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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相思 by 墨竹 (虐心+宠受+he+温情+推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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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子矜,好久不见了。”这个眼睛明亮得有点过份的男人笑著说:“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韩子矜的手指停在了额角,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惊讶。 

        “殷雪彦?”他怔怔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就是我,韩子矜!” 









        “你怎麽回来了?你不是和……” 

        “人总是在自己的地方活著才自在。”殷雪彦打断了他,耸了耸肩:“再说,我家里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总不能一辈子当个不成材的忤逆子吧!” 

        “是吗?”韩子矜点点头:“你看起来稳重多了。” 

        “这句话原样奉还。”殷雪彦仰起下巴:“不过,你也别用老头子一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还真吃不消。” 

        “我收回前言,你还是一样金玉在外。”韩子矜喝了口山水端来的浓茶。 







        “听说你前段日子和人打架打输了,被砍了几刀。”殷雪彦嘴里啧啧有声:“年纪大了身手退步,真是可怜啊!” 

        “你想试试吗?”韩子矜把茶杯放回桌上:“我不介意让你了解一下我退步得有多严重。” 

        “少来,我现在可是社交圈的新贵,多少名门淑女趋之若骛,再也不能和你这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家夥混为一谈了。”嘴巴上这麽说,殷雪彦却毫不顾及形象地翘起二郎腿。 


        “是吗?名门淑女?”韩子矜也不生气,只是突然用一种奇怪的带著怜悯的眼神看著他:“你确定?” 







        “你这是什麽脸?”殷雪彦得意的表情一僵:“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要不是念在你年纪比我大,我早就赏你两拳了。” 

        “注意你的举止,社交新贵殷雪彦先生。”韩子矜冷冷瞥他一眼:“我的确是大了你三个月零五天,可这不会影响到我再一次打断你的肋骨。” 

        “韩子矜,你真敢说!当年要不是你使出小人招数,我怎麽会断了肋骨!好,今天既然提到了,我们就来算算总帐!”殷雪彦腾地站了起来:“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有什麽好算的?”韩子矜坐著动也没动:“不管我用了什麽招数,至少成功打断了你的肋骨。输了不认,你还是一样没出息。” 

        “你这个有暴力倾向的洁癖狂!”殷雪彦眼睛都气得充血了。 

        “你也就是个软手软脚的小流氓。”韩子矜也不示弱。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怎麽又这样,说得好好的,两三句又要开打了。”高显庭烦恼地出来打圆场:“大家分开这麽多年了,绕了半个地球又聚在一起,你们就算不能像正常的多年好友一样亲热,也用不著拳脚相向吧!” 


        另两个人同时给了他白眼。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刚刚还青筋爆出的殷雪彦现在平平静静地坐了下来,看起来和刚进门时一样彬彬有礼,还问韩子矜:“我有时候真不明白,是不是当律师的都得要这麽婆婆妈妈的才行?” 


        “容易烦恼和太过认真是他的天性,和职业没什麽关系。”韩子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十分正经地回答。 

        “你们又寻我开心了。”高显庭叹了口气。 







        “显庭,别这样啦!”殷雪彦拍拍他的肩:“要是我和他抱头痛哭,你大概第一个吓死吧!” 

        “也是!”高显庭点点头,想到那样的画面,他先打了个寒颤,然後大声地笑了出来。 

        殷雪彦也笑得不比他小声。 

        连韩子矜也难得地笑出了声。 







        “要是睿真在就好了,就差他一个了。”高显庭叹了口气:“要是他在的话……” 

        “睿真还在德国吧!”韩子矜问:“你们都没有他的消息吗?” 

      高显庭和殷雪彦对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两年前我在英国还收到过他的信,说是他父亲去世了,他搬到了德累斯登的郊区。最近整个欧洲局势动荡,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了。”殷雪彦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战争啊!真是让人觉得无聊。” 








        大家也不说话,低头喝著茶。 







        “睿真的话,是没什麽问题的。”韩子矜先开了口,他肯定地说:“我都觉得他很可怕,何况是那些无聊的傻瓜?要是他生起气来,搞不好整个欧洲都会沈到海里去。” 








        “也是。”大家互看了一眼,又爽爽朗朗笑开了。 







        “子矜,我们之中,还是你最苦。”殷雪彦摇著头:“我以前觉得你像个爆竹,现在看你却像根苦瓜了。” 

        “也没什麽。”韩子矜扬了扬嘴角:“习惯就好了,人类还是适应力最强的生物。” 







        “婉晴……”殷雪彦拖长了音调。 

        “嗯!她死了。”韩子矜平静地说。 

        “我就说了,女人最麻烦。”殷雪彦抓著下巴:“你也别太伤心了,这样不正好,反正你们也是不可能……” 

        感觉到高显庭在桌子底下猛踢了他一脚,他才咳了两声没再说下去。 







        “我就算醒著,也常常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韩子矜看著杯子里翠绿的茶叶浮浮沈沈,一脸淡然地说:“我刚才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不是分开了十年,而只是几天。大家都认真地活过了这麽多年,我却还是没办法从多年前的恶梦里彻底地醒过来。” 


        “你没药救了。”殷雪彦叹气摇头:“为了个女人……” 







        “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没志气,远渡重洋求学多年,却任由学来的东西一年年的荒废掉。宁愿一个人躲在偏僻的乡下守著祖宗牌位和那几亩田地茶园,靠著收租采茶过日子。”韩子矜自嘲地笑了:“不过,我本来就和你们不同,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志向,我却连求学都是被家里逼著去的。” 








        “韩子矜,你这麽垂头丧气的,我还真不习惯!看见你还是这麽死心眼,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很肉麻。”殷雪彦用力地拍拍他:“我宁愿你老是像个爆竹一样炸出来吓人,也不要看见你像个老头子一样死气沈沈的。你天天就吃一道菜,二十几年也该腻味了。女人嘛!天底下多得是,随手抓抓一大把,想要什麽样的找不到?天天换新多好?” 








        “如果这是安慰的话,你很蹩脚。”韩子矜认真地对他说:“你说得天花乱坠,像是色中恶鬼。照我看你最多也是有贼心没贼胆,你的花花肠子不是早就被当盲肠一样让人割掉了吗?” 


        殷雪彦的手僵在半空,第二下没能继续拍下去。 

        “如果你这次回来是因为终於完全脱离了魔掌,我为你高兴。”韩子矜用手帕擦著被他拍到的地方,一边说:“如果不是,我劝你还是收敛点,省得会有现世报。” 


        高显庭干咳了几声,看向殷雪彦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这麽多年了……还是没学乖,他大概忘了,韩子矜当年可是辩论社里的主辩手…… 







        “江先生。” 

        坐著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向门边看去。 

        江楚天正把脱下的外套递给佣人。 

        韩子矜有些惊讶地看著这个时间不大可能在家里出现的他。 

        而殷雪彦只是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盯著这个一脸笑容走过来的男人。 







        “有客人啊!”江楚天站到桌边,笑容可掬地说。 

        “嗯!”韩子矜点了点头。 

        “江先生。”高显庭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来府上打扰,只是遇上了我和子矜求学时的好友,我一时急著想让子矜知道,所以……” 

        “哦?遇上了旧时好友,倒是难得的。”江楚天把目光放到了站起身来的殷雪彦身上,看著,有些疑惑地说:“这一位……倒是眼熟……” 

        “江先生贵人事忙,当然不会记得我这种闲人了。”殷雪彦爽朗一笑,伸出手:“殷雪彦,我和江先生在多年前也见过一面的。” 

        “啊!我说怎麽觉得面善!你看我这记性!”江楚天一脸恍然,连忙也伸手出来:“原来是殷老爷子的二公子啊!的确是见过的!” 

        “也是六七年前的事了。”殷雪彦摇了摇头:“江先生这些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哪里哪里,倒是二公子人中龙凤,老爷子地下有知,也会大感安慰了。” 

        两个人的手在空中摇晃了半天,笑脸对著笑脸,像是极为亲昵的样子。 

        只有韩子矜一个人依旧坐著,端著茶杯,看见他们这副样子,眉峰聚拢了起来。 







        “真难看。”他冷冷地说了一句。 

        寒暄的两人俱是一怔,放开了手,一起向他看过来。 

        江楚天看见他黑白分明,锐利得让人发痛的眼睛,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有了一个停顿。 







        “我说子矜啊!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殷雪彦苦笑了一声:“怪不得睿真当年总说,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变了,只有你韩子矜是绝不会变的。” 







        “我有点头痛。”韩子矜站了起来,环视了众人一眼:“你们聊吧!” 

        也不管其他人会有什麽反应,他一个人转身上了楼梯,说走就走了。 







      第五章 

        江楚天笑著送殷雪彦和高显庭上了车,目送著车子消失在大门外面。 

        回过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上拉高。 

        韩子矜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也正低头看著他。 

        阳光里,一身雪白的韩子矜身上带著淡淡的光晕,连带著柔和了他冷峻的表情。 

        江楚天一时觉得有些目眩。 

        “江楚天。”隔著半空,韩子矜喊他的名字:“我想和你谈谈。” 

        江楚天走进客厅的时候,韩子矜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真不好意思。”江楚天勉强地笑了笑:“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叙旧。” 

        “也不是那麽重要。”韩子矜在原本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他们罗嗦得很,早些打发走了也好。” 

        山水收拾好杯子,重新沏了茶来。 

        “坐吧!”韩子矜端起青瓷的杯子,若有似无地吹了吹浮叶。 

        江楚天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特地赶回来,是为了殷雪彦吗?” 

        江楚天没想到他问得这麽直接,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 

        韩子矜也不著急,慢慢地喝著茶等他的答案。 

        “是的。”江楚天看著他,目光里有太多的深沈:“我的确是因为接到了消息,说殷雪彦来了这里,我一时弄不清他的来意,所以赶了回来。” 

        “他和你有仇?”韩子矜平静地问。 

        “在他的立场看起来,的确是有。”江楚天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就我来说,与其说仇,不如说是个误会。只是有些事,不是当事人,是怎麽也说不清的。何况时间过去这麽久了,我也没什麽有力的证明,只能由得他自己以为了。” 


        “是吗?”韩子矜抬起头来,看著他:“那你自己小心吧!他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没什麽脑子,事实上一肚子坏水。他要是认定和你有了仇隙,有得你伤脑筋的。” 

        “你相信我的话?”江楚天表情复杂地问他。 

        “你说谎了吗?”韩子矜问他,等看见他摇头才说:“既然你说的是真话,我为什麽不信?” 







        “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你……相信我吗…… 

        “我这个人没什麽朋友,他也勉强算是了。”韩子矜笑了笑:“所以你们两个人笑得那麽假,我才觉得讨厌。”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江楚天直起身来,有些紧张地问:“你把我和他放到同等地位上来说,我可以认为那是关心吗?” 

        韩子矜被问得一怔。 







        关心? 

        这算是什麽问题? 

        他是故意还是真心的? 

        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怎麽会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来? 

        很奇怪不是吗? 







        “江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韩子矜直视著他的眼睛:“如果真要这麽问的话,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不希望你有麻烦。” 

        说完这句话以後,他在江楚天脸上看见了溢於言表的喜悦之情。 

        他的嘴张了张,没把准备要说的後面一句说出来。 

        要是你有什麽意外,婉晴想必也会忧心的…… 

        他心里的想法则是,要是江楚天和殷雪彦对上了,关於婉晴的事,可能短时间内就无从求证起…… 







        可不知道为什麽,看见江楚天开心的样子,他非但没说出口,连心里的想法也有些动摇起来…… 

        要是说了,也许江楚天会想起婉晴,也许他就不会这麽开心。 

        他这样的人,不适合一脸沮丧…… 







        “谢谢你……子矜……”江楚天犹豫地说。 

        沈浸在自己想法里的韩子矜直觉地点了点头。 

        江楚天忍不住加深了笑容。 







        这个人对自己笑的时候,眼睛里带著说不出的东西,看起来居然不是那麽讨厌了…… 







        有些走神的韩子矜,举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於是,住进江楚天家才第二天,韩子矜就做了一件绝不可能是他会做的傻事。 







        被热茶烫到不说,还喝了满嘴的茶叶…… 









        “韩先生。” 

        “又是你?”韩子矜认出了那个故作神秘的声音。 

        “是啊!”那个人低声笑了一阵:“韩先生在江公馆住得还习惯吗?” 

        “你倒是盯得够紧的。”韩子矜轻哼了一声:“你打电话来想说什麽?说吧!” 

        “每次和韩先生说话,总是让我有意外的感觉。”那个人的声音里倒是听不出被轻视会有的不快:“好,我也不说废话了,我打电话给韩先生,是有些线索要提供给韩先生。” 


        “什麽线索?” 

        “据我最近得到的消息,在顾小姐遭遇意外的几天前,江先生他……丢失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那个人的声音压得更低,韩子矜费了不少的精力才听清了他的话。 


        “你说什麽?是什麽东西?”韩子矜皱著眉问。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一定是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我只知道江先生为了防止失窃,特地放在了他书房的保险箱里。至於密码……”那个人故意停顿了一下:“应该只有他本人和顾小姐知道,可是,那样东西放进去不过两三天,就不翼而飞了。江先生本人当然是不可能偷自己东西的,那麽……” 


        “你是说,婉晴偷拿了江楚天的东西,江楚天为了这个而杀了她?”韩子矜冷笑了几声:“我不信!” 

        “为什麽?” 

        “有太多的理由……首先一点,既然江楚天不相信婉晴,又怎麽会让她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又怎麽会把这麽重要的东西放在婉晴知道密码的保险箱里面?”他有太多的理由不相信这样荒唐的事情。“还有,婉晴如果真的要拿,绝不会留下这麽明显的线索让人联想到是她。别人我不敢说,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会这麽蠢。” 


        “韩先生。”那个人的语气古怪起来:“顾婉晴小姐,的确是一个有著可敬勇气的奇女子,只是可惜……” 

        “你说什麽呢?”韩子矜生了气:“不要答非所问!” 

        “韩先生,我真的不能多说什麽了。”那个人最後说了一句:“如果你想知道真相,还是自己去求证比较好。” 

        “求证?怎麽求证?喂喂!” 







        韩子矜放下电话,用手指敲了敲额角。 







        难道要直接去问江楚天:“婉晴到底是怎麽死的?她的死和你有什麽关系?” 

        还是问:“姓江的,是不是你害死了婉晴?” 

        要是其他的事情,他也许真会这麽直接去问了,但现在牵涉到了婉晴。 

        何况,现在是在江公馆,在江楚天的家里,江楚天的地盘上。 

        他也许性格激烈,但绝不是什麽傻瓜。 







        书房?书房? 







        韩子矜停下了敲击的动作,抬起了头。 

        不论这个人的动机是什麽,不论他为什麽会知道这个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电话号码,也不论为什麽时机如此巧合,总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接到这个人的电话。可这个人既然提到了婉晴的死有太多的疑点,又似有若无地指明了方向…… 


        为什麽不弄个清楚呢? 

        如果和江楚天没有什麽关系,弄清楚了不是更好? 







        那个人提到了……江楚天的书房…… 

        韩子矜打开了门,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书房,没有犹豫太久,就大步走了过去。 







        书房并不是很大,书柜里却放满了书籍,看起来也不像完全没被翻动过。 

        没有想到江楚天会有这样的一间书房,还以为书房是个摆设,显然江楚天也不尽是个只会好勇斗狠的流氓大亨。 

        韩子矜走到江楚天的书桌後,一个不大的黑色铁制保险箱赫然就摆在那里。 

        就是这个保险箱吗? 

        韩子矜蹲了下去,想仔细看看。 

        脚下像是踩到了什麽,他挪开了脚,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纸团。 

        纸上写满了字,被揉成一团躺在纸篓边的地上,显然是被丢弃的。 

        韩子矜站起来,在书桌上压平了。 

        他一看,第一个反应是不信。 

        这张纸上居然写著…… 







        “喀”的一声,门被从外推开了。 

        韩子矜一僵,朝门口看去。 

        果然是江楚天站在那里。 







        “子矜。”江楚天站在门边,神色如常地喊他的名字:“你是在找我吗?” 

        韩子矜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江楚天反手关上门,慢慢地走过来,看见他手上拿著的那张纸,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韩子矜轻咳了一声,把纸放在了桌上:“我在桌边捡到的。” 

        江楚天低下头看了看。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有的整齐,有的凌乱。 

        满张白纸上,只有这一句话。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 







        真是容易让人误会的一句话。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韩子矜绕出书桌,越过他朝门外走去:“也没什麽要紧事,改天再说吧!” 

        “等一下。” 







        韩子矜握著门把,停了下来。 







        “子矜。”江楚天依旧站在书桌前,也没有回头:“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两个人背对背地这麽站著,整个书房里一片沈寂。 







        韩子矜的手已经摁下了门把,还是慢慢地松开了。 

        “什麽事?”他侧过头,平静地问。 







        江楚天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了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午後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原本显得阴暗的书房明亮起来。 

        韩子矜转过身,看著江楚天站在窗前的背影。 







        “这很荒唐。”江楚天苦笑了一声:“连我自己也觉得,这实在是一件荒唐透顶的事情。” 

        “怎麽荒唐了?”韩子矜问他。 

        “我知道,你讨厌别人支支吾吾转弯抹角。”江楚天深吸了口气:“可这件事我实在没有办法简单明了地和你说清楚。” 

        “好,我会仔细地听。”韩子矜重新走回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尽管慢慢地说。” 







        “婉婉……就是你的表妹顾婉晴,她和我之间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关系。我和她……与其说是情人,其实……”江楚天笑了笑:“在认识之初,我也是被她动人的美貌和特别的性格所吸引。我想,这样兼有美丽和个性的女人,没有男人会无动於衷,我当然也不例外……” 








        韩子矜没有接话。 







        “可是,我渐渐地发现了,我得不到她,我说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不瞒你说,我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我当然觉得难以接受。我自认为对她足够的好,不论她有任何的要求或者有多大的麻烦,我都没有二话地帮她解决了。可是,我看得出来,她也许是感激我甚至是喜欢我的,至於爱情,却是从头到尾,一丁点也没有。”江楚天转过身来:“於是有一天,我问了她:婉婉,你不爱我,是吗?她说……是的,我不爱你,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也只会爱一个人。” 








        韩子矜坐著,在阳光下安安静静地坐著。 







        “於是,我知道了一个人,知道了一个叫做子矜的人。我知道他喜欢喝雨前的龙井,喜欢下雨天树木散发出来的气味,他喜欢干净整洁,讨厌肮脏凌乱,也讨厌别人胡乱碰他。”江楚天微笑著说:“关於这个人的一切,随著婉婉的讲述,一点一滴地渗进了我的心里。” 








        韩子矜抬起了头,江楚天不知是苦涩或者忧郁的笑容落进他的眼里。 







        “还记得你烧掉的那些信吗?那些你在国外留学时寄给婉婉的信,我看过,每一封,每一行,每一个字。也许,起初我是带著不甘,不甘心有另一个男人能让我喜欢的女人这麽地痴迷难忘。或者说是怀疑,我怀疑她只是因为爱情的缺憾而美化了那个令她痛苦多年的男人。”江楚天低下了头,像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於是,我看了那些信,那些信……让我觉得羞愧。我看见了一个多麽干净的灵魂,为了爱情在绝望和希望之中挣扎著,遍体鳞伤,痛苦却又固执得不愿放手。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到这个时候,我终於明白,为什麽她会这麽执著於这个人。我对自己说,在我的生命之中,若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若有这样的一份感情在,不论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交换,那都是值得的。” 








        韩子矜轻轻地皱起了眉。 







        “我自己也想不通,那种强烈的不满为什麽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是这样的想法,要是能有这样的人在我的生命之中……”江楚天看到了他皱起的眉头,表情微微一痛,却还是接著讲:“渐渐地渐渐地,我居然开始怨恨起婉婉,她不该告诉我这些,不该炫耀似地告诉我这些,把这个人硬塞进了我的心里。让他哽在了那里,吐不出也吞不下……也许她是觉得一个人痛苦实在太孤单了,就想方设法地把那种痛移到了我的心里,让我也尝一尝那种滋味……” 








        “你……” 







        “不,你让我说完,在我还有勇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请你让我说完。”韩子矜刚要开口,江楚天就打断了他:“可能你觉得很难相信,到了後来,我真的是恨著她的,一看见她,就觉得有根针扎在心上。完全不是因为得不到她的心,而是为了另一个人,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一个几乎只存在於幻想中的人物,这很荒谬,真的很荒谬!如果是以前的我,怎麽可能相信自己会这麽傻,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存在的人,去恨一个柔弱无力的女人?” 








        他靠在窗沿,低下头点了根烟。 

        韩子矜看著他。 







        “然後,我在墓地里看见了你。我想,是的,就是这个人了。”江楚天把烟放到了唇边:“所有的一切,在我的眼睛里从虚幻转接到了真实,我的心……一半喜悦,一半悲哀……”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却被呛到了,捂住嘴闷声地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韩子矜看他咳得厉害,出声问他。 







        好一会,江楚天才止住了呛咳,直起身子,依旧靠在窗沿上。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你为什麽不说话……”过了很久,江楚天声音干涩地开了口。 

        “我该说什麽?”韩子矜反问。 







        “就算不骂我思想肮脏污秽或者拂袖而去,也应该对我说些什麽……”江楚天用力地呼吸了一下,微笑著说:“告诉我这些可能只是错觉,或者我心里爱著她,只是不甘心她到死还是忘不了你。或者说,我只是想在这个世界崩塌之前寻找一些扭曲的寄托……” 








        “不。”韩子矜站了起来,眉头不知什麽时候舒展了开来,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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