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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宫廷艳史-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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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走起路来,终有些直来直闯的,没有一些女子的姿势,却怎么办?”她道:“你用心教他走两回,他自然就会得了。”化儿便又婷婷袅袅地走了起来。潘能便经心着意地跟她学了两趟,说也奇怪,竟和她一般无二了。
  小窦笑道:“可以了,我们就走吧。”化儿与潘能刚要动身,她偶然一低头,不禁说道:“啊唷,还有一处终觉不妥,而且又最容易露出破绽来,便怎生是好呢?”化儿忙道:“是什么地方呢?”她用手朝他的脚上一指,笑道:“那一双金莲,横量三寸,竟像莲船一样,谁一个宫女有这样的一对尊足呢?”
  化儿见了,果然费了踌躇,停了半晌,猛地想出一个法子来,对小窦笑道:“娘娘不要踌躇罢,我想起一个最好的法子来了。”她忙问道:“是什么法子?”化儿笑道:“只要将宫裙多放下三寸来,将脚盖起来,行动只要留心一点,不要将脚露出来,再也不会露出破绽的了。”小窦连声说道:“妙极!
  就是这样办罢,还要快一些,马上就要走了。“化儿便又来替他将宫裙放下三寸,将那一双惊人出色的金莲盖起来。化儿便去将那些带来的宫女,一个个都喊了近来,将他夹在当中。化儿又叫他不要乱望,只管头低着走,方不会露出马脚来。他一一地答应着,随着众人竟向大窦这里而来。
  到了门口,只见大窦已经预备就动身了,见了小窦不禁埋怨道:“什么事这样牵丝扳藤的呢?尽管慢腾腾的。回宫去倘使万岁见罪,便怎生是好呢?”小窦笑道:“你只知就要走,她们来的那些宫女,不招呼她们一同走,难道还将她们留在府中不成?”大窦道:“偏是你说得有理,要招呼她们,老实些家里哪个仆妇用不起呢,偏要亲自去请,不怕跌落自己的身分么?”小窦道:“已经招呼来,还只管叽咕什么呢?”
  二人说着,便扶着宫女径出了大厅到了孝帐里,在遗容面前又举哀告别,做了半天的仪式,才和她的母亲与嫂嫂告辞上辇。泚阳公主领着儿媳,一直送到仪门外外才回来。
  这且慢表,岔转来再说大小窦回了宫,先到坤宁宫里,章帝的面前谢恩。章帝离了她们姐妹两个一天,竟像分别有了一年之久的样子,连呼免礼,一把将窦娘娘往怀中一拉,口中说道:“孤的梓童,我离你一天一夜,实在不能再挨了,好像有一年的光景。”说罢,又将小窦拉到怀中笑道:“爱妃!你今天可不要回宫去了,就在这里饮酒取乐吧。”小窦斜飘星眼向他一瞅,嘴里说道:“万岁爷真不知足,难道有分身法么?应酬她,还能应酬别人么?真是饿狗贪恶食,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我今天却不能遵命,宁可万岁爷明天到我那里去罢。”
  章帝听罢,哈哈大笑道:“爱妃这话是极,倒是孤王不好了,就这样说吧,我明天定到你宫去。”小窦听了不住地微笑。
  不多时,用了午膳,小窦便起身告辞。回到宫中,宫女们叩拜后都到她的房中服侍。
  一会子,天色已晚了,小窦向化儿使了个眼色,那些服侍小窦的宫女被化儿一齐喝退下去,小窦笑向化儿道:“这事不亏你,怎能这样的周全呢?”化儿笑道:“罢了娘娘,不要赞我,若不是娘娘想出这条妙计来,我又到何处去显本领呢?”
  小窦笑向潘能道:“你向后可要报答报答你的姐姐,才是个道理。”化儿跪下说道:“娘娘不要和奴才来寻趣罢,奴才不敢。”
  她正色对化儿说道:“你快点起来,我和你说话。”化儿便站了起来。她说道:“你却不要误会,我方才这句话,却是从心里头说出来的,断不是和你寻趣的。”化儿听了这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羞得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小窦笑道:“足见你们女孩子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里除却你我他三人,也没有第四个晓得,何必尽是羞人答答地做什么呢?”化儿也不答话。小窦便使了一个眼色给潘能。能儿会意,忙拿起银壶,满斟三杯佳酿,恭恭敬敬地送到她的面前,口中说道:“姐姐,今天得进宫来,全仗大力,小生感激无地,请姐姐满饮三杯,也算小生一点微敬了。”
  她举起杯子,仰起粉脖,吃了下去,对小窦笑道:“娘娘听见么?这会子还是小生大生的不改口吻,幸亏是和我说的,如其遇着别人,怕不走露风声么?”小窦嗤地笑道:“可不是呢!”能儿笑着插口说道:“我这一点,难道还不会么?不过在什么人面前讲什么话罢了。”
  小窦笑道:“你不用舌难口辩的,向后还是小心一点为佳。”能儿诺诺连声地答应着。一会子大家都有些酒意,便散了席。
  化儿起身对小窦说道:“娘娘,我要去了。”她忙道:“你倒又来了,你这会子还到哪里去的?”她道:“我今天的酒吃得太多了,还是到留风院去安安逸逸地睡一夜罢。”小窦道:“你酒吃得不少,怎能回去呢?还是教能儿送你吧。”化儿口说不要,可站起来花枝乱摆,四肢无力,心里还想争一口气要走,无奈天已黑下来,小窦见此光景,暗想:何不如此如此?教她沾染了,向后死心塌地的听我摆布。想到这里,便向能儿丢了个眼色,又做了一个手势。
  能儿会意,赶紧来到化儿身边,将她扶住问道:“留风院在什么地方?”小窦道:“你顺着游廊向北去便是。”他答应着,双手架着她的玉臂来到留风院她的房里。他也不客气,竟动手替她宽衣解带。她到了此际,也就半推半就的随他动手。
  不一会,二人钻进被窝,干起那件风流事来。停了一会子,云收雨散,能儿不敢久留,便附他的耳朵悄悄地说道:“姐姐,你明天早点过来,替我妆扮要紧。”她醉眼惺忪似笑非笑地点头答应。他又搂着她吻了一吻,才撒手下床,到了小窦的房里只见灯光未熄。他进了房,只见她外面的衣裳已卸尽,上身披了一件湖色的轻纱小袄,下面穿一条银红细绡的混裤,玉体横陈,已躺在榻上睡着了。
  好个能儿,他竟不去惊她,转过身子,先将帘子放下,然后走到床前,替她宽去衣裳。她一点也不知道,及至动作起来,才将她惊醒,微睁醉眼,悄悄地骂了一声促狭鬼。他喘吁吁地笑道:“你这人真是睡死觉了,小和尚进了皮罗庵,还不知道呢。”她也不答话,鏖战了多时,才紧紧地抱着睡去。
  从此能儿左拥右抱,受尽人间艳福了。停了十几天,章帝忽然得了一个风寒症,延绵床笫,一连一个多月,不见起色。
  大窦熬煎得十分厉害,又不好去想别法,只得出来闲逛闲逛,藉此稍解胸中的积闷,便约小窦一同到濯龙园里望荷亭上去纳凉,也未带宫女。二人谈了一阵子,大窦满口怨词,似乎白天好过,黑夜难挨。小窦猜透她的心理,便向她笑道:“姐姐,我有一个人,可以替你消愁解闷。”这正是:嫩萼嗟无三月雨,孤衾不耐五更寒。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四回 露春色总监吞声 逞淫威诗郎受辱
  话说大小窦一同到望荷亭里纳凉,两个人怀着两样的心事:一个踌躇志满,一个满腹牢骚。真是一宫之内,一殿之间,苦乐不同。大窦坐在棠梨椅上,星眼少神,娇躯无力,怔怔地望着荷池里那些锦毛鸳鸯,一对对地往来戏水。她不禁触景生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草木禽兽尚且有情,惟有我一个孤鬼儿,镇日价和那要死不活的尸首伴在一起,真是老鹰绑在腿上,飞也飞不走,爬也爬不动。流光易过,眼见大好青春,一转就要成为白头老媪了。到那时,还有什么人生的真趣呢?”她说罢,叹了一口怨气,闪着星眸,只是朝池里那些鸳鸯发呆。
  小窦暗道:“欲知内心事,但听口边言。她既然说出这些话来,我想一定熬不住了,何不将那能儿唤来,替她解渴呢?”
  她正要开口,猛地省悟道:“不好,不好,我假若将能儿让与她解解闷,万一她看中了,硬夺了去,那便怎生是好?还是不说罢!”她忽然又转念头道:“她与我本是姐妹,不见得就要强占了去罢。我现在已经受用不少了,也落得做个人情,与她解解馋未为不可。如果一味地视为己有,万一以后走漏了风声,反而不对了。不若趁此就让她开心一回吧!她受了我的惠,或许可以帮助我,再想别的法子去寻欢,也未可知。”
  她想到这里,便向大窦笑道:“姐姐,我有一个宫女,生得花容月貌,吹弹歌舞,没有一样不精,将她喊来替你解解闷如何?”她连连摇头道:“用不着,用不着。我的愁闷,断非宫女所能解的。”小窦笑道:“或者可以解渴。”大窦笑道:“我的愁闷,难道你不知道么?”小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所以教她来替你解闷呀!”大窦道:“任她是个天仙,终于是和我一样的,有什么趣味?至于说到吹弹歌舞,我又不是没有听见过的。”小窦嗤地一声笑道:“或者有一些不同之处,你用不着这样的头伸天外,一百二十个不要。那人来只要替你解一回闷,恐怕下次离也离不掉他呢。”大窦听她这话,便料瞧着五分,忙道:“带得来,试验试验看,如果合适,便解解闷也不妨事的。”小窦笑道:“你既然不要,我又何必去多事呢?”大窦道:“你又来了,君子重一诺,你既然承认,现在又何必反悔呢?”小窦笑道:“人家倒是一片好心,要想来替你设法解闷。谁知你不识人情,反而不要,我还不趁此就住吗?”大窦笑道:“好妹妹,快些去将她喊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你再推三阻四的,休怪我翻起脸来,就要……”她说到这里,不禁望着小窦嫣然一笑。
  小窦笑道:“你看你这个样儿,又来对我做狐媚子了。可惜我是个女子,要是个男人,魂灵还要被你摄去哩!我且问你,我不去将他喊来,你预备什么手段来对待我?”她笑道:“你再不去,我就老实不客气,亲自去调查一下子,但看你到底藏着一个什么人在宫里。”小窦纤手将酥胸一拍,笑道:“谁怕你去搜查呢?你不用拿大话来吓我,你须知愈是这样愈不对,我倒要你去搜查一下子,我才去喊他呢。”大窦笑道:“那是玩话,你千万不要认真才好。”小窦便用星眼向她一瞅,口中说道:“依我的性子,今朝偏不去教他来。”大窦道:“好妹妹!还看姐妹的分上罢,我不过讲错了一句话,你便这样认真不去了么?”
  她说着双膝一弯扑通往小窦面前一跪,口中说道:“看你去不去。”小窦笑道:“羞也不羞,亏你做得出。”她说着,便起身回到自己的宫中,只见化儿正与能儿在那里说笑呢,见她进来,忙一齐来让坐。
  小窦含笑对能儿道:“你的造化真不小,现在娘娘指明要你去服侍她,这事却怎么办呢?”化儿慌忙问道:“这话当真么?”她正色说道:“谁来骗你们呢?”能儿大惊失色,一把搂住她,只是央告道:“千万要请你想个法子去回掉她,我如果去服侍她,岂有个不走漏风声的道理,一露出马脚来,不独我没有性命,就连你们也有些不利的了。”
  化儿道:“这可奇了,她怎么晓得?我想我们这层事,凭是谁也不会猜破的。”小窦笑道:“痴货!你自己以为计妙,难道外面就没人比你再刁钻些吗?”化儿道:“如此便怎么好呢?”小窦说道:“事已如此,我也没法去挽救,只好让与她罢。”化儿急道:“娘娘你忒也糊涂了,你也不细细地想想,这可以让他去么?”小窦笑道:“在你看,有什么法来挽救敷衍呢?”化儿沉思了一会子,忙道:“有了,有了,此刻先将他藏到我那里,你去对她说,就说他生病了,不能服侍,慢慢的一步一步来搪塞她。到了紧要的时候,爽性将他藏到病室里去,就说他死了,她还有什么法子来纠缠呢?”
  小窦笑道:“还亏你想出这个主意来呢,你可知道,她现在已说过了,如不送去,马上带宫女就到我们这里搜查了,你可有什么法子去应付呢?”化儿听了这话,不禁揉耳抓腮,苦眉皱脸,无计可施,连道:“这从哪里说起,可是他这一去,准是送掉了性命。娘娘,你和他有这样的关系,为什么反坐视不救?”
  小窦笑道:“我倒不着急,偏是你和他倒比我来得着急,可见还是你们的情义重了。”化儿急得满脸绯红,向她说道:“娘娘真会打趣,到了这要紧的关头,还尽管嘻嘻不觉的,难道与你没有关系么?”
  小窦笑道:“痴丫头,不要急得什么似的,我告诉你罢,她再大些和我是姐妹,我有了什么事情,她还能来寻我的短处么?要是她替我声扬出去,与她的脸上有什么光荣呢?”化儿道:“我别样倒不踌躇,我怕她见了他,硬要他永远服侍,你岂不是替她做了一个傀儡么?”小窦笑道:“那也没有法子,只她让与她罢。”
  能儿急道:“我不去,我不去。”化儿说道:“娘娘既是这样的说法,你就去罢,料想娘娘此刻看到你,也不见得和从前一样了。你去了,好也罢,坏也罢,还想窦娘娘救你,也是不容易的了。”小窦笑道:“你看这个痴丫头,指桑骂槐的,说出多少连柄子的话来,到底是个甚么意思呢?”她道:“什么意思,不过我替别人可惜罢了。你救不救,与我有什么相干?”
  小窭笑道:“还亏没有相干,如真有相干,今天还不知道怎样地磕头打滚呢?”化儿道:“本来和我是没有相干。”
  小窦到这时,才对他们笑道:“你也不用急,他也不用慌,我老实对你们说罢,娘娘并不晓得,倒是我今朝提起来的。”
  化儿道:“这更奇了!这层事,瞒人还怕瞒不住呢,偏是你自己招出来,这又是什么用意呢?我倒要请教请教!”
  她笑道:“这个玩意儿,非是你可以料到的。你原来是不工心计的,不怪你不能知道,我来告诉你吧。一个人无论做什么秘密的事情,千万不可只顾眼前,不望将来的。你想我们这事,不是极其秘密么?除了我们三人,恐怕再也没有第四个晓得了。但是天下事,要得人不知,除非己不为,日久无论如何,都要露出些蛛丝马迹的。到了那时候,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娘娘一定要怨恨我们做下这些不端之事,而且她自己也好趁此显出自己是个一尘不染的好人了。所以我想现在也教她加入我们这个秘密团,一则可以灭她的口,二则她的势力原比我们大,等到必要的时候,还怕她不来极力帮忙么?”
  化儿拍手笑道:“我真呆极了,不是你说,我真料不到。”
  能儿笑道:“这计虽然是好,当中最吃苦的就是我了。”
  化儿向他啐道:“遇着这些天仙似的人儿,来陪你作乐还不知足,还要说出这些没良心的话来,不怕伤天理么?”小窦笑道:“这也难怪,他一个人能应付几个吗?”化儿笑道:“别的我倒不怕,但怕娘娘得不甜头,不肯松手,那就糟糕了。”
  小窦笑道:“不会的,她现在不过因为万岁病着,实在没处可以解馋,才像这样饿鬼似的。万岁病一好,还不是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弄那个调儿么?她到了那时,应付万岁一个人,还觉得有些吃不住呢,哪里还能再带外课呢?你快点将能儿送到濯龙园里去,她在望荷亭里,估量等得不耐烦了,快点去罢。
  你将他送去,你要识相些,不要在他们的眼前阻碍他们的工作要紧。“化儿连声应道:”理会得,用不着娘娘关照,都教他们称心满意的就是了。“她又向能儿说道:”你到她那里,须要见机行事,务必使她满意为要,千万不要骇得和木头人一样,那就不对了。她的脾气我晓得,她最相信活泼乖巧的,我关照你的话,你却要留心。“能儿点头答应,便和化儿直向园内而来。
  一路上虽有宫监内侍,谁都不来查问,而且化儿没有一个不认得她的,不多时,到了望荷亭里。只见她独自一个躺在一只沉香的睡榻上面,那两颊红得和胭指一样,眼含秋水,眉簇春山,说不尽千般旖旎,万种风流,见他们进来,懒懒地坐了起来,口中问道:“化儿,随你来的这个宫女,就是新来的么?”
  化儿见她问话,忙拉着能儿一齐跪下。能儿说道:“愿娘娘万寿无疆。”她香腮带笑,杏眼含情地向他问道:“你叫个什么名字,你是哪里的人氏?”化儿见他们谈起来,忙托故出去了。能儿答道:“娘娘要问我么,我就是娘娘府里的人,我名字叫能儿。”她听说这话,又惊又喜地一把将他从地下拉了起来,问道:“你姓什么?我可健忘,一时想不起来了。”能儿笑道:“我姓潘。”
  她听说这话,心中明白,却故意装作不知,向他笑道:“你坐下,我好和你谈话。”能儿也不客气,一屁股送到她的身边,并肩坐下。她一点也不嗔怪,含笑问道:“你今年几岁了?”他道:“十九岁了。”她不知不觉地轻舒皓腕,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将粉脸偎到他的腮边,悄悄地笑道:“你几时到我们府中的?”能儿笑道:“我早就在娘娘的府中了,不过娘娘未曾看见我吧。这也难怪,我成日价没有事,也不到前面来,都是在后园里修理花草的多。”她听说这话,更觉得万无疑惑了,那一颗芳心,登时突突地跳跃起来,呼吸同时也紧张起来,斜乜着星眼,笑眯眯地盯着能儿。这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噤。
  她便向他说道:“这里凉风太大,我们到恰薇轩里去坐坐吧。”能儿点头答应。她便起身和能儿走过假山,到了一座雅而且静的房子里面,乃是一明两暗。她便和他手牵手进东边的房里。能儿的鼻子里嗅着一阵甜习习的幽香,不禁眼饧手软,那一股孽火从脚跟一直涌到泥丸宫的上面,再也不能忍耐了。
  但是却不敢造次,只得按住心神,看她的动静。只见她一把搂到怀中,那一股兰芬麝气,直冲着鼻管,心中越觉得勃勃欲动。
  只听她悄悄地说道:“能儿,我方才听你们的娘娘说的,你有什么本领可以使人开心呢,不妨来试验试验。”能儿听说这话,便知道时机已到,再不下手,等待何时?便笑道:“娘娘真的试验,我却斗胆动手了。”
  他说罢,便来替她解去罗糯,自己也将下衣解下,露出一根冲锋的利器来,将她往榻上一按,便干起那个勾当来,果然是再开心没有了。她也是久旱无雨了,像煞又饿又渴的人,陡然得着一碗糜粥似地摆出百般的浪态来,把个能儿弄得恨不能将全身化在她的身上。
  他两个正在这云迷雨急的时候,猛可里听见外面有一阵脚步的声音,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忙放下手道:“有人来了。”
  能儿正是在要紧的关头,哪里肯放,紧紧抱着大动不祝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有个人将帘子一掀,伸头朝里面仔细一望,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赶紧退身出来。你道这人是谁,却就是六宫总监魏西。他也到园里纳凉的,不想偶然走到怡薇轩的门口,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便进来看看是谁,万料不到这六宫专宠的窦皇后在这里干那不见天的事情。他吃惊不小,赶紧退出来,立在假山的脚下暗道:“这岔子可不小,我要不去奏与万岁,料想她一定也要疑惑我有心和她作对,她势必不能放我过门;我去奏与万岁,那是更不要说了,准是没有性命了。”他踌躇了半天,自己对自己说道:“魏西,你今年不是六十三岁了,你受了汉家多少恩典,你难道就将良心昧起,去趋奉这个淫乱无伦的贱货么?好,我情愿纳下这颗白头,和贱妇去碰一下子罢。”
  他打定主意,扶着拐杖,一径向坤宁宫而来。进了坤宁宫,只见黄门侍郎窦笃跪在章帝病榻之下,放声大哭,章帝呻吟着问道:“爱卿,何事这样的悲伤?”那窦笃哭道:“今天无论如何,要万岁替微臣伸冤。微臣今天被九城军马司的部下将我打坏了,万岁如果不信,微臣自有伤痕,请万岁亲察。”他说罢,将腿上的裤子掳起,果然大一块小一块的伤痕,而且头上还有几个鸡蛋大的疙瘩,一股鲜血,还在殷殷地淌个不祝列位要知这窦笃是谁?就是窦宪的堂兄弟。九城军马司,他是何人,胆敢将窦笃打得这般狼狈呢?难道他就不怕窦宪的威势么?原来有一个缘故,小子也好趁此交代明白。
  这九城军马司姓周名纡,本来是做雒阳令的。因为他办事认真,刚廉毅正,从不徇情,所以章帝极其器重他,由雒阳令一跃而为京都九城军马司。他感受当今的厚德,越加懔守厥职,不敢偷安一刻。未到三月,将京都内外整理得一丝不乱。章帝见他这样的忠城,自是恩宠有加。可是他生性骨鲠,章帝常常有些赏赐,他完全退回,向未受过一丝一缕,由此章帝格外敬爱。他的第一个好友,就是第五伦,平时常在一起磋商政治。
  他的老师,就是那铁面无私的赵熹,所以他的根本也算不浅。
  窦氏群雄,见他还畏惧三分。
  本来忠奸极不能融洽的,各行各路,河水不犯井水,周纡虽然不肯阿私,但是不在他的范围之内,却也不喜多事,所以窦氏处了二年多,尚未反过面孔。他今天正领着禁城的校尉在大操场上操,那黄门侍郎窦笃因为别事耽搁,一直过午才出禁门,纵马到了止奸亭前。
  看官,这止奸亭,又是什么去处呢?原来禁城以外,四门建设四个止奸亭。每亭派兵一百,一个亭长,专门搜查过时出禁城官员的。
  那窦笃一马放到止奸亭边,这亭内的亭长霍延挺身出来,拦住马头,厉声问道:“来者住马!”
  黄门侍郎窦笃眼睛哪里还有他呢,昂头问道:“你是何人,拦在马前,意欲何为呢?”
  霍延答应道:“你休问我!凭他是谁,过午出禁门,我们是要搜查的。”
  窦笃道:“我今天因为在朝中议论国家大事,所以到这时才出来。我又不是个罪犯,要我们搜查什么!”
  霍延答道:“我们不知道你是罪犯还是好人,我们只晓得奉上司的命令搜查的。”
  窦笃大声说道:“你们奉的谁的命令,要在这里搜查行人?”霍延笑道:“亏你还是朝廷议论国事的大臣,连这一点儿都不知道。止奸亭也不是今朝才立的,你要问我们受的谁人命令,我告诉你罢,我们是受的九城军马司的命令,九城军马司是受万岁的命令。你不准搜查也可以,但是你去和万岁讲理。
  到我们这里,我们当要照公办公的。请快些下马,让我们搜查一下子你便走罢。“窦笃大怒喝道:”今天咱老子不准你们这些狗头搜查,便怎么样呢?“
  霍延也不答话,忙向手下喝道:“将这狗官拖下来!”
  话犹未了,走上几个守亭兵,将窦笃从马上不由分说地拖了下来。你也搜,我也查,将个窦笃弄得气起,不由得泼口大骂,恼得霍延性起,忙喝道:“打!”那些兵士你一拳,他一足,打得他发昏章第十一。这正是:半途遭毒打,狭遭遇冤家。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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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回 妖态逼人难为长舌妇 忠言逆耳断送老头皮
  却说黄门侍郎窦笃依官仗势,居然不准检查,而且满口狂言,任意乱骂,恼得霍延火起,厉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这狗官抓下马来!”话说未了,早拥出数十武士,你一拉,我一扯,不由得将一个窦笃拖下马来。
  那窦笃还不知厉害,泼口大骂道:“好狗头,胆敢来和老爷做对头!好好好,今天看你怎么样咱老子就是了。”
  霍延听罢,几乎将脑门气破,大声骂道:“好奸贼!你过午从止奸亭经过,胆敢不服王命,拒抗搜查,还满口胡言,老爷们当真惧怕你这狗官的威势么?众士卒!他嘴里再不干不净的,就给我打,将这奸贼打死了我去偿命。”
  那窦笃眼睛里真没有这个小小的亭长了,听他这话,更是怒骂不已。
  那些士卒,还不敢毅然动手。霍延大声说道:“你们刚才难道没有听见我的话么?”那些士卒这才放大了胆,将窦笃按住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足,将个窦笃打得挣扎不得。
  这时早有人去报知周纡了。周纡听说这样的事情,赶紧飞马来到止奸亭,瞥见众士卒将一个窦笃已经打得动弹不得了。
  他忙下了坐骑,询问情由,霍延便将以上的一番情形告诉与他。
  他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这些王公大人,眼睛里哪还有一个王法呢?”
  窦笃见了周纡,便说道:“爷爷,你好!你仗着你九城军马司的势力来欺压我么?好好!咱现在和你没有话说,明天上朝,再和你这匹夫见个高下就是了。”
  周纡微微一笑道:“侍郎大人!请不要动怒,只怪他们这些士卒,太也狗眼看人低,认不得侍郎大人,并且胆有天大,竟敢来和侍郎大人作耍。要是卑职在这里,见了大人,应当早就护送到府上了,哪里还敢检搜呢?这也许是这班士卒依官仗势,目无法纪罢了。但是还有一层,要请大人原谅,他们奉着上司的旨意,不得不这样做的,所以就得罪了大人了。”
  窦笃含嗔带怒地苦着脸说道:“周纡,你纵使手下爪牙,殴辱朝廷的命官,还来说这些俏皮话么?好好,管教你认得咱家厉害就是了!”
  周纡冷笑一声说道:“侍郎大人!打已经打过了,自古道,推倒龙床,跌倒太子,也不过一个陪罪罢了。侍郎大人还看卑职的面分上,得过且过罢。窦大人,卑职这里赔礼了。”
  他笑嘻嘻地躬身一揖。这一来,把个窦笃弄得又羞又气,又恼又怒,勉强从地上挣扎起来,爬了半天,好容易才爬上了马,对周纡说道:“周纡,你也不必油腔滑调的了。咱家也不是个三岁的小孩子,苦头吃过了,难道听了你这两句甜蜜话,就和你罢了不成?”
  周纡笑问道:“依侍郎便怎么样呢?”他剔起眼睛说道:“依我怎么样?是和你一同去见万岁评个是非!”
  周纡笑道:“照这样的说,大人一定要与卑职为难了?”
  他道:“你这是什么话呢?我与你河水不犯井水,你偏要使手下来和我作对,我也没法,只好去到万岁面前见见高下了。”
  周纡笑道:“当真要去么?在卑职看起来,还是不去的为佳。”他大声说道:“谁和你在这里牵丝扳藤的,咱家先得罪你了。”他说罢,带转马头,正要动身,周纡对他笑道:“大人一定要去,卑职此刻还有些事情,未曾完毕,没有空子陪大人一同去,只好请大人独自去罢。”
  他在马上说道:“只要圣上有什么是非下来,还怕你逃上天去不成。”
  周纡笑道:“那个是自然的。”窦笃一马进了禁城,到了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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