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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商-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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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狱论死。论官论官声。你等与马中锡相比如何?今日所斩的。或玩忽职守或结匪自肥或公然抗命或荼毒地方。死有余辜。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本帅在此告诸位。番奉旨南。本帅以立定决心。若不能尽歼流贼。将自裁以报君;以谢天下不过在此之前。|些剿贼不力的。本帅打算统统送他们上路。何去何从。等自行掂量”

撂下一番狠话冯虞转向坐在右首的提督陆完。陆大人。此前黄河一战。虽说走脱了不少流贼。不过毕竟阵斩巨寇杨虎。也算是颇有收获。皇上对你还是有期许的。”

陆完原为刘党一员不过算不上腹心干将。又颇才干。阁臣力保之下才逃过清洗。此次出京为洗刷振作。分外卖力。也着实打了些胜仗。只可惜黄河一功亏一。此时听冯似有不记前嫌的意思。赶忙起身叩谢。“罪臣多谢万岁不杀之恩。多谢大帅回护之意。自今日起。卑职愿为大人马首是瞻。惟命是从。死而后已。”

冯虞起身将陆完扶起笑道:“陆大人言重了。这样。本帅初来乍到。还请陆大人说说如流贼动向。”

此时。两名亲兵抬来一架长有丈二的舆图。摆在大堂入口处。陆完朝冯一拱手。起来到舆图前。有亲兵递过一根细竹杖。

众文武一齐扭头看去。只见陆完执竹杖点指图面。一边说道:“流贼赵燧刘三部自南渡黄河窜入河南后。游走于淮河两岸河南湖广南直隶三省之间。官兵追袭则分路逃散。官兵一则啸聚如初。边军战力远胜于贼兵。只是兵力限。难以分兵围堵。只能是看流贼逼近哪座州府。则道堵击设伏。力保凤阳开封徐州安庆几府不失。如今。游骑侦知。流贼主正在庐州府以西休整。另有小部兵力进窥安庆不知否存了南渡的心思。”

听了这话。百官哗。

只听陆完又说道:“当初贼兵入豫。兵力不足四万。短短几个月工夫。现已增至十四万人以上。除去眷老弱。能战之兵当在九万之数。贼势扩张如此之快。一是收编了大淮阳山中盗匪。二是流贼所过之处百姓从贼附逆。不过。这些新附之匪贼战力不如老匪。且多为步卒跑不快。常为流做殿后之用。数月来我军斩。大部为此等新匪。”

说罢。陆完归座。冯起身说道:“诸位想必是看清了。如今此股流贼在汉水以东黄河以南长江以北运河以南广大地域肆行无忌。按着锦衣卫所获消息。贼寇确有图南京逆自之图谋。本帅主持剿贼大局。便要拿这伙贼寇开刀。至于打法。四个字。铁壁合围。”

说罢。冯坐回座。所谓铁壁合围。就是以势兵力交合封堵。逐步压缩贼寇流窜之地。直至聚而歼之。细着说。分三步走。一坚壁清野。河南湖广南直隶三省布政使何在'”

只见左手边头前六名从二品文官匆忙起身施礼。齐声道:“卑职在!”

“你等各回治所后。须即刻着手令各县乡镇村编组团练。辖境所有丁壮皆须编入。入者免赋。…村镇为一小团。每乡为一团。每县为一大团。各州府所有团合编一总团。由布政司定人统帅。都司一并调度。平日里各乡村团练需勤加操练。分班巡逻放哨。拿地方盗匪。若是大股流贼来袭。则护卫百姓逃开。或筑堡自。不论是走是守。是战是避。有一条决不可忘。地仓里的粮食须归拢存储。能保则保。保不住就给我一把火烧了。一粒米粮也不的留给流贼。回去传我军令。若因防贼而毁

毁多少朝廷补多少。即刻兑现。若是以粮资敌。不论是。一户资敌则抄斩一户。一村资敌则屠灭一村。记牢了。令如山。此事你等在半个月内给本帅办好了。若有延误。即便尚剑斩不的你等。免职拿办秋后问地处分是绝跑不了的!”

“卑职不敢。卑职遵命。”六个疆大吏一个个吓大气不敢出。赶忙接令落座。

“此外。筹措粮草军资也是布政司职责所在。当然。军辎大部由朝廷拨付。只是若有供给不及情形。总理行辕一封调令。各省布政司须火速征调发运。若是误了军机。同样治罪。决不宽!”

这六位刚刚坐定。便忙不迭再次起身领命。

冯虞随后说道:“三省按察司何在?”

三名三品按察使赶忙起身候命。

“提刑按察使司掌扬风纪。澄吏治。审核刑|。兼领本省传。回去后你等须严加督促所属。全力捕拿辖境盗贼匪谍。尤其是罗教徒众。一旦抓捕归案。从重从快严加治罪。此外须晓地方官绅。通敌资敌者以谋反论罪。玩忽职守擅离职守者军法从事!胆敢借剿匪之机贪腐鲸吞盘剥百姓者军法从事!”

“卑职军命。”

吩咐过文官。冯虞往右手下那些武官看去。诸位。文官治民杀贼剿匪则全靠咱们武将了。此番作。我军采铁壁合围之策。即以绝对优势军力挤压围堵将其驱往黄岸边。一鼓全歼。如今。黄战区有三省卫军十六万。侍卫亲军两五千。团营兵四万。边军六万。总计近三十万。堵十万流贼。兵力尚显足。本帅打算双管齐下。一。以精兵突袭流贼老营。尽力伤毁其粮辎。其北逃。二。再调各省卫军实围范长安!”

“末将在。”范长安应声而起。胸竖立。

“本帅已广布侦骑。一旦查知流贼老巢所在。即率侍卫亲军犁庭扫穴。突击方向由南向北。”

“的令!”

“三省都指挥。”

三名武官一道起身施礼。

“侍卫亲军将流贼驱过淮河后。南直隶所属七万卫军迅即推进至淮河南岸淮安至正阳镇一1;。筑垒封河。这是南线。西线无险可籍。河南湖广两省卫军联归德至正阳一线掘筑垒布防。你等务须小心布防。若有流贼从哪方防区突围逃逸。立斩不赦。”

待三人领命后。冯说道:“方布置。是第一道绞索。待侍卫亲军进兵后。陆完。你率边军随即进至正阳镇展开。防流贼向西逃窜。流贼渡淮后。你率兵由正阳镇向徐州向搜索推进百扎营。广布游骑侦防流贼动向。若发觉流贼主力南窜。主动拦击。”

陆完当即领命。冯又转向赵承庆。“老赵。你领团营兵马。待侍卫亲军进兵后。你即率兵进占归德。待卫军接防后。你同样领军东进百里扎营。若遇流贼大则拦击。本帅则将行迁至阳。随后渡淮向徐州方向扫荡攻击。若本帅所料不差。经此两番合|。流贼主力或将压迫至归德徐州之黄河南岸。此处。便是尽歼贼寇之决战场。这一带为河南与南直隶交界地带。两省布政使当督地方。厉行坚壁清野。人迁光。粮搬光。树砍光。将贼困死饿死。”

做完以上部署。冯虞最后说道:“此战。若胜则诸位一道加官进爵。若败。上百颗人头落地。如何行。自己掂量着。

本帅再提醒二条。一严防匪谍官军部署再高妙。若是给贼寇探听了去。便是满盘皆输的下场。今日一干部署。不见诸文字。诸位出了行辕大门便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一句。万一泄密。一旦查出是何人所为。不论是否为贼知。下场便是一个。杀无赦!”

冯扫视众人一番。重语气说道:“二严明军纪。的民心者天下。至理名言啊。听说如今有些军伍中扰民害民家常便饭。甚至有杀良冒功的。这不是逼着百姓从贼吗?难怪贼寇剿越多。自今日起。但凡本帅麾下。绝不容许再有滋扰地方情形不的入住民宅。不强买强卖。不的欺压百姓。违令者斩!诸位回去向弟兄们说明。只要用心效力。不用怕朝不封赏。实话说吧。今年淮右盐引归本帅调拨。听明白了吗?只要打胜仗。什么都好说。”

一听这句话。许多官员眼睛当即亮了起来。官场上哪个不知。盐政油水极多。江淮盐商奢至极。千万身家者比比皆是。如今行辕若有权发放盐引。那就等同于送银子。不少官员私下已拨打开小算盘了。

军令如山倒。冯虞于开封府大开杀戒。又以盐引吊胃口。着实见效。三省文武再不敢存轻慢之心。一时振作许多。一道道将令雷厉风行。黄淮之间。一时间风云突变。

  第二百八十五章 晕头转向

阳镇。地处淮河颍河河三水交汇处。历史悠久东周时便具雏形。此地属寿州府管辖。名羊市。汉昭烈帝筑城屯兵于此。明成化元年在此设收钞关。直属户部统辖。故而又称“正阳关”。正阳镇还是淮河中游水运枢纽。有“十二水通正阳”之称。收钞大关年征银高达六万两千四百多两。可见此地商贸之繁华。

而此刻的正阳镇。是一片死寂镇南五里一处高坡上。赵眯缝着眼睛盯着眼前这座镇子。一言不发。身边一名头|等了许久。看还没动静。忍不住凑上来说道:“大都督。我看这地方也没什么玄机。冲一就拿下了。这几日。弟兄们过苦。也该是开荤了。”

赵撇了撇嘴。“懂个屁。这地方可是交通要又是个生钱的所在。官兵能毫无防备。由着咱们进出来去?二头。你如今也是个千户了。怎么就没点长进'你想想。自从那冯虞来到淮西。咱们占过一次便宜没有?”

那被称作二头的头|给训了一顿。不敢再生事。只是私下嘀咕:“不就是个镇子。能容下多少兵马来打埋伏?怕个鸟来。”

说起来。这响马贼路军统帅赵燧。原也是个猛打猛冲的血性汉子。只是这一个来月着实是给冯虞折腾怕了。不由的不小心谨慎。或可说是谨小慎微起来。

当初冯虞初到开封不久。响马们便发觉官军不再追逼的那么急迫。可以喘口气了。可没过多久。众人便现官军比起以往更加难缠。大些的城镇皆有重兵分守。时常有数百官军骑兵在大股响马周遭袭扰阻截伏击。大仗没有。小仗不断。各地军民也拉起团练舞刀弄枪与响马对抗还大行壁清野。不论是筹粮还是拉夫。不结结实实蹈死攻坚打上几个硬仗是没念想了。

不知不觉中。几股马贼被逼到庐州以西一块不大的地方就这一片还算是安宁不曾着官兵进剿。只是响马素来习了流动作战。专捡软柿子捏。如今这局面。却是不知所措了。

也有不服气的和新调来的侍卫军寻机干了一仗。上千精骑冲阵。结果连官兵的毛都没摸到。便给‘的落花流水。即遭合围。据说没一个活着出来的。那一仗之后。众响马都看明白便再队伍敢轻易对撼那些个怪模怪样地侍卫亲军了。官兵似乎也有所察觉。有些旗军民团竟也打起侍卫亲军旗号。远远地那么一通挥舞。还真就将响马吓退过好几回。

面对这等情形赵燧刘三等头|商议过几回。只能将原本分散征粮略地各股人马聚拢起来。一来人多势众。与官军骑干仗不吃亏二来攻打村镇也力。

至于那些大些的城市就不用惦记了。响马流动作战。从无攻城器械之说。早先攻打州府。素来是联络罗教内应。里应外合。要不就是伪装官军诈城。可如今黄淮间各州府疯狂搜捕罗教教徒响马探子旬日间已有数万人人头落地。里应外合的路子走不通了。此外如今官军调度有序。主军守城。客军机动作战。一般不进城歇脚。若有防军调度增援。也是行文先至。再执令箭调令。缺一不可。响马即使劫了行文。也无济于事。强打硬攻又没这能。只能是望;兴叹了。

不过人多有人多的|烦。往日分头就食还不觉着。马一多。地盘却收束许多。吃穿用度无不日渐窘迫。响马尚无军一说。这人马一聚拢起来。便不免滋事。

连营之后。各路响大小头目几乎每日皆要四下弹压乱局。

看看实在不是个办。赵燧请来刘三等人商议了一宿。最后决定分兵。刘三率大半新附人马坐守老营。赵率小半人马往北趟道。人虽少些。河北跟过来地老弟兄倒是大半编入其中。

听说出来透风赵|部将个个欢欣雀跃哪知好容易平安推进到正阳镇。首领却犯了。几个头目不甘心。看赵不气。又围拢过来。

“大都督。那些侍卫亲军虽说难缠。却多在南边晃悠。未必就会抄到咱们前头来。再说了。这回咱们这一马队居多。咱们留了步军压阵。先派骑手猛冲一回。事不妙咱们拨马就走。也吃不着结实亏。”

“是啊。大都督。咱们不打一|就退。弟兄们不的憋屈死。”

赵燧气的一跺脚。喝骂道:“都闭了鸟嘴。你们|个什么?嗯!你们仔细看看。一般官守镇。必定是起木栅设拒马插鹿角丫杈。弓箭手铳炮手站成一坨今日却是个什么情形?绕着镇子掘了一圈长。记不记曹家河那一仗?”

赵那一问。众头目都不言语了。只听赵一人自语:“当日也是这么一道长壕。弹如雨发。加上满地三角钉。冲了两回都冲不动。连人带马割草般一片一往下倒。五百多人。那都是黄河滩上冲过来地老弟兄啊!娘的。撤!”

看着远方数万流如退潮般哨而去。窝在镇里敢轻动的百余边军游骑与数千百姓几乎同时长出了一气。最南边一所大院里。几个镇上士绅一边抹着额|的冷汗。一边问人群中一员明军百户:“这位官长。你怎知绕着镇子挖道沟便能吓退贼寇?”

那百户笑道:“这阵子。这帮流贼给侍卫亲军磨的没脾气。已有几路官军打着侍卫亲军旗号吓退过贼寇了。我之前在蓟州驻防。与侍卫亲军隔的不远。偶尔也合训过。没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们地路数还是略知一二的。这回军情紧迫。只做个大样。若是能再多一两个时辰。弄些沙袋摞起炮垒来就更像了。”

这时。旁边有个乡绅怯怯地问了一句:那……炮呢?”

那百户一愣。“啊?”

这边是如释重负。那边赵燧却是如丧考妣。退出二十多里地。迎面飞来几骑。两马错镫。几名响马滚鞍落马。抱着赵燧的腿哭叫道:“大都督。老营完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兵败如山

燧由正阳镇一路回奔二十里,还不待喘口气,就听到料的噩耗。一口气接不上,赵燧只觉胸口一闷,险险栽下马来。幸好亲兵手快,一把扶住。赵燧闭紧眼睛,深吸一口气,总算是缓了过来。“你们几人,是哪位头领部属?”

来人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回道:“大都督,小的们是李活佛……哦,李指挥麾下。”

“你说老营完了,战况究竟如何?”

“今日凌晨时分,弟兄们正在熟睡,官军前来偷营,摸了放哨弟兄,四下围拢,堵住营门,炮子齐。弟兄们仓促迎战,死伤不计其数。刘副都督领军冲了几回,都给打了回来。随即官军一步步压了过来,炮火劈头盖脸,弟兄们根本没交手的机会。最后是杨夫人献计,搜罗马群,烧着尾巴驱向官军,这才冲开一条道。”

赵燧忙问:“都突出来了么?”

那小头目摇头叹道:“没有,打头的冲出来些个,之后官军以骑兵冲杀合围,后队又给缠住了。我等这一营是突围先锋,好容易冲杀出来,却遭官军骑兵一路追杀。官军火铳犀利,这一路弟兄们被打倒无数,渐渐便跑散了。我等仗着马快,算是捡了条命,特来寻大都督报讯。”

听到这里,赵燧心急如焚,问道:“这么说,官军重围中还有许多弟兄?”

“是。我等走脱时还有无数弟兄陷在官军包围圈里。”

赵燧不再多问,解下水囊抛给那气喘吁吁的几个溃兵,随即翻身上马,高喊一声:“弟兄们,随我杀回老营去——”一骑绝尘而去。

大队向南狂奔出二三十里地,迎面又见数百响马队形散乱,没命地逃奔而来,身后不过百余名官军骑兵,紧紧追杀。一路上只见官军阵列中不时冒起白烟,枪声爆响,前头往往便有一名响马栽落马下,或是未能脱镫,惨叫着被惊马一路拖行。

那些响马正在狂奔,不意抬头望见自家大队,当即玩了命一般鞭打坐骑,向大队靠拢。身后那拨官军看见响马大队来援,纷纷勒住战马,举目张望。

领队军官寻衅一般。众目睽睽之下抬手举枪射杀一名落在最后地响马。紧接着一声唿哨。带队拨马退走。

赵燧看得大怒。正要率军追过去。却一眼看见溃兵中一个着银甲地正是刘三。赵燧便弃了追杀地念头。朝着刘三迎了过去。

两人一照面。刘三抱着赵燧放声痛哭。“赵疯子。老营完了!几万弟兄。还有家眷、辎重。全他娘地完了!”

自霸州整军以来。响马明编制定官阶。头领之间都以将军、都督、指挥相称。今天刘三开口便以诨名呼赵燧。可见是急昏头了。赵燧此时压根就不理会这个了。本应叫刘三大名刘惠。这会儿也顾不上了。“老三。就剩下这些人了?其他弟兄呢?还有冲出来地没有?”

刘三摇头道:“惊马开道。咱们冲出几千万把来。随即便被打散。后头地也给压了回去。那时各部头领有地突围而出。有地战死。营伍已乱。现下只怕是已经完了。”

赵燧听罢。心中估算。此地离着老营还有段路途。即便杀回去。只怕也晚了。再说。刚才一队明军已现自己行踪。回去是定要禀报地。明军此番大胜。只怕是士气正盛。说不定便是全军扑来。要一举扫平西路军。正面决战。恐怕一点胜算都没有。想到这里。赵燧眼眶含泪。一咬牙。一跺脚。“撤!”

身边大小头目都是一愣。撤?这一路几十里刚跑下来,接着回头再跑一回?“大都督,是要回头打正阳镇?”

“打个屁!官军主力转眼便到。全军立即于正阳镇以东择点渡淮,南边走不通,咱们回河南去。”

此时,响马老营周遭枪炮声已沉寂下来。刚刚来到战场的冯虞在范长安陪同下正巡视战地。

只听范长安边走边说:“这回若不是贼寇想出这么个惊马冲阵的主意,此战那是一个都走不脱的。不过,缺口一给堵上,包围圈里的贼兵见无望逃生,士气立时崩溃,大片大片地弃械归降,或是如无头苍蝇般四下逃窜,反将自家人马冲得大乱。不过小半个时辰,残敌便为我全歼。”打了这么个空前的大胜仗,范长安这一路过来嘴角都是翘的。

冯虞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一路低头在满地的尸骸、兵器、残破的营帐前穿行。走了一阵,冯虞回头问道:“这一仗,打了许多炮弹吧?”

“是。”紧紧相随的范长安答道。“这一仗,炮火分三层。轻炮多用弹、实心弹,顶着贼寇营帐人马直轰,一扫一大片。虎蹲炮随后吊射人群。贼寇纯属乌合之众,聚集兵力反扑时大呼小叫,耗时又长,往往十几门虎蹲炮一顿速射就打散了。重炮在后仰射轰击纵深,致敌混乱。今日这一仗,这帮贼寇自

混乱不堪,从未能集结全军之力应战。”

冯虞点了点头,“野战对阵,流贼战力不值一提,更不用说是遭遇突袭了。这些都是反击的大队吧?”

冯虞指着面前不远处大片的响马尸体。

“是。贼寇反击动作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杂乱无章,从无连续突击一点之举。且突击队形过于密集,步骑混杂,又为营帐、木栅等杂物所扰,根本冲不起来。弓箭射程之外,我枪炮便集火攒击,如同围猎一般,贼全无还手之力。”

“围猎?不还是让老虎跑了。”

范长安“嘿嘿”哂笑,不敢搭腔。

冯虞自顾自说道:“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又有犀利火器,打胜仗不足为奇。不过,咱们对阵的毕竟不是虎豹豺狼一类畜牲,而是大活人哪。这回还算是应对得当,及时以骑兵反冲,只让少数贼兵走脱,瑕不掩瑜。呵呵,放跑了刘惠等贼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范长安听了这话,大惑不解。

冯虞踩在一面烧焦了半幅的贼兵“刘”字大旗上,看了一眼范长安,说道:“响马贼以刘家三兄弟为。

只是这三人草莽出身,既无谋略,又不会带兵,打仗全凭血勇。对付那些卫军民团,三板斧过去还有些用,与官军精锐作战,毫无胜机。如今东路军是贼罗梦鸿坐镇,西路军则全靠赵疯子统领。此人能耐如何,你当是有所耳闻吧?”

范长安应道:“卑职审俘时听来不少消息,说此人原是霸州文安县诸生,为人豪爽,臂力奇大,人称‘赵疯子’。投身事贼后,禁奸淫掳掠,严申军纪。所部号称只杀贪官污吏,百姓秋毫无犯。所过之处,先邀当地士绅名流,告知百姓不必惊慌走避。流贼从此有了些军伍气象。霸州整军,明定行伍,分授伪官,许多也是出自此人手笔。还撰写反联,‘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混沌之天。’气焰嚣张。”

冯虞点头道:“疯子不疯,颇有儒将气象。西路贼寇,此人为第一劲敌。既然此番赵燧不在围中,与其将其他领全歼,使其今后得以任意施为,还不如放几个刘三之流的土包子过去,也算是个掣肘。诶,战果可出来了?”

“现下只是初算。贼老营兵民十万,此次几乎一鼓全歼,逃出之数不足两千。其中阵斩贼寇贼属三万余,俘贼寇三万、贼属及附逆百姓四万余。营中军资粮草尽数缴获。如今赵燧部加上老营残部,也不过三万余人了,只是这些贼寇多数有马匹,腿脚比起之前来,那是快得多了。老营一干贼,职部阵斩邢老虎、李活佛、曾鹏等伪指挥、同知、副使、千户数十人,俘齐二、邢本道、杨寡妇等贼数十人。对了,大帅,惊马冲阵的招数便是那杨寡妇的主意。”

“杨寡妇?可是贼头杨虎的妻子崔氏,匪号杨跨虎的?”

“正是。这女子颇有姿色,又有一身的拳棒功夫,平日骑一匹枣红马。贼众见她比夫君更有智勇,送她一个诨号‘杨跨虎’。黄河一战,杨虎为武平卫百户夏时阵斩,贼兵从此背地里又叫她‘杨寡妇’。手下两千娘子营,泼辣蛮勇,不让须眉。这回突围,杨寡妇所部走在第二阵,正赶上我军铁骑逆袭,一干女贼或死或俘,全数覆没。杨寡妇坐骑中弹,掀翻在地,为我军士抛网罩住,束手就擒。”

冯虞一听,来了兴致。“待会子押到中军帐来,我会会此人。”

范长安赶忙招呼卫士去押解人犯。回过头来,范长安又问冯虞:“大人,按着原令,这一仗打完,我军要尽早压至淮河一线,可如今这许多俘虏、缴获应如何处置?”

“俘虏么,你说如何处置为好?”

“依《大明律》,反逆不分从,皆凌迟处死。以往平乱,所俘头目凌迟,一般贼众及眷属尽斩。”

“这样啊……”冯虞思虑许久,说道:“如今往京师献俘路上不安宁,所有俘获头目先行讯问,无用的解送南京按律处置。接下来我军要筑垒困敌,工程浩大,可将一般贼众交卫军看押,趋其建筑营垒,搬运工料。其中老实强壮的,战后可叫杨风船队送往台湾、南洋听用。懒惫再作处置。至于一般百姓,统统算作为匪裹挟,些个路费遣回原籍安置。”

“大帅仁德。”

冯虞摆摆手,“带兵打仗就是满腹杀心,霹雳手段,与仁德扯不上边了。至于此战缴获,粮草、伤药统统留下自用。其余物资平分为两份,一份转交三省民政,一份分赠京军、边军、卫军友邻。”

“啊!”范长安听了大惑不解。“咱们血战缴来的,如何全数送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又一个圣女

范长安一脸不解之色,冯虞说道:“你觉着这回踏破)T咱们侍卫亲军一军之功,与别家无关?”

“可不是么?”

“打仗,从来是先看大势、全局。若不是这三十万京军、边军、卫军扎拢藩篱,步步紧逼,一道将流贼圈到一处来,能让咱们一锅端?各州府坚壁清野,迁徙百姓,耗更巨。咱们侍卫亲军此番与各路军马并肩作战,几路人马相互都看着。咱们这装备精良且不说,你看看卫军整日吃的什么,面饼子。咱们的将士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得了好处再独占,要遭人妒的。再说了,只要咱们打胜仗,朝廷封赏便源源而来,还在乎流贼手里那点破烂货?”

范长安听罢连连点头,“大帅高瞻远瞩。”

“行了,赶紧的办去吧。哦,移交俘虏及匪眷时交待着,不得过于苛虐,尤其不得欺凌匪眷,后头还有大用……算了,我还是调一支卫军归你统属,好管些。”

范长安大喜,“这是最好不过,省得咱们自家精兵……”

话没说完,便给冯虞劈头打断:“同为朝廷效力,都是忠勇将士,打下手可以,别想着拿人家当仆役使唤。还有,你叫人即刻清点自家伤亡数目,看看哪个团状况好的,先行北进,尽早将赵鐩贼伙赶过淮河。阿风那边只怕都已就位了。”

范长安答应一声,便要离去。此时,两名军官一前一后跑了过来。前头一名营长匆匆敬礼禀报:“之前卑职所部二连追杀逃敌,与赵鐩匪部主力遭遇,眼见得刘三等贼首与其会合,便放弃追击赶回报讯。”

“于何处遭遇?贼军态势?”范长安急问。

“正阳镇以南约四十里,贼正向南疾进。”

范长安略一思索,说道:“大帅,贼兵这是要回救老营。卑职这就调兵应战。”

冯虞摆摆手。“不必惊慌。若我所料无误。赵鐩这会子恐怕已掉头往北去了。”

“怎么?”

“能逃地逃了。逃不脱地完了。加上刘三一伙惊魂未定。必定极力夸大我军战力。决不愿南下再战。你说。他还来此作甚?与我军决战?不过。小心无大错。这么着。我亲兵团还闲着。与骑二团一道。以攻击态势向北搜索前进三十里。”

说罢。冯虞地目光转向另一名左臂缝着白袖套地军官。从年后开始。侍卫亲军中医官、护兵全以左臂缝白袖套标识。

“大帅、师长。伤亡数目清点出来了。亡九十二人。伤患经医官处置地约四百人上下。有些轻伤地裹创后便回本部。无法一一点算。伤亡多在敌军破围时发生。”

冯虞默默点头。挥了挥手。自顾自往正在搭盖地中军帐走去。

呆坐了一阵,冯虞觉着无聊,正要叫人拿来纸笔写报捷文书。外头亲兵入报:“杨寡妇带到。”

“带进来。”

一阵脚步声响,一群兵士将一名五花大绑的女将押了进来。冯虞看来人,发髻散乱满面灰土,却遮不住秀美的容颜。一身银甲松松垮垮,沾满尘土、血迹,不少甲叶子已经崩落。虽说情形颇为狼狈,依然掩不住满身英丽果决之气。来到冯虞近前,两名军士摁住这女子肩头,要她跪下听候发落。这女子却猛力挣扎立而不跪。两军士一对眼,抬脚踢向她腿弯,趁她脚软,硬是按了下去,随即用脚踩住小腿。

冯虞看这女子虽给人强按着跪下,却依然高昂头颅,桀骜不驯,便说道:“不必用强,是站是跪,都是阶下囚。”

军士听令松手,那女子挣扎着站了起来,瞥了一眼眼前这位官军将领。

只听冯虞问道:“你便是杨崔氏?”

“明知故问。”这女子反问:“你是何人?”

身后军士呵斥道:“贼妇不得无礼,这是我家冯大帅,平贼总理大臣、江北六省总制、侍卫亲……”

冯虞一摆手,“行了行了,那一大串就不必念了。本帅便是冯虞。”

这女子听说面前的便是冯虞,不禁好奇地打量起来。冯虞也正上下看着她,两人一对眼,杨崔氏的眼神连忙避开,同时却开口说道:“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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