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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真蓝啊(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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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踢了他一脚,嘴角带笑道:“我也在梦游。”
日子不愁过,很快到了腊八,在鹿土家我未曾想见到了远游回来的程单程两前。
“你就是程先生?”得鹿土消息,我借口有疑难请教,跑到西屋推醒床上人。 
穿一身青衫的男人,揉着惺松睡眼坐起道:“先生两字不敢当,叫我两前好了,请问阁下是?” 
“在下英浩,扰了两前兄的好梦还请见谅。” 
“你就是鹿土口中的苏捡兄,久抑大名。”看起来温和儒雅的男人下床拱手道。 
“别苏捡兄了,看样子你比我年长几岁,还是直呼我英浩吧。”我说着拉开西屋的门探出头见院中四
下无人,折回身,“两前兄,咱明人说回暗话,你对唐玄宗与杨贵妃怎样看?”我直盯着他的脸。 
他一愣,旋即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点点头拿起桌上书又问:“程哥,你如何来此。”
他坐到桌前,神情平静道:”英兄弟又是如何能来?” 
“老掉牙的穿越时空。”我放下书坐在桌子上。 
“已很久没有人问我如何来的了。”他抚眉似无限感慨,一块三角形的赤红胎记长在他左手背上。 
经我一番锲而不舍、死皮赖脸的追问,程两前终开口讲“故事”。 
长话短说。明,洪武十三年开始的“胡、兰”大案牵连甚广,多少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洪武二十六
年的七月,江南首富的沈家也未能幸免,这一年四公子沈清齐还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自小便疯言疯
语说爱他的五弟沈清全竟奇迹的带着他逃出生天。流浪两年后,小他一岁同父异母的弟弟,为救他死于乱
棒下,临死前,他握着沈清齐的手问:“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我手心你给的疤。”那自出生,掌心
便带着长长伤痕的手冰冷的覆在沈清齐的手背上,盖住了那块胎带的赤红印记。 
连遭变故的沈清齐带着弟弟的尸体投了江,他大难不死,醒来发现自己已身处六百年后。在那个全然
陌生的世界他生活了七年,最后为了救暗恋的女人葬身火中,在他把她推出火海的那一刻,他胸前的链坠
划过她的手心,划出长长血痕。 
原来他的来世在“他”的前生。 
沈清齐死后竟又带着记忆转生到了唐朝,容貌已变,胎记仍在。 
“这辈子找过她吗?” 
“她我会找下去,直到忘记为止,人总会有要了却的心愿。”他顿一下接着道:“这些年里走了许多
地方,也见识了百姓的艰难,如此盛世也是民生多艰,我那点情爱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你还爱她吗?” 
他温和一笑,“分别日久若说有爱也只剩爱的记忆。” 
时间和分离冲淡多少浓情深爱? 
“程哥,你的故事虽说俗却也曲折,找个高人写本书能骗几个钱。”我跳下桌子拍他肩膀道。 
“其实我已写过了。” 
“真的?叫什么名儿?” 
程两前温吞说道:“这天真不蓝。” 
“那个写明朝人穿越到未来的这天真不蓝?你,你就是汪立里?”我眼珠子差点掉地摔碎。 
“正是一时兴起之作。” 
“那本获评年度最差文的《这天真不蓝》是你写的?”我再次确认。 
“是的。”他再次承认。 
“老兄,你一明朝人按说文笔应该很不错啊?” 
“事都有例外。” 
“不过你当年可把我害惨了。”我摇头撇嘴道。 
“此话怎讲。”他皱起长眉问。 
“事情是这样的。”我又一屁股坐回桌子上,“我上高中时,有一次闲着发慌参加了一位大师的讲座
,那大师真叫高人,带着口罩墨镜给我们讲了两小时,我愣是没辩出大师是男的女的,还有大师那身马甲
真不错那叫一个绿啊。” 
“英兄弟,你能否讲重点。”程两前打断我。 
“好好,讲重点。这重点就是那天大师讲了一堆话,我只记住多半句,原话如下:那本书写的很没水
准,但是也比《这天真不蓝》好。巧的是当时我正捧着一打你的书要去卖给收破烂的,结果很长一段时间
英浩这两字成了更没水准的代名词,我真是百口莫辩比窦娥还冤。”我动情讲着悲惨往事。 
“想起来了,那次讲座我好像也去了。”他似恍然大悟。 
“你也去了?你听到评你的话了?” 
“是。” 
“程哥,你也高人啊。”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要换作我,早就上台撕了他马甲,痛打他一顿。” 
他好脾气笑道:“这人经历的多了,许多事看的就淡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和他计较,逞那一时口
舌之强。” 
“受教,受教。”我点头带拱手。 
还想说下去,芙蓉推门进来,说是饭菜已备好。 
第 39 章
腊月初九落雪的早晨。 
“小雄儿,我们何时回家的?”苏芙蓉抚着额头皱眉坐起来。 
“你小子昨天在大叔家喝的烂醉,我一路把你背了回来。你是该醉的时候不醉,不该醉的时候醉。”
说着我递上早已浸湿的汗巾。 
“哦。” 
“死小子哦一声就完事儿了?谢人不是这么谢的,来,脑门上添几口。”我献上胖脸。 
“去死。”他笑着闪开。 
“你不添我,我就不客气添你了。”我肥猪抢食扑过去,把他按在身下。 
正添的兴起时, 冷不防被人揪住胳膊狠狠摔下床。 
“大……大叔,你……我们……。”事有突然,我跌坐地上张口结舌看着不时何时进屋的卓城。 
“你在做何?”他冷冷问道,凌厉眼光扫过苏芙蓉停在我脸上。 
“您看到何事便是何事。”苏芙蓉一个健步挡在我面前。 
“苏,你闪开,我在问他。” 
“大叔,我做的您都看到了。”我爬起来,站到苏芙蓉的身侧,他冰冷的手拉过我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 
“好,很好。”卓城一转身拔出墙上挂着的剑,剑出鞘,杀气现。 
三尺寒光指向我,我的裤角轻轻抖,我的嘴角微微抽,“大叔,君子动口不动手,刀剑无眼,伤了谁
都不好。”亏我当初没掉到某个江湖帮派里,这被人用剑指着的滋味全身颤啊。 
“君子?我真是错看你,定是你骗苏年少无知,诱他做出此等不齿之事。”他一脸怒容举剑向前。 
苏芙蓉拉着我后退,半个身子挡住我,“舅舅,我与浩是真心相对。” 
“大叔,我喜欢芙蓉,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成全?哈……哈……男子之间何来真心?既使有真心又有几个会有好下场?苏,我宁愿你恨我,也
绝不会让你一错再错。”卓城挥剑向我刺来。 
眼见剑尖逼近,苏芙蓉眼疾手快握住锋利剑刃,血瞬间染透他衣袖,更有刺眼椎心的红滴落地上。 
“苏,快松手!” 
“芙蓉,松手!”我一把抓住他手腕,血滴进我指缝,“芙蓉,松手,我求你了。”我的嗓子发涩。 
他剑握手里,扭头看我,苍白脸上是恬淡的笑,“小雄儿,还记得七夕那日你问我,如果我是牛郎我
会如何做,现在我告诉你,我会与天争。”他慢慢看向卓城,“舅舅,荣华富贵不由我,我爱的人要由我
。” 
“苏,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卓城问的痛心疾首。 
“我已相告爹娘,日后愿受万般责罚,而我不悔。”他最后四字说的用力。 
“好,我成全你。”卓城一咬牙猛抽出剑,一抹血痕染过剑身,我一闭眼就势转身把芙蓉搂在怀里,
背对长剑。
许久,没有想像中的利刃穿身,睁眼只见芙蓉含泪的笑脸。 
卓城提剑而站,神情颓然,“苏,我何忍何想伤你,今日若是你说要娶一青楼女子,我未必会反对,
可是……,你爹娘只剩你这唯一血脉,你让我如何向他们交待。”他扔剑看向我。“英浩,你若是真心对
苏,难道忍心见他做个不孝之人吗?” 
我撕下袍襟,绑好芙蓉的伤处,安抚似的对他笑着摇头,随即跪倒地上,“大叔,英浩自幼没有爹娘
,不晓亲情羁绊之苦,私以为爹娘若爱子,一定会成全他之幸福。” 
“说的好啊,爹娘会成全你?那你可会成全爹娘的心思!”我的肩上挨了他重重一拳。 
“芙蓉,让我说完。”我拉开欲以身相挡的人,“大叔,你说我自私也好,不知廉耻也好,我只是想
和芙蓉在一起,每见他孤单背影,我的心会疼,我想他也是。我不会放手,因为这是他要的幸福,而我们
不过是两个想要幸福的人。说句不孝的话,此心已定不为死者变。”说罢,我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舅舅,苏辜负你了。”芙蓉紧靠我跪下。 
“不为死者变?那你们好自为之!”铁一样的汉子眼有泪光,拂袖而去,“啊……啊……。”屋外响
起他发泄般的怒吼。 
卓城走后,我急为芙蓉找来止血药,重包扎好伤口,握着床上人的手低头说道:“芙蓉,让你……,
对不起,对不起。” 
他抬起我的脸,会心一笑,“我只是保护我在乎的人。” 
“芙蓉,我是男人。” 
他没受伤的手摸上我的脸,“我只知你是我喜欢的人。” 
“死小子,想学英雄救美,我可不领情。”我忍住眼里的东西笑道。 
“小雄儿,你也叫美?” 
我从怀里摸出一块系着细绳如桃核大的墨黑石坠,“芙蓉这个给你,以后留做护身之用。”说着为他
戴上。 
“小雄儿,这是?” 
“这石坠是西院张大叔偶然捡到的,说上面的花纹与我有缘,昨日临回来时便送我了。” 
他低头瞧着石坠,神情倦怠,“草草,好好睡一觉,多大的事总有过去时,大叔不是不讲理的人,日
子久了会想通的。”我扶他躺下,生旺了火,“也不知是否伤了筋脉,草草,睡醒了想吃什么,我做。” 
他像个孩子似的抿嘴点头。一会儿,“小雄儿,小雄儿……。”他低喃着睡去。 
“为我一个胖男人这么做值得吗?遇你是我的好福气。” 
这一世,我欠他一袖染血百点红。
过午,鹿土扶着身子不方便的于晚烟来了,说是给芙蓉看伤,诊脉敷药间她未多问我未多说。 
走时,她对送出院外的我道:不要负了芙蓉今日这番心。 
我回以无语深点头。
傍晚,芙蓉喝了安神的药,不久便睡过去,我在屋角的罐里拿了两块碎银,揣好,看一眼熟睡的人,
掩门出去。 
…… 
“草草,天亮了,起来喝参汤。”我全身湿、满头汗的进屋。 
芙蓉撑身坐起,接过碗顺从的喝光,“下雪天出山路不好走吧?夜里买东西叫门很难吧?”他闷声问
道。 
“哈……哈……,我去洗碗。” 
“小雄儿。”他拉住欲起身的我,讲起了他爹娘的往事。 
一起长大的两人,他是主,她是仆,从荣华到潦倒,他们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讲罢,他感触一叹,呤道:“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
绝抱蔓归。” 
我曾粗读过少儿唐诗几十首,巧的是记住的几首里就有这首章怀太子李贤所写的《黄瓜台辞》。 
“草草,我问一句,西屋箱中的江水图是何人所画。” 
“家祖。”
李贤名明允,穿越真是好啊。 
芙蓉靠在我身上,手攥胸前石坠道:“小雄儿,今日的我因你而知足。” 
“我何尝不是。” 
陋室里,两颗心的温度足以驱走侵骨的寒。
除夕的前一日,程两前来到谷中,说是又将远游,恐不再回,故特来相别。 
我问他,为何不多留几日;他笑答,想走便走。 
他问我,在那边可有爱人;我笑答,怎会没有。 
长谈分别时,我问他,这生可爱过他人;他笑答,爱过。他问我,在这里还想她吗;我笑答,想过。 
目送他的背影,芙蓉干笑两声道:“你和他很谈得来啊。” 
我大笑两声道:“谈得来不如做得来。”
除夕夜,我和芙蓉合拥一被坐在床上,吃着一早鹿土送来的夹肉饼,互相讲着小时候的丑事,在阵阵
笑声里,迎来开元四年正月初一。

初一到卓家拜年,于烟晚对我俩热情依旧,卓城对芙蓉欲言又止,对我横眉立眼。我是看人脸色长大
的,老卓那几下斜眼几句冷语伤不了我心肺,我是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后抹嘴走人,只是可怜了老卓
一顿饭下来,打了一百多个响嗝。 
“小雄儿,大叔的话别放在心上。”芙蓉紧着走紧着安慰我。 
“怎会放在心上,大叔的心情我明白,要是我外甥和个男人搞,我也不会好受的。”我已知卓城是芙
蓉母亲的哥哥。 
“不过,小雄儿,你今日也把大叔气的半死。”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表情有几分幸灾乐祸。 
“草草,此话差也,是他自找气生,不过我有信心一定会让他认可我们,我会努力下去,不见黄河心
不死,见了黄河死不及。” 
“小雄儿,又在胡言乱语。” 
“草草,你又了解我了。”我勾上他的肩搭上他的背。 
…… 
上元佳节看花灯,流彩光华照人间。 
正月十五,热闹的孟仲镇,热闹的安泰街。 
“烤肉串啊,上好的肉串,吃了你不后悔,不吃才后悔啊,烤肉串了啊,正宗长安英家坊的肉串了…
…。” 
“小雄儿,这长安何时有个英家坊。” 
“嘿……嘿……,刚有的。” 
…… 
“小哥儿,你这真是长安的肉串?” 
“老爷子,我这是祖传的手艺,还没咱大唐时,我老祖宗就在长安烤肉串了。您看我这身肉了吗,就
是吃这肉串吃的。” 
“小哥儿,我听你说的有点玄。” 
“玄?我看您老是没见过何为玄,你瞧对面的那位,他硬说他卖的书是秦始皇的亲笔自传。” 
“小雄儿,肉焦了。” 
…… 
“兄弟,这肉串是何肉做的。” 
“大哥,你吃不出来就对了,这就是英家坊烤肉串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 
“我吃一回总得知道吃的是何肉吧。” 
“大哥,恕不能相告。” 
…… 
“大哥,你这肉串烤焦了。” 
“兄弟,这不是焦而是我特意加上一味药材所致,吃了这种肉串,有壮阳之奇效。” 
“大哥,真的?” 
“真的。” 
“好,再来两串。” 
…… 
“大叔,你这是猪肉串吧,多钱一串。” 
“五文。” 
“这么贵?” 
“不贵了,这不是寻常的猪肉,是贡猪的肉,你要是买了一串也算是沾了皇家的贵气。” 
…… 
“草草,收工,看看挣了几两银子,这一下午可累死我了。”我揉着发酸的腰道。 
“差不多五两银子。” 
“净剩了三两多,这趟没白忙啊。”我收好家伙什,坐到地上看着人来人往。 
“小雄儿,今晚我们留在镇上看花灯,先在这将就吃一口。”说着他递我一凉馒头。 
“怎么没有那位丐兄。”走过去好几个乞丐我没见一个少腿的。 
……
镇东的平康街,街宽数丈,街长数里,是孟仲镇最好的观灯去处。 
夜来临,月当空,千灯明,万人赏,烟花绚,蛾眉艳。 
如昼的街,飘着元宵香,染着脂粉味,撞上华衫子,踩上白发媪。 
这边绸制的十二生肖灯,灯面绣缀金银线;那边两丈长的玉龙戏珠灯,莹白瓷盘连成龙身,龙口含七
彩琉璃盏。 
“草草!草草!你在哪!” 
“我在这!” 
…… 
“草草,猜猜这个灯谜,店家说猜中给五个肉包子。” 
“……猜不出。” 
“草草,旁边那个小孩已得了三屉包子,还是大屉。” 
“……。” 
“我的草草,别走啊。” 
…… 
“我的鞋!我的鞋!” 
“小雄儿,鞋,捡回来了。” 
“草草,你的手伤将好,别再伤着了。” 
…… 
“草草,我还想吃元宵。” 
“你已吃三碗了。” 
“我想买个面具。” 
“小雄儿,无用之物免谈。” 
“那有个卖鸡毛掸子的,比我老家的好看多了,咱去瞧瞧?” 
“如果留做打你之用到可考虑。” 
“哈哈,无用之物。” 
……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来。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秾李,行哥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
漏莫相催。”一个娇俏美人,身依楼栏、发髻半梳、肩披轻纱、指拈罗帕、对月而歌。 
“刘兄,此女唱的虽好,不过比起当年杨州四明楼的柳婉嫣还差些。”楼下站着的一中年文士道。 
“哈哈,这天下能入你田兄法眼者真少之又少啊。”文士左手边的短髯书生笑道。 
“歌声婉转,一笑嫣然,无奈昔日红颜命薄啊。” 
文士感叹几声和同伴向街北挤去。 
“小雄儿,你听的流口水了。” 
“有吗?” 
“有。” 
“哎呀,草草,我的脑袋是肉做的。” 
“肉做的才打。” 
…… 
当夜空怒放眩目烟花时,我在芙蓉耳边道:我……爱……你。 
第 41 章
过了正月,寒意消,天渐暖。 
这一日,我忽心血来潮,背上小板凳,欲到西石崖顶瞧上一瞧。 
从虎业村口向西北走,踏上一个绵延很长的斜山坡,坡底停着一辆垂着紫缎车帷的马车,马车旁站一
怀抱宝剑,黑衣翩翩,英气十足,眼神冰冷的俊美少年。

我低着脑袋从他眼前溜达过去,“这……这天真蓝啊。”我忍不住打个冷颤。 
走到坡顶,既是崖顶。 
“这位兄台,你来的早。”我老远已见崖顶站着一人。 
先来之人,回过头,眉似春山,眼如秋水,脸若夭桃,唇比红樱,黑发如瀑,白衣胜雪。美人,大大
的美人。 
“那个,那个。”我干眨睛说不出话。 
美人神情微怔,掩嘴咳几声抱拳道:“在下雒春雒场梦。”听声音知他是男人。 
“在下,英浩英苏捡。”我表情自然多了。“雒兄弟的身体看似不大好。”初春时节,他穿着厚厚冬
衣。 
“多谢英兄关心,在下是老毛病。”他眼睛直盯我。 
我向南挪了挪,站的离他远点,这人漂亮的让我心发毛。 
“雒兄弟,到这游玩?” 
“不,是故地重游。”他的眼光仍在我身上打转。 
“雒兄弟真雅兴啊。”我又向南挪了挪。 
“英兄,这身皮囊穿的可好?”他手揣袖中,淡淡一问。 
“嗯?” 
“那个金锁还在?” 
“嗯?”我的手心变湿。 
“于你是半载,于我却是二十年。”他眼未离我身。 
“你,你是林夕英?”我好像听出些门道。 
“是也不是。”看他年龄,听他意思,他是投胎到二十年前,那时世上还有林夕英,这事越细想越乱
。 
我无奈苦笑拍下他肩。这是什么年头,遇个人不是前后乱穿越就是随便重投胎,老天也太会循环利用
资源了。 
“兄弟,告辞。”虽说这皮囊他要不回去了,但还是早离开为妙。 
“英兄,请……咳……咳。”他表情痛苦的半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我可没打你骂你啊,不关我的事。”我伸手扶起他。 
他闭上眼睛深喘几下,脸色稍缓。 
“英兄,我坐一会儿便没事了。”他虚弱的挤出笑容。 
“身子不好就别激动。”我搀他坐下,“你既记得前尘事,有没有回过吴城?” 
“没有,真去看,看的也是别人事。” 
“那你……?” 
他轻柔笑道:“英兄问我来这里吧,我想知道林夕英是否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兄弟真会说笑。” 
“这样也好,算是做个善事。”他纤长的手指摸摸我的板凳,“谢谢英兄让夕英做个快乐之人。” 
在这春寒料峭天,崖顶上的两人在风中长谈。 
下坡时,我背他到坡底,他唤车旁少年为“娘子”,原来抱剑“少年”是个女子。 
马车向西北扬长而去,带走那个曾叫林夕英的少年。 
“这世上想不到念不到的事还真多。”我转身回走。
“小雄儿,回来了。” 
“草草。”我搂住他肩,“我们说会儿话好不好。” 
“好,听你的。”他放下书笑道。 
“草草,你以前结巴是骗我的吧?”这话我一直想问。 
他歪头道:“说话结巴,别人便不愿和你说,自不会多打听家事。” 
“你小子戒心挺重和我装了那么久。” 
“那时我虽结巴,但小雄儿不嫌我,我也乐得逗你啊,呵……呵……,你这短衣还真蓝啊。”他捏住
我胖脸左右晃。 
“等等,草草你再说一遍我这短衣是什么色?”我看着身上的灰白衣服问他。 
“蓝啊。” 
“蓝?草草,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他收敛笑容。 
“苏草草!你……你是色盲?”我几乎昏过去。为什么我看上的人都是色盲。 
“小雄儿,何为色盲?”他一本正经问道。 
“就是……。”我缓过神为他讲解。 
“哦,原来我是色盲啊。”他皱眉想一会道:“小雄儿,我饿了。” 
“……。”我耷了个脑袋去做饭。 
“色盲?原来我是色盲?”
“开元四年二月初三,天气,晴。今天在崖顶遇到了雒场梦,他的前尘往事我想问终没问,毕竟于他
已是二十年前的记忆,而我是我这已足够。背雒场梦下坡时,他说,他已是将死之人,这一次,死前心愿
是魂飞魄散。当日吴城的三人,死去和活着的哪一个更幸福?回来后知芙蓉和传一样都是色盲,不觉有个
奇怪的念头,芙蓉会不会是传的前生……。” 
“小雄儿,还写,睡觉了。” 
“好了,这就睡。”我揣好日记爬上床。 
“草草,我愿做你生命里的色彩。”临睡前,我在心里对他说。
寒食过后,又是双燕穿柳、池水新绿的季节。 
开春时,我和芙蓉在猪圈边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了几样菜,又养了两头猪,日子过的苦中有乐,只是卓
城仍无成全我们的意思,每次见面都阴个脸。
可当他终允我和芙蓉牵手的那一天,我们的心却只装着悲伤,那一天是开元四年三月初三,上巳节。 
“苏大哥!英大哥!我……我娘她要不行了。”我第一口早饭未咽不去,鹿土带着哭腔跌跌撞撞跑来
。 
“你说什么?”芙蓉站起来碰翻凳子,我饭碗脱手掉到地上。 
“我娘要死了!”少年的脸上是泪水与汗水。 
…… 
当我们三人匆匆赶到时,于烟晚已香魂随风,早产下的女婴也陪着母亲而去。 
在放飞纸鸢的日子里,那醉人的彩虹永远消失了。z 
院中已有邻居前来帮忙,卓城一声不响呆坐古柳下,我搂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新,眼里热热的,有东西夺眶而出,像他这般大时我也同样失去了母亲。 
芙蓉蹲在卓城的身边,“为何死的会是她?为何会是她?苏,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抓住芙蓉的手拼命的摇,脸上流过行行泪。 
“舅舅,你还有鹿土,还有小新。”芙蓉拭着泪道。y 
“可是我没有了她,我没有了她啊。”卓城伏在芙蓉的膝盖上全身剧烈抖着。 爱愈深,痛愈巨。
夜深,我和芙蓉陪在卓城的身边,他在棺前一样样烧着于晚烟生前的东西。 
“当年我在江里救下烟时,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了我的妻,我知她是报恩才以身相许我这个粗人。”
伤心的泪滴在火中,他拿过刻着柳字的黑木笛投到火里,“这木笛是她喜爱之物,她常一人出神的摸着笛上的字,烟的心思我懂,她是个好女人,是我委屈她了。呜……呜……。”他捂住脸,泪顺着指缝流出。 
“大叔,节……哀。”我哽咽的拍着他后背。z 
“苏,英浩,你们在一起吧,只要喜欢就在一起吧。生离死别的滋味,痛啊!”多想听到这句话,只
是不该在他失去至爱时, 
“舅舅。” 
“大叔。” 
“步出城东门,遥望江南路。前日风雪中,故人从此去。”悲伤歌声低回在简陋灵堂里,唱着听着的
三个男人都是泪湿衣衫。
执手白头就这么难吗?我问苍天。 
第 42 章
将于晚烟葬于北山,卓城在碑上亲手刻下“爱妻卓门于氏柳儿之墓”。 
在新冢前,我问芙蓉:如果有一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会怎样。 
他反问我:如果换作我,你又会怎样。z 
我们都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十指紧紧相扣。
在悲伤中送走了春天,初夏的脚步悄悄走近,山谷里流动着槐花的香。 
端午节,因于烟晚的离开在惨淡中度过,几个人,醉的醉的,哭的哭的。
六月初一是芙蓉的生日,在我百般央求下,我们去了吴城。路上,他问起我的生日,我说在八月,他
听后点头。 
在宾客满席的船心梦鹰楼,我请芙蓉大吃了一顿。 
我告诉他,在我的老家过生日都要闭上眼睛许愿,他如言照作。 
我问他许的是何愿,他笑说应验时相告。我趁无人注意时吻上他的唇,告诉他这是附带的礼物,他竟
红了脸。 
出了酒楼,走在熙攘望生街上,迎面过来一灰袍僧人。 
“季红绯?”我惊的跳起来。
“贫僧,无一。”他合掌说道,脸上七分平和三分淡然,说完,他与我们擦身而过。 
芙蓉似有话对他说,终未开口。 
“草草,我看你并不吃惊。” 
“哥当日留下木簪和信已说的明白。”他回头看季红绯走远的方向,低声道:“再见亦是梦醒时。” 
这一趟,没有遇到上次来吴城时结识的人。
“把身上的包裹交出来!”一个圆头猪脑的家伙手持粗木棍从路边树林里跳出来。 
“草草,我说坐车回孟仲镇,你为了省钱硬是要走回去,看见来强盗了吧。”我坐到地上边揉脚丫子
边道。 
“谁让你在船心楼花了那么多。” 
“苏草草,你也太没良心了,那菜可都是你吃的啊。” 
“小雄儿是你说不爱吃,我怕糟蹋了,才没命的吃,害得我肚子疼到现在。” 
“好你个苏草草!” 
“你俩有完没完,快把包裹交出来!”不被重视的人大声道,又兼耍了几招棍法。 
“不错,耍的不错,只是这肥猪耍猴棍有点别扭。”我语气很认真。 
“气死我了!”打劫的终于憋不住扑过来。 
“哎,可怜啊,差点滚出遥远的地平线。”我捂住一只眼睛看着被芙蓉踢出去的人,“草草,太厉害
了,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 
我走到昏过去的人跟前,蹲下,“瞧你一脸凶相,定非善类。”我说着解下他的腰带把他绑个结实,
又撕破他衣服将他嘴堵上,最后在他怀里搜出几两银子,用手掂掂,进了我的怀。临了,不忘将一份我“
呕心沥血”绘制成的藏宝图塞进他衣袖。 
“小雄儿,你……?” 
“草草,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盗。”我说的大言不惭,人活着要偶尔做回卑鄙事。“草草,这回我们
可以做车了吧。”我贴他身上。 
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有银子了。哎,我的银子呢?”我全身摸个遍。 
“在我这儿。”他张开手亮出银子。 
“苏草草!” 
幽怨的声音惊起了林中燕雀。
六月十五,我来唐朝已是一年。 
“大叔的心情可好。”我问着刚回来的芙蓉。 
他笑道:“看起来很好,他还没问你为何没去。” 
“我去气他啊。”老卓虽说同意我和芙蓉在一起,可那脸是一天晴三天阴。 
“小雄儿,床还没修?”他话锋一转。 
“上次是我修的,上上次也是我修的,还有上上上次。” 
“多修一次能死啊。” 
“苏草草,你小子还学会顶嘴了。哎呀,草草,我错了,别打我,我这就去修。” 
“小雄儿,我去潭边洗衣服了。” 
“快些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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