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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相思 by 墨竹 (虐心+宠受+he+温情+推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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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跳下来也不愿和他们硬拼。”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麽?”江楚天夹著烟,靠在窗框上:“他是什麽样的人和我有什麽关系?” 

        “我以为,你想知道。”高显庭温文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奇特的表情:“你很关心他,不是吗?” 

        “是吗?”升腾的烟雾遮住了江楚天脸上的表情。 







        “江先生,我们也认识不少时间了吧!”高显庭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是转了话题。 

        “是啊!有一段时间了。”江楚天轻轻挥散了眼前的烟雾:“你高律师手上办了不少的大案子,在法律界声名赫赫,是上海滩的名人。这几年你一直是婉婉的裙下之臣,几乎天天来大西洋夜总会捧场。我们虽然没怎麽说过话,不过也算是老相识了。” 


        这几句话说得带著些轻佻讽刺的味道,高显庭却像是毫不在意。 

      “江先生在上海滩是头面人物,和我这种靠嘴皮子讨生活的人是不同的。”高显庭笑著说:“我知道江先生是个聪明人,也就不转弯抹角了,子矜他不适合上海这种地方,和江先生你更是有著天差地远的距离。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动身返回家乡,也许这辈子和江先生也不会再见了。不论江先生对他抱著什麽样的想法,或者……婉晴的事,我想,都不宜让他知道太多。” 


        “哦?高先生你这是在教我怎麽做吗?”江楚天在窗台上摁熄了烟,随手弹出了窗外。 







        “不敢,只是我想,江先生你也不会愿意把子矜牵扯到你的那些事情里面去的。”高显庭严肃地看著他:“子矜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他迟早会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以他的脾气,会出什麽事谁也说不准,你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吧!” 


        “会有什麽事?”江楚天的面色阴沈下来:“高先生你不要信口开河,你这是在暗示什麽?” 

        “我当然明白江先生你有你的的难处,但子矜是我的好友,我想……”高显庭停了一停:“失去婉晴对於子矜来说已经难以承受了,请你不要把他卷进无法脱身的麻烦里去。” 








        江楚天扬起了眉。 







        高显庭转过脸,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世上不会有永远的秘密。” 







      十五天以後── 

        江楚天推开房门,走进了病房。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雪白的褥子更是一点折痕也没有。 

        韩子矜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著外面,阳光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别有一种孤绝的美丽。 

        江楚天走过去,拢起了在半空飞舞的窗帘,轻声地问他:“我听医生说,你想出院?” 

        韩子矜眼睫一挑,向他看了过来。 

        江楚天被他看得一怔。 

        “是的。”看了他一会,韩子矜才收回了目光,冷淡地答了他。 

        “可你的身体还没有……” 

        “我很好。”韩子矜打断了他:“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那麽也好,不如搬到我那里,也方便……” 

        “江先生。”韩子矜皱起了眉头:“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来费心。” 

        江楚天的脸色沈了一沈,但还是把不满强压了下去。 

        “那你是不是要搬回饭店去住?”他笑著问。 

        “不,我要回去了。”韩子矜半垂下了眼帘,看著自己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离开上海,回杭州去。” 

        “为什麽?”江楚天上前了一步,忍不住透露了几分焦急。 

        “为什麽不呢?”韩子矜反问他:“我为什麽要留在自己不想待的地方?” 

        “为了……”江楚天猛然打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讲这些话的立场。 

        韩子矜冰冷地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刺得他浑身发痛。 







        他嘴微微张了几次,也没有办法说些什麽出来。 

        面对这个男人,他的脑子就像是完全被凝固住了,千般主意,万种心思只能在喉咙里打转,直闷得胸口一片苦涩…… 







        江楚天不说话,韩子矜也就不理他,只是一个人低头坐著,看著自己的指尖,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说些什麽,要说些什麽…… 

        江楚天僵直地站立在那里许久,才勉勉强强地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一路顺风。” 

        这四个字说完,他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韩子矜皱著眉,看著被他用力关上的房门。 

        这个人怎麽回事?为什麽总是感觉他古古怪怪的? 

        转过头,窗外柔和的阳光照射到他脸上,他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无法抑制的叹息却从唇角流泻出来。 

        “婉晴,我们要回家了……” 







        门外,江楚天盯著被自己关上的房门,咬了咬牙,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什麽?你说你不走了?”高显庭惊愕地盯著面前一脸平静的韩子矜,手里还拿著刚刚买来的船票。 

        “是的。” 

        “为什麽?今天早上不是你坚持让我去买船票的?”高显庭有些著急地靠过来:“为什麽不过一个上午,你就改变主意了?” 

        “没什麽,只是改变主意了。”韩子矜像是根本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麻烦你帮我去把船票退了。” 

        “是不是你的伤有什麽变化?是不是医生……” 







        “山水。”韩子矜连敷衍也没有地忽略掉他,喊站在门边的山水。 

        “老爷。”山水走了过来,垂手站著。 

        “你这就去找江楚天先生,就说我改变主意暂时要留在上海。我觉得住在饭店不太安全,所以想要去打扰他几天。”韩子矜吩咐著山水。 

        “是的,老爷。”山水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不同意!”高显庭立刻拦住了想要走出去的山水。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韩子矜对他说。 

        “子矜,这是为什麽?”高显庭显得有些著急:“你为什麽非但要留下来,还要住到江楚天那里去?你难道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些什麽?”韩子矜盯著突然收住话尾的高显庭:“我为什麽不能留下来,我为什麽不能住到他哪里去?你又是凭什麽说来对我说这些话的?” 

        高显庭咽了口口水,觉得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高显庭。”韩子矜对他笑了,低低沈沈地问他:“怎麽不答我?” 







        “不是的,子矜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不妥当。”高显庭舒了口气:“你也许不知道,他这种对於利益敏感的人,最擅长翻脸无情,前一刻还和你称兄道弟,下一刻也许就让你两肋插刀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然他凭什麽能称雄这十里洋场,不管三教九流,人人都避忌他三分?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和他有什麽牵扯,他那种人,你应付不来的。如果你真的坚持要留下来,我可以为你另外准备安全的住所,还是不要去他那里比较好。” 


        “高显庭,谢谢你的关心。”韩子矜不再盯著他,也不再笑了,淡淡地说:“不过,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不会……”高显庭无奈地摇了摇头。 

        韩子矜,是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动摇的人。 







        “那就好。”韩子矜转过头:“山水,你去吧!” 

        “那……子矜,你告诉我你为什麽突然改变决定要留下来,好吗?”高显庭苦著脸问他。 

        “我总有我的理由。”韩子矜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去忙你的吧!” 

        听见高显庭的脚步声和叹息声消失在门外,韩子矜的脑子里又一次浮起了半个小时之前的那一次对话。 

        就是那一通电话,让他决定留在上海。 

        那十分锺也不到的时间,完全的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突然之间发现,婉晴的死带走了他的理智,让他忽略了太多显而易见的事情。 







        那个打电话的男人…… 







        “韩子矜先生吗?”那头的声音古古怪怪,像是特意压低了声线。 

        “是我,你是谁?”他向来最讨厌这种古古怪怪,难以掌握的局面,语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韩先生你信不信得过我?”那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有病!”他说了一声,就准备挂电话。 

        但那个人在他把听筒拿离耳边的时候及时说了三个字,让他停下了动作。 

        “你说什麽?”等了近一分锺,那边却像断了线一样再没有什麽声音,他只能出声追问:“你还在吗?” 

      然後他听见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说的是顾婉晴。”那个人清清楚楚地重复著:“韩先生,你不会说你不认识顾婉晴小姐吧!我知道她是你在世上最後的亲人,不,至少曾经是的。她的死,对你的意义一定非同一般。她可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 


        “别废话,想说什麽就说,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作傻瓜。”他冷冷打断:“你现在不说就别说了!” 

        那人显然没有料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愣。 







        “说重点。”他用命令的口气说:“说我必须要知道的,不要用可有可无的话浪费我的时间。” 

        “韩先生真是快人快语。”那人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其实,我只是想提醒韩先生,顾婉晴小姐的死亡原因,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 

        “是吗?”他犀利地诘问:“那是什麽样的?” 

        “具体的情况我不方便说,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我所知道的事情给韩先生你知道。”那个人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其实,顾婉晴小姐的死,内里大有文章。韩先生你总不会没有怀疑过,为什麽顾小姐要一个人半夜跑去黄浦江边呢?” 


        “为什麽?” 

        “这个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件事。”那个人愈发压低了声音:“那天晚上,是英国领事夫人的寿筵,顾小姐是和江楚天先生一同出席的舞会。舞会结束以後,他们是一起离开的领事馆。本来这也没什麽好奇怪的,顾小姐住在江公馆,他们一同回家也很正常。不过,第二天清晨是江先生在江边第一个找到顾小姐的尸体,却是隔了三个小时才向警察局报的案。可是,这个细节却向所有人隐瞒了下来。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韩子矜聚拢了眉心,想了一想才问:“这件事我没有听说,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愿意以我的身家性命保证,我以上所说的绝对都是事实。至於是怎麽知道的,请原谅我不方便透露。”那个人又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有很多人看见他们一起离开,这一点你大可以查证一下。韩先生,江先生和顾小姐在上海是有名的恩爱情侣,我这样说绝对不是想暗示些什麽。” 


        “你已经在暗示我了。”韩子矜冷哼了一声:“你告诉我这些事的原因,想必也是不方便说的。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顾婉晴的朋友还是江楚天的敌人?” 

        “韩先生,你真是个聪明人。”那边笑了一声:“也许,都有可能,也许两者都不是。” 

        “除了这些呢?你还有什麽要告诉我的。” 







        “我想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声,韩先生,江楚天先生可不是一个能用‘厉害’或者‘可怕’这样简单的词语来形容的人。这个人,远比表面上所能看见的要复杂得多。” 








        那个人最後说,江楚天很“复杂”。 

        高显庭刚才也说了类似的话。 

        那个人说,婉晴的死不是那麽简单的失足。 

        高显庭在墓地的话,也从某些方面证实了他话里至少有一部分不是凭空捏造。 







        难道是自己真是被古怪的直觉影响了?为什麽始终不能把江楚天和婉晴的死放到一起去考虑? 

        只是因为婉晴选择了他的臂弯作为依靠吗? 

        如果说,婉晴也没能看透这个“复杂”的男人,如果说他真的和婉晴的死…… 







        “江楚天……”韩子矜闭著眼睛,慢慢地念著这个名字。 

        能够感觉到,他也许真的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麽和善亲切的人。 

        但是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干净的味道。 







        干净得……没有办法真正厌恶…… 







        昭华路三百三十六号 江公馆 

        车子里直接开进了大门,在砖红色的洋房面前停了下来。 

        韩子矜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这是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是为了取回婉晴的遗物,这一回却是为了弄清楚这个男人和婉晴的死…… 

        “怎麽了?”江楚天看他一直盯著屋子,过来问他。 

        山水也已经拿好行李走了过来。 

        “没什麽。”他对江楚天说:“那我还是要打扰江先生几天了。” 

        “哪里的话,只要你愿意,住多久也没什麽问题。”江楚天淡淡地笑著:“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好了。” 

        他点了点头,跟著江楚天走了进去。 







        “天爷,韩先生。”站在客厅里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和他们打著招呼。 

        “这是卫云轻,是我的帮手。如果有什麽事,你大可以吩咐他去做。”江楚天介绍说:“云轻,韩先生的要求,都要尽心尽力地做好。” 

        “是,我知道了。”卫云轻微笑著不失礼貌地回答。 

        韩子矜看了一眼这个叫做卫云轻的男人,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评估和试探吗? 

        这个看起来十分恭敬谦和的男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我们上楼吧!”江楚天对他说,想要伸手扶他。 

        韩子矜看著他又一次伸过来的手,说:“江先生,我对你说过了,我的身体已经复原了,你不用这麽客气。” 

        “抱歉。”江楚天收回手,毫不见尴尬地说:“我记性不好。” 







        “你就住这间,还可以吗?”江楚天推开了房门:“这间朝向和通风都比较好。” 

        韩子矜走了进去,环顾了一下,墙上挂著的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是……” 

        “是啊!这是婉婉的房间。”江楚天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著墙上挂著的照片。 

        照片里,美丽的女子巧笑倩兮,目光流转,一片倾城的气息扑面而来。 

        “婉晴。”韩子矜笑了。 

        他从没有这麽笑过,江楚天见过他的笑容,轻蔑的,嘲讽的,冷淡的,却从来没有见他这麽笑过。 

        无奈的,带著一丝丝的痛苦,却也温柔地入了骨髓。 

        江楚天的心一沈,眼神暗淡了下来。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江楚天对他说:“晚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 

        韩子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没有移动。 

        江楚天带上门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卫云轻站在楼梯口等他。 

        “你怎麽会来?”江楚天示意他一起走到屋外的草坪上,在白色的花园椅上坐了下来。 

        “殷雪彦回来了。”卫云轻不无忧虑地说。 

        “哦?”江楚天应了一声,点了烟。 

        “天爷,是不是要……” 

        “做什麽?”江楚天看了他一眼。 

        “天爷,先下手为强。” 







        “云轻,我们已经不是街上的小混混了,不要把这些狠话放在嘴边。”江楚天吐了口烟圈:“他回来了就回来了,学成归来,报效国家,这是好事嘛!” 

        “天爷,我是怕他不肯善罢甘休。”卫云轻叹了口气:“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是看不出有什麽想法,可天爷你毕竟和他有杀亲之仇,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回来,总是让人起疑。” 


        “再怎麽说老爷子当年於我是有大恩的,他已经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冲著这一点,我就不能落人口实。”江楚天交叠起双腿:“何况比起他那个大哥,他有脑子多了,不是说对付就对付得了的。当年的事大家都还惦记著,万一要是他公然翻了旧帐出来,也够我头痛的了。” 


        “那就由著他了?”卫云轻皱著眉问:“我总觉得不太妥当。” 

        “那就要看他了,如果他够聪明的话,我也不想多费手脚。”江楚天弹了弹烟灰,半闭上眼睛:“这个上海已经不是他殷家的天下,现在有哪个人不仰我鼻息?我量他也玩不出什麽花样来,就随他去吧!” 








        “我倒是不担心他能有什麽本事,可要是他被有心人利用了……” 

        “上海这个地方,和我有仇被利用来对付我的人何止一个殷雪彦?我时时刻刻担心还用活吗?”江楚天朝卫云轻挑了挑眉:“云轻,当年我们一起在枪口刀尖上打拼,多少次九死一生的局面也这麽过来了。难道是这种出入成群的生活消磨了你的志气,最近怎麽变得这麽容易焦虑?” 


        “不错,以往的确也有危难的时候,可这次不一样,他们连顾小姐……” 







        “闭嘴!”江楚天闲适的表情猛然一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提这件事!卫云轻,你这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对不起,天爷!是我错了!”卫云轻立刻低下了头:“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云轻。”江楚天紧盯著他:“在这件事上我可不跟你含糊,要是从你这里漏了什麽出去,我绝不饶你。” 







        “天爷请放心,没有下次了。” 

        “那就好。”江楚天把剩下的烟扔到地上,用脚尖踩熄了:“我让你调人过来,你已经办好了吧!” 

        “这个请天爷放心,每一个都是最好的,韩先生不会发现的。” 

        “好。”江楚天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云轻,你自己也要小心。” 

        “多谢天爷关心,云轻自己有数。” 







        江楚天把手收回来,抬起头看向二楼侧边的那个阳台,像是能从紧闭的门後看见些什麽。 







        卫云轻低著头,隐约听见他低低长长地叹了口气。 







        江楚天上楼来喊他的时候,韩子矜正在整理婉晴的东西。 

        零零碎碎的东西放满了偌大的书桌,韩子矜就在书桌前坐著。 

        他正从那些东西里拿起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了一札用丝带绑著的信笺。 

        虽然看得出主人细心地保存著它们,但时间还是不可避免地染黄了它们的边角。 







        江楚天知道这些信,这里面的每一封他都看过,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也许,就是从看这里面的第一封信开始的。 







        韩子矜拉开了丝带打成的结,小心地取出了一封。 

        打开了以後,熟悉的字迹跃进他的眼帘。 

        第一封,第二封,第三封…… 

        这些满溢著年少轻狂时爱恋的话语,笃定著能一生一世相伴相守的誓言……在今天看起来,是那麽地苍白,那麽地可笑…… 

        韩子矜笑了,冷冷清清,满是嘲讽。 







        一封又一封重新收好,理成一叠,用丝带扎好,扔进了脚边的纸篓。 

        轻巧地擦燃了一根火柴,火光在半空划出绚丽的弧度,落进了金属的纸篓里去。 

        干燥的纸张很快炽烈地燃烧了起来。 

        火光映红了韩子矜没有什麽血色的脸颊,让他冷淡的神情染上了一丝人间的烟火。 

        江楚天站在门边,默默地看他做这一切。 







        “是为了什麽呢?”韩子矜没有抬头,依旧盯著脚下欢快燃烧著的火焰:“相知,失去,分离……天各一方,再来就是永别。明知道她是故意要让我内疚一辈子,我却还是没有办法恨她。” 


        “我也不懂。”江楚天靠在门边,目光也移到了火焰上:“可我知道,她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人。她离开你是因为她希望你记得她,永永远远……她真是一个狡猾的女人……” 








        他说了,只爱我一个人……是一辈子呢…… 







        江楚天感觉到了韩子矜的视线,抬起头来。 

        韩子矜正对他笑著。 

        浅浅地微笑。 

        “江楚天,我突然很想喝一杯,你呢?”韩子矜浅笑著对他说。 







        两个人坐在花园里,桌上已经堆了不少的空酒瓶。 

        他们的酒量都很好,只是微有醉意。 

        韩子矜的脸有些发红了,他解开长衫领口上的扣子,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 

        微凉的晚风吹在他的身上,他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江楚天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著他。 

        “跟我说说话。”韩子矜回到桌面上,一只手撑著下颚,直视著他深沈的眼睛:“说什麽都好……说说婉晴……” 

        “婉晴……”只是提到这个名字,对面的那双眼睛就已经亮了起来,江楚天只能苦笑:“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觉得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她很美,但是令人心动的,却不是她的美丽,是她骨子里的那种激烈。婉婉她……是火……” 


        “每一个靠近的人都会被她炽伤。”韩子矜接了下去,说完,笑得有些孩子气:“这是我母亲说的,她和婉晴斗了半辈子,到了最後却也念叨著婉晴婉晴的。” 

        “别笑了。”江楚天突然伸过手,一把捂住了他的脸:“别笑了……” 

        等到韩子矜的吐息湿润了他的掌心,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对不起。”他飞快地收回了手,解释说:“我可能喝醉了。” 

        “我看也是。或者……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说这些,毕竟,我所记得的,是太久太久以前的旧事了,没什麽必要重新提起了。现在,婉晴选了你。我信她,她的眼光一向很好,你一定是值得她托付的人。”出乎意料的,韩子矜没有生气或者大发雷霆,只是恢复了那种淡淡的笑:“江楚天,谢谢你照顾她这麽久。” 


        “可是最後,我还是没能……”在这种微笑里,江楚天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是意外,我们没有办法拒绝生命中的意外,特别是致命的。”韩子矜站了起来,背著双手,洁白的长衫在夜风里飞扬:“你不是说过吗?在这样的时代,这种事在每个地方天天都在上演。就算再怎麽伤心,日出之後,生活还是需要继续下去的。婉晴死了,固然令人伤心,可也无补於事,你要能忘了才好……” 


        江楚天知道,不论过了多少年,这一刻韩子矜脸上的表情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那你呢……” 

        “你说什麽?” 韩子矜回过脸来问他。 

        “没什麽。” 

        只是觉得这句话在你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残忍,忘了……我能忘……但你能忘了她吗? 







        “月明人不寐,长夜起相思。”江楚天喃喃地说道。 







        韩子矜再一次地回过头来,被他眼里深藏的抑郁震动了心弦。 

        “江楚天,你对婉晴……果然有心……”他仰起头,看著天上明亮的月色:“月明如素,的确引人相思。” 

        江楚天低下了头,嘴角的笑苦涩而晦暗。 

        韩子矜……你生来是为了折磨我的…… 







        “高显庭,你怎麽来了?”韩子矜从楼梯上下来,手指还在揉著隐隐发痛的额角。 

        昨天晚上喝太多了…… 

        “我来看看你过得怎麽样啊!”高显庭一反前几天的郁闷,看起来简直是有些雀跃的。 

        “我很好。”他淡淡地点点头:“江先生是个很周到的主人。” 

        “那就好!”高显庭看著他,故作神秘地说:“子矜,你知不知道我带什麽来了?” 

        “什麽?”看见他这副样子,韩子矜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你还不过来!”高显庭向门外招呼著。 

        韩子矜转头看去。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一走进来,就像是从门外带进来一阵微风,让人有了一种薰然欲醉的感觉。 

        闪亮的眼睛,温和的笑容,乌黑的头发…… 

        如果说韩子矜像是秋日里寒冽的雨,那这个人就是春天时柔和的风。 







        “韩子矜,好久不见了。”这个眼睛明亮得有点过份的男人笑著说:“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韩子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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