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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by 朝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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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远弗届的月光,照得白洋淀水天一色,好似浸没在一种透明的液体里,宽阔的湖面,银光耀眼,端坐在望湖楼上,放眼一望,赞叹不绝。
不愧是段王府,成群的粉黛,轻歌曼舞,成山的珍馐美味,四处飘香,任是段王爷好大的面子,不少朝中之人捧着礼纷纷前来庆贺,把中秋夜弄得有声有色。
“怎么?东西不合胃口?还是觉得太吵了?”如沐煦风的轻柔嗓音带着关切之意询问还未动到一口的锺灵。
“不,多谢福晋的关心,东西很好吃,只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锺灵仓促地摇了摇头。
“嗯,对了,脚伤已经完全好了吗?不要紧吧?”
“已经不要紧了。”勾着浅笑,眼神却不受控制地搜寻某个人的身影。
“天慈那孩子真是的,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幸亏你只是受个小伤,要是有个万一,看他怎么赔得起你们。”语毕,福晋还瞪了瞪斜坐在她们前方的段天慈。
就见段天慈浑然未察,一双黑瞳直勾勾地紧锁住锺灵,眼底迸射而出的不是那小心翼翼的爱慕,而是大胆灼热的情意。
锺灵敛下眼眸,佯装没看见,表面上与福晋有说有笑,心底却是惦记着另一个人,为什么没瞧见他呢?
就像心有灵犀似的,背后突然感到一股异常炽热的视线,回身,尉非那暗幽的黑眸如同白洋淀的湖面一般深邃,一直跌、一直跌,几乎就要深陷在其中,几乎就要端不过气来。
“灵儿呀,那儿正好有人在放鞭炮,看来好不漂亮的,反正这儿多是些朝中之人,说的也是些无关紧要之事,既插不上话,坐久了也合,就让天慈带你去那儿瞧瞧吧。”福晋的话唤回了锺灵飘散的思绪。
双唇动了动,拒绝的话还来不及说,福晋就已然招手将段天慈叫过来。“天慈,你就带灵儿去那儿放鞭炮,只是,可得要小心点,知道吗?”
“是,孩儿会小心,谢谢额娘。”段天慈心知肚明,额娘是在帮他。
“灵儿,你就跟天慈去吧。”福晋含笑地将锺灵推向股天慈,挥挥手要他们赶快去。
得到额娘的鼓励,段天慈毫不避讳地将锺灵拉起,兴奋地拾阶而下,湖边已有许多人,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将一个个代表爱意的五彩火花绽放在天空,以示真心。
“来,这个给你。”段天慈迳自将一个鞭炮塞在锺灵手上,自个儿则燃起火,将手中的鞭炮放出,登时,无数条七彩颜色的火花,在五光十色里腾跃交织。
冷不防,段天兹心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锺灵。“锺姑娘,我……我很喜欢你。”
“我——”她要如何拒绝他,才不会伤了他,锺灵不知如何说出口,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这样的她,竟会让一个男子说喜欢她!
不知是看出了锺灵犹豫的脸色,段天慈俯身上前,急忙地又说道:“锺姑娘,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日夜都梦着你,从教人让我这样朝思暮想、神魂颠倒,心里、脑海里都是你的倩影,你能不能……能不能也喜欢我?”
一股脑地将心中的爱意全倾泄出来,只期盼能得到一个结果。
锺灵深深地望着段天慈脸上的恋慕,终是要伤害他呀!“小王爷,灵儿自知并不适合你,日后你将会找到一位爱你至深的姑娘,很抱歉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
“你连试都还没试,怎知会不适合我?”执拗的逼问。
“找只拿你当弟弟、朋友看待,这份友谊是怎么也不可能变成爱情的。”锺灵说得断绝,希望能一举斩断段天慈对她的痴念。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无法接受地低喃,随即,抬起头懊恼地锁住她的脸。“可是……我只喜欢你呀!”
“感情之事不能勉强,难道你要我假装爱上你吗?这样好吗?”见他如此固执,锺灵忍不住地冷着声道。
“不……”语带哽咽地猛摇头,段天兹心自知锺灵说得没错,他喜欢她,但,却也希望她也能真正的喜欢他,而非是虚情假意的,只不过……
要接受事实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当一颗真心付出时,那已是全然的不顾一切了,然而,佳人却是无情地将自己奉上的心推回,既已付出,又怎能轻易的收回。
“真的一丁点的机会也没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着。
“没有。”她是真的不可能跟他的,因为……
段天慈被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刷白了面容,黯淡了眼神。
“我不是说了,日后定会有位姑娘与你两情相悦,到时,你说不定早已忘了我。”锺灵柔着声安慰道。
天下痴情儿女何其多,但真正能厮守到白首的又有几人?段天慈爱上了她,注定是要失望了!而她又能爱上谁呢?有谁能让她爱呢?
突地,段天慈原本低低垂着头乍然抬起,眼底流露着一抹哀愁。“如果你不能喜欢我,那能不能让我吻你一下,只要一下,能够让我永远藏在心底?”
未等锺灵回答,段天慈捉起了她的手,俯下头,眼见双唇就要印上——
挣扎着,无奈双手被箝制住,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只是双手无法动,她可没忘了还有双脚可用。锺灵不动声色地抬起右腿,稍微使力,往段天兹心毫无防备的下盘扫去。
段天兹武功不甚好,哪来得及反应,身子一斜,就要往后倒去,双手也下意识地松开。
得到了自由,本是想让段天慈受个教训也好,但,继而想到,他是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小王爷,旁人奉承都来不及了,怎会不给他好脸色看!是以,他一时才无法接受她的拒绝。
何况,他又不是个恶人,错也只错在他不该喜欢上她啊!
神色一转,锺灵伸出了手,一把将差点就要狼狈摔倒的段天慈拉回。“如果你还珍惜咱们这段友谊,就不要再做出那样的举动了。”不该再留下来了,“我身子不适,想回府了,就请小王爷跟福晋说声抱歉,日后有机会再过府一叙了。”
话一落,锺灵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懊悔又伤心的段天慈。
走至半途,锺灵才想起尉非还在那儿,旋过身,不期然却撞上一个人,两人身体几乎相贴,近到呼吸缠在一起,吓得锺灵连忙后退,就着洒落下来的月光,看清了来人。
笑语高扬的北京大街,两旁传来小贩的吆喝声,灯火照亮整条街,与天上不停施放的光亮鞭炮相呼应着,令人有种置身在白昼的错觉。
菊花的董善阵阵地弥漫在人来人往的何畔,小孩童真的嘻笑声引人忍不住也要跟着笑,从食坊上飘来的香味,使得人饥肠辘辘,食指大动,管不了冒着热气的食物会烫伤了舌头,大口大口爽快地吞入肚里。
挂着一个“酒”字的大红灯笼迎风摇摆,红着脸、晃着头的酒客仍是一杯接着一杯,间或宏如钟声的行酒令,间或豪迈的朗笑声。
而酒楼上,文人雅土边吟诗做对,边欣赏明月。
没有一个人不沉浸在欢乐至明朝的气氛里,就连陋巷里的贫穷人家,也都会典当衣物去购买新酒,来欢度中秋。
锺灵张着好奇的双眼不住地左顾右盼,以往的中秋夜,她都只跟爹娘一同赏月,鲜有机会到大街上的夜市一探究竟,今日,真可说是大开眼见了。
顾着欣赏接上的热闹景致,没注意到前头迎面而来的人。
“啊——对不住!”锺灵连忙地对着被她撞到的人低声道歉,为自己竟只为了看东西而分了神感到不好意思。
“这儿人多,小姐还是紧握住尉非的手,免得又走丢了。”视了眼锺灵微红的双颊,黑眸生动地问着,尉非愉悦地收在心底。
自个儿的左手瞬间被包围在厚实的掌心中,对方的热度缓缓地传递而来,好温暖,暖到她的心头热热的,身子也热了起来,就连耳根子也轰地一声涨红。
“不……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会走丢。”说着,连忙就要将手抽出。
然而,尉非的手虽没有紧到让她感到痛,却也不至于能让她轻易抽寓。
“小姐不怕,可尉非怕自己个儿会走丢呀!”尉非勾着邪笑捉弄,随即又续道:“这夜市我看了许多遍,对我来说已不新奇,可对小姐却不是,小姐眼望着摊贩上的小玩意,心还要顾着身旁的人潮,这样根本就失了游玩的乐趣。尉非捉着小姐的手,帮你注意身旁的人,这样一来,小姐不就能尽情地看个够了!”
又是那样低沉瘅哑的嗓子蛊惑她的心,让她要说的话哽在喉咙,无法拒绝!
“小姐别担心,夜市里大夥只顾着玩乐,没人会多瞧咱们一眼,何况,这宽大的袖袍也可以将咱们交握的手掩盖住。”知她在顾忌什么,尉非低柔地说道。
她知道尉非在想什么,只是她并不是个真正的姑娘家,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好似在忌讳着男女之别,可,内心真正的迟疑却不是为这桩,而是为了别桩呀!
她害怕的是,她愈来愈不能抵抗尉非对她的影响,更无法不去承认,当他握住自己的手时,心底那股异样的躁动,无痕的心湖霎时波澜涌起,体内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沸腾,敏感的神经因他而绷得更紧,脑子再也无法理智地思考。
她怎么可以对他有那样的悸动?怎么能蠢得将自己陷于困境中?她不能呀!
只是……心中这样警告着自己、坚守着防备,却只消他在耳边似低语又似呢喃的嗓子扬起,自己就无力去抗拒那带有魔力的声音。
明明自己可以义正严辞地拒绝,不论是以哪个籍口,都可以!但,自己却是几近懦弱地屈服于在他的理由之下,任他牵着自己的手。
难道她就不能对他像对股天慈那样无情驳回吗?
答案是什么已然揭晓!
不知道锺灵内心波涛的尉非,将她的沉默当成羞赧,笑着伸手指向摊贩上摆放的瓷窑娃儿。“瞧,这女娃儿倒有几分像那替西王母摘蟠桃的七衣仙女。”
“七衣仙女?”狐疑地重覆,锺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质问道:“传说中的人物,你怎能如此确定她们面貌就如同这女娃儿一般?难道你亲眼瞧过了?”
“没,但,仙女不都是生得同样面貌?柳眉风眼、樱唇、发黑如瀑、雪肤玉肌,瞧,我说的跟这女娃儿像不像?”一副“我的话没错吧”的自大神情。
“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抿唇一笑,眸子晶亮。
是啊!她承认了,自己总是说不过他,总是由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不断的欢乐声传进她的耳里,刺激着她一直压抑的心扉,今宵她不想再孤独一人度过中秋,不想要故做坚强地佯装不在意,不想要看着别人笑,不想要躲在编房里,她想要有人陪!
只要今宵,让她可以尽情地享受。
第六章
驰远的思绪渐渐被拉回,心境已有些不同。锺灵拿起那瓷窑娃儿,在手心把玩一番,注意力随即又被一旁的“月光马儿”吸引。
以纸为之,上绘太阴星君,如菩萨像,下绘月宫及捣药之兔。人立而执杵,藻彩精致,金碧辉煌,市肆间多卖之,长者七、八尺,短者二、三尺,顶有二旗,做红绿或黄|色,向月而拱之,焚香行礼,祭毕与千张、元宝等一并焚之,这是富察敦崇的(燕京岁时记)里对:“月光马儿”的记载。
老板儿锺灵兴致盎然的模样,热心地说道:“瞧姑娘貌似嫦娥,而一旁的男子又生得俊俏,气质不凡,俨然是一对才子佳人。姑娘若是将这月光马儿买回去烧了,定能让两位早日结成夫妻。”
锺灵闻言,却是但笑不语地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不知为何,尉非心底有些不高兴。“老板,这个我买了。”拿起一个“月光马儿”,强硬地将它塞到锺灵的手中,唇边勾着不容拒绝的笑。
“走,咱们再去别处瞧瞧。”握住那温腻的手,尉非悠哉地的拉她逛大街。
锺灵视了眼手中被硬塞的“月光马儿”。脑海闪过老板的话,心头忍不住泛过一抹苦涩。
“呐,蜜煎铺、腊肉铺、饼铺、大面铺,从北方的面食到南方的茶点,应有尽有,方才咱们从段王府那儿出来,没吃到什么东西,肚子也有些饿了,还是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逛。”食指一一点着那些令人垂涎三尺的食物。
“要吃什么?”含笑地凝视双瞳中反射之人,神情有着不可言喻的温柔。
“桂花糕,我想吃桂花糕。”不假思索地回答。
扬起了眉,尉非没有讶异她选了个再平常不过的食物,反问她。“小姐很喜欢桂花是吗?”
“你怎么会知道?”她并没有同他说起。
“因为小姐身上总是飘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呀!”就连现下,他也可以嗅到那香味。
锺灵为他那带着暧昧语气的口吻刷红了双颊,心倏地漏跳一拍。“我……要吃桂花糕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昂着下巴,恶声恶气地掩饰自己的窘态。
“是——”尉非邪笑地拉长了音,爱煞她那似嗔似怒的俏模样,再没人比得过她的别扭、她的坚毅,以及所有的一切所带给他的悸动。
尉非要店家做了两个桂花糕,毫不在意这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人就这么站着,大剌刺地吃起香味四溢的桂花糕来。
这样毫不拘束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呀!锺灵边吃着,心底涌上一抹惆怅。
抬起眸,与尉非的黑眸相视,怕让他瞧出自己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落寞,又让他眼中那不知名的火光震住,忙不迭地偏过头去。
像是故意没察觉锺灵那有意回避的眼神,尉非亲昵地拿起一旁店家免费准备的清水,要她清洗油腻的双手,重新执起她的手。
“走,今宵该是个欢乐的夜晚,咱们还有好多没瞧呢。”不可思议地,尉非那温柔又带点霸气的嗓子带走了她胸口的滞合,反留下从未有的平静。
“嗯。”漾着笑容,决意抛开那令人感伤的思绪,痛痛快快地享受。
夜市人马杂杳,欢乐的气氛愈浓厚,随着他漫步过一条条街巷,随着他玩赏每一个小摊贩,子时的不夜城挤人了更多的人潮。
逛完一回,手上多了只“月光马儿”及几根鞭炮,对于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不是没有兴趣,而是她觉得自己倒没有喜欢到非要买下不可,她只须看几眼便感到满足了。
“总不能将这些一东西带回吧?”轻笑一声,尉非瞅着她手中的东西。
“河畔那儿有片大草地,咱们去那里放。”伸手指向顺着河流而下的左侧,是一片在黑暗中闪着微微绿意的草地。
平静无波的河面上布满了小水灯,有若天上繁星,十分引人注目。
咻地一声,绚烂的烟火随即冲上云霄,刹那间的绽放在火花逐渐坠落之后,成为一缕缕的轻烟,再是连灰烬也不剩了。
“好美呀!可惜就像昙花那样短暂一现。”锺灵有所感慨地仰头凝望着。
“虽说短暂,却是它最美的一刻,没有人会忘记昙花的美,更没有人会忘记烟花的灿烂,只是被深藏在心底罢了。”意有所指地盯着锺灵说道。
“谁知道呢!”忽地笑开来,顽皮地咋了咋舌。
“等等,别动!头上发簪歪了。”
“哪个?这里吗?”胡乱地在头上乱弄一番,结果是让发簪脱落,整头黑发如瀑布般地披垂在肩上。
“啊!糟了,我自个儿不会整理呀!”惊叫一声,锺灵显得不知所措。
虽说她刺绣功夫了得,手指灵活,可,一旦手中换上了梳子、发簪,她便不知从何下手,往往弄个简单的发髻,也要花上半个时刻,后来她懒了,不想浪费时间自个儿弄,就由嬷嬷负责。
“我来弄吧。”接过锺灵手中的发簪,尉非移到她背后,不由分说地将黑发兜拢在手掌心,顿时,如丝绸般细致的触感袭上心头,让他一时心神荡漾。
“我自个儿来就行了,若让人瞧见了岂不笑话。”感觉到尉非的停顿,锺灵以为他也不会弄,加上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引得她一阵心慌意乱,双颊不自觉地红了一片。
“怎会?看小姐一副毫无头绪的样子,想是不会弄,静静不要动,等会就好了。”双手俐落地将手中一半的黑发转了几圈兜上发旋处,将发簪用力穿过弄紧,让其他的发丝垂下。
锺灵丝毫不敢轻动,就连大气也不敢呼一下,感觉两人是如此靠近,感觉两人是如此亲昵,心正剧烈地狂跳着,无法抑止的炽热灼烧着她的身子。直到被转过身,四目相视,一股暧昧,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氛随之在两人间弥漫。
两人沉默无言,只是凝视着对方,蓦地,一阵强风袭来,将锺灵耳鬓旁的发丝吹拂到双唇上,因忍受不了如此窒息的气氛,锺灵下意识地就要拨开唇上的发丝,藉此转移注意力。
孰知,尉非的手已然先将她的发丝轻轻弄开,心以为他的手要抽回了,下一刻,他的手却又探前,毫无预警地落在她的唇上,细细地用他的手指描绘。
锺灵傻的怔愣住了,只觉得被他抚过的双唇瞬间如火烧般的灼烫,根本不知该做何反应。
身子动不了,思绪也浑沌了,喉咙紧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口干舌燥,无法呼吸,心脏激烈鼓动,几乎就快负荷不了,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昏厥。
尉非感受着指尖传来柔嫩的触感,不知尝起来的味道是如何?
心才这么一念,旋即微俯下头,将唇印上那令人急欲采撷的朱红花瓣。
直到此刻,锺灵才稍稍回过了神,狼狈地躲避尉非的唇,又后退了一步,然而,尉非却不以为意,她后退一步,他便向前一步;她侧过头,他便轻吻上她的脸颊。
一下一下,轻轻柔柔地,如春风在脸上轻啄的感觉,直到吻已落满了额上、双颊上、小巧又挺直的鼻尖上、敏感的耳垂边,直到背部抵上了一颗老树。
锺灵下意识地伸手抵住尉非步步逼进的胸口,哑着嗓子道:“你做什么?你这是在戏弄我吗?如果是,你最好打消主意,我不是你可以戏弄的人;如果不是,最好停止,我不想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天色已晚,玩也玩够了,是该回府去了。”说罢,就要迈出双脚。
突地,尉非伸出双臂,抵在她身后的树干上,将她围在他与老树之间,目光炽炽地紧揪着她不放。
“别让我像对段天慈那样对你,这次,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察觉自己被尉非困住,无法逃离,锺灵刹时慌了手脚,忍不住出言低喝警告。
“是吗?”使坏地噙着笑意,冷不防,双手将锺灵揽进自己的怀中,紧紧地相贴着。
“放开!你这是在做什么?赶快放开我!尉非!”用尽全力地扭动身子,双手推挤着,谁知他的双臂、胸膛都如铜墙铁壁,半寸也无法撼动。
见推不动,锺灵迅雷不及掩耳地举起右脚,想给他来个一击,突然,尉非将她往后推,将沉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左脚轻巧地挡下她的攻势,而右腿则趁势挤进她的双腿间,形成暧昧的姿势。
“不是游戏!不再是游戏了!”粗嘎的嗓子黏在锺灵的耳畔,引得她背脊如电流划过般地颤抖,微微惊慌的眸子对上了尉非异常认真的黑眸。
狂炽的光芒落在他的眼底,深邃的眸已盛满了深沉的欲念,唇角不羁地勾着邪魅的笑。
被他眼中那明显的欲望狠狠震住,心被揪紧似地直透不过气,锺灵再次让自己有机可趁。趁着她失神的瞬间,尉非袭上了她的双唇。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以霸道的姿态,以不给人反抗的余地,以不容置疑的强硬,狂热地索取她柔软的唇,撬开她紧闭的双唇,长驱直入,开始掠夺她唇齿间的芬芳。
锺灵被那口中温热的舌尖吓了一跳,心一恼,气得要咬他,却被他炙热的唇侵略得更深、更深,教她惊喘地倒抽一口气。
手一使力,将怀中的人更加拉进自己,舌尖滑过每一个贝齿,迷恋着她口内柔软的内壁,沉浸在她口中淡淡的桂花香,无法自拔。
不满足于自己单方面的主动,尉非稍稍缓了侵势,将唇退离她的口中,反而含住她的下唇,细细逗弄着,先是用舌尖轻划过,再是极尽温柔地吸吮,然后将下唇整个含进唇中,像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似的,间或用灵活的舌尖挑逗着。
如此反覆,直到锺灵溢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尉非将唇完全退离,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反应。
耳畔传来一道喘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遥远却又如此靠近,就像从自己的喉咙发出来似的?倏地,锺灵顿时回过神,才知晓方才的呻吟声就是自己发出来的。
双颊在一瞬间通红,心脏如万马奔驰般地躁动不停,体内燃起了一把莫名的火,烧得她全身都发烫了起来。
“灵儿……”如情人间亲密的低语,撞击着她还来不及防备的心。
锺灵不受控制地抬起了眼眸,像被蛊惑似地直盯着尉非,微启的唇有意无意地做出邀请。
“再吻一次,好吗?灵儿?”根本没注意尉非已改了称呼,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锺灵眼里只瞧见方才吻住自己的双唇,是多么地性感、诱人。
“没说话就是不反对喽。”笑睇着锺灵微愣的可爱脸庞,尉非迳自下了断语,随之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再次吻上带着桂花香的唇瓣。
这次,锺灵没有反抗,只是任由那炽热不已的唇印上自己也已灼热的唇,无意识地启唇,让尉非灵活的舌钻进,逗弄她口中每一处,最后缠上她的舌,试探性地舔吻着,感觉怀中的人一怔,更大胆地吸附住她温暖的舌不放,执意要她一同缠绵。
“唔……”似娇端又似埋怨的低吟从唇角逸出,锺灵像是软了身子,无力地让尉非支撑着她,张着唇承受他温柔又霸道的掠夺。
缠绵的吻过后,尉非心满意足地缓缓退离,爱怜地瞅着锺灵嫣红的双颊、迷蒙的黑瞳,还有那令人眷恋的朱唇,被他亲吻得更显娇嫩。
“灵儿,我喜欢你。”直射她的双眸,尉非投下了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脑子还未从方才的亲吻回过神来,锺灵傻愣愣地回问道。
“我说——”吊人胃口地停顿一下,迅疾地再轻点一下她的唇,徐徐地说道:“我喜欢你,我的灵儿。”
犹如当头兜了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她瞬间恢复了理智,锺灵霍地用力推开了尉非,不可置信地死瞪着他,唇紧抿着,不发一语,过了半晌,调头就要离开。
“你不说什么吗?”眼明手快地擒住她正要转开的肩膀,质问她。
不明白自己只说喜欢她这一句,竟让她有如此转变,简直是判若两人,尉非纳闷地对上了她写满抗拒及防备的眸子,心底有些受伤,却没有表现出来。
“没有什么好说的,方才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我要回府了。”虽然锺灵维持的非常镇定,彷若就如她所说的,只是微微颤抖的嗓子泄露了一丝不安。
“难道你要假装刚才与我相吻之人是别人?那方才又是谁沉醉在我的亲吻中?”不满她急欲挣脱自己的模样,尉非禁不住地出言嘲讽。
闻言,锺灵登时刷白了一张俏脸,心知无法反驳,只能紧咬着下唇,倔强地闪避他的视线。
“难道你讨厌我?”从她反应看来,尉非只能归纳出这点。
尉非从不知道一个人的一句话可以判人家的生死,此刻,他就像等着问斩的犯人,一颗心悬得高高地。
无法欺骗自己,她……并没有讨厌他,甚至恋上了他?
不!她只允许自己放纵今宵,她不能让自己踏入泥沼深渊,她要及时回头!
“我是个千金小姐,而你只是个掌管帐务的下人,怎能匹配得上我?”佯装自己冷酷无情,锺灵丢下一番瞧不起尉非的话,随即挣脱他的箝制,转身就走,也不管他是否有没有跟上。
尉非问言,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模样,反是扬着深深的笑容,她并没说她讨厌他,这点就足以令人感到欣喜,加上他知道她不是那么在意身份的人,见过她对下人和颜悦色的样子,根本不是那种势利之人,那番话一听就是她用来掩饰自己真正感受的谎言。
他不知道她为何那么抗拒,他不会像段天慈那样轻易地打退堂鼓,心底反而更燃起了熊熊的战火,他会让她尝到真正的耐心是什么,除非她也爱上了他,否则他是不会放弃的!
你躲我便追,端看谁此较厉害了!
中秋过后的第五天,时序已进入秋季中的寒露之分,夹带微微冷意的秋风吹来,透过开了一半的窗棂,吹进一间带着书香味的内室,却吹不进坐在书案后人儿烦躁的内心。
只手托着下巴,锺灵拧着眉,不快地瞪着眼前一脸愉悦的男人,忍不住低声质问道:“你究竟要闹到何时才肯罢休?”
好整以暇地,尉非从手中的帐簿抬起了头,故做不懂地张大着眼睛望着她。
见他那副无赖的模样,锺灵为之气结,委实不知该拿他如何办。
自从那天,她便有意的躲着他,而且心绪变得烦躁,与人谈话时口气变得有此不耐烦,虽然她极力隐藏自己的怪异,却还是让爹瞧出来。
“灵儿,你是怎么了?爹从未见你这样,是什么事让你烦恼了?”那时,锺老爷关切地询问她发生了何事。
她只能笑笑,装做无事地随口敷衍道:“没什么事,可能是最近做事有些不顾心罢了,并不是什么要紧之事,请爹放心。”
嘴上说得无关紧要,殊不知内心却是汹涌翻腾,都是他害的!都是尉非突如其来的说了那句话,害她一整天心神不宁,心底乱烘烘的。
她以为她的闪躲已经明显到连眼盲之人也察觉得出来,但,她从未见过有谁的脸皮比他还要厚,就像朱漆墙壁那般厚。
当他拿着帐本来时,她便推说她身子不适,让嬷嬷拿进她的房里,胡乱地看了一遍之后,再让嬷嬷拿到外头候着的他,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不想见到他。
万万没料到,不知是她的疏漏,还是他暗中搞鬼,从东门那儿的丝绸店进了布疋,布疋的样式是照她的吩咐制成的没错,只是那价格却是差了许多。帐簿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错误的价格,她却睁眼没瞧见。
但,她明明就有告诉赵老板,说这次进的布疋与以前的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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