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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太平长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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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由此两人心生芥蒂?我略略摇头。
安俊侯瞅我一眼:“三王子定是想着因此我们兄弟起了龌龊…确实,那事儿,我管不着也管不了,甚至很是同情二人。但杀死亲父,这,这…”言罢垂目。
我叹道:“岳父可知,皇爷爷曾想叫父皇杀了我?”
安俊侯低声道:“晓得。”我一挑左眉,只听他接道,“可武圣不肯虚与委蛇…这才叫先皇动了废立的念头。”
我一愣,这倒真没想到:“这麽说,父皇起兵,虽有预谋,却也有逼不得已?”
“公允而言,确是如此。”安俊侯叹口气,“这事儿走漏了风声,武圣先发制人,血洗禁宫…”
“与兰修王之事,有何干系?”我转身踱步。
安俊侯垂首道:“本来…先皇是想叫他…”
我略一颔首:“晓得了。后来为何又与岳父大人扯上干系了?”
“王子中我与他交好,武圣就叫我为说客,可两人早因着尹赜母亲之事生了芥蒂,现下加上皇位江山,怎能不眼红。”安俊侯叹口气,“命也,命也!我曾劝他投降,依着武圣的性子,断不会加害,可他不听,终是招致杀身之祸。”
我默然无语,行了几步方道:“因这事儿又怎地与父皇起了龌龊?”
“一则我也曾劝他逃走,武圣以为我不忠心,二来…毕竟我晓得他的秘密太多,伴君如伴虎啊!”安俊侯苦笑一声。
我不由感慨。事故王室中安俊侯能保命,甚至官拜侯爵,自有封地。父皇对你青睐有加,也是因着这层关系,可心里终究忌惮。你躲在封地深居简出,也是想求个太平吧。
“这几年,皇上大肆兴兵,灭国无数,我晓得他是有大志向的。”安俊侯又道,“可他愈是恩宠,我心中欲惊…”
“所以岳父大人听信了刘钿挑拨?”我斜眼打量他,见他叩首不答,遂叹道,“刘钿若有十足把握,又怎会找岳父大人?白白叫父皇猜忌啊!”
“我也劝他莫要如此。可他像鬼迷心窍一般,唉…”夫人擦擦眼角,“后来武圣透着意思想结为儿女亲家,老爷还担惊受怕很久,刘钿就说借机入京,另有打算。”
我叹口气:“刘钿当真是爱慕滟儿妹妹麽?只怕未必。”
安俊侯躬身道:“三王爷说得是。武圣请我入京,一来是之漴回来了,怕她寂寞,故招我回京;二来,也是想试探我心意。”
“可惜父皇此举,倒叫岳父更为忌惮,这才下了决心与刘钿合谋吧?”我行了几步,连连摇首。
安俊侯叩首一记:“还请三王爷责罚。”
我上前扶他起身:“岳父请起,锶儿没这个权力言责罚之事。”
“还请三王爷小心韩焉。”安俊侯肃颜道。
我挑眉一笑:“怎麽说?”
“初时我以为他与刘钿一党,豳国之事更叫我深信不疑。可兴兵陈国时,我见刘钿并不放心他,派了刘锐同行。详情我也不晓得,但若非刘锐临阵卖了韩焉,他亦不会被抓为人质,要挟三王爷。”
我皱眉道:“岳父大人还晓得甚麽?”
“这事儿后来我问了武圣,他只淡淡说了一句,‘韩焉是时候该死了’,端的吓出一身冷汗来。”安俊侯一脸后怕,“时武圣瞅我一眼,只说我作得那些,他早就晓得,不点破,只为着与他大计无碍,这才装着不知,叫我好自为之。”安俊侯叹口气,“武圣运筹帷幄,对滟儿也视同己出,我能如何?”
我拉起他手来:“岳父…”
他反手拉紧我:“我虽不晓得文清娘娘之事,但我知道武圣对三王爷是真心不假,奉紫迎紫两个丫头,是刘钿的人,有些事我身不由己,但我不能一错再搓。滟儿,是我最疼的女儿,还望三王爷好生待她。”
我叹息一声,真是繁复驳杂,若非父皇在后头儿看着,早已出大乱子了。
安俊侯又道:“我也没想到韩焉竟是虢国王子,他初时只说是东虢虢主,我目他为江湖人士,并未留心。可现下看来,端的小看他了。亚岁之事,挑明是刘钿之举,但韩焉虽与他分道扬镳,难保不会再次勾结。”
我叹笑道:“刘锐来,我晓得是为甚麽了。可镗儿也来,倒叫我想不透了。”
安俊侯瞅我一眼:“三王爷当真不晓得?”
我心里一动:“刘锐来,自是为刘钿说项,镗儿他…”
“三王爷放心,我不是陈王,四王子自不会成第二个韩焉。”安俊侯摇首道,“相信三王爷从未怀疑过四王子,他此番前来,并非与刘锐同行…”
我眼前一亮:“原来如此!”镗儿果是假意投靠。我早告知他安俊侯与刘钿是一路,他小心打点,苦心查探。自我将秦莘交给他,又叫他查过四大密侍之事,他那般聪慧,只怕已是想到其中奥妙。暗地里与刘钿交接,只是替我打算。那一剑,就是为了叫刘钿全心信他吧。
不由摇头苦笑,镗儿,虽说要骗必须全瞒了,可与我商谈不是更好?现下刘钿不见得全信你,还弄得自个儿亦处危地,若非安俊侯改了主意,真不敢想你会如何。
安俊侯见我沉思,小声道:“三王爷,现下怎麽办?”
我挑眉一笑:“怎麽办?自是去见刘锐。”
45 粗歌薄酒
鸬鹚杓,力士铛,壶觞樽罍。丹阕绿烟下,枯枝堆玉间,一人独酌。
我笑道:“六弟好生风雅。”
转回头见是我,却是眉头一拧,星目黯淡,抿唇不发一言。
自坐于他身侧,举杯而饮,不由皱眉:“可惜了这鹦鹉杯。”
刘锐挑眉横目:“这世间表里不一者多如牛毛,岂非独此一件?”
我略一沉吟:“六弟似有所指。”
刘锐轻放酒爵,负手而起:“你倒聪明。”
遂笑道:“我与六弟一父同胞,平日里少些亲近。今儿正好遇上,不妨同饮。”
刘锐理理白狐裘领,傲然一笑:“你以为躲到六叔这儿就太平了?没的好笑。”
我眯眼道:“六弟不笑,我亦不笑,不知有何可笑,何人可笑?”
刘锐一时语塞,涨红了小脸:“我又没请你,干嘛喝我的酒?”
我倒觉着有趣:“这酒非桑洛,亦非醁琼,不过是下等酒。六弟竟如此珍爱?”又垂目含笑,“不过也是。六弟选人亦是如此。淡而无味,寡而生泽,端的合衬。只可惜了这酒杯,可惜了这风月…”又捉狭一笑,“难怪六弟言表里不一,佩服佩服。”
刘锐气得满面通红,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狠狠瞪我一眼,气呼呼坐下。
我淡淡一笑,捏着酒杯把玩:“六弟心里有气,只管冲我来,何苦为难我岳丈大人?老人家,气不得。”
刘锐哼了一声:“刘锶你少张狂。莫忘了你现下可是钦犯!”
“钦犯?”我哑然失笑,“怎的不见朝廷发下檄文,红榜官印的来捉?”
刘锐一瘪嘴:“别以为父皇压着这事儿,你就得意了。你那点儿丑事当我不晓得麽?”
我朗声一笑:“刘锶无事不可对人言,倒还真不晓得六弟说的是甚麽。”
刘锐满眼厌恶:“若非大哥不想坏了父皇名声,你早就…”说时啐了一口,不再言语。
我挑眉笑道:“我当是甚麽事儿!不过这可奇了,你能想法子撺掇着陈王那般下手,这时候儿倒手下留情了?”
刘锐哼了一声:“谁叫韩焉那厮不识时务、不识抬举!活该!!”说时眼珠一转,“不过陈王也太心慈手软了,竟没弄死他。真是活该他丢了江山,也丢了自个儿的脑袋。”
小小年纪,心思怎的如此歹毒!我听得眉头紧皱,缓缓捏紧酒杯,嘴角勾起强笑道:“韩焉也算帮过你们大忙,这回子想他死,也不怕父皇怪责麽?”
刘锐翻个白眼:“父皇?没有父皇的意思,谁敢动这念头!”又横我一眼,“刘锶,可别怪我这作兄弟的没提醒你,父皇可是一心要除了他的,你再与他裹在一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默想一阵方笑道:“原来大哥一直对我手下留情啊?看来刘锶真是愚钝,罪过,罪过!”又一转目,“却又不知六弟千里迢迢来这儿,所谓何事?”
“自然是…”刘锐猛地一顿,“我为何告诉你?”
我忍不住掩腹而笑:“有趣,当真有趣!难怪大哥会如此中意六弟。”
刘锐面色一白:“瞎说甚麽?”
我瞅他一眼,低声道:“六弟莫慌,此事我并未叫第三者晓得,宽心耳!”
刘锐皱眉道:“你晓得又如何?你与老四老五不也是…”
“呵呵,此言差异。”我展眉一笑,“我与四弟五弟情意深重不假,可谓兄友弟恭,断无越礼之事,做不到如大哥与六弟这般亲密无间,真是惭愧。”
刘锐面色转红,忍不住拍案而起:“刘锶小儿,徒逞口舌之快…”
我扬手打断,横他一眼冷道:“六弟,口舌徒劳,何益之有?白白污了他人双耳,脏了自个儿名声。”
刘锐忍下半句咽回去,忿忿坐下,尤自怒颜相向:“看你张狂得了几时!”
我举目远眺,暮烟薄霞,耳侧穿风过林,不由笑道:“六弟,不如你我作个交易?”
刘锐瞅我一眼:“你也配?”
我大笑道:“横竖你不吃亏。怎麽,不敢麽?”
刘锐一跺脚:“谁怕了?!”
“那好!”我挑眉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刘锐面上有些悔色,尤自嘴硬:“这可是我听大哥的话,不是怕了你刘锶?”
“大哥?”我玩味的一笑。
刘锐面有不甘:“大哥早说会在这儿遇着你,你也定会提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要我只管应承你就是。”
“是麽?”我面上一笑。刘钿,你怕我不利刘锐麽?有趣,有趣!
刘锐一撇嘴:“废话少说,甚麽交易?”
我负手起身踱了两步:“你是弟弟,叫你选好了。或是我们互问一题,或是要求对方作一事。”
刘锐张口一愣,我接道:“若问,则必答真话;若行事,必不可害人性命、危及社稷。”
刘锐想一想方道:“若我两个都想呢?”
我立住顿首:“随六弟喜欢。”
刘锐轻道:“看来大哥所言不差。”
我装着未闻:“甚麽?”
刘锐忙摇手道:“没甚麽,没甚麽…那我先问!”
我挺直脊背:“请!”
刘锐起身道:“你真是父皇与长公主的…”
我心内冷笑,面上却正色道:“此事大哥与六弟不是早已知晓,又何必来问?”倒也觉着好笑,我不过说个模棱两可,既没认甚麽,亦非否认甚麽。你心里所想,自会往上头儿靠。
果不其然,刘锐点头而笑又道:“该你问。”
我摇首道:“六弟不是还想我作一事麽?请说。”
刘锐眼珠子转得几转,咬住下唇:“你…能不能不与大哥相争?”
我忍不住笑道:“这叫甚麽话?我何曾与大哥相争…好,好,我应承你就是。若以后大哥与我要甚麽,只需他亲自开个口,我定让予他。”
刘锐颇有些诧异:“你答应了?”
我展眉莞尔:“这不是约定之事麽?”
刘锐皱眉垂目,我心内暗笑。刘钿,纵你能料到我会为难刘锐,却想不到我会用这作弄人的法子吧。也就摇头一笑:“那麽该我问了。”
刘锐点头望我,遂笑道:“烦劳六弟详述陈国所行之事。”
刘锐一惊:“这,这…”
我趋前一步:“六弟想反悔不成?”
刘锐连连挥手:“不,我,这…”
我笑道:“六弟方才问的,我可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六弟若是顾忌甚麽,那刘锶可以坦言相告,今日之事,所言之语,定不与他人言。”
刘锐叹口气:“好!算我上了你的当!陈国是吧?本来父皇派了韩焉与大哥去,是设计大哥与陈王联合抗你大军。大哥只说与你有隙,而陈王由此靠山,可先知你军务,得保陈地太平。而你久战不下,父皇必定震怒,责你延误战机。大哥再从旁进言,可叫你撤兵失权。军里有刘镗内应,指你好大喜功,指挥失当,到时候你失宠于父皇,大哥再有旁侧相助,得登大位,必奉边地千里,以谢陈王!”
我连连点头:“好计好计…只是空口白牙,陈王会信?”旁侧?是谁…此时不好问这个,只得忍痛放过这一良机。
刘锐转身不屑道:“大哥用了前头儿诸国的例子,还刻意带了慕容家的小子去,陈王有几个脑袋敢丢?何况又有韩焉在,一说是东虢虢主相助。韩焉那一张嘴,直说得陈王乐翻了天。再说先前,刘镗故意败了几场小的,更叫陈王深信不疑。”
我暗自颔首,端的妙计。若不是我亲临前线指挥作战,倒还不晓得何日可下陈地。只父皇的念头,定是要取了陈地的,那些话儿,只怕对刘钿他们亦是有所隐瞒。此事与汐阑事同,为何父皇与刘钿故技重施?
刘锐哪儿想着我转了这许多念头,自顾道:“本来汐阑之事就该如此。算你运气好!反叫大哥白白被父皇责骂。不过此番父皇说了,陈地只为第二,第一要务乃是借陈王之手除了姓韩的!”
我心内一惊,此法真是歹毒:“这麽说,也是你们挑唆着陈王…”
刘锐得意一笑:“你以为就你聪明不成?你来了,陈国那些脓包都跑了,陈王急得直跳脚!我这时才入陈地,假装十万火急,只说韩焉与你有那苟且之事,我们都被他骗了!大哥再敲敲边鼓,就说韩焉还是你心腹,无比宠幸。只要抓了韩焉相胁,你就算不退兵,只要韩焉反咬你一口,也是好的!”
我心里苦笑,面上却淡淡的:“是麽?”
刘锐掩口一笑:“谁晓得陈王真是个傻子,居然不能说动韩焉答应。也不知是陈王太蠢,还是韩焉当真对你一往情深!”
我叹口气,情深…麽?不见得,不见得…指不定父皇又在背后要他作些甚麽呢?刘锐的话能全信麽…仔细应对当时之事,倒也是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如此说来,我救了韩焉,。只怕他以为是父皇早坐作下的安排,这才冷言冷语对我…也许也由此冷了心,一意与卫国为敌,一意与我为敌了吧…
刘锐坐回去,自饮口酒:“我说完了,你满意啦?”
我讪笑一声,瞅眼后头儿稀稀疏疏的园子:“难为六弟了。”
刘锐瞪我一眼:“你还要我作甚麽,说吧!”
我一定心神,和气道:“我想请六弟现下整装回东也去,顺道儿将这个交给大哥,”说时自怀中取封信交了。
刘锐一愣:“现在?”
我微微颔首,含笑而立。
刘锐面上红白交加:“你,你…好!算你狠!”踢了一脚石几,方夺信而去。
我目送他远去,方回身坐下,举杯笑道:“今儿还真冷。”饮了一口,又笑道,“当真可惜了这酒杯。”也不回首,只笑道,“站了这麽久,不冷麽?这酒虽不好,倒也还能暖身,我借花献佛…”
“为甚麽救我?”
“因为死在刘锐手上,或是安俊侯手上,太过折辱你。”我呵呵一笑。何况凭刘锐,还杀不了你。只不晓得这是谁的主意。若你此时与刘钿明着闹翻了,我这出戏还怎麽唱下去。
“我不会谢你。”
也就拂袖起身:“我从没想过要你谢。”垂目望着杯中残酒,突又笑道,“莫非刘钿想用这酒腌雑死我?”也就大笑而去。
丝毫不理身后那道目光,灼热刺骨。
46 瑶林琼树
绕开家丁之流,自与子敬回了客栈。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不由一笑:“好诗,好诗。”推门而入,笑意满面,“原来这柏舟客栈还有这个典故。”
“你不问我去哪儿了?”他眉眼一挑,没由来一股子凄楚。手上提个酒坛子,桌上歪着几个空的。一屋子酒香,压过佛手。
我笑而摇首:“你不也没问我?”
他略一垂目:“《诗三百》,唯一情字。”仰头饮下一口。
我颔首道:“这首《啵纭ぐ刂邸匪浞亲罴眩匆仓笔樾匾堋!
“不过是个痴情女子向她母亲无病呻吟罢了。”他转头一笑,想再倒酒,却一滴也无,遂苦笑摇首,“你去见了安俊侯?”
我倚着房门:“你饿了麽?”
“甚麽?”他一愣。
我柔声道:“你赢了,韩焉。”
韩焉摇手一笑:“既然你见过安俊侯了,就…”
“你饿了麽?”我伸手拉拉袖口,“说好的,你赢了,我下厨。”
韩焉一怔,方笑道:“当真?”
“自然。”我轻扬唇角,却不知怎的泛起一丝苦涩,忙的扭头掩饰,“我手艺可没法子和大厨相比,你将就些个。”
眼角瞅见韩焉若有所思,也就叹口气,出门不提。
“只是这样?”韩焉瞪大双眼,语气十分之不肯定。
我望眼桌上菜色,擦擦额头:“不好?”
韩焉一扔筷子:“糊弄人麽?”
我自笑笑,将筷子塞回他手中:“尝尝再说。”
翡翠色,清亮光,淡菊雕边。
清炒苦瓜。
韩焉咬了一口:“诶?”
我眯眼一笑:“如何?”
韩焉摇头道:“淡。”
也就替他夹块儿菜心:“嫩的,我看着摘的。”
韩焉一皱眉:“淡。”
我呵呵一笑,又替他弄片青笋:“这个又如何?”
韩焉犹豫一阵,终是尝了一口,连连摇头:“淡!”
我笑盈盈望他将所有菜吃了一口,口里道:“如何?”
韩焉放下筷子,摇首道:“刘锶,你是没银子买盐,还是忘了下盐,亦或是有所指。”
“无‘言’耳。”我呵呵一笑,“你不‘言’,我怎知你有几多‘言’量。”
韩焉垂首不语,自斟了一杯饮下,面上缓缓驼红。
我叹口气:“我见着刘锐了。”
韩焉哼了一声,我又道:“韩焉,你说话从不言明,当我真的聪明,甚麽都猜得到麽?”
韩焉一捏酒杯:“说?说甚麽,有何好说的。”自摇首又饮下一杯。
我皱眉道:“韩焉,你始终不肯告诉我,为何父皇要杀你。”
韩焉突地抬起头来,双目炯然:“你不早知晓了?”
我摇首道:“若因东虢之事,他早该杀你,迟迟不动手,究竟为甚麽?”
“因为我尚有利用价值。”韩焉呵呵一笑,又斟了一杯递予我,“长公主,替我谢她了,可惜我不能…不能…”
“不能怎样?”我接了酒杯,却盯着他双目。
韩焉望我一眼,突地伸手一勾,环住我颈项,贴着我耳侧轻笑一阵:“我不能娶刘泱,不能娶刘沁,不能娶你们刘家任何一个女人!”
如似雷击,我愣在当下,由他缓缓松手,俊脸露在眼前:“怎麽,不信?”
我迟疑着摇首:“你说,你是说…”
“若能拉拢,以示亲厚,有何能比之翁婿?”韩焉眯眼笑笑,自挥挥手,“我哪点儿好,哪点儿好?我与刘泱见面不足十次!”又拉紧我领口,“还是说,这是你们刘家的本事,无论见人或是人见,一眼瞥见了,就此沉沦,无法自拔,万劫不复…”声儿低了,埋首于我怀中。
我一动不动,眼前一片混沌,难怪父皇急急召了泱儿回东也,难怪前后转变如此之大,父皇他…拿捏人心竟至如斯境地,叫刘锶…叫刘锶何以应对!
韩焉闷声儿道:“怎麽?怕了?你现在将我绑了交回去,可是大功一件。”
我略一定神:“韩焉,陈王叫你作的事儿,你为何不应承他?”
韩焉举目一望,并不答我。
我扶住他肩膀,柔声道:“你不娶泱儿,不愿应承陈王,是为甚麽?”
韩焉面上一怔,突急转红,扭头不语。
我捏他转目相向:“韩焉,答我!”
韩焉嘴唇一动,面上突地煞白,尤自不言不语。
我有些急了,正欲再问,他却一笑:“你想听甚麽?说我下流无耻居然会对你有…呸!”
我面色一黯:“是麽?”缓缓收回手来,立起身来,哑着嗓子道,“我叫厨子重新给你作些菜吧…”又忍不住回头瞅他一眼,“别喝了,小心醉…”
“醉甚麽?”韩焉一推我腰间,“我多醉也不会像某些人!”
我身子一晃,苦笑一声:“你醉了…”
“是啊,我是醉了!可我看得比谁都明白!”韩焉猛地跃起,咬牙切齿道,“你喜欢刘镱,那怎麽不为他去死?你口口声声要替文思报仇,一晓得是你父皇下的手,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白槿又怎样?他为你死了几回了,你又怎样待他?!你,你就是个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甚麽谦谦君子,甚麽神机妙算,还不是一肚子乌七八糟!刘滟甚麽都不知道,就这麽白白叫你们的腌雑事儿给毁了!你,你,只怕你还暗自得意呢吧!!!”
竟无言以对,愣了半晌。韩焉瞪我一眼,突又大笑:“你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儿?”说时拉起我手来,放在他面上轻抚,只觉着一股热气腾起,“我就是喜欢气你,就是喜欢看你左右为难,就是乐意见你前后顾忌,就是,就是…”突地举目一望,“刘锶,你折腾自个儿就好,干嘛要叫我看见,干嘛要叫我看见!”
我压下心头涌动,想抽回手来,淡淡道:“韩焉,你话太多了。”
韩焉紧紧握住:“刘锶,你喜欢我,是不是?”
我一愣:“胡说甚麽?”
他不依不饶道:“你敢说你对我没那意思?一点儿也没有?!”
我面上一热:“你醉了…”
韩焉猛地咬我手背,立时钻心的痛,我紧抿下唇,不发一言。他一松口,满嘴鲜血:“你怕甚麽?你究竟怕甚麽!!我会功夫,不会死那麽早!我比你还机灵,武圣我都敢斗,你还怕甚麽!”
我身子一颤,往后退了一步,他却逼近一步:“我本来也不在乎甚麽江山社稷,你们看得那麽重,拿去就是,可为甚麽,为甚麽连我的心也不留给我?!!”
我浑身一震,刚欲分辩,韩焉又笑了,满脸嘲讽:“是了,是了,我怎的忘了?你堂堂三王爷,要的是旁人对你俯首帖耳,要的是旁人将心捧上来由你踩踏!我告诉你,韩焉,韩焉不是那麽下贱!我就是叫你一辈子寝食难安,一辈子欠了我!就像,就像刘镱那样…”
“你住口!”我忍无可忍喝道,“我随你说!可镱哥,镱哥他…”
“他怎样?他若活着,见你这样,只怕掩面奔逃不及!”韩焉呵呵一笑,“他死得好,死得真是时候儿——”
啪——!
扬手一掌,打在他面上,亦是打在我心上。
韩焉缓缓拂面,笑得云淡风清:“打我?你打我?!不怕我一剑杀了你!”目露凶光,却又笑得更甚,“刘锶,我看错了你!”
我心内剧痛:“韩焉,别逼我…”
“你怕了?”韩焉挑眉一笑,“你怕了!你怕你会爱上别人,你怕你会为他人慌乱?你怕你为别人牵肠挂肚?你怕你对不起那个死了的人…刘锶,刘锶,你自私得厉害,你自私得厉害!!”
我掩口皱眉:“别,别说了…”
“你逃啊,你躲啊!”韩焉紧紧捏住我手腕,“你往哪儿跑呢?你的心,你的人,早背叛了那个人,在他死的那一瞬间,刘锶也死了!现在这个,不过是另一个刘锶,另一个冷漠无情的假人!!!”
我转身不理,夺正欲门而出,却被他拦腰抱住:“刘锶,刘锶,你怎麽就不懂呢?你该懂的,你该懂的…”
我缓缓合上双目,垂下泪来:“韩焉,我,我…”
韩焉拧着转过身来:“刘锶,我爱你,我爱你啊!”说时竟滴下泪来,“我不管了,就算被你父皇乱刀砍死,我也爱你,我认了!”
我身子一瘫,往下一滑,跌坐地上,连带着韩焉软在地上:“韩焉…”却发觉自个儿哑得说不出话来。
韩焉紧紧环住我:“说你爱我啊…刘锶,我晓得你怕甚麽,我不会死,我以后不会再和你作对,哪怕骗我,你也要说!”
我摇首叹息:“我们,我们不可能的…”
韩焉满脸泪痕,低声道:“为甚麽?”
“你我之间,可谈经论道,可议政言朝,可品诗赏酒,可观花语月,就是存不下这个字啊…”我轻抚他后背,压下喉头翻涌情潮,“韩焉,你醉了,我当没听过这些,你…”
他却一扬头吻了上来。
含着泪,微咸,微涩。
不由自主扣紧他腰际,想将这人压进身体里,想将这人吞进腹内,想…
却又放开了,韩焉直视我双目:“刘锶,你今儿没喝酒,还是想要我不是?”
我猛地面上一烫,正想推开他,他却将我压在地上,慢慢凑近,“你清醒着呢,还是想…你嘴里骗得了我,可你别的,都瞒不了人!连你父皇都看得出来,你自个儿为何看不透呢?”
我叹息一声,扬手抚他面颊:“因为我不晓得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再爱一次了…”
韩焉一愣,我撑起身来,柔声道:“韩焉,你说的对,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他竟不信,摇首预言,我拉住他手,轻道,“韩焉,你不是第二,镱哥…他不会和你争甚麽,你也不会和他争甚麽…你于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是,你我不该…”
韩焉一把抱住我:“抱我。”
我一愣,想转头看他,他却紧紧搂住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刘锶,你不会情话绵绵,那麽,也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闭上眼睛,第一次,那麽认真的吻住一个人。
47 牙床玉枕
温香玉软,锦被罗衫宽。飞花碎玉舞凌乱,清月遍撒薄暖。
芙蓉眉目怎观,九曲心思怎算。帐底红鸾鸳鸯,交颈情思乱。
唇齿相依,臂膀围绕,罗衫半褪。一呼一吸之间,暖进心里。
“我从不晓得,你喜欢咬人…”低头吻住一片轻柔,呢喃低语。
“哪儿有?”他半睁着眼,拉下我头上发簪,泻下一头黑发。
“上次…害得我三天不敢挽起头发,还不是?”我轻抚他面颊,摇首一笑。
韩焉垂目抿唇:“那是,那是意外…”
我戏谑一笑,举手一观:“那方才这一口,算甚麽?”
他瞅我一眼:“活该!”
我哭笑不得,贴着他颈侧轻叹:“韩焉…”
他柔声应了,扣住我腰间,探入内里,缓缓往上轻抚。轻吻住他耳侧,低语道:“你醉了麽?”
“从未…如此清醒。”他轻笑道。
玉山自倾,容颜如画。香鼎袅腾,暖得春水荡漾,眉酥眼重。彼时异样情愫升腾,于体内纵横跌宕,却又勾人的舒坦畅快。
我只觉身子酥软,不由皱眉笑道:“下的甚麽香?”
“不过是些小把戏,方才你沐浴,我百无聊赖…”韩焉面上一红,“你若不喜欢,我撤了就是…”
“偏你有这些花花肠子。”我哭笑不得,“自个儿说的,现下要反悔不成?”
韩焉眼中缱眷,映著烛火,似琉璃琥珀,燃着情思:“我若反悔,你又能怎样?”
我摇首一笑:“这事儿无非你情我愿,你若喜欢,我…”后头儿半句却是咽在他嘴里。
我素喜温存缠绵,他却偏好夺人心魄。那吻似要将我吃下肚去,竟由不得片刻喘息。舌尖推来挡去,缠作一处,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肯曲守。
我睁眼含笑,正要放开,他却拧着劲儿不松口。双手一路抚摸撩拨,身子竟忍不住随他弓曲。
韩焉微喘一声:“上次你喝醉了,我自不与你计较…”我只扬手顺他颈侧轻抚而下,他身子一颤,“这次,这次我…”却又俯身来吻。
我紧紧环住他腰间,除却碍事之物。等他罢了这吻,见已是袒露周身,遂有些恼:“你方才可是答应我了!”
我轻捏他耳垂:“那你急甚麽,还怕我跑了不成?”
韩焉翻身而起,将我按下:“那麽今儿听我的。”十分得意,万分雅态。
我失笑道:“就你厉害。”
他也不言语,踢开锦被,跨到我身上,一路舔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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