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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女人:失踪的新婚宠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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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女娃娃,如今五月尚且未到,合欢花要六月才开得最盛,这金盏花也美得哩……”

“老人家,我只想要一束合欢花……”

“这,这,可合欢还未开嘞……”

“我想要合欢花,老人家,我只想要一束合欢花……”她揪着那老伯不停的说着:“我不要金盏花,我只要合欢,老人家,我不要金盏花……我只要一束合欢花……”

老伯甚是为难的看着她。

她好一会,看着老人家无能为力的神色,终是放了手,继续,如游魂般往前走着。

摩肩接踵的人群纷纷对她投来注目,又很快就擦着她走过,她如渺小的尘埃,就淹没在南诏的街头,嗒嗒的马蹄声从身后追来,她睁大了眼睛回头,却见那马背上只是个陌生的面孔,然后,也从她身旁奔走,眼底里那一抹亮光也瞬间灰暗。她就一直茫然的向前走,走得很慢很慢,曾经她逃离的时候,想尽办法躲着他,这一次,她就这样走在南诏的大街上,她总是听着身后的马蹄声,又总是看着那马从她身旁走过。

阳光,如此璀璨。

心却如空气里拂荡的风,凉了。

☆、何处是归鸿(5)

耳边响起叮当叮当的摇铃声,“丁丁糖,丁丁糖,吃了丁丁糖,娃儿不想娘……”

她就怔怔的站在那小摊贩跟前。

“姑娘,来一根吧,可甜着哩!”

她抬起脸,眸中灼热的水泽一片,将那小哥看得一怔,泪就从她眼里掉下来,“我,我没有银子……”

小哥为难而尴尬的望着她,小本生意,总不能看人生得水灵就白送啊。

“我想要两根丁丁糖,不要动物,也不要花,只要刻上‘莫离’两个字……”

“这,姑娘,没有银子,我这,这……”

她泪流两行,“我不要花,也不要动物,求你了,我没有银子,我只想要两根刻着字的丁丁糖……”她执拗的,执著的,哭着求着要着。

“姑娘,你这让我为难呐。”

她泪不停的落下,眼眶红热,不停的茫然的说着:“我没有银子,我只想要两根刻着字的丁丁糖,不要花,也不要动物,我只想要两根……丁丁糖……”

“唉,好好,姑娘你可别再哭了,我给你做,这就做啊。”小贩很快做了两根刻着莫离字样的丁丁糖,她就伸出手接了,将丁丁糖一角含在嘴角,为何化在口中的味道是如此的苦涩,为何不再有那一次的甜腻清香。泪水疼痛,从眼角不断的滑下面庞。她紧紧握着那两根丁丁糖,继续往前走着,是不是从今后,当她想娘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再为她买两根丁丁糖,是不是当有个人为你买两根丁丁糖的时候,原来就已是件莫大的幸福。

是不是不会有个人,再对她颐指气使,再对她冷嘲热讽,却眼含着浓浓的邪魅笑意。

是不是,不会再有个人送她一束合欢花,每天的清晨,睁开眼就看见花的美丽。

是不是,不会再有个人夜半更深时立在她床前,看她是否睡得安稳。

是不是,不会再有个人为她弹弄一曲风流的琵琶。

是不是,她就这样走了,他再不会,追过来……

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上,巷弄口坐着许多乞儿,她走过来,脱下外衣与人换了一件破烂的衣裳,那人得了她这身华贵的衣裳欣喜的奔钱庄就去了,她穿着乞儿服,弄脏了脸,破旧的帽子挽起她的长发,她紧紧握着丁丁糖,泪水不停不停的淌下来,她走到那巷弄口,她看见了一位老婆婆,就浑浑噩噩的走上来,跪坐在老婆婆的身旁。“婆婆,这两根糖您拿着吃吧,让我做几日您的孙儿……,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若是有个男子来寻我,他还会给您一百两银子把我买了去……”

☆、何处是归鸿(6)

那乞婆听着她语无伦的话,看着她悲恸淌泪的脸,摇着头:“女娃,这糖不给饱哩,你是个女子,哪里能做俺婆婆的孙子哩?”

“婆婆,婆婆……”灼热的泪,不停的流下来,“他会来的,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他会给你一百两银子……”

“快回家吧女娃娃,这街头可不是好玩的,莫让家里人担心。”

“婆婆,您拿着糖,我没有银子了,只有这两根糖,就让我做几日您的孙儿,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他一定会来的,他定会来的,他会来的……”

“唉,好吧好吧,怪可怜见的,唉……”

“谢谢婆婆,谢谢婆婆……”她欣喜的,掉着泪,就跪在老婆婆的身旁,一身乞儿装,两眼满含泪,怔怔的,就看着前方的人来人往。总有马车奔来,也总有马车离去,看着阳光滑过头顶,又看着日落消散,晚霞不再,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半更深,她就一直一直的坐在那,天儿亮了,婆婆又来了,见她可怜见的果然还呆坐在这,便给了个温热的馒头,“女娃,你家在哪儿呀,可是家中人都不在了?唉,要真是无家可归,今后,便就跟着老婆子我行乞吧,好歹有口饭吃,今儿,可再不行在这当街上过夜了,这样冷的夜,可别冻坏了哟……”

看着日升,看明媚的一天即将逝去。

她一直望着,望着街头,为何她就在这街头,两天了他还是没来。这一次,他没有来追她,她就要回东商去了,他真的不来了吗,最后一次,他放弃了吗。

“女娃,来,吃吧,这饼子还是热的哩,你可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小身板的怎么熬得住。”

她望着那老婆婆,心痛如刀绞,泪含着寂寥与悲恸,轻轻的一声:“婆婆,他,不会来了……”

“婆婆,他不会,来了……”

“两年的时间,还没到呀,他放弃了,他要放我回东商了,我应该高兴,我应该高兴的,可是我的心好难过,我好难过婆婆,为何我的心会这么难过,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不可以吗,只要他再追上来,我会告诉他,我愿意留下来,留在南诏,我愿意永远留在南诏留在他身边,可是婆婆,他不会来了,他不会来了……”

☆、何处是归鸿(7)

心若刀绞般一阵阵痛到让她窒息,她倒在老婆婆的怀里痛哭出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遇见他,我不该在当年骗了他,如果没有我,他就能活得好好的,跟翘儿相亲相爱的一直活到老……,是我不该在当年骗了他……,婆婆……,是我,是我……”

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柔肠寸断,哭得哽咽难声:“他到死,都没有再听到我喊他的名字。”

“婆婆,他一定伤心极了……”

“他的心一定很痛很痛很痛,凤倾夜,他的心一定很痛很痛……”

“凤倾夜,倾夜,倾夜!”如果他最后一次站在她面前,如果他再喊她一声‘阿璃’,她会愿意唤他的名字千次万次,可是没有了,不能了,不再了,他走了,就在她眼前闭上了眼睛,不再醒来了。她拿着他所有的寿命好好的活着,他不会再追着她,不会了……

心就这样空了,碎了,痛了。

脑海里全是和他的点点滴滴,全是这两年的画面,他霸道的柔情的可恶的残忍的,所有的一切,原来这就是心痛,原来这就是生离死别,她无法想象,那夜里当她浑身冰冷的躺在他怀中的时候,当她不再有呼吸的时候,他的心是怎样的痛着,是比她深吧?是比她更痛吧?

风声里,仿佛都沾染了她的悲伤,在这片上空缠绵呜咽,缭绕不去……

好些的人看着望着,看这个乞儿少女跪在街头,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

“阿璃。”忽然,一声遥远的呼喊,在她跟前响起。

她朦胧模糊的泪眼就僵住了,跟前站定着一双华贵的长靴,和一角干净的衣袍,刹那间有一抹光华从眼底升起,她恸哭着,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倾夜、倾夜、倾夜……”她扑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两年约定终止,我不再逃了,我答应你留在南诏,永远留在你身边,我答应你不再——”

抬起的泪容,忽然间,凝固!

“阿璃,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找到她了,她和画像上的一样,如此生动而美丽。

☆、重逢(1)

从南都到南诏,他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只用了短短五天路程,这几日来,每时每刻,他都在想象着,见到她的模样,想象着她活生生站在他眼前,想象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笑……

却想象不出,她会扑在他的怀里,喊的是别人的名字……

从东商到南诏,从新婚夜到太和城叛乱,她等了他满满的两年多,盼了他两年多,想了他两年多,也痛了两年多,苦了两年多,逃了两年多,苦了,痛了,无力了,直到心累了,直到心被另一个痴情的男人所动容,直到她决定不再执念,直到……她体会到生离死别那撕心裂肺的痛——这个男人,出现了……

她望着他,喉咙生痛,竟喊不出他的名字。

他凝着她,声音饱含着无边无尽的苦楚:“阿璃……”温热的泪,在清风中滑下他俊美如玉的面庞,颤抖的手捧起她的脸,他贪婪而渴切的将她的眉她眼她的唇,她的一切一遍又一遍的望着看着,深深记着在心底。他终于找到她,找到他的阿璃,找到他的阳光,找到他的眼睛,空寂了两年的心,更深夜漏时那莫名的空洞,在触碰着她的这一刻才知道,那份隐隐的搁在心里的痛是为了什么,让一个人住进心里或许只是一眼之间,让一个人走出心里,却需要用一生,也许,他掏空心肺,挖空心房,她还是,牢牢的藏在他心里再也挪不出来。

他知道这一生遇到她是劫也好是缘也罢,都已经无法逃开。

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他眼睛里的光彩,想象着他深深凝望她的样子,果然这双眼睛一眼间就能教人失魂落魄,果然只有这眼里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他才是完整的。

滚热的泪,从她灼热红肿的眼眶里如决堤般涌出来,“我等了你两年,慕言,我盼了你两年,慕言,是不是,你有了你的月儿,就不需要阿璃了,我一直等一直等,一直逃一直逃,直到我累了,再也逃不动了,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再出现在我面前……”

☆、重逢(2)

是不是不遇会更好。

是不是这样的重逢太残忍。

她的心似要裂开,似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她的脸色惨白如雪,他的模样变得朦胧,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旋转,她听见他的呼喊,听着太和街道上马蹄阵阵,听着糟乱的人声鼎沸,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堕入黑暗。

她好累好累……

“阿璃!”一声焦急的呼喊,他将她打横抱起,只觉她浑身高烧得厉害,脏乱得如同个小乞丐,不远处有马车等候,就抱着昏迷的她快步走向马车,马车调头,朝太和城北门街而去。

“陛下!再不追,姐姐就要被人带走了!”后方人潮中停着几匹快马和一辆马车,阿吉看着青璃被人带上了马车,急的额头上汗水都冒了出来。

马车内,传来低微的咳嗽声,“不必追了。”低沉的声音透着难言的痛楚,许久,“回宫。”

阿吉差点跳出来,“陛下,您当真要让姐姐被人带走?!”

凤倾夜放下车帘,他面色还依旧苍白,削瘦的面庞上却恢复了一些生气,耳旁回想起阿夏尔的话:“夜儿,我之所以迟迟未将摩耶舍利拿出来,一是因为,当年我得到这颗摩耶血舍利的时候,那高僧曾言,舍利一出,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因为这八个字,我很是忐忑,只是,我知道到最后,我也会不顾天下苍生必是要救你于危难。这是其一,其二,所谓身在局外人,总是能将事情看得更透彻,这么长的日子走过来,我看的出青璃那孩子对你并非是没有感觉,我原想借由这次机会,让她看清她心中对你情,却没想到,这孩子,最终……还是走了……”

“那日青璃原以为你死了,而你只不过是太虚弱昏迷过去,我见她脸色沉痛,想她或许看清了自己的心,谁知,她一心一意还是想回到她的国家去……”

“夜儿,记住了,舍利子在你体内,短则几日,长则半月,能让你慢慢恢复过来,但是要完全将你受损的心脉复原,让你继续活下去,舍利必当在你体内留存两年,若是两年未满,舍利被逼出,则回天乏术……”

☆、重逢(3)

她虽然因为感恩而把自己给了他。

然她心中,还是,只有她日思夜念的大皇子吧。

既然她心上的人终于来接她了,既然是自己开口要放她回故乡,既然她还是想走,即使心再痛,也不忍再看她被追回来时,那眼里浮现的,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绝望和失落。

他手中握着那串红绳铃铛怔怔的看得入神,尚未完全恢复原貌的面容上,依旧是枯槁苍白,浓浓的痛楚和悲苦竟是比死还更难,脑海中鲜明的刻印着她浑身浴血,冰冷冷死在他怀里的情形,那是个噩梦,此生都难忘的噩梦,倘或他留下她,只会带给她死亡,那不如,让她回到东商重新活一次。

因为此生,他再也无法承受一次那样的痛。

阿吉看的眼里发酸,“陛下当真让姐姐就这么去了!”阿吉愤而掀开车帘,凤倾夜喊住他,“阿吉,回来。”阿吉就猛的掉着泪,“陛下,陛下对姐姐这般好,姐姐一定会接纳陛下,陛下可千万不能让她姐姐就这么去了啊!”

凤倾夜紧紧握着那铃铛,“放心,那个人,才是能护她一生给她幸福的人。她会过得很好。”

阿吉急的五脏都是痛的,双手没命的挠着头,“不行不行,阿吉不能看姐姐就这么走了!”

“阿吉,你连孤的话,也敢不听了?”

“我、我、”阿吉急的脸色都涨红了,“嗨!”他愤而偏过脸,不敢再看凤倾夜那一脸的落寞。

马车调头回宫,他还是没能忍得住掀开车帘,看一眼她远去的方向,人潮人海,她就在那男人的怀里去了,离开南诏,离开他的国土,回到她的故乡,这一次他不愿再追,放她远走,给她自由,人还活着,心却在这一刻死去。

**

太和城,北门街的一家客栈内。

这间客房内仿佛死一样的寂静着,荣升和顺子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慕言坐在床前,大夫刚走,说是青璃感染风寒,疲累过度,又遭受了沉痛的打击,是以才会高烧不退,迷糊呓语,荣升和顺子一直看着他们的主子,而主子则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青璃。

他们看着她昏迷中不断喊着一个名字,显然那名字不是他们主子的名字。

诡异的沉默在房间里越来越显得沉重。

荣升看着慕言越来越苍白凄惨的脸色,看着他眼底渐渐消失的光芒,心中,隐隐的感觉到担忧,显然青璃失踪的这两年多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光是这太和城内对她和南诏陛下的各类传闻就数不胜数,两年多,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重逢(4)

“荣升,顺子,你们都先退下吧。”

慕言淡淡的道。

荣升握了握手指,顺子一脸的难过,师徒二人都先告退,屋子里灯火通明,他坐在床前默默看着她病中的容颜,听着她一声声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仿佛心都被掏空了去,一种如丝线般的痛,不着痕迹的,一寸寸在骨髓里切割,那痛密不透缝,想触也触不到,仿佛这一生就将这样痛下去,再无药可治。

不怪她,只怨他。

当初是他算计了一切,错失去了她。

是他被这双眼睛蒙蔽了灵魂,误信了一个又一个无情的天罗地网。

是他丢了她,让她孤身一人飘荡在异国他乡,经历种种他难以想象的坎坷折磨,而他却抱着她的替身,安安稳稳的坐在龙位上,想及此,他就痛得脸色发白难以呼吸,恨新婚夜离她而去,恨没能把她记得清楚,恨自己在她一次次试图逃回东商的艰难路途上,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恨自己,竟然将她生生遗落了两年多的时间。当听闻她割腕自杀于牢狱之中,当在南诏的街头,一眼看见了她,看着她一身邋遢的乞儿装,面容憔悴,跪在地上,恸哭悲绝,无助而孤独的模样,那一刻,心窒息了,他就知道这一生,都再不能原谅自己。

在他最消沉孤寂的时候,是她无畏的闯进了他的世界。

在他失去光明的日子里,是她带给他温暖如风。

是她的聪慧开朗,是她的善良有情让他冷漠冰凉的心变得不那么孤独。

而他给她的只是一个未完的新婚夜。和两年的凄苦遭遇,是谁在她无助之时守在她身边,是谁在她遭逢困难之时为她抵挡,是谁给她的心带去了温暖,是谁做了他本该做的事。如果一切回到起点,他还能否再要回她的心。

苍白的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他颤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阿璃,何不再多等我一次,我来了,来带你回东商,听闻你逃了二十九次,听闻你和他的两年之约还未到最后,你为何不坚持到最后,也许,明天我就来了,来带你走,你为何不肯多等等我……”

☆、重逢(5)

不知何时,朦胧的烛火下,青璃已然睁开了眼睛。

泪就从眼角滑下,“我等了……等了你许久许久,那两年里,我觉得像是一生,我幻想着你下一眼就站在我面前,我幻想着你出现,带着我,离开这儿,回到我日思夜想的国家,回到我的故土……”滚热的泪从红热的眼眶中,不断的流下来,她躺在这,只是看着他也淌着泪,“我日复一日的等着,逃着,只是总差了那么一步,就能回去……”

“若是你,早来一步,我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了吧……”凤倾夜也许,就不会死吧。

他的痛,难以对她言说。

她的伤,难以对他诉明。

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他的眼底里是愈发惶恐的悲凉,“你爱上他了,是不是,阿璃?”

她哭得双肩都在颤抖,“我何尝不是,我何尝不是也如你一般晚了一步……”如果早一点放下执念,早一点投入那个怀抱,也许心就不会痛得如此歇斯底里。

他无声的握紧成拳,“没有晚,如今我找到了你,就再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他起身为她盖好锦被,“我去吩咐下人熬药。”

她握住他的手,“慕言,我已经不能,再做你的阿璃了。”

他嘴角牵动着淡白的笑,“阿璃,你只能是我的妃子。”

她更紧的握了他的手,“阿璃已委身于他。”

他的脸色透着杏花的苍白,“我要的,非你的清白,而是阿璃一人。”

顿时有晶莹的泪,豆大一颗掉下来,看着他抽手转身,她哭着喊道:“可是阿璃的心,已经不属于慕言了!”

他那一抹料峭顷长的背影,顿了脚步,定定的立在那。

如果这就是追悔莫及的痛,那么,他想,他大概已经痛到鲜血淋漓,他仿似没有听见她的这一句哭泣,身影在灯火下有些摇晃的,沉重的,沉默的晃了出去,心若绞痛,一口鲜红的血洒在客房外的回廊上。终是他来得太晚,没有将她好好守护起来,当他知晓南诏璃妃就是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刻。

☆、重逢(6)

太和城北门街的某条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的奔驰而来。

正是北门街灯火阑珊,纸醉金迷,欢歌笑语的绚烂之夜,马车上,天河稳稳的抱着胭脂在怀,“胭儿,我们的孩子已经八个月,此次乌蛮族和南诏反叛的大臣起义失败,你留在南诏恐有危险,孤先把你送出南诏。”

胭脂担忧的握着他的手,“天河哥哥,你还要继续留在南诏吗?”

“国师传来密信,那失落的两颗摩耶舍利不日就要出现,乌蛮族和白蛮族是关键,此时此刻,孤尚且不得离开,需留下来静观其变。”说完,他面对对坐的人说道:“茺娘,要尽心照顾皇后。”

“陛下可放一万个心。”名叫茺娘的笑着道:“茺娘被陛下召了来,就一定尽心照顾皇后娘娘。”

胭脂对着茺娘笑着,茺娘原是话多的人,这会子几人坐在马车上,又还有胭脂随身的两名宫女,马车轱辘的往前驶,茺娘便打开了话匣子。

“娘娘可曾听闻,自从几日前,那晚天狗食日,这两日整个南诏太和城内尽是传得风风雨雨,沸沸扬扬。”

“哦,传的是什么呢?”胭脂好奇的望着茺娘。旁边的宫女也顿时来了兴致。

“娘娘不知,城里传得可有意思了。”一名宫女嘴快,抢了茺娘的先,“都说南诏陛下钟爱的妃子那夜里死在了狱中,谁知后来——”

茺娘忙把话抢了回来,“那妃子就是被南诏人传言说是妖女的,叫什么璃妃的。听说那晚,这女子极是刚烈,为了不受制于人,竟然割腕自尽于牢狱之中,听闻南诏陛下为了这女子孤身一人去了叛军的阵营,只是那南诏陛下到了那,那女子早已血流尽干,已是具冰冷僵硬的尸身……听闻那女子浑身是血,死了全身还散发出奇香……”

“茺娘,你说得可神了,哪里有人死后,还能发出香味儿的呢。”另一名宫女插嘴笑道。

茺娘嗤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哪里知道,那女子,原不是一般的凡人哩……”

胭脂温柔笑着,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天河,只见他面上冷峻,紫眸沉淀着她看不明的恍惚。

☆、重逢(7)

她一直安心养胎,对外头的事鲜少耳闻,虽然知道将那女子抓来的人,就是天河,虽然知道南诏这次的叛军被镇压,天河的计划失败,但是其余的,则是一概不知的。茺娘见天河沉默,又见胭脂有些好奇,便忙忙的接着道:“娘娘不知,那女子原是死了的,谁知又活了,听闻那夜太和城来了位天竺的高僧,竟是将这女子给救活了,娘娘想呐,死人活了,那岂能是凡人!现如今,南诏百姓都道此女能受佛祖庇佑,定是——”

“可真是个妖不成?”开始的那宫女突然接话。

茺娘忙打断,“胡说,茺娘我活了快半百,从不信这世上有什妖魔鬼怪,这女子能活过来,想必是前世积得福,是个极好的人,连佛祖,亦是不忍心的。”

胭脂目光轻眯,“我佛慈悲,善恶到头终有报,此女子能让南诏皇帝如此钟情于她,必然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女子,茺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呢……”

茺娘就呵呵笑了起来,脸上的肉也堆到了一块,一旁的宫女笑道:“皇后娘娘您日日吃斋念佛,一定也会长命百岁!肚子里的小皇子,一定会健健康康!”

胭脂抚摸着添起的肚子,望着天河看过来的脸温柔微笑。

茺娘又道:“说道起这女子,倒也是个苦命的人,娘娘不知,此女能得一国皇帝所爱,却并非是哪家王公贵族里的千金小姐,竟是个从东商来的女奴……”

天河听着茺娘津津乐道的说着,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双含泪的,像是会说话的眼眸。

他沉默的走了神。

茺娘说得口沫横飞之时,突然被胭脂拔高的一声打断,“茺娘,你,你方才说什么?!”

“说,说,说什么?”茺娘和两名宫女皆是被胭脂这大声一问,问得一愣。

“茺娘,你可听闻过,南诏皇钟爱的这名妃子,叫什么名字,快告诉我?”胭脂忽然紧张的问。

天河回过神来,扶着胭脂紧张的问:“胭儿,怎么了?”

胭脂抓住茺娘的手,“茺娘,你可知道,快告诉我?!”

☆、重逢(8)

茺娘怔怔的看着胭脂,怔愣中支吾道:“像是叫,叫,叫……倒也没个姓氏,只有个名儿,像是叫……叫青璃……我原也拿不住……”

“啊!”马车内传来一声惨叫。突然马车当街上停了下来,马车内传来慌乱的噪杂声:“天,陛下,可不好了,这这,娘娘恐怕是要早产了!”乱成一团的马车里,胭脂额上煞时大汗直冒,一双手却是紧紧的揪住天河的臂膀,眼里竟是一片满满的震惊不已:“天河哥……哥……是……是二……二姐……”是二姐青璃,二姐还活着!

天河看着泪水源源不断从胭脂的眼中淌下来,他也怔了片刻。

“天河哥哥……是……二姐……”

阵痛袭来,胭脂的脸色瞬间惨白,一句话,再难从口中说出,她死死的揪住天河的手臂,痛苦的不住的呐喊着。

天河一把掀开车帘,马车正当街停着,马车后跟的是一队贴身侍从,他朝外望去,眼前正是一家客栈!他便飞快打开车门,喝道:“下马,今夜在此客栈留宿,吩咐下去,严加看守,”说完便将大汗淋漓痛苦哀嚎的胭脂抱起,“茺娘,看来今夜只能在这客栈替胭儿接生了,兰儿杏儿,准备娘娘的衣裳!”他镇定的吩咐着,就稳稳抱着沉重的胭脂下了马车。

茺娘急急的道:“诶,得快快将娘娘平放下来,佛祖保佑,娘娘和小皇子一定没事,一定没事。”茺娘说完就紧紧的跟着天河下了马车,往前头的客栈而来。

……

华灯夜上,阵阵花的清香,从客房的窗户外随着徐风送来。床上的人,哭得柔肠寸断。她再也做不了他的阿璃,做不了了。因为有一个男子,用他的痴情和生命牢牢的牵绊了她,虽然当她了解了自己心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是她知道,她再也做不回曾经的阿璃。

客栈外是繁华热闹的北门街,街道上欢声笑语,歌舞升平,车水马龙,灯火流光。

似有歌女的歌声从窗口飘了进来,凄凄婉婉的吟唱着: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是不是因为心太痛,所以她又听到那熟悉的琵琶声。是她曾经在他面前弹奏过的‘长相思’。歌声如泣如诉,琵琶低洄婉转,风潮云荡,时而令人断肠,时而令人心醉……

她身着单衣,似游魂般跌跌撞撞出了客房,灼热的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她只是循着出口想要往街道外奔去,循着那断肠的琵琶声奔去……

☆、断肠人奏断肠曲(1)

客栈的楼梯被人踩得嘭嘭响,天河抱着阵痛的胭脂飞快上了二楼,谁知一行人恰与正走出荣升房门的慕言相撞在一起!

四目相接,俱是意外。

荣升吃惊,就看着他家主子和那抱着孕妇的紫眸男子相对而立。重仪门事件之时,荣升跟着慕言镇压宇文家族,是见过这青龙帮帮主的。然天河怔愣,则是因为慕言那通身的气派和不凡,以及那一眼之间的似曾相识。他怀中大汗涔涔的胭脂却在看见慕言和荣升等人的时候,已经是满面震惊!

此时荣升也已瞧清天河怀里的胭脂,“胭脂姑娘?!”顺子也喊出声来!

所有人心中都是吃惊不小和疑惑重重,胭脂因着阵痛而惨叫着,“啊!天……河哥……哥……胭儿好……好痛……”

“不好了,得赶紧的让人打热水来,让她躺下来才好哇!”茺娘跟在身后急促的催到。

“客官,客官您瞧,咱这客栈实在是住满了,没有房间,您还是上别家去吧。”匆匆跟上来的小二捏了一把大汗,让个孕妇在店里头接生,这可是大晦气,老板非扒他皮事小,扣他工钱才事大!

“滚!”天河一脚将那店小二踹倒踩在脚下,“告诉你们老板,今日我内子跟孩儿若有个三长两短,定要教你们所有人来陪葬!”他说罢便冷冷的睨了慕言一眼,就要顺势强硬的闯进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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