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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系列 反间神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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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自己并不忠贞的肉体,得到了忠诚的对象吧。
不过,如果还有可能,他想要这个男人全部的忠诚,从身体,到灵魂,是不是会太贪心?
“叫我的……名字。千帆,我是千帆,不是泉。”
就好像诱导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如何发出一个正确的读音,海千帆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抓紧他,无论是擎阳,还是泉,他都不想去当别人记忆的回忆了。他需要有个人接受现在的他,接受“千帆”。
“……”
如果是之前,俞湘君宁可惹怒他,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在欢爱中想起泉以外的名字,但是,自从知道他的身世后,总有那么一丝悲悯存在心里,叫他已经不忍,也不能再往他身上加任何一道伤痕了。
也许是该承认,现在他的心里除了泉,还装了另一个人。
“千帆……”
清晰的吐音如珠落玉盘,低低的,响起在耳边,清楚地敲打在大脑里主宰快感的那根弦上,没想过他能从善如流的海千帆一怔,脑子里甚至没有咀嚼过来,身体就已经比他更快一步地表达了自己的快乐。
“唔……”
正在抽送中的坚挺被壁|穴紧紧吸围住,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还传来一阵阵强烈的收缩,太久没有尽兴的俞湘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紧跟着也在他体内一泄如注。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衣衫凌乱,肢体交缠,鼓噪的心跳好一会儿平静不下来,海千帆只愿意沉浸在这种安然的气氛中醒来,难得俞湘君也没推开他,在他回到六扇门,切断两人的联系后,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和谐相处。
“你……居然!”
就在海千帆懒洋洋地伸出手去抚摸俞湘君线条分明的脸庞,正坏心眼地想要不要再勾他就着两人身体还没分离再做一次时,头顶上传来咬牙切齿的恨声吓得两人惊跳了起来。
却是在床上的倪红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瞪着一双眼睛,气得脸色煞白地看向这边。
“糟!”海千帆呻吟一声掩住脸,不过很快就又放开,故意瞟了一眼俞湘君后极为坦荡地笑道:“就是这样,倪公子你也看到了。”
他下不了狠心赶走倪红棠,再拖下去只会让他的勾引行为越来越升级,现在被他抓了个现场也是个机会。那个人心高气傲,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虽然说一开始他把俞湘君拽入这间房来也是有作这个打算,但到后来太投入,则是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你不是擎阳,你不是他……”
倪红棠的脸色从震惊愤怒的赤红到后来灰败无助的惨白,俞湘君都看得有点心软,海千帆咬了咬唇却根本不去管他。
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的人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俞湘君盯视着缓缓拉拢衣襟的海千帆,潮红的面庞渐渐恢复苍白冷漠,缓缓道:“我怎么好像……又被你利用了。”
“咳,我……”
对上他笔直的目光倒有点心虚,若是平常,他肯定能再用性事把这件事胡混过去,可现在却已经完全产生不了“那种”感觉——毕竟倪红棠对他的影响力一直都存在,哪怕他不想承认。
俞湘君最初要的是泉,但刚才,他也肯选择了“千帆”。
倪红棠呢?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擎阳。要他恢复记忆后成为擎阳。
两个男人,两种不同的执着。巧的是,对象都是他。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到底是谁?他自己选择要做谁?
重生以来,头一次陷入没有回忆的迷茫里,海千帆茫然地看着他们想继而去,无法挽留。
好像,全都是自找的呢,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突然显得过大的室内,本来还有喜欢的人陪着,转瞬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个。
海千帆站在窗前发怔。
风吹得夕阳半坠不坠,大地一片澄亮明朗,那一抹淡青的影,在风中肃立得有如雕像。
俞湘君走的时候这么对他说——
“我现在能明白高非凡会爱上余福常的原因了。余福常说的喜欢,那就是踏踏实实,真心真意的喜欢。你太聪明了,做什么事都有心计。所以,当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你到底喜欢我多少?会喜欢我多久?你是不是会真的喜欢我?
或者……你的喜欢,根本就是一种欺骗。
瞧,我们就是这样两种不能相信彼此的人,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那个一向冷漠的人,难得动情,就被伤了心。
说不定更是愿意躲在对他死去的弟弟的爱恋里,不想再踏出一步了。
原来,是自己太贪心呵,想要别人的真心,却狡猾地不想拿自己的真心来换,所以本来愿意陪在自己身边的俞湘君也走了。
是因为“擎阳”受到过教训,所以现在的千帆不敢轻易付出真心了么?可是,那已经是恍如前世般的记忆,自己都回想不起来,只是本能地害怕着,这些,要怎么跟俞湘君说呢?
心口微微地痛着,有些后悔。
“少东家,可以用晚膳了。用过晚膳后,我们是不是继续赶路?”
这个房间怎么好像打过一场混战似的,气味也很奇怪。谢仕汉在门口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的主子。
房间里只有主人一个,那小官不见了,看来主子还是在回“老家”前把这个麻烦打发掉了,谢仕汉简单的心思里只担心,再耽搁下去他们还赶得上史九爷的丧礼吗?不过说起来,一向是老当益壮的史九爷竟然说没就没了!
哎,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等一下!”
对擅长追踪的六扇门捕快来说,要找到刚刚才从客栈里冲出去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俞湘君仍有些惊奇:这脚步虚浮,看起来根本不会武功的人是怎么一口气就冲了这么远?害他一直追到城郊的树林里才赶上他。
“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在他的呼喝下停住脚的倪红棠扶着树杆平了平喘,这才镇定地回过头来,话语是平静而正常的,可他的面相却非常可怖,一张秀丽的脸曲扭着,脸色铁青,血红的双目燃烧着愤怒妒忌之色,与他平淡的语调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倪教主,关于千帆……”
是对海千帆的关心也罢,也所谓的捕快的责任也罢,他想知道那个过去,那件灭门惨案背后的故事。
也只有知道了,才能找到不让这种过去伤害到现在的海千帆的办法,若再由他任性下去,他很担心那个不停往自己身上加压的人最终会逼疯自己。
“他不是你的千帆,他是我的武擎阳。”
敌视地看着他,面目曲扭的倪红棠牙眦俱裂,就连头发都无风自动,整个人像要自空气中炸开。
“……”
好……可怕的气势,一个不会武的人,怎么能给他这么强烈的威胁?
俞湘君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注意到他紧握成拳的手中,指甲而刺破了掌心,可是顺着掌缘滴下来的血却在半空中就散成了雾状,淡红的血雾所过处,碧青的草叶也瞬间枯黄。蓦地省起他们冥月教有一种最可怕的独门秘术——血煞阴罗,这种秘术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一经催动,好好一个人就会全身炸裂开来,血肉在瞬间化做血雾,威力无穷,奇毒无比,血雾弹射的范围极广,方圆百里之内沾到的生物都必死,又因为修习这种秘术的人不能习武,否则身体内的血蛊会因经络中的内息而反噬,所以修“血煞阴罗”的人都不会武功,极易叫人掉而轻心,等发现等人中这最弱的一环竟然是威力如斯的存在,看到耀眼的红光迸发之时,已没有人能逃过灿烂爆发那一瞬的剎那芳华。通常这种秘技是因恨意极大,打算一出走就将敌人全数歼灭时,由教中自愿牺牲者修习的。
这个男人,因为他的武擎阳(海千帆)而对自己产生的嫉恨而如此强烈,不惜自爆己身同归于尽了么?
俞湘君额上沁出了汗,知道他性格中有疯狂扭曲的部分,若不小心刺激到他搞不好就真的玉石俱焚。
“倪教主若把这威力足可对付百千人的‘血煞阴罗’对俞某一个人施展,不觉杀鸡用了牛刀么?而且,我并不是来跟你争他的,我只是想知道武庄灭门血案的真相。”
罢罢罢,算他怕了,俞湘君干干咽了口唾沫,强笑道。更何况海千帆(现在已经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那场灾难中大难不死的武家二子武擎阳了)在感情上的选择他不能主宰,而且倪红棠比自己更早认识千帆,也许他们才是更相衬的一对。
但……俞湘君苦笑,他也无法理清自己对海千帆的感情,就算不断从他那里受到欺骗和伤害,却总是放不下。就比如现在,才刚刚被他利用完后愤懑而走,可身体不由自主就跟上了前脚离开的倪红棠。
哪怕多理解他一点也好!
以前的千帆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想起他来的时候,也许这些回忆会供自己再三推敲的细节。
“武家吗?”
他适当的示弱起了一定的作用,毕竟“血煞阴罗”这门功夫也太过绝决,倪红棠深深呼吸了几次,怒气平息下来后,先前的嫉愤情绪也大大减低。
“是,我想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定是当初的事情刺激过大所至。如果不找出原因疏导的话,我很担心他的身体。“
对于过去所造成的伤害,一味的压抑并不是止痛的良方,就如治水,堵不是办法,疏导它流通才是正途。俞湘君虽然没有把握,但既然海阔天当初能把那样的海千帆救下来,自然也能有让他在不受刺激下慢慢恢复记忆的方法。
“……”倪红棠沉默了一晌,终于还是缓缓开了口,“擎阳,武家……呵!这个故事可要从好几代前说起。首先是我教的‘掌刀’与前任教主毕生功力凝聚的内丹被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所窍取,那个人吞了内丹,又拿了‘掌刀’的刀谱后回到中原,我们冥月教在流亡中一天天的衰落了,而取而代之的,是武家在江湖上崛起。”
“你是说,武家的先祖是从你们冥月教获得‘掌刀’的秘籍,然后据为己有?”
听到这其中的惊天秘密,俞湘君大为吃惊。
“没错,我教当时正因一场叛乱而元气大伤,教主为了护教中老幼妇孺脱逃而亲自断后,遇到那个武氏高祖时,已经是奄奄将息。武家一向是做跑镖生意,那个武氏高祖自然是其中的翘楚。三言两语居然哄得我们教主信任,弥留之际将教中奉为至宝的‘掌刀’刀谱托付,闭气之前又将毕生功力凝成的内丹也给了他,嘱他将这两样东西送到我们冥月教逃离本教前商定的聚集地,由下一任教主继承这两样东西,不可有失。却没料想到那贪心的镖师居然在路上翻看了刀谱,见上面武学精妙,大喜过望,兼之觉得教主临终托镖,现也死无对证,竟然起了贪念将那粒提升功力的内丹一口吞下,并不告而别自行取了刀谱练去,这才有了所谓正义的义气盟盟主诞生。这也怪我们苗人都太过容易相信别人,不知中原人如此狡诈。”说到这里,倪红棠“哼”了一声,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这才继续道,“那镖师取了刀谱去后,当然就不会再敢走镖往返云滇高原,教众们见教主久候不至,知已不测,可是那刀谱和内丹却是教中圣物,也关系着我们教复仇大业,大劫过后,教中子弟四下查找刀谱和内丹的下落,自然,而这种神奇武功堀起于江湖的武家逃不过我教弟子的追踪。我们教的人当然找上门去了,可是一来武氏高祖已经修习了掌刀,去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二来是那可恨的小人居然诡称,因为自己救了垂危在际的老教主后,为了报恩,刀谱与内丹都是教主临终前赠送予他,嘱他修习的。我们的教众虽然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忤逆教主的遗言,只好无功而返,让教中大法师练识了血蛊,以自行牺牲的方式去报自己的血海深仇。不过那个武氏高祖谎言的揭穿却是在他过身后。他死后据说几代武家弟子虽然按照刀谱修习‘掌刀’却没有一个学成的,上一代的武家家主还为此发了疯,总说府里藏的刀谱是假的,真的已经被我们偷换去,天天挖墙掘地要找出真刀谱来。”
“那真刀谱你们的确夺回去了?”
这一段故事俞湘君也有听说,也是一直弄不明白的疑点所在,不由得差嘴说了一句。
“啐,我们哪有中原人那么小人,送出去的东西绝不会自己私下偷偷拿回。不过我说知道刀谱并不是教主送他们的,也正是因为他们那之后几代都无法修习成刀谱上的武功。‘掌刀’说明白了是一种罡气,这种无形的罡气能产生刀斩斧劈的威力,是因为修习者体内有极深厚的内力。我们冥月教每一代教主临终前都会毕生功力练化成内丹,刀谱与内丹同时交付下一任教主,如果真的像那个武氏高祖所说,刀谱与内丹都是老教主送他的,老教主断不会不传他将功力凝聚成内丹的法门。要知道,这门高深武功我们冥月教一代传一代,就是每一代教主都会在死前把功力凝聚成内丹,和刀谱一起传给下一代。但那可恨的小人居然就死了,他不懂功力凝聚的法门,生生把我教传导了几代的功力带到了坟墓里,白白浪费掉了。那时候就算我们夺回刀谱,老实说,短期内也没什么用了,没有内力做辅,刀谱根本只是废纸。”
“可是后来,不是说在你们二次寻仇的时候,武家有一个嫡系弟子能使出‘掌刀’的刀气,逼退了你们么?”
“那个人就是擎阳。他天赋异禀,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体质非常特殊。不过就算是他,按正常的修炼方法至少也一甲子的时间才能把掌刀所需的功力聚齐,不然起劲弱了,‘掌刀’只是给小孩要把戏的玩意儿。我们首创此刀谱的教主是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的武学奇才,巧的是他的体质也与擎阳相似。不过,他之所以有超越前人,甚至后来都没有人能赶上他的功力,是因为他瞒着大家私下修习了另一种被我教中人视为‘邪术’的内功心法。”提及这个,倪红棠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神色,顿了顿,还是尽职地解释了:“其实这种内功心法也不能算是邪术,在另一种方面来说,也是一门极高深的武功。那门武功叫素女经,但种种门法显视只适合女子修习。我们位教主既然是武学奇才,为人又骄傲自大,觉得天底下的武学难关没什么是他闯不过去的,看了素女经后,觉得这门功法逆阳转阴,是个速成的快捷方式:打个比方来说,一般练习内功的心法多是循序渐进,让内息顺着经络的流向聚少成多,最终如涓涓细流汇川成海;但他逆功法,以男子阳和之体修习素女经后,功行方式就好像在经络里逆流而上,溯本求源一样,以这股逆冲的真气打通任督二脉。不过由于逆转真气由督脉进入任脉虽然比正向容易许多,但极其危险,如若成功,便是短时间内可让功力大增的极好门法。当时我们那位教主成功了,才不过三十多岁就已经笑傲群雄,一身武功不敢说绝后,但已是空前。不过,因为以男子阳和之体去修习只适合女子阴性体质修习的素女经,那任教主的武功虽然进境一日千里,可是心性却完全扭曲。时而好战嗜杀,时而阴柔焦躁,武林同道若是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死伤无数;教中弟子即使只有小过也从无赦免。冥月教也是因他而被人称为魔教,从此开始了逃亡走避的生涯。幸好他老来痛悟前非,临死前还找到了聚功的办法,以内丹传功,后任教主除‘掌刀’刀谱外连内丹一并继承,这才让我冥月教自他以后还能屹立百年不倒,也还不至于被外人欺负得太惨。”
提及这位功过皆叫人无从评述的祖辈,倪红棠脸上挂了一丝无奈的笑,略停了停,把话头转回当时修习这一武功的武擎阳身上:“见到武擎阳的资质巧合地与那位前辈教主相符,我们退回去后,决定对武家智取,当年他们祖先从我们这里夺去的东西,我们也要从他们了孙身上夺回来!”
说到这几句时,倪红棠语调铿锵,似带了极大的恨意,叫听的人也为接下来将要开展的阴谋不寒而栗。

“擎阳当年才十五岁……我跟他同岁,不过心思却比他复杂多了。因为失去了‘掌刀’,我们冥月教代代教主都修集‘血煞阴罗’,为的就是如果有敌人大举侵犯,教主至少可以一瞬间解决掉敌人大部分甚至全部兵力。”提到这个以牺牲自己来达成目的绝决门法,倪红裳面上全是绝然之色,俞湘君不由得为之叹息。
“我既修炼‘血煞阴罗’,自是不能练武,可笑你们这些习武之人,总觉得不会武功的人就不存在危险。所以在接近擎阳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提防过我。那时候,我把自己卖到了当地最大的南馆,化名叫海棠,趁着我们的人设计布局把他诱来后,抢先下药迷惑了他——因为要他以阳和之体去练素女经,就不能与女子和体,调和阴阳。他真傻,居然真的迷恋上我,以为我是这么无辜天真的一个人,却被他强占了身子,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把我宠上了天,从来都不忤逆我的意思。后来我骗他练素女经,他毫不犹豫就练了,我们的计划也算成功了一半。可他不知道那时候其实我是恨他的。因为与他祖辈的种种纠葛而使我不得不修习‘血煞阴罗’,做一个随时准备送命的牺牲品已经很委屈了;而且,我是男人,却要以这种方式来服侍另一个男人。我的脾气有时候比修习了素女经后性格开始扭曲的他更坏,哄他一阵子,又恼上一阵子,心情不好时就打他踢他咬他,可是他却仍是宠着我。他总说我任性时最好看,叫他忍不住想纵容我。就像他最爱的海棠花,一定要殷勤照顾,半点马虎不得,那花才开得好看……”
陷入回忆的倪红棠大约是想起那段最甜蜜的时光,脸上红晕泛起,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想象他雄雌莫辨的少年时,一定也是颠倒众生的风流人物,无怪能叫男子倾心。
“他那个时候天天都来南馆看我,堂堂武家二少在那里像小厮一样赔尽小心,跟他相处久了,渐渐的,我也不气他了。开始天天盼他来,他会带我出去山野里放风筝,也会带我去集市吃夜市小吃,后来我们的事被他爹知道了,找上门来与我为难,可是擎阳却说他是真心喜欢我的,还说要娶我。他那时候练素女经已有小成,虽然因为他的本性太过善良,那种扭曲的脾气发作得并不厉害,可固执得要命,谁劝也不听,武家老爷虽然满心想杀了我,但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还是不敢犯下砂仁罪行,只好强行把擎阳带走,关在房里软禁了十来天,结果后来他绝食抗议,饿得自己奄奄一息的,他爹才怕了,再加上他是武家唯一有希望练成‘掌刀’的人,拧不过只好顺着他了。不过武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子时常跑南馆传出去太难听,只好把我赎出来,安置在武家一个偏僻的别院里。擎阳为我在那里种了满院的海棠花,还说以后就这样陪我过一辈子也就足够了——他家里人说得再难听他也不管。不过,因为我们天天厮混在一起,他的素女经进度很慢,有几次他说想练了,因为觉得练功过后气血翻涌,心情很狂燥,怕一个不慎上到我。大法王——从我们教的教主失去‘掌刀’,只能练‘血煞阴罗’后,为了防止教主早逝教中无人执掌教务,所以设立了大法王一职,教中所有事务都由他处理——大法王说,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激起他的斗志去加快进境,这才我们才有可能从他身上重新得回内丹。他说,什么力量都比不过仇恨,如果我们提前对武家进行报复,让他们这个小人门派从此不存活于世的话,为报血海深仇的武擎阳一定会勤奋练功,而且更求急成,也就不会再顾虑素女经的害处了。”
原来武家灭门血案的根由竟是这么来的!终于听到自己关心的两大时间之一,俞湘君神色凝重。
“不过,以我们教的能力当初还没办法一举歼灭整个武家,我以为大法王是要我催动‘血煞阴罗’,毕竟我从出生开始,我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这个而来的。然而大法王说,我还不能死,因为武擎阳失去了全部亲人后,必须要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为他励志,否则他也很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我当时竟不知道,大法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策划好了所有的一切,他把擎阳的哥哥捉去,废了武功,然后在他身上下了血蛊,再送回武家。可笑武家不知道大难临头,居然还把他当大恩人看。等大法王跟我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寄养在擎阳大哥体内的血蛊也已经练成,他叫我找个借口把擎阳骗出家门,然后实施了他的计划,先以‘血煞阴罗’一瞬间将武家人全部毒死,然后放了一把火。那一夜武家庄的大火直烧了大半夜,我虽然只是隔得远远地看,可心里还是害怕极了,我好像能看到人的血肉被大火烤出焦油,能闻到尸体上散发出的焦臭。”
听得他的描绘出了一幅地狱惨状图,俞湘君生生打了个冷颤。
“在火光中,我看着熟睡在我身边的擎阳,突然觉得有点不忍心让他再继续背负这种痛苦了。可是计划已经启动,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他要是知道了真相后一定会恨我,但是,那时的我虽然还是恨他,却好像渐渐也有点开始喜欢他了。”
倪红棠非中原人士,说喜欢什么的毫无忌讳,直截了当,倒是听的俞湘君脸上一红。
不过他的喜欢着实奇怪,恨意犹在,这其中只占了三分的喜欢,调剂出来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当然,我瞒着这件事情不让他知道,第二天武擎阳回到武家,看到满地焦土,地面上尽是人油焚烧而留下的黑迹,几乎要发疯。幸好他因为受打击太大,当成就晕了过去,我才能悄悄把他带走——大法王为了显示武家全家都没有自火灾里逃出来,另行抛了两具尸体进去,一具是代替已经肉身炸裂的大哥,一具是代替还活着的擎阳。这也是他的设下的圈套之一,这么做一是让官府和江湖中人不再追究,二是也为了叫擎阳误以为敌人也相信武家再无传人,自己抓住这个机会隐姓埋名,再伺机报复。到这一步,大法王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他要我做的就是激励和督促擎阳,早日练成素女经,然后,在哄得他散功聚成内丹,把‘掌刀’重夺回来。可是素女经的功法实在太过邪门,加上擎阳急于求成,几度陷入查点走火入魔的险境。他的脾气越来越暴戾,也一天比一天不近人情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伤害过我,如果他体内狂暴之气实在控制不住,他就跑到外买去折磨自己。我大着胆子劝他不要再练了,他却抱住我说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如果连我也离开他的话,他一定活不下去。但……只要他活着,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听得武擎阳的感情已经孤注一掷地全押在自己的仇家之一身上,为了他而活着,却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杀了他。如果这个真相被他察觉,无异于将他生命里最后的支柱都无情的抽走,这境况,是不是比死更痛苦?
而更可怕的是,真相,无论如何掩饰,都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这个几代恩仇的故事带了这一步,已经悬到了把千斤铁锤的吊在一根钢丝在线的地步,俞湘君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的身份一向都是充当抽丝剥茧去找出事实真相的捕快角色,可是这一刻,却也情不自禁地希望那个真相被掀露的时间,来得越晚越好……
而倪红棠却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竟丝毫感觉不到俞湘君的紧张。
这个任性妄为的青年,最后是怎么处理自己与武擎阳这份感情的?在他那复杂的情感世界里,到底是恨占了上风,还是爱占了上风?
“我听他这么说,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如果最后他知道,他的素女经练成后,他的下场就是被我们散功取走内丹,根本不可能报仇,他会不会比现在更痛苦?如果最后他知道,其实我一直是整件事的主谋之一,而且,是他认定为仇家的冥月教的现任教主,他会不会比痛苦更痛苦?
我濡染不想报仇了。也不想看到他这样的最后下场。于是我对他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吧。当然,在这之前我编了些什么素有隐疾,命已不长之类的谎言,并且说不忍心比他先走,让他在失去我之后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云云。那时,他刚好又一次经理了失败,挣扎了三天三夜才从走火入魔的关头回来,万念俱灰。听我这么说,他看定我,然后笑了,说:‘好啊。反正我本来就说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市勺相纸还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其实也一直在想,怨怨相报何时了,而且,如果我因为报仇而离你先去了,留下你要怎么办?你不忍一个人先走,留我在这世上受苦,我又怎么忍心做同样的事?相纸好了,我们谁都不用怕承担这样的痛苦了。你要死,我陪你!’
倪红棠把六年前那个人说过的话,重复得一字不差,说到“你要死,我陪你”的时候,脸上神色有是凄楚,有是温柔。
“那后来呢?”
武擎阳的死,就是海千帆诞生的关键,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但……俞湘君扪心自问,当时如果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的。怀抱着虚假的幸福死去,比活着发现残酷的真相仁慈多了。
“我们手拉着手到了悬崖边,哪天山上的风吹得真猛。我不会武功,被风吹得从悬崖边上倒退了回来,心里突然很害怕。擎阳却没有察觉到,他还笑着跟我说:下面一定会很冷,时候也会很硬,他先下去给我垫底。死生契阔,来世再见。后来……”
“后来?”
武擎阳这武功高强的人跳下去,还摔成海千帆那种样子,这个娇怯怯的人全身上下连一个疤都没有,俞湘君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新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A/^_J_〃z_
“他跳下去了,而我却没有。”
一句话,十个字。这淡淡的十个字,死生契阔的盟约被无情的撕碎,俞湘君可以想象得出,当武擎阳被救活时,那种瞬间宁愿再死一次也不愿意发现这是彻头彻尾的骗局的心情。
俞湘君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出门前对他说的那些重话了。他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过去受到的伤害已经在潜意识里留下了无法抹灭的印记,他没有权利斥责一个全心付出后,只收获过伤害的人对自己不敢付出真心。相纸的他只想冲回客栈去,抱着海千帆跟他好好地道歉。
俞湘君箭一般的身影向来时的方向疾冲而走。在他身后,倪红棠却仍旧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
“那天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虽然身形样貌都已经大大改变了,但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他呢?”
“哪怕一次也好,我好像再回到他对我的宠溺无度的时光,擎阳……擎阳……”
那已经是他永远的梦魇。
人为什么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可惜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第十二章

“你要找那个脸上有疤的,穿青衣的公子啊?他已经走了,就在半个时辰前。”
客栈的老板笑得跟一尊弥勒佛似的,刚刚那公子走的时候还没忘光顾他的小店生意,打包了不少食物上路,这样的客人怎么能不叫人喜欢呢?
“走了?”
俞湘君正待问清方向再追上去,然而,官道上的急驰来的一骑阻止了他的行动。
“俞大人,接到紧急密件,要大人既可返京。”
马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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