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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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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我当时不是总被她追着打,心里急了,所以借点小事,故意为难她一下,让她也尴尬一会吗?早知今日,我死也不那么干了。”
安无忌欲哭无泪:“我的容相,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妹子也不是不好,只是,只是……她……她……她太凶了啊!”
想想自己被追的抱头鼠窜,揍得鼻青脸肿的苦难岁月,再想想自己未来几十年的大好人生,安无忌哭丧着脸,咬了咬牙,也顾不得得罪容谦了:“她是个好人,可也是只母老虎。我就是死,也绝对不能娶她……”
容谦一挑眉,倏的抬头,目光如电看过来。
安无忌初时被容谦看的心神一凛,身不由主后退一步,但他立刻察觉容谦神色有异,看的分明是他身后。安无忌背后莫名的一阵冰凉,猛然转头,却见青姑正站在月洞门下,呆愣愣的望着他。
安无忌本来还抱着侥幸。安慰自己青姑只是刚来,啥也没听到。然而,一看他转身望过来,青姑慌乱的惊叫一声,扭头就跑。
安无忌立刻慌了神。他虽然算不得什么谦谦君子,但是从来也是怜香惜玉,羞辱女子的事情更是从来没做过。对于他来说,背地里骂一个女人是母老虎已经很过分了。更何况他还说了什么死也不娶她这样的话。
对女人来说,男人这样的言辞,自是奇耻大辱,万一传了出去,若是重视贞洁的女子,甚至很可能会抹脖子上吊的。
现在见青姑不堪受辱,又羞又愧,慌乱而走的样子,安无忌立时手忙脚乱:“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喂喂,误会啊……其实你不是不好,我……”
青姑哪里理他,飞一般奔逃而去。
安无忌头大如斗,一时居然忘了向容谦求救,跺脚就飞快追过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看不起你,我……”
容谦悠悠然欣赏着这一出闹剧。丝毫没有提醒安无忌的意思。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跑得没影,隔得老远。还传来安无忌惊惶的叫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住就想笑。
说起来,无忌待青儿算是极不错的了。从头到尾,他急成那样,也只骂青儿是母老虎,凶女人而已。至于什么丑八怪,残废,这一类的词,他不但从来没出过口,估计连想都没想过。
人么,一旦互相之间熟悉了。真成了朋友,对方长什么样。自然而然就不那么注意了。美女的手帕交不会天天看着她流口水,而安无忌对着青姑这个丑女。两人这么熟了,恐怕也早就想不起来青姑的容貌如何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青姑比他能打,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罢了。这个挨打的阴影,太深了点。
像安无忌这种人,做的是密探营生,一辈子都在跟人斗智玩心眼,越是美丽越是聪明的女子,在他看来越是应该要绞尽脑汁应付的对手,真要娶妻相伴,怕还真是要青姑这一类相貌乏善可陈,心性纯朴的女人,才能让他放开心怀。
只不过,男人嘛,心理上总是不能接受女人比自己更强更能打的。那逆反心理是理所当然啊。其实就凭他一看青姑奔走,便一点也不考虑挨打的追过去解释,就可以看出,不知不觉间,他早就将青姑当成伙伴朋友来关怀了。
不管怎么样,能有这样的开头,已经很难得了。他就算不会推一把,也绝对不会故意拦着。
其实,安无忌也实在太多虑了。刚才的话,放在别人身上,当然伤人,可是青姑听了,怕是不会受什么心理打击的。
安无忌对于青姑的过去毕竟不了解。一个从小就被人当成扫把星,一天被人骂无数回残废,霉气,在全村人的敌视鄙夷下慢慢长大,然后,还可以顶着那么多敌视和攻击,一点点拾回自信,慢慢自立自强的女人,哪里这么容易就会被伤害。
小时候,她的亲生父亲都可以拿着棍子醉醺醺的骂着灾星追打她,她的叔叔可以毫不留情,用最难听的话来辱骂她,赶她出家门,连村子里的小孩都可以围着用泥块打她,用最刻薄的言辞羞辱她,把骂她的话编成歌,天天唱。而在救了容谦之后,什么不要脸,淫妇,这一类最难听的话更是被人说过无数回。
从这种苦难中挺直腰走下来的女人,岂会被安无忌那么轻飘飘一句话给伤害了?
到目前为止,青姑对安无忌也不是没好感,但到现在基本也就是视作朋友,还不至于如小女儿一般,动辄为男人的一个表情,一句话就,伤春悲秋去。
青姑的奔走,实际又多是因为惊惶。
她只想着替容谦安家立业,却从累没觉得,自己这样残疾貌丑的女子可以成为别人的妻子,所以也从没考虑过自己也该成亲。
安无忌说不娶她,在她看来,倒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忽然间听到一个男人提到和自己婚姻有关的事,立刻就慌乱起来,安无忌一瞧她,她当然是即刻吓得转身便跑。
安无忌哪里知道这其中情形,自是颇为惭愧内疚的一路狂追。
以往在茶楼,总是安无忌跑,青姑追,这一回,在国公府,却是改成青姑在前头跑得飞快,安无忌在后面拼命追了,一边追还一边喊。
偏巧着,这时侯,燕凛也在乐昌的支持下,下定决心来了国公府。
国公府的下人全是宫中安排过来的,在王总管的细心安排下,看门的,几乎全是认得燕凛的人,一见燕凛来了,立马跪下一堆。
燕凛摆了摆手,让大家起来,别行礼呼叫,径自熟门熟路往里走。一路上下人要跟随服侍。他只问了问容谦在哪,就挥手让大家散开,不用跟随也不用传报了。
才往里走了三道门户,就见前头院子小门处,青姑一头撞进来,一抬头看到燕凛,本来已经很慌,看到这个自己害怕的皇帝就更慌。一转头,又重新钻出门去,换了个方向飞跑。
燕凛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脸。我很凶吗?我长得很难看吗?至于把这姑娘吓得一次比一次厉害吗?
他这里还没回过神呢,就见前头院子里,安无忌大呼小叫的由远而近:“青姑娘,青姑娘,你听我说……”
他只顾着追人,燕凛身边又没几个随从跟着,双方还隔着一个院子,只有一道小门相连,他居然愣是没注意到燕凛,只管直勾勾盯着刚才青姑跑的那个方向——
“青姑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说不娶你……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个,我不是说你不好……”
燕凛看的目瞪口呆,嗯,安无忌真不愧是江湖出身啊,做事可真是豪放大胆,愣敢在堂堂国公府追着人家小姐这么大喊大叫啊。
难道这就是乐昌说得,在乎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吗?
一时间,燕凛对安无忌的钦佩,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很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向他学习。另外一边还摸着下巴想,看来安无忌和青姑的关系密切,是确定无疑的了。这件婚事,可真是十拿九稳的佳偶良配了。
皇帝想的得意起来,仰天大笑三声,大步就向前走去。
乐昌说,想要为他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想要对他说什么,就大胆去说。
容相,那个他看的至亲至重之人,就在前方那小小的院落之中……14:13 2008…9…11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今昔何夕
容谦也没想到,燕凛会不经传报,忽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微微一惊,才要起身,燕凛却已经赶紧把手里的大果盒子放下,直接在他身旁坐下,免了他行礼的麻烦。
“今天江南刚贡上来几样新鲜果子,皇后说十分可口,且能润脾养身,便提醒朕带来给容相尝尝。”
他这话说的飞快,眼睛四下游移,都不大敢看容谦。刚刚还下定决心呢,这会子莫名的就又慌张起来了。
容谦想起刚才这位英明神武的年少皇帝,自己亲手抱着个大果盒子,献宝也似跑过来的样子,就觉好笑。
轻轻打开精美的果盒,看着里头一格一格,分开搁着几样千山万里,驿马急送来的水果,旁边折压着两块绒绣手巾,搁着一把精巧的小银刀。
这些小巧,红艳,水嫩清香,形色俱美的果子,在这个连机动车辆也没有,更没有冰箱冷藏技术的时代,却是要费下多少人力物力,方能送入了京城来,还保有如此的活气清鲜。实在已经可说是无价之物了。
容谦微微一笑,伸手随意捏起一颗红果放在手心,食指中指夹了银刀,微微用力,切开。
松开银刀,拉起燕凛的手,将一半果子留在他的掌心。容谦笑道:“陛下不介意陪我一起尝尝吧?”
燕凛怔怔的将果子往嘴里送,舌下甘甜,却又茫然不觉。心头润澈,却又略带仓惶。
看着他的样子,容谦实是觉得很有趣。舌间果味清甜,心中欢喜畅然,不觉笑道:“皇上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宫里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总要先送一半到相府来。各地有贡物献上,你总爱拖了我先去挑一遍。然后才肯收起来。”
燕凛心中一动,脸上也有了遥忆之色:“那时宫里厨子有新菜色。外地有特色好吃的贡上来,我总要容相陪我一起先尝试一番的。”
他低头,定定看着容谦又切开一个果子,往他手里送,莫名的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
“那时候……容相也是这样照料我的。”
他徐徐抬头,目光慢慢凝定在容谦脸上。
依然是温柔的目光,依然是淡淡的微笑,然而,又分明是不同的。
那些柔和,温暖,并不过于外露的快乐和欣慰,清清淡淡。却又让人绝不会认错。
莫名的,燕凛心中就温暖欢喜起来。
乐昌说,爱护一个人,就是该努力为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只要能让他稍稍高兴些许,自己就无限满足。
那么,他真的很渴望,很渴望,去为他做得更多。
“容相,我刚才进来时,看到安无忌正在四下追着青姑娘,靖园告诉我,他们之间,情义颇为相投。”
容谦自是知他想要提起安无忌与青姑的婚事了,不由得莞尔一笑,将银刀放下,手巾递给燕凛一块,方才自己也取了那绒绣的手巾,擦净了手。
皇帝的赐婚,是只有贵介重臣才可以享有的荣耀。就凭着安无忌这么个不高不低,往京城人堆里一扔,立马找不着的官职,哪里来的这份光彩,说穿了,不过是燕凛给他的面子罢了。
“青儿与无忌倒有些相投,只是这男女之情,还是顺其自然为妙,我们不宜插手太多。若是有缘,无忌自然会对我提起此事的。”
其实青姑的终身大事,又何尝不是容谦一块心病。
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自己之外,也确是只有安无忌与青姑较为亲近。但青姑在自己的事上,素来颇为迟钝,而安无忌目前,也还没有啥明显的情怀萌动迹象。这种事,暗中促成就好了。否则本来有机会发展一段感情,莫名其妙冒出个皇帝赐婚,变成硬压下来的责任,只怕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更何况,安无忌干的是密探工作,本是越不受人注意越好。青姑更不适应上位者的奢豪气派,天子赐婚这种荣耀,于他们来说,未必是福。
其实,单为着容谦的身份暴露,这二人已经受了极大压力了。
本来安无忌隐在史靖园的光芒之后,无人注意,却因为和容谦走得近,现在莫名的成了个身份半暴露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注意。
青姑更惨,生活和心理的平衡完全被打乱,在国公府中,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安无忌还是灵活通透之人,可以适应外部变化做出调整,青姑对这一连串的变故,却完全是措手不及,惊慌失措。
这段日子以来,青姑的失措和迷茫,容谦哪里会看不出来,只是他实在是无力解脱她罢了。
他也想给青姑自有,放她走出这国公府,自在的去过日子,做事业。奈何现在青姑和他被牢牢栓在一起,只要一离开国公府,必然就会成为其他人巴结纠缠拉近乎的对象。
青姑哪里应付得了这种事?为了不让这老实姑娘被外头的虎狼给生生吞了,容谦只好先把她牢牢护在身边再说。
对于青姑,容谦一直是暗怀歉意的。早在他决定重新走进燕凛的世界时,他就知道,青姑本来那样平安喜乐,满足自在的生活,必然会被破坏了。然而,当得知燕凛有可能被方轻尘陷害这一事实之后,他就再无犹豫的选定了将来要走的路。
私心里,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因为燕凛,而牺牲了青姑明明已经到手的快乐和满足,因此他不能不十分内疚。
如果他年,安无忌真能和青姑有个结果,他倒是打算向燕凛为安无忌求个外地的,不大不小的官职,让他们远离京中风波。以后,即有适当的官家特权可以保护自己,也没有太多的规矩繁琐束缚,那才是适合他们的生活。如果那样,他也就可以心安许多了。
容谦这里想的倒是极如意,觉得未来十分光明,燕凛确实暗暗有些失望。
本以为是天大的恩典荣耀,谁知道容谦眼也不眨一下。赶紧就替安无忌和青姑给拒绝了。看起来,自己果然是根本不懂如何与人相处。如何了解别人需要什么啊。
他心中略略迷茫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期期艾艾的说:“容相这么多年,一直是孤身一人,是否,是否……也该想想婚姻之事了。”
不知为什么,问起这话时,他脸上就有些发热。然而心中却出奇的宁静起来。
最初的那些不安,烦躁,焦虑,嫉妒。忽然也都一概无存了。
在这国公府的花园中。他和容谦坐的这么近,近的清风拂面,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彼此的气息都融合在了一起。
容谦的神情始终是带些慵懒之意的,然而眉眼之间的欢悦却又让人心中快慰。
他知道容谦是高兴的,而这高兴,是为着他。
他只是拿来了一盒果子。
容谦的欢喜,不为这果子有多么珍贵难得,只为着,拿来的人,是他,是燕凛!
知道自己原来是可以让容谦欢喜的,知道原来,这样简单的事,就可以让自己重视的人快乐,燕凛只觉得,心中出奇的欢喜安宁。
万般杂陈,千种思虑都悄然隐去,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为着那个人做一些事。
不管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是否高兴,会否嫉妒,若是他欢喜,他乐意,他期盼,他需要,那么,尽力去做,又有何妨。
好在容谦经过安无忌的提醒之后,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听了这句话,立时笑问:“皇上怎么忽然提起此事了?”
燕凛虽然在心底里已经不排斥这件事,但总是莫名的觉得窘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只是上回来国公府,觉得,这么大的府邸,却空荡荡只有两个主人,心里有些难受,容相……”
他抬头,凝视容谦:“人都是希望有个伴的吧?这么多年,你一直一个人为国尽心尽力,身边总是孤孤寂寂。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会一直不娶妻,是不是?”
容谦释然一笑,这个孩子,总爱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背。不过,能不闷在心中,而是开口说出来,总是一个进步了。
“我不否认,以前不肯成亲生子,确是和陛下有关。只是,我也从来不曾孤寂过啊。”
他笑看着他的弟子:“那时候,你还小,粉团一样的孩子,任何力量都可以伤害你。我整天守着你,就记得你笑,你哭,你闹,天天吵得我晕头转向,哪里还有空闲去觉得孤单。”
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然后,你一点点大起来,会说话,会咬字不清的喊,容相,容相。我天天听你叫我,听得耳朵起茧。会走路了,东倒西歪,一步一跌,我整天跟着你转,看你摇摇晃晃,走都走不稳偏偏还要到处奔跑,提心吊胆的,就怕你跌倒。渐渐再大些,人就顽皮起来,一转眼,便不见你的影子,爬树掏鸟窝,低头钻狗洞,皇宫里那么多人,居然总是找不着你……”
虽然似是在抱怨,但容谦的神色却始终是欢喜的:“……跌痛了,迷路了,你往地下一坐,放声大哭,大声喊容相,便什么也不管了。可怜我,每回都要满头大汗的跑来救你。再后来,你可以读书识字了,我每天把着你的手,一笔一划教你写字,天天盯着你读书,总要三天两头,又气又无奈的满世界找你这个逃课的小坏蛋……”
他说得渐渐动情,手抬起来,几乎想像过去一般,把那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抱在怀里来,却意识到,燕凛已经是个成年的君主了。
略有失落的笑笑,容谦轻轻拍拍燕凛的手背,语气轻柔:“有你在,我从来不曾孤单寂寞过。”18:45 2008…9…11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野心蓬勃
燕凛静静地听着。
那些往事如风,随着那温和的语声,一点点在心头复苏。
前尘如梦,梦里当年,每一点欢乐,每一分痛苦,刻骨铭心,都有容谦的身影。
他生命里所有的第一次,似乎都留着那人的印记。
最初的记忆里,就是那人一身绯袍,淡淡笑颜。说过的第一句话,走出的第一步路,第一次提笔写字,第一次骑马张弓,以及……
第一次被冷落,第一次遭排斥,第一次感觉到的伤心。
然而,为什么会忘怀呢?忘怀那些快乐,而只记得遭受的伤害,忘了那温柔的笑,那温暖的怀抱,那日日夜夜的守护教诲,忘了那时时刻刻的呵护关爱。
他怎么竟会真的相信,他会伤害他?他已背弃他?他怎么竟会那样狠心,眼也不眨的布下一层层的杀局,来针对他。
容谦见燕凛神情初时柔和怅惘,渐渐悲凉凄寂起来,心中知道,这孩子又莫名其妙的勾起伤心事,自责其苦了。暗自叹息一声,他抚了胸口,忽然一阵咳嗽不止。
燕凛听到容谦的咳嗽声微微一惊,醒过神来,见容谦抚胸闷咳不止,脸色都渐渐涨红了,吓得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帮他抚胸拍背惊惶的喊:“容相……”
容谦哪里是真的咳嗽,不过是借此分分他的心思而已,燕凛这个没侍候过人的人,手上可完全是没轻没重的,容谦本来没事,倒是让他捶得背痛,赶紧拉了他的手阻住他:“没事,只是刚才那阵风大,有点凉了。”
燕凛也没多想,一回手,解了自己那件盘龙金秀的披风,直接披在容谦身上,之后才有些愕然的问:“刚才有风吗?”
“你刚才发什么呆呢?那么大的风也没感觉出来?”
容谦理直气壮的说瞎话,顺手拢了拢披风,感觉着自己完全被燕凛的气息所包容住,心里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仿佛就在昨日,还是他张开双臂,把那小小孩子呵护在胸膛之间,现在却轮到……
他微笑凝视那长身而立的英伟少年。
唉,他的孩子,长大了。
燕凛倒是被容谦刚才强词夺理的一问,逼得有些发呆,一时也没注意到容谦那略有感慨的神情。
也不知是否一物克一物,虽说燕凛也是个极聪明能干之人,可在容谦面前,却总是手足无措,脑子不够用,哪敢回答他刚才自己又是在想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只得顺着最初的话题道:“我在想,以前都是因着我,害得容相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私事。如今,我已经长大了,容相也不用为国事太多操劳,我在宫里,也不能时常来陪伴容相,容相身旁不免冷清,是不是该有一个伴了。”
燕凛最初这么说,纯是为应付容谦的责问,只是话自然而然的出了口,心中也悄悄有些感慨。
当年他占尽了容谦的时间,现在真正长大了,能分出来陪伴容谦的时光,却又少的可怜。
他是燕国的皇帝,是乐昌的丈夫,是那未出世孩子的父亲,那么多的身份,那么多的人与事需要在意,而这个他自觉最重要的人,却只能被困在这奢华的国公府里,孤独的等待着,回忆着许多年前,那永远在他身旁的孩子。
容谦闻言笑道:“你啊,想得也太多了,这夫妻之间,我也不是就不愿不想,只是万事随缘,不必刻意为之,若遇着合适之人,自然是好,若是没有,我这一生,也算是活的极精彩的了。随意找一个美女到身边来,也未必真能成为良伴。”
他轻轻在燕凛手背之上,安慰的拍了一拍:“何况,我素来懂得怎么自得其乐,如何安排生活,身边有青儿会陪我,偶尔无忌也会跑来给我演演猴戏,逗我一乐,更何况……”他看着燕凛微笑。
“你不是说,只要有空就会来看我,聊聊天,打打猎,讨论一下国务吗?就算是不出仕,我也不是被投散闲置,不是什么也不能做。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必要叹息孤单寂寞呢?”
燕凛虽然是极真心的想要为容谦成亲的事出一份力的,但听容谦这样从容表态,心里到底还是莫名的觉得一阵轻松,暗中笑话自己,果然还是自私嫉妒的,却也还是不自觉让笑意从眼眸间透了出来。
听容谦如此悠然提起自己上回说过的话,他倒是忽然想起那件国家大事忙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递过去:“容相,你看。”
这时,他的心情出奇的雀跃轻松,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想着这件目前最重大的国事与容谦分享,希望容谦能从中感觉到自己愿意把国政向他公开,尊重他意见的诚恳。
他一边等容谦看信,一边简单明了的解释了整件事的详情,他此刻只觉得这件事是十拿九稳可成的,容谦看了,必然是会为他高兴的,能让容谦分享他的快乐和功业,也正是他最得意快慰之事。
然而,容谦很仔细的看完密信,很耐心得听燕凛讲完,却轻轻问道:“陛下觉得这是可乘之机?”
他初时见了燕凛以陛下相称,交谈间,彼此渐渐放开心怀,开始直接用“你”字来称呼燕凛,直到这时,才复呼以“陛下”二字,却是结束了刚才春风和煦的融洽自然,而以君臣邹对的格局替代了。
但燕凛这时正为着自己的第一次大用兵计划而豪情满胸,竟也不曾察觉这极细微的变化。
“自然是。秦国虽然是天下强国之一,但自从秦旭飞领精锐入楚之后,秦国的军力一落千丈,虽说这些年,秦王苦心练兵求将,但有秦旭飞的前车之鉴在,毕竟是人心难收,成果极微。”
话说间,燕凛已是眉飞色舞:“此刻秦国内乱,宗室相残,我大燕再接受邀相助的名义出兵,秦国没有能征惯战的兵将。如何抵敌的住?”
容谦看着燕凛意气飞扬,心中叹息,从表面资料看来,燕凛做出这样的判断,确实也不能说是错的:“陛下觉得,我们可以吞并秦国?”
燕凛微笑摇头:“秦国地域广大,子民众多,虽然现在无良将强兵,也不是谁一口吞得下去的。就算是强以武力占领,也难免百姓在暗中不断抵抗,那样的话,我国军队势必长期不能停止的补给,而各重官府确立以及正常运作的过程,都是极漫长且辛苦的。”
他思索了一下,才继续道:“如果要完全占领秦国,大约必须要四五年,四五年长期的,不间断的战争,对于大燕来说,代价太大,让国家陷入这样漫长的战争泥潭,不但前方的士兵十分艰苦,后方支持正常战役的百姓也会过得困苦艰难,而且,其他的国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大燕完全占领秦国,此等贪功求大之事,诚不可取。”
容谦暗自欣然,面对看似这么有利的条件,这么诱人的局面,还能看清厉害,不过于好大喜功,了解战争最大的目的,是以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这样的学生,确实让当老师的人欣慰得很。
“那陛下以为,此战的最佳结果是什么?”
“燕,吴,魏,陈,四国出兵,分割瓦解秦国,各得四分之一的秦国土地,这是最好的,不过……”
燕凛微微冷笑一声:“不过,四国都各自为着自己的利益出兵,各自打着自己要帮助的王子的旗号,虽说针对的都是秦国,难免钩心斗角,彼此使绊子,虽说分平四分最好,但只怕谁也不甘心和别人分得一样多,谁都想争取更大的利益,最后一定会翻脸,那秦王也不是庸人,适当的挑拨离间,借力打力,也一定会做的。”
燕凛自信道:“这样发展下去,最后一定是最强的一国,成功帮助自己的伙伴在秦国确立地位,以后可以借机谋取更多的利益,而其他三国,虽然战略目标上失败,但在此战役之中,也已占足秦国的便宜,无奈之下,带着足够的财富补偿士兵,也并不会觉得很吃亏。”
容谦微笑问:“陛下觉得,最后赢得,一定是我们燕国?”
“赢得一定是我们。”燕凛断然道:“卫国的国力本来就是四国中最弱的,出其不意打几仗,得了好处就退,是最合适的,真要纠缠下去,只有适得其反,陈国虽然不是最强大的国家,但陈人一向好战,陈国军队战斗经验最丰富,将领士兵都能征善战,只是据说,这位陈王得位有些不正,数年前借着与赵国勾结,才一举夺取大权的,因此人心不服。此次陈王据说要亲征,借战功来确立他的地位,不过,我估计,只要陈军在秦国待得时间稍久,陈国后院就得起火,陈王再贪图秦国的土地,也只能先顾自己的根本再说,至于吴王……“
说起吴王,燕凛倒是显出真心钦佩:“他以草莽之身立国,实是盖世英雄。吴国是新立之国,却在数年之间,开出一派新气象,俨然以身天下强国之列,然而,立国易,固国难,他们毕竟根基尚浅,国家内部,仍有许多问题尚待解决,吴王分身乏术,这边只能派亲信部将出征,且国家的大部分资源也不能全用于战争,在这种只能出一两分力的情况下,能得到的利益,自然也就只有两三分了。”
燕凛从从容容,将诸国形势徐徐道来之后,方才转而说到燕国本身,脸上神情坚定而自信:“我大燕国,在容相十几年的苦心经营之下,国富民强,百业兴威,政局稳定,国库丰盈,足以支持任何大规模的战事,再加上将军们都是当年容相亲自调教的良将,忠诚和能力,断然无虑,又岂有不胜之理。”
容谦暗自叹息,所有摆在明面上的条件,燕凛都已经反复思忖,认真分析过了,他能看到这一步,已经是极能干了,只可惜,偏偏还些暗处的隐情,是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如此看来,最终确是由我们燕国扶立三皇子,并在秦国予取予求一番,然后才得胜而回的机会更大。”
燕凛神色忽然一动:“其实,我……”他略略迟疑,竟然没把话讲下去。
容谦倒有些吃惊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保留不成,更何况,就是容谦自己,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事了。
燕凛深吸了一口气,忽道:“我想过,如果乐昌生的是个女儿,就扶立秦国的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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