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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狠 下 by 鼓手k99-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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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哄了孩子一会,就丢给奶妈照看,再吩咐了些条条款款,便提步朝张冰房间走去。
那人正在床上沉沉昏睡,雪白的肚皮比前些日子又挺了不少,好似下面埋著蠢蠢欲动的草芽儿的薄雪。王世祖爱怜地抚了上去,就像抚摸观音菩萨的莲花台那般小心翼翼充满膜拜。
然后他取出一根‘雪虫’,足有拳头粗,身如蜈蚣,百节之虫。只有在张冰睡沉的时候,他才敢放进那菊|穴之中,记得之前那人醒著的时候尖叫不断还夹死一只,让他心疼了好久。
那虫一触到肉壁就往里钻去,菊|穴随著它的拱动颤颤悠悠,不料在它身体进去了一半的时候张冰忽然睁开了眼,眼看这虫就将死於肉壁的合力夹击之中,而那体内的胎儿似乎有所感知,赶快将食物吸入宫中,把王世祖看得目瞪口呆。
张冰一看见那人就簌簌发抖,他怕极了男人,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并胡乱挥动著双手,汗如雨下,气若牛喘。“啊……”突如其来的宫缩溃掉了他可怜兮兮的防守,抱著肚子哀叫著向床里滚去,蜷缩著腿用膝盖顶著腹底,手指在墙上抓出一道道血迹。王某赶忙抓住他痉挛的手指,心疼地朝受伤的指头呵气:“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帮我生下这个孩子,我就放你走,我不骗你……”
张冰哪里不知道男人说的话只是怕他自残的权宜之计。心中冷得就算捂上十床棉被也无济於事。他咬牙切齿像只受惊的母兽紧缩著身体,恨不得将自己陷入墙里。而宫缩不断,久久无好转,发硬的子宫割著内脏疼得厉害。实在受不了,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捶打腹部,王世祖一看这还得了,忙用床边准备好的锁链将男人的手脚捆住,再满目怀柔,好言好语地吊著。
“王世祖……我不可能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劝你在我没死之前……把我的肚子剖开……把胎儿取走……”
圆润香浓的指腹轻轻按著男人干裂的嘴唇,轻轻转动:“不要说傻话,待孩子生下来,我们一家三口,和睦融融……”
张冰抬起手用手腕捂住耳朵,不听男人的吹嘘,黯淡无光的脸庞流转著一抹枯黄,“呃……”他使劲摇头,奋力地压制著腹部的缩痛,后脑勺在枕头上无可奈何地磨动著。
王世祖仍旧是满脸的爱怜,以德抱怨,并不埋怨张冰的冷落,看著他一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的模样,眼里充盈著更多。
接著他拿来一个竹筒,里面盛满了血液,这些液体是从药人的体内取得,在胎儿饭后喂食效果最佳,张冰一见就叫唤起来,手脚疯狂地扯著锁链,床被他躁动得吱嘎作响,王世祖只好点了他的|穴道,再将血液一点不剩地倾入菊|穴里。
胎儿尽数喝完,一滴不漏,酒饱饭足后突然发出桀桀怪笑声,两人都被这可怕阴寒的声音给愣住了,张冰更是忘了挣扎,瞳孔急剧收缩,鼻翼扇得好似濒死的蝴蝶,接著“啊──”地一声疯狂地尖叫起来,边叫边吐血。王世祖再也看不下去,只好点了他的昏|穴,但男人不仅没有消声,反而叫得更大声,慢慢变为被人掐住喉咙似地巨咳。而身下随著他鼓动的胸膛弹跳出一股一股的浓血……
乔风使劲揉搓著眼睛,他看到了一年之前的席冲。
高大,帅气,洒脱,就像任何一个浪迹江湖的剑客一样。一手思乡,一手流浪。让人见了想上前结交,却又不忍打扰。风餐露宿,走山过水,偶尔拔刀相助,不时成|人之美,不同流俗,高情远致,是江湖上最尊贵的灵魂美。
林风也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竟然看见男人眼中泛出一丝恬淡的恋色。他们之间已经充斥了太多的伤害,就算时间倒流两人也回不去了。就像冰封的大地,对著头上初春暖阳,也不会化得一干二净,何况是被伤害点上戒巴的人心?
林风走上前去,温柔地拂开男人额前的浏海,仔细地瞧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那里面漂流著感情最后一丝幻影,人总是对从前无比厚爱,所有的良知和情怀都是从记忆中提取而来。
“你来拉。”男人脸上一抹微笑绽开,让人如沐春风。林风点点头,伸出手摸上他冰冷的皮肤,明明是如此熟悉的感觉却充斥著爱莫能助。当自己朝他印上阔别已久的吻时,心中悸动如初,昨日的对错显得那么浅薄,却又如此残酷地存在著。
林风缓缓掰开男人的双腿,那里生育过的痕迹还没得来得及清理,布满了各种液体。他抬起头,望住乔风迎上来的眼睛,虽是天雷勾不动地火,但也欲望横生,有一种天然的诱惑。
将分身轻轻插入,林风搂住男人的身体,丧失激|情地淡淡著,在他耳边说:“我已经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曾经想过,如果你真有了我的骨肉,我会好好待你,只是造化弄人,你我缘分终尽。”
乔风并没因为他的一番诀别之言而有所动摇,仿佛这个问题不是他能够操劳的。“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没缘分一谈,不过你来我往你争我斗一番,长久的肉体纠缠造成了一瞬间的灵魂交汇,就错以为情愫暗生并为之夸夸其谈。人不甘生无所恋,死无所恨,所以你情我爱,爱恨纠纷,却诬陷红尘。人性狡恶,脚踩三千弱水不责只饮一瓢就赞。林风,你不需要太过缅怀,人终归是要死的,同样,所谓的情爱终究也会幻灭。我生下的是谁的孩子,不削做为你原谅自己的借口,你懂不懂?”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狠狠一挺来作为回答。男人刚生产的洞|穴格外松软,无法给人带来快感,但林风却感到欲火焚身之痛,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地方留给别人是多么地可惜,便掏出Rou棒抽出剑疯疯癫癫地捅了进去。
“嗯……”乔风发出一声极闷的痛哼,抬起眼不甘示弱地瞪著他的眼睛,然后淡淡地笑了出来,这一笑似乎撮合了两人之间牵绊的烟消云散。林风感到一阵愤懑的窒息,低下头去,一惊,原来自己的剑不知何时卸去了剑鞘,突然就大笑不止,仿佛就是断气也断不了这凄狂的声音。
“主公,乔风已被林风杀死。”
王世祖听闻一愣,久久不发一语。庞龙捏了捏拳头,悄然退下去。
那个在自己手中至伤至残又不畏伤残的男人终是死了么?心中竟然浮起淡淡伤怀。他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第一次,集天地之美轮美奂,自己舍不得这副精悍的身子,便留在身边一折一辱折折辱辱,就这么度过了今生今世最后一段无爱而孤冷的日子。
其实王世祖对乔风抱有感激之心,这个男人对他的容忍远远凌驾於父母对他的溺爱和纵容所给他带来的岁月峥嵘。他在他懂得爱的前夕让他不至於倦於人厌於世,佛主的教化也只是冷漠的鞭挞,只闻虚言不见真身。是乔风毫不吝啬地给了他实实在在的安慰和狠狠又怯怯的冲动。
“把林风请进来罢。”王某沉默许久,终是吩咐。
当前任教主站在他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里透著股不知好歹执迷不悟的蠢相,王世祖不禁一声哂笑。
“你笑什么?”看来杀死乔风那一刹的痛快还没让他完全清醒过来,王世祖心想。
王世祖敛住笑容,不再说话。只是叫人把孩子抱上来,拿给林风看。
对著两个婴儿,林风没有伸手的意思。眼里竟是逼人的杀气:“你是在羞辱我?”
王世祖摇摇头,抽出腰间的红色令牌丢在地上:“林教主,这东西我不要了,物归原主。”把婴儿接下抱在怀中软软地哄著,“以前你失了势,也不见得如此愤怒,为何事隔三秋,阁下吸星大法练成,我要斗你已是蜉蚍撼树,却反而不能镇定自若?”放下大的,替尿裤子的老二换了尿布,又接著说:“是否你杀了那个人之后,感到生无可恋,生死无惧了?”
“放屁!”林风一口否决,“我不像你,为了个小小的男宠荒了大业,我要的除了天下,绝无其他!”
王世祖笑著摇了摇头,有些讽刺有些惋惜:“阁下话里的嘲讽之意似乎掺杂著妒忌?你要杀谁,只要杀的人不是我,我自然没有异议。只可惜了那人对你海枯石烂的情意。”
林风听罢连连冷笑:“他对我有情的话,会为你生下孩子?”
“此话不错。可对我一往情深的张冰也不愿为我生下一女半子,这又是为何呢?林风,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对爱情又那么吹毛求疵,只许官家点火,不准百姓点灯,你都可以尔欺我诈,别人为何不能水性杨花?”王某微微笑著,仍是轻声地说,“林风,你杀气太重,可吓著孩子了。”说罢伸手擦去婴儿流出的鼻血,把带血的手指伸入盛著清水的碗中,再把碗端给林风:“你敢不敢洒滴血试试,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林风缓缓抬起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眼神充满怀疑,王世祖滴血验亲的时候他就匍匐在房顶,清楚地看见两滴血合二为一,丝毫没假。但是那人脸上诚恳意切的劝意,让他经不住诱惑:“王世祖,如果你胆敢骗我,我会马上杀了你!”
面对男人的威胁,王世祖但笑不语。“林风,放心,我就是叫全府上下围攻你也不是你的对手,毫无胜算的我都不怕而胜券在握的你又怕什么呢?”
林风重重哼了一声,以剑锋割向手指。
血滴了下去。
“你竟然骗我!”男人怒气冲冲,拿剑指著王世祖的喉咙。
“我没有骗你。”王世祖推开他的怒气,走过去把老大抱来,弄破婴儿的手指,让血滴在林风没被污染的另一滴血晕里,两者刚挨到一块,便一拍即合。
‘砰’。那人的剑掉落在地上,眼里是血红的痛苦,他抱著脑袋哀嚎著:“我不信,我不信,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世祖的脸上仍是淡淡的笑意:“我也不信,同一时间产下的胞胎为何会有不同的血脉?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也看见了,这个孩子是你的骨肉。即使这是我们没有料到的,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过是一点误解而已,你却因为怀疑乔风怀上仇人的孩子而死了对他的感情,夺了他的性命,这到底怪谁呢?你瞧瞧,老大是你的骨肉,说明让他珠胎暗结的第一个男人是你,你为什么不想下,乔风为何会拼命保全自己的孩子,如果怀的不是他所爱的人的种,他会不惜一切都要把孩子生下来么?”
“不要说了!”林风挥开他的声音大叫,“不要说了……”继而又苦苦哀求,“不要……再……说了……”声音变得委顿凄惶,带著哭腔。他深深地缓缓地静静地大口喘息,闭上绝望的眼睛,突然喉咙一抖,嘴巴一颤,一口血狂喷出来,王世祖赶忙退后一步,看他像一座崩塌的山倒了下去。
王世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脸上渐渐浮现一丝欢畅得意。
你有盖世神功,我有一世聪明。最后的赢家却不是你。
你摘去了自己的软肋,却挖不去心上那个叫乔风的烙印,你知道失败的都是被情所困的人,却不知短命的皆是被情所累的人。
被困的人一旦守得云开见明月,便再没有人能够伤他分毫,而一些人斩断情根自以为埋葬了原罪,殊不知剩下的时光只不过是以死为生。
这一刻,王世祖的心情平生第一好,他借林风之手杀掉乔风,将两个孩子彻底占为己有,然后又借乔风亡灵之手灭了林风,正面对付不了的人,唯有‘旁伤侧害’,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林风逃跑练成吸星大法叫人硬碰不得,他的狠他的毒又怎能发挥到极限呢?无毒不丈夫,况且乔风没有他岂不是死不瞑目?现在黄泉有伴不也皆大欢喜么?
人不一定为了权倒行逆施,不一定因为恨蜕化变质,不一定为了利辜恩背义。依附,背叛,诡计,造事,堕落,钻营,有时候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人生为何丰富多彩,人心为何百感交集,那是因为人性善恶不定。他最开始只是要实现野心而丰满自己罪恶的羽翼,渐渐就变为一种无关追求的纯粹的享受和快意。然后懂得,人就要如此把生命诙谐得这般淋漓尽致。
然后他转回去看张冰。当他站在床边突然发现,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就是立刻死去也不会让他小小的恐惧。他已经获得了升华,赢得了造化,通透了脑筋。所有的弱点都淡化为缺陷,即使被人握在手中也百无一用。
男人一如既往,昏昏欲睡。上次血崩要不是自己内力深厚,恐怕他早就变成一具干尸了。
王世祖坐在床边,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抚摸他的冲动。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打开那人的肚子将胎儿取出来,看样子他也活不了多久。
张冰被王某坐下时床的凹陷给惊醒。不知不觉,他已经这般虚弱,仿佛一点点的动静就能让他死去。他打开眼帘,看到教主一张好似冰天雪地的脸,几个月来讨好的模样滥笑的眼睛又恢复如常,心中不安又恻然。
王世祖也抱著同样的心思。他第一次在张冰眼里找不见那不甘不愿不快不悦之色,抵死的挣扎化作了精湛的平静。当自己把身体挪过去时,男人竟然把头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上。柔顺一点都不牵强,依靠一点都不伪装。他们简直就像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楷模一样。这样的安然和恬淡再度唤起王世祖心中的怜惜和蜜意。
“刚才,我做了个梦。”张冰的脸色浮现出一抹半暗半明的笑意。
王世祖挑挑眉:“什么梦,说来听听?”
张冰:“没梦见什么,只是梦见我最喜爱的百花争艳的春季。”
王世祖笑道:“春之温润,怎能比秋之劲节?张冰,今天来,我不是听你说梦的。这么些年来,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虽然说我并不喜欢奉行古代那些愚蠢的悲剧 ──得不到就一并毁去。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会比他们更残酷地强势。也许我对你来说,只是一根妄自尊大的野草,如果真是这样,我将不惜让繁花落尽,让你只看我或许为你而坚挺的一生一世。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供你吃穿,给你爱情,保你寿命,只要我在,就不会亏待於你。但你却非要郁郁寡欢,冥顽不灵,记恨於过去抱怨於将来,这日子怎么圆润得起来。我承认,我坏我狠,我隐瞒对你是伤害,不隐瞒更会对你造成伤残,你叫我又如何自己哩?你要我的一片真情,却不要我的真性情,那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当然,你可以对我挑剔,但是挑剔过了就什么都不剩了,恐怕连你自己也搭了进去,这又是何苦呢?”
“你大可以放我走。”张冰想了想,平静地说。
王世祖听闻冷笑:“就是放你走,你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再说,你真的希望我让你走么?你摸著良心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眷恋保证以后不会后悔么?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要说出来,不要闷著,古往今来有多少爱情不是被人的晦涩给灭了的?”
张冰的脸上有微微的惊愕,他没想到王世祖有一天会把话说得这么开,叫他心中的愤恨,因为事发突然又宣泄不出来。他好好地想了想,才找到两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症结所在。
他慢慢说:“其实很简单。我希望你抱著我的时候,我不会闻到你手上的血腥味。另外,你对我的感情总有一股利用的臭味,而且我讨厌两人的生活里总是笼罩著谎言的阴影。我只是个普通人……”
王世祖笑了笑,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么我对你坦白一切,以后不再犯,你是否就愿意永远同我在一起?”
男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傻了一会,脸上才染上一抹羞涩,点头的动作坚定又困难。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做的最后一件错事。那就是──我杀了乔风。”
张冰一下子就惊呆了。呆了几秒,撑大的眼眶才渐渐委顿下去,微启的唇动了动却没有一点声音。他的脸上突然充满了深深浅浅的哀恸,嘴边扯出一个孤单的酒窝。最终受不了内心的蒸腾撇过脸去,让倒过来的发丝遮蔽了他所有的表情。
王世祖望著他,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祈求:“你会不会原谅我?”
男人在那里一下一下颤抖著,与其说颤抖,更像抽搐。他怎么原谅他,怎么原谅啊?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一头撞死自己抑或杀死他又能够改变什么吗?
王世祖到了这节骨眼,不敢碰他,不敢说错一句话,只能重复一句:“你能原谅我吗?”
他又说:“我发誓,以后不再杀人。你生出来的孩子,我会尽力让他改邪归正。我什么都不要了,那些邪念虚妄就让它烟消云散了吧,从此就我们三人……”
手臂突然被抓住,张冰突然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盯著他声嘶力竭地豁出去似的:“这是你答应的!”
王世祖呆住了。然后愉快的真诚的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后来竟然渐渐带了点癫狂的讽意:“张冰,你做梦去吧!”
张冰被男人莫名其妙的一句给彻底打昏了。
“你不是讲义气得很吗?不是一向为兄弟两肋插刀吗?不是视节气为生命吗?哈哈,竟然会因为我一句话就把手足给放下了?”王世祖看著那张一点一点苍白的脸,快意丛生,“你以为我还对你有爱?就是有,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以为自己以感情为武器伤害我,我就不能以感情为盾反将你一军,惩罚你的过错?你以为爱情真能从折磨里脱颖而出?真能从肉欲里修成正果?你这个最应该舍弃我的人竟然还敢一日复一日地粘著我,最后被感化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受害者!”
男人狠狠盯著王世祖,眼睛都快鼓出。他脸上的绝望如此僵硬如此鲜明,以致碎裂成一片又一片迭著痛的伤心。“恶……”终於他歪下脑袋,吐出一口鲜血来,接连又吐了几口,鼻子嘴巴都染红了,他的手指要折断似地扣著,却一丁点泪都流不出。明明泪水在刚才还畅通无阻。
然后他的身体疯狂地痉挛起来,每根头发,每根骨节,每根血脉,每寸肌肤都在剧烈地撕裂,粉碎。那人在唤出了他最内心深沉的感情最尖锐的斗争最激烈的权衡时,在他的伤痕他的奢望他的慈悲他的黑暗他的光明完全暴露的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他怎能不翻个彻底,不倒个彻底,不死个彻底?
最后,张冰的口里发出了似呜还咽的声音。像一根奏著哀乐的笛子突然粉末了一地。他埋在枕头里的表情是极痛极痛已经超越了痛的形,极哀极哀已经哀透了哀亡他的心。
男人的身体猛然一扭一曲。颤抖的手指顿住,然后展开了一点,凝成了一个微弯的弧。接著一泡血从下身喷涌而出,浓稠得可怕,一下就将被单湿了几重。
王世祖面无表情,毫不惊慌。待一团肉挤破|穴口挣脱血泡从中滑出,他才赶忙用手接住。流出的胎儿还未完全成形,全身糊著血和体液。似乎是接触到空气,不太适应环境,那团肉在盛满血泊的手心里跳动不止。王世祖把它放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张冰的后|穴,又撒了些绿幽幽的药粉在胎儿身上。然后再把这团血淋漓的东西塞进男人的甬道,推入关卡,摆正位置,再捏住宫颈,待稍稍黏合血液凝固,才抽回手。从头到尾,他都没把脐带弄断。
等一切就绪,脸上才露出狠得几乎温情的笑意。
“你永远也别想死在我手里。”男人俯下身在张冰的嘴唇上不停地辗转著亲吻,直到把唇蹍得破碎。
只有在充满绝望,恐惧,黑暗,死亡的身体里,才能培育出世上最修罗最亡灵最魔鬼的胚胎。这个梦想一旦实现,世界即将号啕,江湖即将疯狂,朝廷即将溃烂,月坠日暗,风消云散。他王世祖将成为史上一场惊世灾难。呵呵,一切很精彩,不是吗?
一个高大的身影屹立於月辉之中。夜风吹著他宽大的衣袖。
吹了整整一夜的凉风,被枯叶淋了满头,男人才转入洞中。
洞里一个极廋的男子,满面病容。廋削的苍白的身子平躺在草堆上,乍看就像铺在地上的一层薄薄的积雪。
庞龙走过去,在旁边就快熄灭的柴堆里添了新的枯枝,捣鼓几下,待烧旺了,才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乔风的那里被插入一柄利器,伤势可想而知。就算是治好,私|处也不能用了。也许这是件好事,身为男子怎堪同性逞欲?就算最毒妇人心,也没男人的心来得那般灰烬。
庞龙又看了看,插在里面的空心竹节慢慢融入毁坏的肉壁之中,再过不久,就会和长出来的新肉合拢。他特意挑选最软的绵竹,再造男人的伤处。以他超群的医术,加上良好的愈合,男人将来不但可以正常排泄,就算行房也不是不可,只是不会再产生曼妙的感觉。
他是绝对不会让乔风死的。这个人几乎花费了他无数的精力,无论是遭凌虐生命垂危,还是怀孕产子,自己都没有闲暇一刻。乔风是他的研究对象,亦是他终生成果,就算是王世祖,也休想毁掉面前这份来之不易的不俗。何况,那个人已经疯了,自己也没必要替一个疯子卖命。
就在这时,他耳翼颤动,屏气聆听,似乎发现什么动静。催动轻功,飞奔出去,看到自己平安归来的心腹,嘴边溢出一丝笑意。
“右护法,属下依你所托,偷出了林风的尸体。”
庞龙接过对方手中发硬发僵的身体,扫了一眼,问:“王世祖那边有什么动静?”
黑衣人:“依我所见,教主已全然颠狂。他害得张公子流产,又利用禁术,将胎儿重新植入……”
黑衣人的话在庞龙挥动衣袖的时候就此打住。站起来行了个礼,轻飘飘地离去。
庞龙站在黑暗里,不知在想什么。当天上的月亮撞破层云,再现亮弧,便走入洞口,在男人身边放下林风。
心脉俱裂,肺腑俱碎,必死无疑。在那一瞬间走火入魔,更导致身体急速衰败,所以才会过早地出现尸斑。庞龙立刻就诊出了林风的死因,继而喟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右护法仔细地打量林风死气沉沉的脸。那双剑眉再也飞扬不起来,这张曾让无数闺中少女趋之若鹜的脸已不会有阴晴圆缺。他还记得男人把自己提拔成左右手的时候,是那般威风凛凛不可抗拒。可世事无常,谁又会想到引导魔教力克正道的一代奸雄会成为一堆虫钻蝇爬的腐肉?
庞龙的脸上露出软柔的表情,在光线黯淡的石洞中显得三分诡异七分迷离。他缓缓解下裤子,将不知何时挺动不已的分身,插入男人硬梆梆的菊口里。别误会,他并没奸尸的癖好,而是在救济这两个人只剩一缕孤魂的旧情。菊口已完全硬化,甬道也腐如石沙,他摇了摇头,往里挺进一寸,竟然发现深处还保持著柔软弹性。不禁喜从中来。
他抿嘴一笑,斗志盎然。
张冰的命现在全靠千年人参吊著,外加体内魔胎的力量支撑,一时倒也不会呜呼哀哉。最近他的肚子暴长,几乎铺满了整个床,把孕夫都快淹没了。王世祖只好让他靠坐在枕头上,把肚皮放在厚厚一层御寒用的棉被里半裹半敞。
由於他的子宫有一部分是九公主的怨气化成,不断吞噬野鬼孤魂,再加上药物辅助,很快化作沉甸甸气鼓鼓的实物,这便是肚子突然增大的原因。为了更好地让胎儿获取养分,汲取天地邪气,王世祖特意在门边挂了一串妖铃。并将府邸牵至一处古老的坟地,那里葬著上下几千年被皇帝怀疑篡权而凌迟死的将军,以及在朝内勾党营私图谋不轨的奸臣,还有善始无善终被毒药穿肠抑或白凌断颈的男宠。
处在这样一个阴气重重之地,张冰几乎天天做噩梦。房间里不时回荡著男人声嘶力竭的心跳声。他已无需进食饮水,吃喝拉撒已由胎儿代劳。他醒来的时候,面前绝对是无边的黑暗,阴寒的空气,王世祖已叫人把房间每个空隙都封死。只有这种阴晦险恶到极致的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让胎儿身心受益。
张冰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他曾挣扎哀号哭泣跌倒在地上拖著像泥一样吸附著湿地的肚子,爬到门边抡捶一宿,然后被深夜远处的狼嗥蝙蝠扇著的翅膀吓得缩成一粒卑微的石子。无论他怎么伤害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不会有所抗议,完好无损地缔结得深深的。
而每天小有每晚爆发一次的宫缩更是把他折磨得满地翻滚。整个肚子痉挛抖动有时候还会转到背后去。下体会流出许多黑血,待宫缩平静胎儿会把失掉的血液吸回去。他简直不能忍受有这样的一只怪物寄生在身体中。终於有一天那人进来看他,他拉著男人的手苦苦央求,而男人只是冷漠地遥遥头,说一切都晚了。
晚了么?其实从不会晚,为什么事情明明可以挽回而人总要逃避不忍施救?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晚,无论是男人三番屡次地折磨他,还是告诉他自己杀了乔风的时候,就算是现在,只要他愿意,依然可以从头再来,他简直受不了了,只要能够结束这样的酷刑他愿意求饶认输,愿意永远地不公平。
王世祖终於等到了这一天。男人要生了。
他正侧著身子靠在床弦,肚大如斗,几乎垂在了地上。
一阵比暴风雨还要猛烈的宫缩袭来之后,肚皮竟然自己跳回了床上,懒懒地摊平,再荡起好一阵尤似涟漪的扩动。
张冰的嘴唇全然暗紫,眼里是泛著青光的死色。他看著王世祖,动了动嘴:“天下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他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陷入痛苦的漩涡,一声又一声地泣吟著。
其实他的心在几天前已死去,如今问这么一句,不过只是曾经的无法释怀而已。
“啊──”腹部又一下急缩,他张大嘴叫出声音,待疼痛过去,才恹恹地合上嘴,又一下张大,吐出一口脓血,里面含著几颗已坏死青苔密布的牙齿。
他的肚子再度翻滚起来,就像秋天在大风里倒倒起起的芦苇。男人曾经精壮的大腿已不见,硕大的肚子延续到关节,而上面的|乳头也被圈入起伏高挺的腹圈。
张冰的表情是满满的痛苦,这几个月来,他虽习惯与疼痛为伍,但更尖锐更离谱的痛苦仍旧能让他嚎啕大哭。肚子过大让他无法佝偻著身子,蜷缩四肢,只能直直挺著,狠命撑著一波又一波的宫缩。
“在我生下他的时候杀了我,求求你……”张冰保持著神智最后的一点清明,不厌其烦地央求著。那个时候,尽管痛苦结束,但他的人生已经被颠覆。活著简直是不伦不类的奇耻大辱。
王世祖没有点头,亦没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孩子诞生这个人留著还有什么用。他把手伸入男人大开大合每一次都夹得人生疼的宫颈之中,摸到了胎儿的头颅,准确地说是摸到了一把刺手的发尖,原来那胎儿在几个月的滋养中比想像中长得还要成熟。
“用力。”王世祖抽出手,冷冷命令。张冰的挣扎顿了顿,下一秒便剧烈地颤抖。“啊──”他不顾一切地使力,胎儿连带子宫被推入小腹,抵达盆骨,掉出宫口。王世祖忙用手脱住子宫,塞进去后又落出,再塞入,反反复复,那承载胎儿的容器终於固定住。
张冰差点被自己的汗淹死,每一次用力,松气都要承受狠狠的窒息。孩子的头过大,每次在宫口出入,都给他带来莫大的痛楚和接连的失血。而血液让体内的怪物兴奋,挣动得十分凶狠,张冰有几次都忍不住咬掉自己的舌头,结束这场对生命缓慢至极的放逐。
“我生不出来……”他喘了喘,如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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