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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短篇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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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夫之秘诀
    ——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先生,请相信我,你再也不会遇到比这更糟糕的
情况了。
    「肚子好饿……」
    瞧瞧,布丁、芝士、雪糕、牛奶、|乳酪堆成了一幅好吃的墙,如果就这样走
过,实在是太可惜了。手推车煞停,一脚踏在那度横鐡上,我伸手正想去碰,突
然却被那副可恶的眼镜反射的光芒灼痛了眼,一个人横在前头,没办法,只好陪
笑:「喂,少卿,怎麽所有东西都要做成这种好吃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样,怎能招引到你这种像猪的人去买?」眼镜男再一次捡起他
心爱的廉价农场鸡蛋、三个装娃娃菜,以及一块硬绷绷的雪藏午餐肉……天啊!
这个星期又再与芝士肉肠无望了,可恶的男人,没品味也就罢了,你怎会如此忍
心?就是不用想我,也想想你自己的胃啊。
    「嗯……」迟疑了一会,身为死士的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少卿,就这些?」
    「别忘了是谁害我家变得如此清苦的。」眼镜男目无表情的抱著他的娃娃菜。
    「……」我当然没法反驳。
    「上回是什麽?啊,宇宙人?听说是国家安全局给你的装备不够,害你不得
不动用家里的钱去买激光榴弹大炮枪,还被一个路过的外星人掳了,还被迫到酒
吧里请人吃了两圈酒?」眼镜男一边比著价钱,一边数算著我的事迹。对於他的
记忆力我是很配服,可是也没有必要……嗯,算得这麽清楚吧……
    「不是我说你的,你啊……」听听,还在算……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主意。」我看著旁边大婶试发的美食,心不在弦。
    「……」一轮静默,然後他顿一顿,勾了手推车的边沿想要把我拉前。「我
喜欢,只是平凡一点的更好。」
    「我们已经够平凡的了。」我无所谓的卷著毛线手袖,两手相互插进里头。
哄,暖暖的你看多好啊。
    「你冷吗?」他突然停了下来,等到和我站成水平了,却又伸手偷偷把我捉
住,用著那粗硬的掌心去摸我。呵呵,瞧,他又在想如何转换话题。
    只是嘴巴不甘寂寞,自然,我又不识相地打扰了他:「哈,我想到个好主意
了!下回就是到龙宫去好了。你知道嘛,那些什麽龙女和鱼虾蟹美女们都老爱缠
著人不放的,又送酒又送吃的,唱唱歌儿又懂得讨人欢喜,没八百年我也不愿回
来,到时候你也老得皱皮了是吧?哈哈,活该!~~」
    「别说这种话了。」哈,原来他也是个不知羞的,竟然不顾一切在大庭广众
抱住我。
    这一招……嗯,还真是颇教人受落的嘛。於是,我压在他的胸口又说:「好
了,不去龙宫了,下回我去和仙人下棋,你有听过下棋下得斧头都烂掉了的故事
吗?」
    「别说了,你怎会去什麽遥远的地方。」瞧瞧,像个孩子。
    「不远啊,我怎会去什麽遥远的地方?」我拍拍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别人
都侧目了,可我们还没有完。「只是要你等等而己。等你变成老公公,我就回来
了呀。」
    ——「很抱歉,先生,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相信已经扩散到肠脏……只能全
部切除了。对不起,这样做只能拖延一下,并无法有效地延长你的寿命。」
    「喂喂,少卿,我肚子饿了。」被人看得发疙,我催促他一句。
    「好,我们回家煮饭去。」眼镜男偏了头,不让我看他的脸,什麽嘛,傻瓜,
难道你以为我就会不知道吗?
    「记著别跟外星人跑了,你要和我在一起的。」他对我说。
    啊啊啊,等你变成老公公了,我们就再在一起……
    ++++++++++++++++++++二目微小小说登场,上演,谢幕,发疯完毕……
    卿卿我我
    1 某一日,何石蓝向我说了一件事。「小柱,我以後永远不结婚,你知道吗?」
    在开口同时不可避免地,她反问了我一句:「你呢?你要结婚吗?」
    「我啊……」为表诚意与尊重,我也稍为瞄一下海,吹一下风,表现出迟疑
少许,才把握住灰啡格纹袖子道:「我不结婚。石蓝,我也不要结婚。」
    然後她笑了。女孩子总是有办法教她们的笑容变得迷幻而可人,似乎是那贝
齿一露的白光,把她们的面目照得模糊美丽,在这泛白的一瞬间,一切都是那般
亲切可爱。再接下来,乘著天台角落吹上的海风,她又不经意的拍起浪:「太好
了!那麽就和我结婚吧,小柱。」
    我手上没有东西,勉为其难也只能把下腭掉到地下:「吓?」
    2 何石蓝和我是老朋友,我和少卿也是老朋友,这件事情的问题在於,何石
蓝和少卿他互不相识,所以在我覆述事情本末时,少不免多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为什麽要和别人结婚?」
    我尖著脚尖小心地不要踏到掉在地上的彩沙、星星、相片、玻璃瓶、单行纸、
铅笔、草稿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试图绕道走到隔了一条垃圾河之遥的少卿
身前。很不幸地,出於某种不可抗力,我失足了。「哎呀!」
    「喂!」少卿急应一声,似乎这样就能接住了我,接著他长手一伸,疾步一
闪,如他所愿的把我接在怀内……呀,不,差了那麽一点点。
    「碰!啊,好痛……」支起手肘,我艰难的抬起头来。唉,摔痛的明明是我,
可为什麽看起来很惨的却是他呢?
    「你要结婚了,结婚了……」少卿琐琐的说著,抓了我的手,却又不对上视
线。他这样搓磨著,似是不舍得放,害得我心里正要感动,不料却被狠狠的咬上
一口!
    实在无可奈何,我只好喊了:「啊啊啊啊啊啊~ 」
    「你为什麽要结婚了!」他两眼发凶瞪来,突然又呆住在我面前。只见少卿
眼眶的周遭刹时发黑,映得他双目越发深遂寂寞。
    我心里同情,手上发痛,正逢情感与肉体交煎之际,尽管想要心平气和,不
得意亦耍了点脾气粗声道:「都说是假的了!你怎麽就是听不明白呢?石蓝跟我
说她不想要和男人结婚,我也不想要和女人结婚,所以说我们就结婚好了,也省
得家里人迫我迫她,你也能乐得轻松。你怎生就不明白呢?」
    「我明白,我明白,是你觉得不轻松了。」少卿沉声呢喃著。
    很奇怪,我感到少卿的语言能力突然在这几个小时间下滑了不少,每每不反
覆说过几遍就记不牢似的。有见及此,我唯有再三声明一遍:「少卿,我和何石
蓝只是假结婚而已。」
    少卿听了,突然呆滞的摇起头来,嘴里倒也乖乖的依随我的说法。「嗯,假
的,假的……。」
    3 婚礼如石蓝所愿的在一所临海的小教堂进行。
    她在坐在新娘室中,披上头纱,神秘的向我笑著:「小柱,别坏了规矩,新
郎是不可以进来的。」
    「我又不是你真正的新郎。」我无所谓的吹一下口哨,踏踏黑皮鞋就走进室
内去玩她的捧花。
    「也对,我只是累了,想结婚而已。」一重漂亮的白纱隔开了她的神色,这
种微妙的距离甚至使我忘掉了石蓝的本来面目,在这一刻,她是最美丽的。「你
知道,一个女人要独自生活下去是很困难的。」
    「知道。对了,你的……」我点点指头,不住的就朝外面的伴娘们看去。「
你的那个……是那位呢?」
    「没有啊,小柱。我没有爱人。」石蓝愉快的把面纱牵起,对著我大笑起来。
「我只是不想和别人结婚罢了。」
    「吓?石蓝——」我正要说话,突然少卿就神色阴沉的推开了门,狠狠的盯
了我一下,就面无表情的向新娘看去。
    「新娘新郎们,你们应该出来了,仪式就要开始。」他说道。
    4 「以这杯美酒,我将填满你的生命……」
    站在掏空的十字架之下,我把铝酒杯举起,依著一向排练那样閒熟的倾倒下
来。我异常的专注,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麽,在那一刻我只晓得在白光的净
炼下,有一位新娘正专心的看著她的杯子。
    所以对於下一刻即将发生的事情,我可说是全无知觉。
    「不成!我不允许……」镜片後一层雾气深埋,我的伴郎眼望前方,忽尔失
神的说出了一句,那声音不高,也不低,在庄严肃穆的圣堂之中,却足似教所有
人都听见。
    只是少卿却是全无知觉似的,沉默地低下脑袋,正想依随下一个程序活动,
突然又惊觉到整个会堂的目光都正往他身上留放。他後退过几步,似是这时才知
道把话说出口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新娘,会堂上的正看著他,突然一个急跄步,他推开了我
就跑!
    「少卿,少卿!」我急著亦赶了过去,直追得我好苦好苦,少卿的腿是这样
长的,脾气又是那样大的,要是捉著他反教人捧了,那岂不是很不合算?突然我
想到这一点,於是气呼呼的停了下来,按著膝盖也只懂直看。
    恰时少卿也停了下来,幽幽的回头说一句:「你结婚了。」
    「我知道。」我本露齿笑著,忽尔又静默下来,僵著手脚就合步前进。「该
死!」
    「你哭什麽哭的,都跟你说是假的了……」
    「你明明知道是假的,怎麽又会这样的……」
    「喂喂喂,够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来的?喂喂!不要抹!不要挘轿疑砩
呀~ 纸巾,纸巾……」
    「喂喂,少卿?」
    「誓言始终是誓言,我哪里知道你什麽时候也来跟我作假?」终於,他拉著
我默默的说。
    「我不想到时候也怀疑你。」他非常认真的对我说。
    5 我梦幻的婚礼泡汤了。
    而礼金、蜜月、新房、祝褔、孩子等等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现在少卿牵著我的手,越发的显得有点强势,而且不可抗拒。「喂喂……吓?
石蓝。」我抬头正要教训他,不料却遇上旧人。
    「嗨,小柱!」她露出惊讶的神情,看来精神不错。
    当然我看的其实并不甚清楚,少卿的背马上挡住视线,使得我只能在一度狭
窄的夹缝中勉强和石蓝打著招呼。也许是因为少卿的模样长得太古怪,也许是因
为我的举止有失大度,石蓝掩住了嘴,突然忍不住就喷笑而出。
    「哈哈哈,小柱~ 哈哈哈,难道你们以为?……哈哈哈哈~ 」她抱住肚子没
办法的摆摆手,讪笑著又绕到我面前。
    少卿当然马上换了防守位置。
    「我又怎麽会喜欢上你?」她见了只管不搭理,抄起我的手来就连连抚慰著。
「小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可是,我始乎只能爱自己。」
    「吓……」我背上少卿的目光,也只能发一个叹词回应。
    「所以,就这样啦~ 我现在要用大家给我的钱去法国作伤心旅行。」她愉快
的笑著,轻松的拍拍行李包,突然就使了坏往我脸上亲去。
    「你!」少卿的怒火扑上。
    她却閒逸的舍身而去。「就这样了,拜拜了小柱小宝贝!」
    「麦柱良!」少卿的声音极急,却缓缓的刺入背项,渗出深遂的冷。
    纤巧的小手却幸灾乐祸的继续猛挥。「拜拜,达令~ 」
    唉,前途多难。
    6 半年以後我又收到了何石蓝的结婚请帖,这回,对方姓张。
    我小心翼翼的把帖子压在能把鸟闷出来的《今谈商器鸟兽纹》之下,不料,
少卿却在这时从厨房跑了出来。
    「什麽东西?」他质疑的挑起一堂浓眉,我乖乖的证物奉上。
    「你说,这回石蓝嫁的是她欢喜的人吗?」仔细的观察那脸山色,为了自保,
我决定卑鄙地把话题转换到别人的太太身上。
    「谁管得那个疯婆子?」少卿不经意的贼笑一声,放下抹桌布,抱住我又偷
偷窃笑起了来。
    在亲吻的空隙中,我发现了一个很糟糕的事实:少卿不许我和别人结婚,可
也没说要跟我结婚……
    真贼!
    唉,算了吧,反正……。
    拍拍,什麽鸟兽纹不知在何时被踢到地上,随著清风,翻起了页面。
    +++++++++++++++++++ 嗯,呵呵……
    唉,其实……
    嗯,还很忙……
    以本篇记愿某人的幸褔长寿。
    告别式
    得了这个病,我不想,少卿也不想。
    可是哦,人要死了,还哪里能留得住呢。
    「少卿,你说我火葬不火葬好啊?」翻著少卿带来的杂志,我尽量用著没什
麽大了的语气去问,因为在这个房间中,不可受到刺激的人可不是我。
    「你别说这种混话!」不出所料,他一开口就是骂,吓得我不禁吱声了,却
又像个孩子般握著我的手念道。「不要说………不要说了……」
    是的,我就要死了。
    我知道,可是少卿却不愿意接受。
    「不说就不说嘛……」我无可奈何的在公众病房内拍著一个大男人的背,说
真的,这真是怪难为情的。
    「少卿,少卿,少卿……」我念啊念,念啊念,念得嘴唇也乾裂边了,伏在
我身上的少卿还是不愿意起来,唉……
    喂喂,就是情侣们再目中无人,你也得顾及周边的环境吧?少卿,你没看见
隔壁那位先生的家人眼珠都快跌出来了吗?喂喂……
    没办法,以我这般软弱的臂力,还是等著被压死吧。
    到後来,就在我想上厕所想得快要毙了的时候,少卿就开口了:「都怪你,
你为什麽说著这种不祥的话……」
    你瞧他,开口就往别人推卸责任,多麽没承担啊这男人………
    可是道歉这种事我做的习惯了:「对不起,少卿,对不起。」
    对不起哦,因为我不想被埋到土里慢慢的烂掉,这多麽的呕心啊,还有,那
幅山地的多贵啊,听说就是用租的每年也上十万……算了,还是把我烧成灰,然
後把风一扬,那多麽的浪漫多麽的有意境啊,不过,我也有听说有人逆风放吹得
一脸灰的啦……
    想起少卿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结果,某人再一次生气的压在我上头:「你笑什麽的笑?」
    「没有……真的没有哦……。少卿!你看我眼睛!看我眼睛……我没笑什麽
啊……」
    然後,少卿眼中的火光越来越烈,就在我以为「完了!」的瞬间,却又泄了
气似的摊倒下来。
    他慢慢摸著我的脸说:「柱,你为什麽都不生气,你怎麽不生气呢?这样对
你,老天怎可以这样对你!你不生气,你为什麽都不生气呢……。」
    啊,少卿,我当然生气过啦。
    不过,还好,要死的还不到你。
    那麽我就可以尽情在你宠爱里放松。
    「你为什麽不生气?」少卿抱住我,喃喃的还是说那一句话,我不知道别人
现在有没有看我们,可是我却看不到他们了。
    我看到的,只有少卿而已。
    「若是我死了,你还会有别人吗?」然後,我跑题了。
    「会!一定会。麦柱良你等著瞧,你死了我马上就找别人!」他信誓旦旦的
说著,握住我的手却抖过不停。「然後……然後我就带著他去你的葬礼……」
    瞧他,本来还是很酷的,结果,又哭了。
    「呜,你等著瞧,你死了,我就不要你……。」少卿环腰抱著我,怎麽甩都
不愿放,我既然没气力了,也就不管他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你当然要再喜欢上别人,好好的过活,然後死去。
    因为,
    我也是这般活过来,然後又死掉了的呢。
    少卿,少卿,你知道吗……
    我看向天花板,又摸摸那个不顾一切扑到我身上的人,好久好久,就像我们
一直在做这件事一样。我心里很平静,虽然有一点不舍得,可是亦足够让我放开
了,自自然然,就像我们当初出生那样……
    只是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天啊,再怎麽说隔壁也不会以为我们是「感情很
好的兄弟」了吧……
    ++++++++++++++++其实我最不擅长第一人称,很别扭呢~~~~~
    他我
    我每天都杀害一个人。
    很自然地,我为人所怨恨。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活著,他们就死去,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曾经有一个母亲,抱著她垂死的孩子向我喝駡,我没有反驳,我亦无需反驳,
不久以後,我让这个母亲随她的孩子而去。
    其实我不明白人们为何恨我。死亡,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结婚,所有的叫他去结婚。
    他明白,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可是,他其实没有办法结婚。
    换了在荷兰,也许可能吧?
    他笑笑,换了杯酒。
    他其实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不自然的事,而消灭所有的不自然正是一件
再自然不过的事,所以他应该停止,接著慢慢的推门走。
    然而,他还是开口邀约:「喂,一个人?」

    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他喝酒的时候,会微为用牙齿咬紧杯边,几滴酒下来,在迷蒙的空气中,数
个男人吞了吞唾沬。
    我有点喜欢他。
    可是我活著,他就要死去。
    我甚至听到他血管中每一个频率,他正鼓动心肺,在说:「一个人?」
    嗯,我还是有点喜欢他,再自然不过。

    他把房门关上,重新审视著那一位受他邀约的人。
    假如人体的各部份都是按著一定比例成长的话,好吧,他承认自己有一点麻
烦——那家伙的宝贝他可能无法承受。
    「洗澡?还是就这样?」压根儿没有理会对方的回答,他自行解了皮带。
    「嗯嗯?」对方一动不动,哦,原来是一个呆头鸟。
    没关系。他哼著愉快的音调,主动伸手去解开那人的裤头。
    有什麽硬硬的东西正抵著他的手。
    好吧,他承认他的麻烦大了。
    一把牛肉刀正沿著男人宽广的背直下,冰冷无声。

    假若我活著,他就要死去。这是早就规定好的事。
    现在我有点想说脏话了。
    看著他四肢瘫软,白目一翻,突然跌坐下来,满脸红颊的倒下,我实在有点
不忍心。
    是下决定的时候了。
    他活著,我就死去。

    「喂喂,先生,你没有问题吗?」一个声音,几下来自脸颊的疼痛激醒了他。
    「我是怎麽了?」他明白这是一个傻问题,其实答案不外是被洗劫一空,又
或是直接上了天堂。
    这里的颜色都好白,难道他真的死了?
    「不,先生,你没什麽,你好得很,你只是在酒店昏倒了而已。可是,伴同
你来的同伴身上被发现藏了攻击性武器,现在正被警方问话,你有什麽知道的吗?」
    有人向著他这个病人嚷了一通,他轻微的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难道是那个打劫他的傻瓜救了他吗?
    他拉住了来者的衣角,询问:「请问,那个人的名字是——」

    真想让你知道,我的名字是,甲形流感病毒……。
    +++++++++++++++++++++++++++++
    ' 这回是二目发言'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恶搞。
    增殖
    1 「十一月是「流感」的高峰期,请各位同学要特别小心注意保护自己的身
体。」王国梁第二百次的在卫生教育课中念出空洞的课文。「各位要特别注意日
常卫生,多嗽口勤洗手,小心不要在公众场所留有自己的气味,在人多挤迫的地
方要戴上口罩……咳咳,叶敏聪!你来告诉同学们为什麽要注意?」
    被点名的学生可怜巴巴地放下手上糖果纸,小心又极力地摆著老实的脑袋,
在有限的方圆内倾听著同学们虫蝇般吱吱的声响。他点一下头,似是十分明白了,
忽尔被老师的厉目一瞪,却又全都忘了。
    空调的声音隆隆有力,叶敏聪热红了涨鼓鼓的脸,也不敢大声有力的回答:
「嗯………那是因为「流感」会害我们生病……」
    班上的学生同时静默了一下,忽然不守秩序的大笑起来。叶敏聪的脸孔渐渐
吹成一个涨圆的气球,缓缓的就要爆开散出眼泪,在喧闹的笑声中,就只有王国
梁老师不为所动的问了下一个问题:「答得很好,叶敏聪。你再来告诉大家「流
感」是长什麽样子的吧?」
    「它们……它们就长得跟我们人类一样。」叶敏聪低下了头,更是小声的回
答。
    「嗯,对了,就像叶敏聪所说的一样,各位同学千万别因为对方长得像人类
就大意。虽然一般感染不会致命,可是像你们这个年纪,感染「流感」的伤害还
是很大的。」王国梁还想说些什麽,忽尔感到心头的指针恰时啪了一下,於是他
敛敛唇又道:「所以各位同学,尤其是女孩子特别要注意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接触
……。好了,在下课以前大家再把「流感歌」再念一遍吧。」
    「勤洗手,多潄口;除体味,戴口罩;陌生人们要小心,睡前紧记关窗户…
…」
    2 十一月是「流感」繁殖的高峰期,它们依靠人类的体味辨识可寄生母体,
藉此进行「落苞」、「著床」等繁殖工序。患者一般在受感染的头二、三个星期
出现头痛、胸闷、咳嗽、低温发烧以及呕吐等徵状,假如出现以上病徵,患者应
该先於……」
    ——节录自《卫生常识》第二课第五章节
    「咳咳……咳咳……」王国梁偷偷乾咳两声过後,马上又把苦涩的咖啡把声
音吞没。香港小学教师的工作量相常繁重,学力评估、小组附导、个别面见、家
访、兴趣小组、默书、测验、教务会议……今年期中考的题目他还没有弄好,又
哪许在这个时候倒下来?
    王老师强撑精神力摆笔杆,一叠叠单行本自左至右屡减屡增,咳嗽声或是间
中夹在簿页中间,可转息又会被红笔给重重划去。
    可惜在小小的香港里从来没有秘密,更莫论是私隐,在第二节的小息钟响动
过後,王老师的努力很快就被办公室中的「天文台」——梁老师所挘薄!赴ィ
王老师,你还好吧?看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我没事。」王国梁镇静地又吞下了一口咖啡。五十年以前的人大概很
难想像,在一次莫名奇妙的爆发以後,「流感」已经从「病毒」突变(亦有些说
法认为是进化)成「生物」,拥有与人类相似的外形与体态,却又把生殖系统「
寄生」於人类体系中,藉由感染人体进行所需的「繁殖」。
    当这变异被发现时,亦曾一度引起全球恐慌,可当那好奇和新鲜刺激的紧张
感过後,「流感」又再度变回疏爽平常然却又很麻烦的「疾病」。事实上,王老
师本人对於「流感」并无任何特别的反感,可碍於世情,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感到
很麻烦而且为难的样子。
    其实在王国梁有限的童年回忆当中,「感染」是一件甜蜜又幸褔的事情。他
彷佛还记得,当时来访的「流感」有著一副漂亮而青涩的少年脸孔,双手冰冰的,
每每自门缝之间溜进,擦过卡通图案的门帘,认真又小心的站立在王国梁的床头
柜前看他。
    「流感」著实好得很。最少它会耐心的听王国梁说的每一句新鲜见闻,为他
画的每一幅幼稚图画付出一片真心观赏。「流感」又会为著他的每一滴眼泪伤心,
为著王国梁的情感波动。因为「流感」愿意对他付出,所以尽管那摸上肚子的冰
冻很不舒服,王国梁亦会为著对方的微笑感到幸褔。可是因为当时人类对於「流
感」的理解不足,所以它和它的「後代」都被药死了……
    抚心自问,其实自己还是有点想和「流感」再见一次面吧?所以,昨晚才放
著开得大大的厨房掩窗没管……咖啡的杯子乾了,可他还是把发黄的陈迹抵嘴贴
著。
    不出所料,在王国梁说出「我没事」到陷入深沉冥想的五分钟期间,校长马
上表现出「关心友爱,同事互助」的亲切,不辞劳苦御驾亲临到来教员室看他:
「王老师,你的身体没什麽吧?虽然你人长得硬朗,可还是去看看医生才好。学
校的事你别担心,同事们都会替你担下来。」
    王国梁当然知道校长心里打什麽算盘,与内心恰成反差的微笑亮丽灿开,他
温和而感动的对校长道:「多谢校长关心,我下班後马上就去看医生。」
    3 「呵呵,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像你这样的病患了。」医生爽朗愉快的笑著,
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对,低下眼镜又故作深沉。「咳咳,王先生,我记得你
应该是卫生科的老师吧,怎麽放著自己的病这麽久也不管啊?」
    咇的一声过後良久,王国梁才把八达通收回皮夹之中,只懂对著萤幕上的病
历表苦笑。他舔舔嘴,开口又问:「医生,已经到了什麽程度了?」
    医生推推眼镜,与书有「杏林圣手」的横匾一同闪过神秘的闪光:「嗯嗯嗯,
像你这个年纪连「防疫针」都没打过的人已经很少见,真稀奇……啊,老实告诉
你,现在已经到了「著床」的阶段了,现阶段唯有……」
    「唯有?……」他想起二十一年前的际遇,只感到嘴舌一乾。
    「唯有顺其自然的了。」医生开朗的笑笑,转息放下严肃的态度在转椅上瘫
软了身子,他把原子笔在王国梁眼前挥来摆去,就似是摆弄著一个极有趣的玩意。
「过去是人们误解了,以为非要把「流感」全面歼灭不可,其实只要顺其自然等
到「生产」的阶段就自然会好了,也用不著用猛药损害身体正常机能。」
    「嗯。」王国梁轻哼应了一声。幸好……
    「你明白就好了。啊,虽然你是卫生科老师,可我循例上还要跟你说一遍你
的病情的,请忍耐一下。」医生不愧是官方机构的员工,熟练的抄起笔来又说著
没有必要的话。「嗯,你应该也知道吧,经过「落苞」的初步感染後,「流感因
子」就会进入腹部的真皮层,在皮层与血管之间建立「二层皮囊」,进而使「流
感胎儿」在其中长大栖息,成形後自动脱落,就好像一般新陈代谢那样。一般来
说这期间你除了有少许不适及腹涨以外,基本上是没什麽问题的,只是………」
    「只是?」他急欲把医生的若有所思打破。
    「哈哈,没什麽,你都知道「流感」不时有做访「宿主」的习性,希望你见
到时能合作通报卫生防护中心,好统一「处理」掉而已。」医生嬉笑一声,呢喃
又是一句:「不过很少病人会这样做呢………」
    「医生,我用不著住院吗?」王国梁松下一口气,转念又向实质的问题进发。
    「嘻,应该是不用的了。虽然你有买医疗保险,可是上头……嘻,医院里的
病床也是很紧张的,如非大必要的话最好不要了。」医生迟疑半响,忽尔笑笑避
过。「你没事的,方便的话,等到「生产」出「胎儿」以後就通报有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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