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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妨惆怅是清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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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师兄,你放过她吧,就当是为师父,你放过她吧……”



  师父?



  当年师父对你哪里好了?



  不闻不问。不管不理。



  你就是要死了,他连一眼也不看你。



  你为他着想,他连临死前都不忘要我将你逐出华山。



  你为他着想,他可担心你半分?



  我紧紧扯住他的手腕,“我问你,你没有恨过江盛对不对?你从来就没有恨过江盛对不对?从小时侯开始就没有恨过他。”



  他没有回答,避开的眼睛里的困惑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你没有恨过他!



  你从来没有恨过他!



  在你的感情世界里,根本就缺少了这样的浓烈。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



  “掌门师兄?!”



  他叫声里饱含了惊惶和莫可奈何,眼神的抗拒虽然明显,但是身体已经为我掌握。我上了床,解开了他的衣带,肌肤上的伤痕惨不忍睹,空气里流溢着药物的清香。



  冬天太冷了。



  这是你我都惧怕的寒冷啊,清离。



  我沉沉地进入他的虚弱,血液、疼痛、伤势,这回被挑起反应的是我。我压榨着他每一分的精力,看他痛不欲生。



  我早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



  你不恨江盛,你自然也不会恨我。



  在你的感情世界里,没有恨意。



  当然。



  也



  不曾



  爱过我。



  他再次昏厥,我闭上眼,感觉有温湿的液体在这样寒冷的空气里于我的脸上滑过,像夏日的流星。



  我爱你,清离,我爱你。



  第二天,接到我飞鸽传书的弟子赶来,递上一封信。



  是少林弟子送来的。



  我接过,上面写着“华山掌门亲启”。



  字迹我认得,是木丰的。



  



  11(下)



  “忘尘非少林子弟,所出之地乃建安一带,行迹曾至淮南,善汤药。岁远,色字伤人,情字伤心。望珍重。”



  我捏紧了信纸,“还有没有其他的传话?”



  “没有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和清离离开这里的一切,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但是不可能,现实中,我是华山的掌门,他是北武林的盟主,远远地离开无疑是痴人说梦。



  “发出武林英雄令。”



  我抬头,看天边那一朵异常厚重的乌云——要下雨了。



  “邀请各大门派商讨对抗‘圣凌天’!”



  回华山的路上,在马车里,清离虚弱地躺在我的对面。我闭目养神。



  漓漓失踪了这么久,这次出现一定有万全的准备,清离被震断奇经八脉,武功全失的消息现在一定传出去了,到底有多少人会趁这个时候嚼华山的虎威?这反而是个好机会。



  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一阵狂风,卷起豆大的雨点滴滴答答地打下。



  “掌门。”在前面赶车的弟子掀开布帘,“前面有一棵大树倒了,我们要不要停在这里?”



  我睁开眼,向外面望了望,果然有一棵参天古树横在路中,路上行人不多,雨又急又大,灰蒙蒙的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走小路。”



  “是。”



  清离还在睡着,昨天确也是累了,伤势还未恢复。小路并不好走,速度减慢了不少。空气的流动开始露出一种紧张的情绪。



  杀气。



  我全身运气,蓄势待发。



  “要小心,他们是有备而来。”



  我刚沉声吩咐,前面已经传来马的悲鸣,车厢往前一倾,一把剑从清离那边刺入,我早有防备,抱起他一掌震开车厢顶面,飞了出去。



  “留下段清离!”



  我落到地面,看到的是五个人,五把剑,赶车的弟子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一旁,看来是中掌而死,内力之深厚不可小觑。



  “原来是天山五煞。”我放下清离,他已经醒了,但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本座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敢来劫持北武林盟主。”



  “掌门师兄……”



  我侧头,看到他的忧虑,这么大的雨,把他的全身都淋湿了,他从小就受不得寒气,就是现在也冻得嘴唇发青。额前的青丝温顺地贴在他的面上,大而无神的眼睛里有着我的倒影。



  “呆在这里别动。”



  五剑齐举,已经刺过来。



  “林掌门,我们只是要借令师弟一用,或者令师弟把武林盟主令牌借我们也行,用完我们一定完璧归赵,绝对不会和华山伤了和气。”



  我冷哼一声,进入剑阵,“痴心妄想。”



  剑是好剑。



  剑锋凌厉,剑气逼人。



  当年,天山五煞为求好剑,专门找来幼童稚子试其锋芒炼其尖利,人神公愤,最后被武林逼致天山绝境,几年不见踪迹,没想到漓漓竟有这般本事,此等人物也能找到,看来花了不少心机。



  可是,华山百年剑技岂是虚妄?



  ——“夕阳醉后剑亡魂”



  此剑一出,风势、雨势全化为剑势,以千军万马之势直捣黄龙。



  “砰!”



  “砰!”



  “砰!”



  “砰!”



  四剑齐断,却有一剑,刺向我身后的清离。



  “找死!”



  我怒喝一声,扯开清离,那剑已迫在眉睫,只有两寸距离,生生停下。



  “你……”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不可能……这个内力……不是说你的内力不……”



  咚!



  倒下!



  死、不、瞑、目!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头问,“你受伤了没有?”



  清离气息有些乱,面色更加难看,摇头,刚要说什么,突然大叫,“掌门师兄!小心!”



  “老五!”



  是其余四煞,掌风随着悲叫而落,掌掌夺人性命。我不暇思索地一跃而开,就见地上在砰地一声巨响之后出现一个大坑。



  “完了吗?”



  我落在他们的身后,问。



  他们蓦地回头,大惊失色的表情让我心情大好。把剑一挑。



  落摇十八式。



  华山成名绝技,死在这样的剑下也不冤枉。



  当我收回剑锋,四周多了四道血流,蜿蜒而下,雨水立刻就把它们冲淡了。



  “怎么…………会……她说……说你的……内力…………不是已经………………为……”



  “在她这次见过我之后和你也有一样的疑问。”我越过他,走向清离。



  “那……为什……么……”



  “你可以带着这个疑问下地府,那里自会有人解答你。”我抬起眼,雨水把我的视线浸模糊了。



  “掌门师兄。”他轻轻唤了我一声,然后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清离!”



  我惨叫,扑了过去。



  “清离!”



  他的身子晃了晃,我一抓住他的肩膀,“清离……”



  迅雷不及掩耳。



  快



  狠



  准



  在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全身八大|穴道已经被点。



  我僵直地立在当场。



  “掌门师兄……”



  他叹了一口气。



  “段清离——”



  我眯起眼睛。



  雨势开始渐渐变下,血腥味却浓了起来



  



  12



  “段清离——”



  我眯起眼睛。



  “你想怎样?”



  他沉默了一阵,再次叹息,“掌门师兄。你待清离确是很好……”



  “但是——?”



  “但是……”他的全身都是水,雨一直没有停的趋势,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洗个透。“但是,掌门师兄控制我的时间也太长了!”他说出这话的,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语调虽然很轻,但语气却出奇地重,他认认真真地吐出每一个字,“清离早就想离开华山,掌门师兄应该知道才对。”



  “早就想离开华山?”我细语喃喃地咀嚼着他的话,“早就想离开……”



  “掌门师兄……”他走上前一步,满脸的怜悯,似乎是看到我受了巨大的打击,觉得过意不去,“掌门师兄,你对清离的一切,清离一定会记得的,所以你——”



  剑光如花。



  白亮如雪。



  一个交错,我已经在他来不及惊呼中将手中的剑抵在他失了防备的脖子上。



  他的脸色大变,“你没有被点中|穴道?!”



  我冷冷一笑,就见他的双手一扬,连绵的掌力尽数推出,将剑锋逼开,我挽起一个剑花,流畅地使出华山的剑法,天下无双的华山剑法,不出三十招,他再次在我的剑锋之下,这回,周身大|穴在我的剑气控制之中,一动立死。



  “掌门师兄!”他惨白着脸,“我……我是清离。”



  我瞪着他,水珠一滴一滴落下,眼前水雾蒙蒙,仿若我们虚度的时光,“你是清离?…………哈哈哈哈哈哈!”我蓦地放声大笑,笑得差点直不起腰,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我暗中运满内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你说你是段清离?”



  “掌门师兄!?”



  “段清离在私底下从来不叫我掌门师兄!”我厉声道,“我也从来不会在私底下叫他清离!要扮段清离最好先弄清楚这一点!”



  一步棋错,便满盘皆输!



  他想动,但是被我制住,只能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看着我,“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我哼了一声,伸手点了他的|穴道,雨水把人淋得难受,“费家八公子费游,真是幸会。”撕下面具,是另一张脸孔,平凡得让人就算再多看几眼也几不住样子。



  天下易容谁第一?当属费家占鳌头。



  这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口令。我当然不会忘记。费游是费家老大费广源最心疼的弟弟,在这里被我轻易地擒住,也算是不小的收获。



  他听我叫出他的名字,有些惊异,继而得意地说,“你既然知道本公子是谁,还不快放了我?小心费家不会放过华山派。”



  “不放过华山派?”我掠了掠额前的湿发,沉声道, “经此一计,华山有没有打算善罢甘休还是个未知数,费家起码欠华山一个解释。”



  “你……你想怎样?”



  “和我回华山,我倒要瞧瞧费家大公子打算怎么解决。”



  我拉住他的身子,我记得离这里三里有一件客栈,脚程快的话,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到。他的脸色再次一变,没有料到我是这种反应,慌乱起来,“你…你…你难道不顾段清离了吗?”



  我斜睨着他,这人今年21岁,费广源疼若骨血,易容术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然我不会到了这里才发觉,可是对江湖的规矩却全然不识。“段清离?段清离有手有脚,又是武林盟主要我操什么心?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



  “你不要想骗我了!段清离被震断奇筋八脉,武功全失,现在整个武林都知道了!他现在落在我五哥的手上,你聪明的就最好把我给放了,不然惹怒了我五哥,段清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冷笑道:“是吗?要是费家真敢对段清离怎么样,那就是与整个北武林为敌!那可要做好准备啊。”



  他听得全身一震,倒也安静下来,“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计划。”



  不,我不知道。要是其他人就罢了,但涉及到他,我是万万不会拿他作赌注的,何况他还受了伤。只是你们要惹我,是你们的不该!



  我没有搭理他,在滂沱的大雨下,我拉着他去了记忆中的客栈。



  “两位大爷,小的立刻就准备热水,请跟我上来……”



  挥了挥手,让小二闭嘴。我看向坐在最里面的一个蓝衣人,他带着斗笠,压住大半张脸,散发着一股武林中人特有的气息。




  “要一件上房,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晚饭就端进房间里来。”



  我扯起脸色阴郁的费游,再也没有望向那边,走上楼,“看来你五哥也失败了。”



  费游冷哼一声,“不可能。”



  沐浴、更衣、用餐。我从不薄待自己,尤其在控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的时候。因为还要再等另外一个人进来。晚上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秋寒像刀割一样入侵,费游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冻得嘴唇都是白的,湿衣服贴着身子,想必奇冷无比。



  我坐在烛光下,呷着酒,直到听见微微的声响才冷冷一笑,“费五公子外面不冷吗?何不进来,和林某喝一杯?”



  吱呀——



  门被有礼貌地推开,先前见到的那个蓝衫人走进来。他们俩兄弟长得很像,不过他长得文雅一些。



  “林掌门。”连声音也温柔一些。



  我坐着一动不动,谁也不望,“竹叶青,和胃口吗?”



  他摇了摇头,也不坐下,直直地朝着费游走去,“你还好吗?”



  费游说不得话,我虽没看见,看也猜想得到他的脸色。



  “林掌门,在下费楠,想带回舍弟。”他转过来,似乎是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这才把目光望向他,“你们费家对华山和北武林的见面礼真是周到啊。”



  费楠沉默了半晌,回答:“这件事情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一定会尽力补偿贵牌。”



  “阁下以为是在搬家家酒吗?”我把酒一饮而尽,“说一句不对,就可以一笔勾销?”



  “……林掌门想怎样?”



  据说,以前费家因为牵扯进一件武林公案,而萌生退意,对江湖上的事情再无心插足。费广源作为新一代费家老大,对武林也没有什么要求。这次竟会被漓漓说动,必然事出有因。只是他们对武林规矩的一无所知,着实令人好笑。我冷笑,“我要他——”食指一指费游的苍白,“跟我回华山,按照华山的规矩处置。”



  他们的脸色都是一变,但还是费楠反应的快,问:“林掌门不关心令师弟的下落吗?”



  



  13



  他那个名字不提还好,一提我更是不会放过他们。费楠或许也是看到了我阴冷的脸色,被震在当场,“林……林掌门,令师弟他……”



  “他怎么?”我笑着问,放下酒杯,“他是北武林的盟主,就算费家地处南武林,但是惹了北武林的盟主,可不是一个帮派、两个帮派的问题,是整个北武林的问题了。”



  他们两兄弟的神情都不怎么好。费楠瞪着眼睛半天,我看他面上忽青忽白的,嘴唇张开又闭上,也不说话。



  “林掌门——”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飘出的,“我和你去华山,放了舍弟。”



  费游全身一震,只是苦于被点了哑|穴,不能说话。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愤怒,暗中冷冷一笑, “好主意,可惜——”



  猛地把桌上的布一掀!



  提起真气,以最快的速度往后退去。



  哧——



  哧——



  两道银光,两把长剑,划开桌布的两道口子。



  我看到两张错愕的脸。



  “可惜,去华山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我冷硬地说,手中的长剑出手,再没有任何的顾忌。伤清离者,杀、无、赦!不过五十招,费游已经被我震掉了剑,费楠的肩上也受了伤。



  “你的武功——”费楠在惊讶中又被我刺中,他闷哼了一声,“怎么会,不是说你内力……”



  “江湖以讹传讹是常例,你们不会真的完全相信了宋漓漓的话吧,那不过自寻死路!”事实的真相,我当然不会说出来,小小的厢房里,杀机重重,阴谋重重。一个挑剑,只听哐啷一声,他的剑已经掉在地上,我的剑锋抵着他的脖子。



  “不——”费游被我一掌打在胸口,相信没有十天半个是修养不好的。他正欲冲上来,又被我一掌震开,哇的一声,吐了一身的血。



  “老八!”费楠见他这样,惨叫,“老八,不要管我!快回去叫老大来!”



  他摇了摇头,我再次冷笑,“他回得去吗?他要是敢提气,不出二十步就会经脉尽断而死!”



  这两个人的脸色又是一变费游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费楠脸上震惊之后是一片痛苦,连声音也是,“林掌门!”



  我冷眼看着他。



  “林掌门,这次的冒犯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请林掌门、请林掌门……”



  说到后面竟全身发抖,说不下去了。



  “段清离。”我一字一顿,望不泄露自己深埋的痛苦,“你们不该打他的主意的。你们不该的——”



  银光一闪!



  “五哥————”



  剑下处,猩红一线,已是断了他的左臂。他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林掌门,舍弟的伤……”



  我看向费游的痛苦,只问,“你和他,谁和我回华山?”



  费楠抢在费游之前出声,“我去!只要林掌门肯放过他,要杀要剐,费楠绝无怨言!”



  “好!”我一手提起他的后领,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朝费游丢去,“这是内功心法,每天照着这个练,一个月之后,你身上的掌力自会化去。回去告诉费家老大,要费楠的命,就自己上华山来,我林岁远随时候教!”



  说完,我已经提起这个人,飘然而出,空气里还断断续续传来“五哥”的叫唤声。



  我拖着他的脚程不快。一路上我们几乎不说话。看得出,他其实是很想知道费游的情况,但我没有给他任何的解答。



  “我们不是去华山吗?”



  到了第四天,他终于忍不住问。



  我斜睨着他,“不去华山。”



  “为什么?”



  “段清离不在华山。”



  他一怔,半天后才轻轻地说,“原来如此。”



  我冷笑。原来如此什么?你以为你知道了什么?人人都以为能弄懂我和他的关系,但是人人都不懂,你又懂什么?



  但是这些我都没有说出口。他的左手被断,行动起来自然不太方便,但不关我的事情。我要去的地方,才有我真正应该关心的人。



  清离、清离、清离!



  你会想我吗?



  离开这么久,你有想过我吗?



  我想你想得连心都要碎了。



  你的呼吸,你的体温,你的身影,你的面容,刻在我一辈子的记忆里,不曾消磨半点。这样的痴狂什么时候才会有尽头?



  我们到的地方是“笺南箫坊”。我瞧见了费楠怔仲,敲了门,开门的是盲仆。我把剑交给他,问,“公子呢?”



  他没有接剑,又推给了我,“公子来过,可是又走了。”



  我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公子接了一封信,然后对老奴说。他要出去一会,要是主人回来就说他马上就回。可是他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回头,“费家?”



  费楠似乎刚刚反应过来,摇头,“段掌门的武功……”



  “也是,除非你们真的不想让费游活了。”



  他的嘴唇动了又动,终究没有说话。我对盲仆说,“信呢?他带走了吗?”



  “是的。”



  我挑眉,“我不是吩咐过你,遇到这种情况,要把——”



  “在这。”他不等我说完,已经把从清离那里偷来的信递上,我明显感觉我身后的人的不满,也懒得去理,接过来一看,竟然是西门苍治。



  “当日一别,未能尽欢。既知兄弟在此,何不一叙?”



  我抓紧信笺,恨不得当它是西门就碾碎。西门苍治,你欺我太甚!“飞鸽传书,要他在三个时辰内回来!”



  我抓起费楠的废臂,咬牙切齿,“笑么?等他回来就自求多福吧!我一定会要费家负出代价的。”



  “他既平安无事,那费游呢?”



  我看向他,他看着我,我发现在他眼里的倒影和他的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我心头一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么?”



  我低低地笑起来,他倒是又成一片雪白,他垂下眼睛,“是的,原来如此。”



  



  14



  两个时辰后,清离就赶回来了。走进大厅里,站在正中,垂头抱拳,“掌门师兄,清离回来了……”



  我走上前,扣住他的命脉,瞧他的脸色,问:“西门苍治给你吃了少林寺的大补丸?”



  “是……”



  我放开他,盲仆端来两杯茶放在桌上,鞠了个躬又下去了。于是就剩我们两个人站着,对视——不,在这对视中,没多久他就低下了头。



  我叹了口气,幽幽长长的,简直不像是我发出来的,“少林寺的大补丸。”想当今世上,便是做此等珍品的少林寺也不轻易用出,西门苍治却是一次便给了他三颗,这样的恩情以他的性子,不是真正看重之人怎会容得自己欠下?



  他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应答。我于是换了个话题,“费楠,你认出他了?”



  他吓了一跳,点了点头,抬起眼,“可是他——”



  “我把他带回来了。”我冷冷地说,看他的脸色果然如预料中的一变,扣住他的下颌,不让他再回避我的视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他们明知道你经脉被震断的事,还用了毒,你却让他毫发无伤地走了?”



  “不要杀人。”



  “什么?”



  “你曾经说过的。”他静静地看着我,静静地勾起我的回忆,“大师兄曾经对二师兄还有师姐说过的,‘不要杀人’。”



  我愕然,从他的眼睛里几乎看到那一天的情景,你又要颠覆我吗?清离,你要故计重施到什么时候?十多年前,我们都还是华山意气风发的弟子,江盛和漓漓仗着武艺高强、师傅宠信在外面为所欲为,我带他下山求医就亲眼见过那两个人在路上杀人的样子。他的眼睛也是现在这样寂静,甚至比我的更加清冷,看着平时就不断欺侮他的师兄师姐杀人的样子,“原来我们学武就是为了这个。”我听到了他的低喃,全身电击一般地震动,想也没想地就冲上前阻止已经杀红了眼的两个人,“不要杀人。”这是我说的话,这是我对恼羞成怒的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随后在十招之内卸掉了他们手中的剑,让他们这一辈子都记得他们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偶真的觉得岁远从小就很惨,555555555从小就被控制得死死的55555555偶一定要给他幸福)



  “不要杀人?”我看向他,几乎忍不住要大笑起来,“自从我当上华山派掌门杀了几个人,你还记得吗?”我恶意地问,恶意地加重手中的力道,恶意地看他隐隐浮现的痛苦,“当上掌门的第三天我就杀了江盛,你记得吗?不单止杀了江盛,参与过那件事的人我差不多都杀了,你记得吗?”



  他记得的。对他来讲,那是永远都逃不了的噩梦。他的颜色变得亦加青白,额上渗出了冷汗,“大师兄——”



  “不要叫我大师兄,我说过的,我是华山派的掌门,要叫我掌门师兄。”我放开了他的脆弱,甩袖坐回自己的座位,看他的失态和无力,“你放走企图危害华山的费家人,擅自离开华山路线,私下和对华山意图不明的人见面,光这三条大罪,我身位华山的掌门就不得不办你!”



  他在默然半晌后,一语不法走到我跟前,我挑眉等待他跪下,却听到他说,“费楠不想伤我。当时他下的不是毒,是迷|药,在走出房间的时候……所以我以为……”



  “所以你以为是我下的?”



  他咬牙,点头。




  我狂怒——原来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明知你身体受伤,还拿迷|药给你!?“好哇,怪不得没有反抗,我还当你是想和费楠连手呢!”我咬牙切齿地蹦出残忍的话,“毕竟我这个掌门师兄怎么看都碍眼,你也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了,联合他们一起把我给——”



  “大师兄!”他在尖叫中落了地,我看向他眼里的倒影,原来如此落寞,却只有看在眼里的他没有发觉,“你变了……”



  我从头冷到脚。



  如果可以杀他的话——



  如果可以杀他的话——



  如果可以杀他的话——



  当年,他噙着冷然的嘲讽等我的剑砍下的时候,我都没能下得了手,到了如今我怎么可能?!好想将手中灌满真气,一掌要了他的性命,这样再不用烦恼得到或失去的问题,好想一剑刺穿他的心脏,这样再也不用担心伤害与被伤害的事情!



  “我变了……”我都有些讶异,自己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端出一副决然的冷笑去压迫他,心都痛得要碎掉了啊,怎么还可以用这样虚妄的姿态去掩饰自己的爱意?“我变了……是的,我变了,早就变了,你也变了,我们都变了,不是吗?”当我发觉自己是真的陷进你的蛊惑的时候,当我发现怎样都无法放弃你的时候,我就变了,但是只有你、只有你,我用心地期盼、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要你不要变,永远不要变,你这个罪魁祸首——你对谁都没有变,惟独对我!惟独对我!



  “我们都变了……”他茫然而无意识地重复我的话,闭上眼凄凄凉凉地一笑,宛若朝露尽逝的光芒,让我的心一阵刺痛,“我们都变了,十四年了,我们都变了,他们死了我们变了,师父他一定、一定、一定……”



  我好想将此生所有的伤痛随着这声叹息逝去。“这笔帐,我回去再和你算。”放缓了语气,示意他起来,“费楠我可是给你带回来了,作为北武林的盟主,对于费家插手的事情总要处理一下。”



  想来他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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