想怎么胡说八道丢脸都没事儿。”向四周看看,“这儿可不行。”
林林打开面前的纸盒儿,秦海清凑过来看,“是哪种?” 林林说“我不知道,” “得,我也不知道,” 秦海清喝了一口咖啡,“这样,咱们每人每个吃半拉好了。” 于是林林睁大了眼睛看某人拿过汉堡咬了一大口又把剩下的还给自己,“我们宿舍都这样,你不讲究吧?” 林林说“我讲究,不过你脸皮厚,没用。”
秦海清“呵呵”的笑,一小杯咖啡立刻见了底儿,催着林林“快把咖啡喝完,我好续杯。”
“什么?” 林林没有听清,或者更明确的说听清了没有理解。
“续杯,就是再要一杯。”
“还要钱吗?”
“不要。”
“能续几次?”
“快喝快喝,听说可以续到漏为止。”
“真的?” 热热的咖啡瞬间进了喉咙,然后顺着食道往下,林林只觉得一股热气一直烧到肚子,好舒服。
秦海清又拿回两杯咖啡,“真的,不过喝多了,恐怕你晚上会睡不着。”
当天晚上,林林精神百倍的抱着汉英词典狂啃,一边啃一边感谢那两杯咖啡,真的很管用啊。否则面对那样枯燥的翻译,自己肯定已经上下眼皮打架了。但是,林林狠狠地看着那段“新时期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健全的银行监管体制”,真希望自己两眼一闭呼呼大睡。真是奇怪,明明是中文都不同的烂文章,居然还要作出一份英文的简介,还说什么如果翻译的好,也许会继续,全文翻译成英文去投国际会议?
哪里是国际会议?是国际玩笑好不好?里面除了人云亦云的陈词滥调,就是不知所云的胡言乱语。林林翻到后面去看作者介绍,哈,某某工行的副行长。
好不容易翻完,已经是快11点了,宿舍里居然还是只有林林一个人,听着空气安静而绵长的呼吸,林林忽然觉着心里空空的,希望有人在身边。聊天也好,打牌也好,哪怕什么也不干只是一起静静的看书,也好。
难道,这就是寂寞?自己十七年的人生从来如此,怎么会今天、现在忽然感到了寂寞呢?
都是咖啡惹的祸,林林无奈的拍拍自己仍然不困的脑袋,不对,都是给自己喝咖啡的那个家伙惹的祸。
跟与生俱来的无法抗拒的孤独不同,寂寞是盛筵过后的空旷,是欢歌之后的寂静,是得到后再失去的失落。所以没有得到,就没有寂寞。
死皮赖脸的自来熟,非要说是人家的朋友,到头来只是人家的寂寞罢了,林林皱皱眉,把秦海清的嬉皮笑脸赶出脑海,扯出一张纸,写上“中关村电子市场一日之观感”。
同一时刻,东升乡26号楼327传来连续的“阿嚏”声,接着是各种各样的怪笑,“老二,有人骂你呢,” “不对,有人想你呢,” “不对,有人想骂你呢,”
“哈哈哈……”
“室长,墩布。”
“晓锡,别玩儿游戏了,把你那个桌子收拾一下。”
“老二,你给我回来,咱们没笤帚了,管隔壁借一个。”
“哎呀秀才,你回来的正好,你个儿最高,帮着擦一下灯管儿吧。上面的灰都能淹死一只骆驼了。”
某个周三晚上,下了自习回327的几位刚踏进宿舍门,就被递上一件件劳动工具,并被委任以重任。可是尽管从寒冷的室外进屋,眼镜会瞬间被白雾弥漫导致目不能视,但是愕然片刻后的心却依然清醒,想糊弄人卖命?门儿都没有。
“靠,给我墩布干什么啊?”
“我觉着现在挺好,不需要收拾桌子。”
“我怎么不知道系里又要检查卫生了?还是楼长?靠,你们上回不是说几包烟就把他给做掉了吗?”
“能看见灯下面的东西就行了,除了我别人也看不到灯上面啊。”
哪里有不合理的压迫,哪里就有自发的反抗。
终于,冯义楠收起命令口气,改换成求爷爷告奶奶的恳切,“各位各位,明天我老婆要来咱们这屋儿看我,这个,呵呵,总得给人家留个好点儿的印象不是吗?再说了,如果咱们这里井然有序,传扬回去不是最好的宣传吗?一传十十传百,成了尽人皆知的秘密,哥儿几个名声在外,美眉肯定是大大的上门儿啊。”
现在,恐怕是不行。
那几个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都投向垃圾桶 – 一带。因为在床上的人都懒得下床扔垃圾,所以苹果囫儿纸团之类的废弃物都是作为飞镖的代替品,直直的从各个地方向着垃圾桶所在方向飞行。由于众所周知的各位身手问题和垃圾桶的容积问题,所以垃圾桶外延成了垃圾场。
几个人收回目光互相看看,才忽然想起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啊,妓女也有老婆啦?”
“哎呦,叫得这份儿亲,你管人家叫老婆,人家承认了吗?”
“老实交待什么时候量变到质变的?”
“请客吧。”
光棍儿节刚过,居然有人就背弃了宿舍的一干同志,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义楠“嘿嘿”的笑了两声,过晓锡看不过去,骂了一句,“你丫别这样淫笑好不好?看得我心里冷一阵热一阵麻一阵酥一阵的,阿呦喂,好难过的。”
“去去,干活去,” 重色轻友的义务宣传员威胁着赶过晓锡收拾桌子,又把刘明庆赶走去涮墩布,给了周健一块抹布,刚把目光转向秦海清,那位就自觉地逃到隔壁去了。
“笤帚,” 秦海清带着请功的笑把胜利果实塞到总监工手里,“光说不干难以服众,意思意思把整个屋儿打扫一遍还是应该的。”
冯义楠刚骂了一句“操,” 就被提醒“时间有限一会儿可就熄灯了,” 不得不匆匆忙忙的身体力行起来。
大家一边前所未有的投入到火热的劳动中,一边不忘提审冯义楠。
“喂,是纪兰吧?” 刘明庆挥舞着墩布好奇的问。
冯义楠得意的笑,然后故作严肃地说“嗯,暂且就先这个吧,遇到更好的再说。”
“呜~~” 连周健都受不了的加入到口哨和嘘声之中。
秦海清拿着同样从别的屋借来的簸箕配合着冯义楠的笤帚,当然也没忘调侃他几句,“老实交待吧。”
“交待什么?” 冯义楠非常温柔的对着满地的纸团儿笑。
“有什么交待什么,比如你怎么说的,敌人怎么说的,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快点儿,别吞吞吐吐的,跟大姑娘似的。” 过晓锡在一边敲边鼓。
“呵呵,” 冯义楠又开始傻笑,几个人同时骂了一句“靠”后倒是安静下来听他说,“我还能怎么说,你们也知道什么诗啦文啦的咱们不是去人家地盘儿上丢人吗?我就直接问直接说,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其实我觉得她一开始就没把话说死,你们想想,象哥们儿我这样的,啊,青年才俊吧?”
秦海清在一片哄笑声中拍了冯义楠一下,“得,好好儿享受吧,” 把簸箕中的垃圾倒进大塑料袋,却想起林林说过的话,小声儿嘀咕了一句,“联谊肯定出问题,不是我也得是别人。”
但所谓问题都有好坏两个方面,在被迫劳动一晚以后,327意外的尝到了甜头。
第二天上午,纪兰还没来,系主管学生工作的老师居然协同楼长来了,一间一间的赛过猪圈不让狗窝的宿舍被曝光,除了327。当他们已经绝望的随意打开327的门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室清新,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收拾得井然有序的桌面,甚至连窗棂甚至连灯管儿都是一尘不染的。那个年纪比较大的管学生工作的女老师心里充满了感动,而曾经光临此地的宿舍长则满眼不可置信。
于是327当之有愧的成为宿舍卫生的楷模,除此,他们还得到了一瓶金鱼洗涤灵,一袋儿白猫洗衣粉,一瓶蜂花洗头水以及50块钱。
327的穷兄弟们面对天上掉下来的荣誉,一个个都留下了富贵不能淫的眼泪,而那50块钱就见证了他们这一在11食堂楼上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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