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裴礼]沙漏-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没说他不好!!”到底已经认识三年了,容北铮对于这个在沙漠上对自己儿子施以援手、待人有礼、性格温和的年轻人一向深有好感,只是……他放缓了语气,“你们都是男人!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爹……”
“飞扬,”西门毓秀悄悄扯了扯容飞扬的衣袖,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今天来此不是想惹容伯父和容伯母生气的。还是容姑娘的事比较重要,先解决那个再说吧。”
“对了,”容飞扬蓦然一省,“爹,您这次让我回来不是想谈飞雯的婚事么?司徒不二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容北铮没好气地道,“司徒不二是个很有野心的年轻人,他想与风剑门联姻,其中定有所图。”
“爹,”容飞雯立刻替心上人辩解道,“司徒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他是个很体贴很温柔的人,你们都误会他了!”
“飞雯,”容飞扬道,“他那都是装出来的……”
“你胡说!”容飞雯指控。
“你……”容飞扬忍耐地道,“那他以前的情人呢?你认为他能只对你一个人一心一意么?”
“你都能做到一心一意了,凭什么他不能?!”容飞雯反问。
“你……”容飞扬再忍,“我是真心,他是假意,怎么能比?”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的?!”容飞雯怒道,“他对我说过从今往后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他说他永远也不会变心!!”
容飞扬忍无可忍:“他如果确实真心对你,又怎么会打毓秀的主意?!”
“飞、飞扬,”沈三娘蓦然将脸从丝帕中抬了起来,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他打……谁的主意??”
“他的确想对毓秀图谋不轨,”容飞扬一字字道,“而且他还想算计我,只是那次计划他并没有成功罢了。”
“当真?”望着容飞扬明澈坚定的双眸,沈三娘神情凝重,“你把事情经过说给娘听一下。”
“娘——”见状,容飞雯用力地跺着脚,一脸的不满。
“飞雯,”对于司徒不二这个人容北铮一直有所防范——别看自己这个儿子平日一副心不在焉、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在办正事的时候还是相当可靠的。“先听你哥讲了再说。”
“不要!”容飞雯满面委屈,眸中含泪,“你们全都向着哥哥!!他喜欢男人你们也不管,为什么偏偏要反对我的事??!!”说完,迅速地掩面飞奔而去。
“我、我们哪有不管……”容北铮无奈地张大了嘴——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比起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自然是整个风剑门的存亡更为重要。
“飞雯!”容飞扬起身欲追,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肩上——
“我去。”西门毓秀悄无声息地一个起落,已飘然滑出十七八丈远。
“小心啊——”容飞扬只来得及吐出三个字,但见西门毓秀远远地冲着自己挥了挥手,跟着足尖一点,立刻踪影全无。
“好轻功!!”容北铮大声赞叹。
“真是……好漂亮的姿势啊……”沈三娘看得目瞪口呆。
“他究竟是什么人?”容北铮盯着自己的儿子,眸中精光闪动。
“原来……”沈三娘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这几年你一直在糊弄你的爹娘啊……呜呜呜……居然连我们都瞒着……”
“爹、娘,”容飞扬苦笑道,“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容飞雯一路飞奔出府,很快地穿过大街小巷,渐渐地来到郊外一个独立的庭院跟前,从外面可见红瓦白墙,几根绿枝从墙头悄悄地探出头来,四周春风微拂,一切显得分外幽静。此地正是司徒不二在杭州的落脚之处,前两天到风剑门提亲时他已详详细细地将此处的位置告知了容飞雯,并且不忘附上一句“欢迎随时来玩”。
容飞雯止住了脚步,红漆的大门近在眼前,她却不由自主地犹豫起来——这样贸然来找他,妥当么?他……会不会把我看成是那种轻浮的女子?正踟蹰间,忽见大门往两边打开,本能地躲向了拐角处,偷偷地抬眼向外观望。只见一男一女迈步而出,那男子正是自己无时无刻不念兹在兹的意中人,那女子……容飞雯心头一惊,险些呼出声来——这不是小诺的嫂子梁枕秋么?想起哥哥方才指责司徒不二用情不专的话,难道……
“司徒门主,”只听梁枕秋愤然道,“你真的不肯帮我?”
“哼,”司徒不二冷哼一声,面上的神色是容飞雯从未见过的冰冷。“自己失败就该自己负责,我不是已经帮了你一次么?是你自己无能才杀不了齐诺。既然你拿不到答应给我的东西,我自然也不会再替你出力,这桩交易就当从来没有提过。”
“哼……呵呵呵……哈哈哈哈……”梁枕秋狠狠地瞪视着他,倏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直笑得喘不过气。“我无能?!你不也一样……是谁说容飞扬的那个情人很容易对付的?!阴沟里翻船的可不止我一个!!司徒不二,难道你就没有失败?!”
容飞雯听得冷汗涔涔而下,原来大哥说的全是真的……
“梁、枕、秋。”司徒不二眼瞳收缩——生平第一次的失败乃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根本容不得他人提上只字片言,如今竟被这个女人当面揭了出来,怎不教他杀机大盛?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铁箍般的手指已紧紧握住了梁枕秋的咽喉,窒息的感觉令梁枕秋说不出话,她只能用双手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竭力挣扎。
“哼,”司徒不二眸中染上一丝嗜血的笑意,他贴着梁枕秋的耳朵极其轻柔地说,“看在你我是同一种人的分上,我就帮你完成你的遗愿好了。放心吧,容家那位大少爷和他的情人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一定会让他们用鲜血来偿还。” →→→→→→→→→→→→→自→→由→→录←←入←←←←←←←←←←←←←
闻听此言,梁枕秋骤然停止了挣扎,嘴角渐渐漾起一缕诡异得让人心头发毛的笑意,随着喉头一阵轻微的“喀喀”声响,司徒不二缓缓放手,任她的身子软软地垂倒在地——自齐骏死后,这个女人就没有活过,今天她的生命虽然结束,不过复仇的行动却才刚刚开始。
“来人,拖下去埋了。”
“是。”门边立刻走出两名彪形大汉,轻悄地将尸体抬了下去。
容飞雯直瞧得心惊肉跳,她捂着嘴,使尽全力不发出一丝声音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等走出十步之遥后,立刻转身疾掠——
砰。
中途撞上了一个人。
“飞雯,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耳边响起带着讥诮的熟悉嗓音,她赶紧后撤几步,稳住脚跟望去——
“司……司徒……”
一个长身玉立、俊逸挺拔的青年正站在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目光中透出的阴鸷寒酷令容飞雯猛然打了一个冷战,一瞬间,从头冰到脚。
第六章
“你……你想干……干什么?”
“干什么?”司徒不二好整以暇地道,“既然你特地来探望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太过失望——飞雯,你说是不是?”
“不许你叫我飞雯!”容飞雯鼓起勇气怒目而视,“以后我再也不要见你!!”
“啧啧,”司徒不二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火气还真大。再也不要见我?这可由不得你了。”他狞笑着一步步地往前进逼。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容飞雯吓得花容失色,踉跄后退。
“那怎么行?”司徒不二柔声道,“我不过来,我们怎么洞房呢?”
“你你你……说、说说什么?!”容飞雯大惊。
“方才的那一幕你都看到了,”司徒不二很“好心”地分析给她听,“现在再叫你做我的新娘你一定不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容飞雯,“所以我决定……”
“决……决定……什么?”容飞雯战战兢兢地问。
“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司徒不二狡诈一笑,“这样你就不能反悔了,你父母也没了反对的理由,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啊?”他无限柔情地望向容飞雯。
“你……好卑鄙……”容飞雯被他盯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头又恨又怕,悔不该不听哥哥的话擅自一个人跑出来,眼下碰上这种情况,究竟该如何脱身?
司徒不二趁着她分神之际凑上前去,轻佻地伸出手往她的下巴勾去——鱼儿已经在困网中,现在他可以尽情地享用一番了。
一道剑光带着说不出的孤高空蒙之意飞掠而至,司徒不二倏然后仰,飞快地反手拔剑凝立。
一个奇丑无比的白衣人正横身拦在容飞雯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
“玉先生!”容飞雯脱口而出。
“西、门、毓、秀。”司徒不二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
“你是……西、西门……毓秀??”容飞雯一怔之后睁圆了双眼。
“容姑娘,”西门毓秀冷静地道,“有什么话等我们离开此地再说。”
“离开?有这么容易吗?”司徒不二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上回你趁我不备偷袭成功,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要想离开,先过了我这一关。”他一向是个高傲之极的人,那日如此败在西门毓秀手下自然万分不服,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与之真正地对战一次,讨回旧债。一想到要跟昔日的武林第一高手对决,他连目光都变得兴奋起来。“只要你赢了我,今天无论你们想去哪里我司徒不二绝不阻拦。”
“当真?”
“千真万确。”
“好。”西门毓秀一口允诺。
此语一毕,两人都不再开口,耳边只闻风动枝摇,簌簌作响。容飞雯悄悄地退至一边,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天下两大绝顶高手的比斗。
时间,在两人的对视中仿佛凝滞不动,空气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对战双方还不觉如何,观战的容大小姐的额头却已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半晌。
良久。
风卷春草,绿影轻动。
刹那,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司徒不二剑锋疾掠,如毒蛇的牙齿噬向对方的咽喉;西门毓秀飘身一闪,剑光一引,带着微微的寂寞苍凉之意轻轻点向司徒不二胸口。两人在半空中避开对方的攻势错身而过,人未落地,招式已变,出剑的速度快得让人的眼睛都跟不上。转眼,三百七十二招已过。这期间,司徒不二多为攻式,西门毓秀则主要采取守式,两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在空中不停地打着圈,双方均未露出一丝破绽和疲态。容飞雯直瞧得眼花缭乱、心惊肉跳,虽然看不懂其中的奥妙,但她也知道,高手相争,只要有一线的疏忽便极易为对方所趁,一招之间便能胜负立判。
第六百八十四招。
防守总是比进攻更为困难,相对地要付出更多的气力与精力。西门毓秀的气息渐渐不如之前的稳定,司徒不二在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终于,西门毓秀决定反守为攻,他看似轻描淡写地挥出了一剑。这一剑去势很急很快,原本定能让司徒不二不得不从攻击转为防守,只可惜去得稍稍斜了一点,偏离了心脏的位置——西门毓秀的脸色略略变了,他和司徒不二均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出一丝差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司徒不二无声地笑了,他眸中露出一丝忍耐不住的兴奋得意外加强烈的饥渴嗜血的欲望,这一剑,他希望能在西门毓秀的身上开个大大的窟窿,好好地回报上次的一剑之仇。说时迟,那时快,西门毓秀的剑尖在近到眼前之际忽然一变,奇快无比地向上一挑——等司徒不二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之时,已再不及变招,他的剑尚未触及西门毓秀的胸膛,西门毓秀的剑早已稳稳地点住了他的咽喉。
“……我、败、了。”司徒不二把牙根咬得死死地,方能从口中挤出一丝声音。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自己居然在六百八十四招上就遭惨败——这是第一个能面对面地击败自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自己想尽办法都得不到的人。
“承让。”西门毓秀静静地站立,侧耳细听了一阵周围的薰风芳草之声,似乎在考虑应不应该直接杀了这个人,但是他在转眸望了望容飞雯咬着的嘴唇、带着深深痛楚的明眸和红着眼圈欲言又止的神情后终于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利剑。
“你们走吧。”司徒不二挥了挥手,“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不过,”他恢复了镇定狡猾的神色,“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我很期待下次的会面。”
盯着眼前迅速调整好情绪的无双门门主,西门毓秀的心头突然生起微微的后悔之意,也许方才还是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他的,如果不是为了……
他轻轻一叹:“容姑娘,我们走吧。”
“嗯。”容飞雯默默颔首,跟在西门毓秀身后亦步亦趋地远离了这个令她伤透了心的地方。
……………………
“门主,”几十条人影从周围的杂草树丛中钻了出来,为首的红衣妖媚女子不解地问,“为什么如此容易便让他们离开?”
“哼,”司徒不二冷笑,“你以为光凭人多就留得住西门毓秀么?”
“他是……”妖媚女子倒抽一口凉气,“西门毓秀??!!”——方才他们一众来得迟了,是以此刻才知西门毓秀的身份。
“哼哼,”司徒不二连哼数声,盯着早已人影皆无的西门毓秀离去的方向,眸中闪过一缕偏执而略带疯狂的颜色。“西、门、毓、秀。”他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仿佛想将对方的名字深深地刻入脑海——你愈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愈想要得到你。总有一天,我会……他心中算计着,慢慢地眯起了双眼,完全没有留意到身侧女子眼中浓浓的失落与哀伤。
西门毓秀和容飞雯回到风剑门的时候早已过了午时。容大少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客厅里团团乱转,急得头顶都快冒了烟。一见恋人和妹子安然无恙地归来,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前,也顾不得是人前人后,便狠狠地抱了下去。
“你回来了。”温润的身体在自己怀里的实感终于让忧急如焚的人安下心来,“没事吧?”
“我很好。”西门毓秀轻轻挣出容飞扬的怀抱,转眸瞥了瞥脸色难看的容氏夫妇,有些尴尬地招呼。“容伯父、容伯母。”
“唔。”容北铮板着脸勉勉强强地冲他点了点头。
“西门……这个……”沈三娘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想了想问道,“你真的是……西门毓秀?”
“正是。”西门毓秀长揖一礼,“以前若有隐瞒之处,还望伯父伯母见谅。”
“这个根本不关毓秀的事,”容飞扬抢着道,“全是我出的主意。”
“臭小子,”容北铮瞪他一眼,“你少多嘴!让……咳……西门……他自己说。”
沈三娘望向西门毓秀,语重心长地道:“你为飞扬做的一切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可是……”
“娘,”一直低着头的容飞雯突然道,“方才我碰到了司徒不二。”
“什么??!!”沈三娘立刻大惊失色,“你在哪儿碰到他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他、他想……”容飞雯说着说着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是西、西门……大、大哥……救了我……呜呜呜……”最终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掩面奔入了内室。
“飞雯——”沈三娘爱女心切,只得扔下说到了一半的教诲,匆匆进房安慰女儿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容北铮瞧向西门毓秀。
“毓秀,你跟司徒不二动手了吗?!”容飞扬急忙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西门毓秀,见恋人没什么损伤才舒了口气,仍不放心地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西门毓秀心头一暖,唇角漾起一线浅浅的笑意,“六百八十四招——我胜了他。”
“只用了……六百八十四招?”容北铮目瞪口呆。
“没事就好。”容飞扬才不管这些,只是拉着恋人的手笑得阳光灿烂。“那家伙这回可气坏了吧?嘿嘿,活该!谁教他竟敢打你的主意!!”
“飞扬!!”容北铮怒吼一声,紧紧盯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你……你你你们……两个大男人……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伯父……”西门毓秀张口欲言。
“爹,”容飞扬亢声道,“以前您总说我太容易变,太不定性,是您自己说只要我能定下性子,无论我喜欢谁您都会接受的。”
“这……”容北铮吹胡子瞪眼地道,“这怎么同?!他……他是个男人……”
“当初您可没说男人不行吧?”
——是没说,可是按常理谁都应该知道男人不行的吧?容北铮气得面红耳赤,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干脆冷哼一声,摆出强硬的态度,气冲冲地道:“无论如何,我和你娘是绝不可能同意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还是趁早分开吧!”说罢,就此转身拂袖而去。
………………
偌大的客厅中一片沉寂。
良久。
“飞扬……”西门毓秀幽幽一叹。
“毓秀,”容飞扬紧紧地将恋人修长挺拔的身躯拥入怀中,“没关系,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他们刚刚知道,当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时半刻肯定接受不了。不过咱们早就说好,一定要一起坚持下去,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也请你……请你不要……”
“飞扬,”听出了他话中的不确定和恐惧之意,西门毓秀叹息着给了恋人此刻极需的承诺。“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坚持下去,绝不放弃。”
“真的?!”容飞扬欣喜若狂。
“真的。”西门毓秀起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违背今日的诺言,除非我死……”
一语未毕,已被容飞扬急急掩住了口:“你不会死的。而且就算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先走。”他言辞之间相当认真,看得出绝对不是玩笑之语。
“……好。”半晌,西门毓秀温柔一笑,“要生要死……咱们都在一起。”
那天之后,容飞雯很是伤心了一段日子,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渐渐地脱离了悲伤,回复了开朗乐观的天性(起码表面如此)。在此期间她对西门毓秀的态度转变了很多,由原来的厌恶疏离逐渐变为平和亲近,说话之时也开始一口一个“西门大哥”地呼唤,再不见往日的不屑与讥嘲。这一点对于容飞扬和西门毓秀来说,自是感到十分欣慰,也让他们增添了不少信心——也许人与人之间的心结也并非如想象中那么不容易解开。虽然容氏夫妇之后一直未曾对他俩的事有半点首肯之意,但也没有对西门毓秀恶言相向,只是每次见面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比较沉重,面色当然也不会怎么好看。
六月十二。
这一个半月风剑门一直处于备战的状态,因为司徒不二仍然呆在杭州郊外的那座房子里,到目前为止尚未有半点风吹草动。至于容大少每天都被事务缠得无暇分身,好在他走到哪里都会磨着毓秀一块儿去,这才总算打乱了自己父母想趁着自己不在之时对毓秀说教的计划,避开了许多骚扰。不过整天在家里看着父母拉长了脸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所以这一日趁着晨曦乍现,容飞扬偷了个懒,也不练剑,早早地拉着毓秀溜向府门打算好好地去游一游湖,也可趁此机会散散心。没料想在门口就碰上了特意早起也想跟着练功的容飞雯,没奈何之下,只得带着这丫头一起出门。更没料到的是,在街上刚吃完早餐居然又碰上了两个熟人——云驭水和齐诺。这下由三人又变成了五人,容大少心头暗自生着闷气,不过转头看到毓秀好心情的样子,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西湖出发。
湖光潋滟晴方好。
夏日阳光普照,四周树木郁郁葱葱,江南的风景依然优美如诗。尤其是西湖的景色更是独具风情,接天莲叶、映日荷花,平添一二分妩媚。
湖上凉风习习,五个人租了一艘画舫,慢悠悠地荡入湖心。西门毓秀出生于西北之地,这些年又时常呆在黄山,甚少见此如织的风景,难得出来游玩,自然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他眸中淡淡的笑意让容飞扬心疼愧疚不已,下定了决心等目前的事情解决之后一定要带毓秀一起出趟远门,好好地游历一下各处名山瀚海。
“宫主,”齐诺坐在舱内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抬首吞吞吐吐地问道,“您……这段日子有没有收到……阿恕哥哥的信?”
“没有。”西门毓秀收回眺望着远山的目光,转眸看向齐诺,“小诺,难道阿恕这些天也没有给你写信吗?”——奇怪,连他这个做师父的收到的信函都没有小诺那么多,阿恕从来不会忘记写信给小诺的。
“没有。”齐诺摇头,表情有点失落。“三月的时候我写信跟他提过司徒不二的事,之后他回了一封信函给我,好象很担心的样子,可是后来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他苦闷地道,“是不是……我在信里说错了什么话?所以……惹阿恕哥哥生气了?”
“他不是在生气。”西门毓秀眸光一转,已然知道自己的徒弟在打什么主意。“我看他可能过些日子就会到了。”
“到了?”齐诺怔了怔,继而恍然,大喜道,“您是说……阿恕哥哥他……”
“是啊。”西门毓秀微笑着颔首,“应该不会错,我这个做师父的多少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
“小诺,”云驭水笑着拍了拍齐诺的肩,“你终于又可以和你的阿恕哥哥见面了。”
“太好了!!”齐诺激动莫名,兴奋得差点儿没把桌子给掀了。
“有必要这么开心吗?”提起自己的天敌,容飞扬蹙眉道,“那家伙要来有什么可高兴的?”——在玄霄宫的时候自己可没少吃那家伙的苦头,连带追求毓秀也加倍辛苦。
“我听说你跟那个‘阿恕哥哥’已快六年不见了,”容飞雯好奇地冲着齐诺道,“到时候你还能认得他吗?”
“这个……”齐诺想了想,“应该没问题。我们虽然许久未见,不过再见面的话一定能认出来。”
“你就这么有把握?” 容飞雯道。
“当然。”
“即使他的长相或许会让你大吃一惊?” 容飞扬似笑非笑。
“我明白容大哥的意思。”齐诺心领神会,“无论阿恕哥哥有什么改变我都不会介意,他始终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云驭水眸中露出赞赏之色:“小诺,你比你容大哥强多了,想当年他……”
“喂!”容飞扬慌忙侧首瞅了瞅身边人的神色,见他并无愠意,才又转回头对着云驭水怒目而视。“你少……”
“那是什么?”面对着窗子的齐诺忽然伸手指了指窗外。
同一时间,西门毓秀也扯了扯容飞扬的衣袖示意他往对岸看去。
一阵极其细微的兵刃交接之声从湖左岸传来。
大家齐齐极目远眺,见岸边正有十数人在交手,被困在中央的是一个身材玲珑的女子,一身湖水色的衣服,手持一柄长剑,衣袂飘飘,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她周围有十几个大汉分别拿着刀剑之类的武器将之团团围住,出手招招狠辣,都是冲着女子的要害而去。
“哼!”容飞雯瞧得不忿,“这么多大男人欺侮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她大声冲着外面喊,“快!!把画舫靠岸!!”
——随着双方的距离愈来愈近,对面的人影也愈见清晰。
“咦?”云驭水定睛一瞧,“这不是……南宫世家的‘落雪剑法’么?”
“是啊……”容飞扬皱起了剑眉,莫非是——
“南宫妹子!”容飞雯已脱口惊呼。
第七章
南宫世家的落雪剑法在武林中亦是大名鼎鼎,可惜的是南宫菁内力不足,虽剑法精妙,但在众多大汉的围攻之下,未及片刻便已左支右绌,香汗淋漓。容飞雯一行来得正是时候,船还没有靠岸,容大小姐便飞身跃起,第一个冲了上去。那些大汉做梦也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会窜出一大堆武林高手,为首的红衣大汉见势不妙,一声令下,所有的人登时纷纷撤离,退走的时候虽然狼狈,倒也并不十分慌张,虽败不乱,看得出训练有素。
“果然是无双门的人。”云驭水并未上前追击,只是凝望着红衣大汉们退走的身影喃喃自语。
“南宫妹子,”容飞雯关切地打量着半吃惊半怔愣的南宫菁,“你没受伤吧?”
“呃……啊……”南宫菁这才回过神来,“我……我没事……”她用眼角偷偷瞥了一眼容飞扬,垂头低语,“多谢容姊。”
“唔……”一瞬间容飞雯心头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一怔之下忙道,“没事就好,方才那些是无双门的人吧?他们怎么会……”
“容姊,”南宫菁幽幽地叹了口气,“自从上次……”说到这儿,她又偷偷瞧了瞧容飞扬,“司徒不二就一直派人追杀我……我知道……这全是我自己的错……”说着说着,忍不住珠泪纷呈。
众皆默然。
归根究底,这一切的确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司徒不二此人生性高傲、目空一切,在遭受生平第一次失败后拿区区一个南宫菁来迁怒一下倒也确实符合他的脾性——既然不能杀了自己,那么,能够杀了另一个没有成功留住容大少的失败者泄泄心头之愤也好。
“南宫妹子,”隔了半晌,容飞雯劝慰道,“事情过去就算了,你别想太多。”
“可是我……”南宫菁眸中带着羞愧之色。
“咳……”云驭水冲容飞扬和西门毓秀使了个眼色,转首道,“南宫姑娘,我看你不必过于自责,上次的那件事小容和西门兄应该已经不介意了。”
“西门……兄?”南宫菁讶然。
“在下西门毓秀,”西门毓秀拱手道,“先前一直瞒着姑娘,还望南宫姑娘见谅。”
“西、西门毓秀??!!”南宫菁骤吃一惊,连退三步,定下神后,面露惭色。“西门……宫主……以前的事……只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中了司徒……不二的挑拨……我……”这段话虽说得断断续续,但其中的愧疚与歉意还是很容易就能听得明白。
“没关系。”容飞扬懒洋洋地搭着西门毓秀的肩,“这只不过是件小事而已,我和毓秀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要南宫姑娘不介意,我们自然也不会介意。”
“我……”抬首瞅见对面两人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昵神情,南宫菁黯然神伤。“不介意……”
“太好了,”一旁的容飞雯松了口气,眉开眼笑地道,“南宫妹子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好。今日难得碰上妹子,不如跟咱们一起聚聚如何?”
“这……”南宫菁神色迟疑,“其实……”她吞吞吐吐地道,“我……这一路上都遭到无双门的追杀,所以……想请容姊帮个忙……”
“什么忙?”
“我想……能不能请容姊派人去通知我哥……让我……在风剑门暂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