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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东海篇 (完+番外) by:天下一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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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圣旨分明是乐之舟自己拟的,圣上怎么可能知道万里之外的战事?」 
燕王严厉地看着他,「你也知道圣旨是乐之舟拟的,那玉玺却是千真万确,可见是皇帝事先盖好印交给乐之舟的,以备他随时取用。有一道就有两道,乐之舟到底有几道圣旨谁也不能肯定,你我可指是假的,可是将士面前,你又如何辩白? 
「对他们而言,只要有玉玺就是圣旨!」 
秋无痕一语不发,提剑便走。 
「你敢抗我的命?」 
秋无痕倔强地道:「王爷,无痕对你忠心耿耿,但是我绝不能坐视何昭宇送死而不顾,即使回来王爷杀了我,我也要去救他。」 
燕王盯着秋无痕,但见他毫无惧色,忽然一笑,「好,这才是我赏识的秋无痕,月明已经带着剩下的快舟出发了,你这个早鸭子,能和她比吗?」 
「王爷果然还是舍不得何昭宇……」秋无痕狡黠地笑了,「不会只有月明这一批吧?」 
燕王叹道:「你颖悟绝伦,当年虹影就称赞过你,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能瞒过你了。夜杀令已经发出,命夜罗暗中出海救援,双管齐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话音未落,甯穆急闯而入,「不好了,王爷,乐之舟突然带着禁卫出海了!」 
「什么?你丢厂岱山岛?」江云直跳起来,瞪着狼狈万分的齐修汉。 
「谁会想到官兵乘着风暴偷渡上岱山岛,打我一个措手不及。」齐修汉咬牙切齿,「那个什么何昭宇,老子要活剥了他!」 
白慕飞一怔,「是何昭宇带的兵?」 
「不是他又是谁?老子差点被他捉了,要不是开了水闸,逃都逃不回来……」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从白慕飞眼中掠过。 
「碰到何昭宇手上,你能逃回来,算你祖宗八辈修了福了,应该改名叫你齐修福才是。」 
「燕无双,你敢消遣老子?」齐修汉恼羞成怒。 
白慕飞悠悠道:「我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猫儿,我早说过,你有无尽的才华,等着我一一去发现,这就是你永远吸引我的原因吧…… 
夜罗看着白慕飞,虽然戴了银面具,遮住了表情,那双如晨星一样明亮的眼眸,却在听到何昭宇这个名字时流露出丝丝温柔,泛起异样的光彩。 
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燕大哥,你好像很熟悉何昭宇啊?” 
夜罗心中有点不自在,他年纪尚轻,这两年凭自己的本事夺得一席之地,对海上的旧事知道甚少,虽然久闻白慕飞大名,可他既没见过,也不知他足燕白羽的后人,更不知眼前人就是白慕飞。 
当年,他年仅十二岁,由於家贫,被债主强逼要卖掉还债,一家人呼天抢地,是白慕飞路过,出钱帮他家还了债,夜罗深为感激,那玉树临风的身影,从此成了他心目中最崇拜的英雄。 
由此,夜罗决定投师习艺,身人江湖。由於他天资出众,又肯拼命刻苦,几番辗转,竟然成了冥敦的门徒,而且短短数年内,便跻身一流高手之境。 
在冥敦的扶持下,他一路顺风,占得普陀岛成为首领,两年来势力发展极快,春风得意,直到前段时间,船在龙眠岛附近出事,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极为巧合的是,又是当年的救命恩人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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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2007…03…10 20:30 | 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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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别人说足巧合,他宁愿相信这是天意。 
海上生涯,随时都有风险,船上男子相恋已是寻常事。夜罗貌美,不知有多少人对他表示过爱慕,便是那齐修汉也想过他的心思。只是他心高气傲,放眼天下,难有入眼之人而已。 
那一抹俊美如神、洒脱如云的白色身影,时隔多年再度出现,却激起了他心小的涟漪。; 
但是,冷傲的白慕飞不让任何人触及他的感情世界,包括夜罗。 
这一个多月来,夜罗百般关心,干般照料,几乎是形影不离。白慕飞对他非常客气,客气到,让夜罗感觉自己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当他的燕大哥听到何昭宇的名字时,眼中闪过的柔情令他心惊。 
爱一个人,对方一点一滴的感情变化都能察觉。 
「燕大哥……」回头唤了一声,只见白慕飞眸中含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心一下子沉到海底,那眼神分明是想起了情人才会有的甜蜜。 
江云冷笑,「好好一个岱山岛,就这样稀裏哗啦丢了,你还真有本事。什么何昭宇就打得你落花流水,要是燕王出马,你岂不要光屁股跑回来?」 
「跑不跑得回来还不一定……」满头白发的舵爷立起身,张口便骂,「软蛋,真没用,心思全花在那些事上了,整天又是花又是草的。你自己那个岛,管个鸟啊,一大帮人住一个寺,让人连锅端,活该。」 
如今他是燕白羽唯一的同辈,骂谁都是小菜一碟。 
知道内情的人无不匿笑,齐修汉枉有一肚子怒气,哪敢向舵爷发作? 
白慕飞忙扶着舵爷,「好爷爷,别生气啦,丢了再夺回来就是了。过两天您可是要过八十大寿啦,别为这个烦,先回嵊泗岛,到时咱们都给您拜寿去。」 
舵爷满面笑容,「什么八十大寿啊,闹这些虚头。」 
「我都没来得及给我爷爷过八十大寿,怎么的这次舵爷也让我拜个吉寿吧?」 
白慕飞的几句话,听得舵爷心花怒放,「好好好,我回嵊泗岛,把那裏的老弱妇幼全动员起来,几百人过个团圆寿!」老舵爷说干就干,兴兴头头便向外走。 
江云等老人走了才松了口气,「舵爷这么大年纪,要他再操心这些事,咱们全不用做人了。」 
夜罗烦躁地问:「你又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骗骗自己罢了。」 
江云诧异地看了看夜罗,随即了然地一笑,夜罗的心思瞒得过所有的人,可瞒不了他这双利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假如夜罗知道燕无双就是白慕飞,还会有希望吗? 
白帝对何昭宇情痴一片,何昭宇却对白慕飞一往情深,可叹世上痴人多啊…… 
「你小子怎么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白慕飞突然逼近了江云。 
江云一吓,拍案而起,「燕王用兵有一套,不可轻敌。不过,他能偷袭岱山岛,咱们也能反袭之。算来燕王总共才四艘船,如果咱们命岸上潜伏的兄弟想办法凿沉了船,燕王就是螃蟹去了钳子,还有什么闹腾的?再调船,怕足朝廷也不会给吧?哈哈……」 
白慕飞哼了一声,「你居然还知道朝廷的事,不会在燕王军中有内好吧?」 
「这叫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没个三两下,别在海上混……」 
夜罗孤零零地被晾在一边,眼看白慕飞和江云说笑,脸色越来越黑。 
为什么自己始终都像个外人,而江云却能和白慕飞相处甚欢,亲密无间? 
齐修汉也不笨,盯了一眼夜罗,怱然道:「看来咱们江大首领对燕兄弟青睐有加啊,轮不着下面这些兄弟开口了吧?你说是不是,夜罗兄弟?」 
夜罗那野性子怎吃得住这话,怒道:「要你管?滚一边去!」甩手便走。 
江云冷冷一笑:「这个时候还闹内乱啊?夜罗,燕无双,你们两支船队都不大,全部拉到定海岛,看那燕王还怎么各个击破!」 
一口气奔到海滩上,夜罗只觉得郁闷之气在胸口冲突,几欲涨裂肺部。 
燕无双,瞎子也看得出我夜罗对你的心意,为什么,你就是视而不见? 
高傲如我,第一次向人低头,换来的竟是冷漠…… 
狠狠地踢着脚下的沙,直踢得满天都细沙蒙蒙。 
「头领……」一名汉子飞也似的跑来。 
认出这是夜杀的人,夜罗勉强收敛住脾气,冷声喝道:「什么事?」 
确信四周无人,那汉子递上一张极薄的字条。 
夜罗扫了一眼,冷冷地笑了,老天真是眷顾他,这么快就把机会送到面前来了。 
手指一捻,字条化作了飞烟,「今天你什么消息也没收到,是不是?」 
那汉子一怔,顿时明白,「这两天海上风暴大,信鸽损失惨重……」 
夜罗满意地一笑,一身轻松的走了。 
那汉子踩踩地上的纸屑,心想:「这个何昭字破了齐修汉的岱山岛,难怪夜罗首领不肯接燕王夜杀令救援呢。」 
轻轻把拧干水的布巾贴到何昭宇额头上,换下已捂得滚热的那槐。 
「有水吗……」何昭宇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身子被托起,温热的水喂入口中,感觉很舒适。 
这才发现,环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白帝。 
「你……你怎么能串岗?」军中纪律森严,白帝还是这样来去自如? 
白帝淡然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还问什么,小心保重是真的。才打下岱山岛称就发烧,身体这么差,将来可怎么好……」惊觉话说过了头,不禁心中一阵苦涩。 
何昭宇并未在意,「郎中说是受了水湿寒凉,引起伤口发炎而已,不碍事的。」 
白帝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半天,才说了一句:「来,吃药。」 
何昭宇受伤之后恢复很慢,而且像这样一劳累便发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只能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受不住一点损伤了。 
回忆这半年来,何昭宇大大小小受了无数次伤,根本未及休养,他的身体能好吗? 
自己也曾是伤害过他的人…… 
他吃完了药便睡着,甚至不曾注意到整个人还枕在自己怀裏,可见他疲累到什么程度。 
发烧的人睡得极不舒服,辗转反侧,只有在温热的怀中,才略略安稳了些。 
白帝慢慢按摩着那火热的额头,一刻不停,直至热度渐渐退下去。 
日落日升,再黄昏,点点滴滴,怎一个痛字了得…… 
憔悴如斯人,浓情如酒,却为别人而酿。 
乐之舟神色阴沉,冷冷地盯着何昭宇苍白的脸,「何昭宇,速随我带船队出发去普陀岛!」一副命令的口气,不容反驳。 
何昭宇不卑不亢:「乐大人可有令箭?如果没有,恕何昭宇不能从命。」 
「圣上金牌密令在此,你敢不遵?」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昭宇一语便顶了回去。 
乐之舟冷冷道:「好一个君命有所不受,那么,我下令杀了这些将领,也是君命有所不受喽?」 
何昭宇强忍怒火,「抗命的是何昭宇,何必连累无辜?” 
乐之舟不答,手一挥,身后十名大内禁卫便抢上前,立时将何昭宇统率的水军将领团团围住。 
「奉金牌密命杀人,何昭宇你又能怎样?别忘了,就是苏大人也得奉密令行事!」 
「你……」何昭宇怒气填膺,气血一阵翻涌,喉头一热,顿时一口血呛出。 
「何大人……」孟峻才想过来,便被刀架住了脖子。 
乐之舟突然感觉强烈的杀气充溢了整个房间,身体竟然不能动弹,不由得冷汗直冒,再看手下每个禁卫都被威迫得面如土色,一瞥眼间,却见旁边一个身穿小兵服饰的男子气势如虹,人虽不动,却是杀气凛凛,彷佛猛虎欲噬人。 
何昭宇怱见白帝身形一动,心知不妙,忙抢身一横,「好,我出兵,放了他们!」 
乐之舟强自镇定,「你识趣最好,给你两个时辰准备,然后直奔普陀岛。」虽然还是嘴硬,可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目的既已达到,忙带着人离开。 
孟峻刚想扶住何昭宇,人未到,便被一股劲气撞开了。他诧异地看着那全身散发出霸气的小兵,心中一吓,立刻自觉退出。 
众人很快都随着孟峻走了。 
「回房休息!」白帝硬邦邦地扔下一句,突然打横抱起何昭宇便走。 
知道白帝的怒火就快爆发了,何昭字叹了口气,合上眼睛,什么都没说。 
碧空如洗,大海风平浪静,海天一色纯蓝,大战船在十几艘快舟的护卫下,离开岱山岛,扬帆向南部普陀岛驶去。 
何昭宇沉默地站在船头,迎着海风,黑发飘扬。平静的表面下,心潮翻粮,种种不平之气冲突往来,却不能发之於外,沉郁之极。 
苏默竭力阻止自己参与到宫闱斗争之中,原是早料到自己的侠义之心,无法忍受人世间的污浊毒秽…… 
如果结局是一步步走向毁灭,那么这个人绝对不能是苏默! 
断情绝义,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来承担吧…… 
怱然,乐之舟一声大喝:「转舵,方向,北方嵊泗岛!」 
何昭宇大吃一惊,「为什么要去嵊泗岛?那岛上全是一些老弱妇幼,根本没有海盗。」 
乐之舟冷笑道:「那是贼窝,抓了他们,还怕那些海盗不乖乖投降?」 
望着乐之舟阴冷的脸,何昭宇倏地明白了,乐之舟不是去抓人的,而是去杀人的。如果杀了海盗的家眷,海盗们势必拼死报仇,到时定然杀得血流成河,局势不可挽回,燕王原本的招降计画就会全部落空。 
「乐之舟,你太卑鄙了!」何昭宇怒不可遏,这一次他绝不再退让,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 
纯钧光寒,冲天而起,直向乐之舟咽喉刺来,立意先擒下这个罪魁祸首。 
白帝早巳等得不耐烦,疾扑向十名大内禁卫,双掌翻飞,宛似风渡波澜,眨眼横推开来,那十名禁卫不及反抗,全被点了穴道。 
「怎么回事啊?」孟峻慌忙来看个究竟。 
乐之舟眉头一皱,突然一回身,抓住孟峻便推向何昭宇的剑尖。 
何昭宇急忙凝住剑势,手腕一抖,纯钧颤动,绕过孟峻,巧妙地点向乐之舟的脉门。 
白帝旋风也似卷过来。 
乐之舟纵身而起,顺手将孟峻一推,眼看孟峻的脖子就快冲向纯钧,何昭宇回剑侧身,孟峻已跌入何昭宇的怀中。 
白帝猛起一掌,拍向乐之舟。 
何昭宇忙扶住孟峻,刚想追击,突然背后一痛,已被匕首刺中。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正对上孟峻的眼睛。那裏面有什么东西一闪,随即变得冰冷如铁。 
「你……你是影卫……」何昭宇喃喃着,眼前一片模糊。 
一声暴雷也似的怒吼,直如虎啸山林。 
彷佛猛虎下山,白帝已如暴风一样刮到。 
「别过来!」孟峻厉喝,左臂如铁箍,勒住了何昭宇的咽喉,「何大人,我知道这船上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足你这位朋友的对手。但是,圣命难违,如果大人执意反抗,船上众将会无一活命!」 
白帝哪会理他的话,咆哮声中,掌力已如山一样压下。 
乐之舟头一偏,只听一声惨叫,一名参将已经被一刀洞穿小腹,横尸当场。 
「住手!」何昭宇急呼。 
白帝一惊,掌力强行凝住,于微微颤抖,欲待拍下,却儿何昭宁神色悲苦,情知他怎么也狠不下心肠,置那些无辜的将领不顾,可是受人威胁又大违自己本性,不禁怒发如狂。 
水军一向彪悍,一看主将被擒,爱戴何昭宇的将七不干了,性急的早操起兵器,准备街上来救人。 
乐之舟喝道:「影卫何在?」 
隐在水军的影卫立时闪出,霎时间双方将士对峙,剑拔弩张,随时都会爆发血拼。 
「是大末将士就不能自相残杀……」何昭宇运起内力,悲伤的声音传人每个人耳 
「昭儿……」白帝喃喃一句,突然眼睛发热,正因何昭宇有此悲天悯人的胸怀,才赢得无数人的敬重与爱戴…… 
众将士眼见何昭宇危难之中仍为水军着想,心中感动,更加鄙视乐之舟等人,其中有人叫道:「何大人体恤下情,爱兵如子,不能就这样被好人所书,兄弟们一起上,死也要救出何大人……」 
一番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军中汉子哪有畏死的,发一声喊,顿时街上前杀成一团。 
眼看血肉飞溅,惨叫不绝,何昭宇再不能忍受,顺手摸出海哨吹了起来。 
那海哨音波奇特,普通人虽听不见,却是钻心攒脑,难受之极。 
呛啷啷,兵刀掉了一地,将士们纷纷掩耳,软瘫下来。 
白帝目光骤然变得凌厉似刀,抢前一步,迅如雷霆,直向乐之舟猛击。 
乐之舟魂飞魄散,这一掌他根本抵挡不了,情急之下,奋起全力,双掌狠命推向何昭宇。孟峻怱觉劲风袭体,下意识地侧身一闪,乐之舟掌力正中何昭宇后背。 
何昭宇正运转全身真力吹响海哨,猝不及防,顿时被击得飞了起来,跌向大海。 
白帝不及杀敌,飞身便扑向何昭宇,手一勾,死死抓住了何昭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不可分开…… 
「扑通……」海面上激起丈把高的水花。 
海底深处,巨大的水墙直压下来。 
水面上平静无波,水下却暗流汹涌,转眼人便被海流带走。 
白帝被水逼得无法呼吸,索性闭住气,虽然水流压得他动转不得,可手上却拼力一带,一个柔韧的身子便撞入怀中,顺手抱紧,一蹬水,直向水面升去。 
「哗啦!」两人浮上了水面。 
「昭儿……昭儿……」急切地呼唤着怀中一动不动的人,那毫无血色的面容,直如刀一样绞着心脏。 
真力源源不断输入何昭宇体内,直到他撮过一口气来。 
「皓铮……」尽管只是微弱的一声,白帝已经激动得几乎叫出来。 
「好了,你没事,你没事了……」白帝下意识地紧紧抱着何昭宇,不知是害怕还是高兴,整个人都在发抖。 
自从遇到何昭宇,他的喜怒哀乐就不属於自己,心潮起伏,都源於何昭宇的一点一滴…… 
是否,自己也变得脆弱了? 
刺目的殷红,在何昭宇的背上慢慢晕开,将身周的海水染成淡红色。 
孟峻那一刀刺得非常狠,差点就洞穿了脊背。 
海上沉浮间,白帝点了何昭宇的穴道,撕了外衣裹住伤,咸涩的海水泡着伤口,其痛可知,何昭宇却始终沉静无波,彷佛受伤的不足他。 
就算万般心痛,白帝也只能强自隐忍,说不出一句关怀体贴的言语。 
「船走远了。」何昭宇望着远处那一点白帆,苦笑摇头,「皓铮,我想我是无能之徒,不但连累将士,还连累你。」 
「不准说这种话!」白帝一把掩住他的口,「当我足知己和大哥,就别说见外的话。」 
何昭宇笑了,一股暖意在心中荡漾。 
白帝总能给人一种安定依靠的感觉,那强健的臂膀张开,仿佛就是一个静逸天地。 
「现在麻烦的是,单凭体力,根本不可能游到岸上,你又受了伤,更加支持不久。」白帝意识到事情严重,紧皱眉头,双手托住何昭宇的腰,让他尽量不费力气,减少体力消耗。 
两人在汪洋大海之中顺水飘流,海天一色,一望无际,似乎世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帝的军装撕了给何昭宇裹伤,赤裸的上身在冰冷的海中,一会儿就泡成了青灰色。四月的天气,海中温度仍然很低,何昭宇又有伤在身,情况更糟,冻得面青唇灰,手足麻木,全仗着白帝的真力输入支援,否则早已冻僵。 
「别再浪费你的内力……』何昭字明白,白帝真力多耗一分,支持的希望就少一分,竭力想挣脱开。 
白帝不但不放,反而将何昭宇紧贴在自己的怀裏,腾腾热气透过湿衣传到何昭宇身上,甚至可以感觉到衣衫下肌肤的颤栗。湿发沾在那光洁的额头上,海水沿着清俊的脸向下流,连细长卷密的眼睫毛上都挂着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芒。 
就算耗尽内力而死,我也要先保住你。 
时间在一点一滴梳逝,海上寂静得可怕,只有微微的水波声,生存的可能在慢慢消失, 
「想不到你要和我死在一起了。」白帝怱然淡淡一笑,「很遗憾,足不是?」 
如果同死,昭儿心中希望的人一定是白慕飞…… 
「不……」何昭宇真挚的眼睛如阳光一样明亮,「得与英雄同死,死而无憾!」 
白帝一怔,不由得放声大笑。 
得昭儿一句死而无憾,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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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2007…03…10 20:30 | 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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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所以,昭儿,我不能让你死,你还要去找白慕飞,还要和他过一辈子,朝夕相守,幸福快乐,直至终老。」白帝认真地看着何昭宇,「那个家伙,值得你如此爱他。」 
何昭宇一下子红了脸,虽然早巳和白慕飞情深意浓,可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从不说穿,似白帝这样全无顾忌的说出来,还是第一个,让一向腼腆的他,根本不及反应和招架。 
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涌上心头,慕飞,从此再不能见到你了吗? 
神采飞扬的笑容瞬间闪过脑海,既苦涩又甜蜜…… 
白帝转开眼光,装作没看见何昭宇眸中流露出的柔情。 
身体越来越沉重,不停地下沉,两人努力拍打着水,保持身体浮在水面上,但已经非常吃力。 
冰冷的海水不断吸走两人身上的热气,何昭宇失血多了,越来越抗不住寒冷,就是白帝拼尽全力以真气帮他护体,也只能保住他心口的温暖,身子却逐渐变冰,人也开始不自觉地迷糊。 
「昭儿,醒醒,不能睡。」白帝摇晃着何昭宇。 
何昭宇勉强睁开眼睛,只醒得片刻,又昏眩起来,喃喃道:「皓铮,我心裏很累……」 
白帝一震,阵阵心酸,昭儿,只有神智不清时,你才会说一声累。那平时呢?再艰难也要努力坚持,不管自己能不能撑住…… 
轻轻拨开何昭宇脸上的湿发,凝视的目光尽是柔情,如果这场劫难逃不过,天堂地狱,都会有我陪着你! 
内力耗尽了,连运气护住经脉都已不能,胸口不停地抽搐,似欲涌出热血…… 
知道内伤又开始发作,白帝微微一笑,生死早已看淡,心中一片坦然,紧抱着一生一世守护的人,任凭海流将他们带向未知的远方…… 
「哗啦」一声,水花翻涌,一个黑乎乎的大圆盖从海面下浮出。 
白帝定睛一看,失声叫道:「神龟?」 
神龟游到白帝身边,长长的脖子伸过来,脑袋轻触白帝的额头,又碰了碰半昏迷的何昭宇。 
白帝一把拽住神龟,心中狂喜自是无法言述,刚想将何昭宇抱上去,身下忽然什么东西一拱,两人一下子便被拱上了宽大厚实的龟背。 
欢叫声中,一条大海豚从水中跃起,在空中转了个身,又钻入水中,一会儿便游靠在神龟旁边,嘎嘎地叫着,不时地用长吻顶着何昭宇挂在海中的腿,彷佛想唤醒他一样。 
看到何昭宇手中仍然捏住的海哨,白帝恍然大悟,昭儿吹海哨镇住自相残杀的水兵,却无意中引来了神龟和海豚。 
「神龟,多谢你了。」虽然是五方帝之首,白帝对这位活了千年的长者,却十分尊敬。 
喘过一口气来,尽管已是筋疲力尽,白帝还是运起真力传过去,何昭宇身上的衣服腾起道道白气,片刻之间就干了。 
「昭儿……昭儿……」何昭宇是那么的苍白憔悴,无力地靠在他怀中,怎不令白帝焦急万分。 
想再提真气输入他体内,可是丹田中空荡荡的,强行一运功,便胸口发闷,气血逆行,什么真气也提不上来。 
由於事出突然,带的药都留在了船上,白帝眼睁睁看着何昭宇伤重虚弱,气若游丝,却无能为力,痛苦之极。 
大海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仰天大叫,短促的尖叫声在海上传得极远。转眼间,无数黑点由远及近,飞速游来,将神龟团团包围。 
海豚的叫声此伏彼起,那大海豚在同伴群游来窜去,不一会儿,便游了回来,嘴裏街着一株蓝中泛紫的海草,放在何昭宇腿上。 
「这是……」白帝虽不精通医术,平时无事看青铜的医书多了,也识得不少异药奇草,不觉惊呼:「海上仙草蓝云萝?」 
那是起死回生的仙草,服用者强筋健骨,益寿延年,练武者叮增功补髓,多少医者穷尽一生求一株而不得,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海豚找到了。 
按捺住狂跳的心,小心地将蓝云萝嚼烂,一大半先喂入何昭宇口中,剩下的一小半敷在伤口上,仔细包扎好。 
昭儿,是老天也不忍心见你如此受苦,才送来了蓝云萝,不但救了你,还让你摆脱了痼疾,再不会寿止三旬。 
一道残阳铺水中,艳丽如血,映红了海天,粼粼闪烁,如碎金裂镜,恍似仙境神梦中。 
何昭宁猛然剧烈咳嗽,紫红的血从口中涌出。 
白帝面含喜色,何昭宇的心脉当初曾崩断过一根,一直留有隐患,现在淤血被蓝云萝的药力逼出,从此便可平安无事了。 
拭去何昭宇唇边的血迹,那细腻柔滑令白帝心中一悸,刚才喂药时,嘴唇碰触的感觉蓦然翻上心头…… 
多想狠狠地吻他,把一生的相思倾吐出来。但是,他不能,他只是知己和大哥…… 
眼中的异光一闪而逝,长长地吸了口气,一切波澜都埋人心之深渊。 
「皓铮……」眼前的异状令何昭宇完全迷糊了,「神龟?那个海豚聪聪?怎么回事啊?』 
白帝取过他手裏的海哨,「都亏了它,我们才有救的。」 
等何昭丰听白帝说了得救经过,忍不住道:「那还足月明救了我们。」 
白帝放声大笑,「不错,那丫头心细如发,想得周到。不过,也要谢谢聪聪,是它找来药草救了你的命。」 
何昭宇抚摸着聪聪青蓝色光滑的脊背,聪聪高兴得直甩尾巴,拍打着两个鳍,长长的嘴亲到何昭宇脸颊上。 
白帝笑道:「别亲热了,弄了我一身水。」 
何昭宇一怔,这才发觉,自己还靠在白帝怀中,那赤裸的肌肤传来阵阵火热,温暖着自己冰冷的身子。 
脸不自觉微微有点热…… 
白帝轻叹,自言自语:「不知道嵊泗岛现在怎么样了?」 
何昭宇心中一揪,抬眼望,茫茫大海,如何才能阻止那一场浩劫? 
「回去报信肯定来不及。」何昭宇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离此最近的就是定海岛,上定海岛报信。」 
白帝打断了他,「你攻下了岱山岛,那些海盗定然恨你入骨,根本不会相信你。」 
「无论如何我都要一试,即使是送死。」何昭宇的神色异常坚定,「皓铮,嵊泗岛上有几百条人命,他们是无辜的。」 
那一瞬间的悲悯光芒似闪电般亮起,震撼了白帝的心! 
不再迟疑,一声大喝:「神龟,上定海岛!」 
神龟极有灵性,掉头便向定海岛进发。数十只海豚跟随左右,簇拥着神龟,推浪助波,宛然护卫。 
夜色渐浓,算起来,两人已在海上漂流了五个多时辰。 
仿佛知道何昭宇饿了,聪聪抓了几条大海鱼送来,白帝笑了,「从前聪聪专门讨好月明,现在改了讨好你了。」 
黑暗中,海风轻拂,何昭宇温润如玉的眼眸含着微笑,「想不到你也有说笑的时候。」 
「小时候,我和玄冰争吵,每次都能气得他半死。气不过了,他就去告状,我吃了父亲的鞭子,回头更加要气他,想想挺可笑的。」白帝撕开鱼身,将鱼肉递给何昭宇,「鱼血勉强可以解渴,快点喝。」 
鱼血咽下去,虽然血腥气刺鼻,却解了干渴。 
两人生嚼着鱼肉,腹中有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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