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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 by 希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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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和欧洲。”
“我马上想办法,在专家和设备到之前,你负责找当地的救援人员立刻开始救援行动!一秒种也不能耽误!我会和专家设备一起到你那儿去的。”季洛辰简单说完,放下电话看九条澈,“马上发出命令,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好的矿井事故救援人员和设备,不计任何代价!”他想了想,“还有,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局外人知道姬宫集团的董事长出了事,再打电话给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浅井樱问问她是否有什么渠道可以找到这方面的人才设备。”
“是!”瞧着季洛辰发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唇,九条澈迅速领命而去。
“合信小姐,立刻再通知一遍所有的下属集团总裁,要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控制好局势,对,我处理完以后马上去南非!”季洛辰轻轻的放下话筒,凝望着原先姬宫炽的座位,良久……良久……
一个小时以后,最好的救援的专家和设备都已经找到。
一个半小时以后,季洛辰登上了飞往南非的飞机。
第二十五章
那个人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明天就回来。
这样的心情,
就叫做等待。
站在人来人往的矿井旁,九条澈担心地望着季洛辰苍白若纸的脸,他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儿,俊秀的脸上没有表情,漆黑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星光,那么亮,亮得令人想起星辰爆炸前燃烧生命的最后光芒,紧抿的唇,从下巴到颈项绷紧的线条,站在一片嘈杂忙乱的矿井旁,他是那么安静,那么镇定,几乎象一座守望的雕像,守望着此刻在井下生死未卜的那个人。
“注意,注意倾斜的角度!”
“快,把这个拖到那儿去!”
“探测器放下去了没有?”
“准备好钢丝绳!”
“……”
“……”
九条澈看着季洛辰,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要请他回去休息一下,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季洛辰就这么站着,整整地站了一个晚上。从头到尾没有动过,如果没人去叫他,他可能真的会在这里站下去,直到姬宫炽被救出。
“季特助!您……来了……”九条澈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一个声音已抢先打破了沉默,满脸惶急愧疚的丰城司跑到了季洛辰的面前,声音已然嘶哑,毕竟自从姬宫炽出事以后,他就处于极端的劳累和自责之中。
季洛辰看着他,似乎一时还没有办法反应过来的微微一楞,“丰城,炽他为什么要跑到矿井下面去?”他站在这儿想了很久,却还是想不出让炽跑到一个正在开挖的矿井下面去的好理由。
“董事长……他说他要亲手去找一块钻石……送给……送给他最爱的人。”丰城司心里早已后悔了千百次,为什么会一时冲动放炽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呢?也正因为他的自责,所以他没有看见熹微的晨光下季洛辰骤变的神情。
九条澈在旁边看得清楚,他从没有见过季洛辰露出这种神情,伤心,痛苦,怒气,怨恨,自责,后悔,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令他的眼睛更亮,而脸色却越发地白得怕人。
九条澈实在是忍耐不住,犹豫地开口道,“季特助,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宿了,还是回宾馆歇歇吧,您的脸色很不好。”姬宫集团一个董事长已经生死未卜,若是季洛辰也倒下去,集团岂非要瘫痪么。
“你们如果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不想离开这儿。”季洛辰连动也不曾稍动一下,九条澈只看到他的嘴唇微动,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洛辰,”九条澈可以明白季洛辰的心情,“你就是站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只不过是白白地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真的很糟。”
“我不回去,我要站在这儿,”季洛辰的声音混着四周的人声,风声,机器的声音,听起来幽幽的,“我要站在最靠近他的地方。”
九条澈楞住了。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月亮落下去依然会在新的夜晚升起来,新的夜晚,一样的月色,一样的星光,一样嘈杂忙乱的人群,一样站在那儿凝望着矿井的人。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谁也来试过了,谁也没办法劝得动季洛辰,没办法劝得动他回去休息,整整一天一夜,他就这么站在那儿,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如果他不是还喝过水,还吃过些东西,还能回答问题发出指示,他们真的要以为站在那儿的……真的是一座守望者的雕像,而不是一个人。
钢丝绳已经全部放下去了,所有的开凿救援工作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阶段,矿井下被困的是十六个人,他们已经被困近两天两夜,由于失去了联络,生死存亡无人知晓。
“来,把吊篮放下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带好通讯设备!”
“大家下去以后一定要小心!”
“…………”
“…………”
不知是什么时候,天开始变了,月亮悄悄隐进了云层,然后,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这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这个时候正是这里的雨季,三五不时的瓢泼大雨是这里的特色之一。
“季特助,快,快到车里去避避雨吧。”丰城司大叫着。
九条澈用手遮着头顶,正想过去拿一把伞,却在一回首中惊呆了。只见那座守望的雕像依然伫立在那里,雨水打湿了他的黑发,打湿了他的脸颊,更打湿了他周身上下的每一寸,而他的眼睛却是那么亮,矿井旁的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烁烁的光芒亮得如夜空中的星辰。
默默地将伞遮在他的头顶,九条澈也凝望向矿井的方向,有些莫名其妙地,他忽然想起了中国古代关于望夫石的传说,那些传说也许是真的,也许不是,但在这一刻,他毫不怀疑那个传说确实会发生。
矿井下突然骚动起来,似乎是刚才乘着吊篮下去的人发来了回音,忽然,一个……不……是好几个声音惊天动地地响起
“喂,他们所有的人都活着!”
“他们所有的人都活着”
“你们听到了吗?所有的人都活着”
九条澈有些反应不过来,想要走过去问问清楚,但就在他抬脚要走的那一刹那
身边那座守望的雕像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如果九条澈和丰城司本来想看到些催人泪下的动人场景,他们恐怕是估计错误了。两个昏昏沉沉的人睡在一个病房里,先清醒的倒是姬宫炽,他在井下关了两天一夜,本来没受什么伤,出来打了针营养剂,又有了冷冷瞪人的力气。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两个倒霉蛋!
“他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姬宫炽眼睛瞧着旁边病床上依旧不见动静的人儿,嘴里问的却是站在他床边的九条澈和丰城司,话里的森冷怒气生生地教他们心里一颤。
“这个……医生说……季特助疲劳过度……营养不良……”九条澈一边说一边偷觑姬宫炽的脸色,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是不善,心里已然惴惴的了,“还有……”
“够了!”姬宫炽低喝,本来半倚在床头的身子霍地坐直,“医生说了什么我还会不知道?我只问你们两个,怎么会让他病到了这个地步?我掉到矿井里,他站在外面不吃不喝干什么?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拦着他?”季洛辰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生过什么大病,偶尔感冒也是吃点药就好,这一次怎么会病到这个地步?他醒过来都已经有好半天了,眼看着医生护士进来了又出去,眼看着洛辰脸色苍白的躺在那儿,他不找他们两个找谁?
“可是……”九条澈不禁后退了一步,说起来,他还是真的怕这个比他小十几岁的上司兼少主,“可是,我实在是劝不动季特助……”姬宫炽以为他九条澈是什么人?他能劝得动季洛辰?
“什么可是不可是?他要是神志不清要往矿井下跳,你们也由着他跳?”姬宫炽压根不听他的解释。
“原来我是神志不清了的。”一个带着些干涩虚弱的清朗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并不甚高的声量却把房里的三个人吓了一大跳。
“洛辰?!你醒了?!”见病床上的人睁了眼睛,姬宫炽心里一喜,“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柔和急切的声音和适才的冷冽冰寒有天壤之别,实在教旁观的九条澈和丰城司心中不是滋味。
“九条,通知医生给我换个病房。”季洛辰蹙着眉头,半开半闭着星眸吩咐九条澈。
“为什么?”姬宫炽闻言一楞,从季洛辰的神情语气中知道他正在对他生气,可是他并没有惹他不高兴啊。(作者叹气:“迟钝的家伙!”)
“九条,你还不快去办?!”季洛辰仍旧半合着眼帘,卷翘浓密的长睫掩住了星眸里的光芒,但声音里的不悦仍教九条澈不敢怠慢。
“是,我马上就去!”说着,九条澈转身就要走。
“丰城,你马上给我拟一个辞职报告!”姬宫炽还没来得及对换病房的事发表看法,就为季洛辰轻描淡写说出的下一句话惊跳起来。
“什么?辞职报告?”姬宫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洛辰?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他不眠不休地守在矿井外就是为了向他递上辞职报告?
“丰城,你可以开始了,我说你写。”季洛辰连眼光都不曾稍移,只是看着丰城司,见他一脸为难地不动手,“丰城,别忘了你的职业!”身为律师,他不该在工作中受到外来其他因素的干扰。
“是!”丰城司一凛,“对不起,我马上开始!”他也忒嫌笨了,为季洛辰草拟辞职报告也算他的工作范围,自然是要做好,至于季洛辰和姬宫炽之间的问题,姬宫炽会不会同意他的辞职申请,那是他们两人沟通的事了,又何必他丰城司夹在中间枉作小人?
“那好,我开始了,”季洛辰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措辞,然后开口,“本人季洛辰,因不适合姬宫集团董事长特别助理一职,现提出辞职……”正要说“辞职申请”,那厢姬宫炽冰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丰城司,你现在是要自己走出这里,还是要我把你丢出去?”
丰城司打了个冷颤,虽然并不真的相信这会儿姬宫炽还有那个力气把自己扔出门(事实上,身为苍龙会幕后的会长,他的身手从来就是众人中最好的,就是平时,姬宫炽也没法把他丢出去。)。但心里明白炽已经火大到一定程度,房间里一个季洛辰一个姬宫炽,姬宫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少主,季洛辰的厉害自己也是领教久矣。眼下前有怒狮后有笑面虎(作者插话:“我是认为季洛辰比较象狐狸啦。”),自己谁也得罪不得,还是知趣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是,属下告退!”他很少自称属下,因为不在姬宫集团工作的缘故,不过这时候抬出家族称呼来还是很有用的,至少自己这一退就变得理所当然,即使是季洛辰也挑不出毛病来。
见丰城司也退了出去,姬宫炽这才看向季洛辰,“洛辰,你这是干什么?你明知道我是不会批准你的辞呈的。”他知道季洛辰这是在生气,“你到底气什么?”他不说话,他又怎么能猜得到?
“你不批准?那我会一直递到你批准为止,我倒要看看你可拦得住我!”季洛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姬宫炽,扬起的唇角勾起一抹认真的决绝,“再说,我的合约也不过还剩下一年时间,你就是真的拦着我,也就是一年罢了,一年以后,我终归是要走的。”
“你是当真的?!”姬宫炽定定地看着他,用力地要看清那双被长睫掩住的星眸中流转的神光。
季洛辰没有说话,只是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俊秀的脸上一片淡漠,无悲也无喜。
姬宫炽心里一沉,生平第一次,有了真的要失去眼前这个人的不祥感觉,“你若是真的要走,又何必再到这儿来?”他的声音干涩。
“我到这儿来了怎样?不来又怎样?”
“你若是不来,我还能说服自己你心里没我这么个人,索性就死了心呆在那井底下不再出来,你现在却是站在那儿,不眠不休地站了一天一夜,你要我怎么当你心里没我?”姬宫炽的声音并不甚高,说的话也并不惊人,却教季洛辰浑身一颤。
“我心里有你也好,没你也罢,你哪里放在心上?”季洛辰别过眼,不再去看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虽是已经极力持平,却还是遮掩不了些微的颤抖。
“我怎么不放在心上?”
季洛辰霍地转过脸来,一双清清澄澄闪闪烁烁秋水中燃着火焰的星眸直瞪着姬宫炽,“你若放在心上,不会跑到那该死的矿井下去;你若放在心上,不会不知道我对那劳什子的钻石没兴趣;你若放在心上,不会让我一个人心急如焚地找人救你;你若放在心上,不会教我站在矿井外一天一夜;你……你若放在心上,怎么会……怎么敢让我以为你会死?”
从来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顿逼问过,姬宫炽整个人呆了傻了痴了,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看着那双眼中的波光,看着那双眼中的火焰,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心里本来有满满的话想说,但这时候却说不出一句,他怔怔地看着,怔怔地下了床,怔怔地……用自己炽热的唇去堵住了那些让他心痛心酸的咄咄逼问。
季洛辰一僵,然后慢慢地抬起手臂,慢慢地回拥住姬宫炽,用力的圈紧了他,晕晕沉沉的承接这个甜蜜的热情的吻,他不再去想过去的种种,不再去想未来的一切,他只想用力地,更用力的拥抱这个最重要的人,这个失而复得的人,拥抱住了他,他也就拥抱住了整个世界,因为,他是他的世界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季洛辰紧紧地闭上了眼,两颗泪珠从长睫下滑落……
“我再也不敢,我再也不会,我保证!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不会再让你担心,不会再让你害怕,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三年多前你不走,现在、将来、你都不许走……”在吻与吻之间喃喃着的,是最甜蜜的承诺和最温柔的索求。
“没有下一次……你听到没有……没有下一次……否则,我会走,我会永远离开你……”两天一夜的辗转煎熬,是此生不愿回首的痛苦。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病房的门外,九条澈和丰城司相视而笑,有礼的拦住了来检视病人的医生,“哦,医生,我保证,里面的病人并不需要更多的检查。”
尾声
让我们去看烟火好吗?
去看那,繁花之中如何再生繁花,
梦境之上如何再现梦境。
“本报特讯,姬宫集团董事长姬宫炽坦承已与其特别助理季洛辰在荷兰注册结婚。”
“本报特讯,姬宫集团董事长与其特别助理的婚事震惊朝野!”
“本报特讯,姬宫集团新闻发言人九条澈称姬宫集团上下员工对这件喜事乐观其成,并衷心祝福两位新人新婚幸福。”
“同性恋人是否应当和异性恋人一样得到社会承认和祝福?此事引起社会学家讨论。”
“看来,我们的事着实把日本吓了一大跳呢!”翻着报纸,姬宫炽心情极好地开口,他和季洛辰可没有去度蜜月的福气,从荷兰回来以后就在办公室里处理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
“你快点工作!”季洛辰把一大叠报表放到姬宫炽的桌上,俊秀的脸上有一丝红晕,因为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和眼前的人结婚了。
“等等,”姬宫炽看着报纸上的一条消息,“你快来看这个!”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世界脑外科天才晴川秋载誉回国?”
季洛辰睨着姬宫炽,“这又怎么了?你打算请他做家庭医生?”
“不!这个人竟然会回来,那我们有好戏看了。”姬宫炽眼中掠过一丝神秘和邪气。
《请你活得比我久》《注定》番外篇(一)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
缘起
悠悠从梦境中转醒,安心地感觉到环绕拥抱着我的熟悉的体温,听到那几乎和我同一频率的呼吸心跳,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的面孔,那张面孔上因熟睡而褪去了所有的冷酷严厉,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孩子气的天真。
要命!我又想吻上他了,真的是没救了不是吗?我在心里挪揄着自己,不禁又想起了刚才的梦境,我竟然梦到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呢,在那遥远的当初注定了如今的事情。
……
相逢,是从一次激烈的争吵开始。而那次争吵,是我赢了。我还记得他瞪着我的模样,那双漂亮的黑眸中闪烁着的寒光,冷酷尊贵却又带着些许气呼呼的天真,教人想起一只被惹毛了的狮子,又有些象挥动前爪的纯种猫(狮子和猫都是猫科动物),我实在是克制不了唇边的笑意。
我知道他是想报复我,身为琉泉学园的王者,他有一百种报复我的方法,我其实是应该害怕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反而有些期待和兴奋,期待和兴奋着下一次的正面交手。
他始终没有行动,只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用那双深邃的黑眸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我们在同一个班级,同一个社团,同一个地方工作……我被看得不安起来,那两道目光让我心慌意乱,只是,拜一贯镇静内敛的性格所赐,在众人面前,我依然是那个开朗友善的阳光少年。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我主动地打破了这若即若离的僵局,可能从来没有人象我这样主动接近过他吧,我可以看得出他的震惊和无措,尽管他努力地用冷酷来掩饰着,但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抱着大狗Shiny,我知道了他的过去,一个被丢弃背叛的孩子,一个生于富贵锦绣之家却无比孤独寂寞的孩子。我有些心痛,也有些心酸,但我没有开口安慰他什么,同样失去了父母,我不认为他会希望听到我空泛的同情安慰,因为在那些寂寞孤独的日子里,我最不想看到听到的就是那些自以为好心的人的同情的眼光和言语。只是,我们从此走得更近了。
我知道,丰城司和北川宇都认为是他太依赖我,因为我是他的第一个朋友的缘故,但只有我知道,也许他也是明白的,我……到底有多么依赖他,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说过。
在同居的日子里,我心甘情愿地成了大半个家庭主妇;在他失去最后一个亲人以后,我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我的医生梦想;在姬宫集团内部,我心甘情愿地隐在他的身边,就让外人以为是我在依附着他;我成了他的朋友,知己,女佣,助手,我其实早就放弃了所有脱离他,一个人去飞翔的可能,而且心甘情愿。
人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我们害怕太多的束缚,太重的压力,我们渴望着完全的自由。可是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任何人需要你,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人给你束缚给你压力,我们可能更容易崩溃。
对我来说,他自然并不是全部,但他是我的生命我的世界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的所有其他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他才变得有意义。就象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的所有电器只有在有了电流时才有意义。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当时我以为他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友情和长久的相处掩盖了其他的一切,直到那个轻轻的亲吻发生。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当这个事实,当这个一直都在那里的事实跳进我的脑海时,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一如往常,一如所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时一样,我首先想到的是他。姬宫集团的董事长,姬宫家的独子,他不可能去效法温莎公爵,他永远也抛不开身上肩负着的与生俱来的责任,我们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而不是情人,更不是终身的伴侣。
我想,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因为没有过几天,我就见到了他的女朋友,一个羞怯天真的名门闺秀,一个适合他的女人。我微笑着接待她,微笑着和她说话,微笑着看着她拿出便当,我应该高兴的微笑不是吗?我可以把照顾他的责任卸下,交给另一个好女人了,他可以有一个正常的美好人生,我应该微笑不是吗?我早已下了决心退出他的生活,我早已想好要离开他,离得远远的,时间和空间会治愈我的伤口,终有一天的清晨,当我想起他时,心中一片云淡风轻。
就象,就象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一样,我终究也必须心甘情愿地微笑着失去他。
我已然明了。
他的反应超乎想象的激烈,面对失去了所有的冷酷内敛而变得暴躁慌乱的他,我心中是一片混乱,浑不知是悲是喜。
三百篇诗,反复述说着的,也就是年少时所没能说出的那一个字。可是,如果那一个字是不能说的,是不该说的,如果那在我心里灼烧着的感情是禁忌的,我该如何?
……
我还是搬离了他,忍着所有的思念和不舍离开了他,挂着一张僵硬的笑脸听着所有的人在我耳边说着他的暴躁,他的憔悴,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象他那样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伤心,可是,如果我也伤心,我也难过,我又怎能瞒过别人的眼睛?
然后,就是那个把我吓得魂飞天外的谎言了,现在想来,当时的这个谎言莫非是后来的事情的预兆?不过,当时这一惊一吓,再看到他站在那儿笑着看着我时,我真是差点流下泪来。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我说不出自己是悲是喜,是怒是怨,身体里一阵阵流窜过的震颤代表着什么,我爱的人也爱我,我为什么还是无法说出心里念兹在兹的那个字?我为什么还是无法放任自己紧紧回拥住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人?
我还是怕啊,怕我的爱会带给他不幸,更怕这种不幸终有一天会令他离开我,怕我们抓不住我们所祈望的永恒。
……
这一次不会再是个玩笑了。
没有人会,没有人敢开这种玩笑。
我完全了解这一点,但正因如此,我更加恐惧,如果是个愚人节的玩笑,那他还安然无恙。在他生死未卜的现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取他的平安。
我站在那儿,心里反反复复的只是祈祷着他的平安归来,只要他归来,我再不求什么永恒,什么未来,只要让我看到他的平安,我甚至可以忍受他的忽视和厌恶。
……
“洛辰,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想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惊醒了我的思绪,低沉浑厚的声音因未褪的睡意而多了些性感的磁性。
“我在想……”我望向他,看进那双深幽的黑眸,有些想笑也有些想哭,“我在想……你还活着。”
他显然是有点吃惊,“什么?我还活着?洛辰……”他看着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微笑起来,“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放心,我会一直活下去的,活着……爱你。”
我拥抱住他,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唇,不想……不想让他看清我夺眶而出的眼泪。真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承诺了,他答应了我,会活得比我久,会活着……爱我!
《哀哀父母》《注定》番外篇二
上篇
所有的麻烦的开始往往都非常的简单明了,这一次也不例外。
事实上,这一次的麻烦与它的开始正好成绝对的反比。什么意思?看来阁下的数学需要补习了,就是说这个麻烦是空前的大,而这个开始呢,也是空前的简单明了。
因为,它只是一声哭声。自然了,后来又有了许多许多声哭声,直哭到听到的人比哭的人还想哭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无论如何,最初的开始,也就是一声哭声。
如果在半年前,有什么占卜师预言家跑到姬宫炽面前宣告他今后会怕一个人的哭声胜过一切,姬宫炽会把他扔到晴川秋那里去检查他的的大脑有无畸形异变。原因极其简单,他生平唯一忌惮的是季洛辰的恶魔笑容,除非季洛辰改笑为哭,否则他哪来的怕?而要那只笑面狐狸哭?哪怕小行星真的撞上了地球恐怕也不能教季洛辰动一动眉毛。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大家一起死不是也很好吗?他保证会这么说。所以呢,这种预言岂不是胡说八道?
但现在,他必须承认,这哭确实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尤其是眼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张着嘴拼命大哭,口水和泪水流在一起的人,简直比……天!他被这可怕的哭声弄得连个简单的比喻都想不出来了。
“洛辰!你快出来!他……他他他……他又哭了!”姬宫炽楞了半天,唯一想得出来的就是叫季洛辰过来帮忙,这很丢脸,他知道,但相比独自面对这可怕的哭声,在季洛辰面前丢脸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没空,你先哄一会儿。”坐在书房里,调出所有的通讯录正在一个一个打电话求援的季洛辰连头也不抬,开玩笑,他都快被哭得神经衰弱了,照这个样子下去,明天姬宫集团的董事长和总裁都得到晴川秋那里去报到。
“什么叫你没空,这个麻烦到底是谁弄出来的?”姬宫炽一边试着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试图安抚哭闹个不休的人,一边朝着书房的方向大声抗议。
“别忘了,你也有份!”季洛辰一句话把姬宫炽堵了回去,继续拨电话号码,“再说,我怎么知道他会哭得这么可怕?”听着门外不绝于耳的哭声,他叹了一口气,“你都试过了没有?”天知道,自从家里多了这么一位,他们也不知看了多少书,甚至还夸张到去上过辅导班,但如今看来……唉,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全都试过了,没用。我看,你还是叫有经验的人来看看吧。”小心翼翼地将软绵绵的人儿抱起来,姬宫炽走到书房门口建议道。
“咦,他这不是不哭了吗?”季洛辰惊喜交集地望着乖乖躺在姬宫炽怀里半闭着大眼睛抿着唇的小天使,说实在的,只要他能乖乖地不哭不闹,不用笑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当初住在医院的育婴房里时就是所有妈妈和护士医生的宠儿。果然,自己的儿子嘛,哪有不可爱的道理?!
“真的,怎么一抱起来就不哭了?”姬宫炽瞧着怀里的小家伙,确实是漂亮可爱,卷卷的黑发,黑白分明的水亮大眼,不笑抿着唇左脸颊上也有一个小酒窝,“唉,搞了半天就是要人抱他,活脱脱一个天使面孔的小恶魔,真不知道是象谁。”
季洛辰微笑,“不是象你就是象我,还能象谁?说起来,昀昀可是把许多人吓得够呛。”
“怎么说?昀昀才这么点大,能吓着谁?”三个月大的婴儿也会吓人?就算是自己和洛辰的儿子也没这本事吧。
“我们俩就都够可怕的了,你说他……可怕不可怕?”季洛辰从姬宫炽手里抱过宝贝儿子,笑道,“想到这个长着天使面孔的小恶魔将来是姬宫家的少主人,还不吓人?”
姬宫炽也笑了,“如果昀昀真的综合了我们两个的性格脾气,那……倒是真的有点……可怕了。”
一语成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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