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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战情录之罗煞 下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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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了,若日后有人敢找师父或白彦海麻烦,我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不杀人也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很多。”他回头说道。清风扬起了他的发丝,掩盖了他的表情,低柔的嗓音里听不出杀气,却充满誓在必行的警告。
“麒儿,别担心师父,没事的。”他轻哄。他一直不在乎名利如何。
“我知道没事,这只是预防手段嘛!师父,回房喝药了。”仰头看着柳煜颺,他露出笑容。
“好,回房喝药。”搂着他走向门口,柳煜颺只轻说一声“失礼了”,就头也回的离开。
他的态度很清楚,若还有人想为难封亦麒,他不会再忍让了。
因为最重要的,最想保护的人,一直都只有一个人而已。
第七章
“那、那小子竟然那么嚣张!”瞪着他们离去的门口,青城派掌门隔了好久才出声。
有了第一个人的声音,陆陆续续的批判也传了出来。
“柳煜颺在搞什么?被下蛊了不成?竟然偏袒邪道小魔!”
“就是说啊……”
谩骂的内容愈来愈无理,白彦海先是一阵错愕,接着不高兴的想开口骂人:“前辈们等一下,柳公子三年多来救人无数,你们讲话请留点口德!”
汗颜的表情一闪即逝,他们旋即训道:“住口,你懂什么?华山派命丧于此的人不是也很多吗?”
“难不成你也被他们影响了?”
“身为华山派大弟子,你最好洁身自爱点!”
这是说他不自爱吗?白彦海隐忍着怒气调开视线,为了师父的面子,他不能再出口顶撞这些人了……啊!
视线停在屋梁上,他差点叫出声。瞪大双眼的表情活像见鬼了似的。
袭风!何时待在那里的?
对上他的视线,袭风用食指缓缓划过自己的咽喉,无言的显示他的杀意。
“呃!”倒抽一口气,他第一次注意到袭风真正展露杀意时是感觉不到杀气的。清清冷冷,仿佛漠视一切的制裁者,无关乎怒气或怨恨,杀人只是像喝水吃饭那样的动作一般平常。
就在其他人因为白彦海的举动注意到袭风的同时,原先侧卧在屋梁的袭风身形轻巧的翻下来,落在白彦海身边。
“袭风。”白彦海硬着头皮叫道:“你不跟封亦麒他们一起离开吗?”
看出他巴不得自己快点离开的想法,袭风笑得冷酷。
“那小子太温柔了,有些事没做好,有必要善后一下。”
罗煞这家伙太过收敛了,事情也不做得漂亮点。
推开白彦海,袭风冰冷的眼神扫过厅堂内的所有人。
“你就是袭风?”少林方丈问道。
“是的话……你们想怎样?”嘲讽的扬起唇角,他不屑的道:“罗煞在意柳煜颺克制住杀气,你们就在这边大呼小叫,为了不让你们失望,我来奉陪。告诉你们,罗煞是我们四人之中唯一一个出手会留活口的,其他的早就没有人性了。当然,我也是没有心的人。”
若由罗煞出手,这些人的活命机会比较大。
手起、手落,千万根银针射出——
毫无死角的银色流星网覆盖了整间斗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没入人体之中。
“啊!”
“可恶……”
“痛!”
惊慌的低叫和斥骂,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挨了几根针,没有一个例外。
“袭风,你……”知晓他的性子的白彦海抢先一步挡在敬爱的师父身前,却仍然没办法完全挡下攻势,焦急的看着一脸冰冷的袭风,他不顾自己伤势的查看师父以及师弟的伤。
“自找罪受。”他原本往他那边射的是最好躲的,结果这笨蛋不领情的自愿当人肉盾牌怪得了谁?
“你……这针有没有倒勾?”他急忙询问。
“我在这针上喂了毒,有谁有自信看到明天的太阳?”慵懒的说道,他嘲笑的看着脸色陡变的众人,“无色无味的残噬蛊,想活命的人最好准备求我了。”
“你!”白彦海又急又怒,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感到无力吗?你们既然想自视清高的制裁我们,我就让你们体验一下我们所见的地狱。然后,若有人真的还能高唱礼义廉耻,我考虑听听你们说些大道理。”用脚勾过一张椅子坐下,他悠闲的看着每个人,“一炷香的时间,不求我就等死,敢出站的我就杀他全家。”
“你是认真的吗?”白彦海沉声问。
“不然呢?”
“为什么?”他看走眼了吗?原以为封亦麒和袭风都是那种若非不得已而不用蛊的人……
袭风面无表情的接下了他的疑问。
“因为我们四个就是这样活下来的。全村的小孩被集中在一起,被迫在一个时辰内学会他们一套招式,学不会的就被杀,当看到朋友、手足、青梅竹马一个个死状甚惨的死于非命,自己却在恐惧中活了下来,这就是我们在三岁那年见到的第一个地狱。”
平淡的声音有如在陈述别人的事情,袭风清冷的语气回荡在众人耳中,伴随着死亡的阴影渗入他们心中。
“永生的地狱,无时无刻的恐惧。教过一次的东西就必须学会,要杀人就不能手软,否则死的就是自己,想活命就撕咬一切、憎恨一切、毁灭一切,然后,当感情消失,连心也死去后,杀人或被杀都已经没感觉了。就算手染多人的鲜血,甚至是手刃相处十二年的十大恶人,也只有“啊,原来如此,结束了”的想法,对我们根本没有影响……你们说什么仁义礼教似乎很了不起,但抱歉了,对我们而言,不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东西就只是废物,你们的命很重要吗?大概也只是“就这样了”吧?”
如同戴了面具一般的木然表情,他不在乎的道。
“可是呢,罗煞不同。他有一颗太过柔弱的心,明明一样是杀人,只有他会夜夜因为噩梦而不能成眠;也只有他会让愧疚和悔恨堆积在心底形成对生死都不在乎的麻木感;当然,只是他会在意一直给最重要的人添麻烦的无力感。你们能伤到他,是因为他早就伤痕累累,而不是你们有任何权利。”
可是,也是因为罗煞这样的个性,他才会欠下那份情。
“你们不是很想评断什么吗?所以我会给你们一模一样的立场——同样的一闭眼就会被杀的恐惧;同样的牺牲亲人活下来的感受;同样的双手染满鲜血的麻木、无力感,同样的绝望……”
“你……就为了这样才……”白彦海冷汗湿透了衣衫,他看着袭风不曾改变的淡漠眼神,感觉到心头有一种压力在扩张。
“对啊,如果连这些都不懂,是没有资格评断我们什么的,因为我们这样子活了十六年。”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就算如此,为什么连年幼的师弟和师妹都下手?”白彦海怒吼:“如果这就是你的作风,我无法苟同。”
面对他的愤怒,袭风只是冷淡的承受他的视线。
“若说年幼,我们当初才是三岁稚儿,比我们大的都没差了……还有,你的不苟同与我无关。”算了算时间,他愉快的说道:“剩半炷香的时间,有谁想求饶的,我的解药只有十人份喔。”
这话一出口,众人脸色大变。
“可恶,我今天跟你这魔头拼了!”嵩山派的掌门剑一抽,便打算豁出去拼命。
“……我求你,给我解药。”白彦海硬声压过他的怒吼,坦率的眼神直视袭风:“我不想死,请给我解药……”
袭风愕然的看着他原本以为最不可能讲出这话的人,但仍是取出瓶子……
有丝淡淡的失望缠绕在心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白彦海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这样说,你满意了?”突然俐落的长剑横削袭风手腕,在众人哗然声中,白彦海迅速抢攻,目标却是放有解药的陶瓶。
论武艺,他不及袭风,但他拼死的进攻一时间也让不想杀他的袭风闹了个手忙脚乱。最后,袭风以诡谲的手法扣住他脉门,才总算制住他。
“你做什么?”
“只是做出你们当初最想做的事而已。”尽管手腕被抓得疼痛,他却已心满意足。
袭风叹息的看着被他丢给华山派掌门的药瓶,无奈的松了手。
“袭风?”原以为会被杀的白彦海不解的看着他。
“药瓶里什么也没有,一开始就没有毒,因为我不想让罗煞困扰,只是想看看有几个人有种,却被你这小子破坏了……”袭风叹息。
不过,或许他说对了一件事,当年的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不屈服在十大恶人之下。
“抱歉……”白彦海为自己错怪他而道歉。
袭风摇摇头,走出厅堂。
“不必,我的目的也达成了。”这些人已经充分体认了他们的感受:“听好了,我欠罗煞一份情。若有人想找他碴,我就抄他家、灭他门,懂了吧?”轻柔的声音在风中听得模糊,之中的情感更是缥缈到令人难以察觉。
他的走,一如他的来一橛直接。只是,留在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却悄悄的在改变,因为,没有一个人有自信,换做自己,能做得多清高。
※ ※ ※ ※ ※ ※
第一次动心是什么时候?他忘了。只记得最后那如同心狠狠被撕裂的痛苦。
现在的幸福让他很不安,一如从前在落霞山的竹屋中,那平静却不长久的安逸。
封亦麒在屋子的一角,双手环抱住曲起的双腿,沉默的看着挡住柳煜颺身影的屏风。
烛光之中,人影缓缓晃动着。
“师父……”
突然出声,他只是想叫他而已。
“怎么了?”刚沐浴完正在着衣的柳煜颺笑问。
“没有,只是突然想叫您……”封亦麒仰头看着因为他的叫唤而走到身前的人,“对不起。”
“是该说对不起,你又没擦干头发就乱跑,受寒了怎么办?”板起脸,柳煜颺俯身捞起地上的白布,蹲在封亦麒旁边,掬起他细柔却还在滴水的长发轻柔擦拭。
“嗯。”轻应一声,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想道歉。
低头看着柳煜颺的影子笼罩着自己,他满足的笑着。
“为什么笑?”
“很安心,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不讳言的直说,封亦麒闭上眼嗅着柳煜颺身上的香味。
柳煜颺手上动作一顿,接着把封亦麒拥入怀中。
“当然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等你的身子养好些,师父带你回竹屋,然后还可以找机会跟我一起回江南老家去看看。”
是该让几年来不断捎信催婚的父母知道他们是不太可能等到他娶媳妇了。
“师父的……老家?师父还有家人啊?”他一直以为师父是一个人呢。封亦麒诧异的道。
“师父的双亲都还在,上有一个在朝当官的兄长,下有一个经商天份十足的弟弟,我是不务家业的次子。” 柳煜颺边说边把他披散的长发编成辫子。
“我……可以去吗?”眨眨眼,封亦麒迟疑的问道。
像他这种人,万一惹师父的家人讨厌,他不想让师父为难……
“不要凡事都往坏处想。”轻敲了他一下爆栗,柳煜颺太了解他的想法了。
“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吃痛的缩了下,封亦麒委屈的说道。
看师父就大概可以知道他的家人一定是教养良好的家庭,而他则是满口粗话,想当然而,他八成一辈子也改不子了。他当然不会对师父的家人出手,但如果因此给师父添麻烦就不好了。
“放心,师父的家人和师父一样,你不讨厌师父的个性就一定不会讨厌他们的。”
“一样?”不会吧?这种好人脾气有一家子?封亦麒低呼。
“对,一样。”除了他精明干练的大哥,其他人全是一个样。柳煜颺苦笑,就连以手段出名的大哥也是刀子口豆腐心,若干薪俸全贡献在贫苦人家的生活上了。
“喔……”封亦麒苦着一张脸。
对,他也许不会讨厌;更也许他会喜欢,可是不管他是喜欢还是不讨厌,八成会开始担心更多的人和事,然后以往那个无事一身轻的罗煞再也不会存在了。
可是呢,他很高兴师父愿意跟他说这些事。
“师父,为什么要带我去你家?”
“是谁说再也不分开的?想和师父在一起当然要跟师父回家见识一下啊。”
“唔!”双颊绯红,他避开了柳煜颺的视线。
原本平静的心湖开始掀起一波波的涟漪。
※ ※ ※ ※ ※ ※
当暑气渐消,空气中开始浮动一抹秋意时,柳煜颺的伤也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在封亦麒不知道的情形下,他婉拒了各派掌门的慰留,打算带走徒儿回落霞山,或许过一阵子会回江南老家也不一定,但是绝计不会再待在这会让封亦麒无法放松的地方。
就在临行前几天,趁着白彦海在跟柳煜颺交谈之际,封亦麒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把袭风找了出来。
“怎么?”靠着回廊,袭风一面拍去飘落肩膀上的落叶,一面问道。
“那个,你……为什么帮我?”他知道答案约不会只有无聊没事干。
“你真的那么在意?”袭风勾起唇角。
“对啊。”封亦麒坦率的点头。
“怕我心怀不轨?”
“怕你自己想太多!”封亦麒没好气的瞪他,背对池塘的坐到回廊栏杆上。
可恶,就知道会自讨苦吃,袭风不想讲的事情就算自己被气死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好吧,我说。”他出人意料的点头。
“真的?”
“因为你。”他好整以暇的说出答案。
“嘎?什么因为我?”他是有听没懂。
袭风放柔了眼神,缓缓走上前,双手静置身侧,低头让封亦麒飘扬的长发掩盖他的表情。
“因为你……,所以我帮你。”
唰!一阵强风扫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声恰巧盖过了他的低语。
“袭、风……?”封亦麒呆了呆。
他似乎漏听一个很重要的话,可是,他怎么觉得袭风是故意把声音压得过低的?
直起身子,袭风突然伸出手。
这是表示不会为敌吗?还是师父说的好友的意思?
瞪着他的动作,封亦麒踟蹰了一会儿,然后也伸手与他交握了一下。
“谢谢。”他所作的一切,自己从未道过谢,虽然这么说也没啥用处,但三年又两个多月中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他只想得到用这两个字来表示。
“不客气,我只是没事做。”
不曾改变过的答案,让封亦麒露出笑容。
如花般娇艳,阴柔野魅的风情……若让旁人看到,只怕柳煜颺的情敌会多个没完……
第八章
对柳煜颺来说,封亦麒的出现给了他在平淡的生活中数不尽的惊奇……无论是惊喜或惊吓。
但他还未曾想过自己也还会有惊愕的一天。
温和的笑容凝在嘴角,他无语问苍天的瞪着半挂在船沿,整个身子有大半是悬空在河面上,此时正忙着吐尽胃中酸水的封亦麒。
天,这孩子在晕船?
“麒儿,来,喝点水。”
“嗯……”
他一边虚弱的接过杯子,一边在心中咒骂那个明知道搭般不好受还不多加提醒的袭风。
可恶,那小子一定早就知道了,才会在听到他们要搭船南下时露出一脸怪异的笑容!
“你不是说你水性不错?”拍拍他苍白的脸,柳煜颺很心疼。
不是没考虑过晕船问题,实在是有人拍胸脯保证自己水性良好。
“我是水性良好啊!”他在水底的杀人功夫可不比陆上弱啊!在湍急的狂浪中他也能自行游到岸边……只是,船上没有水,只有木板在晃动、晃动、晃动……恶!
“那为什么会晕船?”他叹息。
“我又没搭过那么久的船,以前训练时搭船都忙着用轻功在飞上窜下的嘛。”他好无辜。
他是搭过船啊,不过那时忙着杀人,双脚着地的时间真的多。
哗!苍羽停在船桅上,金色的眼瞳嘲笑的看着他。
“苍羽,上岩你给我走着瞧!”封亦麒恶狠狠的骂道。
可恶,好想吐!
“师父去开些药给你吃。”
“让我用游的追船吧。”他虚弱的要求。
“胡闹,天凉了怎么能用游的。”就算天气热也不会让他下去。
板起脸,柳煜颺轻斥。
“那……让我跑几圈吧。”瘪瘪嘴,封亦麒转而要求。
“也不成啊,你船顶船舱的用轻功跑跳,船家会被吓着的。”
“可是……”
“回船舱吃药。”下了决定,柳煜颺接着他往船舱走。
好像哪里不对劲?封亦麒先是一呆,然后不安的扯扯柳煜颺的衣袖。
“师父。”
“怎么了?”
“您的手。”
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没有男人的手会搭在另一个男人腰上。不过,好像打从一开始师父就常常这样搂他了?
“没关系,你站都站不稳了。”
“那是因为船板从来没稳过。”封亦麒抗议。
“好,是船不好。”隐着笑,柳煜颺专心哄他吃药,“来,把这个喝完睡一觉,那样你会好一点。”
“这是什么?我不想喝。”明明他就壮得跟只牛一样却还一直要吃药,他支离破碎这样子,恶心!
听他这么一说,柳煜颺只好放下碗,把他拥着坐到床上。
“不想喝就不喝了,你睡一下吧。”
封亦麒沉默着,许久之后才闷闷出声。
“怎么了?”
“嗯?”
“你的态度为什么……袭风说了什么?”
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柳煜颺对他的态度是真的在改变。
最好的例子就是几乎无时无刻揽在腰际的手。以往不会这样的,只有在夜晚或他不安时才有的动作怎么变频繁了?
“注意到了?”真敏感啊。
“是吗?”袭风真的说了什么?
“他只是让我反省一下。” 柳煜颺温柔的笑着,收紧了手臂。
“反省?”没有反抗余地的被紧抱住的封亦麒涨红了一张娇容。
“因为你对我的每个反庆都很敏锐,就独独遗漏了我的感情。”他叹息,“什么叫就算全盘皆输也只有命一条,你对自己那么没信心?”他说出封亦麒当时告诉袭风的话。
当他听到这番话,感动还不及无奈与叹息,自以为付出的表达的很明显,偏偏最该知道的人还在不安。
“我不是那个意思……”封亦麒绞手辩解,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是对师父没信心?”
“不是,我相信师父……”他急忙想转身面对柳煜颺,却被他制住,最后只好无助的咬着下唇,抓住柳煜颺的手。
“那为什么这么说呢?”空出一手反握封亦麒的手,以指腹轻摩他的手中长年习武而生的茧。
“我只是想告诉袭风我无怨无悔,就算他觉得不值得或替我担心,对我而言也已经够了。”呼在耳畔的热气让他有些不自在,封亦麒羞怯的低道。
因为背对柳煜颺使他没注意到一向只挂着温柔微笑的唇边浮上一抹满足的笑容。
无怨无悔?
他承认这四个字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虚荣感,可是这却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麒儿,自从遇见你,我平淡的生活才有了起伏,才发现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自我。这些话,我有提过吗?”
含着宠溺的视线停在微微颤抖的颈背,柳煜颺有些迟疑的轻吻那白皙纤细的颈项。
太过亲昵的动作让封亦麒倒抽了一口气,但他马上就转身钻进柳煜颺怀中。
“师父,你高兴生活变了吗?”他把声音埋在柳煜颺的衣服中。
“变得更多采多姿了,不好吗?我的师父曾经在我出师时告诉我,我的一切都挑不出缺点,是个完美的徒儿。可是就是因为没有缺陷,反而是最大的缺憾。我一直都了解这些话的涵义,但是没有任何事能让我有情绪上的冲动。”回忆的语气顿了顿,他用指尖勾起封亦麒的下颔,“可是自从收了你这个徒儿,以往不曾有过的情感全出现了,关于这点,绝对是你的功劳喔。”
从小到大,他在家中扮演着尽职的老二,孝顺父母、辅佐兄长、照顾幼弟;对于长辈老师谦恭有礼、进退得宜;对晚辈下人和善敦厚;对所有人都是温柔多情,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卸下这些后的自己该是什么样子了。一如师父所说,他不像是普通人,而是摒弃七情六欲的圣人。
他完全无法体会对一般人而言稀松平常的情绪,为此,他曾经感到遗憾。
一直到他发现自己整颗心都悬在麒儿身上,因为他而兴起各种心情,那时他终于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封亦麒一双大眼收尽柳煜颺难得外显的情绪,他讶然的愣在当场,久久没办法回神。直到柳煜颺微笑着低头轻啄他的唇角,他才恍然的惊觉不对。
“师父……”他一时不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嗯?”
又是不变的温柔笑容,不过这次,封亦麒在他的笑容中找到一丝挂心和紧张。
因为他而紧张……
秀丽的唇漾出甜似蜜的浅笑,他用双臂圈住柳煜颺的颈子,主动献上一吻,大胆的藉由唇舌交缠把自己的情感全部表现出来。
当契合的双唇分开,封亦麒媚惑的笑了,开怀的看着柳煜颺眼底罕见的情欲。
趁着柳煜颺来不及开口,他先下手为强的抱住他,让他只能赶忙抱住死命往怀里钻的身子。
“师父,我以后可以任性一点吗?”
“可以。” 麒儿对他一点性子也不敢使,这点让他很心疼。
“我可以贪心一点吗?”
“可以,你想要师父给你什么尽管说。”可就算他这么说,麒儿的要求也是少之又少。
“那,”封亦麒好轻好轻的问:“我可以要求你再亲我一下吗?”
通常,面对封亦麒这种细细的要求,柳煜颺是绝对狠不下心拒绝的。
※ ※ ※ ※ ※ ※
为了确保徒儿的小命,柳煜颺最后仍是选择了陆路,两人改用步行南下。
“师父,天色暗了,要不要找间客栈啊?”封亦麒看着昏暗的天空,微微皱眉。
这附近的客栈看起来都挺贵的,就不知道师父舍不舍得住了。
“说的也是,咱们就找家客栈落脚吧,然后要不要去逛市集呢?” 柳煜颺温柔的道。
再节省的个性也敌不过心疼封亦麒连日赶路没有好好休息的心,柳煜颺并不在乎多花几个银子。
“好啊,我还没逛过市集呢!”以往他一出现,每个人都忙着收摊子逃命,他对市集的印象只停留一大群逃命的百姓和翻倒的摊子。至于有些什么东西,可能只有会趁机捡便宜的血魄记得吧?
“师父也很少逛啊!”
两人边说边走进一家客栈,店小二机灵的迎上前。
“客倌,请问是用膳还是住宿?”
好一对俊男美女,只是大美人穿着男装,稍微破坏了协调感。小二哥感叹在心。
“都要,麻烦请给我们一间上房,麒儿,你想吃什么?”他沉稳的语气在低头时化作宠溺。
“醋溜黄鱼、八宝鸡、梅干扣肉、芙蓉粉丝、杏仁豆腐,以及鲜鱼三只。”他流利的说,还拍拍因为肚子饿而一直用翅膀拍他的苍羽。
“好的,请跟我来。”
跟着店小二小楼,柳煜颺盯着封亦麒。
“结果你还是记得啊!”他爱吃的东西。
“当然,除非师父胃口改了,不然我才不会忘呢!”
原来名花有主,果然,是妻子跟着夫君出远门啊!店小二不由自主的又想到。
“就是这间房了,请两位好好歇息,饭菜等下小的会送上来。”
“有劳了。” 柳煜颺道谢。
“辛苦了。”封亦麒抛了些碎银打赏。
“哪里,谢谢两位。”捧着小费的小二哥眉开眼笑的跑下楼。
关上门,封亦麒舒服的伸个懒腰,笑着放好行囊。
“我说师父,您和白彦海说了些什么?”
“师父答应帮他点忙。”果然他还是注意到了。
“什么忙?”去,姓白的小子,下次见面给我走着瞧。
“帮他注意一下秦帮的动向,必要时出手帮忙。”
“秦帮?那个人口买卖的东西喔?”江湖上的事,封亦麒非常了解。
“是啊,传言他们和四川唐门联手,在强抓民女和幼童然后转卖给唐门,白兄要去调查四川唐门,而我们反正也会经过秦帮的聚集地,就帮点忙吧。”他替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哦?秦帮的手段隐密狡猾,常常会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他们是混混还秦帮帮众,有时候又会假冒大财主买下贫穷人家的小孩作长工或丫环,其实转手就卖掉了,更有时会直接打劫抢人,很难耶,要抓他们,别说要全数歼灭了!”封亦麒说道,一边帮苍羽梳羽毛。
“麒儿,你快成为师父的江湖情报供应站了。”真可怕,正道人士只知道秦帮的行踪隐密,却不知他们是这种藏匿法。
“哎呀,没关系啦,反正我放在脑袋里不用也没用啊。”封亦麒笑着安慰,“不是正道人士没用,十大恶人的情报本来就比较强。”
这算安慰吗?柳煜颺苦笑。他当初和白彦海两人根本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可是想来也对,邪道没正道那般拘泥于门派,不是一定要有个固定的根据地不可。
“那若想制止秦帮,你有什么看法?”麒儿的点子通常比他有效率。
“先找到秦帮的一个分部,杀一半人,然后在另一半人身上下流焰蛊,让他们跑回去通报后,流焰蛊会像瘟疫一样的散布开开,最后整个秦帮无人不死。”封亦麒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他的行事作风仍是邪里邪气。
“可是那样普通百姓只要跟他们有接触的都有危险吧?” 柳煜颺无奈。
“是啊……那这法子就不能用了。”他脱了鞋盘腿坐到床上,“不然混到他们里面去,想办法破坏他们和唐门的交易,这样唐门自己就会料理他们了,我们不用担心。”以毒攻毒,他们刚好是渔翁得利,多好的方法!
“……这个可以试试看,可是怎么混进去?”
“不知道,等下上街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他们留的记号吧,确定他们有在这个城镇出没,方法就好想多了。现在先吃饭吧,师父。”封亦麒笑着窝到柳煜颺怀中。
“嗯,先吃饭,吃完了师父带你去逛市集吧。”泛起宠爱的笑容,柳煜颺妥协了。
他并不想让麒儿太过担心,所以就这样吧。
※ ※ ※ ※ ※ ※
走在人声鼎沸的市集,封亦麒一双眼好奇的四处打转,不时的蹦出问题。
“师父,那个是杂耍吗?”他指着一处有鹰、狗过火圈的杂耍团。
“是啊。”
“哦?”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绕到肩膀上的苍羽身上。
也来训练它好了。
哗哗!苍羽心生不妙的叫着。
“麒儿,你别吓苍羽了。” 柳煜颺扳回他的脸,指着前方卖豆腐脑的小摊,“想吃吧?”
“豆腐脑?”
“对,要吃吃看吗?”
“我个人对糖葫芦比较有兴趣。”至于那个滑滑软软的东西就算了吧!他是敬谢不敏。
柳煜颺也不再多说,直接买了两串糖葫芦放到他手中。
封亦麒先是吃完番茄的,然后才专心啃着蜜李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他吃得高兴。
走着走着,柳煜颺在一个摊子前停下脚步。
“怎么了?有谁需要帮忙吗?”长久以来的经验让封亦麒反射性的左顾右盼。
“不……” 柳煜颺苦笑,“是想替你买些发带,一天到晚不束发,总有些不便吧?”他比比摊子上各式各样的发绳。
“啊?谢谢师父。”嘎?他误会了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封亦麒点点头。
“喜欢哪个?”
“……师父选就好了。”
“因为十之八九都是师父在替你绑是吗?”看着封亦麒尴尬的表情,柳煜颺捡了几条样式简单却精细的绢绳,“就这几条。”
“一共五钱。”小贩俐落的包好交到柳煜颺手中。
“谢谢。”付了钱,他将绳子收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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