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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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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一时之间也难以说清,总之,是心魔作崇。拿后黥来说,他是四人之中看起来最足以担当重任的人,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最脆弱的,弱点也最明显。」
「是什么?」她怎么看不出来啊?
「后羿射九日,父罪子担,这数百年来,早已将他逼到尽头,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到了最后,只要轻轻一碰……」
「就断了?」
「没错,所以重阎的执着,就是摧毁他的最佳利器。」
听灭天这么说,红袂不禁击掌赞道:「灭天,你这步棋真够绝,也够狠。」
「我只是早一步看透了。」看透了「那个人」,看透无论是神、是人,皆共同拥有的弱点,为爱情而盲目的弱点。
「我了解了。」红袂颔首,总算明白灭天坚持要与那只妖合作的原因。「对了,你要重阎将他毁到什么地步?」先问清楚,自己心底也能有个谱。
「唤醒他们背后的那头野兽,抛弃他们的罪……」
「咦?」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要拯救他们一样?
灭天冷冷的开口:「然后让他们四个人全部背叛天界!」

知道重阎其实会说话之后,后黥倒也不觉得惊讶或生气,但他的淡然态度反而令重阎有种大受打击的感觉:不过,总是突破后黥的心防,成了能留在他身边的人了。
坐在留仙村外的一块巨岩上,后黥静静眺望远方,他道:「我发现你一开口说话,身上的妖气就出现了。」
「嗯。」不着痕迹的将两人的距离挪得更近一些,重阎这才轻轻点了下头。
一旁坚持要跟来的龙泉,因为大石上坐不下第三个人,只能生闷气的站在石头旁边,仍不忘冷哼一声。「妖就是妖!」
搞不好还是只狐妖,只会施展一些下三滥媚术的臭妖怪!
可能是他的嘀咕太过小声,所以大石上的两人都没有任何反应,而后黥的回答更令龙泉只能气得暗自跳脚。
「只是,你的妖气始终比其它妖类来得淡。」
怎么可能?明明就臭死了,周遭都是熏死人的狐臭味,怎么可能没有妖气?龙泉在心头死命、用力的呐喊着。
龙泉捏住鼻子,伸手夸张扬了扬,可惜因为石头太高,没人看见他似乎已濒临窒息气到快窒息。
「哦!」重阎心不在焉的轻应一声,目光很明显的是落在后黥让阳光抚吻的侧脸上,他看到痴了。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阳光、像和风一样,恣意的抚触眼前这美丽的脸庞……
「你该好好修行,届时一定能上天界的,重阎。」
不可能!千万不要!绝对不要!在人间就已经让他提心吊胆了,更何况是让这只烂到极点的妖怪上到天界去近水楼台!龙泉再次心中大喊。
没人有读心术,能知道龙泉的心声。
闻言,重阎弯唇一笑。「我只是妖。」
他不想当神,更没资格当神,天知道他之前的杀孽有多少,而现在更是夜夜幻想着将美丽圣洁的神压在身下,想象他被情欲沾染的脸有多艳媚、呻吟出口的喘息有多醉人、没有一丝赘肉的身子有多销魂……
他只是只活在欲望里的妖,只是只堕落叛神的妖,后黥啊,可愿与他一起沈沦反叛?
后黥不死心的劝道:「但你一定可以……」他实在不愿看重阎拥有如此资质,却只能徘徊在妖道。
重阎叹了口气。「后黥,你说过,是妖又如何。」
后黥这么说,是在嫌弃他的身份吗?就算自己有如何污秽的想法,但是他从不觉得当只妖有什么不好,更不想试图往上爬,他向来讨厌天界的规范。
「我……」后黥一时语塞。
自己似乎……很矛盾啊!他不讨厌妖,希望重阎好好修行,这是为什么?
底下的龙泉终于受不了了,他抬头瞪着重阎恨恨说道:「喂!臭妖怪,难得将军赏识你,你少不知好歹了!」
然而响应他的,只是视若无睹。
这让龙泉气得又骂了一大串,可惜全是对妖弹琴,毫无用处。
龙泉的话倒是让后黥怔愣了下。
哦,原来自己是赏识重阎的才能啊……可又好像不只这样,若只是赏识,又何必非要重阎修炼成神?
怔忡之间,一道身影已如疾风般出现在他身前。
「唷!后黥,怎么不上天界去?」白焰还要再说,却突然止住,鼻子动了几下,用力嗅了嗅四周。「唔……好像有……」
「妖,是妖臭味,而且还是狐臭!」龙泉狠狠斜了重阎一眼。
「不对。」白焰灵活的大眼定在重阎那对金色眸子上,「你的眼睛不是狐狸的。」是那个……嗯……啊!他一击掌。「老虎!」可那不是神兽吗?怎么沦落为妖啦?
重阎笑了笑,摇摇头。「不是。」
白焰兴匆匆地要再猜下去,后黥出声了。
「白焰,你不是要上天界?」
「对,朱琰有事,墨月说要先去,我是来找你一起去的,走吧!」
白焰说完就要拉他走,一旁的龙泉正犹豫着要不要劝阻,后黥已出声拒绝。
「我有事,也不去了。」
他的话让龙泉如释重负,而白焰听后黥如此说,只得放开他的手。
「你不去啊……」他搔搔头,似乎有些为难。「那我怎么办?」他讨厌天庭,不想上去啦!
「找个理由吧。」重阎好心的给个建议。说实话,他对白焰的印象还不坏,因为他眼底对后黥并无丝毫渴望。
白焰的话显示出他心中的矛盾。「唔……我不想上去,可又非上去不可……」
好不容易可以甩开那烦人的家伙……
「算了、算了!」白焰挥挥手,有些懊恼的道:「和墨月待在那里闷死人了,那我也不回去!」
旋即,白焰便飞似的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三人,然而由浅转深的鬼气,立刻拉回他们的注意力。
「将军……」龙泉敏感的察觉了。
「噤声。」
后黥示意他安静,闭眼专注的听着周遭的声响。
似乎为数不少,灭天怎会派出这么多鬼众?
见状,重阎立刻敛起全身妖气,但众鬼并非朝他们而来。
他金眸一扫,只见几簇森然鬼气已隐入留仙村里。
「灭天他……行动了?」
「将军,它们打算毁掉留仙村!」
龙泉气愤的拔剑,准备冲去斩杀鬼众,却让后黥抬手制止。
「敌人太多,不宜轻举妄动。」敛眉沈吟一会儿,他当机立断的道:「龙泉,你回凌风谷整顿大军,我先去探个究竟。」
他怕灭天搞鬼,毕竟留仙村是离凌风谷最近的一座村落,向来也最平静,根本没有恶鬼敢轻举妄动。
「将军,你这样太危险了!」他不愿让他只身涉险。
「贸然闯阵才是危险。」后黥自石上跃落在地。「鬼众隐匿在人群之中,我怕伤及无辜,得先让他们找个地方避难。在这段时间里,你将大军集结在风河对岸,留一千人驻守凌风谷,懂吗?」
也该是决战之时了,先前那些零星的战火早让灭天不耐,今日就是一扫众鬼的最佳良机。
后黥话既至此,龙泉也只得领命离去。
大敌在前,儿女私情应该暂放,但……他临去前又狠瞪了重阎一眼,只求别在一不留神之际,让将军给这只臭妖怪拐走了。
见龙泉离开,后黥举步就要往留仙村走,衣袖却被扯住,一回眸便见那又金瞳里闪着执意的光芒。
「我与你一起去。」
「这……」后黥有犹豫。兹事体大,怎能牵连到重阎?
「我不会碍事。」重阎微微一笑,拉着后黥便往大石后方走。「我们这样进入留仙村一定会被察觉,得先易容。」
一阵穿衣声后,巨岩后头传来几句对话,明显可听得声音的主人极度别扭。
「重阎,我……不想这样穿。」后黥扯扯身上衣服,忸怩不安的道。穿上这身衣服……噢,说有多丢脸,便有多丢脸!
重阎不让他脱下。「你这样很好看。」极力克制心绪骚动,可说出口的声音仍显得粗嗄。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美景,拼命在心中赞叹。他早知后黥有一头乌亮的青丝,没想到放下来后,却是美得令他目眩。
闻言,后黥像小孩子在闹脾气般的噘起唇。「为什么我要穿女装?」这身衣物让他烦躁不堪,他扯了扯,显然是想脱掉它。
「不行。」重阎立刻制止。
他原要伸手捉住后黥拉扯衣物的手,却抑不住心底的渴望,转而探向他身后那流泻而下的青丝,以指轻轻撩拨着……
「重阎?」他放肆的动作让后黥迷惑,才要出声询问,突地一层像薄纱似的东西兜头而下,将他的头罩住。
「叫我阎。」
隔着略微透明的黑色薄纱,后黥隐约看见重阎脸上的笑意。
「你!」重阎轻薄的话让他恼怒,扬手就要揭开它,想质问重阎究竟在想什么,然而手立刻被握住。
「你的脸太显眼,扮成远行的女子正好可以掩饰一下,而现在,我则是随你同行、今夜将暂留仙村的夫婿,自然得换个亲密一点的称呼。」
说毕,重阎便牵起后黥不再妄动的手。「走吧,娘子,再过去一些,我就得变成哑巴相公了。」
不得已,后黥只得任重阎牵着走。
他明白自己的纹面太过明显,而重阎的法子的确不错,为了大事,只得暂时忍耐了。
走没多久,他又偷偷看了重阎一眼,发现自己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奇怪!自己并不矮,为什么身边的人却一个比一个高大?
像是龙泉、重阎,还有帝昊……
「唔……」心口蓦地传来一阵痛,后黥立刻抽回被重阎握住的手,摀着胸口。
好怪,怎么会突然心痛?才这么想着,又是一阵剧痛,痛楚大到让他身子一颤,疼得几欲流下眼泪。
「怎么了?」重阎连忙掀开覆在后黥脸一的薄纱,没料到这么一掀,却对一那双浮上一层水雾的美眸。
四目相接,时间彷若静止。
后黥黑眸里泛着的泪光好似上等佳酿,醺得重阎心神一荡、陶然欲醉,几欲溺毙在滢滢目光之中。
后黥……他的后黥啊……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拥有他?
每每相处下来,总让自己处在矛盾与困惑间徘徊。多想要强势的占有、拥抱,但这具身子却总闪着圣洁的光芒,要他如何毁坏他?然而越是如此压抑自己,就是更深一分的渴望,天!他该怎么办?
后黥率先移开了眼。
他迅速将被重掀天的薄纱放下,只因在他炯炯的注视下,他的脸庞竟像被火灼烧似的热烫。
「我没事。」嗫嚅的回答自薄纱后传来。
这时后黥不禁要暗暗庆幸有这层薄纱掩护,没让自己的窘态被重阎瞧见。
按着胸口,此时他的心已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急遽的心跳,他的双手暗暗颤抖。
好怪……后黥蹙起眉,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重阎收起驰荡的心神,不发一言地牵起后黥的手,继续往留仙村行去,但是步履明显放慢许多。
多希望这段路永远不要有尽头……
由于地缘的关系,留仙村里没有众鬼肆虐的痕迹,反而平平静静,市集甚至是喧闹的。
两人找了间大道旁的茶馆入座,屏气凝神的观察周遭的动静。然而,幢幢鬼影混杂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实在很难认识,只能依地上有无影子来分辨,由此可知,若到傍晚,要辨认鬼众肯定更加困难。
发现此点的重阎将手指抻出小二送来的茶水里,沾水后在桌上写下几个字怎么办?
「找村长。」后黥压低音量回答。
两人才要起身,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浑厚之声,配合着合馨丝竹,原来前方搭起一座戏台,正在唱戏。
人潮渐往戏台处聚拢,后黥原不打算理会,然而声音却笔直钻入他耳中,教他不得不听。
只听洪亮的男音念道「生民疾苦,我心亦悲,遥想昔日黄帝将那蚩尤斩,女娲神手补天裂,呀!今日我便整装来此九炎之巅,誓将那金乌射!」
什么?
眼前一片黑暗,其它声音再也听不见,只有那豪迈的声音在耳里回荡,后黥欲掩耳,手却举不起来。
那声音开始唱道:「吾乃后氏之王,地尊位高,瞧我弯弓射日,揽辔擎鹏。世人因我生还,甘霖因我重浇,万民膜拜,势凌云霄……」
感觉袖子好像被谁扯着,身子却定在原处动不了。
「嫦娥啊!你何故径向广寒去?天啊!我立此功业又何如?」
「后羿!你专权乱国,罪当该诛!你……」
「别听!」使力将浑身冰冷的后黥揽入怀中,重阎摀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见最后一句唱词。
直到尖锐凄惨的哀号过后,台下掌声雷动之时,重阎才放开后黥,将他带离戏台。
待后黥回过神后,重阎不知用何方法,已将他带到村长家门前。
结果,反而是重阎帮自己最多,无论是掩人耳目的进入留仙村,或是将他自噬人黑暗中拖离……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没用了?
「谢谢……」冰冷的十指交握着,后黥深吸几口气,才向重阎道谢。
重阎不语,只是皱起眉静静瞅着后黥。
若这是灭天所为,未免太过分了,而帮助他的自己也太卑鄙……为了得到后黥,自己居然为虎作伥,深深伤了最爱的人。
戏台上的戏子,都是鬼众假扮。
真是这样吗?给予敌人最深、最痛的一击,然后自己再乘虚而入?灭天要自己将后黥带到那处茶馆,就为了做这件事吗?
见重阎沉默不答,后黥仰头又唤一声:「重……唔……」
吻来得猝不及防,薄纱被粗鲁扯落,下一刻,后黥已被重阎拥入怀里恣意的索吻。
「别……」
后黥想偏头避开,他不断挣扎的手腕却被重阎一把箝住,重阎并没有继续,反而立刻放开他,用力搂抱着,将吻落在他的额际。
后黥,我觉得好愧疚,为了自己卑鄙的的渴望,却必须将你自悬崖推落。
但,后黥,别怕!你身后的悬崖,尽管一跃而下,我一定会在底下张开双臂接住你,然后……我们便会永远在一起。
「叫我阎……」重阎的双臂紧缩,彷佛要将怀中的人融入体内一般,他难掩心头的歉疚与矛盾,喃喃低语:「对不起,但……我真的好喜欢你。」
「阎?」后黥如他所愿的轻唤一声,且微微用力挣脱重阎的怀抱。「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只是只卑贱的妖,却妄想圣洁的你会爱上我。」他甚至不惜一切消除两人间的鸿沟,用最恶劣却也是最快捷的方法。
重阎的话却令后黥神情一黯,随即低头不发一言。
自己……哪里是他想的这么美好?
「后黥……」为什么不理他?他生气了吗?还是他讨厌他、鄙视他的感情?
重阎急切的想看后黥的表情,却被拒绝。
「你别说了。」后黥别开脸,不愿直视那双盛满爱慕与深情的金色眼眸。「应该办正事了。」
对不起……
一阵低喃飘散在风里,飘进两人耳中,他们皆为之一僵,却不知是谁的声音。
对不起,重阎!我是罪恶之躯,不配你真挚的感情。
对不起,后黥!我是卑劣的妖,却不惜一切想得到你。

「墨月,止步!」
闻言,墨月回过头去,原来是未曾攀谈过的帝昊在唤他。
他依言停下脚步,只是清澈的眼底有着不解与狐疑。
「后黥此次为何没上天庭?」帝昊沈声问道。
「不知道。」
「他是为了何事没上天庭?」
「不知道。」
「东土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不知道。」
问到最后,帝昊已隐隐动怒。「墨月,你在瞒我?」
「没有。」墨月五官细致的脸上仍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们四人奉命到人界平乱,向来是在自己的管辖地各自为政,顶多只在回天庭面见颛顼帝时听到对方近来的消息;此次四人之中有三人没来,他自然不知道他们是为何故,帝昊的诬赖更是无凭无据。
瞪着墨月显然不像在说谎的脸好一会儿,帝昊冷哼一声,便怒气冲冲的返回自身的居所朱宫。
站在寝宫的铜镜前,他用力掀天布帘,寒着脸注视着铜镜,上头的光点正闪烁的停在同一处,然后又慢慢往西方移动。
后黥是在躲他吗?哼!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只可惜,他仍旧逃不出他的掌握。
上回他趁后黥昏睡之际,将「追影」植入他的心房,无论他到了何处,自己永远都能掌控行踪。
况且,追影还有另一个功能反映寄宿者的心绪波动。
现在的后黥显然正处于困惑之中,相较于之前,动是……心动,紊乱、羞却、急促的心跳,他正为了某人而心动。
是谁?
帝昊恼火地将布帘用力拉上,自墨月那儿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更令他急躁。
是谁令后黥心动了?该死!后黥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是……
可恶!抑不住心头的妒火,帝昊转身便往门外走,迎面却走来一道身影。
「爹,您要去人界,是吗?」帝日定定看着帝昊脸上的怒色,了然的问:「去找后黥,是不是?」
帝昊不答,只是冷冷别开脸。「别问这么多。」
「您为他投注太多心力,太执着了。」
「胡说!」
「孩儿决对不会让您爱上仇人之子,纵使拼尽性命他会阻止!」
「日儿,你在胡说什么?」
帝昊扬手就要给帝日一个巴掌,却还是硬生生停住。
深吸几口气后,他才换下恼怒的心情,鄙夷的道:「爹怎么可能喜欢那贱人?」
「笑话!」
「您的心思在脸上都写得一清二楚。」
「不可能。」帝昊矢口否认。
「爹到人界去,纯粹只是受颛顼之托,很快便会回来,你太多心了。」不给帝日阻拦的机会,帝昊立即匆匆离去。
后黥……我哪有可能让你如愿背弃我!
帝日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吐出一声叹息。
爹难道注定要落在后氏一族的手里?从那个独居月宫的嫦娥开始,现在竟又她的的儿子……
都走至这一步了,还能挽回吗?

当后黥他们顺利将留仙村的居民都带到安全之处时,大战已迫在眉睫。
重阎在事成后便默默离开了,后黥也不挽留,他们两人或许别再见面会比较好。
风河岸边,惨淡的夜里星月无光,冷肃的气氛漫天笼罩,空气里弥漫着诡谲与不安。
所有的声音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只待弦断的刹那,一触即发。
后黥只着一袭青丝织成的战袍,冷着脸战在窗边,伸手用力抓紧窗缘,密切注意任何风吹草动,丝毫不敢松懈。
这一役关系着能否顺利将鬼众驱回黄泉,他该振作、打起精神,不能再被今日所发生的事牵动。
许是太过专注在仅隔一水的栖风原,也太过信任同袍绝不会放任何人入内打扰他,所以当后黥惊觉身后粗喘的气息时,帝昊已贴近他的后背,正撩弄着他的发丝。
被许久未见的帝昊惊得浑身一颤,后黥抓住窗缘的手不自觉的一松,只想逃离对方的碰触,却被用力拉住头发,身子一跌,就落入对方怀中。
「你……」后黥想逃,但隔着衣服紧熨自已的热度却让他双膝打颤,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帝昊什么话也不说,在月光照映下的俊容明显可见怒意,他用力扳过后黥布满惧色的脸,低头狠狠咬住他柔软的唇畔。
「呜……」
后黥艰难的晃着头,但固定住他下鄂的手有如铁钳般难以撼动,他每挣动一次,扯住他长发的手就用力一分,让他的头皮一阵麻疼。
帝昊咬唇的力道是粗暴、不懂怜香惜玉的,只是拼命侵入后黥馥郁的口,用一种惩罚、报复的姿态,毫不留情的蹂躏。
终于,扯住黑发的手一松,后黥忙要住后退,却被逼到毫无退路。
他惶恐的试图找寻出路,骇然发现帝昊的大掌往下一扯,他想阻挡,却已来不及。
月光下,他精瘦的胸膛完全呈现,麦色的肌肤上彷若铺着一层月晕。
此刻,帝昊眼底的怒火已让显而易见的欲焰取代。见状,后黥慌张的拉起被扯开的衣裳,企图遮掩。
「遮什么?」帝昊因为他的动力嗤笑一声,「你当自己是什么贞节烈妇吗?脱下来!」
手一顿,后黥咬牙闷不吭声,也不想听从帝昊的话褪到衣服,只是盯着地面不发一言,但他的下颚立刻被用力抬起,被迫迎视帝昊的目光。
「几日不见,你的胆子倒被养大了,嗯?」
后黥抿紧唇畔,过了一会儿后才抖着声音开口:「我……我不想再与你发生关系……」
后黥将话说出口之后勇气顿生,他坚决的看着帝昊,无畏的承受也陡升的怒火。
「请你立刻离开,不要延误军机!」
帝昊眸光一沈,良久之后,他鄙夷的扯了下唇角,「发生关系?你当你的地位比得上我的姬妾吗?」笑意倏地一收,他阴骛的瞅着后黥,「你不过是供我泄欲的东西,怎么,原因还用得着我提醒吗?」
无视后黥当下刷白的脸色,帝昊冷着一张脸,恶狠狠的道:「当初后羿执弓驭箭,将我九名爱儿射落,此后在人间狂乐荒淫,甚至还在我身上窃得长生药,妄想永生,没料到那药让你下贱娘给独吞了……」
「别再说了!」耳里彷佛又响起今日所听见的声音,震得他头痛欲裂、几欲崩溃。
帝昊不理会后黥痛苦的低吼,仍是讥讽道:「你爹还真是罪有应得,最后被寒浞五马分尸,到死都还不瞑目。哼!要不是颛顼怜你,破格引你上天界,你这余孽早该死了……所以,这也注定你该为他们的无知受一生的罪,你……」
这已是今日里第二次听见父亲的事,只有数落、嘲讽,没有任何光荣,后黥索性摀住耳朵,痛苦的低吼:「别说了,拜托、拜托!」
眼泪已悄悄溢出眼眶,心头也彷佛沁出血。
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帝昊开始,他总是不断在他耳畔诉说,说着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试图将他逼到疯狂的边缘。
他知道自己有罪,爹娘的罪恶都转到他身上,从得知的那一刻起,他说明白自己再也逃不开,但他从未想过会被动施以这般残酷的惩罚……
自己若死了,会不会比较轻松?
这话他问过自己无数次,也不断恳求颛顼帝,请他慈悲的赦免他的永生之刑,答案却是否定的。
业障可消,一死只是随人永劫的轮回之道,他想要用另外的方法消除……但,已经五百年了!
对于后黥几近歇斯底里的哭泣,帝昊的神情复杂,不过他随即隐去。
他用力扳高后黥已满是泪痕的脸,讥嘲的笑意漾在眉梢与唇角。
「我若不说,你也心知肚明,不是吗?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这么卑劣的人……」
「不要说了!」
「你该知道自己的罪孽有多重吧?在我面前,你更该卑微的乞怜,懂吗?」
后黥只是低泣,痛恨自己的怯懦,正如帝昊所言,自己在他面前只能是个弱者、只能流着泪亲吻他的脚,以乞求他的赦免。
压下心头的排拒,后黥任面颊上的泪无声的流着,伸手缓缓解开衣带,双膝落地。
「求您……抱我……」

他不该来的,在离天界大军驻扎处三十里外的地方徘徊许久,他仍是来了。
他回去质问过灭天,答案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残酷。
唯有乘虚而入,才能一举成功,因为时间不容许他慢慢引诱后黥爱上他。
既然已与灭天合作,他自知不能为了后黥而帮助天界,但至少让他守在后黥身边,为他阻挡一切可能的危险。
然而当他屏气潜入,却看到这样的景象。
后黥正屈膝跪着,替一名天界男子……
澎湃袭来的是翻腾不已的怒潮,妒火瞬间蔓延,灼亮他金色的眼瞳,甚至隐隐出现两抹血红。
是的!他本就是一头嗜血的野兽,他是离群索居、凶残杀戮的,从来没有人敢自他手下夺过猎物。
想也不想的,重阎怒吼一声,一掌震破临时搭建的营帐。
「你们在做什么?」
营帐内的两人同时一惊,连忙分开。
帝昊顺手穿好衣服,恼火的瞪视来人。
「你是谁?」他居然敢破坏他的好事?
重阎尚未回答,帝昊狭长的凤眼已微微眯起。
「你是……妖类?」很好,后黥竟然与一只妖为伍,这只妖显然就是让他心慌的罪魁祸首!
隐含妒火的目光瞥向不发一言的后黥,他只是跌坐在地,颤抖地环住双肩。
后黥就这么在乎他吗?
不明的醋意翻涌而上,帝昊冷冷扬起唇角,用力抬高后黥的下颔,嘲讽道:「妖物,没想到你喜欢的神竟是这么下贱吧?」
「放开我……」后黥心头一悚,正想挣扎,人已被重阎用力扯过。
「我要杀了你!」重阎大吼一声,已伸手探向帝昊胸口,结结实实的给他一掌。
帝昊一时没有防备,竟被打得踉跄好几步,而且冲力过大,他被撞出帐外。
没料到自己会让低等的妖物打得如此狼狈,帝昊怒火顿生,正要加以反击,整座大营已被他们发出的声响惊动。
「可恶!」不想被其它人发现自己在此,帝昊低咒一声,旋即化作一团光影遁走。
见状,重阎立刻将尚未反应过来的后黥带离大营。

当龙泉赶到时,主营早已没有任何人影,只余一室凌乱。
「将军?」龙泉里里外外找了好久,就是不见后黥的踪影。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际,一道身影匆匆来报。
「副将,鬼众……鬼众已开始行动了!」
完了!
绝望的念头电光石火间窜过龙泉的脑海,让他的背脊霎时被冷汗湿透。
他扫视大军一圈,竟看见相同的绝望。
大敌在前,主帅失踪,士气低迷的他们,如何打仗?如今,只有自己能带领他们……
强迫自己镇定心神,龙泉拔出腰间长剑,大声一吼:「即刻传令下去,整军备战!」
但是弥漫在四周的浮躁气息,却挥之不去。
这是背水一战!
在凭虚坳的一处山洞里,争约传来争吵声响。
挣脱重阎的箝制后,后黥即使有再好的脾气也会动怒。
「放开我,重阎!我要回去领兵作战!」
天!大战就要开始,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重阎一反以往的温柔变得咄咄逼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身子一震,后黥想到自己竟然被重阎看见那一幕……
他难堪的别过脸,痛苦的吼道:「不关你的事!」
紧抓衣裳的指节已经泛白,刚才的怒焰与气势瞬间消失无踪,只能颓然的垂下眼睫,不再看那双带着痛苦的金眸。
然而脑海里却浮现重阎盛满深情的眸光,不知为何,他竟在此时眼眶一热,险些滴下泪来。
自己是污秽的,配不起他的,先前还能故作坚强的伪装自己,而今被迫揭开这丑恶的一切,多么令人难堪……
而重阎,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后黥心头又是一阵闷痛。
他知道重阎盯着他,可自己就是没勇气抬起脸,只能虚弱地低喃:「你不会懂我的痛苦……」放手吧,别再理会他了!
后黥的话让重阎的眼眸瞬间一瞠、呼吸一窒,他立刻愤怒出声。
「那你懂我的痛苦吗!明明看着你,却不能碰你;明明想要你,却只能压抑自己……我是只妖啊,你要我如何学你们神界的人那么清高?但我还是努力做到了,可是你却……」
「是你一厢情愿。」
充满苦涩的声音将最伤人的话吐出口。明明是伤害别人,为什么自己也觉得心痛?
后黥闭上眼,想让失序的一切就此停止,但是一双大掌却抬起他的脸,逼他面对。
妖异的金瞳里写着什么,他读不出,只知眼前是一片泪雾。
「放开我!」
后黥想别开脸,试掉脸上的示弱泪水,却感觉几缯发丝拂上他的脸颊,随即唇上就是一阵热烫。
「别这样……」后黥因为突如其来的吻而惊慌,使劲推开重阎,却又立刻被按倒在地。
唇舌被粗暴的攻占,他的唇畔好似快要磨掉一层皮般。
重阎的狂乱令后黥惊恐,他想也不想就张嘴一咬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舌尖也尝到咸涩的味道,混着唾沫咽下咽喉。
重阎吃痛的停止动作,不假思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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