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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战情录之罗煞 下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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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打扰我了。”
不耐烦的转身站起,封亦麒冷冷的说道。
“啊……”
吴曲恩被他的长相慑了心神,一时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
好美,她第一次有种自叹不如的感觉,这人美得不像男人,连她都相形失色。
被她瞧得不自在的封亦麒口气不善的瞪了她一眼。
“看什么?”
一下子被骂回神的吴曲恩涨红了俏脸,不悦的嘟哝。
“凶什么,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他竟然凶她?过分!
“看够了,可以滚了!”若非师父坚持他不得随便对妇孺动手,他一定把这奇怪的女人丢出去。
“你、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要找柳大哥!”她委屈的一扭头,自己便往内厅走。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要你死!”封亦麒低喝。
现在师父的伤还没好,他才不会让奇怪的人靠近厢房!
被他的杀气吓到的吴曲恩脾气一起,决定和他扛上了。
“我偏要去!”她就不信他能怎样!
又往前了三步,刻意挑衅的动作让封亦麒怒火一涨。
“找死!”右手一捞落叶,灌注内力瞄准正要掷出,宽大的文人衣袖带着药香围上了他腰际,温柔的嗓音化去了他的攻击与杀气。
“麒儿,又动火了,不成啊!”蹲在封亦麒身后,柳煜颺无奈的说道。
“师父……”仰头对上一双略带薄责的眼,封亦麒懒懒的向后靠入柳煜颺怀中,“您回来啦?”
“嗯,才一回来就看到你在使性子,师父说过你身子虚,不可以蹲着熬药啊。”尤其是他不久前才知道麒儿口中的“蹲一下”一蹲就是一、两个时辰,直到药煮好,他更舍不得让他这样做了。
“可是这样火候才好控制嘛!”
“回房,傍晚天气凉了。”环住他的腰,硬是把他拉起身,柳煜颺看向吴曲恩,“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吗?白兄才刚离开喔。”
大师兄?她找大师兄做什么?她是来找他的啊!
“呃……我想找柳大哥聊天,因为你受伤后我还没能探望你……”红着脸,她羞涩的笑了。
“让你担心了,不过在下的伤已经好多了,全赖这徒儿帮忙。”温和的笑了笑,他一低头却注意到封亦麒手上的血痕,“麒儿,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刮到了。”欲盖弥彰的在衣服上抹了抹,原本想证明自己没事却反而让伤口又渗出血丝,他无奈的看着柳煜颺,“我会擦药,等一下就去。”
可恶,身体差了连小伤口也跟他作对!
柳煜颺看了地上的药草,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弄草药时被枝叶割伤的,他疼惜的握住他的手腕。
“进屋上药。”
“可是我的药还在煮……”
“再放上半刻钟刚好,跑不掉的。”
被冷落的吴曲恩咬着下唇,纤细的少女情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暗燃的情愫。
“柳大哥,人家想跟你谈天呢!”为什么他对她就从没用这种真情流露的口气说过话,总是淡淡的有礼?因为他们是师徒,她却只是外人吗?
她发现自己在吃醋,忌妒着那个人得到柳煜颺全心的注意。
“这……” 柳煜颺一呆,他了解麒儿只要有旁人在就不肯上药的习惯,一时也不知怎么说。
“天色晚了,你一个大姑娘不能进男子的屋子。”封亦麒反应极快的指出。
想抢师父?门都没有!
“我……”吴曲恩委屈的看看柳煜颺,“柳大哥和我从没在意这个。”
“姑娘,在下从未在天色晚的时候和姑娘共处一室,这话不能乱说,事关你的清誉。” 柳煜颺苦笑的撇清关系,一只手偷偷顺着封亦麒被激怒而紧绷的背脊。
“为什么?他回来以前你从来不在乎这个的!”她感觉自己失宠了。
“这跟他没有关系,虽然是武林中人,礼教问题不能不在意。” 柳煜颺的口气有些强硬,原因在于他本能的想保护封亦麒。
封亦麒也感受到了,是以他一言不语的沉默着。
“可是……”吴曲恩还想说什么,却注意到了封亦麒弯身抓起放在一旁的碧泉剑的动作,“你让他碰你的剑?”
这三年来她多少次要求都被婉拒了。
“他才是剑主。姑娘,你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却摸不着头绪,毕竟他从未想过她对他会有好感。
封亦麒皱眉,他冷哼一声,伸手抓住柳煜颺的袖子。
“麒儿?”
“我先进去了?”
他寻求柳煜颺的意见,眼中有着些许挂心。
“好,你先进去擦药,然后躺一下。师父今天有找到几味药是可以补血的,等下弄给你吃了。” 柳煜颺轻哄,“记得加件衣服。”
“好。”
他纤细的身影隐没门后,柳煜颺专心的看向快哭出来的吴曲恩。
“很抱歉,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吗?年纪不小了该带个婢女避嫌的,或找哪位师兄都可以啊。”他像兄长一般的叮咛。
“柳大哥,你偏心。”她指控。
“在下几时偏心来着?”他一怔。
“你对他那么好却赶我走。”
这声指责一出,神经再大条的人都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柳煜颺愕然在心,惊觉不妙。
“姑娘,他是在下的徒儿,是跟在下最亲的人了,难免对他比较不拘礼……”他只能尽可能和煦的解释,“更何况我不是赶你,是真的天色晚了不合宜。”
“没有关系,因为我喜欢柳大哥!”
江湖儿女本就率性,更何况吴曲恩个性天真烂漫,想什么很自然就说什么。只是这话一出,她羞红了脸,他则为难的笑了。
“谢谢,可是我已经有了要陪伴一生的人了。”好不容易又重逢了,就算世俗所不容,只要麒儿愿意,他也不会放手了。
毫无隐瞒的拒绝,大大打击到了对自己外貌甚为有信心的吴曲恩。
“是……谁?”泪水浮上眼眶,她震惊的问。
“一个没有我就不行的人。同样的,不是他我也没办法。” 柳煜颺并没有为她拭泪,能让他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而已,“我很抱歉。”
温柔有时候是另一种的残酷,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安慰她,叫她如何死心?
吴曲恩惨白了脸却猛摇头,“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让你困扰了……”
踉跄的转身,她捂着嘴跑了出去。
柳煜颺静静的站在原地,许久才叹了口气。
“真无情。”
原本先行离开,却又在察觉吴曲恩到别院来时绕回来,而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袭风冷冷开口。
“若我给她任何希望才是无义。” 柳煜颺苦笑,“你认为我应该安慰她?”
“如果你安慰她我就杀了你,让他难过的人一个都不准活。”冷酷的说着,袭风压低了音量。
“……我不会伤他,等这件事落幕,我会只守着他。”
同样是男人,并且爱上了同一个人,柳煜颺很清楚袭风的感情。
“你不用保证什么,事实就是事实。”说得再好听也没用,他只相信眼见为凭。
“那就让你看着吧。”
看着他跟麒儿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
袭风不再答腔,静静的离去。深沉的眼眸不曾看向有封亦麒在里面的那道紧闭的门。
※ ※ ※ ※ ※ ※
看似平静的日子仍在持续着,表面上的安逸让封亦麒有些无所适从。
提高警戒显得自己有点蠢,不但耗神又耗力;但若说要放松心情享受柳煜颺的疼爱又让他有点不安心。
一定有些什么事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知情的人却又什么也不肯说,而且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种感觉真的不是普通的糟糕。
“袭风,你过来一下。”
终于逮到机会拦下一直躲得不见人影的人,封亦麒皱眉扣住腰上的剑,无言的警告袭风若想走就小心点。
见状,袭风合作的停下脚步跟着封亦麒走向别院的最角落。
“怎么?”
“你们最近在搞什么?”他不爽的问道。
“哪来的我们?”他一向都自己一个人行动的。
“你、白彦海还有师父!”
“为什么不问柳煜颺?”袭风满意的点头。
很好,终究还是注意到了。
“师父什么也不说。”偏偏他又不争气到只要师父一说没事就无法追问了。
“白彦海呢?”
“那小子一看到我就跑了!”封亦麒低吼!
就是这样才可疑。
“喔。”这下知道是谁露了馅了。
“喔什么?”受不了的怒吼,封亦麒阴蛰的看着一脸漠不关心的袭风,“发生什么事?”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他只要专心调养就好了。“在你受不了前,我们就会处理好了。”
“我已经受不了了,你好歹告诉我要防谁吧!”封亦麒怒道:“袭风,我要保护师父,如果有危险我也不要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呵呵呵……”低声的笑了,他早就知道罗煞的想法了。他在意的人,永远不会是柳煜颺以外的人。
“笑什么?”
“果然如此。”他自言自语着。
“什么?袭风,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怎么怪里怪气的?封亦麒狐疑的盯着袭风的脸瞧。
“没事。就快好了,一切就快结束了。”因为他的巫之力是如此说的,所以那些人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啊?”他差点被袭风打太极拳的推托方式给气死,若非袭风的眼神是如此柔和,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会拔剑的。
“不谈这个了,柳煜颺呢?”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我吃完药,睡了那么一下师父就不见了?”封亦麒脸色微变便想去找人。
袭风伸手拉住他,避开他挥出的一掌。
“先别急,邪道人士没进来。”真是性急的家伙,一点情面也不留。
“那师父……各派掌门?”
“八成是了。”袭风静静的往前走,拐进了一条小径。
“你要拉着我去哪里?”
“你不好奇柳煜颺面对各派的压迫时,会做出什么举动来维护你吗?”袭风扬起一抹淡笑,笑容中却带着噬血的杀机。
“收起你的杀气,敢动师父我就先杀了你!”一边警告,封亦麒沉默片刻后说出了袭风意想不到的答案,“我不想知道。”
“罗煞?”顿住脚步,他诧异的看着封亦麒,“你不想知道?”
这是确定柳煜颺会不会背叛或心怀鬼胎的大好机会,他竟然说……不想知道?
“对啊,这样做对师父的真心太失礼了,而且我相信他。”封亦麒耸耸肩。
“你拿性命赌他的真心?”袭风疑惑的问。
“反正也只剩贱命一条,而且我的命早就是师父的了。被背叛、被利用、被嫌恶、被舍弃……以前的我或许很在意吧,但现在却一点也不在乎了。因为我不懂感情,所以当自己把命、身体和心都交出去后,结果就不重要了,就算全盘皆输也只有命一条,况且,我一点也不会想怪他……真的很奇怪对吧?我完完全全的就是想相信他,想保护他,就算自己受伤也无所谓了。”带着超龄的成熟表情,封亦麒表情平静的说着。
十大恶人说,在被背叛前,要先杀了背叛的人;他们说,绝对不可以把心交给别人;他们也说,性命要自己保护好,绝不可以用性命去相信人,因为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承诺……但,管他的,他就是想不顾一切的相信行吗?
“你……疯了吗?”袭风讶然,“竟然说这种话?”
这些话完全违背了他们的生存铁则!
“不行吗?袭风,就算师父真的放弃我,你也不可以对他动手,不然在我死之前,我会先拖你下去的。”
“……嗯,我答应。”若他真的这么想,他就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你要带我上哪去啊?”封亦麒皱眉瞪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去聚会厅。”
“正院那边的?怎么?那边都是正道人士喔。”好端端的去那里做啥?
“因为……我们的身分暴露了,正道那些老头们八成想尽办法想找机会告诉柳煜颺,而你今天早上又难得不在他身边。”袭风轻描淡写的点出。
“……你呀,就不能早说吗?”封亦麒快昏倒了。
“早说有用吗?反正结果你早就想好了。”
“你走快点啦!”他差点想提脚踹人。
“放心,他们的话加上四维八德、礼义廉耻,说到晚上都说不完的。”急什么,反正人又跑不掉!
只可惜封亦麒已经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大前方了。
“袭风!”
远方又传来催促声,逼得他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第六章
果然如袭风所料,柳煜颺趁着封亦麒还在休息,自己一个人便去勘查他之前布的阵法有没有损坏。然后便被奉师命而来的白彦海找到了正院大厅。
环顾各派掌门林立的厅堂,他心里便有个底了。
“白兄,你不站到令师身边吗?”他低声询问。
“不……我站这里就好。”硬着头皮忽略师父的暗示,白彦海仍是站在柳煜颺身边,“抱歉,我拖不了了。”他低声道。
所以他只能站在这儿,若有个什么,好歹他可以帮点忙。
无意背叛师门,但大半个月仔细思索下来,柳煜颺受伤等于封亦麒会杀了所有人泄愤。两权相较之下取其轻,他还是确保柳煜颺安全的好。
听他这么说,柳煜颺也就不再坚持,迎着众人的视线,他露出了一贯的温和笑容。
“请问前辈们找晚辈来有什么事吗?莫非邪恶份子又有什么动静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又令众人想起当日封亦麒和袭风两人手刃上百余人的血腥场面,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柳少侠,请问令徒现在是在……”武当派掌门搓着手问道。
“麒儿吗?他正在休息,道长找他有事?”和煦的问道,柳煜颺以不变应万变。
“不,没事,一点事也没有。”连忙摆手,他松了一口气。
几人交换了视线,小心确认下一步要怎么走。
他们眼中的防备让柳煜颺有些挂心,特别找他过来谈,恐怕是为了避开麒儿,既然如此,十之八九就是为了那件事了。
“柳少侠,这三年来承蒙你的大力相助,各门派有不少人都为你所救,我就不避讳的对你说了。”青城派掌门率直的说道,话语中倒不乏从容就义的味道。
“前辈请说。”
“柳少侠的那位徒儿不知是何来历?”
“前辈们怎么突然对小徒有兴趣了?就我所知,他并没有对各位前辈作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吧?”面不改色的笑问,他将想法掩饰得天衣无缝。
“你别悠闲了,若他就是四年前行踪不明的罗煞,他欠我们的可多了。”嵩山派掌门性子急,直接开宗明义的说道。
“前辈此话怎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柳煜颺轻扯唇角,“就算他真的是罗煞,这次晴雾峰遭困时正因有他们相助,才能救回山上的人;三年来在各地围剿邪道人士,阻止他们汇聚成军的也是他们,为何正道人士做这些就歌功颂德,他们拼死拼活却什么也不是?前辈们不先感谢他们的帮助却急着讨伐他们以往的过错?”
永远也忘不了在他第一次拍麒儿的头时,那双疑惑又震惊的眼睛。想必十几年来从来就没人这么对他?一个不曾尝过温情的孩子,在那一瞬间捕获了他的心。
他反过来指责的举动大出众人的预料,武当派掌门震惊的问道:“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罗煞的身分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那种如野兽一般的双瞳,必须经年累月才能聚积而成的提防戒备和杀气,若说他没有注意到也太离谱了。他只是觉得不重要所以不点明。
“你知道了却没有任何动作还仍是收他为徒?”
面对这声指责,柳煜颺有些无奈。
“前辈们,你们希望我做什么?”一句反问堵住了接下来的责难,“就算他是罗煞,我也相信他本性不坏。对于照顾他的我,就算有委屈也仍是尽力服从。或许因为十大恶人的教导让他对善恶的界线有些模糊,但对于真正对他好的人,他也不会妄自加害;他不会对百姓出手,也不迁怒一般民众,虽然对我的做法颇有微词,但哪次不是主动掏银两取药的协助我救人?他也想洗心向善,改邪归正,只是往往周围的人都不给他缓冲的时间。他是讨厌我说道理和四书五经,但那是因为一旦他体认了我说的话,夜夜愧疚感会化成恶梦让他不能成眠,面对这样一个孩子,难道你们真的只能想着如何伤害他?”
张牙舞爪的野生豹子,性情别扭又爱撒娇,虽然嘴巴上恶言相向,但怯生生和关心的眼神总是盯着他的身影在打转。
刚开始在一起的几个月,麒儿甚至连笑都不笑,与其说是没什么好玩的事,倒不如说是他根本已经忘了怎么打从心底露出笑容。
第一次他笑的时候,是苍羽好不容易学会自己飞翔的时候,澄净的眼神配上脸颊上的酒窝,淡淡的笑容,却是他第一次放松心防。
麒儿也是受害者却没人肯相信,就算麒儿已经努力在矫正自己的性子,每个人提到他还是恐惧又害怕。他为此感到不悦,更深层的愤怒却是针对已故的十大恶人。
华山派掌门沉吟片刻,忧心的开口:“柳少侠,你可别被小魔头表面上的恭敬给骗了,他骨子里不知道暗藏什么鬼胎……”
“师父,有人会心怀不轨的捅自己五刀差点命丧黄泉吗?”白彦海苦笑。如果这叫暗藏鬼胎,那一般各门正派间的斗争是不是叫做全面宣战了?
“闭嘴,站到一边去!”华山派掌门怒视徒弟。
早知道那小子就是罗煞,他就不会让彦海去接近他了,搞到现在连他最得意的徒儿都在说些不伦不类的话。
“是,师父。”恭敬的退到一旁,白彦海哀叫在心。
他保证自己看到柳煜颺眼中一些细不可察的怒气。跟封亦麒在一起久了,对别人的脸色判断倒是进步不少。
脑袋中又回想起袭风的警告,但他仍是找不到机会说。
“不劳前辈费心,在下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相信麒儿,一如麒儿用生命在相信他,他也同样可以用性命担保麒儿不会做出任何令他难过的举动。过错和罪恶感已经够多了,决定一起走下去以后,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东西。
“别开玩笑了!罗煞杀人无数是事实,你今天竟然为了袒护他不惜在这里和我们大小声?”
“柳少侠,就算你以往都不过问江湖事,但你也该知道罗煞年纪小小就心狠手辣、凶残至极吧?为了江湖道义,有必要做个处置。”
接二连三的话语多出自于有亲朋好友命丧于此的人,群情激愤的让柳煜颺一时也无法开口。
他本来就不是个善于争辩什么的人,更何况封亦麒杀人如麻是事实,他要替他脱罪也有些乏力。
庄严的大厅一时人声鼎沸,吵杂不断,直到一声突兀的低柔嗓间自众人身后传出,才一下子被恐惧的宁静取代。
“我呸。”不雅的啐道,封亦麒一个人缓缓走到柳煜颺身边,挡在他身前,怒视着所有人。
他没束发,一头黑亮的长发在随着他的脚步在身后飘扬,阴美的凤眼因怒火而闪耀着慑人的光芒。
他被袭风硬拉着听完前半段对话,而柳煜颺的反应间接决定了这群混帐的死活,所幸柳煜颺的说法把他的杀气灭了大半。。
“处置我?自己怕死却把难题推给师父?有本事想处置我为什么不自己来?”昂然杵立在大厅正中内,他左手持斩铁如泥的碧泉剑,右手则是带上镶有利爪的金丝手套,摆明了他一出手就是死伤惨重,“上啊!哪个想死的就过来执行你们的江湖道义。”
包含十足挑衅的话语响彻整个厅堂,却没有人敢动。
没有人想正面挑战罗煞,所有人瞪着一双双饱含愤怒与惧怕的眼,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倒是柳煜颺担心的上前一步,深怕各派好手围攻徒儿。
“放心,师父,再强的人也敌不过剧毒的。”微笑着摇晃手中的陶瓷瓶,满意的看到众人往后退了一步。
“麒儿,别胡来。” 柳煜颺低声叮咛。
“我知道,师父,让我处理好吗?”他提出要求,迎视柳煜颺担忧的眼神,“我会处理好的。”
柳煜颺没有迟疑的笑了,拍拍他的头,退到一旁看着他,真的就这样把场面交给他处理。
有了他的纵容,封亦麒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阻止我们或制裁我们?在十大恶人血洗我们村庄时你们阻止了吗?在他们杀尽我们父母、手足、邻居时你们出现了吗?当我们哭着求救时你们又在哪里?公平和正义一开始就不存在了。”嘲讽的眼一一扫过熟识的面孔,他率先走到少林寺方丈身前又道:“我们有权利选择吗?你们说得那么好听,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不是有办法选择当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孩?你以为我们喜欢踩在青梅竹马的尸体上活下来?你们以为我们天生犯贱喜欢一天到晚被杀被砍被浸药水啊?你以为我们心甘情愿日日寝食难安,过着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一刀砍死的生活吗?”
压抑堆积在心底的怨恨一爆发,字字句句都是泣血的控诉。
“这……”少林寺方丈一时哑口无言。
封亦麒冷哼一声,又走到武当派掌门身前:“我们是杀人无数,生性凶残,十大恶人用伤口和恐惧教导我们十二年,我们想活下去就只能学会一切的杀人手段!你正义感强、仁义感重,为什么不一刀让别人砍死你?每个人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们也一样不甘心的想活下去!侠情仁义?我呸!真有侠情仁义,难道十二年来你们没有一点机会杀死十大恶人?只要一个就好,你们只要杀了一个我们就可以少吃点苦头了。明明一个个比谁都贪生怕死却在那边高唱什么四维八德,恶心透了!”
顿了顿,他转身走向嵩山和华山派掌门:“说什么江湖道义,既然那么重视江湖道义,为什么让师父还有白彦海两个人去和虎峒他们打?你们不是一直在说什么大义吗?为什么为了私人情感就放任他们去送死?他们可是在为你们的家人卖命耶,结果没一个人出手,因为死一个、两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就可以换回重要的家人真是太值得了,不是吗?你们所说的江湖道义全建立在名声和互利互惠下,没门没派的师父就算被分尸了对你们的江湖地位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真亏你们还有脸说江湖道义!”
愤怒的一掌击出,桧木桌椅被劈成碎片四散:“说什么江湖道义、侠情仁义,还是公理正义全是废话,出来混的有哪个没有觉悟到“杀人者人必恒杀之”的道理,怕死在江湖还闯个屁!我最不屑你们这种拿别人的生死打响自己正义的旗帜。生生死死全是看自己,活着就是技高一筹;死了就是技不如人,不想死就隐退;不想死就努力变强;不想死就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这就是铁则!死了、赢了都没有什么好骄傲、悲伤的,那只代表了一个事实,一个结果。而你们呢?假藉报仇名义做的还不是一样是杀戮,扪心自问,你们之中有多少人能做到俯仰无愧!”
过于激动的双眸在对上柳煜颺包容的眼神后趋于平静,强硬的语调转淡,封亦麒甩甩手。
“十大恶人教了我们很多东西,但他们最大的败事就是忘了教我们什么叫做感情。你们太无能了,十几年来竟然杀不了一个人,所以我们只好自己动手。在那一天,亲手替父母手足报了仇,一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你们该庆幸,若非师父收留了我又替我疗伤,我杀完十大恶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挑了各大门派以泄心头之恨。不是只有杀人者有罪,漠视别人杀人却不阻止的人一样罪孽深重!可是我选择了待在师父身边,因为只有他会真心待我。今天不杀你们全是看在师父的面子!记好了,别惹我,我们之前的血海深仇硬要算来你们还得赔我整村人的命!”
记忆深处有个模糊的影像,有人曾经温柔的摸过他……和乐的家庭、友善的村民、温柔慈祥的声音和手,疼惜爱护的怀抱……一切都消失在染血的村庄!
闭上眼忍住脸口的狂滔骇浪,封亦麒自嘲的笑了。
十大恶人为了私欲毁了他的村庄,杀了他的家人。就算叫哑了嗓子也没有人会帮他,为了报仇,他假装什么也不记得的尽力学习他们所教的东西,不计一切的想变强。逐渐的,他忘了想变强的理由,日覆一日只想着要如何在严苛的训练中活下来,直到不小心听到十大恶人的谈话,才唤醒了他心中的魔。
终于,他复仇了。
但可笑的是,一直到他击毙最后一人,他才想起这十二年来他们对他的点点滴滴。就算只是利用也好,棋子也罢,他们的确曾经待他如重要弟子,真真切切的教导他一切……
有些事情遗忘比记得好,但也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一直努力说服自己十大恶人对他是多么无情残酷以减轻罪恶感,但是十二年来的记忆却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一边是亲情血债;一边是师徒情分。心,摇摆在两个极端,无论他选择了哪一边,心都会被撕裂,鲜血淋漓的痛,无法忘怀的错。
为此,他疯狂了,甚至在心底发誓要血洗江湖来发泄无可宣泄的怒气。只是柳煜颺的温柔抚平了他的戾气,给了他感情,让他就这么甘愿在落霞山上的竹屋中一直住下去。
只要有师父在,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的短暂沉默让兄长被他所杀的嵩山派掌门颤抖出声:“说得好听,你以为有多少人命丧你们手下,你以为这样说说就可以算了吗?”
“我有说我想算了吗……”略带邪佞的笑容在他唇边乍现,才想说什么就被柳煜颺捂住嘴。
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柳煜颺沉重的开口:“前辈们这样说对他们不公平,十几年前他们还只是个孩子,连众多正道人士都束手无策的十大恶人的命令他们如何不从?难道你们就真的不能给他们一个重回阳光下的机会?”
“师父,徒儿也认为他没错,错的是十在恶人扭曲了他们的人生而不在他们本身。”白彦海坚定的说道。
面子差点挂不住的华山掌门气得斥责:“你在做什么?彦海,闭嘴别多说!”
封亦麒错愕的眨眨眼,低声的笑了。
“难怪连袭风都不想杀你,我真的是耿直到难以生存的地步了。”
这种想什么说什么又勇于承认真相的个性在正直人士中真是稀少,或者该说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吧?
“嘎?”白彦海一呆,又想起袭风那双无情中带着清冷哀悼的双瞳。
“真是够了,你竟然帮我说话?听过欲加之罪吧?只怕明天起你袒护罗煞的传言便是满江湖飞了,不想混了吗?”真是有趣,害他连杀人的情绪也没了,“原本想让这里每个人都变傻子的,但看在师父和你的份上就算了吧!”
脱下手套,他小心的取下藏在暗袋中的毒粉。
“麒儿!”略带警告的低唤,柳煜颺无奈的道。
“你、你这魔星!”白彦海是又好气又好笑。
差点就中毒成了呆子的各派掌门则是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呵,师父,我们走吧,不用说了。”转身拉住柳煜颺的袖子,他也懒得多说。
对牛弹琴……古人的无奈他开始有些懂了。
无论他再怎么说,这些人是听不进去的。只是,有件事非说清楚不可。
“想清楚了,若日后有人敢找师父或白彦海麻烦,我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不杀人也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很多。”他回头说道。清风扬起了他的发丝,掩盖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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