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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by 朝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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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跟我说明?”他最恨存心欺骗他之人!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名男子,而不是你所想的女子罢了。”他不想多做解释,任由他自己去误解。
这样的结果会是最好的,他会生气地断了所有对自己任何一丝不该有的情意,而他只是换了个身份,再继续过着原来的生活。
“为什么?你欠我一个解释。”咄咄逼人,激狂的眼神几乎要将人剥开,好不吓人!
锺灵轻摇头,将目光定凝在尉非身后婉婉流动的河流。
“说话呀!”发狠地将锺灵略尖的下巴捉住,转向自己,不许他逃避。“既然你明知自己是男子,为何还让我爱上你?”尉非恨声咆哮。
低垂着眸,锺灵不说话,只是一迳自地摇头,不愿多做解释。
三言两语就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吗?他说他爱上了他?说穿了,他爱上的是女子身份的锺灵,对于男子身份的锺灵,却是如此凶恶的不假以言辞。
怎能怪他,如果立场转换,他也无法去接受自己爱上的女子,却在下一刻变成了男子!
唇畔扯出了个笑容,他笑,他竟然笨得还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
像是欲哭无泪的笑,在一瞬间,揪紧了尉非的心,将他的心刨开了一个洞,装进了名叫疼惜的感情……不!他不能再被他所骗,他的一切都是谎言堆砌而成的!
尉非以前所未有的粗蛮攫住锺灵的下巴,不带一丝温柔地疯狂吻上他的双唇,竭尽所能地啃咬,毫不留情地蹂躏他内心渴望许久的双唇,挟带野蛮的气息惩罚他。
疼痛的感觉冲击他的神经,锺灵震惊于发了狂的尉非,伸手抵住他的下颚,使尽力气想把他的唇推离,却反被尉非的大手擒住,箝制在头顶上。
对于锺灵的抵抗,犹如火上加油,助长了他体内的怒气,激得他更恼,他的心已拒绝了理智,他的眼已被怒火及欲火烧红,听不见内心真正的情感。
尉非乱成一团的脑子里早已没了任务,早已忘了自己为何而来,满脑子、整个胸口全是被人欺瞒、背叛、伤害的紊乱情绪所侵略。如一头中箭受伤的野兽,不断地凌虐引他发狂的人,粗暴地啃啮着锺灵柔软的唇瓣,即使让他受了伤也不在意了。
用尽全力的挣扎却换来更令人伤痛的吻,锺灵放弃了,任由尉非去发泄他的感情。
口中尝到既咸又苦又涩的血腥味,有些令人做呕,这血或许是尉非的,或许是他自己的,就像他的心被一根根的刺扎满,扎得他的心也在淌血,他已分不清是心在痛,还是双唇在吃痛,或是两者皆有?
“为什么你是男子?为什么你偏偏是名男子?”似有无限懊恼的低语夹杂在粗鲁的亲吻中,刺进了锺灵的几近崩溃的心。
难道他身为男子是这么令人不开心的事吗?娘也是,他也是。
或是要继续维系那已然摇摇欲坠的谎言,继续自欺欺人,也欺骗他们,他们才不觉得受到伤害?
他也受伤了呀!他被他们不接受的决绝态度伤了心,他又要拿这张暗自舔伤的脸来面对谁?
忽地,一道灼热又熨烫的东西滴落在尉非的眸子下,随后滑落至他的唇边……是泪水的味道!彷若被雷电击到似地身子倏然僵硬,脑子乍然清醒,拉回了早已飘远的理智,将唇抽离,紧紧锁住锺灵低垂的面庞。
如珍珠般珍贵的泪滴挂在锺灵的面颊上,似在指控他方才粗暴的行为,不出声的哭泣更教人心疼,尉非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盛起那颗晶莹的眼泪,将它丢至再也看不见的角落,却至一半时,莫名地收回了手。
垂落的手握得死紧,尉非瞪着,不知该如何。
锺灵一直没有抬起头,滑落的泪滴拖曳了一道湿润的痕迹,眼眸底下的颜色却不让人知道。
“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自暴自弃地,尉非恨恨地质问他。
似是不想得到答案,话尾才一落下,尉非突然旋过了身,往不知名的方向飞窜离去,留下锺灵一人。
不远处有小孩追逐嬉戏的声音,口中似乎在嚷嚷着近来盛行的打油诗,天真无邪的笑语吸引所有路过之人会心一笑,却没有一人仔细留意到那抹伫立在风中,看来悲伤又孤寂的身影!
从尉非离开之后,不知过了多久,锺灵才缓缓抬起螓首,不被瞧见的内心已划出了一道伤痕,强颜欢笑地拂去悬荡在眼眶的泪珠,望向尉非离去的方向。
他说服自己这样就好,让尉非恨他,即使在此刻,他已惊觉到自己……也已爱上了他!
他一直抗拒着,却不知那情愫早已深埋在心底,不知不觉中侵略了他的心,在尉非离去的一刹那,他知道,他一部分的心也随之被无情地带走,那感觉是如此地痛彻心扉,如此地教人难以忍受!
举步旁徨,该回去吗?娘想必还不能接受,那他回去又能如何?他不想再承受任何指责的眼神,他需要一个可以疗伤的地方。
提气奔纵,锺灵露出了坚决的神情,在眨眼间,已回到自家,彷若不想被人发现,锺灵悄然地踏进自个儿的房间,拿了张纸,提起毛笔,潇洒地写上了几行字。
半晌,紧闭的门扉被推开,长衫扬扬,袖袍袂袂,乌黑的发仅用绢带束起,锺灵一身俊逸的男装已脱去女子时的清丽,还他原本英气的面貌。
肩上背着小包袱,如同来时悄然离开,往西方而去。
第八章
鸡飞狗跳不足以形容锺家此刻的惨况,只见锺老爷一人在自家回廊上奔过来奔过去。
“找着了没有?”锺老爷气喘嘘嘘地问着一旁的下人。
“没有,府里到处都没有小姐的踪迹。”
“那夫人呢?”一口气哽在喉头,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呀!
“夫人还是一直锁在阁楼内,任凭下人怎么拍门喊叫,夫人还是不开门。”
“老爷——!”就见一名下人大呼小叫地从回廊另一头急急忙忙跑来,一口气还没换过来,就已仓卒地劈哩啪啦说了。“老爷,赵老板说绣坊刚进了批布货,因花样多,价目又不同,想要尉管事走一趟绣坊,赶紧将布货记在帐本里,可,尉管事不知跑哪儿了,小的到处都找不着!老爷要怎么办?”
天呀!老天爷是存心找他麻烦是吗?怎么同时迸出这么多麻烦事来?
先是段王府的福晋,然后是灵儿去跟他娘表明自己是男儿身,却不知怎地,结果变成灵儿失踪,夫人一个人关在阁楼内,不开门也不说话,再是现下,就连尉非也不见人影。
“小姐的房间有仔细查过了吗?”下人们都还不知情,在这节骨眼,还是等风波暂歌时再由他慎重地来说明的好。
“还没,下人都在别处找。”下人才回完话,就已停在锺灵的房门外。
锺老爷率先进入,环视安静的内室,忽地,一张似是被风吹落至桌脚的纸吸引了他的目光,弯身捡起,锺灵娟秀又透着几分潇洒的字迹赫然落在上头:
孩儿去傅家暂住几日,请爹勿挂念,等娘想见孩儿了,孩儿就会回去。
去傅家吗?那应该是不用担心了,至此,锺老爷才徐徐地吐了口气,一颗悬高的心放下了一半。
夫人那儿,至少有下人顾守着,一时半刻还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这样也好,就让夫人自个儿好好想清,他还是先不要去。
“小李,到‘观止楼’的书房里,替我把另外一本帐簿拿来,然后随我到绣坊。”锺老爷飞快地对着身后的一名下人吩咐。
“是,老爷。”
这尉非怎么会不见人影?锺老爷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匆忙地与拿着帐本来的小李一同直奔绣坊。
想着自己一头热汗的锺老爷,心底只能苦笑着,却不敢再多怨言,果真是印证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呀!
当初,是他自己自作主张,说不定夫人在瞧见白胖胖的灵儿时会打消了主意,灵儿也就不必从小就以女孩子装扮示人,而他连试也没试,就迳自下了难以挽回的决定,现下也就不会意了一堆祸端,搞得留他一人收拾这残局。
唉,自己犯下的错就由自己来担了!锺老爷边命令轿夫加快脚程边叹着气。
喀地一声,既清脆又响亮,随即是咬碎的声音,有节奏地。
“老爹,瞧客栈没半个人影,只有三两只苍蝇光顾,要不要提早关门了呀?”说完,又是喀的一声。
“不行!谁不知你又想领薪,然后再跑去哪儿混一整个下午了,是吧?”五指俐落地拨动着算盘珠子,发出好听的声响。
“嗟,不行就不行!”大力地用牙齿啃一下,白色的瓜子硬声落入张开的嘴中,将壳丢在已由瓜壳堆起的一座小山峰的盘子最上头。
上回,去那东巷的麻将楼玩上了几回,没想到口袋里便多了些银两。想来今儿个万事诸顺,手气一定比上回更好,不趁机玩几回,赚上几把,岂不浪费了他今日的好运气!
老爹真小气,反正客栈里又没什么客人,早早休息去算算他又赞了多手银子不好吗?
店小二无聊地继续啃着瓜子,而掌柜的仍旧不厌其烦地低头拨着算盘,“银元客栈”内就听见这两种声音,先是咬破瓜壳喀的一声完后,就是拨动珠子的声音,一来一往,好不热闹!
突如其来,楼上传来一道轰天雷响,震得店小二翘得老高的二郎腿瞬间垂落地面,附和地发出碰的撞击声,疼得他直摸着脚骨哭爹喊娘的。而站在柜台后的掌柜则是被吓得身子倏地一抖,手就这么滑了一下,待回过神,原本算至一半的珠子早已乱了。
“哪个家伙这么不怕死的,敢偷上我的客栈来?”直觉认为是行窃的偷子,掌柜气愤地抓起身旁的扫帚,上楼捉贼去。
一眼就瞧见门被打开,高举起手中紧握的“兵器”,冷汗直窜,虽说方才喊得大声,可掌柜实际上却也是个胆小如鼠之人,唯有关系到犹如他心中肉的银子时,才会价而起身迎战。
蹑手蹑脚,闭着唇,大气也不敢呼一下,深怕被窜出的盗贼杀得头破血流,战战兢兢地将半颗头探进,才发现……
“青龙?是你?”掌柜明显地松了口气,手中的东西自然赶紧丢到一旁,因为太难看了!
“真是吓人!你不是在锺家找织谱的吗?寒露都还没过完呢!啊——我知晓了,是不是锺家织谱到手了?所以你才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又多了一大堆银子,织谱在哪?在哪?快拿出来让我瞧瞧。”在掌柜的眼前已出现了一堆银子,又亮又迷人呀!
迳自做着银子梦的掌柜丝毫没瞧见脸色铁青的青龙,尤其在提到锺家时,神情更是难看。
“唉呀,真是没想到锺家的织谱这么就容易到手!这姚员外肯定眼睛亮了,心底老大爽快,这么一来,想要从他那儿捞更多银子也不是难事了,哈哈哈。”从别人那儿拿银子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呀!
他掌柜的,这一生不爱银票,只爱银子,尤其放在手上那沉甸甸的感觉真是比当神仙还要快活,眼看着楼下无人知的密室里,快要被银子堆满的盛况,他就忍不住想仰天长笑。
“喂,青龙,赶快把东西拿出来呀!要不我怎么把它交给姚员外?”伸出手催促道。
青龙还是没动,也没说话。
见情况有些不对,掌柜的总算将眼前满天飞的银子挥开,回复理智。
“怎么着?是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不爽快的事了?”从头至尾,掌柜的从未没有想过可能织谱没到手这件事。
因为他相信,只要青龙出马,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何况要是没偷到,他就要将银子原封不动地还给姚员外,再外加五万两,这种赔本的生意他是连想也不会去想的!
“酒?酒在哪里?”粗嘎的嗓子,就像喉咙装了干燥的沙土似的。
“要酒呀,等会。”要是惹得青龙一个不快,不将织谱交他就惨了,现下,他想要啥,他就顺他的意。
“来喽,瞧,我掌柜的可不小气,给你拿来的可是陈年好酒,我自个儿都舍不得喝呢。”将一大坛子的龙筋酒往桌上一放,显示他掌柜难得的大方。
“来来来,我来跟你喝上几杯。”既然拿出来了,他自然也要尝鲜尝鲜。
“我想一个人。”还是那样粗嘎的声音,夹带着不容质疑的命令语气。
摸摸鼻子,掌柜嘴边不知嘀咕着什么,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间,正要将门顺手掩上时,不放心地转过身提醒道:“可别把我的好酒给全喝光了,还有,织谱我等一下会再来跟你要的。”
听着掌柜下楼的声音,尉非瞪着那坛酒好半晌,双唇抿得死紧。
“该死的!”忍不住出声低咒,嘴上虽说着一些怨恨的话,但脑子里却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拿起酒,尉非就着坛口,自暴自弃地大口饮下,也不管溢出唇边的酒洒至地面是多么可惜之事,更不管这酒应该要一口一口细啜,完全一副藉酒消愁的模样。
他不该!不该骗他!竟让他爱了一名男子!
再喝,喝得烂醉,喝到将脑海里的他逐出,喝到将内心的他赶出,喝到他将所有一切有关他的全都忘了!
他要将心中的情愫一根一根拔除,因为它不值得!它应该属于一名女子,而不是他!
“男子?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名男子?”尉非恨声咆哮着,随后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忘了他!他要彻底忘记他!
可,为什么他喝了这么多酒,他的身影依旧清晰地烙印他体内的每一处,赶也赶不走?为什么那背叛的滋味那么痛苦、那么明显,他的心底却还是违背意志地眷恋着他?为什么知道他是名男子后,那份缱卷的情意依旧无法忘怀?
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每一个深刻表情在这此刻就如一根拉也拉不断的弦,紧紧扯动着他的心,令他更加在意。
禁不住满心酸楚,尉非恼恨地又低咒一声,拼命地将那坛酒灌进自己的肚子里,任那酒燎原的烈火灼烧自己的体内,任那酒烧痛他的喉咙。
直到一坛酒见底,尉非发觉那身影还在,摇晃地站起身,走下楼,直接将掌柜放在靠内室门边的一坛坛的酒拿到桌上,不要命地灌酒。
“青龙——别!那是我的酒呀!不是让你拿来这么喝的呀!”被尉非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掌柜的根本来不及阻挡,他宝贝的酒就被青龙喝进肚子。
“青龙,你这是在干什么?”气急败坏地想将其他还未开封的酒抱过来,手才探出一丁点,连酒坛子的边都还没沾到,就被尉非粗鲁地挥走,并引来一道凌厉的寒光,吓得他连忙缩回。
“我的酒又没惹到你,干什么跟它们犯不过去?”心疼地凸眼干瞪着那些陈年好酒平白就这么被糟蹋,那是可以换上好多银子的呀!
不甘心那银子没了,掌柜的又试图探前,这次换来的却是壶底朝天的空坛子伺候,幸亏掌柜的头正好那么一偏,坛子飞撞至后面的墙壁,铿锵地,应声而碎。
“为什么你是男子?我爱上了你呀!”桌上排了两个空坛子,尉非已喝得醉醺醺,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啊!”惨叫一声,掌柜的是欲哭无泪。
他究竟是招谁惹谁啦?这死青龙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自己想不开就算了,干什么非要选在他这儿发疯!再不找个人来制止他的话,他这家客栈恐怕就不保了!
“小豆子,你赶紧去翠芳阁那儿,找一个长得很俊俏、有点娘儿味、手中拿着扇子,上头写着白居易的‘忆江南’的男子,要是没找来的话,你这月的薪饷扣一半!快去!”
店小二没头没脑地冲去翠芳阁时,惊呼一声,才发现……这儿几乎一半以上的人都像掌柜说的,而且最严重的事——就是他忽然想起他小豆子小时没钱上书院,长大自是不识得半个那些歪七扭八的字呀!
这教他从何找起呀?
傅家是北京城内有名的经商之家,与刺绣的锺家有生意上的往来。锺家除了自个儿开了个“喜相逢”绣庄,卖自家的绣品,还会将一些高级绣品转手让给傅家去卖。
今日,傅家来了个不速之客。
“少爷,有人找您。”傅家的管事常叔敲着门,向里头的人说道。
没多会,一名如仙人般绝艳面容、高贵气质的男子走出,低低柔柔地询问。“是谁儿找?”
“那人不说,老奴也不知,不过……倒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眼熟?”萧遥蹙着眉,想不出会有谁来找他。
思索的当中,两人已走至大厅,萧遥视了眼那人的身影,真如常叔说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原本像是在发愣的那人立即回过身,让萧遥才看清了他的面容,随之不可思议地轻呼。
“锺灵,是‘你’吗?”
萧遥有此不确定地加重语气,因为锺灵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一名男子的模样,英气十足且姿态俊逸,要是女扮男装的话,总还是会有些小破绽,但……眼前之人,活脱脱就是名男子呀!
“是锺小……”这“姐”字,常叔不知要说或不说,因为,他也与少爷一样被震惊到。
“萧大哥,小弟风尘仆仆而来,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不再故做女子温腻的嗓子,变成了寻常男子低柔的声音,藏着几许沧桑的味道。
锺灵虽是勾着唇,可这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隐约瞧出锺灵有些郁郁寡欢,又听见自称“小弟”,心知事有不对劲之处,便不再多问,体贴地摆出主人的身份。
“是大哥我怠慢了,走,咱们进去好好聊一聊。”
“常叔,泡上几壶茶后送来,这期间,不准任何人进我的房间,也不准来打扰。”
“是,少爷。”虽有疑问,但,常叔对萧遥的话当圣旨般遵从,少爷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从没质疑过。
走过去,萧遥毫不避讳地牵起锺灵的手,瞥见肩上的包袱,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咱们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不如就在这儿住上几日,咱们就可以好生的谈天说地,好吗?”
“嗯,谢谢你,萧大哥。”锺灵朝萧遥露出感激的笑,轻声说谢。
“姨娘与子菁正好上街去了,要是他们知道你来了,一定很欢迎,你就安心地待下来。”柔柔地拍着锺灵的肩,让人瞬间放松了心。
“嗯。”轻轻颔首,锺灵随着萧遥缓步踏进一座别致的庭园。
庭园内,翠绿的扬柳尚未随着时岁转黄,正迎风摇头摆尾着,就如同他的心摇摆不定,无所适从。
冲天的酒气令人忍不住提鼻皱眉,深怕一闻就醉了。
“银元客栈”的掌柜一脸心急地站在门边,不住地往外探头,再分神注意着里头万分危急的情况。
“这小豆子,让他去找个人,半刻钟都过了,青龙也喝了四坛酒,却还连个人影都没晃见,难不成是跑到城东那儿去了?若回来了,我肯定要将他的薪饷全都扣回来,死豆子!还不赶紧给找滚回来!”连声咒骂,眼角又瞄到青龙新开了酒坛子,心正淌血着。谁快来救救他的好酒呀!
彷若听到掌柜心底的哀号声,远远就见两个人影正往客栈这儿急奔,愈来愈近,近到小豆子那张着大嘴喘气的样子清清楚楚地映入眼中。
“总算来了。”谢天谢地,掌柜高兴得眼眶微湿,他的酒终于有救了。
“白虎,快进来帮我劝劝青龙,瞧他都快把我要卖的酒喝光了呀!”大声嚷嚷着,掌柜扯着站在小豆子身后的男子。
“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紧急?我跟丝丝姑娘才说上几句话,连偷个香都还来不及,就听见这小子杀鸡似地喊着什么白居易的扇子,害大夥直盯着我的扇子瞧……”白虎不悦地嘟嚷着,不情不愿地让掌柜拉着他进去。
“丝丝姑娘人在翠芳阁不会跑,你先帮帮我解决青龙这家伙吧。”哭丧着脸,伸手指向仍拼命灌酒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瞪着眼前墙角破碎的空坛子……还有那个看来很像他所认识的某个狂妄不羁的小子。“他……真的是青龙吗?”他还年轻,应该还不至于视茫茫吧?
只是他非常没有把握,这真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青龙吗?该不会只是面貌相似之人吧!天下何其大,怪事天天有,这种事也不可能不会发生吧!
“唉呀!不是他还会有谁!谁知道这小子怎么了,一来就怪里怪气的,说了几句话便跟我讨酒喝,喝不够,就将我那些要卖的酒当茶水直灌,真是没天良呀!”说到后来,掌柜的已是破口大骂了。
“行了,我来。”受不住掌柜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白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轻步走向前,白虎趁青龙失神的空隙,将他手中的酒坛子一把抱过来。“青龙,有心事就说出来,何必拿这酒出气呢?”
“把酒还给我!”嘶吼着,尉非已分不清站在他眼前的人是谁了,只想再继续喝,只想将那阴魂不散的身影狠狠逐出他的脑海。
“该不会是被哪个姑娘家给甩了吧?”瞧他失意的模样,白虎故做聪明地下了断言。“那有什么好伤心的!这女人哪里找就有了,看是要小家碧玉、冷艳脱俗、摇曳风骚、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缺,何必为了个女人而喝酒,没听过藉酒消愁,愁更愁吗?学学我——”
“闭嘴,把酒还来!”怒喝一声,打断白虎的话。
倏地直起身子,尉非双眸燃着怒火走向白虎,莫名其妙地抡起拳头打向白虎,情急之下,白虎以胸前的酒坛子阻挡,坛子碎裂,酒洒得他满身都是,弄湿了他的白衣。
“青龙!”提高八度的惊呼,白虎眼珠子凸爆,恶狠狠地死瞪着尉非。“你做什么?讲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那家的姑娘家不爱你,你死缠烂追,人家还是不理你?还是被人给骗了?哼,活该!”气愤难当,白虎嘲讽地说道。
嘴上不饶人之人的下场,通常没几个好看的,因为!白虎将是其中一个。
连反应都还来不及,白虎已被怒气攻心的青龙揍了一拳,而且还是打在他最自傲的——脸,嘴角顿时青紫一块。“啊——我貌赛潘安的脸就这么被你毁了!”大惊小怪的白虎,捂着伤口气得直跳脚。
情绪早已濒临爆发边缘的尉非,对于白虎的话就犹如在他的伤口洒盐似的,将白虎当仇人似的,狠厉的招势不断地使出。而白虎先是狼狈地闪躲着青龙的攻势,但,在几次被那如刀削骨的掌风划伤之后,心一横,决定不当个烂好人。
“真他妈的!你这只死青龙!本想说你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没想到你真打下去,好,你来藉酒装疯这一套,就别说我无情。”话一落,白虎手执扇子,朝青龙斜身一挑。
就这样,两人真的在客栈内大大出手,顿时桌飞椅倒,不时还有无辜受波及的桌子被掌风划破,木屑齐飞,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眼睛,或是被扫落的木筷直冲门面而来。
见状,小豆子连忙抱头鼠窜,闪躲那不时飞来的伤人利器。这可不关他的事,是老爹叫他找那个人来的,没想到那人竟是个瘟神,与直喝酒的男子打了起来,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是他们的错,千万别赖到他身上来。
“住手呀!你们两个疯子!别把我的客栈给砸了呀!”呜呼哀哉也,掌柜的只能在一旁心焚如急地大喊着,却一点也无能为力。
“啊!我的桌子!我的酒!这客栈是我辛苦得来的,别把它给毁了!”要再重建一间客栈,可是要将他密室里的银子全赔上的,那之前所做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不行!若是如此,还不如让他回老家吃自个儿的老本算了!
不知从那来的勇气,掌柜的突然冲了出去,转眼间,一脸气呼呼地提着跟街角的商家借来的两桶冰冷的水。
“小豆子,给我滚出来。”
咦,关他什么事了?正躲得好好的小豆子将头微微地伸出,对掌柜的摇了摇头。“老爹,不行滚出去啦!没瞧见他们打得你死我活,我出去不就成了箭靶子!小豆子还想多活几年听!”隔着距离,小豆子大声地回道。
“你若不出来,别指望我会付你薪饷!”扯着喉咙,喊了回去。
掌柜的话才一说完,就见一个黑影闪到他的面前了。
“老爹,你要小豆子做牛做马都行,就是不能不付我薪饷,更不能一气之下将我辞退,我的弟妹可是要靠我养活他们的!”可怜兮兮地张着眼,嘴角下垂的。
“紧张个什么劲,我是要你帮我提另一桶水,不然,我一个人哪做得来!”白了小豆子一眼,连忙将另一桶水交给他。“你泼那个,我泼那个,快!”
两人同时间同样的动作,将木桶内冰冷的水一股作气地往打得浑然忘我的青龙与白虎身上泼去,如水柱般的巨大冲击迎面扑来,让两人顿时清醒过来。
白虎瞪着被淋得全身湿透透的青龙,却在下一刻露出了一抹笑意,椰瑜道:“哈,青龙怎么变成了一只落水狗?”
“你还不是?”面无表情地,尉非冷淡地回他一句。
被那么一泼,泰半的酒意已醒,奔腾的怒火也渐渐趋缓下来,只是……那人的身影依旧如此清晰、深刻地如火烙铁般地在他心口上,每忆起他一分,胸口不由自主地抽动,每想起他垂泪的模样,心中如万头针刺般的痛苦难当。
尉非自我嘲讽,明知他是个男子了,心中的情意却未稍减一分,愚蠢地以为将自己灌醉后,便能逃避所有的一切,却没想到,反是更严重呀!
白虎见青龙阴晴不定的脸色,了然于胸地勾上他的肩,颇有义气地拍了拍。“啧,男子汉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千万别藉酒浇愁,来,咱们到上头好好说说话,有心事就要一吐为快,也让我想想有没有办法帮你。”
虽说这小子方才用酒弄湿了他的衣衫,还打伤了他一张俊脸,可好歹他也是他们四个里年纪最小之人,他是看他有些不顺眼,但,绝不会做那种落井下石之人。
尉非没说话也没拒绝,任由白虎搭着他的肩,拾阶而上。
“喂,你们两个就这么上楼去吗?”双手又着腰,掌柜的在下头大声吼着。
更可奈何的是两人就像没听见似的,迳自将门掩上了,只丢给他这一片残局让他收拾。
“今儿个是倒了什么楣,平白赔上银子,客栈还被搞得像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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