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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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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全都喜上眉梢,连声恭喜即是分内之责,也是发自衷心的欢喜。
  燕凛想来还年轻,大概一下子也想不到自己要当父亲了,竟是怔了一会儿,才知道欢喜。才慢慢微笑起来。他含笑接受了各人的贺喜,信口吩咐王总管把这喜事通传后宫。又让封长清将这桩大事通报朝廷。
  皇后有孕,即是家事,也是国事,更何况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势必要举国庆贺。朝中大庆,官员们俱折向燕凛贺喜,而宫中的妃嫔管事,以及高官家里的命妇都要备礼给皇后贺喜的。这其中的繁琐周折,一时也数之不清。
  封长清和王总管点头领命之后,也都各自而去了。
  燕凛再吩咐太医,挑选最老成有经验的几个人协同合作,按时为皇后诊脉保胎,又下令御膳房注意皇后的饮食,再令旁的贴身太监准备赏赐之物,这才含笑大步进了甘泉宫。
  甘泉宫里也是一派欢声,宫女太监都一拨一拨的给皇后送礼道贺。正好在甘泉宫的明妃也是喜色盈盈,拉着乐昌说了一迭声的恭喜。
  反而是乐昌自己,自从听太医说了自己有孕,就一直怔怔呆呆,神色迷茫。竟也不见多少欢颜。
  好在谁也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怀孕高兴。只道她年经尚少,所以对于自己忽然间变成母亲的事实不能适应。再加上身在异国,没有家人亲族在旁依靠支持。因此有些惶恐。所以都温言软语安慰她,告诉她怀孕是大大喜事。有宫里这么多人照料,完全不用担心害怕。
  燕凛适时而入,宫中诸人纷纷拜倒,人人称喜。
  大家也只当有这么大的喜事,这夫妻二人有私话要叙,要私下庆贺亲热,自是所有人都应声退走了。
  待四周没了半个闲人,燕凛才笑而拉了乐昌的手坐下:“怎么了,吓呆了,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见你笑一笑?”
  乐昌怔怔抬头看着他。眼中忽然落下泪来。
  燕凛一惊,失声道:“怎么了,哪个叫你受委屈了?”
  乐昌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臣妾没有用,不能为皇上分忧,反倒给皇上更添麻烦了。”
  燕凛不解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乐昌凄然摇头:“皇上不必骗我了。这个孩子……”她不自觉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现在期待的,可是……”
  她忽然屈膝跪了下来:“可是,既然他来了,就是皇上你的骨肉。臣妾求求皇上,让臣妾将他生下来吧。”
  她泪流满面,抬头哀哀求乞:“皇上,也许……也许,他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如果他是公主,那么……也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19:04 2008…8…18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喜从何来



  看乐昌落泪,燕凛心头震惊。他心中最深的隐忧之一,他一直暗暗安排,小心准备,试图悄然化解的危机,原来乐昌早就看出来了。
  宫中那么多身历数朝,深明皇宫种种隐恶心机的管事内臣,朝中那么多精明能干的文臣武将。现在都还没有察觉他的心机打算,反而是这个年少的女子看透了真相。
  他几乎是有些发呆的望着乐昌,忽的心中感动悲凉起来,伸手将她拉起来。小心的替她拭尽每一点泪痕,轻轻抱着那柔弱的女子入怀。
  他的妻子能够看透他的心思,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聪明,多么能干,多么精明。只是因为,她把他看得太重太重,只是因为,她永远都会努力站在他的角度,去思索,他所有的难题,所有的苦恼,所有的困扰。
  她能明白,仅仅是因为,他是这样全心全意的在为他设想着,换你心,为我心,一切不过如此简单。
  他极慢极慢的抱紧他的皇后,声音低沉而坚决:“乐昌,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皇帝,对任何会影响国家稳定的事,都要尽力防止,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也同样在努力做一个好丈夫,以后……”他对她微笑:“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当一个好父亲的。”
  他慢慢放开乐昌,伸手拉起她的手,小心的抚在她的肚子上:“我们都还年少,从来没有过经验,不知道怎样做好父母。怎样照料我们的孩子,但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学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好吗?”
  乐昌再次投入他的怀中。终是忍不住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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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长清将皇后怀孕的好消息通报朝廷之后,自己回了府,也交代了妻子择日备礼进宫贺喜之事。
  待得夫人忙前忙后,张罗礼物,好不容易安排妥当后,已是深夜了。于是夫妻二人同去安歇。
  封长清是武将出身,没有什么世家子弟的奢华习惯,安睡之时,并无下人在外间随侍的规矩,从来只得他们夫妻相伴罢了。也因此,夜色寂寂之中,堂堂大内侍卫总管悄悄从窗口翻上屋顶。无声无息的融进黑暗之中。也只有他至亲至近的妻子,才知道他此刻的行踪诡异。
  封长清这样一刻也等不得,非要乘夜潜行,自然是要去见容谦的。
  他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易引人注意,平时自己是从来不敢去茶楼的。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把密探组织转手给史靖园和安无忌管理了。
  密探不止有负责搜集情报的责任。同时也要监查百官。这无关燕凛是否相信他,只是从程序规则上来说,朝廷的重臣,与天子过于接近的臣子,都会受到密探适当的注意。目前朝中有实权的高官,估计也就是名义上和实际上掌控着密探组织的史靖园和安无忌,才可以相对不受密探监查。
  这也是封长清一直放心由安无忌来充当容谦联络人的原因。他自己,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主动去找容谦。然而,这一次,自觉此事万万不可再拖延下去,方才咬咬牙,毅然暗夜相访。
  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然而这茶楼内院的布局结构,他却早已烂熟于心。悄悄进入内院,准确的找到容谦的住处,曲指在门前微弹。
  “什么人?”
  淡定的声音传来,他压低了声音回应:“容相,是我。”
  “长清?”略带诧异的唤了一声后,容谦才起身开门。
  他身体本来不好。虽说现在复健的很不错,动作还是谈不上快捷轻灵。黑灯瞎火的整了衣袍,点了灯,再掌着灯来开门,也费了好大一番周折。
  房门才一打开,一阵夜风袭来,他单手不便,只得先侧身遮了下火,再回头时,在那摇摇欲坠的灯火中。只见封长清的神情出奇沉重。
  容谦微微一惊,向后几步将他让进屋里:“长清,出什么事了?”
  封长清闷声不吭的进了房,反手把门关上,这才一屈膝,对着容谦大礼拜下。
  容谦一阵头疼。
  他知道自己现在手上没力气,封长清若是硬要跪,他还真扶不起来,也就不做那白费力气的事情了。不过他素来高高在上,手握权柄,对于别人的重礼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不慌不忙先把油灯放好,随手紧了紧身上的睡袍,笑道:“长清,好端端的,你闹这什么虚文?”
  封长清垂首道:“容相,长清无意冒犯。只是,长清实在不忍再见陛下日夕思念之苦。反日日厚颜欺君。容相你若无心相见,就飘然远去,再别让皇上或是我找到你。你若是再留在京城,就请恕我斗胆,要向皇上说明真情了。”
  容谦失笑,俯身轻轻拍拍他的肩:“长清,你也是跟了我多年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我。我要无心相见,哪里还肯进京,又如何会这般多事的让无忌将朝政国事,处处向我通报。”
  封长清低声道:“我原也猜容相有与陛下相见之心。只是迟迟不见动静……”
  容谦沉声道:“先起来说话。”
  听了容谦坦诚有相见之意,封长清只觉全身一松,立时干干脆脆站起来了。
  容谦看封长清的表情,倒也好笑,其实早就猜到这个性情忠直的男子,是很难一直对效忠的君主隐瞒到底的。他能坚持到现在仍然不肯擅自说明真情,而又先一步偷偷来对他表明心意,迫他抉择,已是十分尊重顾念他了。
  “我既然留下来了,就知道相见不过是迟早之事。只是,这如何相见,却让我十分踌躇。”
  封长清释然道:“高兴是自然的,只是高兴的劲头过了。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痛快的。他毕竟还是帝王,你是他极信任的重臣,却把他最在意的事瞒了他这么久,他心中岂能没有芥蒂?”
  封长清倒是全然不以为然:“从来事君惟忠。我欺君日久,便有些罪责,也是当受的。”
  容谦暗中翻个白眼,什么事君惟忠,这种封建时代的臣子道义,他还真从来没往心上放过。再说,你封长清觉得自己有罪,那我容谦这个幕后主使,岂不是罪更大。
  “长清你是一片忠心,不在意个人安危,可若是累你太甚,我自己心中难免不安。”
  “可是……”
  容谦一笑,摆摆手,阻住他的话头:“最近我也在盘算着,要找个时间与他相见。只是想寻个好时机,若是他心情极好之时。或许对你的怪罪也就不会太多。”
  封长清喜道:“皇上这两日心情必是极好的,容相若是现身相见,必是喜上加喜之事。”
  容谦不解:“喜上加喜?”
  “是,今日御医诊过了,皇后已然有孕。”封长清高兴道:“这岂非是大大的喜事?”
  容谦神情微动,语气有些怪异:“也算是喜事吧!”
  封长清心情极好,竟也没注意容谦的语气略有不对:“皇上可是高兴的很呢。便是我们这些臣子,也觉欣慰。皇上膝下犹虚,如今怀孕的又是皇后,若生下的是皇子,那可就是嫡长子了……”
  “嫡长子啊……”容谦喃喃的叹息一声,面带苦笑。
  封长清这时才发现容谦神色有异,不觉愕然:“容相?”
  容谦苦笑着摇摇头:“妻子有孕,对于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自然是好消息,但对于国家……”
  封长清茫然不解:“陛下有子。对国家只有好处啊?”
  容谦深深叹息:“如果乐昌不是皇后,只是一个普通妃子,又或者,她是皇后,但不是秦国人。他怀孕就是一件真正的大喜事了。”
  封长清心中一凛,立时明白过来了。
  乐昌是皇后,燕凛还没有孩子,这一胎要生了儿子,就是嫡长子。
  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任何一个典章制度齐全,注重传承法度的国家,嫡长子若无大的过犯,就算并不是皇帝最心爱的儿子,轻易也不能夺走他成为继承人的权力。
  但是,偏偏乐昌是秦人。一个有着一半秦国血统的嫡长子,合适成为燕国皇位的继承人吗?
  如果乐昌是地位尊贵的嫡公主。如果秦国强盛稳定,两强联合,却也说得过去。可是,乐昌出身卑微,母家毫无势力,秦国又乱象已现,自顾不暇……
  一旦乐昌生下男婴,必然会对国家,朝廷,各方势力都造成冲击。那些觊觎太子之位的势力,必然会打出维护血统纯正的旗号,和维护长幼嫡庶的制度冲突。
  这种冲突将无可避免。有史以来,礼教之争,总会把大部分文臣,文儒都卷进去,不管哪一方,却都会有国家英才在。无论皇帝是否情愿,都很难完全避免或压制这样的争斗。而争斗总要以一方的胜利结束,失败一方就算皇帝不愿意,也很难不加以打击。最终受损失的,依旧是国家,是朝廷。
  只是这种隐患比较深远。要等乐昌生下男孩,且要开始确认封号的时候,才会渐漏端倪。封长清是武将出身,这些典章制度,礼法规矩,很多读书人,大儒家,看的比天还重的事。于他不过是些枯燥无聊的规矩文字。所以在这件事上,反应自然就越发迟钝了些。
  他脸上的喜色,这时才慢慢僵硬:“如果几位皇妃能先一步有孕就好了。”
  容谦微微摇头:“如果皇上的目光足够远,他只怕也未必愿意让几个皇妃生下他的第一个儿子。”
  “为什么?”
  “皇上很快就会对秦国动兵了,照他的想法。此战是十拿九稳能胜的。那么参与这一战的将领,必然会立下大功,得到国家的封赏,家族倍添荣耀。而宫中几个妃子,家人都任军中要职,本来就有极大的势力,这番立下大功,又是水涨船高。这个时候如果谁家的女儿怀孕了,给皇上生下了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儿子。那么,这个家族的势力,必然会在短时间内,急速膨胀到一个不太合理的程度。官员们的趋奉,投奔,讨好,结党,都完全是意料中的事,这是人性,无法压制,而手握兵权的外戚之家,一旦赫赫荣耀到这种地步,就算本来并无私心杂念,只怕渐渐也会有些仗势胡为的举动了。”
  容谦叹息道:“皇上是我教出来的。我知道,他未必就有险恶的帝王心思,未必就一定对外戚或武将有着过重的猜忌防范,他更多的,可能只是想要保全。保全他的重臣,他的亲人,他的妻儿。从来不管君负臣,还是臣负君。除非是君主特别残暴昏庸,或是臣子过于蛮横无理,事情发展到最后的的相负相残,血流成河,双方都多少会有些责任。皇上所想的,应该只是防范于未然,不要让事情发展到彼此都不好回旋的那一步。”
  封长清听得目瞪口呆,一转念,连忙顺着话音道:“皇帝今年还没满二十岁呢,就要想这么多事,连对待妻子,都要这般小心谨慎,未免有些可怜……”
  容谦也许只是觉得长时间站立,身体有些吃不消。所以伸手略略扶着桌子,有些颓然的坐下。
  是啊,若是那孩子真的能想到这一步,算到这一步,那确实也是太可怜了些。10:07 2008…8…19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国之君



  封长清努力想为燕凛增加同情分,而容谦其实早已颓然。
  这个可怜的孩子是他教出来的。这个可怜的境况,是他逼出来的。
  是他逼着那个孩子,走一步,想十步,时时刻刻,关注着大局,在意着家园。还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已连肆意的活一回,爱一回都不敢,连最私人的生活。也要放上天平去细细称量。
  为什么一定要聪明能干,为什么一定要精明敏锐,为什么一定要比别人看的更远,想得更透彻,做得更多?
  昏君也许是世界上最舒心的工作,可是明君……明君呢?
  天子跬步,皆关民命。那样看不到尽头的繁重琐碎,那样沉重到可以让人窒息的责任,明君,几乎不是一个“人”能胜任的工作了。
  所以,就是英主明君,在后宫之中,也并不是会如朝堂之中一般,英明神武的将驭下之术,平衡之道用到极致。皇帝也是人,不是机器啊。人都会有想要放松,放纵的时候。粉黛三千的后宫,原本就是为了帝王的享乐而设,谁愿意回到了自家的后院里,还要整日计较盘算,小心在意。
  相比那些君主,燕凛是圣明的,是负责任的吧。可是,那些君王们,在后宫嫔妃之间,总有过最纯粹的快乐。最尽兴的欢娱吧,总有过,燕凛也许一生一世,也得不到的快意吧!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燕凛,是不是也是愚蠢而可笑。
  封长清还在两眼发直的喃喃自语:“这样说来,皇上岂不是永远不能有孩子了?”
  “当然不是,皇上只是不想因为长子的降生,引起任何隐患罢了。”
  容谦勉强打起精神,解释道:“他总会想尽量善待身边的人,所以,虽然顾忌乐昌的血统。诸妃身后的势力,也绝不会想真的剥夺她们当母亲的权力,我看……”
  容谦略一沉吟才道:“站在他的角度,尽量保全所有人利益的方式。就是让没有势力的燕女为他生下长子。此子虽是长子,但因为母亲身份卑微,所以不会引发朝臣的过度趋奉。在那之后,后妃们不管是谁怀孕生子,因为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唯一的儿子,那声势,影响都会大大减弱。居长者母卑,母贵者居次,在这种局面下,朝臣们就算想要选边站,至少也要等到十年之后,看看皇子们的表现再说。他有了这么多年的缓冲时间,只要有心,很多事便都是可以防止的。”
  封长清心头一凛,脱口道:“难道最近皇上幸了几个宫女,就是为了此事?”
  容谦眼神微动:“他幸了宫女?”
  封长清脸上微红。他虽是皇帝身边的近人,但皇帝这种无关大局的风流轶事。他实在是没怎么在意过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宫里多了几个从普通宫女册封成的才人。看上去她们都是因为碰巧才得的宠幸,又一个似乎是因为皇上当时喝醉了,还有一个好像是因为皇上打猎,喝了鹿血,这个……”
  封长清苦笑:“这也许真的只是皇上一时意动。毕竟这种事再平常不过。倒是我们多心了?”
  容谦也苦笑,他倒情愿是自己多心啊。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偶然”的事,以他对燕凛的了解,要说这是凑巧,要说燕凛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他这里意兴索然,那里封长清迟疑了一会,才又道:“可是,皇上听说皇后怀孕,并没有吃惊生气的表情,反是极为欢喜,处处为皇后安排妥当……”
  容谦惘然:“这个孩子,有了帝王的心思。却没练出帝王的狠毒。那孩儿虽不是他期望的,但既然来了,他就一定会保护照顾到底的。所以他只好一个人把天大的难题担下来。心里苦到极处,脸上还要做出欢喜父亲的样子来保证皇后的地位和应受的优待。”
  封长清默然叹息无语。
  容谦亦是默然。
  两年多了,那个孩子就这样一路过来,慢慢的用稚嫩的肩膀去担负一切。他教了他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却毫不留情的毁掉了他做个快乐人的可能。
  当初离别时,他叮咛他做个好皇帝,做个快乐的人。是不是太过假惺惺,太过想当然了。
  那个孩子,独自一人,背负了那么多。总觉得欠了他,对不起他,所以,只得咬着牙关做到最好,只得拼了命,不要让他失望。就连天伦之情,男女之爱,都要约束着,盘算着,计较着。不肯随心肆意。
  许多年以前,他为自己的命运定下了结局。一步步逼着那个小小的,依恋他的孩子。渐渐冷了温暖的眼眸,寒了炽热的心。他真的成就了一个帝王。成就了一个一生一世都不敢,也不能任性一回的明君。
  可是,燕凛这个孩子呢……这个人呢?他是被他成就了,还是被他毁灭了。
  他真的,很想很想还给他那一切。快乐,自由,任性,肆意……真的,很想很想,让他能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样活一回。
  然而,神通广大的容谦,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他翻云覆雨他执掌乾坤,可是面对这样的燕凛,他却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他怔怔坐了半日,只觉身心都说不出的疲惫,声音轻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了:“长清,最近皇上的心情必然极沉重。还要每天装成高高兴兴,喜得麟儿的样子来安慰皇后,期满朝臣,这个时候,别再让他受任何影响,我的事,还是过几日再找机会说吧。”
  封长清这时已经被容谦一连串的分析惊得心神不定,也无心追究容谦现身的事了,只得呐呐应是罢了。

  ——————————————————————————————————————————————————————

  “不要……不要!”
  惊惶的叫声里。乐昌一震而起,茫然睁眼四顾,只见满殿辉煌,明烛灿灿,帘幕重重之间,有宫娥内侍,人影绰绰,遥遥相问:“皇后娘娘……”
  乐昌急促的喘息着,额上满布冷汗。正自迷茫之间,一双有力的手臂悄悄自后将她拥紧,那淡定的声音平静的响起:“没事,皇后不过惊梦了,你们不用进来服侍。”
  恭顺的应“是”之声后,帘幕上的身影转眼消失不见。
  燕凛轻轻抱紧了乐昌:“傻瓜,有我在呢,什么也别怕。”
  乐昌死死抓着她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依靠,心里却还是一片凄惶。
  她看过太多太多皇族的血腥杀戮,秦宫之中,莺莺燕燕,姐姐妹妹,杀的你死我活,多少本来宠冠一时的美丽女子。无声无息的消失无踪,多少孩子胎死母腹,或是早早夭折。
  以前,她的身份卑微,所以她可以悄悄躲在争斗杀伐之外,静静的看。而现在,她却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她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皇后的名份,她什么也没有。她该怎么样。才能护住自己的孩子?就算有燕凛护着她,可这皇宫深深,他又岂能时时刻刻护得住。朝臣的敌视,保守势力的排斥,还有,宫里那些平时极亲热的姐姐们……
  每每一念及此,乐昌就遍体生寒。只是这些苦涩惊惧,她又岂能向燕凛诉说。
  燕凛暗自叹息,乐昌纵然不说,他又如何不知。他不想乐昌怀孕,也是为了保护她。
  他还年轻,比起子嗣传承,他更注意的是不要引起任何纷争和隐患。和容谦猜测的一样,他的确是打算让宫女来生下他的第一个孩子。
  表面上他虽然从不曾冷落了哪个嫔妃,但其实每次 在任何一宫过夜,次日这宫妃的饮食之物之中,就会被秘密混进禁育的药物。只是对乐昌,燕凛再三思忖,终究不忍如此施为。
  乐昌年纪尚幼,发育未全,出于对乐昌的关爱,他在乐昌处过夜的时间又最多。那种控制生育的药,经常吃下去,恐怕会让她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能力。他虽然想保持国家的平衡稳定,却实在不愿如此牺牲身边之人。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努力让哪个宫女生下皇子,然后交给乐昌来抚养。这样,乐昌有所依靠,而那生下孩子的宫女只要够聪明,也会明白,这个安排,对包括自己和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最好。在此之后,无论谁再怀孕生子,都不会那么触目显眼了。
  只可惜,人算从来不如天算,想得太如意的事,往往不可能称心如意。这段时间他一直是向太医细细询问女子不易受孕的日子,小心的计算着时间,以此决定留宿甘泉宫中的日子。可是计算时间到底没有下药稳妥,乐昌还是怀孕了。
  他慢慢的收紧双臂,把乐昌牢牢护在胸前,微微低头,在她耳旁轻声道:“乐昌,我是燕凛,相信我,我不是你的父亲,他可以漠视妻儿的死亡和毁灭,是因为除了他自己,他不关心任何人,可我不是他,乐昌,信我,信我……我是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不能保护,我还有什么脸当一国之君。”23:51 2008…8…19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一百四十章 白龙鱼服



  为了保护乐昌和她腹中的孩子,燕凛已经尽了全力。
  数日以来,他不顾怀孕的后宫女子不得承宠的规矩,除了上朝和处理政务,其他时间他都守在甘泉宫。一步也不离开。夜里也不扰她,只是陪伴着她。在她一夜数惊的时候,让她知道,他就在他的身边。
  甘泉宫的宫人。都被从穿开裆裤调查到今天,还调查了祖宗十八代。有半分不妥之处,统统调离。甘泉宫外的防卫被加强,甘泉宫内,则自成了一个封闭的体系。饮食药物,全由甘泉宫自己的小厨房打理,从原材料送进宫门,到端至皇后的面前。任何时候,都要有五位信得过的宫人在场,闲杂人等则不得靠近。同样,替皇后安胎的太医也常驻在甘泉宫,不得擅离。
  而宫中若干本来由乐昌处理的琐务,燕凛全部暂时交卸给了甘泉宫中信得过的高级女官,来贺的贵客,除几位贵妃和地位最为高贵的几个命妇,则以皇后有孕,不能劳累为由,一概拒见。
  这不仅是一种保护,更是一种表态。这一连串举措下来,谁还能不明白皇帝的心意。至于那些恭贺皇帝的外臣和宗亲,因为燕凛总留在甘泉宫,就更加难有机会见到他了。
  乐昌那颗惶恐的心,终于渐渐安宁了下来。她终于敢于让自己抱有一份希望。他是燕凛,他不是父王。这里是燕宫,不是秦宫。燕凛自己,却依旧只觉苍凉。她信他,但他并不能全心信任他能保护住她和孩子。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却还是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亲人有安全感。
  几日下来,乐昌担心燕凛这样的关爱太过分为他惹来非议,私下劝了许久。燕凛这才离开甘泉宫,开始接见贺客。
  朝臣的恭贺倒还罢了,上朝的时候统一应付就是,最头疼就是那帮清贵却不管事的宗亲,谁的面子也不好不给,人人来了都要招呼一下,两三天应付下来燕凛只觉身心俱疲。
  而平时同燕凛走得最近,关系最亲的史靖园,却是直到最后,才慢悠悠的来贺喜。
  燕凛见了他,信守抓了案上的一本书,恶狠狠扔过来:“你小子躲哪去了,现在才冒出来。”
  史靖园笑嘻嘻一把接住书册:“我要是早两天出来,怕是要让皇上你抓着,整天陪进陪出陪受罪了。自是能躲就躲了。”
  燕凛气结,这小子,话也说的太老实了。一点表忠心的假话也不应酬一下。
  “即然这样,你就给我躲远一些,又跑来做什么,气我么?”
  史靖园笑道:“臣这不是赤胆忠心。估摸着皇上八成也闷了几天,要找人出点气,就跑来牺牲自己任打任骂吗?”
  燕凛气极反笑:“罢了。谁敢委屈了你史世子。”
  史靖园笑嘻嘻,起身做欲退状:“皇上若是用不着,那为臣就先告退了。”
  “你敢……”燕凛气不可抑,双眼亟不可待在御案上寻找最坚硬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史靖园也是知他郁闷,才故意逗他轻松一下。倒也不敢惹他太过,忙凑近过来,陪笑道:“皇上,臣再不敢闹了,你手下留情吧。”
  燕凛苦笑:“罢了,这世上,也只剩你偶尔敢同我闹一下了。”他摇摇头,站起身:“正好今天我政务也处理完了,你来了也好。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这回轮到史靖园苦笑了:“又要出去啊?”
  燕凛斜睨他一眼:“你可以不用陪。”
  史靖园叹气:“皇上特意等微臣来了。才说要出去,臣还敢不陪着吗?就不怕封统领知道了找我算账?”
  燕凛哈哈大笑,大步行出。
  皇帝动辄出宫,白龙鱼服,非君王正道,如果为朝臣所知,必为重臣谏阻。
  所以燕凛每次出宫,都算是绝对机密,只限于封长清,史靖园,以及一干贴身侍卫们知道,断不敢对外泄露出半点风声。
  燕凛也不是太任性的皇帝。他很明白皇帝的位置在哪里,所以每次出宫最多也不过是大半天时间,松散松散心神,从不会耽误正经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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